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两人没有注意到她的与众不同,这样很好。
素儿救人2
可是随着二人的离去,却也宣告了那个可怜的小生命即将覆灭。
是的,她绝对不怀疑他们将就此将那孩子放弃。在这个一个时代,高权利者处死一个弱小平民,几乎就跟掐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且还无需承担任何责任。
“姐!”小觉翻身爬起,赶紧急匆匆地往素儿身上四下地拍着,“姐你有没有受伤。”
“没事!”撑着背后传来的阵痛,素儿站起身,正准备问问他有没有伤,却在这时发现刘嬷嬷正自殿门外怒气冲冲地走进来。
在她的身后还跟着一个小女孩儿,怯怯地向里望着,完全不知道这间大殿里头都发生过什么。
“都回去跪好!”显现,刘嬷嬷对于刚刚发生的事情一清二楚,但也不问,只是往孩子堆指了指,再厉声道:“快点快点,都跪好!吵吵嚷嚷像什么样子!”
“嬷嬷,我妹妹她……”最后留在场中的女孩可怜巴巴地看着她,探试地问:“她去哪儿了?”
妇人眼珠儿一转,张口便道:
“送出宫了!你们守完七天就能看着她。我告诉你,不好好地守着,永远也别想再见到你妹妹!”
素儿行动
小孩子哪懂得什么真假,听她这么一说,女孩儿乐得赶紧给其磕头——
“谢谢刘嬷嬷谢谢刘嬷嬷。”随后迅速跪爬回灵前,老老实实地继续守着。
“现在——”妇人又开腔了,“现在开始换守,之前留在这里的跟我走,刚刚回来的继续跪着!”
此言一出,跟素儿一批的孩子皆松了口气,甚至有的孩子还揉了揉肚子,以表示自己已经很饿了。
……
吃了一顿差到极点的饭食,一群孩子被安排到一间大屋子里休息。
刘嬷嬷临走之前告诉她们只能睡两个时辰,然后就要再回到灵堂里去换另一拨人。
小家伙们一听这话,个个儿都迅速地爬上炕钻进被子里和衣而睡。
素儿睡不着,刘嬷嬷打冬香时说的那半截话一直在她脑子里头打着转。
现在,她几乎已经可确定她们这些孩子进宫绝对不只是为了守灵而已。
至于究竟是做什么……她心中的想法还是太过大胆,需要去证实。
素儿调平了呼吸,耳朵微动,直听到屋里孩子们的呼吸声逐渐均匀,这才轻手轻脚地起身下地。
心中一但有了疑惑,她是怎么样也不可能静等着任人宰割。
奇怪的麻袋
即便她凤素儿自打复活的那一刻一直到现在都没有合过一下眼,她都无法放任自己真就彻底变成一个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管的孩子。
此时此刻她的目标是后窗,那里没有人守着,想要知道些这座皇宫里的秘密,就只能溜出思居殿。
也许她要找的答案在外面的世界!
轻巧地跳下窗子,悄悄落地,下一个目标,是不远处的一颗老槐树。
行动之前要先探明路线,这是出使任务必修的功课。
素儿利落地攀上树稍,高度刚刚好够看到至少半片思居殿。
她对这结果很是满意,正准备寻觅一条最好的路线溜将出去,却在这时忽然发现有两个太监正卖力地抬着一只麻袋朝她这边走来。
素儿奇怪,再回头往背对的方向看去,这才发现,原来这棵树的背阴处有一条细细的碎石子路面,那两名太监正抬了麻袋朝那条路上走去。
素儿心中一动,那只麻袋成功地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她并不知道那里面放的是什么,但却有着强烈的想要去探究的意愿。
这是多年特工生涯所训练出来的特殊直觉,她知道,有的时候,往往是一件不起眼的东西决定着事情的关健。
死亡的味道
无声地至树上滑下,保持十步远的距离跟在那两个太监身后紧紧地跟着。
不多时,便走到了路的尽头。
素儿眼见他们出了一扇小偏门儿,之后再迅速地关好,这个动作让她小小地兴奋了一下。
他们既然自己来关门,那便证明那扇门外是没有守卫的,而她便也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自这扇小门再跟出去。
素儿想着,脚下未停,三两步便窜到了门口。刚要伸手去推,却突然听得门的那一边传来“扑通”的一声,像是有重物落水。随即便又有人声传来:
“沉了吧?”
“嗯。”
“那咱们回吧!还有差事等着做呢!”
