夜空之中闪电一下响过一下,仿佛要将这镇子全劈了毁了,让所有人永不超生。
“去书房!”傅情抓住苏默的手就往书房跑。
“那个蛇君在书房……”苏默想提醒她去书房是自投死路,可发现现在无聊哪条路都是九死一生,只好任由她拉着往书房跑。
一道闪电劈下“轰隆”一声炸在了书房之上,里面传来了闷声惨叫。
果然是……他在受天罚。
闪电之下那屋檐上的瓦片掉了下来。
“小心!”苏默拉了她一下,让她躲开,她只是迟疑了一下甩开了苏默的手毫不犹豫奔进了书房。
夜风将她的黑袍和黑发鼓吹起来,她像是一只展翅欲飞的蝴蝶,扑进闪电之中。
“蛇君!”她捂着耳朵跑了进来,她讨厌打雷!太讨厌了!
闪电将书房照亮,她看见书桌前流着血的黑色大尾巴,再往前是倒在血泊里的人,正是蛇君。
她眼睁睁看见一道闪亮的光劈在他身上,随后爆发出一声巨大的雷电声,震的她脚底板发软,捂着耳朵踉跄跌坐在了那里。
这是她第一次见到所谓的天罚……像是一把把带着光和电的刀子,在将他千刀万剐。
为什么?为什么……
“蛇君!”那闪电消失,她慌忙要朝他爬过去,却被背后的人一把抓了住。
“别过去!你疯了吗?那个是要害死你的罪魁祸首!”苏默紧紧抓住她的肩膀,“这个镇子里所有的骷髅活死人说不定就和他有关,我查过这个镇子的相关资料,两百多年前这个镇子里的人一夜之间全死了,之后这个镇子离奇的消失了,是彻彻底底消失了,在这座山里在原址上全部找不到这个镇子的一砖一瓦,一个镇子怎么可能凭空消失?现在又凭空出现在我们面前?”
苏默盯着血泊里的蛇君,“一定和他有关。”
傅情仰头去看他,这个苏默……是苏野吗?还是蛇君才是?到底是怎么回事?
一道闪电再次劈下,血泊里的蛇君发出难以言喻的闷叫声,他的背在一瞬间血肉模糊。
巨响之中苏默忙捂住了傅情的耳朵,傅情被震的浑身发抖眼泪掉了出来,太痛苦了……他这样太痛苦了,比杀了他还痛苦……
傅情推开苏默扑向了蛇君,将他从血泊里吃力的抱了起来,他流了好多好多的血,他的身上、脸上、黑发上……她碰到的每个地方都是血,她抖得厉害叫了他一声:“蛇君……”
他那双眼睛就睁了开,蓝幽幽的瞳孔望见她愣怔了一下,他看到她手里的银色匕首,看到在不远处充满敌意盯着他的苏默,长长的吐出了一口气,“你是来杀我的吗?”
“不是,当然不是,我不要杀你,为什么要杀你?”傅情心里慌的语无伦次,窗外的闷雷让她担心下一道闪电随时会劈下,她不知道该怎么办,“我……我该怎么救你?”
蛇君望着她有一瞬间的惊愕,随后不知道为什么苦笑了一声,抬起血淋淋的手指向了苏默,“你不是要跟这个男人走吗?本君会杀了他,会让他生不如死,你还要救本君?”
