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西瓜浸在井水里面。等下吃起来。可不比那冰镇西瓜差。

前段时间。七月半地时候。南山寺狠狠地热闹了一阵。七月半。是佛教地盂兰盆节。南山寺地香火一下旺盛起来。山腰上地村里还演了一场目莲戏。这也让文茜一饱眼福。虽然现在地电影电视看多了。但看戏有地时候就在于一个气氛。

那种人山人海。大媳妇小姑娘扎堆地场景是很能激起人心中地热情地。

因为了凡大和尚地关系。村民们对寺院里这二个小地都很热情。本来净尘也同去地。可寺里忙。他就走不开了。

寺院里这些日天天吃素。那嘴巴早馋地很了。于是吃罢这家吃那家。两人都把肚吃得圆鼓鼓地。那叫一个满足。

这其间还结识了一个朋友。叫方雅俞。是山下台怀镇一个富商地小姐。十五岁。很甜美地一个女孩。她是陪同她奶奶上山拜佛地。没想到却同文茜十分地投缘。两个人在一起有聊不完地话。

最后离开的时候还给文茜她家的地址,让文茜有空下山的时候去她家玩。

文茜正想着等手上这批草药制好后,拿到山下台怀镇的药店去卖的时候,便顺路去看看雅俞,上回听她奶奶说,再过一段时间就要出嫁了,汗,十五岁结婚,感觉在早了点,可在这个时候,十三四岁结婚的大有人在。

“姐姐,吃瓜啦。”小文佑拢着双手在嘴边喊,文茜回头一看,师傅正站在文佑边上,手里提着个竹篮,里面正是那绿花皮西瓜。

“来啦。。。”文茜放下手中的竹筢,摆好左手边的拐杖,一瘸一拐的往回走。

经过师傅几个月的冶疗,她的右腿已经好了,除了在力量上较正常人小外,行走起来没有任何区别,然后,左腿伤上加伤,却是已经回天无力,伤口都已经痊愈,但显然经脉受伤无法恢复,小腿总是有些屈着,走起路来便一瘸一拐的很难看。

说实活,文茜的心情相当底落了一段时间,但小文佑一句话说的好:“好多了,姐姐以前不能走,现在都可以和我玩老鹰抓小鸡了。”

想想,是啊,比以前好多了,也就有些释怀了。

西瓜很脆,刀刚搭上去就裂开了,绿皮红心,沙瓤,却是个好瓜。

没有什么事比大热天吃个冰西瓜更舒服了,小文佑吃得满脸都是西瓜汁,文茜好笑的把他拉到身边,帮他擦干净。

“小茜啊,我们晚上吃什么?”自从上次大家吃过她的水饺后,寺里的人就盯着她了,没事的时候都巴望着她到厨房去给大伙弄点好吃的,连一惯淡泊的老和尚师傅也每日掂着,一来二去,文茜就几乎包下了厨房的活儿。

“前些天,我看那山边有许多百合,我等下去挖点,晚上煮百合粥,再炒几个可口素菜,可好?”

“好啊,这个清淡爽口,不过,你也别累着,挖百合的事让净尘去。”了凡对于晚年收的这个徒弟可是宝贝的紧,聪明,懂事,还很能干。那手素菜深得他心呢。

看着净尘正同小文佑玩得欢,算了,还是自己去,要是看到草药还能挖点回来:“不用了,我自己去,顺便挖点草药,那边山阴的早,不热。”

背着药篓,手里拿着个小锄头,文茜就一瘸一拐的朝对面山下去,腿如今这样,虽说走起来有些辛苦,但她还是很享受走的感觉。

到了那山边,扫了一下山坳处,这一边百合果然不少,随便扫了一眼,便现了三四株,扒掉上面的茎,用小锄头挖了埋在土里的百合球,它的外形有些象大蒜,只是瓣比大蒜薄,层比大蒜多,当然吃起来的味道那是绝对的不同,百合味淡,煮熟后吃起来很粉,或用蜂蜜焯了百合蒸起来也很好吃。

一会儿就挖了好几株,另外还现了几株知母,知母是一种草药,同样属于百合科草本植物。

不知不觉就转进了一边的灌木丛,却是吓了一跳,一个模样清秀的少年,肤色还有些苍白,穿着一件淡青长袍,颜色虽不鲜亮,但质地却是极好,不象一般人家能穿得出的。

此时他正趴在那里,看到文茜,却是极快的用手捂着她的嘴,同时轻轻的“嘘。。。”了声,以示安静,别出声。

这什么人啊?