说着话,两个人的脚步声又转了回来。
素儿赶紧闪到一棵树后,直待两人走远,这才迅速掠出门去。
人一出来,这才发现,原来这门后面竟是带有人工湖的园子。那湖水就距离这扇门不到五米远的地方,被秋夜的冷风吹得麟光四溢。
若在平时,也许会有人觉得这样的景致很漂亮,甚至在那湖边还有一只小船正随着水波荡来荡去。
可是素儿却是阵阵发寒,自这片湖中,她似乎嗅到了一丝死亡的味道。
冬香
警惕地向四周望去,待确定无人,素儿竟是想也没想,一头就向湖水中扎了去。
刺骨的冰冷瞬间自周身上下蔓延开来,但是她的动作未停,只稍稍适应了一下水中的视线之后,马上急潜下身,很快便发现了那只被抛入水中的麻袋。
素儿迅速游去,湖水极深,即便是耽搁了这许久,那只麻袋仍是没有沉至最底。
手终于触到袋子,想要向上拉去,却发现这袋子极沉。
她改拽为托,整个儿人绕到了袋子底下借着水的浮力一点点地将东西向上托去,着实费了好大的力气才能够从水中再次露出头来。
素儿也不耽搁,上岸之后立即动手去解袋子口儿的麻绳。
终于散开口时,她却呆住了。
直盯着袋子里面的东西,素儿只觉得全身如坠冰窖一般的冷,心头气血乱窜,像是有千万把利刃直戳进来,生生地剜透着血肉。
良久之后,终于长出一口气,慢慢地调好了心绪来。
这袋子中装的不是旁物,正是那在灵堂里被刘嬷嬷痛打之后又被两名将士带走的冬香。
其实这个结果隐隐约约在素儿的脑海里是出现过的,她早想过冬香绝对不会被送到宫外,甚至也想过这个孩子十有八九会被害死。
却怎也没想到,自己半夜偷偷溜出来,所见所遇的第一件事竟是与她有关。
素儿的改变
素儿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此时此刻面对着这个已然面色泛青身体僵硬的孩子,她心中竟有一种痛楚几乎抑制不住的翻腾起来。
她从不怕面对死亡,甚至在上一世,生命对于她来说根本没有太多的意义。
那时的她刺杀过他国首脑,也出入过硝烟弥漫的战场。
她的手中曾经沾满了鲜血,背负了无数条鲜活的生命。
但是那些人至少都有送命的道理,至少能够被国安局列为目标的人员都不会是一个普通百姓。
就包括她因之而丧生的老院长,直到出使那个任务的时候她才知道,那个老婆婆居然是那支国安局追寻多年的跨国毒品交易团伙的首脑。
但是那些对于还是闪电的她来说没有任何意义,她所记得的,还是那个深夜给她做上一碗面汤再端到她面前的老婆婆,那样慈祥,占据了她心中那块本该是母亲才会占有的地方。
所以,她无愿无悔地枪杀了自己的同伴,也无愿无悔地被组织彻底毁灭。
现在,她来到了这个平行的时空,可是为什么,为什么在面对这个孩子时,她的心中是那般的愤愤不平?这种因陌生人而起的思绪第一次占据了她的心头,久久不能平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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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推妮妮完结作品:《倾城医妃拥帝宠:宫医叹》《清穿之今夕是何年》
湖边有人
素儿明白,一定是有某种东西已经在她不知不觉间悄然改变了。
虽然来到这个世界之后仍是需要靠血洗宫庭来为自己杀出一条逃生之路,虽然为了隐蔽行踪而不得不将那个恨她入骨的凤家血脉一击毙命。
但她还是变了的,也许就是从遇见了夏候策的那一刻,也许在就是十二骂她没有人性的那一刻。
她想要改变,好不容易得来的另一段人生,总不能再去重蹈覆辙。
素儿开始为眼前这个小生命而心痛,开始为思居殿里的其它孩子而担忧。
这样的事情不知道还要出现几次,不晓得还要直面多少死亡。
死亡这两个字,头一次得以让素儿胆战心惊。
……
麻利地重新扎好袋子口,就算再悲愤她也知道此地不宜久留。对于这具尸体,最好的处理方法就是从哪里来再回哪里去。
再次将自己费力从水里捞起的袋子又抛回水中,素儿这才感觉到自己湿透的全身正在瑟瑟地发抖。
正准备快些回去,她知道孩子们住的那间屋子里头还堆放了好多丧服,要趁着大家还没醒的时候换上一身干净的。
可是脚刚抬起,身上的某一处神精突然一震,素儿迅速扭头,目光扫向不远处的一块大圆石上。
果然,一个紫袍少年正悠然而坐,张着如墨的眸子望着她但笑不语。
你怎么会在这里
“是你?”素儿惊讶出声,随即再问:“你怎么会在这里?”