“蜜娘我们快走!”门外的骷髅人怪叫着想涌进来,苏默忙伸手要去拉傅情。
血泊里的蛇君陡然眼神一寒,闪身而起一把扼住了苏默的脖子瞬间将他按在了书桌之上,抓起书桌上的剪刀眼睛也没眨一下的一刀插进了苏默的掌心里,将他的手掌钉在了桌子上。
“啊!”苏默爆发出一声惨叫。
傅情整张头皮都炸开了,她吓坏了,看着那剪子扎下去,血从桌子上留下来,眼泪涌了出来,扑过去抱住了蛇君的手臂。
“本君说过,会杀了这个男人,会让他生不如死。”蛇君看着她,虚哑着声音语气却冷极了,“他哪只手碰了你,本君就会将他哪只手的皮肉刮干净,哪条腿要带你走,本君就挑断他哪条腿的脚筋。”他望着傅情苍白的脸,流着泪的眼睛,像是不忍心一般伸出手指替她擦了擦眼泪,却留下一道血痕,“他两只眼睛看了你,那眼珠子一定要挖出来,他是不是叫了你的名字?你是本君的新娘,你的名字也只能本君叫……”
他苍白的脸上浮现出蓝色光芒的鳞片,像是鱼鳞又像是他尾巴上的蛇鳞……他似乎真的怒了、疯了。
傅情怕极了,她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苏野,这样的……人,他的占有欲、报复欲,病态到要毁灭所有接近她的人……
他忽然拔出了那把剪刀,在苏默的尖叫中又要再次扎下去。
“不要!”傅情一把抱住了他的手臂,哭的发抖:“放了他,放了他……我没有要跟他走,我会留下来,我不离开你……你放了他……”
她脑子里一片混乱,她分不清谁才是跟着她穿越进来的真正苏野。
“是吗?”他瞧着她的眼泪轻轻皱了皱眉,“为什么要为他哭?你在为他伤心吗?”
她忙摇头,下巴就被他捏了住,他哑声跟她说:“他该死,本君不会放过他,除非本君死了。”
他一把抖开了傅情的手,抖的傅情踉跄后退两步,看着他抬手按住了苏默的眼镜镜片冷声说:“那就先从他的眼睛开始,他就不该看你。”
傅情脑子炸开了一般,她在那一瞬间猛地攥紧手里的匕首上前,鲁莽而笨拙的一把抱住蛇君的脖子,将匕首抵在了他喉咙。
他居然没有挣扎没有躲闪,那么轻而易举的让她得了手,明明她拿刀的手还在发抖,他却任由她押着松开了苏默。
“你走。”傅情浑身抖的厉害,每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她猛烈的呼吸着让自己镇定下来,看着苏默说:“书柜第四格是通道,你从通道走,离开这里,离开这个镇子。”
“那你呢?”苏默捂着留着手掌盯着她,“杀了他,我们一起走!”
“你走!”傅情厉声道:“不要管我马上走!”
“蜜娘……”苏默又叫她。
“走啊!”她不想听他劝她,发抖的咬着眼泪说:“我本来就是他的新娘,我本来就属于这个该死的镇子……”
她手下的蛇君叹出了一口气,一口长长的气,她感觉到他贴在匕首上的喉咙在动,哑声跟她说:“你不属于这里,跟他走。”
她还没有反应过来,手下的蛇君扑身倒在了她的匕首上,那锋利的匕首割开他的喉咙,鲜血从他喉咙里涌出来喷溅在了傅情的手背上,她大脑在那一刹那一片空白。
这匕首对他来说居然削铁如泥,而他居然就这么割断喉咙倒在了她的面前,她甚至连抱住他都来不及……
为什么!为什么!
窗外电闪雷鸣,傅情想要伸手抱住他,却抱了个空,他像是一条蛇一样化在了她的手臂里,苍白的脸对她笑了笑说:“别再回来了……”
她听见系统的声音,“倒数三秒,将您传送回去,3、2……”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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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情猛地醒来,陷在松软的床上一身一身的冷汗,一口一口的喘息着,眼前在发晕。
弹幕里疯了——
前夫控:卧槽!这不会就是这个电影的结局吧!我不接受!烂尾剧本啊!怎么能这样!
颜控:我看哭了5555好虐啊,为什么要虐我蛇君和傅总!不要这样啊!
总裁控:这个剧本如果是这样的结尾真的有点爽……手刃挚爱简直是我永恒的虐点和爽点!让我来猜猜,该不会蛇君的设定是只有那把匕首,或者只有他的新娘可以杀了他吧?!开始的时候傅总用一把钢笔就能划伤他,还让他暴怒,是不是因为傅总就是可以轻而易举伤害他,杀了他!
路过:卧槽!总裁控你……牛!这是什么神奇脑洞!治愈他杀了他!我的妈!我心中的顶级cp!
匿名123:啊啊啊我仿佛看了一个烂尾电影!傅总霸霸求求你快去找编剧吧!暴打编剧也要让她把结局给你写出来!解释清楚!
