吵来吵去也没有结果,却因此惹怒的皇帝,把两个御医拖出去打了一顿后,院首大笔一挥写出了自己的方子来:“如果当真有什么万一,皇上责怪下来我一力承担。”说完拿着方子去见皇上。
昆御医极为不满,看着身边的同僚:“院首说得轻松,皇上的话极为清楚,如果有差错就会要了我们所有人的性命,他想一力承担就能一力承担吗?我们的性命都在他手中的薄纸上,他赌上这一把,成了他一人的功劳,输了也有我们垫背,好响的算盘。”
年纪轻些的御医脸上有些不忿纷纷符合,而年纪大的御医一掌打在昆御医的脸上:“你吃药吃混头了,纯贵妃腹中的是龙子龙孙,保住了纯贵妃保不住龙胎如果是天意那也没有办法,你身为御医却救也不救龙胎,你以为王法是摆着玩得吗?”
昆御医依然不服,他还没有开口就被另外一个的话堵住嘴巴:“保住纯贵妃后,纯贵妃如果得知我们根本不保龙胎,为我们自己的性命而只顾救她的话,你以为纯贵妃会如何想?龙子凤孙对于宫中娘娘意味着什么你知道的吧,再加上纯贵妃的脾气,你以为眼下保住性命就算是逃过了一劫?学着点吧,我们这些御医们要得不只是医术精湛。”
他们的争吵一字不漏的入了小温子的耳朵,他悄无声息的离开御医们所在的房间,进入大殿接过院首的方子来,叩头后离开去煎药了。
几天之内几易其方,可是红鸾依然昏睡不醒,御医们因此而获罪被打得不在少数,其中的伤势以院首最重,也因此御医们的分歧更大,已经不是院首能压制的,终究昆御医等人的方子呈到了皇帝面前。
皇帝看着手中的方子:“这个,真得能救纯贵妃?”他的眼中遍布血丝,目光里全是焦燥与不安,这意味着只要一言不和,他就有可能把御医再打一顿。
昆御医叩头:“皇上,臣等认为把握大些,只是、只是对龙胎却极为不利。”他必须要把话说清楚才成。
皇帝盯着昆御医良久,把方子递给古安平:“用。”他只要红鸾能活过来。
院首叩头:“皇上,纯贵妃的身子已经有了起色,只有再坚持服两剂药定能醒过来,臣以性命担保,请皇上三思。”
皇帝看着他目光里有着森然:“你用性命担保,朕要你的性命何用?朕只是想纯贵妃能醒过来,你的方子已经用了五天,可是纯贵妃却依然如故!”他对古安平摆手:“就用这个方子。”
院首痛哭流涕:“如此虎狼之方,龙胎不保纯贵妃的身子也会大受亏损,就算是醒了过来只怕二三年内都不见得能调理好,更不可能伺候皇上再怀上龙胎。臣无能,臣该死,臣不敢畏死而求全。”
皇帝的手一顿把方子又取了回来的,仔细看过后问昆御医:“院首之言可属实?”
昆御医不紧不慢:“现在纯贵妃的情形必须要用虎狼之药冲其关窍才能醒来,身体有所亏损是在所难免,臣死罪!但身体有损只要好好调养总会恢复,还请皇上明錾。”
皇帝看看床上的红鸾,他再次把方子给古安平:“用。”
古安平接过方子来看一眼院首,收起行礼转身出去,把方子交给了小温子:“做事照旧,仔细些,贵妃的性命就在你的手上。”
小温子答应着接过方子看了看脸色一变:“这方子…”
“皇上同意了。”古安平脸上不见半丝笑容:“做好我们本份的事情就好。”他说完就回去大殿上伺候,没有听小温子多说。
昆御医的方子用了三天,可是红鸾依然不醒,除了脸色好看些外,没有其它半点变化;皇上终于大怒让人把昆御医拖出去,重新让院首等人再议方子。
古安平带着人把昆御医按倒在长凳上,看着人将他绑好后拍拍他的脸:“谁让你做得?”
昆御医瞪眼:“古公公这话是什么意思?”
古安平把方子拿出来放在他的面前:“你这方子没有什么不妥,不过此时再用院首的方子,纯贵妃就永远也不会醒过来了是不是?”
