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笑容灿烂。
让赫连爷爷心生温暖,多么乖巧懂事的孩子啊,他这样想,不禁下了个决定。
“孩子,你在这里等爷爷一下,爷爷马上就回来。”他说完,便抬起脚步离开了,没过多久,又拿着一卷宣纸回来,面露喜悦。
爷爷将画卷放在书桌上,铺开,栩栩如生的青竹顿时出现在赫连尹眼中。
她一楞,爷爷已动手研了磨,拿过笔架上的狼毫,大手一挥,写下几句豪情壮志的诗词。
雪压枝头低,虽低不着泥。
一朝红日出,依旧与天齐。
爷爷写完,笑吟吟地摸了摸胡子,将这卷画递给她,“孩子,你的性情谦和高洁,这幅画就送给你了,当是爷爷给你见面之礼。”
“不用了。”赫连尹受宠若惊,连忙摆手,“这画太珍贵了,我不能要。”
其实爷爷刚才进书房来问她看什么的时候,她就已经很感动了,她也知道这个老人初识时说的话不是故意的,他是为了保护自己的孙子,他想保护的人也是她想保护的人,所以她心里没有任何不岔,哥哥就该是那样集万千宠爱的样子,所有人都爱他,都宠他。
这就是她心里认为最大的幸福了。
“你配得起这画。”赫连爷爷说,眼中的厉色敛尽,变得慈祥和蔼。
“真的不用了爷爷,我粗手粗脚的,要是画给了我,一定会被我弄坏的,爷爷还在自己留着吧。”这副画卷会被爷爷随身带着,就证明这幅画价值不菲,她不敢要,这太珍贵了。
赫连爷爷眉头微皱,一字一顿道:“这是我给你这孙儿的见面礼,你若是不要,就是看不起我这个爷爷。”
他的言语上多了份相逼。
送这幅画给她,除了称赞她的倾世才华外,更多的是想表示他对她的歉意,若是她不要,他心里反而觉得不好受。
从她看的诗和言行举止上,赫连爷爷可以断定她是个心中有远大抱负的孩子,这个十二岁的女孩,举手投足间皆透露出不符年纪的成熟,她的名字没有取错,以尹天下,就是治理天下,她配得起这样的魄力,这样的名字。
如此,赫连尹只好接过这幅画了,这是爷爷对她的肯定,她可以感受出老人的诚心实意。
揣着那幅画,她的心中即温暖又感动。
回到房间,她将画卷轻柔地挂在墙上,神情愉悦,“雪压枝头低,虽低不着泥。一朝红日出,依旧与天齐。”
徐徐清风,伴随着少女愉悦的笑声,恍如置身在云端中,这种感觉如梦如幻。
得到了家人的肯定,这增添了她的信心,终于,她被赫连家真正的接受了,再没有人排斥她。
傍晚时分。
裁缝铺的人将赫连家定制的新年衣裳送了过来,赫连家喜欢在欢庆的日子里穿喜庆的服装,颜色多见鲜亮的朱红色,可以体现欢乐融融的氛围与福气。
林婉言站在楼下喊赫连尹下来试衣服,“小尹,新年定制的服装送来的,你下来试穿看看。”
“好。”赫连尹应了一声,慢慢从楼上走下来。
刚好大姑姑在家里做客,赫连尹便乖巧喊了她,“大姑姑好。”
“乖。”大姑姑吃着手中的鱼翅,冲她甜甜微笑。
大姑姑是个离了婚的女人,跟未婚的四叔叔住在一起,有一个女儿,与小尹同岁,名叫涵涵,模样清秀可爱。
都说朝廷也有三门穷亲戚,赫连家也不例外,但大姑姑并不是穷,她是因为离了婚,没有安全感,所以就拼命敛财,见了谁有好东西都要缠上去,分一杯羹。
住在四叔叔那里,就是带着女儿去投靠他的,大姑姑是个漂亮的女人,年轻时因为赶时髦,自己谈了个对象,后来不小心有了孩子就结婚了,结婚后,又嫌弃自己丈夫没用,离婚了。