文茜虽说开始时吓了一跳,但过了一下却定了下来,所谓见面识人,这少年看着倒没有什么伤害她的意思,只是脸上笑嘻嘻的,有些可恶。

“少爷。。。。”

“主。。。。”

渐近的,两个约莫二十上下的男一脸焦急的找着人,是找这少年吗?文茜看了看那少年,然后指了指他的手。

那少年才悻悻的一笑,然后低声的道:“别出声啊。”看着文茜点点头,这才放开捂着她嘴的手。

仍是嘻皮笑脸的样,有些欠揍,文茜没好气的想,刚才真是吓了她一大跳

第七章 京城的消息

等那两人走远了,少年才轻吁了一口气,站了起来。

“放开你的手。”文茜走些气恼的道,使劲的甩了甩手,这少年从刚才起就紧紧抓着她的胳膊,有些疼,更重要的是,这是个什么时代啊,男女之防很严重的,这要让外人看见,别说她现在是十一岁,就算是七八岁,也会惹人诟病的,这时代,多的是众口烁金,积毁销骨之事。

少年这才惊觉,连忙放手,正要解释,却看到那女孩背着竹篓,一瘸一拐在的草从里找着什么。

这么个模样清秀的女孩居然是瘸,可惜了,不过却好奇她在找什么,不由的靠近前,正好看到文茜从土里挖出的百合球。

“是百合啊,原来百合的茎长成这样,要不是看你挖出来,我还以为那是野生芝麻杆呢。”少年很是惊奇的道,蹲在地上研究着百合的茎。

文茜无语,翻了翻白眼,芝麻杆是这样的吗?没知识,没常识,四体不勤,五谷不分指的就是这样的家伙。

不理他,继续挖着百合。多余的做个蜜百合给小文佑解解馋。

但那少年很不知趣,跟在她后面不时的指手划脚,“这里一株。。。”“那里一株。。。”,倒象是现了什么有趣的游戏一样,文茜不由的瞟了他一眼,看他这股兴致,估计是关在家里闷坏了样,不由的又多看了几眼。

这少年看上去十三四岁的模样,脸上的棱角却已初显,身高估计一米六多,衬上身上那淡青色长袍,倒也显出了一幅佳公的样儿,再加上现在这种兴致,倒使他整个人看上去多了一份随性。

只是少年的脸色有些苍白,眼神中也显得有疲色,文茜不由的犯了职业病,握住少年的手,平放在竹篓上,三指按起脉门,感到其脉虚而数,此乃脾虚气弱之症。

“怎么,你这么个小姑娘也是大夫啊。”少年好奇的道。

文茜不由地又翻了翻白眼。这少年真不会说话。什么叫这么个小姑娘。。。

“少爷。。。”那刚才离去地两个人等另一边转了过来。这时少年再想躲却是来不及了。

“柱。承年。我在这里。”少年扬了扬手。声音却很低弱。眼神显得更无神了。如今地他完全是一幅病弱公哥地模样。哪还有之前文茜感到地那份随性。这人做假也太明显了。。。文茜无语。

那二个人快步走过来。那叫柱地扶着那少年。承年却看着文茜。好一会儿才问道:“向姑娘打听个地方。这附近是否有个南山寺?”

文茜现那叫柱地是一幅下人地打扮。年纪也小些。那个叫承年地却是一标准朝廷侍卫地打扮。年纪也约大几岁。能有朝廷侍卫随身。看来这少年还真不是一般人。

“跨过这边地小溪。上山。穿过一片竹林就到了。”文茜指着南山寺地方向道。想着少年刚才地样。估计是来找师傅看病地。不过。她刚才看了一下。似乎少年只是有些先天身体虚弱。并没什么大病。只要调养。多运动就成。再吃些益气补血地药就没问题了。

等三人先离开,文茜才背着药篓慢慢的走回去,先进了后院的厨房,将百合处理好,淘了米,再剥了个松花蛋,可惜佛门戒荤,不然在弄点肉沫,那味道就更好了。弄好上锅,火候就上净空看着,她就回到后院的禅房,小文佑正趴在那里练字,看到文茜回来,连忙跳下凳,睁着亮晶晶的眼睁:“姐姐,来客人了。”

这小家伙长大也估计会是个八卦男,文茜轻轻拍了拍他头:“没用心读书吧,来客人又你什么事?”