昆御医微微变色:“昆某医术不精被罚无话可说,但你休想污蔑昆某。”
879章欢喜
“污蔑?洒家还真是没有那个闲功夫。你才几品的官儿,你除了诊病外还能做什么,洒家有这个功夫不如结交朝中大臣,会和你在这里废话。”古安平站起身来:“既然你不肯说,那洒家也没有办法,来人,给洒家狠狠的打。”
随着板子着肉的声音响起,古安平摆弄着自己的手指阴柔的声音也响在昆御医的耳边:“你这些日子过得舒服啊?你身有顽疾所余时日不多了吧,但是你也没有什么好担心的,因为你妻儿不但住进了大宅子,你还多了两处宅子、一大两小三处庄子;不过,有一件事情你可能还不知道,那些宅子、庄子今儿已经改姓了,而你的妻儿也被请到洒家宅子里小住。”
昆御医终于真正的变了脸色:“你——”他不知道古安平的话是真是假,因为近十天他因为纯贵妃的病就没有回过家。在这个世上他已经没有什么好怕的,连皇帝也不怕了,因为他所余时光不多,知道死期的人能够坦然面对死时,还有什么好怕的?所以,他认为自己这次就算是落在谁的手上,也没有什么可怕的,无非就是早死两日。
但,现在他又感觉到了怕字。古安平的话他不能去证实,可是他有脑子因此断定至少有六成是真的:因为他那些宅子、庄子应该不会有人知道才对,要知道那些东西并不在京城,而是在几百里地之外啊。
那处大宅子是他买了圆妻子的梦,也想着能和妻儿在大宅子里过几天舒心的日子;再说以他在御医院的日子,再加上他在京中的医馆药铺,买处大宅子并不会让人生出疑心来的,至少不会引起朝中之人的疑心。
现在他才知道他太过小瞧朝廷的人了,至少他从来没有想过常跟在皇帝身边,话不多脾气极好的古公公原来如此阴狠、果决;不止是他,相信朝中很多人只是把眼盯在刘大总管的身上,而忽略了这个很好说话、见了人极为客气、有着一种自骨子里散发出的卑谦的太监。
“你把我老母妻儿怎么了?”他所为不只是为妻儿,也是为了寡母。
古安平把手指伸出来看得很仔细,瞟都不瞟一眼昆御医:“要怎么样当然要看你会怎么说话了。大家都是明白人,昆大人不会还和我小安子说糊涂话吧?”他说到这里瞪了一眼打板子的人:“洒家让你们停了吗?给洒家接着打,昆大人可是有骨气,总要让昆大人做回视死如归啊。”
昆御医终于明白今天的事情不是他不怕死就可以:“古公公,我什么都说得话,能不能饶过我老母和妻儿?”他所做得事情诛连是肯定的,所以他要讲讲条件。
古安平的眼中闪过一道阴冷:“昆大人还是糊涂着啊,你们的板子伺候的昆大人不舒服,是不是今儿没有吃饭?”他放下手指看向昆御医:“看来,我要打发人回去走一走,取点什么东西来给昆大人,昆大人才能真得明白。”
他说完招手叫过小太监来摆好文房四宝,提笔后喃喃的道:“取得什么才算是对症的良药呢?嗯,一人一只耳朵,还是一人一根手指呢,可是也不知道昆大人能不能认得出来,嗯,要不就先取颗人头来吧。”他转头慢悠悠的道:“大人你现在最想见谁,就当是洒家满足你死前的愿望吧,是你辛苦一辈子的老母亲,还是你的妻子或是你刚刚足月的孩子?”
昆御医看着古安平,在这张平和的脸上他看到了狠辣,原来他怎么会对这张脸不屑一顾的呢?他落下泪来:“我说,我什么都说。”
“这就对了。死也有很多种的,不要让洒家饶过谁,因为你也不曾饶过纯贵妃母子,对不对?”古安平摇了摇手中的拂尘:“现在,有什么说什么吧,只要是有丁点的不明白,洒家保证能让你很快见到你家人——,的人头。”
昆御医在受刑的时候,御花园里的惠妃正在赏花,桃花的花瓣落下来雪白的铺了一地,她坐在其间正饮茶:“好香,人在其中都好像要化为花仙了呢。”她的心情很不错。
宫人们凑趣儿,虽然不敢大声的说笑,但他们主仆分明玩得很开心。当看到远处有人来,立时便都收了笑脸,生怕有什么话传到皇帝的耳中。
“惠妃娘娘。”方昭容上前行礼:“娘娘倒是好雅兴。”
惠妃回头看她一眼:“妹妹这是自何处而来。”其实不过是随口一问,勉强应付方昭容两句而已。
方昭容回头看看:“和邢才女等姐妹去瞧纯贵妃了,正商议着要抄写佛经给纯贵妃祈福。她们因为要去折花而慢了几步,喏,已经过来了。娘娘倒真是风雅,只是春天风凉娘娘还是回宫的好,免得被风邪入体。”
惠妃抬头看到邢才人等过来冷笑两声:“妹妹倒是好心机,只可惜宫中谁人不知道你们的心思?纯贵妃在宫中独宠几月之久,你们抄经也不是想她活而是想她早死吧?不然皇上哪里能看得到你们?至于本宫,和纯贵妃可是共过患难的姐妹,是真心为她担忧,心里极为不舒服才出来走走坐坐,以遣愁怀。”
方昭容有些着恼:“妹妹不过是好意,却不想惠妃娘娘如此高不可攀,就算是娴贵妃娘娘…”邢才人等急扯她衣袖才让她把话咽了回去:“娴贵妃娘娘刚刚去探纯贵妃了,娘娘宽坐妹妹们告退了。”她终究不敢太过份,把气强压了下去。
惠妃冷冷哼了一声:“娴贵妃也和本宫是姐妹,现如今这宫中可是本宫和娴贵妃做主,妹妹们言行可要规矩些。”她摆手:“退下吧,本宫早已经探过了纯贵妃,就是忧心才来除烦,不想看到你们的虚情假意,给本宫走远些。”
方昭容走了两步心里倒底不舒服忍不住回头:“那个昆御医被打了呢,就知道会供出是哪个要害纯贵妃;唉,你说这宫里就没有一天安生的,总有那等小人想兴风作浪。相信这次皇上定不会轻饶了要害纯贵妃的人,娘娘也是如此想得吧?”
