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半夜里他竟然凑到我身边来,粗重的呼吸喷在我的耳边,湿热的吻在我身上游走,令我一下子就惊醒过来。

叶思远从未如此粗野,他趴在我的身上,咬着我的皮肤,扭动着身子用力地磨蹭着,甚至还用他的脚趾紧紧地钳住了我的脚趾。

我知道他心情不好,并没有做反抗,反而热情地回应起来。

他要进入的时候,我想帮他的忙,他拒绝了,在我耳边说:“我自己来。”

小小远很雄壮,高高地昂着头,叶思远坐在床上,没有手将它按下去是无法进入我的身体的,他只得趴下来,将整个人的重量压在我身上,命令我抬高臀部,张开双腿迎接他。

他不许我用手去握小小远,只凭自己身体的扭动找寻入口,很久都未果。

我心疼得要命,忍不住想要帮他,可是手才碰到小小远,就被他喝止了。

“我可以的!我可以的!我可以做到的!”他一遍一遍地对我说着,又像是在对自己说。

可是小小远几乎已经贴住了他的小腹,不管他如何努力,都无法让它进入我的身体。

我强忍着眼泪,任由叶思远在我身上扭动磨蹭,换着各种姿势尝试。

很久以后,他渐渐停下动作,从我身上翻了下来,仰面躺在了我身边。

漆黑的房间里只有中央空调出风口“嗡嗡嗡”的出风声,我的心脏跳得剧烈,手慢慢摸索过去,碰到了他的腰身,他一身的汗,皮肤很热,身体在我的掌下随着呼吸微微起伏。

我开了床头灯,扭头看他。

灯光亮起后,他迅速地偏过了头去,我只能看见他小半个侧脸。可是我依旧看见了他泛红的眼眶。他的胸部急促地起伏着,嘴里却压抑着呼吸,眼睛一眨不眨地瞪着天花板。我看着他的侧脸,他的嘴抿得很紧,纤长的睫毛微微抖动着,眼睛里有东西在闪烁。

我轻轻地坐起身,跨坐到他的身上,握住他依旧坚/挺的小小远,送入了自己的身体。

叶思远皱着眉头看我,我对他微笑,身子开始动起来,一上一下,一上一下,小小远在我温暖湿润的身体包围下,状态越来越好。我的手抚上他的身体,手指在他胸前的敏感点画着圈圈,我撩拨着他的情绪,使尽浑身解数,只求能令他重新振作起来。

叶思远的激情终于被我点燃,他向着我抬起残留不多的手臂,短小的残肢轻微地晃动着,他叫着我的名字:“小桔…小桔!抱我!”

我俯下/身去,紧紧地拥住他翻了个身,让他又一次伏在了我的身上。

我说:“思远,你是最棒的!”

他吼了一声,身体开始剧烈地动起来,我的眼泪再也止不住滑落,我闭上眼,手指狠狠地抓挠着他背上的皮肤。

顺着他的背渐渐往上,掠过他清晰的肩胛骨,我抚到他的肩膀,又顺着肩膀,摸到了他的双臂残肢。

我将它们牢牢地握在手里,手指摩挲着它们的末端,体会着那薄薄的皮肉里包裹着的短小骨头,我突然大声地哭了起来。

叶思远身子一滞,他的脑袋埋在我的肩窝里,我们都看不见彼此,我嚎啕大哭,发泄着一天来所有的心酸和委屈,为自己,更是为他。

我大声地喊:“不要停!不要停!不要管我!叶思远!不要管我!不要停!”

他“唔”了一声,更加猛烈地律动了起来,我的双腿紧紧地夹着他的腰身,却一直没有停下哭泣。

在我悲恸的哭喊声中,叶思远达到了高/潮,但我们一直都没有分开彼此的身体,我真想就这样和他一直紧密相连,用人类最最原始的本/能,永远永远地连在一起。

抚着叶思远汗津津的身体,我脑袋里起了一个荒唐的念头。

让我们,就这样入土吧!

我死而无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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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叶思远一起搭航班回H市,我们商量后决定,我先回家,他再回D市收拾些行李回来陪我。

是的,我不敢去D市,因为那些照片的事,我不敢和他的父母见面。

但是我们必须要在一起,最后的一个月,我们必须要在一起!

