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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回杜灏看来是有麻烦了!

果不其然,就在林珊替杜灏捏一把冷汗的时候,杜烨已然开口说话了:“二弟息怒,为兄带兵回京,在城外听闻父皇病重,心急如焚,未待通报就抛下大军入宫探病,确实有失礼数,还望二弟见谅。”

杜烨这番话说的彬彬有礼,实则却暗藏了太多的玄机。就拿称谓来说吧,他不尊称杜灏为太子,反而叫他二弟,显然是没承认他的地位。最关键的是,他话语间还故意放出了城外驻扎着大批军队的信息,其用意令人一目了然。

“是吗?”杜灏冷笑了一声,“早知皇兄来得那么巧,本王也不用派信使去通报了,现在召回来,信许人还没走远。”

“二弟日理万机,却还能想派人与为兄通报,为兄实在感激不尽。”

“皇兄言重了,本王怎比得了皇兄,身为大将既要杀敌报国,又要关心宫中之事,实在难为你了。”

两人唇枪舌战,你来我往,句句带刺儿,听得林珊不由得在心中暗暗感叹:谁说这两兄弟不像的?我看他们指桑骂槐的本事,简直就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就在这时,外头忽然传来通报声:“启禀皇上、殿下,刘大人、王大人、蔡大人等一干大人在外拜见。”

“没看到父皇病着么?让他们都回去!”杜灏道。

“可是……”前来通报的小太监略有难色,“刘大人说了,不见到皇上,他们……他们是不会回去的……”

“放肆!这群老顽固是不把父皇放在眼里吗?传话下去,谁不走,直接就地免职,统统都给我滚回老家去!”

“这……”这边是得罪不起的当朝太子,那边是不能得罪的一群朝中重臣,那可怜的小太监夹在中间,那表情比死了爹娘还难看。

就在这个时候,杜烨忽然发话了:“既然刘大人他们有要事禀报,二弟不如让他们进来。”

“这里你是太子,还是我是太子?传令下去,让他们走!”杜灏毫不示弱。

林珊在一旁看得直感叹,这年头做太子,前有狼后有虎,想坐皇位不容易,咬着牙也得硬撑呐!看着架势,不会是要动手了吧?皇帝老爹,你俩儿子要斗起来,快说句话呀!

没想到她刚想到这儿,病榻上的皇上便开口了:“让他们进来吧……”

“是!奴才遵命!”总算有个人说话够分量了,那小太监蹭一下从地上站起来,扯着嗓子大喊:“皇上有旨,穿各位达人进宫!”

”进宫……进宫……进宫……“那回声在寝宫的走廊里久久回荡,很快,一群穿着官服的大臣们便走了进来,林珊粗粗一数,竟有十余人之多,其中不少都是朝中重臣,特别是那为首的刘大人,更是先皇受命的老臣,在朝中有着极为尊贵的地位。

那些朝臣一到,二话不说,全给跪地上了。

“皇上!”年迈的刘德全跪在地上,面色凝重,“天象异常,国之有难,臣刚从各地收来消息,蜀地已干旱数月,农田颗粒无收,大江却泛滥成灾,民不聊生,更有倭寇借机虎视眈眈,如此下去,国将不国,臣斗胆在这里恳请皇上,早日册立新君,以解燃眉之急!”

“臣斗胆恳请皇上册立新君,以解燃眉之急!”身后一干大臣跪地大呼。

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逼宫吗?林珊看得眼睛都直了,按照目前的情势演下去,后面的剧情一定是这样的:皇上被迫无奈,决定册立新君。这时候老臣A跳出来,说杜灏不行,应该让给杜烨。然后老臣B再跳出来附和,最后老臣C、D、E、F……统统下跪请求,皇上啊,大皇子才德兼备,传位给他吧!

拜托,有点创意好不好?电视台都演了几百遍的东西,你们还拿来现,你们当读者是傻子啊?不行,不能这么糊弄读者!

作为一个有责任心的女主角,林珊忽然澎湃了,她挽起袖子,从那个最不起眼的角落里走了出来,大喊一声:“都给我住口!”