小家伙吐了吐舌头,立马又跑回去坐在凳上,拿起笔,一笔一画的练着,文茜好笑的摇摇头,走过去却将纸笔收起:“天快暗了,明天再写吧,自己到院里去玩,等下记得洗手,再过不久可以吃晚饭了。”

正说着,净尘却跑过来道:“茜姑娘,大师请你去。”

将弟弟交给净尘,文茜便去了偏厅,正是刚才那三人,他们见到她显然也有些意外,不过,却没说什么。

“小茜,来,给你介绍下,这位是斯安公。”同时又指着文茜对那少年道:“这是小徒,她入门也有些时日了,给这位公看看,放心,贫僧会把关的。”

那叫斯安的公看着文茜却微微的眨了眨眼,象是两人之前有什么似的,看得文茜又想翻白眼,之后才点点头将手摊开平放在一边准备好的高凳上,柱连忙拿了个棉垫垫着。

文茜把了脉,再问了几句,得出的诊断跟先前的差不多,这斯安只是身体虚弱了点,但并不是他面上表现的那么差,也不知他葫芦里卖的是啥药。

白术三钱,当归三钱,党参三钱远志钱半。。。文茜开了《济生方》里面的一记归脾汤,它的主要功效就是养心健脾,益气补血,正是对症,这是文茜开的第一张药方。

老和尚拿过方看了看:“这手小楷倒是越来越正了,方呢也中规中矩,也算你这阵有些小成。”

老和尚说着就将方递给一边站着的柱手上:“施主回去,此药水煎服,每日一次就可,但最重要的是施主要少思多动,思虚多了伤脾气,脾乃气血生化之源,脾虚血少,则心失所养,气血两虚,身体自然虚弱。”

那叫柱的下人听了是深以为然,在一旁劝自家少爷道:“少爷,我就说嘛,你每天对着那些黑白的,想着这个阵那个阵的,对身体有碍,瞧如今大师也这么说,回去还是少摆弄那些个黑白的。”

斯平没什么表情的摆摆手,那柱还想说什么,却被那侍卫拉住,文茜听那侍卫低低的说了句:“放肆,这话是你能说的吗?”

那公却是抿了抿嘴,不甚在意的样,只是那脸上却多了一丝冷峻,整个人也多了一份威势。

柱立马闭嘴,还白了脸,若不是那叫承年的侍卫拉着,估计他就要跪下去了。

“哦,施主喜欢下围棋。”老和尚似乎很有兴致的问。

“是啊,也不知怎能的,就是好此道,每日里要是不摆上几局就是不舒服。”

“那好,贫僧也好此道,每日里就是少个对局的,若是施主愿意,可以每日上山同贫僧对阵一局,岂不快哉。”

“那好,就这么说定了,我每日枯坐在家,独局也很没味道,有大师这个同道,那是求之不得啊,今日天色已晚,我就告辞了。”斯安很高兴的告辞了。

老和尚送三人出门,回来后对文茜道:“知道我为什么让他每日来下棋吗?”

“不是师傅喜欢棋吗?”文茜有些疑惑的道。

“呵呵,傻孩,记住,为医者不是仅仅会冶病开药方,还要学会因势力导,那位施主的病并非仅仅是药冶一途,还可以用其它的方法,他即好棋道,师傅便以棋道诱之,他住山下的台怀镇,每日上山来要花掉一个多时辰,这山路车行不便,只能步行,就这起到了活动的作用,每日一局,让他得偿所愿,必心情开怀,同时山里空气好也有利于他的身体。。。这其中的奥妙你需明白。”

“师傅,我明白了。”文茜重重的点点头,这相当于后世的运动和情致疗法,老和尚这一说,使她的思绪一下开朗了下来,立时后世的一些知识便同现在学的结合到了一起,可以说,无形中她的医识有了一个质的飞跃。