我们没有打出租车去省会机场,而是坐了大巴,到了那边再打车去转机场大巴,期间要经历数次买票、上车、下车、付钱。可想而知,对叶思远来说,这些都是很难独自完成的。只是有我在他身边,他显得安心了许多,一路上喝水、检票,系安全带、脱卸背包都由我来帮他做。

他总是安静地低着头看我做事,只是去公共洗手间上厕所,他还是坚持自己来,虽然时间会比较久,可我知道,这一趟出行他已经受了足够多的挫折,能自己完成的事,他一定想自己做。

一直到下午,我们才到达机场。

我是第一次坐飞机,对于换登机牌、过安检、登机等事项完全不懂,都是在叶思远的指导下完成。经历了一遍登机流程,我才明白他一个人来P市需要经过多少难关。

他是怎么换的登机牌?是曹叔叔帮忙的吧。

过安检时,他是怎么做的呢?放下包、背上包,有人帮他吗?递还身份证和登机牌,他是用嘴咬?还是用脚拿?

登机时,他是不是要用嘴咬着登机牌上机?

坐在飞机上,那么狭窄的座位,谁帮他系的安全带?谁帮他放行李?他能自己吃东西、喝水吗?要上洗手间怎么办?他一定是憋着的。

坐摆渡车时,他有座位吗?他没有办法扶住扶手,如何在晃动的车厢里站稳?

下机后,谁帮他背包?走出机场,他打出粗车会不会不方便?有没有出租车司机看到他的身体后,拒载?

一路上,有没有人在背后对他指指点点,窃窃私语?

他是怎么在这些目光中,一个人,背着包,来到我身边的?

我不能想,一点儿也不能想。我真的好庆幸自己在他身边啊!叶思远看起来坦然了许多,情绪已经和平时一样了。在宾馆自助餐厅用早餐时,他还能和我说笑,说我给他拿的东西不好吃,说我的吃相就像饿死鬼一样。

看着桌子对面他笑吟吟的脸,他的右脚搁在桌面上,脚趾夹着汤匙,一边和我说话,一边伏着身子喝粥,我终于也笑了起来,拿着纸巾越过餐桌擦了擦他的脸:“有面包屑。”

他笑得更开了,脸颊边的酒窝浮了出来,眼眸亮晶晶的。

我有些放心了,我小看了叶思远的自我调节能力,他经历了那么多的事,绝对比我想象的要更坚强。

而昨天,在我面前,只是他偶尔的情绪宣泄,只是一次小小的放纵,我能理解。

将来的将来,他一个人在遥远的意大利,要独自面对的事还有许多许多,我不能为了这些事替他担心,他不需要我的担心,他需要的,只是我的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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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后的第二天,曹叔叔开车来接他回家,两天后,他就带着行李回到了我身边。

这个8月好热,台风迟迟不来,每天都是燥闷难耐,我和他窝在家里,除了买菜、散步、逛超市,我们几乎不出门。

我们在这间大房子里共度最后的时光,用我们炙热的情绪,年轻的身体,分享着每分每秒的幸福。

我真希望这个夏天永远都不要结束,每当日历翻过一天,我的心就往下沉一点,我会躲着他偷偷地哭,或者看着他的背影发呆,我会在晚上睡觉时,在夜色中悄悄看他沉静的睡脸。

我想把他的脸刻进脑子里,连同他的声音,他的体温,他的吻,他一切的一切…

我没有机器猫,不能让时间静止,在不知不觉中,暑假就结束了。

迈入九月,我知道,我们在一起的时间进入了倒计时。即使我不睡觉不上课,24小时地和他粘在一起,分别的那一天,还是在悄悄地逼近了。

交学费的前一天,我收到了爸爸的短信:学费和生活费已打到你卡里。

那一刻,我泪流满面,一个人在洗手间里哭了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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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叶思远开始变得古怪。

有一天,我回到家看到他,他的脸色很差很差,明显心情不好,问他怎么了,他也不说。

我以为是因为他即将出发,心情烦躁,却不知道是因为另一件事。

如果当时我能知道,结局会不会变得不同?

9月上旬的一天,唐锐又出现在我面前。

我疑惑地看着他,发现他比几个月前更显颓废,人也瘦了一大圈。他缠着我,求我帮忙,让他恢复学籍。

我烦不胜烦,告诉他我能做的已经做尽了,能帮忙的人我也为他找到了,至于叶思禾有没有联系他,这关我什么事?