这句话绝对是极具震撼力的,正演得起劲的大臣们全都愣住了,不仅如此,就连一直在旁边默不作声看热闹的杜烨都将目光挪到了林珊的身上,脸上浮起了一丝诡异的微笑。

见那么多人看着自己,林珊有点紧张,不过既然是为了读者,那就豁出去吧!她咬了咬牙,超前走了一步,挺胸抬头,气势十足道:“岂有此理,皇上只是病了,又没说治不好,你们这些人老糊涂了是不?巴望着皇上的病好不了吗?都存得什么心?”

那群可都是在朝堂上不可一世的老臣了,被林珊突如其来地这么一说,竟然也有了些心虚,不过毕竟姜还是老的辣,那刘大人立马回复了常态,朝林珊道:“依驸马的意思,是有办法能治皇上的病喽?”

嘿嘿!算你问道点子上了!林珊道:“我是没办法治皇上的病,但是我知道有人可以治得好这病!”

“当真?”说这话的是杜灏。

林珊深呼了一口气,点头道:“没错,不信你们可以问连大人,我与他都见过这种病,确实可以医治!”说罢,他将目光挪向了连风。

“连大人,驸马所说可属实?”杜灏追问。

连风点了点头:“皇上的病,与臣所曾遇到过的病症确有相同之处,也确如驸马所说,有人向我们声称,可医治此病。”他比较比林珊想得多,说话纹丝不漏。

“好!”杜灏大喜,“本王派你即日出宫,寻访名医,替皇上治病!”

“我也要去!”林珊在旁边自告奋勇。

“不准!”

“不准你去!”

两人几乎异口同声,站在一旁的杜烨看在眼里,嘴角微微勾了勾,随即道:“既然父皇的病有药可医,自然要此为重,若连大人有需要,本王可以提供军队,供连大人差遣。”

“不必了!”杜灏一口替连风回绝,“本王会派亲卫军协同连大人一起寻人,至于皇兄,率大军千里迢迢赶回宫中,何不去换件衣裳,卸了剑,再来看父皇呢?”

“二弟说得有理,就此告退。”杜烨不动声色退了出去,离开前,他还回头有意无意地看了林珊一眼。

看毛啊!没见过娘娘腔啊?要看看你三弟去!尽管这样替自己壮胆,林珊还是被那眼神激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看来这杜烨,还真不是盏省油的灯呐!

寝宫事件之后,为了及早找到怪病的解药,杜灏当晚便马不停蹄地调集了亲卫军,打算一早便协同连风,进黑树林找那对怪医夫妇。林珊去不了,无比怨念那煮熟又飞了的赏金千两,一晚上在床上辗转反侧,睡不着。

可是想着想着,她心里却忽然生出些莫名的不安来,总觉得整件事缺了点什么,有哪里不对劲。但是她想了很久,还是不得要领,只是愈发睡不着。不会是明天连风要走了,她提前空虚寂寞冷了吧?

林珊在床上翻了几个身,毅然决定起来去偷看一眼连风。在一旁陪夜的小绿揉着眼睛起来,问道:“公子,您这么晚了,这是去哪儿啊?”

“去看看连大人准备得怎么样了。”

“切,不就是忘不了那金刀么,公子你太没出息了……”小绿翻了个身,在林珊暴怒前,又睡着了。

“我迟早送你去倚红楼扫地!”林珊独自在那儿咬牙切齿了一番,这才偷偷地摸了出去。

时值夏末秋初,夜晚的风里已经稍稍带了些凉意,林珊只套了件外套出来,没一会儿便觉得有些冷,只好把自己裹得紧些,朝连风的住处走去。

这夜路她摸得再熟悉不过了,没一会儿便到了连风的住处,窗户暗着,屋里的人估摸睡着了。林珊担心自己这么贸然闯进去,连风很有可能会把她当成小偷拔刀,为了自己的安全考虑,她伸手在窗户上敲了敲。

“连风?小风?连连?风风?小风风……”

有什么人在她身后打了个趔趄,林珊赶忙回过头,见连风不知何时竟然站在了她的背后,面具下的嘴角一抽一抽的。

林珊吓了一跳,差点没一拳打过去,好再那张面具实在太具有标志性了,她反应过来,朝连风道:“你干嘛站那儿不吭声啊?人吓人,吓死人了……咦?你怎么不睡觉?”