而她自己又好吃懒做,不想找点生意或者事情干干,眼见四叔叔还没结婚,住的房子也不错,便呆在他那里混日子了,二叔叔也没有结婚,但他在艰苦的部队里,大姑姑不愿意去那里,部队什么事都要靠自己,如果她跟女儿去了部队,那等于就是去吃苦的。
索性赫连家条件不错,能养得起几个闲人,大家亲戚一场,也就由她去了。
“小尹,这衣服你试试看,要是不合穿,就趁着今天拿回去改,后天就要过年了,没时间改了。”林婉言对大姑姑的到来并不热情,把一套红色衣服递给赫连尹,这是专门定制的,独一无二。
赫连尹知道妈妈的想法,大姑姑每次来就要搜刮一堆东西回去,听说她最近谈了个男朋友,那男人比她小六岁,模样长得好看,正开了个酒吧在做生意,资金由大姑姑赞助的,可见她的荷包还是很肥的。
但她那小男朋友开的酒吧有没赚钱,就无从得知了。
大姑姑占人便宜的行为可谓雷厉风行,趁着赫连尹试衣服的空挡,她已经双眼泛光地冲过来看衣服了,林婉言不好当面把衣服收起来,只好僵着笑容让她观赏。
“哇,这些衣服好漂亮啊,一看就知道价格不菲,真漂亮…”大姑姑爱不释手,拿起一条白色狐狸毛,那是林婉言的新年披肩,她贪婪地看着,便披到自己身上,笑容美丽,“嫂子,这狐狸毛可真暖和,价格不便宜吧?”
“还好。”林婉言的新衣被她披在身边,有些尴尬,却不好说什么,其实她是打心眼里看不起这大姑姑的,不是说他们有钱所以看不起穷亲戚,是这大姑姑的行为实在让人欣赏不起来,财迷心窍。
“嫂子,这披肩要多少钱啊?”大姑姑锲而不舍,带着华贵的狐狸披肩走到镜子前,左看看,右看看,十分满意的样子。
“好像是十二万吧。”
一听这价格,大姑姑的脸都乐开花了,不知道在盘算着什么,眼珠的精芒细细流转。
这时候,赫连尹也换好衣服出来了,她的头发短短的,眼珠乌黑迷人,穿着蓝红相间的英伦范毛衣,很有留学生的味道。
看起来就是很聪明的样子。
很好看。
但是衣服好像大了一些,松松垮垮的搭在她身上,有待改进。
林婉言打量了她许久,笑道:“不错,就是袖子和腰的地方需要让师傅改下,有点太宽了。”
赫连尹点头,回房把衣服换了下来,刚要拿给林婉言,衣服就被大姑姑接了过去,她细细打量了一番,满心欢喜。
“不用改不用改。”大姑姑谄媚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毛衣要是改了哪里会好看啊?照我说,这衣服就应该给涵涵穿,涵涵的身材跟小尹差不多,略微胖一点,穿这衣服刚刚好。”
这话一说出来,林婉言跟赫连尹都尴尬了。
这女人真是什么都敢说啊,这衣服又不是做给她女儿的,她女儿要是想要,就自己去定制啊,抢夺人家的衣服算什么。
林婉言有点忍无可忍,正想说她两句,她的女儿涵涵就跑进屋来了,抽抽噎噎地哭着说:“妈妈,堂哥嫌弃我,不让我跟他们玩,叫我滚回来,不然就打我。”
“噢不哭不哭…你堂哥性子冲,你不要怪他哈。”大姑姑的女儿已经十二岁了,她却还当她是个小孩子,还没问缘由,就心疼地把女儿揽在怀里哄着,那模样,就是典型的慈母多拜儿。
而那涵涵也是有脾气的,一直哭个不停,没办法,大姑姑只好把手里那件毛衣服塞给她,“涵涵不哭了,你看,你舅妈给你买了新年衣服,很漂亮的呢,你要不要试试?”
