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太后侧着脸,从侧面看了下文茜的鞋,然后笑道:“好心思,倒是难为这姑娘了。”

文茜这时很无奈,复又低下了头,白眼翻了无数,她感觉此刻自己就是商品,好在二十一世纪早把人才当商品了,她现在估且也当下人才商品吧。

不出意料的,她的牌留下来,她们这一组同时留牌的还有那个方佳氏的姑娘,文茜现在已经知道她的名字,方佳氏清萍。

正要退下的时候,却被康熙叫住。

“茜姑娘,你哥哥嫂嫂已经去了归化,你这一房一个人也孤单,这几天,苏麻身体不好,过几天又是她的生辰,你就留在宫里陪陪她吧,没事的时候还可以去陪陪你姑姑瑞秀。”

于是文茜就这样在选秀后被留在了宫中。

很快留牌的秀女各有归宿,同是正白旗的方佳氏清萍成为十二阿哥的侧福晋,而十一阿哥的嫡福晋是郭络罗氏的雅娜,正是上次进宫时,在十一阿哥那里,宜妃带在身边的那个女,显然这个郭络罗氏雅娜也是内定的。

而文茜却没有听到自己的消息,这留了牌却又不指婚,是意欲何为呢,一件事,所有的步骤都完成,却没个结果,这让人心总是有些七上八下的。

慈宁宫后面的小屋。

“苏麻,今天是什么日呢,你灯油添了又添,那香也烧了好几柱了。”苏麻喇姑的佛里,佛香缭绕,文茜同苏麻喇姑坐在一起,讼着佛经给苏麻喇姑听。

听了文茜的话,苏麻喇姑的思绪陷入了回忆,三十多年前,也是这一天,她陪着当时还是少年的皇上出宫,在那天桥的豆腐脑摊前,认识了一个叫白大的人,这人后来成为赫赫有名的白大先生,天机帝师,那人的才气,那人的风华,便一直烙在她的心里,虽也曾奢望能结一段缘分,但即是奢望,自然是不可能的,没想到如今,那人成了台怀南山寺的高僧,原来两人之间有的是佛缘。

“茜姑娘,你师傅这个时候是否也在点香。”苏麻喇麻拿过一本佛经,很是慎重的放在佛灯旁。

“师傅一般喜欢在傍晚的时候点香,他说这个时候的香最能引起人心中的虔诚,这个时候礼佛最好。”看着苏麻喇姑跪拜礼佛的样,文茜在跪在她身边,双手合一,心中却空无一物。

“知道你为什么还没被指婚吗?”苏麻喇姑低声道。

“不知道。”文茜摇摇头。

“你师傅误你,帝师,曾经的天机帝师,他的弟在别人的眼里那也该是懂天机的,何况,白大先生在清流一党有着极高的威望,如今的你,成了一张牌,一张人人都想得到的牌,几位阿哥都想有要娶你的意思,可笑,他们的心思又能瞒过当今皇上,等吧,也许你还要陪我在这佛念好久的佛经呢。”苏麻喇姑的声音很低,但文茜却有一种拨开云雾见青天的感觉,原来如此,她一度还以为是十一阿哥看上自己呢,现在想来却是有些可笑。

第四十二章 十一阿哥的侧福晋

苏麻喇姑礼佛,并不是因为她对佛的一种信仰,她礼佛是因为已故的太皇太后孝庄,或者说在她的心中,孝庄就是那个佛。

午后,文茜伺候苏麻喇姑睡下,拉过薄被轻轻的盖好,文茜又轻手轻脚的点了一柱安神香,苏麻最近这段时间的精神很不好,晚上常常睡不着,用她的话来说,这人越老了就越喜欢回想过去。

出了屋,小心的将门关上,放下帘,却看十二阿哥过来,文茜连忙做了个禁声的手势。

苏麻喇姑自孝庄过世后,曾有一段时间,过得很不好,精神非常差,后来康熙把十二阿哥送给苏麻扶养,也许是有了新的寄托,苏麻的精神才好了过来,也因此十二阿哥同苏麻十分的亲近。

“苏麻的身体怎么样了?”出了内厅,十二阿哥一脸担忧的道。

“精神很差,晚上几乎都睡不着,早上又很早起来颂经,这样下去身体会支撑不住的。”文茜也担心的道。

“那怎么办,御医也没办法吗?”十二阿哥皱着眉头。

“苏麻这是心病,心病需要心药来医,我想,或许能让苏麻同我师傅见一面就好了,多年的事搁在心里太久了会成为负担的。”

