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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峰十分兴奋:“我舅舅是中医,昨天和他通电话,他告诉了我一个偏方,说是用田七炖骨头骨伤恢复得很快。我给炖了整整一锅,你要是在医院的话,我给你们送去吧!“

葛薇一听,苦笑不得:“你从闵行送骨头汤,好远啊。谢谢你的好意,你当晚饭吃掉好么?你既然告诉我了,我就炖给他。“

段峰急忙道:“不行不行,我做了好多,吃不了,这里没有冰箱,就坏掉了。上次我对你男朋友说话不太礼貌,这次就当赔罪吧!“

“可是…“葛薇正说着,不知什么时候,凌欢已挂掉自己的电话,抱着双臂静静端望着她。

“怎么了?“凌欢问。

“段峰说他炖了偏方药,想要送到你医院去。”葛薇说。

凌欢略一思忖,冷冷道:“告诉他我今天太累,不方便见人。“

葛薇顿觉火气一涌上喉:“人家辛苦炖的汤,不太好吧。“

凌欢冷道:“是么?”

“喂喂?大眼妹,你说话啊!”段峰在电话那头叫嚣起来。

“你不觉得这样会很伤他的自尊么?”葛薇反问道。

凌欢淡淡地道:“哦。”

葛薇狠狠瞪了凌欢一眼,抓起电话:“喂…“

话未说话,凌欢却轻轻按下挂断键。以前,有男生电话找温梅的时候,他素来如此,当场挂断,不留余地。温梅总是幸福地锤一拳在他胸上:“干什么呀!“锤完了,却又将柔软的身体蹭到他的背后,一面安慰着:“欢欢,别生气,这证明我有魅力嘛!”

葛薇显然不是温梅,一双大眼睛一瞪:“能不能尊重下我的朋友?“

凌欢抬眼:“如果他没有企图,你们还是朋友么?”

“那你也不能挂电话!”葛薇双目逼视着凌欢。

“你的意思是让我听女朋友和别人谈如何交往么?”凌欢冷冷道。

葛薇激动道:“你心里只想着蓝莓蔓越莓,谁是你女朋友!”

凌欢冷冷道:“写书的人原来这样缺乏口德。都一起睡了,怎么不是?”

前排的司机抖着肩膀一乐。

一股极端的耻辱感便占据了葛薇浑身的每一个细胞,葛薇怒道:“司机大哥,停车!”

凌欢一愣。

司机却操着浓重的口音道:“小姐,不太合适吧,你男朋友腿还受着伤…”

凌欢眸子里寒光一片:“我自己能走。停车!”

第四十五章

司机一愣,竟拒绝不了这人的命令,车子开始减速,葛薇忽想起凌欢尚是个病人,急忙道:“我不下车了。”

凌欢寒着一张脸就要开车门:“你不下我下!”

葛薇忙按住凌欢坚硬的胳膊:“你现在站都站不稳,别闹了!“

凌欢唇角微微一动,迅速从皮夹里随便掏出几张粉色钞票,便要塞到葛薇的衣袋里:“在等路费么?“

“你当我是什么人了!“

葛薇气得甩开纸票,推门便大跨步出了车,凌欢怒气未消:“开车!”

车门关上那刻,葛薇铁青着脸往后走几步,猛地转过头,望着渐行的车,忽想起凌欢那伤是自己所致,一股强烈的愧疚夹杂着浓浓的羞愤席卷她所有的感官细胞,自尊与自责压得她几乎要停止呼吸。

葛薇一横心,大喊:“凌欢你给我停车!”

