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玖很失望:“没见过你还说我貌若天仙?”这不是撒谎吗?
人类真是……太不实诚了!
易修唇角微弯:“调皮。”
他算是看出来了,这丫头也不是专门跟人抬扛,而是她把人家的客气话当了真,所以才追问不休。
带她去首饰店,她对那些东西毫无兴趣,略略看过便罢,还催促易修:“快走快走,这里一点都不好。”店主的贪*欲就写在脸上,让人生厌。
易修手里是一枚火油钻,乃是这家首饰店里最贵品相最好的戒指。
店主惶恐:“小姐,我敢说这只火油钻在整个南城都找不到第二个,已经是小店最好的货了。”您到底识不识货啊?
胡玖好奇的凑过去瞧两眼:“能吃吗?”
店主:“……”这位怕不是脑子有病吧?
一路随侍的刘洋十分理解胡玖的想法,对于差点伤重饥饿而死的小乞丐来说,对食物的执著也许已经深深的刻入骨髓了,所以想法也颇为务实。
易修眸中染上笑意,面上却依旧是那副严肃模样,遗憾的放下了手里的火油钻:“你说的对,这个东西不能吃,没什么大用。”心里感叹:多么纯朴不贪慕虚荣的小姑娘啊!
自从他当上大帅,南城多少名门闺秀都恨不得生扑上来,心思明明白白,哪里比得上单蠢的胡玖好相处?
“你说的也对,这东西也不能吃。”易大帅放下手里的火油钻。
店主看着一行人远去的身影,风中凌乱。
胡玖浑然不知自己闹了笑话,闻到街边董记肉包子的香味,顿时垂涎欲滴:“好香好香!”还夸张的吸吸鼻子。
易大帅豪爽的替她打包了一笼大肉包,连人带肉包送到了车上——她若坐在街边小摊上吃肉包,以她的吃相,说不定明天之后外面就会疯传,大帅府里穷的揭不开锅了。
胡玖咬一口热腾腾的肉包,一双桃花眼里全是满足,眼角还蕴了一汪水汽:“好好吃!”
刘洋瞠目结舌:……好吃哭了?
董记的肉包子在南城也算一绝,他家的肉馅调的鲜美多汁,皮薄馅多,很多人都喜欢吃这一口,但是好吃哭了的……胡玖却是第一个。
易大帅含笑诱哄:“以后天天给你买,好不好?”
胡玖嘴里含着肉包吃的欢快,忙不迭点头,跟小狗似的怪招人喜欢的。
易修觉得手有点痒痒,他覆上胡玖头顶揉了两把,感觉她发丝柔软细滑,比之黑熊的毛不知道要舒服多少倍,双眼微眯:“吃了肉包好好上课好不好?”
刘洋还从来没听过大帅这么有耐心去诱哄一个女孩子,呆呆坐在驾驶座上没敢动,只想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可惜被诱哄的人完全感受不到自己受到了多稀有的礼遇,听到“上课”两个字全身的狐狸毛都快奓起来了——如果她能化出本体的话。
胡玖嘴里的肉包子都快咽不下去了,顿感人生毫无乐趣可言,将自己一只小爪子搭在易修手上娇声娇气的抱怨:“你看看嘛,我这样子的手哪里弹得了琴?”
易修拉起她的小手,指骨纤秀,手掌莹白,翻过来看,掌心细嫩,一点茧子都没有,完全没有受过苦干过活的痕迹,拉出去给别人看也是一只养尊处优的手:“怎么就不能弹了”
胡玖理直气壮:“这是画符的手!”让她一只大妖去学人类的玩意儿,这不是强妖所难吗?
易修的脸黑了:“以后不许提画符这事儿。”
他走到今天这个地步,靠的全是自己的忍耐与心计筹谋,可不是靠什么莫须有的神鬼之言。
“知道了。”胡玖心里也不高兴,不过瞧在给她买好吃的份儿上,气哼哼假意答应了,心里却想,回头等伤好了,一定要画张符去治治他,省得他鄙视自己的能力。
她虽然不甚通人情世故,可是易修话里的意思还是明白的——不就是不相信她的能力吗?