“我刚打算去找你。”连风道。

“哦。”林珊恍然大悟,又忽然奇怪起来,“你找我干嘛?”

连风没回答她,反问道:“你找我干嘛?”

我?林珊歪着头想了想,竟然没想出来自己干嘛来找他,便道,“不知道,睡不着,就忽然想来看看……你不会也是那么想的吧?哈!我们天心有灵犀了!”林珊一下子想发现了新大陆似地,用手去拍连风的肩。

她的手因为被风吹了一路,有些微微的发凉,手指无意间触碰到连风的脖子,让他不由得皱了皱眉头,伸手握住了她的手。

“怎么这么凉?”他问。

这动作来得太突然,林珊有些不好意思,老半天才轻声道:“呵呵……有……有点冷……”话音未落,连风已经毫不犹豫地脱下外袍,将她裹住,当那带着体温的衣裳将自己包住的一刹那,林珊的心一阵悸动。

“外面冷,进去说吧。”连风说了句,正要拉她的手进去,忽然从前面过来一股推力,让他往后退了几步,正好靠在一旁的墙上。“你……”没等他反应过来,林珊已经扑上来,把他给吻住了。

这个姿势应该说是很奇怪的,高大的男人被推在墙上,娇小的女人却踮着脚吻他,但是月光之下,长长的走廊,一头是满天的繁星和夜风中摇曳的柳枝,一头是亲吻的男女,洒进走廊的月光也洒在他们身上,在他们身上罩上一层隐约朦胧的光,这场面简直美得像一幅画。院子的假山后面,有人刚抬起的脚步止住了。

林珊还在吻,她也不知道自己从哪来这么大一股勇气,总之这一吻,晚上那辗转反侧时培养起来的焦躁情绪一下子全都散了,神清气爽,心旷神怡。于是她干脆愈发肆无忌惮,手伸向连风脸上的面具,一点点往下摘。

连风本是迟疑的,但是终究没有阻止她,没一会儿的功夫,那面具便被摘了下来,没有了面具的阻挡,他们吻得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深入,以至于林珊觉得自己腿都软了,只好伸手攀住连风的脖子,树袋熊似地挂在他身上,拼了命地吻。直到乌云遮去月光,有巡逻的士兵朝这边走来。

连风抱住林珊,闪进柱子的黑影里,那巡逻的士兵根本没有发现,看了一圈便又走了。林珊依在连风怀里,眼看着他真实的脸,带着些小小的紧张表情,真实越看越欢喜,不等那士兵走远,又踮着脚凑上去,舌尖调皮地在他微红的唇上小猫似地轻舔。

那摩挲湿软的感觉触在唇上,连风差点把持不住,却又怕巡逻的发现,只好伸手去捂林珊的嘴。林珊那肯就范,牙齿轻咬他的手心,手不安分的在黑暗中摸索前进。终于,当她的手摸到某样硬物的时候,连风低吼了一声,将抱在怀里的她推倒柱子上,狠狠地吻住。

月光在此时亮了又暗,暗了又亮,黑夜蓦然间仿佛在顷刻间泛起迷离的流光,给这初秋微凉的夜里,染上了一丝果实成熟般甘甜的味道……

第55章...

一吻罢,林珊伏在连风胸口微微地喘气,月光从云层后头透出一丝,朦胧地月光照着她额前略有些凌乱的发,让人的心都不由得醉了。

连风伸手,想帮她将脸上那几根发整好,手指却怎么也舍不得离开那柔滑的脸庞,贪恋般地用指腹在脸颊上慢慢摩挲着。他不敢相信,有一天自己这双拿过刀杀过人沾过血的手,可以如此自由地抚摸自己心爱的姑娘,这种感觉是冰冷的刀不曾,也无法给予他的。

林珊此时乖得很,安安静静地由他粗糙的指腹慢慢地摩挲,脸贴着他胸口,贪婪地听着那沉稳的心跳,仿佛有种让人忘却任何烦恼的魔力:“等你回来,我们就想办法一起离开这里吧。”她说。

连风手上的动作停住了,没有说话。

“怎么了?”林珊抬头想去看他的脸,却被连风用手给按回了胸口。

“恩。”上头传来闷闷地答应声。

林珊心里甜的像吃了蜜糖,环抱着他的腰,继续道:“那你要早去早回,不许在路上看别的女人。”

“恩。”

“看男的也不行!”