车速未减。

“笨蛋!“。

葛薇眼前闪过凌欢救自己倒下时漆黑眸子里的无限幽深,又想起他刚才下飞机时的极致疲敝,懊恼着,不由得迈开腿便追。

凌欢强忍着胃痛面试她时的书单,凌欢解救她走光时的白裙,凌欢出现在她公司楼下时秋风夕阳的背影,凌欢和她双双险遭车吻时倒地的样子,凌欢半夜梦靥紧紧楼主她时隐忍的手臂,凌欢身体恢复知觉之后架着双拐出现在她面前时自信泰然的样子,凌欢半夜做梦时温存的手指一幕幕,像是无数个马达装在葛薇的腿上,葛薇疯跑着。

葛薇是个运动健将。高中时地狱式减肥掉下三十多斤肥肉,大学时候又减掉十多斤的赘余练就不输任何人的好体力,每每绕操场二十多圈的长跑打一下午羽毛球都不会疲惫的身躯,竟给了这次长跑最强有力的支持。同时,自尊心亦是前所未有的折辱着。比高中时候笑她胖不愿意和她站在一起的男生退避三舍都侮辱得甚些。也正是那段经历,像是痛苦的梦靥一般,让她应激性一样敏感。大学开始的众人追逐,却又让她习惯了异性的追捧,凌欢的这种折辱,像是一个个耳刮子狠狠扇在她脸上。可是,或许,没有他的舍身搭救,躺在医院的现在是她,或者,她连命都没了。

汗水瞬时浇透了她的白T恤,密不透风的小皮衣将周身的热量裹得像蒙在微波炉里烤过似的,腿上又痒又烫。

可是,她依旧在追。

曾经,有人从广州长途跋涉追到哈尔滨去找她,曾经,有人挖空心思想将她生米煮成熟饭,如今她却在追别人。可是,那个司机显然一点同情心没有,他死要面子,肯定会自己死撑着下车,没有人扶他,他怎么办!

眼前,不知道何时模糊起来,眨眼,视线清晰了,腿依旧没有停下来。

恰遇红灯,绿色的出租车不得不被拦下,出租下内的人煞白着一张脸,在远处的影子向自己靠近时,一向没有表情的脸竟生生像吃了一颗有生命的毛蛋一般,小鸡雏在他的喉咙里挠,不停地挠,啾啾叫唤着,他的喉咙痒痒的,心也疼得一揪一揪的,猛推车门,下车,疲惫不堪的身躯倚着车尾处,脊背处阵阵的钝痛牵制着他,他却咬牙向前,直到那个热红了小脸的人近了,一把搂在怀里,紧紧拥住。霎时就觉得胸前湿热滚烫了一大片。

洗发水的香气和葛薇的女子身上汗气霎时将他淹没。

凌欢将那抖得喘得不成样子的身子狠狠铁箍进自己的胸口,恨不能揉进自己身子里,胸前人使劲挣脱着,凌欢却丝毫没有放手的意思,葛薇拼不过力气,更觉挫败,使劲锤一下他的小腹,哽咽着,上气不接下气地大骂:“凌欢…你个…王八蛋!”

凌欢探下头去吻那张喘息不已的唇,嘴唇咸得发涩,似是已被泪灌满。

葛薇愤愤地推开那唇,抓一把鼻涕糊在凌欢的那张英俊的白脸上。

周围的车开始不停地按喇叭。

“这不是门,你抹了浆要贴春联?“凌欢旁若无人地道。

葛薇竟被这话逗得破涕为笑,垂下头,眼泪依旧吧嗒吧嗒顺着下巴渗入衣领。

“我要贴鬼符!除你这个妖孽你这个祸害!“葛薇捣一拳凌欢的胸口。

“你们走不走了啊?“出租车司机从窗口探出头来。

“扶我上车。”凌欢说。

上车之后,葛薇脱下汗津了大片的外衣,眼泪簌簌落下,凌欢便觉得那泪一滴滴落在他心上了。葛薇的泪却是止不住了,鼻子眼睛红成一大片,凌欢递来一包纸巾,她哗哗醒着鼻涕,一双大眼睛就肿成了水汪汪的大红桃子。凌欢细细打量着她睫毛上的水珠,下午的阳光映照着,水珠便呈现了橘色。没有湿透的发丝也呈了橘色。

凌欢轻轻将她垂撒下的发丝挽到耳际之后,葛薇一把打开凌欢的大手,再擦一把鼻涕,满腔的愤懑终于爆发:“凌欢你可以不可以给我点自尊?为什么什么事情都要按照你的方式!为什么我连异性电话都不能接!凭什么什么事情都是我的错!为什么你说的话就是圣旨么有时候我觉得你就像是皇帝,我像是你的一个宫女被你颐指气使,你想要什么样就怎么样,我还要感激圣恩,我恨死你了!我不是你的宫女你的答应,我们是平等的!“