小姑娘嘟着嘴扭头看向窗外,完全是赌气炸毛的样子,还时不时用眼角斜睨他一眼,仿佛在说:我生气了来哄我啊来哄我!
易大帅面对热爱逃课的学渣,头一次产生了深深的无力感。
他揉揉她的小脑袋,斟酌道:“你真的……不喜欢弹钢琴?”
胡玖一听有戏:“当然不喜欢啊!”
易修:“那就……不学钢琴了吧?”
胡玖双目放光,一鼓作气想要把所有的课业都取消:“还有那个曲里拐弯的洋文,比鸟语还难学,我能不学吗?”
易修静静注视着她期待的双眸,冷酷绝决的说:“不能!”
胡玖眼圈顿时红了,两滴豆大的泪珠吧嗒吧嗒从眼眶里滑落,无声控诉他的无情。
易修:“……”
易大帅心想,我心如铁石,岂能因为你一个小姑娘的哭泣而轻易改变主意?
胡玖不但哭,还拉起他的大手替她擦泪——后山的兔子精也说过,有时候哭一次未必能达到想要的效果,那就多哭几次。
她本来已经不太相信兔子精的毕生绝学了,但是今天易修带她出来逛街吃东西,耐心加倍,比之往日更为温和可亲了,虽然依旧笑的不是特别多,算不得一只活泼的人类,她却觉得一人一妖之间的距离拉近不少。
胡玖继续哭,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不断下滑,她就不断拉着易修的手替自己擦眼泪,还用一双泪汪汪的眼泪控诉的看着他。
眼泪糊了易大帅一手。
易修莫名有种自己做了对不住她的事情的错觉,二十多年来头一次向女孩子的眼泪屈服:“别哭了好不好?你自己说怎么办?”
万事好商量。
刘洋:“……”这是个假的大帅吧?
胡玖对那只兔子精顿时有点刮目相看的意思——真没想到它这招还挺有用。
她顿时破涕为笑:“真的?”
易修:“……”变脸也太快了。
胡玖:“我不要上什么课,那些东西都没什么用处。”
易修:“怎么没用?”他虽然未婚,却也知道如今南城有头有脸的人家养女儿都花不少力气,从画画洋文钢琴舞蹈……不说十八般武艺吧,却也称得上多才多艺。
“现在好多有钱人家的女儿都要学很多东西,将来可以嫁个好丈夫。”
胡玖恍然大悟:“哦哦,这个我不需要的啊。”她道心坚定,没有想要发展人妖恋的想法,等她养好伤之后找到此地有灵气的地方好好修炼,相信一定能够圆满飞升。
她是一只一心向道的九尾狐,可没时间去拯救什么穷书生。
易大帅:“……”还未婚就操起了老父亲的心,怎么回事?