没想到的是,唐锐在我面前跪下了。

就在学校人来人往的大马路上,我惊慌失措地看着他,他绝望得要命,就差要抱着我的腿了。

他哭了,一个大男人,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求着我,说他知道错了,说他对不起我,可是如果恢复不了学籍,他的一辈子就完蛋了。

“我真的帮不了你!唐锐,你不要忘了,我才是受害者!当初要被开除的人是我啊!你现在来缠着我有什么用呢?我也没有办法啊!帮我忙的人我又不认识!”

“你怎么会不认识呢?陈桔!我…”他抹了一把脸,突然站了起来,压低声音说,“其实…我手里还有其他一些照片,是你的!要比当初放上网去的尺度更大!如果你不想再一次成为网络焦点,你就帮帮我,只要你帮了我,我一定销毁这些照片!我保证!我发誓!如果我骗了你,我就不得好死!”

我惊呆了,大声地骂起来:“你还是不是人啊!我究竟哪儿得罪你了!你是在威胁我吗?随!便!你!有本事!你就放到网上去啊!我上次能过关,这次照样能过关!我陈桔身正不怕影子歪!人家知道上次是你这王八蛋做的,这次一样会这样认为!只是!唐锐,我警告你一句,只要你不怕吃牢饭,你就按你说的去做吧!再见!”

我转身就跑,不理会他在身后的呼喊,我的心通通直跳,原来他手里还有钳制我的砝码!我到底是做了什么荒唐事啊!一次失足,就把自己推进了万劫不复中,其实我很害怕他说的是真的,很害怕他把那些“尺度更大”的照片再次发到网上。

我再也不想叶思禾来帮我的忙了,应教授那儿也不可能再伸援手,我的确害怕唐锐狗急了跳墙再摆我一道,而叶思远又即将离开,如果真的发生了这样的事,我担心自己一个人会撑不下去。

几个月前的恶梦是否会重演?我真的不知道。

几天后,婉心突然给我打电话。

她喝醉了,在学校外面的小饭馆里,她哭得声嘶力竭地,口齿不清地在电话里和我说着什么。

我很担心,和叶思远一起赶了过去,把喝得醉醺醺的她带回了我们家。

那一晚,婉心在我们家过夜,我陪着她睡客房,听她颠三到底地讲她和叶思禾的事。一会儿,她说她和叶思禾有多甜蜜,他们在哪儿哪儿约会,他给她一份又一份的惊喜,还说要娶她回家,说此生只爱她一个;一会儿,她又破口大骂,骂尽叶思禾家祖宗十八代,把他说成一个十恶不赦的现代陈世美负心汉;一会儿,她又伤心地大哭起来,说自己忘不掉他,说她是那么爱他,为什么结局会是这样!

这结果在我意料之中,可是看着婉心如此伤心难过,我还是掉了眼泪。

婉心一边骂,一边哭,一边抽烟,还吵着要喝酒,我安抚了她半天,才让她安静下来,最终睡了过去。

离开客房时,已是半夜。

叶思远没有睡,在房间里等着我。

我爬上床,偎到他身边,说:“叶思禾把婉心骗了。”

叶思远叹了口气,他用下巴摩摩我的额头,说:“你一早就劝过她了,不要自责。”

“为什么他会那么坏?”我环着叶思远的腰,不解地问,“为什么你会那么好。”

“我不知道,而且我也不够好,他能做的很多事,我都做不到。”叶思远笑了一下,声音涩涩的,“他的想法,我一向来都不懂。”

“…”我也叹了口气,“希望天亮以后,婉心能想明白,为一个不值得托付的人伤心流泪,真的不值得。”

“你这话不对。”

“恩?哪儿不对?”

“为一个值得托付的人,更不应该伤心流泪,不是吗?”

我笑了,拧了拧他的脸颊:“有时候,会是感动地流泪,幸福地流泪,甜蜜地流泪,你不知道喜极而泣这个词吗?”

“可你说的是伤心。”他很认真,和我咬文嚼字起来,“可以流泪,却不能伤心,会令你伤心的,就不是值得托付的人。小桔,明不明白?”