凌欢静静地拭去葛薇刚溢出的泪珠子,又一颗泪珠淌下,他眉心微微一紧。

“笨蛋,不是你想的这样。“

凌欢说着,轻轻梳理着葛薇的乱发,沿着葛薇新流下的泪痕从下巴一直吻至溢泪的源头,冰凉的唇吻住那毛茸茸的眼,再至耳垂——她最敏感的部位。

葛薇先是躲,冰凉的唇触及她的皮肤时,她却中电一般,所有的汗涔的毛孔倒竖开来,她打了个寒战,身体又迅速暖热开来,一种多年未有过的冲动排山倒海而来,对他的渴望又如伊始开闸的涌流,奔腾着,然那耻辱感却从未消褪。

葛薇羞愧地抑制着那渴望,忍不住问:“那究竟是怎么样?“

凌欢沉沉地望着葛薇受伤的泪眼,觉得自己像是砍断了她的一只天使翅膀一般,便道:“男人的事,你永远不要问。你如果想知道,就用心体会。”

葛薇不解地端详着那鲜有表情的脸,正疑惑着,却见周遭的景物熟悉起来。医院亦是近在眼前。车停至住院处门口,葛薇刚扶着早已疲惫不堪的凌欢坐上轮椅,却听自己的手机铃声高亢地响起。赌气接起来,依旧是段峰:“喂,大眼妹啊,你刚才电话突然断了,是在地铁么?我又打了一遍,没有打通,直接把田七排骨汤送到医院了,你们在哪个病房?“

葛薇刚褪下的汗又滋生开来,看一眼凌欢,疑惑道:“你怎么知道是哪个医院啊?”

“你上次送你男朋友回医院,一会儿就回来了,我猜就是XX医院,因为最近,你看我聪明吧?哈哈哈!“

作者有话要说:ROSETEA生日快乐哦~~~~~~~~~~~~~~~

我履行诺言更文了~~

第四十六章

葛薇倒吸一口冷气。

凌欢一言不发地翻一下眼皮,聚瞳望着葛薇。

因着刚才的耻辱感,葛薇赌气道:“你在什么地方?我们在住院处的楼下。”

凌欢眼神一震。

“看到你们了!”

大嗓门在电话内外回响,葛薇寻声望去,见段峰抱着一个保温杯,麦色皮肤的脸在橘色的阳光下灿烂异常,头发还似乎是新剪过,有神的双目无不昭示着二十五岁以下的青年人才有的朝气。

凌欢鼻间轻轻哼了一声。

不得不说,这一招用得一箭双雕。他既来送汤,那个傻丫头肯定认为他是好人了,自己却又不得不还击,还击了,两人则必吵无疑。

段峰大步走过来,抓抓后脑勺,居高林下地望着凌欢,憨笑道:“呀?怎么那么严重了么?大眼妹你真是的,那天我们散步的时候,我不是说让你好好照顾你男朋友么?“

凌欢低头看一眼自己身下的轮椅,抬眼道:“昨晚’运动’过头了,她体谅我有伤在身,硬要推我。“

葛薇气得狠狠瞪了凌欢一眼。她知道,这运动自是有另一层含义,而这含义,显然是用来让段峰误会的。

段峰似乎也的确误会了,笑说:“你不用强调归属权啊,我上次误会你是残疾人,太不好意思了,这次送汤是来道歉的。“

凌欢道:“客气。我以为你是葛薇的那个傻邻居,根本,没在意。“

“傻邻居?“段峰不解。

“哦。听说不懂礼貌,还总想扮猪吃老虎。不是说你。“凌欢道。

段峰一愣,憨笑道:“当然不是我!我最大的优点就是厚道!这个汤对骨伤很有用!“

段峰转身将保温杯交给葛薇,葛薇接住,只见凌欢伸出漂亮的大手,段峰一愣,两只大手有力地相握,俊秀的丹凤眼凛然与质朴的浓眉大眼对视时,激起一阵火花。

凌欢淡淡勾起唇角:“谢谢你。带她回家乡订婚归来,有些累,恕不留你。”

订婚?