回头的那一瞬间,她已然将凭空出现的这个人划之为敌,甚至已经做好了抗敌的准备。
但却怎也没想到,在那边静坐窥视的人,居然就是白天那马车里的小主人。
这人好像特别偏爱紫色,素儿记得他在马车中就是穿着一件墨紫色的锦服。
眼下衣装很明显地换过了,颜色也淡了些,但却还是紫。
李易好笑地打量着这个别扭的女孩,半晌无语。
他也没想到自己半夜出来闲逛,竟是看到这丫头正将一具尸体塞入袋中,再抛下人工湖。
他没有看到这前的一切,当他来到这里时,素儿正对着尸体发呆,然后便是扎袋抛尸。
但是他马上也意识到自己是猜错了,抛尸害人的,怎么会把自己也弄得这般湿漉漉地狼狈?
眼见素儿全身抖得厉害,李易做了一个自己都甚觉奇怪的举动——
只见他动手解下身上的绣金披风,朝着素儿的方向一扬,大声道:
“接着!”
素儿一愣,却也马上反映过来抬手去接。
同样是一袭紫色的披风刚一着衣,透体的寒立时被隔挡在身外。
隐带有前主人的体温,裹得一片暖意。
好不容易救你,你却选择自投罗网
“谢谢。”她嘟囔了一句,声音小得连自己听着都费劲。
李易没理她,盘膝而坐望着湖面,嘴角还是那丝淡淡的地却又透着狂纵的笑。
“你怎么会在这里?”素儿再问一次,同时不着痕迹地向后退了一步。
这人迄今为止都不知是敌是友,虽然曾出手相助,但始终都未曾表明他的态度,总让人放心不下。
李易耸耸肩,轻转过头来,却是道:
“我还没问你呢,你到问起我来。”
这话说得素儿心里一动,听出完全是一副主人的口吻,不由得探问去:
“你是宫里的人?什么人?”
李易“呵呵”一声笑,随手指了指思居殿的方向,道:
“那座大殿里躺着的人,是我二哥!”
“嗯?”她愣了一下,随即反映过来他所指的“躺着的人”应该就是那傻太子。是他二哥……“你是皇子?”
突然觉得这安平国很有趣,皇帝生出来的孩子有傻子,还有这个奇怪任性的。
听她如此问,李易点点头,却没接话,反倒地自顾地扔出一句——
“好不容易帮你躲了追兵,你却选择自投罗网。”
这话素儿听得懂,可却也在心里划了个大大的问号。
再看他那一副悠哉的样子,怎么都不像是刚死了哥哥的人。
发怒1
“你知道我是谁?”探试性地问去。
李易点点头,见素儿马上又拉起警戒,又再摇了摇头,道:
“不知道。不过也跟知道差不多,我会猜!”他指了指自己的头,“猜了,便知道了。”
“那为什么要帮我?”素儿的声音忽地提高,甚至话音里满带着委屈。她指了身后的那座思居殿,竟是有些脑怒地道:“既然猜到了我是谁,既然知道了我曾做过的一切。那为什么还要帮我?那里面躺着的人虽然是个傻子,可也是你的哥哥,不是吗?”
李易平静地听着她这一番像是指控般的话语,眼眸未起任何波澜。
只待她说完之后轻声道:
“是又怎么样?”随手操起一颗石子投入湖中,“就像这石头,铺在地面上可以摆成好看的图案来,可是沉入水中,便失去了它存在的所有意义。一个死人,而已。”
“而已?”素儿怒了,直冲过去站到了李易的面前,这一晚上于心中郁结的愤恨似乎顷刻间全部倒了出来——“你的哥哥,你只说一个死人而已?在你们的世界,人命就这样不值钱吗?你们皇家的人,就薄情到连自己的兄弟子侄都视如石土?”
发怒2
“不然怎样?”李易冲她撇撇嘴,“我才十二岁而已,难道你让我执刀拿剑去手刃仇人?还是……”
忽地,他将身子探向前来。
素儿没有躲,就这样与他鼻碰鼻眼对眼。
李易还是若有似无地笑,然后轻声道:
“还是,我现在就将你杀了给我二哥报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