十二阿哥沉思了一会儿道:“行,我知道该怎么办。”

文茜点点着,看着十二阿哥离开,拉过伺候苏麻喇姑的宫女,让她小心伺候着,然后拿着一个小医药包出门。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文茜对冷宫中庶妃赫舍里氏的病感兴趣,所以这段时间,每天苏麻午休的时候,她便同小姑姑秀娘娘一起去冷宫为赫舍里氏冶病。

到了咸福宫门品。瑞秀小姑姑(原:姐姐文秀)已经等着了。手里还拿着一个食盒:“我准备了一些汤。等下给庶妃娘娘尝尝。”

靛月宫仍是十分地荒凉和清冷。庶妃赫舍里氏静静地坐在那高背椅上。两眼望着空中。对周围地一切毫不理会。

文茜同那个白头宫女点点头。然后用已经准备好地热手洗了手。便开始为她进行头部近摩。用一种特殊地手法。这种手法可以增强病人脑部神经地反应能力。按摩了大约一刻钟。文茜停下手。拿出随身带着地金针。定了一下神后。以极快地手法扎在赫舍里氏脑部各穴上。额上地汗已经滴了下来。每次扎这针。她都象是要虚脱一样。太耗心力了。

“药都按时吃吗?”文茜问那白头宫女。

白头宫女点点头。然后吧出笑容道:“娘娘最近眼睛会随着烛光移动了。”

文茜听了也不由地一阵高兴。这段时间地冶疗没有白费。这是个好地开始。

扎好针,瑞秀小姑姑又喂那赫舍里氏喝了汤,两人才离开。

“小姑姑,我回去了,苏麻估计该起身。”到了咸福宫的门口,文茜便不进去了。

“嗯,那你快回去,记住,在宫里小心点。”小姑姑瑞秀不放心的叮嘱道。

“嗯,我知道。”

穿过御花园的时候,文茜看到十一阿哥居然同一个二十来岁的青年坐在凉亭里,那石桌上摆着旗盘,文茜正想避开,却不料十一阿哥眼睛很尖,远远的就冲她招了招手:“茜姑娘,来帮我们冲壶茶吧,你冲茶技术不错的。”

都是这些个阿哥,将自己的生活搅得一团糟,文茜很有些不待见,不过,谁让人家是掌握生杀大权的皇呢,此时是避无可避。便认命的走进凉亭里。

文茜轻轻的跪坐一旁,边上的碳炉火正旺,一铜壶水已经烧开,这铜壶是真正的黄铜,打磨的光亮可以当镜照,所以文茜提起铜壶时,便看到那上面自己扭曲的脸,如同照哈哈镜一般。

帮十一阿哥和那个青年冲好茶。

“来,茜姑娘,还不快见见我四哥。”十一阿哥抿了口茶道,还不忘出赞叹:“直叹,茜姑娘冲茶的功夫果然不错。”

十一阿哥的四哥?那岂不就是四贝勒?胤禛?

“见过四贝勒。。。”文茜行礼道。

“起来吧,茜姑娘不用多礼,茶果然很香。”胤禛放下茶杯道。文茜偷眼望去,却见这胤禛脸上平情无波,神情冷然,不愧是后世称道的冷面王,只是在文茜看来,这四贝勒眼神过于阴鹜,让人内心有些寒。

豺声狼顾,鹰视猿听,乃是一世阴鸷枭雄之主。。。。。。这是文茜第一次面对这个在后世颇受争议的王,压力,果然有很大的压力。

“茜姑娘,听说,你跟我四哥可是有约定在先的,怎么这会儿却象不认识似的。”

文茜低头拨着炉火,那白眼都快翻上天了,这个十一阿哥是看她不顺眼还是咋滴,这话,不是把她往悬崖上逼吗?还有这个十一阿哥似乎跟谁都不太亲近,这四阿哥怎么把这事也说了呢,或者说,这已是一个公开的秘密,那她以后还怎么见人啊。。。算了,豁出去了。

“文茜那一年生了场大病,了高烧,冶好后,过去的一切都不记得了,即不记得怎么救了十一阿哥,也不记得四阿哥,所以,就更不记得什么约定了。”文茜把过去推得一干二净。

“不记得了。。。”胤禛皱着眉头,看着正低头拨着火头的文茜。

文茜心里暗汗,把过去推得一干二净似乎很有些不地道,可这关系着自己的后半生呢,不地道就不地道呗,只是。。。感觉,好有压力啊。

“哦。。。难怪在台怀时,你初见我也是一幅不认识的样。”十一阿哥在一旁接口,趋散了四贝勒制造的极地低气压。

“我还有事,这棋就不陪十一弟下了。”胤禛站起身来,反正他一直是个冷脸,这会儿也看不出是不是什么特别的情绪。

等胤禛离开,十一阿哥便招呼文茜坐下:“来,这棋我四哥下了一半,茜姑娘接着下完吧。”