涵涵一听有新年衣服,就止住了眼泪,就着大姑姑的帮忙,把赫连尹那件新年衣服套在身上,涵涵没赫连尹那么高,但有些微胖,所以这毛衣给她穿在身上刚刚好,就是长了一点,因为毛衣是照着赫连尹的身高定制的。
“妈妈看看,哇,涵涵穿这件毛衣好好看啊,舅妈是不是好有眼光?给涵涵挑的新年衣服太漂亮了,是不是?”大姑姑赞不绝口。
小女孩给妈妈称赞了几句,也乐开了花,对着镜子美美地转了几个圈,心花怒放,“真漂亮,妈妈,我好喜欢这件衣服。”
那母女高兴得不断转圈圈。
但林婉言和赫连尹的脸色就不那么好看了,赫连尹看着自己的新衣服穿在别人身上,多少会有点不舒服,而且那大姑姑还没有征得她们的同意,用骗的。
大姑姑浑然不顾林婉言跟赫连尹的脸色,对自己女儿涵涵说:“我们涵涵真漂亮,快,去跟舅妈说声谢谢。”
涵涵开心地跑过去,却被林婉言拦住了,她看着大姑姑,眉眼间露出了责备之色,“等下,大姑,你这样子教孩子就不对了,这衣服是小尹的新年衣服,你怎么可以告诉涵涵这衣服是她的呢?”
涵涵闻言有点失望,十二岁的她听得懂林婉言的话了,她扭过头去,有些不高兴地看着自己的母亲。
大姑姑微微有些尴尬,摸着鼻子笑道:“这不是因为涵涵哭个不停嘛,所以我才哄哄她,想着她不哭了就告诉她实情,然后把衣服还给小尹,来涵涵,这衣服其实是堂姐的,你换下来还给堂姐好不好?”
“不要!”涵涵大叫,攥紧那件毛衣的衣襟,死活不肯脱下来。
“涵涵乖啦,那是堂姐的衣服,咱们家不是也有买新年衣服吗?那些衣服比这件衣服好看多了,是不是?来,把衣服换下来,还给堂姐吧。”
涵涵不依,一个劲哭闹着,就是不肯把衣服脱下来,最后竟抱着林婉言的腿哀求,“舅妈,你就把这件衣服给我嘛,涵涵喜欢这件衣服,好不好?我回去拿我的新年衣服跟堂姐换。”
林婉言显然是不肯妥协的,皱着眉头看大姑姑,希望她过来摆平自己女儿无理的要求。
小尹这件毛衣是跟着全家一起定制的,跟阿胤的毛衣长得一样,这些衣服是根据客人的要求特别定制的,并不是一朝一夕可以完成,若是衣服给了涵涵,小尹过年的新衣就跟家里头穿的不一样了。
所以林婉言坚决不同意。
但大姑姑好像没有自己女儿做错事的意识,就那么在一旁干站着,偶尔摸摸那条狐狸披肩,面露痴迷。
赫连尹紧紧皱着眉心,面色冰冷。
“大姑。”林婉言终于忍不住了,唤了正在照镜子的大姑姑一眼,这里跟她家似的,简直反客为主啊。
大姑姑这才慢悠悠地走过来,蹲在涵涵面前,声音温柔地哄她,“哎,涵涵你就脱下来吧,这衣服是堂姐的过年新衣,你不能拿的,来,妈妈帮你脱下来。”
“不要啊!”涵涵突然翻脸凶大姑姑,死活不肯把衣服脱下来,在客厅里大哭大叫,闹得自己的脸都哭红了,也闹得全屋不得清净。
林婉言怕她的哭声把赫连爷爷招来,爷爷最讨厌家里哭哭啼啼了,若被他瞧见,又要挨训了。
“大姑,你快让涵涵别哭了,这要是把公公吵着了,等下就麻烦了。”林婉言还是很畏惧公公的,身为长媳,最是害怕应付春节,无论得罪赫连家哪个人,都是她这个做大嫂的不周到。
大姑是公公的女儿,公公就是在生她气也不会有隔夜仇,而要是身为媳妇的她惹了公公生气,这隔阂可能就是一辈子的了。
“哎呀,你又不是没有看见,涵涵压根就不听我的,她就那样,东西没过新鲜劲是不可能放下来的,要不,大嫂,小尹这毛衣先让我拿回去吧,等晚上涵涵睡觉了,我再把这衣服藏起来,然后明天给你送回来,你看怎么样?”
