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在陈挠身边,悄然捏着手,眼神看向右边的那座大桥,这里是海印市,海印市是个不发达的城市,它有底气的地方,就是这个城市里有一家叫扬小调的画坊,其他的小镇,比如常青镇,双花镇全都是百年老镇,但是都像个不问世事的老人般落在海印这个城市里,不出彩不张扬,仅仅只是依靠着海印市一天过一天的日子。

这个城市很普通,所以我们逛得也素然无味,唯独有点让人有兴趣的地方,就是这里的每条街的墙壁上都有挂画,每一副画都出自扬小调的学生之手,陈挠说,这些画有些在外面标价达上百万,上百万的画却在海印市的街上随意挂着。

陈挠说,“海印市是个以画为生存的城市,所以我爸爸对常青小学的美术培养极其重视,这是整个城市的象征,而常青小学则像受了诅咒似的,将近三十年都没有出过一个有名的画家。”

糖糖老师拉着我的手,含笑道,“校长知道你的画得奖时,他的心情,简直不能形容,甚至悄然在办公室里落泪,所以,李优你一定要好好加油,如果能做孟宴老师的徒弟,成功指日可待。”

陈挠震惊地问,“孟宴老师要收你做徒弟?”

张轩摸摸寸头,撇撇嘴,“可不是嘛,李优还不知好歹,给拒绝了。”

我愣愣地看着他们,心里乱糟糟的,陈挠笑着搭上我的头,狠狠地揉了下我的头发,“要是我,早跪着求他收我了,你居然还拒绝了,真不知天高地厚。”我挥开他的手,却被他揣在手里,他另外一只手捏上我的鼻子,说道,“整个培训班,我就只记得你,你知道为什么吗?”

我摇头,我都不记得他,连他长什么样都不记得,只知道大家都说他呆呆的,我暗地里还嘲笑过他。

“因为你的英语本上总是画着一棵树,那棵树是我爷爷的爷爷的爷爷种下的,以前常青镇只是因为有条街叫常青,所以叫常青镇,后来我爷爷的爷爷的爷爷说人的意念要像常青树一样永保常青,所以种下了象征常青的常青树,其实那树的真名不叫常青树,而叫雪松。”

雪松?那画得就连一片叶子,一根树杆纹路我都记得清清楚楚的常青树,叫雪松。

我呆呆地说,“真好听。”

陈挠放开我的手,双手□□口袋里,说道,“是啊,我也觉得那名字很好听。”

张轩猛地叫出来,说,“我好饿我好饿!”

一下子打散了我们的思绪,糖糖老师无奈地一笑,带着我们朝餐厅走去。

吃过饭我们就回扬小调,扬小调的门口停着一辆车,我们还没靠近门口,那车的门就打开了,一名穿着一身黑色的男人走出来,恭敬地朝陈挠喊道,“陈少爷。”

陈挠顿住了脚步,随后朝那男人走去,接着还没进车里,他转身看着我们,笑着说,“我要回去了。”

张轩一脸欢喜,“慢走不送。”

糖糖老师笑着点头,“一路顺风。”

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憋半天说道,“路上小心。”

陈挠看着我,说,“李优,除了想标下你的画,我希望初中我们可以进同一个班级,我在常青中学等你。”

我迟疑了一下,微微点头,陈挠笑了笑,便弯腰进了车里,不一会,车子微微倒退,接着车头一转,朝马路驶去。

我看着那离去的车,突然觉得,如果我也能向陈挠这样,从差生逆袭,那该多好,也许到时我真的有能力跟他进一个班级,常青中学是四个镇唯一的一所中学,不管陈挠,张轩现在在哪个小学读着,他们最终的目标,就是上常青中学,毫无别的选择。

糖糖老师送我们回宿舍,走之前拉住我的手,笑道,“你要好好考虑,孟宴老师的问题。”