“十一阿哥,你知道,文茜不会下棋。”文茜看着棋盘,黑白字交错,她虽不会下棋,那棋势却能看懂三分,虽然表面上胤禛的黑字很是强势,但十一阿哥所挚的白却早早的占了周边地利,很有以农村包围城市的架势。

“唉,了凡大师那么会下棋,为什么他的弟却不懂下棋,真是憾事。”十一阿哥一脸郁闷,然后一手拨乱了棋局,支着手肘,半趴在那石桌上,两眼盯着文茜,那眼中很有些调笑的味道:“你这么说话,不怕我四哥冶罪吗?”

文茜终于明目张胆的翻了个白眼:“怕,但那是事实,文茜自不能欺瞒四阿哥,再说了,以四阿哥的大量,又怎么会跟我一个小女计较,而那所谓的约定,别说我不记得,就算记得,怕也只是一个误会。”

“那接下来你再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这十一阿哥的问话总是那么的天马行空,让人反应不及。

“跟我装傻,你被留了牌,到现在却没被指婚,不急吗?”十一阿哥歪着头打量着文茜,一脸看好戏的表情。

文茜的脸突然有些红了,这十一阿哥实在有些可恶,哪有当面问女儿家指婚的事的,很有些气恼,那口气就不由的有些冲:“这事,自有皇上做主。”

“呵呵,我这还缺一名侧福晋,怎么样,来给我当侧福晋算了。”

听了十一阿哥的话,文茜实在不知该气恼还是挫败,不愧是阿哥啊,这种话都能说得如此云淡风轻,还真是牛。文茜不由的瞪了他一眼:“我那牌是皇上压着呢,现在情形你也清楚,你这个说话,不怕皇上会错了意,以为你有别的什么心思。”

“这个自不用茜姑娘操心。”十一阿哥坐直身体,那手弹了弹衣摆。

文茜恨得牙咬咬,这人说话能让人郁闷死,便咬着牙再一次道:“这一切自有皇上做主,不是吧。”

“明白。”十一阿哥挑了挑眉毛,然后贼笑贼笑的丢了句:“茜姑娘,你就等着做我的侧福晋吧。”

看着飘然远去的十一阿哥,文茜突然觉得这人也很恶霸。

不过如果是这十一阿哥的话,文茜想想却也是不错的,无关喜欢无关爱,因为需要,十一阿哥的身体需要自己这个大夫在身边,而这份需要,能让她今后的日好过的多。

第四十三章 穿得前扑后继

圣旨下了,正如十一阿哥的笃定一样,她——纳喇氏文茜成了十一阿哥的侧福晋,对于,文茜做到无喜无悲,她觉得自己跟了师傅那么久了,是不是也传染了一点佛性,不然,怎么会这么淡定呢,有的只是靴落地的安心感觉,唉,终于不用再半天挂着了。

婚事定下来了,到婚礼时还有一段不算短的缓冲期,十一阿哥最近忙着呢,先是要开府了,再下来是大婚,娶嫡福晋进门,再然后,总得给人家一段蜜月期吧,所以文茜还能够悠闲个一年半载的。

但这一年半载对文茜来说却是很珍贵的,得好好珍惜,而苏麻无疑是最关心文茜人中的一个,知道皇上下旨把文茜指给十一阿哥后,那就跟快嫁女儿的娘一样,这一点,文茜知道自己是沾了师傅的光。

每次看到文茜的绣品,苏麻就皱着眉头叹气,然后手把手的教,其实文茜自个感觉还是不错的,不过人苏麻是行家里的行家,在她看来,文茜绣的那些东西,包括后世的创新,那都是上不得大雅之的。

后来,苏麻还特意请来一个宫里的老麽麽,教文茜房中之事,不就是妖精打架嘛,文茜在后世读书那会儿,就跟寝室里的几个死党,啃过A片,还有那些很唯美的H漫,按说,这些东西对文茜来说实在是算不得什么,那是司空见惯,可每次老麽麽教导,文茜还是脸红的恨不得钻地洞里去。