正如胡玖所说,她对学习毫无兴趣,况且也不觉得学来有大用,南城许多体面人家就是为了让女儿嫁个好人家,可是胡玖似乎也没有这方面的烦恼——说不定她连嫁人是怎么回事都没搞清楚呢,大可不必着急。
易大帅难得设身处地替她着想,一个孤零零沦落街边的小姑娘刚刚吃饱穿暖,也没有被大帅府的富贵迷了眼,唯一提过的要求就是替他照顾黑熊,况且她时常犯傻,但傻的可爱,看在逗乐了他的份儿上,他决定暂时高抬贵手,让她先过一段逍遥快活的日子再说。
“既然你不想上课,那等我回去之后就先辞了家庭教师吧。”
胡玖顿时欢天喜地,难得大方一次:“我今晚分你一只鸡腿!”自从她来到大帅府,桌上的鸡腿基本都进了她的肚子,连易修都很难得分到一只,除非靠抢。
易修莞尔:“你呀!”真是蠢的可爱。
不由自主又摸摸她的脑袋。
胡玖似乎被摸的舒服,半眯着眼睛往他旁边靠了靠,一副极为享受的模样。
逛了大半日,胡玖收获无数,易修……易大帅省钱若干。
——辞了家庭教师之后。
五姨太一听易修要辞了家庭教师,很是生气:“你就是想让阿玖以后走出去丢人,让人家都笑话她的出身。”
这一点乃是她的终生隐痛,不能堂堂正正站出去,每次见到那些贵妇与府里别的姨太太们在背后窃窃私语,总疑心在嘲笑她的出生。
胡玖长的漂亮没错,可是却是个路边捡回来的小乞丐,如果不能有拿得出手的东西,还不定那些人背后怎么笑话她呢。
不但笑话她,也会嘲笑易修:瞧瞧,贱种生出来的儿子,就连女人也不挑,街边随便捡回来个丫头就敢拉上床,多急色啊?!
易修冷哼一声:“谁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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调作息第二天!
第十四章
五姨太见儿子一心一意要阻挠她的“儿媳妇成材计划”,心情非常糟糕,不能跟儿子发火,便把战火引到了胡玖身上。
“大帅说要辞退家庭教师,阿玖,你不想学画画钢琴还有洋文,那你会些什么?”
胡玖:“我会……”
易修头疼:“不许说画符!”
胡玖想想,听说人类敬畏鬼神,她在大帅府混吃混喝,照顾黑熊似乎也是举手之劳,完全抵不上易修今日带着她出门连买带吃的付出,而且……最重要的是易修答应她往后还会带她出门玩。
她迟疑道:“我应该还会……捉鬼。”只是山居岁月悠长,陪伴她的都是些飞禽走兽,还真没试过捉鬼。
易大帅无奈的想:又来了!
这丫头的神棍师傅到底给她灌输了多少子虚乌有之事?
“阿玖,往后你师傅告诉你的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都赶紧忘了吧?”他深刻的认识到这丫头满脑子都是糟粕,也许当代新式的教育还真能够洗刷她接受的那些东西。
他又改主意了:“算了算了,家庭教师也别辞了,你还是继续去上课吧?”
五姨太转怒为喜:“这才对嘛,她总要学点东西的,可不能一味憨吃傻睡。”
十几岁的小姑娘憨吃傻睡是可爱,可是再过个十年二十年,等到了中年还是只知憨吃傻睡而毫无进步,怎么留得住男人的心?
五姨太用自己的人生阅历去衡量胡玖未来的人生际遇,还是觉得拢住男人的心最为重要,就算是堂子里的姑娘还有些拿手的独门绝技,或吹拉弹唱或琴棋书画,或陪聊陪玩,务必令人如沐春风,更有甚者还懂些新式学堂里的玩意儿,稍微追求风雅一点的客人都不是进门就直奔着床去的。
她给胡玖的定位是讨男人喜欢的小妾。
做人家姨太太可不就是讨好男人的活计吗?
五姨太用自己简单粗暴的逻辑得出一个结论:在堂子里是要讨好一群男人,但是做人姨太太只需要讨好一个男人就好。
比起讨好口味千奇百怪的客人,只讨好一个性格阴沉的男人岂不是更为容易?
胡玖一只大妖,过了数百年无拘无束的生活,忽然之间要做个规矩的女学生,于她而言也实在有难度。
易大帅母子俩达成了统一战线,她只能自救了。
小姑娘露出怯怯的模样,欲言又止:“钢琴老师……背后跟着一只女鬼。”
“女……女鬼?”
五姨太吓的一哆嗦,下意识就往儿子身边挪——困囿于后宅蹉跎半生光阴的中老年妇女们的通病,万事求神拜佛,对于神鬼之说深信不疑,听到一点动静都害怕的要死,她也不例外。
壮年男子身上阳气足,儿子最为可靠!