我点点头,其实我的心里已经倾向了一边了,只是还不太确定。

晚上洗衣服的时候,张轩也凑了过来,还是跟昨天晚上那样说要帮我拧,他要拧我就让他拧,拧完之后他告诉我,他站不起来,让我去扶他,那一瞬间我真想把他抬起来然后从阳台上丢下去。

明明身高比我矮那么多,体重却不轻,我费了点力气才把他拉起来,接着我就把他踹出门,用力地锁紧门之后,我躺在床上,神游着。

慢慢地也睡着了。

第二天从早上到下午都有课,扬小调有备早餐,我耸拉着脑袋跟张轩赶往食堂,随便吃了点早餐又匆匆地去教室。

今天的老师换了一个,很爱说话,一上讲台就叽叽喳喳地说着,各种理论等等的话题还有荣誉之类的,讲的口沫横飞,张轩撑着下巴,直打瞌睡,过了一会,那老师总算讲完了。

他让我们两个人分成一组,然后其中一个人画另外一个人,我跟张轩自然就是一组,想到要画他,我胃都酸了,可是要是画别的人,我更不乐意,就算没接触过,但是其他的小画家散发出的那种生人勿进的感觉我还是能够感觉到的。

张轩摆弄着画板,“你画我先,还是我画你先?”

我想了想,说道,“你画我先。”他撇撇嘴,满脸的不情愿,揉了揉眼睛指着他前面的位置说,“你坐那儿。”

我翻个白眼,挪了椅子朝他指的位置坐去,我坐过去之后,又挪了下角度,侧着脸对他。

他才喊着,“好,就这样。”

我感觉我会被他画成一个女机器人,带着这样怪异的感觉,我发起呆。

等了一下,我发完呆了,看了看其他的人都换了人了,我转头看向张轩,结果发现他压根都没画,只是直直地看着我,眼都不眨,手里握着画笔,一副比我还呆的样子。

我刷地一声站起来,走过去一把抢过他手里的画笔。

他这才反应过来,慌地一屁股摔在地上。

第五十六章

走了一会,他就转头看着我,笑咪咪地说,“你看啊,如果你当了孟宴老师的学生,该有多风光,那些不喜欢你的人都会很惊讶,还妒忌你,羡慕你呢,你不是很喜欢画画吗?有一个很好的老师比你自己随便乱画好多呢,我想要都没有呢。”

说着他不太开心地撇撇嘴,“孟宴老师说的至少五年是什么意思啊,我都不知道,哎,我很怕他的,都不敢去问他,不如你当了他的徒弟,帮我问问他?”

我一个枕头就丢到他脸上,低吼道,“出去。”

他嘻嘻一笑,说道,“好了,你好好休息,晚上我们出去玩儿。”说着他就闪出房间,顺便帮我关上门,独留我呆在房里,安静地想着张轩的话,谁知道这个破小孩说出来的话,居然蛮有道理的。

我心里下意识地拒绝他的话,可是一方面又在暗自想着他的话,想到最后睡意都没有了,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翻到最后实在是翻不动了,我拿过小行李袋,打开,里面躺着语数英三本。

我顿了顿,将书拿出来,脑海里闪过李秀跟张楚那同样清秀干净的笔迹。

孟宴老师无疑是个优秀的画师,如果跟着这样的画师,我是不是也会变得很优秀?

一时间,满脑子的很优秀在我脑海里转悠,转悠,转悠。

晚上,糖糖老师过来带我们出去玩,陈挠也一起,张轩看到陈挠嘴巴顿时翘得老高,一脸的不情愿,糖糖老师笑着拍他的寸头,“闹什么别扭?”张轩瞪大眼睛在陈挠身上扫了扫,随即甩开脸,一副小孩子的作风,陈挠朝我眨眨眼,我噗了一下笑了出来。

张轩不满地哇哇叫,“李优,你笑什么笑?”