我点点头,觉得自己真是比婉心幸运,她遇人不淑,我却一下子就找到了我的良人。

我希望婉心能振作起来,忘却和叶思禾的孽缘,她还那么年轻,将来一定会像我一样,找到属于她的幸福的。

天亮后,我和叶思远起床时,发现婉心已经离开了,她给我们留了一张字条:

小桔,谢谢,你放心,我会没事的。

拿着字条,我和叶思远相视而笑,以我对婉心的了解,我知道她会走出来的。

9月17日,是叶思远23岁的生日,也是他出发前的倒数第三天。

那是个周日。

经过他的同意,我为他准备了生日蛋糕,烧了一桌好菜。

这是个很矛盾的日子,会勾起他的惨痛回忆,可是我想以自己的力量,陪在他身边,为他留下一个美好的回忆。

在他失去双臂后的第12年,我们完完整整地度过了24小时。

叶思远吹了蜡烛,我为他唱了生日歌,两个人一起吃了蛋糕。

我把蛋糕上的鲜奶抹到他脸上,他躲不了,只能顶着一张花脸冲我无奈地笑。

我还没笑过瘾,他就把脸凑了过来,脸颊上的鲜奶一下子蹭到了我的脸上。

我叫着“讨厌”,立即又反击回去,好好的一个蛋糕,最后都到了我们的脸上、头发上、衣服上,连着桌上地板上都是,整个餐厅被我们糟蹋得一塌糊涂。

我坐在叶思远腿上,环着他的脖子和他亲吻,他整张脸都是甜的,我能记得这个时刻,这个甜蜜蜜的生日蛋糕的味道,我能记得叶思远睁开眼睛看我时,那温暖的眼神。

我送了他一串脚链,是我亲手编的红绳,挂着一只他属相动物的黄金坠子。

我仔细地帮他系在他的左脚脚踝上,用抽拉的方式,他自己也可以用嘴和右脚配合着拿下、系上。

“黄金…会不会很俗?”我有些不好意思,红艳艳的绳子配着黄澄澄的金坠子,看起来真的挺艳俗的。

“不会。”他坐在那儿,转着自己的左脚脚踝,说,“我会一直戴着的,谢谢你,小桔。”

“明年和后年…不能陪你过生日了。”我叹了口气,“到时我会把礼物寄给你。”

“也许学校还没开学,我会回来的。”叶思远笑,“我已经十多年没过生日了,如果要过,只想和你一起过。”

“思远,我会等你的。”

“我知道。”

“我哪儿都不会去。”

“我知道。”

“所以你一定要回来。”

“一定。”

“如果你不回来,你知道我会怎么做吗?”

他摇摇头:“不知道?过来意大利追杀我?”

“不。”我笑,“我依旧会在这儿等你,一直等到你回来的那一天。等到我白发苍苍,等到我住进了养老院,等到我死去。哦!我会养一只狗,给它取名叫蒂头远,每天只给它吃菜叶片儿,没肉吃。”

“傻瓜,说什么呢,我才不舍得叫你等那么久,只是两年而已。”

我笑得很舒展:“我知道,逗你玩呢。”

没想到,一语成籖。

作者有话要说:最近欠了大家很多留言没有回,别急,我会慢慢回复的。

上周冲了《青春》第九章的结尾,本周就是要冲《思远》第五章的结尾了,大致的走向,大家能猜到,具体发生的事,就听含含慢慢讲吧。

第五章还有1至2小章就结束,我也许会在一天内更掉(如果是2小章就双更),时间定在周六晚上。

《青春》第十章的第二节,周日晚更,谢谢大家一直以来的支持,爱你们!

最近大家留言好踊跃,和含含一起讨论剧情,分析人物,揣测之后的故事走向,不管是《青春》还是《思远》,含含都觉得好窝心好窝心,我在这里默默地写,你们在各个地方,默默地看,然后给我支持和鼓励,我觉得再辛苦,也值得了!

正文 70、旋转门

人生就像一道旋转门,没有人能预料自己会转去哪里,也许柳暗花明,也许穷途末路。在一次又一次的旋转中,有无数的人与你擦身而过,隔着厚重的玻璃,你能看见他,却无法触到彼此。错过以后,你和他就站在了一扇门的两边,回头望去,再也找不见他的身影。

在青春的时光里我们顺着逆时针打转,每个人都不知道未来在何方,未来会怎样。我只希望在每一次的蓦然回首中,都能看见他。

如果因为门的转动会让我们越来越远,那我就停下自己的脚步,在旋转门里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