880章已非秘密
方昭容说完又轻叹:“对我们这些一心盼着纯贵妃能凤体大好,将来不能诞下太子的人来说,那个昆御医当真是该死至极。纯贵妃的方子又换了,惠妃姐姐要不要现去瞧瞧?”她说完施礼转身走人。
惠妃看着她们的背影若有所思,沉默半晌:“收拾收拾回宫,梳洗后去清露宫走走。”
走远之后方昭容被人埋怨,邢才人也轻轻的劝她:“祸自口出,太妃们不只一次教我们,你怎么就听不进去?”她轻轻长叹不再说话。
在距桃林不远的假山上,有个人影立在那里看着惠妃和方昭容等人离开,缓缓步下台阶走到桃林里转了几圈,却正是柔太贵妃。她身边的人很不解:“太贵妃,这里有什么好瞧的?日当正午,正是时候回去用膳。”
柔太贵妃笑了笑:“回去吧。”她扶着宫人的手一边走一边道:“本宫掉得东西,还要好好的寻一寻,多打发些人出来,那是先帝赐给本宫的东西,定要找出来才成。对了,用过午膳后去瞧瞧娴贵妃有没有时间,如果有的话请她过来,我们应该去探探纯贵妃。”
今天来探纯贵妃的人还真是不少,但是红鸾依然故我的昏睡,让来人不免唏嘘一番;看到皇帝的憔悴模样,太皇贵妃不得不劝道:“皇上,纯贵妃吉人自有天相,相信老天会保佑她好起来的;皇上还要处理国事,一身系天下万民的福址,龙体要紧啊。”
她看看丽太贵妃几人:“不如,就由我们几个在这里照顾纯贵妃,绝不会容许她有半点闪失,皇上您还是去睡一会儿的好。已经十天了,您这样不眠不休的就是铁打得人也受不住的。”
皇上摇头:“太妃们的好意朕心领了,纯贵妃一日不醒朕一日不会离开。朕也不是没有睡,累了困了朕就会在床边上躺一躺的。”他握起红鸾的手来喃喃的道:“鸾儿,你真狠心要舍下朕,舍下杏儿他们吗?你想一想,你的家仇没有报,你的仇人也没有死,你就这样去了当真能安心?醒过来吧,你睡得太久了。”
太皇贵妃听得叹息,看看丽太贵妃和柔太贵妃没有再劝皇上,安抚皇帝两句起身告退。她们几人离开时,福王妃和其母进宫来探红鸾——她们母女随福王到山上庙里祈福,今日才回来。
福王妃母女没有和太皇贵妃等人多说,急急的去瞧红鸾,看得太皇贵妃叹气:“倒是情投意合的姐妹,唉。这么说福王也回来了,丽太贵妃先行一步吧,福王肯定到你宫中请安了。”刚刚福王妃匆匆对丽太贵妃一礼,柔太贵妃和太皇贵妃都看得出来她的不快,但是谁也没有说破而已。
丽太贵妃也没有客气,点点头扶着宫人的手急急的走了。
“今天康王也进了呢。”柔太贵妃看看太皇贵妃:“他们兄弟听说有好长时间不说话了,丽太贵妃到底是偏疼小儿子点儿。”
太皇贵妃只是一笑:“到本宫那里坐坐?看得出来妹妹有话要对本宫说。”对于柔太贵妃无头无脑的那句偏疼她并没有接口,笑着引柔太贵妃往自己寝宫而行:“欲言又止几次,妹妹是不是有什么难处?”
“说到难处姐姐也有吧?”柔太贵妃一笑:“如今纯贵妃这一病,宫中朝中都有些不安呢,姐姐怎么看?”她看向远处的桃林:“说起来,清露宫的柳儿和二丫,可是死了都能活过来的。”她说到这里微一顿:“姐姐,如今这天风有些大,但是桃林还是不错的,就是伴生在假山胡边的树,迟迟开不了花,发不了芽,晚了这节气好些日子。”
太皇贵妃脸上平平静静的:“妹妹和丽妃妹妹争了半辈子,如今尘埃落定妹妹还想要拉姐姐下水?有些事情,还是看开些好,守着七殿下过得日子都是享福了。”
柔太贵妃轻叹:“姐姐不相信妹妹不要紧,只是纯贵妃醒来后还相信娘娘吗?”她住足不再往前走:“姐姐无家族做依靠才有今日之弊,以纯贵妃的聪明她岂能看不穿妹妹现在看穿的一切?而且,定亲王未死,现在是因为纯贵妃不醒,皇上才无暇理会,姐姐再不作打算妹妹也无法相助。”她说完郑重行了一礼。
太皇贵妃听完叫住柔太贵妃:“话没有说一半的道理,妹妹既然开了口就把话说清楚吧,不说清楚你想让姐姐做什么,姐姐也不敢随便就答应的。能活到今日,妹妹应该知道我们都不容易吧?虽然说往后的日子没有什么趣味儿,可是姐姐还是想多活几天的。”
柔太贵妃挥手连心腹之人都摒退开:“姐姐,定亲王和贾太嫔知道的事情,您相信只有他们母子知道吗?这天下原就没有什么真正的秘密。那种东西握在手里,是福还是祸真得很难说呢。”她拿眼直直的看着太皇贵妃眼睛眨也不眨。
太皇贵妃的神色变动不大:“定亲王知道了,本宫就料到你们会知道,这也没有什么。”她很镇定:“本宫不清楚是谁告诉定亲王的,想来妹妹现在是清楚的,对吧。”
柔太贵妃点头:“就没有什么事情能瞒得过姐姐去,那姐姐有什么打算?纯贵妃是不会放过姐姐的,她的性子全宫上下尽知;至于丽太贵妃,相信姐姐心里也如明镜一样,有福亲王和福王妃在,他们已经危矣。”
太皇贵妃向前走去:“本宫能除去定王母子,你就不怕本宫也除去你?”