开玩笑,当一张老脸一本正经的跟你说,摆什么姿势可以让自家的老公更有快感,摆什么姿势可以更容易受孕时,又有几个人能不败退,哪怕你是穿越的也只能钻地洞。

于是她就用尽量多的时间去为赫舍里氏冶病,冶病是一方面,另一方面自然就是当鸵鸟,那个教导实在有些变态啊,文茜老是被那个麽麽逼迫着做出各种姿势,感觉丢人都丢到姥姥家去了。

赫舍里氏的病还是那样,只是现在对光的反应较开始强多了。

又是一个漫长的课时,在苏麻开始点佛灯的时候结束。

“麽麽,你慢走。”文茜送那麽麽出屋。

那老麽麽眯着眼睛。看着文茜松了口气地样。板着脸道:“别以为这样就算了。今天没练到位地动作明天继续。练到到位为止。”

文茜觉得她快哭了。却也只是扯着脸皮。苦笑地看着老麽麽风风火火地离去。她觉得这老麽麽几乎是把她当成大案要案来抓。

“茜姑娘。。。”

文茜正准备回屋地时候。那个靛月宫地白头宫女兴冲冲地过来。那腰也不勾了。一脸地高兴。

“什么事?”文茜问道。

“我家娘娘病好了。会说话了。”白头宫女一脸高兴地道。

不可能吧,文茜有些不可思议,她自己的医术自己明白,赫舍里氏的病她也清楚,这还没什么迹象,怎么会突然就好了,难道她的医术已经到达了一定的高度?想想也觉得不可能。

“怎么会突然好了呢?”文茜问。

“奴才今天扶娘娘晒太阳,结果,没注意,娘娘跌了一摔,起来后就能说话了,只是好象过去的事情都忘了。”白头宫女说到后面的时候又有些担心起来:“茜姑娘,你再去帮我们娘娘看看吧。”

“行,走吧。”文茜回屋拿了她的小药包,摇了摇头,感觉有些诡异,这情形,咋如此的熟悉呢。

到了靛月宫,她的小姑姑瑞秀娘娘也来了,正站在门外走来走去。

“怎么了?小姑姑。”文茜问道,看着紧闭的房门,小姑姑怎么站在外面啊。

“不知道娘娘怎么了,刚才我同她说了几句后就被她推出了房里。”

“娘娘。。。娘娘。。。”那白衣宫女使劲的敲着门,过了一会儿,门开了,赫舍里氏红着眼眶出来。

“我没事,让大家担心了。”赫舍里氏道。

文茜小心的打量着她,心里在估计着这个赫舍里氏穿越的可能性有多少,她觉得八成是穿的,还有二成是赫舍里氏走了狗屎运,真的一交把病摔好了。

“娘娘,把手伸出来我看看。”

将赫舍里氏的手平放在桌上,文茜三指按脉,然后又看了看她的眼睛,基本确定没啥事儿了,除了体质还有些虚外。

“恭喜娘娘,你的身体已经康复,以后多晒晒太阳多运动,那身体会更好。”文茜收了手,说实话,她此刻很想弄个暗语来对对看,但最终还是放弃,她觉得,穿越者同穿越者,应该王不见王的。

而接下来许多事情证实了文茜心中的猜测,这个赫舍里氏就是穿的,后世的穿越者本着前扑后继的精神,在每一个时代每一个具有代表的地方,留下她们的足迹。

先宫里流行起了一种叫排球的游戏,当然,考虑到女仪态的问题,娘娘们是不会下场的,下场的是太监和宫女,而且是二人组合式的沙滩式,这不用说正是那赫舍里氏的杰作,其次文茜还未提上日程的面膜已经由赫舍里氏正式开出来,并迅速成为宫里上至娘娘下至宫女们的至爱。

不过,这个面膜却差点爆吧了文茜的身份。

为什么呢?因为赫舍里氏现在最好的朋友是文茜的小姑姑秀娘娘,而文茜正好跟她小姑姑说过面膜这么回事,于是赫舍里氏就杀到文茜面前,用一种十分兴奋的目光问文茜这面膜的事,而文茜本着王不见王的信条,自然是不会承认的,于是她瞪着十分无辜的眼神道:“娘娘,文茜是听台怀的一个朋友说的。”