我瞪着他,“我就笑,你想怎么样?”张轩被我一瞪,泄了气,不情愿地走在前头,大摇大摆地划着手。

糖糖老师突地笑出声来,说道,“张轩就像是个被宠坏的小孩,也难得他居然有着绘画的天赋,大部分小画家多多少少都有性格上的缺陷。”

我走在陈挠身边,悄然捏着手,眼神看向右边的那座大桥,这里是海印市,海印市是个不发达的城市,它有底气的地方,就是这个城市里有一家叫扬小调的画坊,其他的小镇,比如常青镇,双花镇全都是百年老镇,但是都像个不问世事的老人般落在海印这个城市里,不出彩不张扬,仅仅只是依靠着海印市一天过一天的日子。

这个城市很普通,所以我们逛得也素然无味,唯独有点让人有兴趣的地方,就是这里的每条街的墙壁上都有挂画,每一副画都出自扬小调的学生之手,陈挠说,这些画有些在外面标价达上百万,上百万的画却在海印市的街上随意挂着。

陈挠说,“海印市是个以画为生存的城市,所以我爸爸对常青小学的美术培养极其重视,这是整个城市的象征,而常青小学则像受了诅咒似的,将近三十年都没有出过一个有名的画家。”

糖糖老师拉着我的手,含笑道,“校长知道你的画得奖时,他的心情,简直不能形容,甚至悄然在办公室里落泪,所以,李优你一定要好好加油,如果能做孟宴老师的徒弟,成功指日可待。”

陈挠震惊地问,“孟宴老师要收你做徒弟?”

张轩摸摸寸头,撇撇嘴,“可不是嘛,李优还不知好歹,给拒绝了。”

我愣愣地看着他们,心里乱糟糟的,陈挠笑着搭上我的头,狠狠地揉了下我的头发,“要是我,早跪着求他收我了,你居然还拒绝了,真不知天高地厚。”我挥开他的手,却被他揣在手里,他另外一只手捏上我的鼻子,说道,“整个培训班,我就只记得你,你知道为什么吗?”

我摇头,我都不记得他,连他长什么样都不记得,只知道大家都说他呆呆的,我暗地里还嘲笑过他。

“因为你的英语本上总是画着一棵树,那棵树是我爷爷的爷爷的爷爷种下的,以前常青镇只是因为有条街叫常青,所以叫常青镇,后来我爷爷的爷爷的爷爷说人的意念要像常青树一样永保常青,所以种下了象征常青的常青树,其实那树的真名不叫常青树,而叫雪松。”

雪松?那画得就连一片叶子,一根树杆纹路我都记得清清楚楚的常青树,叫雪松。

我呆呆地说,“真好听。”

陈挠放开我的手,双手□□口袋里,说道,“是啊,我也觉得那名字很好听。”

张轩猛地叫出来,说,“我好饿我好饿!”

一下子打散了我们的思绪,糖糖老师无奈地一笑,带着我们朝餐厅走去。

吃过饭我们就回扬小调,扬小调的门口停着一辆车,我们还没靠近门口,那车的门就打开了,一名穿着一身黑色的男人走出来,恭敬地朝陈挠喊道,“陈少爷。”

陈挠顿住了脚步,随后朝那男人走去,接着还没进车里,他转身看着我们,笑着说,“我要回去了。”

张轩一脸欢喜,“慢走不送。”

糖糖老师笑着点头,“一路顺风。”

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憋半天说道,“路上小心。”

陈挠看着我,说,“李优,除了想标下你的画,我希望初中我们可以进同一个班级,我在常青中学等你。”

我迟疑了一下,微微点头,陈挠笑了笑,便弯腰进了车里,不一会,车子微微倒退,接着车头一转,朝马路驶去。

我看着那离去的车,突然觉得,如果我也能向陈挠这样,从差生逆袭,那该多好,也许到时我真的有能力跟他进一个班级,常青中学是四个镇唯一的一所中学,不管陈挠,张轩现在在哪个小学读着,他们最终的目标,就是上常青中学,毫无别的选择。

糖糖老师送我们回宿舍,走之前拉住我的手,笑道,“你要好好考虑,孟宴老师的问题。”