易修皱眉,不悦道:“阿玖,不想上课也不许编排老师。”什么钢琴老师背后跟着一只女鬼,他怎么没听别人说起过?
胡玖立刻就变成了小可怜:“我没编排他,那只女鬼肯定跟他有旧冤。邹老师教我钢琴的时候,她就怨恨的盯着我看,我本来不想说的,可是……可是你非要逼我学钢琴。”都怪这只反复无常的人类,回来的路上说的好好的,本来都答应不上课了,哪知道被五姨太几句话就给说动,又改了主意。
她却不知,并非是五姨太的劝说起了效果,而是她自己搬起石头砸了脚,什么不好说,非要说自己会捉鬼?
“那只女鬼穿着蓝上衣黑裙子,梳着两条辫子,长了个圆脸盘大眼睛,生前应该挺漂亮的,就是……死状有点凄惨……”
“别说了!”五姨太尖叫一声,抱住了儿子的胳膊不撒手:“别再说了,赶紧把他辞退!”
易大帅平生最讨厌这些招摇撞骗的神棍,她什么不学偏要学神棍的作派?!
“她瞎编出来吓唬人的,娘你也相信?”
易修不相信,五姨太却已经深信不疑,抱着儿子的胳膊都要瑟瑟发抖了:“修儿,万一阿玖说的是真的呢?还是赶紧把这个钢琴老师辞了吧?”
她竟是主动松口要辞了老师,胡玖顿时喜出望外,还连连催促:“快快辞了他吧,反正他也不是什么好人!”
易大帅觉得小丫头为了不学习在跟他耍心眼,顿时恼火不已:“你就听了一堂课,从哪里听说了他不是好人的?难道他对你做了什么不规矩的事儿?”
胡玖想想钢琴老师镜片之后闪烁的眼神,没有对她做什么,那也是因为督军府权势之盛,他有所畏惧而已。
她是一只诚恳的好狐狸,不屑于污蔑一只人类:“那倒没有。”可是那只人类肯定是对女鬼做了什么,导致女鬼终日缠着他,又分辩一句:“可是他对别的姑娘做了不规矩的事情。”
易大帅的三观与底线一再被胡玖挑战,且因为胡玖的“耍心眼不坦诚”连带着心情都变的糟糕起来了:“不要再想着耍心眼,明天继续去上课,再污蔑钢琴教师,就……”想想这丫头还挨不住一顿打,忽有了主意:“不上课以后就别吃鸡了!”
“不要啊……”胡玖眼睁睁看着易大帅的身影从客厅里消失,转而向五姨太求助:“娘,那个钢琴教师真的有问题啊!”
五姨太吓的直往后缩,并且拿出了后宅女人的第二招必杀招——轻抚着额头呻*吟:“哎呀我的头好疼,玉香赶紧来扶我回去休息。”
玉香是她的贴身丫头,极有眼色,赶紧过来扶了五姨太就走。
胡玖注视着她几乎算得上逃逸的身影,分明健步如飞,不由喃喃:“哪里头疼了?我也会看头疼的……”
别以为她瞧不出来,明明就在装病。
她垂头丧气的回到房间,抱着黑熊的大头不撒手:“黑熊黑熊,他们怎么都不相信我的话呢?”明明钢琴教师背后的女鬼一直盯着他,可是大家都视而不见。
上第一堂课的时候,她都只顾着被琴键折磨的爪子了,再说个把冤魂对她又构不成威胁,哪怕她是一只受了内伤的大妖,也不怕孤魂野鬼,便只当瞧不见,随她去了。
次日一大早,经过一夜反思,本着对小乞丐负责的想法,都不必五姨太再派人过来催促,易大帅亲自来叫胡玖起床。
黑熊摇着尾巴蹭着他的裤腿,似乎很是欢迎他的到来。
胡玖依旧睡的四仰八叉,把自己埋在被窝里不肯起来,直到易修威胁要掀开被子把她从窗户里丢出去,她才艰难的从被窝里爬了起来,打着呵欠娇声娇气的说:“大帅,我受了伤,需要好好休………”
易修冷笑:“还需要多吃鸡对吧?”