傅情缓出一口气,再点开系统栏想要使用“穿越”道具再穿越回去,系统提示她:“该世界已结束,您如果选择再穿越回去,只能穿越回离开那一幕,然后再次被传送回来。”
居然不能再穿越回去了,因为她这个世界已经把情节走到了剧本的最后,所以不能再进去了吗?上个世界是还没有结束,苏野冲回去自己补上了结局,而这个世界,她拿到的是个没有结尾的剧本。
靠!
傅情翻身坐起来,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是早上六点,她立刻打电话给宋明。
宋明那边似乎被吵醒,迷迷糊糊的“喂?”了一声。
“编剧在哪儿?”傅情直接说:“把编剧的手机号和地址给我,我要去找她。”
宋明惊了一下,“大小姐,现在才早上六点你找编剧干啥啊?编剧昨晚开会敲剧本敲到凌晨三四点才睡,你发发善心让人家睡一会,不然猝死了算工伤。”
“剧本结局了吗?”傅情问他,“编剧写完了吗?”
“……”宋明忍不住笑了一下,“我天,大小姐你不会是来催稿的吧?怎么,看剧本还看上瘾了?”
“你少废话!”傅情来气道:“回答你金主爹的问题。”
“写完了写完了,昨晚熬夜写完的。”宋明笑着说:“金主爹,你发什么起床气。”
“发给我。”傅情说:“三分钟后我要看到结局。”
作者有话要说:苏野:哎,梦里发发脾气还得被刀子捅。
蛇君解密+回现实(二合一)
玩笑归玩笑, 宋明挂了电话就将完整版剧本发给了傅情。
清晨六点钟, 外面天阴着, 仿佛傅情此刻的心情,她坐在床上紧张的打开了剧本,直接翻到了后面去看结局。
之前她拿到的剧本里只写到了苏默被蛇君抓住折磨, 蜜娘想要救苏默拿起了匕首,此时蛇君正在经历天罚, 是最虚弱的时候……
而这次编剧给出了结局,蜜娘拿着匕首没下得去手, 求蛇君放了苏默, 结果蛇君暴怒将半死不活的苏默抓进书房,拉着蜜娘持匕首的手要逼蜜娘杀了苏默,不然他就让外面的骷髅人把苏默活活啃成白骨,蜜娘在惊慌失措的挣扎中一刀捅向了蛇君。
没想到这一刀不深的伤口, 却让蛇君的血源源不断的流出来,蜜娘想要救他, 却被他拒绝了, 他在自己的血泊里释然的对蜜娘说了最后一句话:“你我, 终于得以解脱了。”
而后天罚的闪电一道道劈下, 劈向这宅子里, 古镇里一具具骷髅人, 惨叫声不迭传来宛如人间地狱。
蜜娘脑海里尘封的记忆忽然被打开一般,她在惨叫声中昏了过去,她终于全部记了起来——
在几百年以前这座古镇爆发了一场瘟疫, 一批一批的人病死,整个镇子被朝廷放弃隔离开,禁止镇子里的人出入,打算让他们自生自灭免得扩散瘟疫。
整个镇子里的人走投无路,镇子里年纪最大的神婆佘婆婆提出了一个死马当活马医的办法,她的婆婆在小时候跟她讲过,这镇子之所以有叫蛇山镇,是因为护着镇子的大山中住着一位修行千年蛇君仙人,曾经镇子遭过山洪,全靠着村长选了一名纯阴女子献给蛇君仙人,蛇君庇护镇子才保下了镇子里所有人的性命。
这是他们最后的一线生机,佘婆婆连同村长连夜选出了一名纯阴女子,便是蜜娘。
他们嫁女儿一样将蜜娘用花轿抬着,送上山中的蛇君庙,献祭给蛇君仙人。
蜜娘在庙中困了三天三夜是在昏迷过去之后才见到传说中的蛇君仙人,黑袍黑发一双蓝幽幽的眼睛,冷的吓人。
蛇君仙人将她救醒,本要吓她戏弄她,说她既然是献祭给他的新娘,怎么也不宽衣解带,自荐枕席。
没想到蜜娘明明怕他怕的厉害,却闭着眼咬着牙,献祭一般站在他面前宽衣解带,哭成了个泪人。
他到底是于心不忍,让她穿好衣服下山回家去吧。
蜜娘却跪了下来抱住他的腿,她说,她是心甘情愿的,只要蛇君肯救救她的家人,她什么都愿意做,死也甘愿。
他将她赶出庙宇,蜜娘却不肯下山寸步不离的跟着他,守着他的庙宇,像个尽心尽责的小丫鬟,将他的庙宇收拾的干干净净,日日坐在庙宇门前等他回来。
他在这山中几百年孤单惯了,突然多了个小丫头整日缠着他,没几日就烦了,直言与她说:镇子遭逢瘟疫是劫数,命该如此,大罗神仙也救不了,镇子里只有她命不该绝,这场瘟疫她是唯一可以活下来的人。