“定王要除掉姐姐而妹妹是来恳求姐姐,自然不用担心的。”柔太贵妃跟上来:“七殿下虽然小,但是我们可以等,正好可以来个坐山观虎斗,最终的时候我们进可以攻退也可以守,正是最安稳的。”
太皇贵妃的目光闪了闪:“本宫还要想一想。”她回头看柔太贵妃一眼:“你知道本宫无子无女,根本不想再掺和这些纷争的;只要能给本宫个容身之所,平平安安的度过余生——除些别无他愿。"
881章真睡还是假睡
柔太贵妃退后一步:“姐姐可以想,妹妹也并不急,因为七殿下还小。”她说完抬起头来:“只是纯贵妃不知道会不会给姐姐时间如果皇上也知道的话,姐姐的处境也很不妙啊。”
太皇贵妃看着她转身,直到柔太贵妃走了有十几步她才开口:“妹妹不是要陪姐姐用晚膳的嘛,怎么能食言呢。”看柔太贵妃转过脸来,伸手示意她跟自己走。
柔太贵妃笑了跟上来:“妹妹早就想去姐姐那里尝尝姐姐的手艺,尤其是今儿妹妹手痒,也想在姐姐面前献丑弄几个菜。”她笑得很柔如暖风:“今天我们姐妹也可以学学那些文人,来个不醉不归。”
太皇贵妃回道:“本宫不介意你多陪本宫几天,只要你舍得下七殿下。”两人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了:“不过,娴贵妃那里,你可说好了?”她轻轻的一句话就让柔太贵妃脸上的笑意消失:“把娴贵妃也叫了过来,我们应该好好亲近亲近。”
柔太贵妃微和沉吟就道:“姐姐,既然我们姐妹同心了,那有话也就不妨直说;娴贵妃和妹妹的心思不同,相信姐姐也是懂得,所以我们的事情还是不要让她知道。不过,赵家还是以我为主,这个请姐姐放心就是。”
太皇贵妃笑起来:“我也不过是试试妹妹,看来妹妹果然是赤诚一片。赵家嘛,你倒是要用些心的,如果他们没有了那个心思,我们姐妹最后反而骑虎难下,就真得成了世人口中的笑话。娴贵妃那里,妹妹还是想想办法吧。”
“姐姐不说妹妹也是要想法子,岂能让她坏了我们的大事。”娴贵妃说完抿抿嘴唇:“姐姐不会是信不过妹妹,才会如此说话吧。娴贵妃的事情,就请姐姐拭目以待吧,她一个庶出之女,岂能容她爬到我头上去。”
太皇贵妃拉起柔太贵妃的手来:“妹妹多想了,不过是姐姐给你提个醒儿而已;依本宫对纯贵妃的了解,她无意于后位但她亲娴贵妃而远惠妃,如果娴贵妃得她相助…”她微微一笑没有再说下去:“妹妹有什么忌口的东西吗?免得一会儿让她们备酒菜时不注意。”
柔太贵妃的眼中闪过寒光到笑答:“我没有什么忌口的,向来是极好相处的人,姐姐应该是最知道的人。”两人再次相视而笑,一起迈进了太皇贵妃的寝宫。
柔太贵妃和太皇贵妃把酒言欢时,丽太贵妃却正在和福王妃大眼瞪小眼,而康王和福王兄弟二人冷眼相对,一桌酒菜无人有胃口能吃得下去。
丽太贵妃下逐客令:“回去好好管教你的王妃,免得让人看笑话。”说完不忘瞪福王妃一眼:“不要自作聪明,凡事不为你自己想也要为你肚子里的孩子想,做了皇家的儿媳妇就要知道,在旁人的眼中他们兄弟二人是不分的,而你和你的孩子当然也如此。莫要误人误已。”
福王妃却盯着她:“那花茶里的红花是不是你们和太皇太后所为?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也不要以为皇上不清楚。皇上现在不发作完全是看在他二皇弟的份儿上,而他的三皇弟已经伤了他的心——你们母子再一意孤行,就真得要害死我们一家人了,还包括你嫡亲的孙子。”她完全不示弱。
康王猛得站起来:“不是我做得。”双眼瞪着福王妃:“你再如此说话,休要怪本王不遵长幼之序。”
福王抬头看着他:“坐下。”他拿起酒杯来转了转:“三弟,我们和皇上一起长大,他向来和你亲近,为了那么一张龙椅你真得不顾兄弟之情?他现在没有追究,不等于日后永远不追究。”
丽太贵妃大怒:“你这是在教训我吗?”
福王拉起韩氏来:“母妃,你要如何做我劝不了你,也阻止不了你,也不要再说让我去皇上面前告发你们。你们知道,我是不会那么做得,但是真到了那一天,我们夫妻还有孩子,也只有一死以谢罪。”
“你以死要胁于我?”丽太贵妃更怒:“原来你是多么孝顺的孩子,为什么现在对母妃说出这样的话来;多年来,母妃是如何走过来的你亲眼所见不用我再说;好,你要为了你皇上死,母妃也不敢拦住你。”
福王叹气:“母妃,你们的所为我不能对皇上说,做为臣子是为不忠、做为兄弟是为不义,到时候我也只有以死来谢罪。但,我要谢罪的并不只是皇上,还有母妃和三弟。”他很平静,既没有伤心也没有悲愤:“母妃生我养我、为我在宫中受了多少气、吃了多少苦,我是知道的,可是我却违母妃之命是为不孝。”
“三弟是我的同胞兄弟,我没有好好的教他,且因为我不遵母妃之命而陷他于大不义之地,更是我的不对。因此到时我也是一死向母妃、三弟请罪。”他说完拉起韩氏的手来:“不打扰母妃了。”行完礼,他轻轻扶着韩氏向殿外行去,夕阳把他们夫妻的影子拉得很长,因为长所以很淡。
丽太贵妃说不出一句话,康王的手也死死的攥着,他们母子都没有开口留福王。
韩氏轻轻叹息着握住福王的手:“你在哪里我和孩子就在哪里。”丽太贵妃和康王今天不为福王而退一步的话,就是说他们是认准了要一条路走到黑;她和福王的为难就是两边都是亲人,根本就不能谈什么取舍,大义两个字不能让他们做出决断来。
福王走出大殿才对着她微微一笑:“我怎么会舍得下你和孩子。”
殿内的丽太贵妃沉着脸,半晌长长一叹:“他本是帝王之才,可惜…”
康王忽然跳起来:“那你去叫他来,不要以我说。”他说完也愤愤的离开,扔下呆愣的丽太贵妃独自坐在空荡荡的大厅里。
也是在这一天晚上,方昭容和邢才人陪良太妃三人用膳,不过她们两个人却被容天妃和静太妃训斥了一顿,离开的时候邢才人倒没有什么,方昭容却气乎乎的道:“让我们什么也不要做,那还送我们进宫做什么,还不如在家里等着寻门亲事来得好呢。”
邢才人只是轻轻的叹了句:“刘采女,现在好了没有?”除了她,只怕宫中已经无人想得刘采女。
方昭容闻言恨铁不成钢啊:“你在想些什么,现在谁会理那个刘采女?我们再不争气些,下一个刘采女就是我们。”她说完看邢才人:“你们家里没有给你们信,没有说让你不必再听太妃的话了吗?”