涵涵的哭声越来越大,林婉言不得已,只好先同意让涵涵把小尹的衣服穿回去,明天在送回来。
于是。
赫连尹的新年衣服就这样被大姑姑骗走了。
第二天大姑姑拿了个袋子过来,里头装的并不是赫连尹的新年毛衣,而是一件普通的红色毛衣,大姑姑无奈地说:“嫂子,我昨天已经尽力了,但是涵涵就是不肯把衣服脱下来,吃晚饭的时候,毛衣被汤浇湿了,所以我也就不好意思把衣服送回来了,嫂子,这衣服是我刚才在路上买的,就当给小尹赔罪吧。”
她说完,还毫不要脸地将那毛衣拿出来,那毛衣是市面上随处可见的款式,一件的价格大概在一百块,跟赫连尹那件特意定制的毛衣天壤地别。
“其实我觉得小尹穿那件定制的毛衣也不是那么好看,太宽了,穿在身上显得没肉,来,小尹试试姑姑给你挑的毛衣,你肤色白,穿这件大红色的一定很好看。”大姑姑将毛衣递给面色不佳的赫连尹,诱哄她,“去试试吧,姑姑的眼光一向不错的,一定比嫂子给你订做的那件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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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没有喝下孟婆汤,带着前世记忆,又意外获得了一个带着灵泉的空间,还有一位医尊的传承的幸运儿。
幸运儿最终投胎成了一名大清贵女,成为了郭络罗氏家的嫡女——郭络罗·婉儿。
他,是大清皇朝尊贵的冷面阿哥,排行十六的爱新觉罗·胤禄。
她是郭络罗家不受宠的嫡女,独自住在庄子里生活,而他,十六爷,因为被手下背叛,遭人偷袭受伤,被她所救。
后看中了她的温柔,善良,淡薄却又透着迷糊可爱的性子打动,自愿装失忆,慢慢虏获她的心,只为将她拐回家中做娘子。
两人经过相处,慢慢擦出爱的花火,在胤禄‘恢复’记忆后与之结为了夫妻。
他宠她上天,小心呵护。
第077章 整治大姑.
赫连尹安静地坐在沙发上。
有种疏离而冰冷的气息从她身上蔓延出来,恍如是没有感情的,眼底的冷凝结成深冬的冰湖。
她并没有回答大姑姑的话,也没有站起来,在她的心里面,她很了解自己只是个养女,在赫连家没有话事权的地位。
大姑姑见她犟着,眼底露出不豫之色。
“哎呀这孩子怎么这样啊?姑姑好心给你买衣服,那是疼你呢,怎么可以不搭理人呢?”大姑姑伸手摸她的头,其实在大姑姑的眼里,赫连尹就只是个攞女。
攞女的意思就是她父母没能力养她,由别人养大。因而她的地位是低下的,大姑姑料她性子沉闷,就算被欺负了,她也不敢说什么的。
“这件毛衣我不需要,姑姑拿回去吧,至于我的毛衣,弄脏了也没有关系,还请姑姑把衣服送回来,那是赫连家过年要穿的新衣,大家都要穿,小尹不想跟家里头穿得不统一,还请姑姑谅解。”赫连尹清晰地回答,眼珠黑白分明。
大姑姑一愣。
也不顾林婉言的脸色,就对着赫连尹冷嘲热讽起来,“哎哟你这攞女还摆架子了?我们赫连家收养你就是对最大的恩赐了,给你吃给你住你还这么嚣张?你眼里还有没有长辈了?我是你大姑啊,一点都不懂得尊重!”
她数落完,又扭过头去跟脸色黑沉的林婉言说:“嫂子啊,我实话跟你说吧,这孩子看着就心思深沉,以后一定不是什么好东西,你最好听我劝,把她送回去,让她哪儿好呆回哪去!对她这么好,还不感恩,对长辈臭着这么一张脸,你看看我,好心给她买衣服,她就这么顶嘴的,以为大家都欠她的啊,死攞女!”