蜜娘跪在他庙宇前整整哭求他两日,他闭门不见。
第三日却是听不见她的声音了,他开门去看发现她已不在,想她是下山了。
耳根子突然清净,他倒是第一次觉得这山中原来这般寂静,但也只是寂静了一日,当天夜里蜜娘就背着她的母亲跪在了他的庙宇前。
蜜娘哭着求他救救她的母亲。
十六岁的小姑娘,哪里懂得什么劫数,她跪在那里哭着给他磕头,说如果每个人的命有限,那她愿意把自己的命给她的母亲,一命换一命,她替母亲受这个劫数,把她的命抵换给母亲,哪怕她的十年只换母亲一年。
蛇君被她哭的心软,出来问她这又是何必,她母亲便是硬活下来也活不过几年,她大好年华何苦来得。
她泪盈盈的一张脸可怜巴巴的望着他,那样凉的手颤巍巍抓住他的衣袖,与他说:“我愿意的,愿意的……我娘她是个好人,她这辈子没有做过半点坏事,我出生便被家里人扔了,是她捡我回去,给了我这条命,我活了这十几年她爱我护我,没有让我吃过半点苦,如今该我报还她了……蛇君大人不是说我命不该绝吗?那就拿我的命给她,我替她去死……”
他瞧着她,与她说:“你可要想清楚了,与她换命要遭受瘟疫病苦,浑身烂透……”
不等他说完,她便眼睛发亮的抱住了他的手臂,“我愿意、愿意……我不怕。”
她不怕。
蛇君本是抱着让她知难而退的心态替她和母亲改了命,想等到她受不了病痛折磨后悔时再替她改过来。
却没想到,她连一声苦也没有叫过。
她躲在他的庙宇中,一日日挨着病痛,前两日她还撑得住每日笑吟吟的替他清扫庙宇,报答他的换命之恩,到后几日她开始浑身腐烂,疼的路也走不成了。
蛇君能听见夜里她躲在庙宇的稻草里因为疼低低的哭着,又怕吵着他一般压的很小声,听见他动静便忙止住哭声假装睡熟了。
第七日时她连哭也不哭了,仿佛没有多少力气,她夜里坐在月光下也不知在忙着什么。
在那天清晨她不见了,只留下了一件刚做好的黑袍和一双鞋子,整整齐齐的放在他的庙宇中,上面放着一张纸条字迹清秀的写着——拜谢蛇君大人成全之恩,望来世有幸报还,愿您早列仙籍。
落款是:苏蜜
她在这七日借着月光为他缝了这套黑袍和鞋子,可她不知他压根不需要这些。
几百年来这是第一次有人把他当成一个凡人,为他做这些凡俗之事。
他是在一个山洞中找到了奄奄一息的蜜娘,她浑身烂的不成样,她恐脏了他的手,又怕死在他的庙宇中惹他生厌,偷偷躲在这洞中等着自己烂透。
他终究是心软了,将她带回了庙宇中,将她的命格记在了他的命里,救了她。
这记命之法本来是双修的仙侣才会用,记了命她与他同生共死,她的劫数他替她来受,她却是可以通过双修之道来替他疗伤。
蜜娘活下来要受的劫数不过是一道五雷轰顶的天罚,他一咬牙便替她受了,与他来说不过是一道伤口而已,可他没想到受天罚那夜蜜娘会冲进来护着他,替他抗下了那道天罚。
他修行几百年,天生天养独来独往,大大小小的劫难不知度过多少次,对他来说再大的伤只要扛上几日便过去了,他从来没想过有一日会有人用**凡胎来护着他,替他扛。
蜜娘倒在他怀里,他忽然怒极,她蠢透了!傻透了!他堂堂蛇君哪里用她来舍命相救?那对他来说不过是一咬牙的事而已,可她会没命!就好像她傻乎乎的做的那套衣服,她日夜辛劳不过是在做一件徒劳无功的事而已。
她却只是笑着跟他说:“我不知该怎么对您好,我能为您做的不过是一些小事情而已……但若是,若是能让您不受这天罚的痛楚也是好的,我也是开心甘愿的……我的命不打紧……”
对她来说,她能给的也只有这些而已。
他费尽心思用自己的血又将她救了回来,那些时日她像是一只脆弱的雏鸟,随时会醒不过来,他日日夜夜守着她,夜里她睡在他的袍子里,小小的脸枕在他的尾巴上,只要他叫她,她便会迷迷糊糊的应他,乖极了。
他从未为一个人花费这样多的心思,几百年之前,几百年之后他想都不会再有第二个了。
她变成了他的蜜娘,日夜依偎着他,抱着他的尾巴眨眼望他,问他一些奇奇怪怪的问题。
问他有没有名字?有没有母亲父亲?