邢才女叹口气:“方姐姐,那我来问你一句你答了再说其它;你认为纯贵妃是真得昏睡到现在不醒,还是其中另有内情?就如柳儿她们能起死回生一样。”
方昭容答不出话来,出了半晌神摇摇头拉起邢才人的手来:“我们呢,不能像她们那样争,实在是犯不上;如我说,只要最后能像太妃她们那样就很好,所以争还是要争的。”两个人头靠头喃喃低语起来,渐渐的越走越远,宫道上再也不见她们的身影时,路旁却走出了惠妃身边的丫头琴儿。
第二天太皇贵妃依然像平常一样和太贵妃们来探视红鸾的病,在走得时候却趁众人不注意把什么东西扔到了古安平的脚下。古安平躬身行礼,并没有相送太贵妃们离开,和其它人一样没有注意到脚下的东西。
直到大殿之上再无外人时,古安平才弯腰拣起了团在一起的纸,打开后奉给了皇帝。上面的字他也看到了,也不是什么秘密之事:妾有事要回皇上,只是宫中人多口杂不好在人前开口,想请皇上下旨召妾回事。
皇帝看完后把纸收起,握一握红鸾的手:“太皇贵妃写了纸条来,终究还是按捺不住了。”他眯起眼睛想了想:“看看朝中会有什么大事儿,等朕离开后就召太皇贵妃来守护纯贵妃。”
到了下午边关传来急报,皇帝急急的赶去御书房,由古安平亲自去寻太皇贵妃,请她到清露宫守护,在皇上没有回来之前,清露宫不许任何人进入探视。
太皇贵妃原以为古安平是宣自己去见皇帝的,听到这话连忙起身带着贴身的人赶到清露宫中;进入大殿后先问了柳儿红鸾如何,又上前看了看红鸾这才坐到一旁,和柳儿等人有一搭无一搭的说起话来,时不时的看一眼红鸾极为上心的样子。
柳儿打发宫人们出去后,对着内室跪下:“皇上,太皇贵妃已经到了。”
皇帝自内室走出来看着太皇贵妃:“免礼吧,你要见朕有何事要说?”他说着话坐在红鸾的床前,再次握起她的手来;对于太皇贵妃的惊讶他全当没有看到。
太皇贵妃这次反而重新又行了大礼,然后也不说话自袖中取出一物来呈上,脸色有些异样的苍白。
882章送与拒
皇帝没有让人接她手中的东西,忙让人扶起她来:“太皇贵妃这是做什么?论家礼你也算是朕的长辈,不用行如此大礼。现如今太皇太后清心礼佛,宫中以太皇贵妃为长,朕也难免会有倚仗太皇贵妃的地方,到时朕却不会客气的。太皇贵妃是不是有什么为难的事情,尽管说就是。”
太皇贵妃把手中的东西举得又高了一些:“请皇上过目。”
皇帝看看那不厚的、方方长长的小包裹笑道:“朕已经不再是小孩子,虽然太皇贵妃在朕的小时候陪朕玩过这等游戏;想想,还真得怀念啊。太皇贵妃有话就说,朕自然不会让你在宫中受半点委屈,这也是朕答应过先帝的。就算没有先帝的叮嘱。”他看向床上的红鸾:“凭鸾儿和太皇贵妃如此投契,朕也不许有人对太皇贵妃放肆。”
他收回目光来:“太皇贵妃的传话朕看到了,见太皇贵妃有话,要对朕说还要找借口,就知道太皇贵妃被人欺辱了;现在有朕在你不必再有什么顾虑,是谁让太皇贵妃连见朕都不敢的?朕定不会轻饶了他。”说完对太皇贵妃郑重点头,示意她可以完全放心的说出来。
太皇贵妃没有想到皇帝会如此想,抬头看向皇帝:“谢皇上的体恤,妾在宫中过得还算可以,至少比——”她轻轻一叹:“说出来就是不敬但也是实情,比先帝在时还要好得多,妾是知道皇帝对妾的照佛。不方便来见皇上,却是因为纯贵妃病倒之后,宫中暗中流传一些话,使得妾三思之后才来面圣。”
她再次把手中的东西举起:“妾只是宫中平常之人,如今被此物而累被人所胁,不得不走这一步,还请皇上见谅。”
皇帝见她如此坐得端正了些:“太皇贵妃的意思是,今天你不是叙家事而是写了折子给朕?”他看太皇贵妃手中的东西又微皱眉头,相比奏对的折子来说,此物要大了一些:“无缘无故朕岂会降罪于你?”