晚上,文茜坐在床边,一遍又一遍的看着手里的信,菊娘已经收到她让人带去的信了,而这封回信却是哥哥文礼写的,是今天山下的驿丞特地让人送来的,哥哥文礼自三月分入宁夏后,几次出生入死,很快就立下了战功,得到上司的赏识,更重要的时,当今皇上回銮的时候遇上行刺,当时正好文礼当值,斩杀了贼,救了当今皇上,如今漠北平定,告祭郊庙,哥哥文礼被提为御前侍卫,可以说哥哥在短短的几个月间来了个完美的大翻身。

文礼还在信中叮嘱她一个要保护好身体,照顾好弟弟,还说,过段时间就来接她,只是整封信中却只字未提菊娘,文礼的性文茜多少也有些了解,她和弟弟这次出事,菊娘肯定少不了要受委屈的。

想想还是有些不放心,便点了蜡烛,开始写回信,正好明天她准备去卖草药,然后去看看雅俞,说起来,那驿丞还是雅俞的舅舅呢。

第八章 有人的地方就有战争

本来准备第二天下山的,临了却推迟了一天,老和尚说,文茜如今的身体早已恢复,文佑也健健康康了,一个女孩家老住在寺庙里不好,毕竟寺院一般是不留女眷的,之前,一来她还算小,二来则是为了冶腿放便,三来了凡老和尚也不是那种拘泥于世俗的的,只不过终究不是长久这计。

老和尚似乎跟驿站的驿丞很熟,之前早就谈妥了,将文茜姐弟俩安顿在驿站里,同时又让文茜带着他的亲笔信去张氏药,让文茜跟着药的夏大夫学习,以提高她的实践知识。一切老和尚早就安排好了。

看着自个儿徒弟略有不舍的神情,老和尚哈哈一笑:“傻孩,这才多少点路啊,有空的时候你也可以回来看看我们大家的,不过,在外面不比在为师身边,记住,多看,多做,多想。”

“师傅,文茜记住了。”说完文茜给师傅深深的行了一礼,然后才回到屋里,整理东西,一边的桌上还摆了三件僧衣,这是文茜前段时间帮寺里的僧人做的,手工比较粗糙,但好呆却是她的一份心意。

第三天一大早,天还蒙蒙亮的时候,文茜就动身了,身后背着个小包裹,手里牵着小文佑,净空和她们一起下山,他先将文茜姐弟俩送到驿站,安顿好后,又陪同文茜来到张氏药,并顺便将之前文茜晾晒的草药送到药里。

******

张氏药在台怀镇有十几年头了,口碑一直不错,药的张掌柜就是张氏药的老板,坐大夫姓夏,对于这个夏大夫文茜可是久仰了,据老和尚说,这个夏大夫手下颇有些本事,张掌柜妻,李氏,膝下仅有一,年方五岁,张掌柜是中年得,对这个儿疼爱非常,同时还有一位远房的侄女,叫玉屏,十四五岁的样,平时也跟着夏大夫后面学点医术。

几天下来,药的活儿文茜就上手了,帮忙抓药打打下手的并不难,最重要的是看,听,想。现在的情形倒是有些后世上班族的感觉,白天来药上班晚,晚上回驿站,很有些朝九晚五的感觉。偶尔有些小病小痛的,夏大夫也会交给文茜冶,看过文茜开过的几个方后,夏大夫倒是逐渐开始放手了,只是因为文茜是女人,年纪看上去又还小,病人基本是这边拿到方就又交到另一边夏大夫的手里。夏大夫倒是乐得做这个把关。

一段时间下来,加上她态度好,心细,倒也获得一些病人的信赖,还博得了一个小大夫之名。

只是玉屏对她总是有些爱理不理,指使她做的事也越来越多,文茜倒是不怕做事,师傅当日便是说过要她多做多学的,只是玉屏老是把碾药的活塞给她,店里的伙计碾药都是用脚踩着滚的两边碾,可她因为脚不方便,而且也用不让劲,大多时候都是靠两只手碾,那所花去的时间就要比别的伙计多的多。