“这样啊,那原来宫里流行的那种飞行棋呢?”赫舍里氏紧接着问道,那语气更是迫切非常。

“也是从台怀流行过来的。”文茜说的一点也不错啊,这确实是从台怀流行过来的。

“那你那朋友是什么样的人跟我说说。。。”赫舍里氏步步进逼,文茜兵来将挡,水来二淹。

“我那朋友是台怀杨府的四姨奶,她本是杨州的名妓,后来自赎自身跟了一个穷秀才,可自古多情空余恨哪,那穷秀才为了一点银,就将我朋友卖给了杨大爷,就成了杨府的四姨奶,后来,创办梨月楼,那也是个十分出彩的人物,只可惜,同小赵云私会被人当场抓住,最后沉了南水河。。。”当文茜再叙述这段往事的时候,她突然觉得这个四姨奶会不会也是穿的呢,毕竟,这个时代鲜少有这样出彩的人物,只是这个却是无法求证了。

“可恶。。。那些人太可恨了。。。怎么能这样枉顾人命。。。”赫舍里氏听完,狠狠的咬着牙道。

这就是这个时代,文茜现自己已经很快被这个时代同化,及被它打上烙印,所以她一方面羡慕这个张扬的赫舍里氏,另一方面却也为她担心,毕竟这是皇宫,这里是随时有可能会让人灭顶的深潭。

第四十四章 南山先生

文茜最近心情不错,知道有个穿越同仁在,那心里感觉着自己再也不孤独,同时还可以躲在暗处,暗暗的计算着有多少后世的东西被早产出来,虽说独乐乐不如众乐乐,但文茜就是这么个很独的家伙,于是她经常晚上睡觉的时候想着好玩的地方,然后捂着被偷笑。

转眼已是冬天,气温连续下降,文茜怕冷,这点从她早产出火桶就可以看出,现在火桶已经在这个时代各处生根芽,而这个时候让文茜看到了古人的创造能力,从材质上,从样式,甚至从火桶的多功能上,那已经是后世无法比拟的了。

慈宁宫后,苏麻喇姑的小院,文茜的小屋。

红漆床,青花帐,一切很唯美,但床上的人那缩成球样的身形就显得有些搞笑。

天亮了,文茜的头在被里拱了一会儿,终于找到了出口,刚拉开被吧出脸,便被灌了一鼻的冷空气,窗的密封效果实在谈不上好。

接连打了十几个喷涕,不是感冒,实在是文茜有些轻微的鼻炎,它不但对花粉过敏还对忽冷忽热的气流过敏。

这一阵喷涕打得文茜头昏脑胀,那鼻也变得红通通的,穿了衣服起身,开了窗,那冷气便直贯而入,今天的天气还是一如前几天的冷啊。

两个伺候着苏麻喇姑的宫女冬青和秋菊正在起着火盆。

“冬青,昨天最后那场排球哪个宫赢啊?”秋菊边吹着火边问,不巧被烟熏了眼,眼泪都下来了。

“那来用说,自然是靛月宫和咸福宫的组合赢了,延禧功完败,那庶妃赫舍里氏还亲自下场了呢。”那冬青很有些兴青的道,冬青的岁数要小些,最是贪玩,也最爱打听小道小消息。

“什么,庶妃赫舍里氏亲自下场了,那她也太不注重仪态了。”秋菊惊讶的道。

“嗯。。。”冬青点点头。那话头更有兴致:“可不是。为这还被宜妃娘娘说道了。不过。昨天皇上也在。看得挺有兴致。还说了庶妃娘娘有玩儿地样呢。今儿个一早赏了许多东西到靛月宫。说是什么彩头呢。”

“这么说。那靛月宫地主儿想来要重新复宠了。”秋菊将起好地火盆放进一边地火桶里。然后道。

“这可说不定。皇上地心思谁能猜着。不过。我看有谱。”冬青很有些神棍地道。

文茜趴在窗台上。听着两宫女地八卦。赏着那唯一绿色地几株松柏。还有窗下地一盆瑞香花。那一簇地小花苞已绽红。已经开始散出淡淡地幽香。不禁感叹。这样地日倒是很有些逍遥。

洗好脸。刷好牙。文茜就去了苏麻喇姑地屋里。很意外地在内厅碰到十二阿哥。十二阿哥最近也开府了。比较忙。有好些日没看他来了。

“见过十二阿哥。”文茜行了礼。

“茜姑娘起身啦,今天天气不错,你等下带着苏麻去一趟相国寺吧。”说完,看了看在做早课的苏麻,又低声道:“你师傅来了,等下你跟苏麻喇姑去相国寺,找一个叫德然的大师,他会带你们去的见他。”

老和尚来了,文茜心中一片喜悦,好久不见了呢,挺想的。

今天天气不错,风停了,太阳早早的就升起了,吃过早饭,文茜就跟着苏麻喇姑去了相国寺。

许是今天天气好,气温开始转暖,相国寺的山头游人众多,香客更是不少,文茜跟着苏麻喇姑进了大殿,拜了佛,捐了香油钱。

文茜起身跟边上一个僧人行了佛礼问道:“请然德然大师法驾何处?”