我点点头,其实我的心里已经倾向了一边了,只是还不太确定。

晚上洗衣服的时候,张轩也凑了过来,还是跟昨天晚上那样说要帮我拧,他要拧我就让他拧,拧完之后他告诉我,他站不起来,让我去扶他,那一瞬间我真想把他抬起来然后从阳台上丢下去。

明明身高比我矮那么多,体重却不轻,我费了点力气才把他拉起来,接着我就把他踹出门,用力地锁紧门之后,我躺在床上,神游着。

慢慢地也睡着了。

第二天从早上到下午都有课,扬小调有备早餐,我耸拉着脑袋跟张轩赶往食堂,随便吃了点早餐又匆匆地去教室。

今天的老师换了一个,很爱说话,一上讲台就叽叽喳喳地说着,各种理论等等的话题还有荣誉之类的,讲的口沫横飞,张轩撑着下巴,直打瞌睡,过了一会,那老师总算讲完了。

他让我们两个人分成一组,然后其中一个人画另外一个人,我跟张轩自然就是一组,想到要画他,我胃都酸了,可是要是画别的人,我更不乐意,就算没接触过,但是其他的小画家散发出的那种生人勿进的感觉我还是能够感觉到的。

张轩摆弄着画板,“你画我先,还是我画你先?”

我想了想,说道,“你画我先。”他撇撇嘴,满脸的不情愿,揉了揉眼睛指着他前面的位置说,“你坐那儿。”

我翻个白眼,挪了椅子朝他指的位置坐去,我坐过去之后,又挪了下角度,侧着脸对他。

他才喊着,“好,就这样。”

我感觉我会被他画成一个女机器人,带着这样怪异的感觉,我发起呆。

等了一下,我发完呆了,看了看其他的人都换了人了,我转头看向张轩,结果发现他压根都没画,只是直直地看着我,眼都不眨,手里握着画笔,一副比我还呆的样子。

我刷地一声站起来,走过去一把抢过他手里的画笔。

他这才反应过来,慌地一屁股摔在地上。

第五十七章

全场轰然大笑,他窘得爬起来,左右脸都红红的,低着头,小寸头对着我,我居高临下地问他,“你画了没有?”

“画…画…画了!”他大舌头地说道,头一直都没抬起来,我懒得管他,便抽了他画的那副,一看,我自己都有点呆住了,我,我有这么好看吗?画里的人毫无意外的头上带了一个钢铁帽子,但是露出的侧脸削尖,一戳我认为很丑的卷毛紧贴着下巴,有点像樱花飞情里漫画的那些女主角,尤其是戴了这个钢铁的帽子更像。

看在他画得还不错的情况下,我就不逼他把钢铁帽子给我摘了。

随后我指着我坐的那个位置,推着他说,“快去,我要画了。”他低着头哦了一声,朝那位置走去,坐下。

我想象着一休和尚的模样,再看看张轩那张脸,慢慢地一个穿着白色短袖黑色短裤的小和尚出现在画里。

这时台上的老师说要收画了,我正好也画完了,张轩总算整体回神了,他哼唧哼唧地跑过来,侧脸一看,顿时哇哇大叫,“和尚,你才是和尚,你全家都是和尚,快给我重新画!!”

我一个忍不住,笑了起来,他听到我的笑声,跳起来,不停地嚷着让我重画,嚷嚷的声音打扰到别人了,老师指着他,“吵什么吵。”

张轩嘟着嘴,一脸不甘愿地坐回椅子上,眼神瞪着我,十分哀怨。

很快老师就把画收走了,课也上完了,张轩十分不开心地挤出教室,我跟在他身后,忍笑忍得快得内伤了。

吃过中午饭后,有一个小时的时间休息,张轩坐在沙发上瞪着我,我喝了口水就走进房间里,躺床上眯着眼睛想睡一会,接着我感觉身体有点不对劲,下腹有点刺痛,迷迷糊糊地我又有点困,我便顺着睡意睡着了,也不知道睡到什么时候,门口传来敲门声,我猛地一起身,听到张轩的声音在门外喊,“快开门啊,要迟到了。”

我才反应过来,快速地下了床,拉开门,张轩看到我,嘀咕道,“快走啦,都几点了。”

我跨出门。

身后猛地传来张轩惊恐的叫声,“李优!你流血了!”