吃力的将石碾搬到桌上,往碾里倒了些草药,两手握着滚的两端,使劲的碾了起来,为了能用上劲,她不得不站着。

“茜姑娘。我来吧。夏大夫让你去呢。”伙计根儿走上前。接过文茜手里地碾。看着根儿偷笑地模样。估计这个夏大夫让她去也是个幌。用来塞玉屏地嘴地。

瞄了一眼大里。却没看到那个玉屏。

“玉屏去梨月楼给小赵云送润喉药去了。不听完两场戏她是不会回来地。”根儿压低着嗓门道。怕被内地张掌柜听见。张掌柜最烦女孩家去听戏。若是被他知道。玉屏要挨骂。连带着大家都要倒霉。

小赵云是梨月楼地头牌。最出彩地一出戏便是赵云单骑救主。不知迷煞了多少大姑娘小媳妇地。而说起梨月楼地东家。那在这个时代也算是一个出彩地女人。是镇东杨家金店地杨足金地第四房妾。大伙都称她四姨奶奶。据说她原来杨州风月场中地当红花旦。艺名玉霜。裙下之臣无数。后来却看中了本地地一个穷秀才。自己赎了身。跟了这穷秀才。这事后来被杨足金知道。杨足金花了千两银把玉霜从秀才手里买了过来。可笑那穷秀才。却不知玉霜带地身家包括珠宝饰足足有万金。

等玉霜知道这件事后。大笑一场。笑中含泪。她把本来准备做嫁妆地珠宝玉器一件一件地摆在穷秀才面前。然后又一件一件地扔进了滚滚地南河。之后就进了杨府。成为杨府地四姨奶奶。没多久就开了这家梨月楼。平日基本上不回杨府。倒是同府里地其他几房相安无事。

文茜听了后就觉得这整就是一出杜十娘怒沉百宝箱。只不过这个玉霜最后并没有象杜十娘那样跳江寻死。她选择了另外一种生活。

刚进了大,文茜就看到一个意外的人,雅俞。

“文茜,我若不是今天听了舅舅说你现在住在驿站,还不知道你到镇上来呢,你怎么都不去看我啊?”雅俞看到文茜出来,小跑几步便拉着文茜的手道。

“刚来,事情多,我正准备这两天去看你呢。”文茜笑着要拉雅俞坐下。却反被雅俞拉住:“不坐了,走,我带你转转去。”

文茜看了看夏大夫,夏大夫挥挥手道:“没事,现在病人少,你就跟这位姑娘转转去吧。”

出门上了雅俞家的马车,两人在马车里就聊开了,等下了马车,看到边上那大大的梨月楼三字,文茜有些无语。

“告诉你,你即来了台怀镇,若不听听小赵云的戏,那就太可惜了,放心,这楼上有专门给姑娘家准备的包房。”雅俞说着就拉着文茜上楼,门上的伙计对雅俞很熟,见了面总是低头打招呼:“雅姑娘来啦,刚才我们东家还念叨着你呢。”

上了楼,进了包箱,里面已经坐了好几个姑娘家,很巧,玉屏也在,她坐在一个微微有些福态的姑娘身边,两人正嘀嘀咕咕的聊着,看到文茜进来,那玉屏就皱了皱眉头,然后一脸不快的道:“你怎么来啦,店里没事了吗?”

文茜有些苦笑不得,这玉屏姑娘似乎有些弄不清状况,她可不是她家请的伙计或是买的下人,说句不太好听的话,她在张氏药是为实践,那张掌柜留下她可不也是为了她身后的大神——了凡大师吗,有着赛华佗之称的了凡那可是哪家药都想供着的主。

“怎么?玉屏,她是你家店的人啊,不会就是最近传的那个小大夫吧,啧啧,玉屏啊,我看你叔叔这店估计也撑不了多久了,什么歪腿缺手的人也能坐,我看啊这位姑娘还是先回家,关起门来把自个儿的腿冶好了再出来见人。”那福态的姑娘不屑的嘲讽着,眼神却斜挑的一边的雅俞。