他野生野长怎会有凡俗之人的名字,她便抚摸着他的尾巴说:“我可以为您取个名字吗?日后我便叫您那个名字,我姓苏,您也姓苏好不好?名字嘛……您这样不爱讲话,总是沉默寡言,不然就择这个默字?苏默?您觉得好不好听?”
“苏默?”他自己念了一遍,伸手摸了摸她柔软的黑发,轻轻叹了口气,从她出现,他便入了俗,他开始穿她做的衣服,开始与人讲话,开始有了姓名,开始……有了羁绊。
他从她的发摸到她小小的脸,叹息一般问她:“你是不是可以随时为人豁出去命去?不怕死的吗?”
她望着他说:“怕,怕的很,我此生也只愿意为两个人豁出去命而已,一个是我母亲,一个是您,你们的恩情我死一百次也不后悔。”
“恩情?”他呢喃着这两个字,低眼瞧着她托了托她的脸,“恩情二字你这小丫头懂什么?”
“我懂的。”她乌黑的眼睛瞧着他,眨了眨眼,“母亲对我恩重如山,您对我也一样,但我私心里对您,情多于恩。”
他托着她脸的手指便顿了顿,她仿佛不好意思一般扯起他的袖子遮住了脸,小声说:“我是不是又说了很蠢的话?”
他望着她轻轻笑了起来,他如今连凡心也有了。
他在山中养了蜜娘□□日,才将她养好一些,镇子里那些人就等不得了,村长和佘婆婆都感染了瘟疫,他们抓住了蜜娘的母亲,逼迫蜜娘将蛇君引下山去救他们。
不是蜜娘背叛了他,蜜娘甚至没有与他开口,是他自己下的山,他不想看蜜娘难过,他知道蜜娘的母亲对她来说多重要。
他也想过了,救了镇子里的人不过是替他们扛下这场劫数,受几道五雷轰顶的天罚而已,反正救下他们这一次,也只是让他们苟活十年而已,下个十年后他们整个镇子都会因这次的侥幸而受五雷轰顶而覆灭。
他带着蜜娘下山,救了他们,救下了蜜娘的母亲,受下了那一次声势浩大的天罚。
那一夜蜜娘哭了一夜,守着他,把第一次给他为他疗伤,他好的出奇快,只两日就好全了。
可他没想到人心的贪婪比任何天罚都可怕,佘婆婆这次活下来便想贪图永生不死,她联合村子里的人为苏家盖了苏府,说感激蛇君的恩情,要为蛇君和蜜娘永结百年好合。
却是暗地里利用蜜娘的母亲,用了她婆婆传下来的阴毒之法,不惜用全镇子人永不得超生的代价将蜜娘的身体魂魄永远困在了那座宅子里,和他们一样永生永世不得超生不得离开,和他们一起遭受天罚,逼的蛇君不得不再次为了蜜娘抗下,下一次的天罚。
等蛇君发现时蜜娘已经着了道,他试过无数的法子来试图破解这个阴毒之法,试了十年又十年,却无法破解。
蜜娘在第二个十年时不忍心看他再被自己所累遭受天罚,自己自尽了,可依然没用,她的灵魂被困在此地不得超生,她一次次自尽之后一次次在自己的身体里重新复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