我停下脚步,茫然地低头,看到我的大腿上流出红色的血液,那一刻我脑袋里一阵晕眩,张轩在我耳边哇哇叫道,“你别动,你回房间去,我,我去喊糖糖老师过来。”

说着他就要跑出房间,我一把拉住他,他使劲地挣扎,“你放开我啊,我去找老师过来!”

我脑海里猛地闪过一副画面。

那是去年李秀参加长跑比赛的时候,在半路上被张楚抱到医药室,那时李秀的裤子上也沾着红色的血液,后来我知道了,那叫月经,每个女孩子都会有的,我死死地拉住张轩,“你别吵,闭嘴!”我用力地推了他一下,他才冷静下来,满脸惊慌地看着我,看着我的大腿。

我下意识地收拢双腿,带着几分难堪,低声道,“你去找前台的服务员姐姐,让她过来一下,你不用进来了,你找她来了以后,你就去上课。”

他愣愣地点头,随后跑出房间。

我从门边的柜子上抽了一条毛巾,擦了擦腿上的血液,下腹微微刺痛,但不是很严重,我还能忍,强撑着进了房间,我急忙翻出小行李袋,抽出一条裙子跟内裤。

我只记得来月经要用什么棉垫着,具体是什么我在家里没关注过,但是家里浴室的门后挂着一个袋子,那里面放的就是那东西。

不一会,只见过一两次面的服务员姐姐走了进来,她看到我坐在床上,看了看,问道,“是不是来月经了?”

我点点头,她笑了笑,“还好,只是来月经,你多大了?”我唔了一声,脸色有些红,“12。”

她笑道,“比我那时来得早,你把这个垫上,我去给你泡点糖水喝。”我接过她递过来的棉垫,低声说谢谢,随后拿了裙子跟内裤走进浴室里,把弄脏了的内裤跟裙子换下来,丢进桶里泡着,准备晚点舒服了再洗。

床单上也被我弄了一点,我把床单也抽了下来,丢进那个桶里,不一会,那位姐姐回来了,她把泡了很多糖的水放在床头柜上,说道,“等稍微凉点再喝,现在还太烫了,棉垫我多带了些过来,放在这里,你先睡一下,课的事情我会跟老师说的,对了你顺便跟门外那小男孩说一下,他连课都没去上,也不敢进来。”

我愣了愣,转头就看到张轩一脸无措地站在门口盯着我。

一时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觉得他虽然蛮讨厌的,但是还是蛮好的,我扯了扯唇角,轻轻地说道,“你去上课吧,我,我没事,晚点就好了。”

他直着脖子问,“真的没事吗?”

服务员姐姐哈哈一笑,拍了拍他的头,“没事,就是女孩子的小问题,你快去上课吧。”

张轩看了看我,看我点头,这才转身跑出房间。

服务员姐姐让我好好休息,她带上门也出去了,我躺在床上一阵恍惚,恍惚着我仿佛在这一刻长大了,从一个小孩长成了一个女孩,又想到了,离我的长大又近了,纵然要受这种每个月都要流血的苦,但是我挺甘愿的。

接着我就睡着了。

梦里出现一个长发飘飘已经成人的少女,她的名字叫:李优。

我一觉睡到晚上,醒来阳台外的天黑了不少,投射了点点灯光进来,我掀被坐起来,身体恢复了很多,也没有下腹微刺痛的感觉了,我拉开房门,一眼就看到张轩坐在沙发上。

他一看到我出来,立刻站起来,脸色顿时成猪肝红,结结巴巴地指着桌子上放着的饭盒说,“吃,吃,吃饭,我,我,我给你打的,还,还有红糖水,我,我找服务员姐姐要的。”