“……”

“也不许看无影!”

“……”

就这样,林珊抱着连风胡言乱语了好久,直到远远飘来小绿的声音:“驸马!驸马!”

“啊呀!”林珊惊得从连风身上弹起来,“小绿准是睡醒了,见不到我人,跑来找了!我得赶快回去!你早点睡,我明天去送你!”

“不用了。”连风摇头,“我天一亮就走,你别来了,免得人家说闲话。”

哼!你就装吧!大半夜的把人家按在门口亲,咋不怕闲话了?男人就是虚伪!林珊在心里默默鄙视了一下连风,这时候小绿的声音已经近了。

“好啦,不送就不送!我回去睡觉总行了吧!”林珊嘟嘴跟他赌气,又警惕地往四周看了看,确定没人之后,兔子似地从柱子后头跳出来,朝小绿喊她的那个方向蹦去。

“记得早去早回!”走远了,林珊回头,朝柱子后面目送她离开的连风比口型。

连风站在走廊的柱子后头,看着林珊的背影越走越远,逐渐消失不见,他的目光蓦地暗了下来。

“出来吧。”他走出阴影,淡淡地说了声。

过了一会儿,从院子的假山后面,缓缓走出一个人,朦胧的月光照在两人的脸上,一模一样,除了他们的表情,一个平淡如水,一个神色凝重。

“你都看到了?”没等杜灏说话,连风已然开口。

“你既然有心让本王看到,又何必多此一问呢?连大人,不!本王应该叫你一声皇弟才对。”说到这儿,他的面色凛冽起来,眼神透出一股杀机。

“殿下不必话中有话,我的用意,你很清楚。”连风平静道。

“这倒未必,何不明说?”

连风看了一眼杜灏,“我想同你做一笔交易,用整个天下,换一个人。”

月光在此刻又暗了下来,刚回到房里的林珊抬头看了眼窗外的天色,喃喃道:“云那么多,明天会下雨吧……”

小绿打着哈欠,在旁边接话:“公子,快睡吧,明天就算下雨,您呆在宫里担心个什么呀?”

“你懂什么!”林珊白了她一眼,翻了个身,接着看窗外的天。过了一会儿,小绿又睡着了,房间里全是她睡得像死猪似地呼吸声,轻一声,重一声。林珊睡不着,烦得朝她扔了个枕头,结果被有去无回,被小绿拽在怀里,擦了一枕头的口水。

没了枕头的林珊叹了口气,干脆不睡了,枕着双手仰面躺在床上,开始回忆起自己第一次见连风时狼狈的模样,还有两人之后接触的种种……嘴角不由自主地漾起了笑,傻傻呆呆地笑了一夜。要不是小绿睡得死,估计这会儿已经被吓死了。

将与他相遇的种种影片似地在脑海中滤过一遍之后,天也就亮了。林珊一夜没睡,精神却出奇的好,她决定去宫门口送连风。虽然他之前执意不让自己过去,但是作为一个新时代的女性,怎么可以屈服于男权之下呢?

林珊这样想着,一骨碌地从床上起来,顺便也拉上了睡得像死猪一样的小绿。后者还没睡醒,一张脸像极了索命的冤魂,出了寝宫,一路跟在林珊后头,吓到了不少早起工作的宫人。

这时,阴沉的天空开始飘起了极细的雨丝,让清晨的皇宫又添了一份凉意。小绿打了个喷嚏,总算清醒了些,赶忙撑起随身的油纸伞,遮到林珊头上,一面嘴里抱怨:“我说公子,您这么早起来干啥啊?人都没几个!”

“你懂什么?”林珊道了句,继续朝宫门方向走。

“不懂,不懂,老说我不懂……”小绿嘟着嘴在一旁嘀咕,“其实我早懂了,您不就是看上那把金刀的主子了么,刀也要,人也要,您还真黑……”

林珊差点没一个趔趄在地上,哀怨地看着小绿:我说你这个丫头,太他妈非主流了!其实你才是穿越来的吧?