太皇贵妃再施大礼:“皇上请过目吧,妾不得已而为之也算不得是违了先帝的遗愿。”
皇帝闻言眉头皱起看着她:“和先帝有关?”他说着话摆手让人接过太皇贵妃手中的东西,接过来又看一眼她才打开,却发现是明黄绸做做面,忍不住抬头问道:“这是先帝的遗物?”他再次把手放开:“既然是先帝留给太皇贵妃的,还是太皇贵妃收好吧。”他把东西又递还给太皇贵妃。
太皇贵妃看着皇帝:“皇上这些日子没有听到什么话吗?这的确是先帝所留,却和皇上您有很大的干系;您还是看看再决定是不是交给妾来保管。”她没有接古安平送回的东西,而是轻轻的推向皇帝。
皇帝挑挑眉:“近来有什么流言吗?”他用手搓了搓脸长长的叹息,看向红鸾眼中闪过沉痛:“这些日子以来朕不是处理朝政就是守在鸾儿身边,其它的事情没有理会;再说不过是流言罢了,过些日子自然无事。现在,朕所盼得就是鸾儿能赶快好起来。”
太皇贵妃在皇帝的脸上看不出任何的不对,不自禁看向床上的红鸾,目光自她微有些隆起的腹部掠过,心里微微有些沉重:难道这次纯贵妃的孩子也要这样去了,就好像她那未出世的儿子?想到她和红鸾亲手给孩子做小衣服的情景,心中涌出来的是更大的疼痛,那个孩子她隔着其母亲的肚皮,很多次的用手和她打过招呼。
“太皇贵妃?到底是何流言,能让你特意留言要来见朕?”皇帝看到太皇贵妃有些发呆,便出言又追问一句也是提醒她不要君前失仪。
太皇贵妃马上欠身:“是妾担心纯贵妃和龙胎而有些失神,请皇上勿怪。流言,只要皇上看过这东西自然明白,妾的难处皇上也一样会明白。”她没有想到皇帝当真不知道,以此来看纯贵妃是真得昏睡至今,不然以皇帝的才干不可能至今还不知道。
皇帝看看太皇贵妃再次接过那东西来:“先帝留给太皇贵妃的东西朕看了真得无妨?”他看着太皇贵妃:“不管何事,只要太皇贵妃说出来朕当然会为你做主,当真不必拿出先帝东西来…”他说着话脸上闪过点不快,认为是太皇贵妃要用先帝压他,确保他会为太皇贵妃出头讨个公道。
太皇贵妃没有想到皇帝再次想左,心中相信皇帝什么也不知道,以及红鸾真得昏睡多日更是多了三分,只是到底还有三四分的存疑:“皇上,妾绝不敢有那等心思,皇上过目自然知道妾的心思。”
皇帝无奈的看看太皇贵妃,虽然不喜欢还是打开了那明黄绸做套的东西,里面居然是一道旨意,一道先帝留下来的圣旨:朕之遗命。
他马上站起来整理向南行大礼,然后看一眼太皇贵妃:“这是先帝给太皇贵妃的遗旨,朕…”他按礼来说是不应该看得。
太皇贵妃郑重点头:“妾就是要把它交给皇上。”
皇帝闻言面南跪下打开了先帝遗旨,看完之后脸上平静的很:他缓缓的合上遗旨,然后慢慢起身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把遗旨递向太皇贵妃:“这道遗旨,太皇贵妃不应该拿给朕看得。太皇贵妃把遗旨收回,朕就当你没有来过,朕也没有见过这道遗旨。”
太皇贵妃闻言跪倒在地上:“皇上,妾收回这遗旨只求皇上一事。”她抬头直视着皇帝的眼睛:“请皇上赐妾三尺白绫,让妾追随先帝于九泉之下。”说完她叩了三个响头。
皇帝急让人把太皇贵妃扶起来:“你知道,朕是不会那么做得;今天朕累了,太皇贵妃请回吧。”
太皇贵妃却再次跪倒:“妾有此旨已经日夜不能安心,生怕让皇上知道后以为妾有异心,现在此事更是让不少知道;而贾太嫔曾经就问到妾的脸上,妾虽然没有承认此事,可是不知道为何,却让柔太贵妃知道此事,要迫妾、迫妾做那等大逆之事…”她的泪水随着滑落下来。
883章拿主意
“如果皇上坚不肯收,那妾、妾只有一死以明志。”太皇贵妃泣不成声的伏在地上叩头:“妾本就是弱质女流,只想着能安稳度日;先帝临终所托妾不敢辞却又惊惶莫名,如今被人得知,妾之活路就在皇上一句话。”她再次叩头后道:“妾非对先帝不敬,而是先帝所愿已经达成,此时正是缴旨的时候,还请皇上成全。”
皇帝极为难的看着手中的遗旨:“此事被人得知,朕当然要详查,而柔太贵妃之事朕也会为太皇贵妃做主;只是这遗旨朕实在是…,太皇贵妃不也是在为难朕吗?你要让朕如何处置?就如你所言已经有不少人知道,那些人再知悉此事会如何看朕?”他有些烦燥的看看红鸾:“现在朕实在是没有心思,太皇贵妃还是收回遗旨,他日我们再议好了。”
太皇贵妃大哭:“请皇上赐妾白绫毒酒,妾情愿就此去伺候先帝。”她就是坚不肯受。