胡玖哪里懂得人类说话的艺术,听得懂字面意思就不错了,易修睡了一夜起来居然如此上道,乐的她直点头:“对呀对呀,还需要多多吃鸡才能养好伤。”
易大帅:“今天要是不上钢琴课,往后厨房都不再供应白切鸡、酱油鸡、荷叶鸡、香酥鸡……总之各种鸡你都别想再吃到。”
他报一个菜名,胡玖面上的笑容就黯淡一分,直到最后彻底认输:“我去还不成吗?”她进浴室洗漱,片刻从里面冒出来个小脑袋:“可是他身后跟着的女鬼是怎么回事,你不要查一查吗?”
易大帅板起脸来训她:“不许再胡说八道,听到没有?哪有什么女鬼?我可不是我娘,能被你几句话随便就吓到了。”虽然心里不相信,但胡玖说的有鼻子有眼,还指天发誓,他心里也犯嘀咕:别是这人真的有问题吧?
等到钢琴教师邹浩德再来上课的时候,就被警卫员带到了易修面前。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在医院呆了一整日,回来吃完饭累惨了,写了一会就睡着了,刚刚爬起来写了一章瘦章,明天上午继续调作息,没有别的事情还是上午十一点左右更新,让大家久等了,实在抱歉。
大夫说以后不能熬夜,十点就要上床睡,大家都早点睡别熬夜了,都做个健康的宝宝吧!——去医院排队就医简直太痛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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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宝们晚安!
第十五章
邹浩德年纪跟易修差不多,皮肤白皙,比易修略矮一点,清瘦温和,戴着副金丝眼镜,一副文质彬彬的模样。
他是五姨太派人请来的,却只见过胡玖一个,其余便是管事丫头之流。
胡玖长的太过漂亮,他又不知底细,还当她是督军府的小姐,除了感叹她的模样与智商不成正比之外,还真没敢有别的想头。
督军府的枪*杆子可不是吃素的。
他一张口,易修便奇道:“你不是南城人?”
邹浩德带着一点不太明显的北方口音,似乎没想到能被易修听出来,只得硬着头皮承认:“是啊,在下是北方人。”他苦学南方口音,许多人都听不出来,易大帅心细如发过耳就知。
易大帅对外向来一张阴沉沉的讨债脸,难得露出个笑脸来,对着邹浩德更是如此,面无表情问道:“不知道邹先生是北方哪个地方的?”
邹浩德神色略有一点不自然:“在下的家乡是个小地方,北方一个小村镇,大帅定然没听过,实在不值得一提。”
北方广袤,他并未说出确切的地名,但是易修听他的口音是北平口音,而他如果真是北平人,却故意模糊地名不敢提及,大约……说不定还真有点蹊跷。
试问家乡籍贯,若不曾做过亏心之事,为何不敢坦诚呢?
易修似乎对“北方的无名小村镇”来了兴趣,把玩着手里的派克金笔,漫不经心道:“来说说吧,说不定我听过呢。”
邹浩德见他执意要追问,只得不情不愿的说:“我家乡叫陈家庄,庄上大部分人姓陈,我们家是外来户,时常被乡邻欺辱,等我长大之后全家便搬离了那里,故而……不常向人提起。”
易修似乎很是惊讶:“不是说乡下人淳朴吗?怎的北方乡下人竟如此蛮横不讲道理?我观邹先生读书不少,家中父母必然也是明理之人,他们竟容不下,也不知道这是北方哪个地方的?”
看情形,易大帅今日似乎对家庭教师的老家风土人情特别感兴趣,就连刘洋也在旁边帮腔:“大帅没去过北方乡下,倒是听个新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