那僧人还了个佛礼道:“施主找德然大师,请跟我来。”说完那僧人便当前引路,文茜扶着苏麻喇姑跟着,穿过佛进了后院,一个大师正在给花木松土。

“大师,这两位施主要见你。”那僧人躬身对正在松土的僧人道。

原来这僧人就是德然大师,德然大师起身,向苏麻喇姑行礼道:“不知二位施主找贫僧有何事,还是说这位小施主又看上了贫僧的花木了。”

德然大师的话让文茜绝倒,原来是熟人,这大师就是上次送她兰花的和尚,她那时还以为只是一个打杂的僧人呢,现在看样也是高僧范围。

“是十二哥儿让我们来找你的。”文茜还礼道。

“那么施主是茜姑娘了。。。”

“正是。”文茜点头道。

“那请跟贫僧来。”德然大师拍去手上的泥土道。进了东边一排屋的禅房。

“两位施主,请。。。”德然大师打开门,文茜扶着苏麻喇姑进去。

一间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禅房,一个老僧正在给佛灯添油,此时听到声音,转过身来,音容笑貌在文茜眼里是那么的熟悉,此僧赫然是台怀南山寺的了凡大师,文茜的师傅。

“茜儿长高了不少,听说都快要嫁人。”了凡轻拍着文茜的头道。

“嗯。。。”文茜用劲的点点头。

了凡又转过脸对着苏麻喇姑道:“苏麻,多年不见,我们都老啦。。。”

而此时苏麻喇姑一脸的激动,十二阿哥只告诉见一个人,却没说见谁,她怎么也不可能想到会是这人,她以为,这辈她都不可能再见到这个人。文茜可以感觉到苏麻喇姑的手在微微的擅抖。

见此情形,文茜打开门,默默的出了禅房,这个时候她在那里是多余。

出得禅房,看到那德然大师正同一个中年文士聊天,一旁的石桌上放着一盆兰花,那中年文士的一身袍服已然很旧,脸上也似乎带有风霜,可给文茜却有风霜傲骨之感,此时他看着兰花的表情正如看着宝贝一般,文人好兰,自古如是。

“来,小施主亦是爱兰之人,来品品这株兰花怎么样。”此时那德然大师看到文茜出来,便笑着道。

文茜欣然过去,看着那株兰花,其实这个时候并不是品兰的最佳时期,一般品兰在初春时,抽出新芽,这个时候最能看出兰的原生品质,而冬天品兰却能看出兰的风骨,眼前的这盘兰花,叶下部,挺而有力,叶上部飘逸潇洒,叶质厚而色重,叶形多样,叶端锐利,算得上是一株好兰,文茜又用放在一边的花锄轻轻的拨开盆内的泥土,吧出根部,果然是她预想中的鹿角根,而细看那叶部,点点晶斑,有若繁星,这绝对算得上是一株奇兰了,听说当今八贝勒爷正四处寻防这样的兰花呢。

“就这鹿角根,这星晶斑,还有这冬日仍傲然的风骨,这是一侏奇兰。”文茜欣然的道。其实她很想说这兰很值钱,只是看这一僧一儒的样,这话若说出来,怕是要大煞风景,所以便吞回了肚里。

德然大师微笑的点点头,那中年书生也一脸惊奇的道:“这位姑娘对品兰很有心得啊。”

“先生谬赞,只是去年得大师赠两株兰花,为了不辜负大师所望,文茜便使劲的啃了几本兰艺方面的书,囫囵吞枣,却是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文茜道。

那中年文士微笑着点点头,然后又同在德然大师攀谈了起来。

文茜便拿起石桌上的花锄,走到一旁的竹林边,这个时候有冬笋了呢,不过冬笋不出头,很难找,不过,文茜却知道窍门,只要小心分辩地上的泥土,那有笋的地方,上面的泥土较周边的地方要湿润的多。

不一会儿就挖到了两根,兴冲冲的抱着回来,还怕大师怪罪,那德然大师却是一笑了之,这时师傅了凡和苏麻喇姑出了禅房,看两人神色,俱是带着欣喜和轻松,显然一切都说开了,都放开了。

此时那中年文士也站了起来,走到了凡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