古安平的脸没有任何的变化,无悲无喜连目光都一如刚才,好像现在皇上和太皇贵妃所说的事情他半个字也没有入耳,更加不知道他此时已经有了杀身之祸;只要皇帝一个转念,或是有丁点的疑心,就会马上要了他的性命。
不过他并不是个木头人,因为不时他的目光就会看向床上的红鸾,眼中流露出来的就是浓到极点的痛楚:就是一闪而逝。如果不是有这样轻微的变化,太皇贵妃就要把他当作是死人了。
皇帝无奈的叹气坐倒在红鸾的床前,抚摸着她的小手轻轻问她:“鸾儿,你说朕要如何做才是对得?先帝的遗旨让朕、让朕…”他没有再说下,而是把头抵在红鸾的手背上半晌无语。
太皇贵妃轻泣不止的叩头,就是求皇帝收下遗旨让她可以再为先帝抄经十几年,然后能安安静静的去见先帝,对先帝禀知这些年来皇帝的所为,使先帝放心安心;不然,就求皇帝赐她一死,以全她的心意。
皇帝和太皇贵妃都坚持,谁也不肯退让一步,而关于遗旨的内容却无人提及半句。僵持半晌之后,皇帝忽然过去亲自扶起太皇贵妃来:“此事,太皇贵妃有为难之处,可是朕也有为难之处,都不便对先帝遗旨做什么。嗯,朕倒是有个法子,太皇贵妃去梳洗歇一口气,一会儿回来朕便有万全之法。”
太皇贵妃看着皇帝有着很大的不相信:“皇上,妾以为只要皇上收下…”
皇帝摇摇头:“朕自有主张,太皇贵妃去稍歇一歇再喝碗参汤,回来朕定能给先帝、给太皇贵妃一个交待。”他说完话摆摆手,古安平就出去把太皇贵妃的人叫了出来。
太皇贵妃不便再说什么,只得带着人由古安平引着去了旁边的偏殿,而皇帝却坐在床边拿起红鸾的手来:“没有人是傻子呢,都不太好哄呢;不过,却有人把朕当作是傻子,你说朕要不要给她们点颜色看看?柔太贵妃,嘿,七弟不过是个七八岁的小孩子,居然也有这等心思,不是你一病不起,还真是难以让人看破呢。”
他拍拍红鸾的手:“传御医。”总是一个人说话实在是无聊的紧。
御医们自然少不了一番吵闹,而今天皇帝的心情然极为不好,不多时就有人被拖出来打板子,而院首今天虽然没有挨上板子,可是却淋了一身的茶水出来。让身处偏殿的在皇贵妃连连叹气:“纯贵妃,唉,吉人自有天相,老天保佑吧。”
院里热闹她并没有看多久,就被人请去梳洗而离开了窗口;而不远小药房里进进出出的小温子,回头看了一眼偏殿就继续去忙碌了。
等到太皇贵妃自偏殿回到大殿之时,看到殿上站着的福亲王夫妻惊得嘴巴张开合不拢,连向皇帝行礼都忘了。还是福王妃韩氏过来扶她,才让她惊觉君前失仪,连连请罪后才惊魂方定的坐下,可是目光闪闪烁烁的不敢和福王夫妻对视。
福王看向床上的红鸾很担心:“纯贵妃还是没有好转?这些御医没有本事,不如张榜请天下能人吧,如此睡下去好人也受不住的,何况纯贵妃腹中还有龙胎。”
韩氏却有些不放心:“召那些人进宫诊治,有没有本事如何分辨不说,而且谁能知道那些人会不会受人所托而来?万一到时妹妹经他们手后有个长短,还不如让御医们诊治呢。依我看妹妹还是有起色的,脸色好看不少,假以时日定会醒过来的。”
皇帝沉思了一会儿:“先让御医们瞧着,另外张榜的事情就麻烦二弟了。”他叹口气看向太皇贵妃:“太皇贵妃认为如何?”
“妾还是认为福王妃的话极有道理,张榜求贤之事要慎重。”太皇贵妃微松了口气,听到皇帝和福王夫妻所谈是红鸾的病,倒真得让她安心不少;她看一眼福王犹豫半刻:“皇上,福王到底是…,实在不便出入纯贵妃的寝宫。”
福王连忙起身:“臣弟也觉不妥,现告退去御书房等皇上的吩咐。”他刚刚很有点不自在。
福王妃微皱起眉头看一眼太皇贵妃:“您身子是不是欠安,脸色实在是难看呢。正好御医在这里,让他们请请脉的好。”她看一眼福王和皇帝没有提一个字关于福王是不是要离开的话。
太皇贵妃见皇帝没有答福王,她不得不对福王妃答道:“没有什么,只是近来梦中总是见到先帝,所以睡得不是很安稳。多谢福王妃关心。”
皇帝还是不说话,福王立在原地有些尴尬不知道应该不应该转身离开,而韩氏也不知道要不要再开口,也猜不透皇帝打发人叫他们夫妻来是什么意思;而太皇贵妃的脸色阴晴变化极大,因为她最紧张福王会不会离开。
“朕琢二弟和二弟妹来有点事情相商,嗯,朕还想要不要请丽母妃和三弟过来,不过后来细想请丽母妃和三弟的事还是让二弟拿主意吧。”皇帝终于开口,抬头看过去:“太皇贵妃以为如何?有些事情朕的确是不便拿主意的。”
884章反目?