葛薇亦双目瞪着凌欢,他的面色依旧一滩静湖似的,静得只有那个人才能激荡起涟漪似的。即便订婚二字,也如同在说家常。葛薇先是一惊,再一喜,喜之后,却又喉咙里像塞了一团棉花,噎住了,干得发堵。

段峰一听订婚两字,飞扬的脸上微微一愕,视线急忙去找寻葛薇手指上的婚戒。见葛薇手指空空,刚要松口气,就听凌欢淡淡道:“虽然你很有诚意地看着她,可是,花已有名主。“

段峰一怔,搔头,一脸委屈地望着葛薇,勉强憨笑道:“记得好好照管我送你的那颗仙人球,我走了!”

说完,匆匆离开,葛薇瞪着凌欢那双安然的黑瞳,忍不住问:“谁和你订婚了?”

凌欢淡淡抬头:“他什么时候送你仙人球的?“

葛薇愤懑地道:“像今天,你能不要么?可是,你凭什么这样对别人说我?你平时损我几句也就罢了,订婚是订了一辈子的大事,你父亲好像不怎么喜欢我,你心里又是真的有我么?这两个字你就贸然对别人说了么?你考虑过我的感受么?”

凌欢似乎认真思索了一番,却泰然抓着葛薇的手道:“你还不明白么?”

“当然明白,你是想让他知难而退。可是,如果你不要我了,我这个说法让我怎么做人!“葛薇愤愤地甩手。

凌欢一翻眼皮:“你要是敢出门穿低胸衣,或者这个主意不错。“

葛薇使劲捶了凌欢的肩膀一拳,凌欢扭头,轻吻那拳头。

葛薇只得抽手,嘟嘴推他轮椅回到病房,待护士给他打了针,滴上点滴之后,不觉已夕阳西沉。

因着药物反映,凌欢先是胃痛得大冒冷汗,喂他喝了水吃了止痛药,恹恹入了眠,柔柔的红光逐渐从他英俊的脸上褪下,蒙蒙的月光便轻轻撒在那雕像般的人面上。这面孔,这身家,纵使葛薇多年来追求者无数,却仅有钟少航和另外一人与他相抗衡。葛薇一直认为,自己遇到他该是烧高香加敲锣打鼓了。二十七岁了,该爱的早已爱过,找的就是一辈子风里雨里相伴的人,还能要求什么。可是,第无数次自问,葛薇始终觉得这人如天上掉下的馅饼一样,不是馅饼,却是陷阱。他爱自己么?他不爱,他对温梅爱到骨子里了。可他却一次又一次给自己希望,让自己离不开他。葛薇鼻子酸溜溜的。

因为盯着点滴,葛薇不得不开灯,灯下的人面孔再次清晰了,葛薇将他凉的胳膊塞入被子中,睡梦中的凌欢微扬下巴,凉丝丝、湿漉漉的薄唇就着葛薇的手再次轻轻印下一记。葛薇手上嗖地一凉,抬眼望夜色,第无数次问自己:这个人,真的是认真和自己在交往么?

隔窗能看见不远处的住宅楼,灯光白的橘的,明明灭灭,葛薇眼前就幻出一家人围在一起吃饭的景象,心下痒痒的。起身将凌欢的点滴的速度调小了些,继续端详着这人,这人已在自己身体的许多处留下他的印记,可是,她终觉这人不像是自己未来的夫,却像是几千年前的曹植,一任多情,辜负了佳人,却踯躅洛水空吟的《洛神赋》。甄宓是香魂葬在洛水了,可是,温梅是活生生的…

“砰砰砰。“

几声有力的敲门声,却见近两米的高云推门而来:“嫂子我就知道你在!”