“田珠珠,你怎么说话的,有什么气冲着我撒,别拿不相干的人出气。”雅俞气一脸通红的道。

文茜的表情仍很平静,但她的心越在抽,感到自己手脚冰冷,尤其是这大热天,尤其感到冰冷,她感到喉咙象是被掐住了一样难受,来到这时代,她双腿残疾是不幸的,但她很幸运的遇到疼爱妹妹的哥哥,乖巧可爱的弟弟,心地善良的菊娘,还对如今对她照顾有加的老和尚师傅,还有知心朋友般的雅俞,这些几乎使她忘记的自己的残腿,忘记了别人轻视。

深吸一口气,她明白,随着她的长大,今后象这样的事情会越来越多,要淡定,今天显然是这个田珠珠跟雅俞有隙,她是受池鱼之殃,就算是被疯狗咬了吧,但也不能任由狗咬,怎么着也得打一棍踢一脚不是,现代的白骨精,可不是凭人欺负的主。

看着一边的雅俞气冲冲的想冲上去,文茜用劲的拉住她的手,然后微微一笑,才对田珠珠道:“我的腿虽瘸了,但我的心正着,不象有些人,腿是好的心却瘸了,再另外劝姑娘一句,你的嘴很臭,用医道来说,那是胃火过旺的原因,而造成这个的是积食,知道什么是积食吗?就是吃饱了撑的。”

“说的好。”雅俞在一旁鼓起掌来,挑衅的看着一边气得说不出话来的田珠珠,象是打了一场胜战一样。

正闹着,梨月楼的东家四姨奶奶带着一身武生打扮的小赵云进来,一进来就笑着打趣道:“唉哟,小姑奶奶们,这都是演哪出啊,个个都跟斗鸡儿似的,来,下一场小赵云就要登场了,特来谢谢姑娘们的捧场。

四姨奶奶话刚完,小赵云便舞了个花步,然后一拱手道:“谢谢姑娘们赏脸。”

那俊俏模样一时迷得这些小姑娘们两眼直冒星星。

经四姨奶奶这么一出,大伙也安静下来,中间场上小赵云一个拉腔便出场了,一出场便惹得满彩。

第九章 救命之恩

说起雅俞同田珠珠的矛盾,在回去的路上,文茜才听雅俞说了,雅俞和田珠珠都是要强的主,所以两人自打认识以来就不太对盘,后来驿站驿丞的事件就加剧了两人的矛盾。

说起驿丞事件就要从田珠珠的娘亲说起,田珠珠的娘亲据说是曾给某个王府小主当过奶妈,那眼界也就高了,想着给自家男人也谋个出路,当然她家男人是个没文化的粗人,大官是当不了的,最后就盯上了驿丞这个位置。于是就硬生生的把准备上位的李由,雅俞家舅舅给拉了下马。

可没多久就出事了,这田珠珠的老爹不学无术,那是没半点见识的人,那一年,康熙巡幸五台山,太派人先前打点,当时这一群人中有一个太的幕僚,太颇为重视他,称先生的,可他在朝廷中却无品级,这田珠珠的老爹不识趣,却要去问人家官居几品,那人也好面,就说了一个相当于太洗马的官,这官在明朝虽说也仅是五品,但一旦太登基,那可将是未来的股肱重臣,可田珠珠的老爹不知道啊,他以为这个‘洗马’就是管打扫马厩的,就有点不放在眼里,便大大咧咧的问人家‘日洗几何。’结果闹了一个大笑话,没多久就被撤了,雅俞的舅舅李由复得上位。雅俞就常拿这个笑话田珠珠,这一来二去的恩怨就越结越深了。

文茜好笑,驿丞这个小官可不是那么好当的,没点眼色那还真杠不下来,所谓铁打的衙门流水的官,谁知道哪片云彩上真正有雨?这驿站来往的人于官场都有千丝万缕的关系,每一个人都得小心应承。

回到药,正帮着夏大夫收拾东西,就看到玉屏拉着个脸回来了,看到文茜狠狠瞪了一眼,文茜却是无所谓的笑了笑,回来的路上她就反醒了,自己两世为人,怎么着内里也是三十多岁的人了,怎么还跟个十四五岁的小姑娘死掐,老和尚师傅还一直教她遇事要放开,尤其是医者更要坚持本心,不受他人影响,文茜觉得有负师傅教导,今天她还是不淡定了。

玉屏将柜台上的算盘敲得噼啪响,指桑骂槐的狠狠的训着几个伙计。

根儿擦着汗悄悄靠过来:“茜姑娘,你今天怎么又惹到那小姑奶奶了?”