赫连尹一怔,四肢冷透。
她看着口若悬河的大姑,眼中没有一丝情绪,凉薄的,淡漠的,有种压迫人心的蔑视。
“大姑!”林婉言冷声喝止她。
大姑姑却没有一点身为大人要退让的觉悟,对着一个十二岁的小女孩,劈头盖脸骂道:“不是嫂子,你先听我说几句,你看看这个攞女,脸尖鼻挺,这面向一看就是野心大的,嫂子,你在惯着她,以后她会蹬鼻子上脸的,到时候她把赫连家的东西都抢走了,你在后悔就来不及了。”
“你给我住嘴!”
“不是嫂子,我好心提醒你,你怎么对我凶啊?是这个攞女先摆架子的,我本来也是好好说话的…”
“住嘴!”林婉言打断她的话,眼里已现怒意,本来看在她是客人的份上,不想和她计较的,但她哪有一点点自己是客人的自重样子,来别人家里,管别人家的女儿一口一个攞女,这话谁听了,心里都不好受吧。
赫连尹紧紧握着手。
轮廓凝成平生最冷漠的模样,正想说什么,被林婉言握住了手,她的掌心暖暖的,包住了赫连尹凉透的五指。
“小尹,你大姑脑子有问题的,不要听她胡说八道,在妈妈心里,你是不什么攞女,你是妈妈亲生的,你是我的女儿。”林婉言当着大姑姑的面评判,声音铿锵。
“不是嫂子,你这话什么意思?什么叫我脑子有问题?你说清楚!”
“你不是脑子有问题跑来别人家说这些话是什么意思?你身为一个长辈,竟然抢一个十二岁的女孩的衣服,还跟她较劲,一个劲冷嘲热讽你侄女是攞女,我才要问问你,你是不是脑子有问题啊?除了你女儿,别人家的孩子就都可以随意辱骂吗?要是今天我这么辱骂涵涵,你就能眼睁睁看着?”
赫连尹一怔,心中生出丝丝温暖,林婉言是真的爱她,疼惜她。
也许林婉言也跟自己有着一样的遭遇,她嫁进赫连家多年,一直跟一大家子一起生活,俗话说,媳妇入门,就算再亲那也是外人。
刚嫁进赫连家那会,她也没少受委屈。小尹是被收养的,虽然跟她进赫连家大门的方式不同,但地位却是相似的,同样没话事权,被赫连家的兄弟姐妹欺负了也得一声不吭地受着。
大姑姑的脸刷的涨红,怒道:“嫂子你讲点理好不好?我现在可是在帮你啊,你自己看下这个攞女有多拽,见了长辈都不打招呼,小心以后你老子她欺负你。还有,一码归一码,你怎么扯到我们涵涵身上了?我们涵涵是赫连家的人,骨子里流着赫连家的血,是真正的小公主,小千金,是这个低贱的攞女可以比的吗?”
林婉言冷笑。
“你才是个攞婆!”林婉言压住心头难以克制的怒气,冷着脸,一字一顿对大姑姑说:“每次来我们家就让佣人给你炖燕窝,衣橱里的衣服试了又试,喜欢就强行拿走。这些我平时就不说你了,看你离婚又带着一个孩子的份上,我们都迁就你,可你太让人失望了,小尹才十二岁啊,你对她说这些话,你还是不是人?”
翻到离婚的话题,大姑姑也来脾气的,大声冲林婉骂道:“我早就知道你不是什么好人了!现在果然没说错,一有了钱就看不起人,你别忘了我也是赫连家的人,你现在身上穿的名贵的衣服和鞋子都是花赫连家的钱的啊,别以为我嫁得不好,离了婚,你就可以随意欺负我!”