太皇贵妃听到皇帝的话脸色微变:“皇上,您是九五之尊,国事当然是您拿主意;妾想,有些事情福亲王是不便拿主意的。虽然说是两兄弟,但现在是君臣有别,皇上您还是…”她真得没有料到皇上和福王话了两句家常,在福王要走时开口要把福王扯进来。
她的头有些疼了,现在的皇帝果然不是先帝,行事当真是很随心或者说他对福亲王就那么的信任,又或者说他因为纯贵妃脑子已经乱了,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福王不知道皇帝要说什么,听到太皇贵妃话也马上躬身道:“国事皇上向来有决断的,岂有世弟插嘴的余地?臣弟不敢妄议国事,如果是朝议也应该在朝堂之上,臣弟当然会尽臣子本份,有什么见解当然会说出来,以供皇上集思广议。”
太皇贵妃听完马上点头:“福亲王果然是皇上的好弟弟,相信先帝在天之灵定会很欣慰。知君臣之别守君世之仪,实在是万臣之表率。”
皇帝看一眼太皇贵妃长叹:“朕知太皇贵妃的意思,但是朕做事向来不昧人,此事牵涉到福亲王,朕岂能不问问他的意思?”他摆手:“打开门走出去,面对群臣时讲究君臣,关起门来了,我闪就是一家人,比起寻常百姓之家也没有什么不同;太皇贵妃不必太紧张,朕做得主张朕自然心里都清楚的。”
他看向古安平:“把先帝的遗旨给福亲王看看。”
太皇贵妃猛得跪倒在地上:“皇上,不可,万万不可。妾把遗旨呈给皇上,绝无逼皇上之意,如果妾真有此意让老天罚妾死后永不得超生。”她说完连连叩了几个头:“皇上,您现在是人君,万民之所望,妾希望您能以天下为重,以百姓们为重啊。”
皇帝让人扶起太皇贵妃来:“朕意已决,同太皇贵妃无关无须自责。”他再看各福亲王指指遗旨:“看看吧,看完朕有话要说。”他很平静的转头看向床上的红鸾:“其实,如果能和鸾儿化成一对鸟儿,朕真得很想能伴她翱翔蓝天的;此时,还有什么比得过朕的鸾儿。”
福亲王听到是先帝的遗旨吓了一跳,连忙站起来面南跪下叩了三个头才起身,不过他没有打开遗旨:“是父皇给皇上和太皇贵妃的遗旨,臣弟不敢看,不能看。请皇上收回。”他说完再次跪倒把遗旨高举过头顶。
韩氏也微皱起眉头来,她的目光不是盯着皇帝而是看向太皇贵妃,心里思量着她阻止福王看遗旨的目的:自她的妹妹病倒始,太皇贵妃在宫中还真得是有点忙呢——她听娴贵妃说过,听玉婉仪说过,这两个人她还是信得过。
皇帝起身走过去扶起福王来:“你我兄弟还用得着说太多嘛,我让你看你便看,有什么不能看、不敢看得?如果我不是视你做手足,我也不会叫你过来。父皇的意思你应该知道的,至于如何做,我们兄弟一会儿再议。”
福王闻言看看皇帝不再推辞打开手中的遗旨,他看完之后脸色大变,然后看向皇帝缓缓的跪下,额头上冒出一层汗水来,再开口之前忍不住看了眼妻子:“皇上,臣弟死罪。”他说完叩了一个头,看看左右拿起茶盏来摔碎拣起了碎片来:“臣弟万死难赎其罪,就此叩拜皇上,请皇上代臣弟孝敬母妃,照顾好英儿母子还有三弟。”
说完他拿起碎片就割向自己的脖子的一侧,可是却被皇帝伸手拦下,碎瓷割伤了皇帝的胳膊,殷红的鲜血流出滴落进福王的脖子里。
福王大惊:“皇兄。”他跃起去抓皇帝的手臂:“臣弟…”他真得不是要伤皇帝的,可是没有想到皇帝会为了救他而不顾惜自己。
皇帝却大怒的一脚踢倒福王,指着他喝骂道:“我也不是要救你,只是有几句话要说,你听完再死我绝不会拦住你!”他气得额头青筋暴起,脸上是紫胀一片:“你是我的手足,我的兄弟,有着一个父皇,所以我认为我们兄弟没有什么是不能说得,从前是红鸾现在是父皇的遗旨;把话明明白白说出来,是因为我想和你商量如何做,你呢?”
他大怒的一脚把桌子踢翻:“你有把我当作是兄长吗?在你的心里我就只是个皇帝,所以给你看了遗旨,为你丽母妃、为了弟妹母子、为了三弟你就要以死明志?!好,你死,你不死,朕就带着鸾儿死,反正我看着她这个样子也…”他回头看向红鸾:“只有鸾儿,只有鸾儿才是真得把我当人来看,虽然嘴里叫着皇上却从来不会错疑了我。”
福王从来没有见过皇帝这个样子,吓得呆立在那里半晌才分辨:“皇兄,我不是那个意思,只是先帝留下来的遗旨,我不死不知道会被人拿来做什么文章,到时候不止是你我兄弟反目,而且还会连累天下百姓…”
“你不要找这些借口,我就是问你一句话,因为有人会拿来做文章,你就会和我兄弟反目?”皇帝上前一把扯住福王的衣领:“你会因为旁人的谋算而同我兄弟反目?你回答我?”
福王妃先是吓了一跳,然后她走过去拣起那遗旨来:“先帝留下了什么,能让你们兄弟大打出手?你们还用得着人家做文章吗,现在就已经反目成仇了。”她说着话看向手中的遗旨,看完抬头看看太皇贵妃,扬扬手中的遗旨:“就为这,你们兄弟两个弄成乌眼鸡似的,真得可笑。”
她过去一把推开皇帝:“皇兄,弟妹今儿就放肆一次,你发这么大脾气却不叫人进来收拾他,就是无论如何也不舍得弄死他了,对不对?就算你明知道会对你有大利,你不也没有防备什么,不也是当他是你弟弟吗?那你还发得什么脾气,真得莫名其妙。”
普天下敢指着皇帝鼻子训斥的,除了韩帼英别无二家。
885章取暖
皇帝被训得呆立在当场,看着韩氏没有反应;应该是猛然间不能适应吧,除了呆呆看着韩氏,不言也不动,更没有要答韩氏的意思。
看得太皇贵妃的眼睛瞪得要多大有多在,盯着韩帼英目不转睛,她实在在过震惊了:这叫什么罪过?大不敬不能责其罪之大,欺君之罪不能责其罪之重,当真可以被抄家灭族了——这韩氏来得时候是吃了熊心是豹子胆?胆大的不是没有见过,可是眼前这个实在不能用胆大二字形容,简直就是无法无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