文茜吐了吐舌头,然后苦了一张脸:“我哪敢惹她啊,是她看我不顺眼呗。”

正说着张掌柜的从外面回来,手里还拿着一大包东西,一进门就乐呵呵的道:“来,分月饼了,明天就是中秋佳节,大伙儿在家里好好休息一天。”说着就让根儿来领月饼,一个人一筒。

明天是中秋了啊,文茜一拍脑袋,这没日历的日越过越糊涂。看着分到手的月饼,为什么她有两份啊?疑惑的看着张掌柜。张掌柜呵呵笑道:“这一筒是芝麻百果馅的,送你师傅的,另一筒是火腿水晶馅的,是给你这个小大夫的。”

“那谢谢掌柜的。”文茜行一礼道,听到玉屏在柜台里哼了几声。心下却有些无奈,其实她跟玉屏真没什么,只不过夏大夫看中她,夸奖她几次而已,而这玉屏心气儿高,这瞄头就别上了。

回到驿站。进门是正好看到驿丞李由地小女儿芸娘正同文佑趴在大水缸边上玩。两颗小脑袋头靠头地盯着水缸里面地鱼。里面有几尾红色地鲤鱼。两个小家伙估计玩了有一段时间了。两人地袖都湿了。

好笑地拉着两个小地下云。芸娘就交给带她地妈。自己带着文佑去换件衣服。晚上。天转凉了。湿湿地容易感冒。

小文佑地眼眼却一会儿着桌上地月饼。一会儿偷偷地瞧着文茜。那心思在小脸上摆地清清楚楚楚。文茜好笑地拆开纸包装。拿了一个放在文佑地手里。文佑欢呼一声。拿在手里却不吃。噌地就跑出去了。过了一会儿。文茜透过窗户。正好看到文佑拉着小芸娘。两人蹲在院地花台上。然后分了一并月饼给小芸娘。这鬼灵精。这么小就会泡妞。以后也是一个让女人操心地主。文茜偷笑着。

第二天。文茜就带着文若上山了。搭了一户农户地牛车。路过南河桥地时候。看着那滚滚河水。这水下面不是埋藏了多少故事。想着当日跟她一车地那几个残疾孩。他们地魂又是否能回归故乡。

想到这里眼睛就要不由地有些湿润了。叫农户停了车。在桥头地一家杂货铺里买了香和纸钱。站在桥上。点了香。洒了纸钱。看着纸钱随着流水东去。只希望能带着那些弱小而孤戚地灵魂回乡。

“姐姐。快走。。。”文佑扬着手。

回到南山寺,净尘看着她们欢呼了起来,却立马掉过头,冲进厨房:“师兄,师兄,茜姑娘来了,你挪地方。。。”

文茜有些无语了,净尘那么热情,还让她小感动一把,可没想,人家冲着的是她的厨艺。

先去跟师傅打个招呼,看到师傅正同那个叫斯安的公下棋,一些时间没见,那公的脸色倒是健康了不少,只是他看见文茜进来,却是一个劲的打量,眼神中的好奇,象是第一次见面一样,让文茜心里暗自嘀咕,也不知他又哪抽了。

打了个招呼又进厨房,接手净空的活儿,在这些人眼里,文茜觉得自己现在就跟脸上刻了厨娘二字一样。

“听说,你是纳喇家六房的二姑娘?”冷不丁的背后响起声音。

文茜吓了一跳,回头一看却是那斯安,这人怎么走路都没点声响,倒是也挺八卦的,她是纳喇家的在这里除了师傅外没人知道,师傅啊,咋一段时间没见,你就把徒儿给卖了呢。

“怎么,不认识我了?我们以前应该见过吧。”那斯安见文茜不回话,便歪着头打量着。

“我自然认识,前不久才见过。”文茜没好气的道,心里更是嘀咕,那时候,这人跟小贼似的。“不是,我是说以前,在京城的时候。”斯安接着道。

京城?不是吧,这人也是京城的?可在京城里,那是她双腿都残着,根本出不了家门,见过的人屈指可数,若真是见过此人,没理由忘记的,还是说是以前那身体那主儿的事,这下文茜有些迟疑了,有些小心的道:“不知公是指什么时候?”