“呵,我敢说我身上穿的每件衣服每一分钱都是我自己赚的,我可不像你啊,什么都是靠抢的,什么话都敢讲。前些天,你男朋友爸爸生日,你二话不说,到我们家里就把酒窖那支公公珍藏的龙舌兰给搬走了,当时我们都不在家,等事后发现,那瓶酒已经被你送出去了,你可知道那支酒公公藏了几十年的了,他打算要等到四代同堂的时候在开瓶的,而你,为了讨好你男朋友的爸爸,就把那支酒给偷走了,你心怎么那么大啊,怎么那么虚荣啊?350万美元的酒,承载着公公几十年的情怀,你也抢得下手!”
以九几年的美元兑换率,那支酒在当时已经高达两千五百万,公公珍藏的酒有百来支,每支都非常不错,可大姑就是心大,偏偏偷公公摆在最中央的那只龙舌兰,她不是不知道那支酒的珍贵的,只是觊觎久了,寻了个理由偷去罢了。
说不定那支酒她并没有送过她男朋友的爸爸,而是换了钱,给她的男朋友筹资开了酒吧。
“你干嘛要拿这事出来说?爸都没说我,你一个外人凭什么多嘴?”大姑愤怒地将手中买给赫连尹的毛衣摔在茶几上,大有要跟林婉言撕逼之势。
赫连尹冷眼观察着大姑姑的动作,想着她要是敢对妈妈动手,就冲上去胖揍她一顿。
林婉言毫无惧色,冷冷地看着她,再一次露出讥笑,“公公当然不会说你了,因为他希望你可以嫁得好,不要在像过去一样,找个登徒浪子!当然了,因为你离过婚了,而且有个孩子,所以明白你想在嫁个好人家也不容易,于是打碎了一口银牙往肚子里吞,你以为你做得很对吗?你身为赫连家的人,一直在挖赫连家的墙角,你是真的穷得过不下去了吗?还是你把钱都拿去养小白脸了啊?连自己女儿都舍不得给买套好衣服。跑来我们家抢我女儿的衣服,我女儿是欠你的还是怎么的了?拿了那么件破衣服就算抵换?你想得美!现在马上给我回家去,把我们小尹的衣服拿回来!”
林婉言一口气说完,终于将多年来心头的郁结之气散去,忍了她多少年了,臭攞婆!欺负她就算了,还欺负她女儿!以为她离婚就了不起啊,全世界都要让着她和她女儿啊,不识好歹的贱人!
她骂完,沙发上的赫连尹立时起身,微不可见地挡在林婉言的身前。
果然,她的猜测没有错。
大姑姑是个非常蛮横跋扈的女人,被林婉言这么一激,情绪就激动起来了。
“你说我就算了,你凭什么说我男朋友,你嫁得好还不是因为你嫁进了我们赫连家?以为这样你就可以看不起我们离婚的人吗?你这个贱人!看我今天不撕了你——!”
大姑姑尖叫着冲上来,想伸手去抓林婉言的头发和脸!
混乱中,赫连尹狠狠踩住大姑姑穿着高跟鞋的脚掌,她的高跟鞋抖了抖,一个不稳,身子便直直跌了下来。
她用力摔在地上,伴随着一阵又惊又怕的尖叫。
落地前,赫连尹微不可察地动了动脚,将一张小凳子勾到大姑姑身下,看着状似无意,却给了大姑姑致命一击,她的脚踝撞击在小凳子上,用力一砸,一声细微的‘咔吧’声传进耳里,分外的清晰悦耳。
她的骨头断了。
赫连尹低头,几不可见一笑,那么地冷。
谁都没有看出赫连尹这个小把戏,混乱中,大姑姑以为自己是磕到了小凳子,哎哟哎哟痛呼起来,“哎哟我的脚啊,好痛啊…”
最后架也没打成,林婉言见她受了伤,只得作罢,到底是一家人,不好闹得那么僵,于是为她打了电话叫救护车。
大姑姑被抬上担架,临走前,她怨毒地看了赫连尹一眼,虽然她不知道自己骨折是赫连尹的功劳,但知道她自己动手的前一刻,是赫连尹踩了她一脚,才迫使她脚步不稳摔在地上的。
赫连尹也安静地看着她,眼珠黑白分明,有种冷冷的蔑视。
好像在说:有种你就再来。