小绿在一旁故作娇羞状:“公子,别那么看着奴婢,奴婢害羞……”

“……”林珊差点吐血。

两人这样调侃着,终于到了宫门口,此时天色比刚才亮了些,果然已有一队人马站在那里了,由于此次前往寻找解药时间紧迫,为了赶时间,连风带的人不多,大家都是轻车简行,意图速战速决。

小绿眼尖,指着队伍中的一个人喊:“公子,人在那儿呢!在那在那!”

“你给我小声点!”林珊急得赶忙将她拉到了一旁的雕像后躲好。

小绿不解:“公子,您人都来了,干嘛还怕他看到呀?哦!我知道了,您害羞!”

“羞你妹!”林珊弹了一下她的脑门,她昨晚可是亲口说了不来的,这会儿又出尔反尔,让连风看到太丢脸了,所以绝对不能出去!

这时,宫门口的人马已经准备好了,连风站在他们前面,挺拔的身影在细雨中愈显气魄。

你说一个男人咋能那么好看呢?林珊越看越欢喜,恨不得现在就飞奔出去抱他个满怀,就在这个时候,杜灏也出现了,他出奇得竟没有带人,但一身朝服,仍极尽威严之势,宫门口的那些人见了他,全都下跪行礼,唯独连风站着与他点了点头,不见半分怯畏之意。

“哇!连大人好有男子气概哦!”小绿在一旁发花痴。

那是当然……等等!你丫敢花痴我男人?活得不耐烦了是不是?林珊一眼杀过去,小绿吓得急忙改口:“奴婢说错了,奴婢是说太子好有男子气概哦!”

你的意思是说我男人不够MAN咯?林珊的眼神又阴了几分。

小绿一看又说错话了,急忙扯开话题:“哎,快看!要出发了!”

被她这一说,林珊急忙将目光挪向宫门,果然,人马已经准备妥当,蓄势待发了。连风跃身跨上无影,细雨中无影嘶叫了一声,长长的马啸在宫殿上空久久地环绕。“出发!”他一声令下,宫门便缓缓地打开了,其余人也跟着上马,随着马蹄声响起,刚才还热闹的宫门口只剩下杜灏一个人孤零零地站在那里。

他似乎在沉思着什么,目光一直送他们离开,直到宫门又缓缓合上,依旧保持着那样的姿态。

雨,愈发的大了。

不知是下雨的关系,还是连风走了的关系,林珊觉得有些冷,心里空荡荡地,说不出的滋味。“走吧。”她朝小绿道,却见小绿一脸惊恐地盯着前方,她奇怪地转头,也吓了一跳。原来不知何时,杜灏已经转过身朝他们这边看了过来,显然是发现了他们。

六目相对,林珊发现杜灏今天的眼神很不对劲,高高在上,充满威严,让人神经紧张到了极点,简直就像回到了第一次见他时的样子,这让林珊完全没法过去轻松得打个招呼。

这个……我只是早起想来送送人,应该没触犯宫规吧?可是你这么看着我做啥呀?我脸上有没字写着……哎呦,兄弟!求求你,别看了!看得姐姐我心都慌了……

“公子,殿下没带伞。”小绿提醒她。

对哦!他一定是看上我们的伞了!尽管雨开始大起来,但是林珊的狗腿因子还是不可避免的爆发了。她咬了咬牙,朝小绿道:“去,快去把伞给太子送去!”求求你,拿着伞赶快走,姐这玻璃心经不起你种看法呐!