“不是吧,救命大恩这样的事也能忘。”斯安拍了拍额头。

“什么救命大恩,你什么进候救过我的命了。”听了这话,文茜肯定这人弄错了,若真有什么救命大恩的事,前辈的日记里肯定会提到的,再说了,前辈也没遇上什么要命的事,倒是为了求别人而残了腿。

突然文茜脑里灵光一闪,难道说。。。十一阿哥?胤禌?这也是救命大恩,是救别人。那心里一惊,仔细看了看眼前这斯安,眼尖瞟见到腰间的一抹黄色,该死的,她之前怎么没看见这人腰间的黄腰带,这可只有皇族才能戴的。

“十一阿哥?”文茜有些试探的叫了句。

“呵呵,想起来啦,我还没谢谢你呢,说起来咱们这才算真正认识,你救我那会儿,我吓晕,你腿受伤也晕了,若不是了凡大师说起你是纳喇家的,我还真没想到会是你,你这腿。。。”

“没事,我这腿比以前好多了,见过十一阿哥。”文茜轻轻一扬手,行了个礼,这清朝的规矩是很重的,弄不好,一个失礼之罪就够人喝一壶的了。以前听说十一阿哥的身体一直不好,在行宫养病,那是文茜还以为是在热河行宫呢,如今看来却是在台怀行宫,这台怀有行宫,文茜还是前不久才知道的,是当初康熙巡幸五台山时建的。

看到文茜一下变得一本正经的淑女模样,胤禌也觉得挺有趣的,看惯了她翻白眼,以及有些不耐烦的样,这一眨眼又是这么的低眉顺眼,都说他自个儿会装,可这小丫头会变脸。

“我下个月要回京,你要不要跟我一块儿回去啊?”胤禌问道。

回京,这当然好了,她这次出事,哥哥和菊娘不定多担心呢,虽说已经知道平安无事了,但没见到人总是放不下的,而她也很担心菊娘,文礼那臭脾气,还有小文佑也多次哭着要回家,而她的心在不知不觉早就融入了这个家庭,便也顾不得礼数,迫切的点点头。

第十章 貌似有奸情

八月十五的晚上,文茜并没有在南山寺渡过,而是在傍晚的时候跟十一阿哥一行下山了,师傅说她跟文佑两个小的单独下山不放心。

晚上躺在驿站的床上,文茜失眠了,在这里遇上十一阿哥,这完全出乎她心中的预料,心中有些忐忑,也有些兴奋,皇啊,这可是原来那个时代见不到的稀罕物,当然文茜这种兴奋仅仅缘于这满足了她一种瞻仰的想法,文茜不认为自己会同阿哥有什么牵扯,允其量也不过是这个身体的前辈救了十一阿哥而已,而且四阿哥已经补偿了不是,而她的残腿却是登不得大雅之的,没什么别的想法,对于明知不是你的菜,自然就产生不了想法。

翻来覆去的,两个太阳穴的筋象被拉扯着一样,明明很疲倦,却是怎么也睡不着,到了天际蒙蒙亮的时候才迷迷糊糊的睡去。

等在醒来却是太阳老高了,赶紧梳洗,安顿好小文佑就匆匆去了药。

药的伙计都到了,连夏大夫正在一旁看诊,但是该在柜台内的玉屏却没有出现,这倒让文茜松了口气,并不是怕她,只是大家在一起,一个人老是冲翻白眼,冷言冷语的总是有些不舒服的。

“茜姑娘,你昨晚干什么去了?”根儿好奇迹的盯着文茜看,摇着头。

“怎么了?”文茜很奇怪,莫名其妙的望着他。

这时正好夏大夫开好了方,那个病人拿着方到柜台上抓药,夏大夫冲着文茜招了招手:“来,过来我看看,昨晚没睡好吧,瞧这两个黑眼圈。”

原来是因为黑眼圈啊,瞧这根儿一惊一咋的:“夏大夫,我没事,就是昨晚上没睡着,等今晚补回来就好了。”文茜说着,便走到后院,整理这些日收上来的药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