葛薇急忙嘘一声。

“你昨晚上把我媳妇藏哪儿去了?”高云轻笑道。

“你媳妇?”葛薇一阵疑惑。

“他啊,哈哈哈。”高云说:“你别看他又高又强势,小时候可被我叫了好多年媳妇,直到…”

“直到他和温梅交往对吧。”葛薇强忍着失落笑说:“他爸爸病了,他又行动不太方便,我陪他回去了。”葛薇悄声说。

“见公婆了啊。”高云说。

葛薇脸刷得一红:“你也没吃晚饭吧?我去买饭!”

“我带了!”

高云说着从登山员似的包里拿出一个不锈钢的保温杯,包里哗啦一声掉出一只黑色的护腕。高云欲盖弥彰地一把套在腕上,似乎有点小,绷得手腕紧鼓鼓的,人工刺绣上的白色梅花刺得葛薇眼睛疼。

葛薇看一眼凌欢,凌欢不知什么时候已睁开眼睛,漆黑的眸子已粘在那只梅花上。

“我走了啊。我要回家洗衣服。”葛薇努力挤出一个笑。

等公交时,一阵阵凉风刮过,吹得她身上阵阵湿冷,裹紧了身子,凉风却直往脸上扑。周末的公交异常堵了些,仅十分钟的路堵了近半小时。身边的一对情侣,男人拥着女孩子的腰,生怕司机刹车的时候将女孩子摔出去,看得葛薇自我宽慰地一笑,终忍不住打电话给小洁,拨通了,小洁幽怨的声音阵阵传来:“薇薇,他(小洁的未婚夫)说我们结婚不办酒席,也不给我买钻戒。因为他供着房子,没有聘礼。“

葛薇知小洁是爱他到骨子里了,强忍着骂人的冲动道:“撒娇,问他要。女人撒娇很管用的,尽管我不会。“

小洁幽幽地太息一声:“没用的,他不给,他这些年从来都不给家里做贡献。上次我们去鼓浪屿玩的钱还是我出的。“

葛薇恨得牙痒痒的,心直口快道:“这婚真的要结么?“

小洁在电话那头苦笑,转椅话题道:“我们就这样过日子了,你呢,和你的金龟冰山怎么样了?”

葛薇亦是苦笑:“真的是灾难。尽管他对我好,却给不了我一点安全感。他对旧爱的态度让我感觉随时会失去他。”

小洁说:“他条件不错。我也希望你嫁给他。感情都是相处出来的。多和他交往些日子,他对你的喜欢程度加深了,慢慢也就变成爱了。”

葛薇心道,时间一久也可能变心,像你男人。

回到自己的小区,刚出电梯,只见门口赌得像废品收购站一般:衣架、各种包装的男士内裤,饭锅,鞋架子…葛薇方才知道,这是新隔壁来了。

“让一下让一下!“

葛薇听得一声口音浓重的话,急忙闪开了,只见一个男人抱着一大堆东西踉踉跄跄进门:只见他剃一个近似光头的头发,粗肿身材包裹在油亮夹克里,走一步,鼓鼓的肚子跟着起舞。一双小眼睛更是不遗余力地斜眼盯着着葛薇的胸,葛薇吓得忙捂紧了外套,跑回到自己的屋子进被窝看广告案例,隐隐约约的,就听门外阵阵来回的嗒嗒拖鞋声络绎不绝,跑马似的,图图图嗒嗒。图图图嗒嗒…葛薇忍着轮回之意,看书。

跑马场的马终于歇了蹄,葛薇才正装出房间上厕所,刚进入,却见马桶黑乎乎的一片。葛薇只觉得胃里一阵翻滚。

气哼哼地冲出厕所,关门继续看书,内急的感觉却愈演愈烈,再去一次厕所,依旧是肮脏不堪入目。葛薇第二次冲出洗手间时,觉得肚子也憋痛了。一横心,挽起袖子,跨进洗手间,抓起皮搋子,硬着头皮开始疏通,昏黄暗黑的一堆污物看得葛薇胃里再一阵翻涌。

远远的,手机铃声响起。葛薇只得扔了皮搋子洗了手回屋。

“在做什么?”凌欢问。

葛薇气呼呼地说:“通马桶!“

“怎么没找专门的人?“凌欢问。

“现在是晚上好不好?等专人来了,我早已牺牲了。”葛薇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