一句话用了两分钟讲完,他也是够结巴的了,我低声说了谢谢,便走过去,在那难看的橘黄色沙发上坐下,先喝了口红糖水,还是蛮热的,一看就刚泡没多久,接着我吃了饭盒里的菜。

张轩则一直坐在我旁边,一会挠挠头,一会抓抓衣服,一会扯扯耳朵,一会摸摸裤子,一副坐立不安一定要找事做的模样,我感觉他真是太好笑了,忍着把最后一口饭吃了,顺口又把红糖水全喝了。

杯子见底,门口就传来敲门声,张轩像被惊到似地跳起来,去开门,糖糖老师一进门就问,“李优,你好点了吗?”

我仰头看着糖糖老师,点头说道,“嗯,好多了。”

糖糖老师摸摸我的头,笑道,“那就好,这是女孩子必经的路,慢慢你就会习惯了。”

他说这话的时候,张轩的脸噗地一下又红了,我十分怪异地看了他一眼,他压根就不敢把眼神对上我,又在哪里挠挠头,抓抓衣服,扯扯裤子。

第二天,糖糖老师趁张轩走开的时候,笑着捏我的耳朵说,“张轩昨天很着急地来问了你的事,我就跟他说了,说完他脸就红了,实在是个十分有趣的孩子。”

我顿时脸上一片尴尬。

画画课上,还是昨天那个多话的老师,张轩不耐烦地在椅子上扭来扭去,那老师话则一直说一直说,说到最后才把我们昨天的画成绩亮出来。

他说,“李优画得最好,张轩第二,陆露第三,其他的都是垃圾。”

课堂上一片哗然,大家都问李优是谁,张轩又是谁,陆露又是谁,老师喊道,“李优,张轩,陆露,站起来给同学们看看。”

我压根就没从老师说的话反应过来,就被叫了起来,张轩早就一脸得意洋洋的嘴脸,惹得其他同学不屑地切了一声,那名叫陆露的女孩则最后一个站起来,面无表情的,看着老师。

张轩垫着脚,努力凑我耳边说,“那个叫陆露的,有点像你。”

我看过去,没觉得她哪里像我,我推开张轩,老师就喊我们坐下,说今天不画画,继续给我们上理论课。

课堂上一片哀嚎声。

第五十八章

下午的课终于换老师了,但是却没有人告诉我们,换哪一位老师,我们呆呆地坐在课堂上等着那个迟迟没有出现的老师,有几个小画家都不太耐烦了,一边聊天一边商量着要不干脆走了吧。

过了一会,一抹灰色唐装出现在讲台上,全场瞬间安静下来。

包括扭着屁股的张轩,孟宴老师那双能穿透人心的眼眸在课堂上扫了一圈,随后他拿起一叠画,那叠正是我们昨天互相对画的画,他抽了三张出来,其他的全丢进垃圾桶里。

在场的小画家安静得连呼吸都听不见。

能让那群心高气傲的小画家气都不敢出的,也只有孟宴老师,他走到我面前,那双眼睛紧紧盯着我,我哪受得住他这样盯着,堪堪低下头,他把画递给我,我的脸对上那副画里的和尚。

“如果你每次画画都能如这副画一样,不出两年,你就能出师。”他的声音在我头顶响起。

周围有倒吸一口气的声音,我则呆呆地看着那幅画,随后他又说,“你还不准备答应我吗?我可以改变你,甚至带给你更多的东西,能抹去你的过去,你还要再拒绝我吗?”

我的脑袋轰隆隆的,思绪跟那群小画家叽叽喳喳的声音一样乱,他说他可以改变我,也可以带给我很多的东西,还能抹去过去,抹掉爸爸的皮鞭吗?抹掉李秀的优秀吗?

我可以跟李秀一样优秀,然后…站在张楚的身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