本来这事就告一段落了,林婉言见大姑姑骨折了,也就没再说她什么,谁知道大姑姑就是那种不作就不会死的人,晚上八点的时候,大姑姑让涵涵把赫连尹的毛衣送回来,小姑娘没进屋来,在门口把袋子交到宋姐,临走前,亮晶晶的眼珠闪了闪,说了句,“宋姐,替我跟堂姐说声对不起哈。”
宋姐看小姑娘道歉了,以为她变好了,不像她母亲那么人模狗样,便摸了摸她的头,回屋了。
赫连尹正在赫连胤房间里看书。
当然,赫连胤也在。
他拿着计算机,坐在台灯下认真算方程式,那蝶翼般的睫毛垂下来,又长又翘,美丽得让人移不开视线。
宋姐把袋子送进来,对赫连尹道:“小姐,涵涵把衣服送回来了,还说转告你一声,对不起。”
“嗯。”赫连尹淡淡应道,并没有抬头,指着桌上一个空处,温声说:“宋姐,你先放在那里吧。”
宋姐依言将袋子放下。
这事却引来了赫连胤的好奇,他最近白天都不在家,发生了什么事也不知道,此时皱住眉头,问一脸祥和的宋姐,“宋姐,涵涵为什么要跟小尹道歉,还有,她为什么要拿小尹的衣服?”
“这…”宋姐有些为难,看了看赫连尹,不知道这事该不该说,以少爷的冲脾气,等下一定会打到人家家里去吧。
“宋姐你先下去吧,我来跟哥哥说。”赫连尹把书放下,台灯下,她的脸被照出一片迷离。
于是宋姐离开了。
赫连尹把房门微微掩住,走到赫连胤面前,低声对他说:“这事妈妈说不要给爷爷知道,所以我就简略说一下了,前天大姑来家里做客,涵涵不是跟着你出去玩了么?被你骂了回来,就跑回来家里哭了,一直哭个不停,我刚好在试新年衣服,大姑就拿了我的衣服给涵涵试,然后她就不肯脱下来的,大姑就说先让她带回去,等涵涵劲头过了就送回来。”
赫连尹简略说了下,并没有提及今天林婉言跟大姑的吵架,反正她已经私底下报仇了,没必要让哥哥知晓,不然以他的性子,又不知道要怎么翻天覆地了。
闻言。
赫连胤漂亮的五官拧了起来,“哎,大姑那种女人别跟她走得太近了,那种人见钱眼开的,跟你好也只是想从你身上挖点好处去,还有她那个女儿,跟她一个坏德行的,一家子的见钱死。”
见钱死的意思是,这种人你要让她帮任何事情,都要给她好处,她对你好,也只是想捞你身上的好处。
没想到哥哥对他们家了解得这么透彻。
赫连尹莞尔,“你怎么知道大姑的德行?”
“还用说?每年过年家里就会做很多炖品,林师奶每次都逼我吃完,我不想吃,打一个电话给大姑就行了,她会立马抛下手头上所有事情过来吃的,吃完了还能再打包一些回去,这些年,我看得多了,她每次吃完就私底下叫我下次还有不想吃的就叫她过来,她全部帮我解决掉。”
赫连胤说这些话的时候,表情有些嘲讽,其实这大姑的行为,全家人都知道的,但就是懒得说她,毕竟是一家人,肥水不流外人田,也就三番四次忍她了。
“还有呢,她每次跟林师奶吵完架没几天,又能嬉皮笑脸地过来了,稍微有点骨气的人,能这么忍辱负重吗?还不是为了好处?”
他昧着眼波,讲得有理有据。
赫连尹同意他的话,大姑确实是这样的人,虽然赫连尹才见过两三次,但她能感觉出来,大姑就是那种打不死的小强,想断了这门极品亲戚,没那么容易。
说不定过几天她又蹦蹦跳跳地跑到家里来甜甜喊林婉言,“嫂子!”了。
“总之你别理她就行了,被这种牛皮糖缠上,一堆比事。”
“我没理她啊。”赫连尹笑着解释,眼珠墨黑墨黑的,拿出袋子中的毛衣,想看看衣服哪里被汤浇湿了。
衣服一拿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