“啊?”小绿哭丧着一张脸,“公子,非得奴婢去送么?”看来她对杜灏的印象不太好。

林珊正色:“难道让我去送?”话音刚落,抬头一看:咦!人呢?原来就在他们说话的间隙,杜灏已经走了,远远地只剩下一个背影,走在高且绵长的城墙下,细雨朦胧了他的背影,渐行渐远……

那一刻,林珊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觉,就好像……好像以后都不会见到他似地。她被自己这种极具悲观色彩的想法吓了一跳,急忙将之从脑海中甩去,叫上小绿,转身欲走。却被一个声音给叫住了。

“驸马起得可真早。”

声音听不出是谁,林珊回头,见来者穿着一身白色长衫,黑发竖起,面如冠玉,颇有几分玉面书生的感觉,一下子没想起他是谁。直到对方因为她的错愕微微地眯了眯眼,林珊这才骤然想起什么,顿时脸都绿了。

我嘞个去!这不是杜烨么?怎么穿着铠甲和不穿差那么多?这货来跟我说话做什么?不会在打什么心思吧?林珊自昨天见过杜烨,就对此人充满了极大的心里抵触,神经顿时紧绷到了极点,僵着脸道:“微臣不知殿下在此,多有失礼,还请殿下恕罪。”

“驸马言重了,本王也只是正巧路过,何来失礼只说?”杜烨对她说话倒是极和气,但是不知怎么的,林珊就是觉得他来者不善。果不其然,杜烨第二句话便道:“相请不如偶遇,既然你我有缘在此相见,不如本王做东,请驸马去舍下一坐如何?”

此话一出口,林珊就想起了俗语:“黄鼠狼给鸡拜年,不安好心。”这杜烨开口便邀自己过去,显然是有目的的。那一刻,林珊有些悲催:我她妈的又不是金刀,身无几两肉的,两袖清风,家徒四壁,你们都盯着我干嘛呀?你们不嫌累,我他妈还嫌烦呢!

她的脸色有些难看,推辞道:“殿下好意臣心领了,不过这天还没亮,又下着雨,臣若拜访恐怕多有打扰,不如改日再聚,殿下看可好?”

果然是个机灵的姑娘,怪不得杜灏那小子会看上。杜烨没说话,只是颇有深意地盯着林珊瞧了一会儿,这才缓缓道:“既然驸马都这么说了,本王也不便勉强,幸而本王以后在宫里的日子还长着,总有机会,不是吗?”

杜烨说得极轻巧,却把林珊吓出了一身冷汗,妈呀!这家伙段位比杜灏高,杜灏看上眼的一般都是明着抢,可这家伙是阴着来,显然要危险得多。那一刻,她骤然觉得这宫里真是危机四伏,有机会还是得赶紧走!

作者有话要说:

看到那么多亲留言,我的心被治愈了!我决定周末奋发,多更一点!嗷嗷嗷!!!

话说有亲反应不搞笑了,俺只是想说,现在在剧情转换阶段,笑料多容易拖字数,等这个情节过了,咱继续让33崩溃各类型的帅哥哈╮(╯▽╰)╭

啦啦啦~看到花花,欢快地原地转圈儿~

第56章...

雨纷纷,秋风微凉。

连风带人连夜出城,终于在第二天夜晚赶到了黑树林外,只见空气潮湿,那密密麻麻的林子里漫起一股白雾,放眼望去,树影瞳瞳,深不见底。

杜灏派来协助连风的顾左骑着马,在林外转了一圈后回来禀报:“连大人,天色已暗,此林中雾气诡异,恐有诈。不如待明早日出,再入林寻找?”

“时间紧迫,圣上的病等不了那么久,这林子我曾进去过,熟悉地形,现在我们分两组,我与赤飞在前探路,你与常遇在后接应,日出前定要找到解药!”连风下令,随即策马,无影长叫一声,朝白雾如烟的林中冲了进去。

“跟上!”顾左喊了句,一眨眼的功夫,四匹马全都冲入其中,那阴森的林子简直像怪物的口,人与马没入其中,连回声都很快消失不见了。

过了一会儿,十余个黑影从天而降,无声无息地落在了黑树林外。

“大人,他们已经进去了。”一个黑影跪下禀报。

为首的黑影朝林中看了一眼,低声道:“按计划行事。”

他的声音还未落下,几十个黑影已在瞬间四散开,片刻的功夫就不见了踪影,就好像那儿重来都没人来过似地。

与此同时,在和危机四伏的时刻,连风四人已经进入了黑树林。

由于天气的关系,林中雾气很大,越往里走,能见度越低,马根本没法跑起来,只能一边摸索着,一边慢慢往里走。后面,顾左与常遇一路紧跟,警惕地观察着周围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