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当然只是想想罢了,秦丰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做出这种卑劣的事情。
情况基本和他们预想的一样,尤念的确是在初二那年经历了校园暴力之后发生了心理障碍,曾经就医了一年,脱离了原来的环境,慢慢好了起来,只除了偶尔身体和精神有了异常才会复发,这几年来,只有寥寥数次。
秦丰已经深入了解过当年的案件,十分诧异:“难以想象,居然是她最后报的警,一般的女孩这样被要挟后,如果没有强有力的后援,是不可能奋起反抗的,尤其是尤念这样的性格。”
“当初好像有人救了她。”江寄白心口有些发闷。
“她也提起来了,所以我觉得可能那个人是关键,是治疗她的症结所在。”秦丰饶有兴致地建议。
江寄白犹豫了片刻:“我给江臻打个电话,那个人有可能是他。”
只可惜通了电话后,江寄白十分失望,江臻当时在m国留学,时间上完全对不起来,这条线索就此掐断。
“我可以强行把原来的那个尤念用催眠的方法拉出来,但这样做却有很大的后遗症,”秦丰也很头疼,“我还是建议徐徐图之,让她保持对你的信任,放松心情,一个星期过来一趟,有治愈的希望就不要操之过急。”
尤念从诊室里走了出来,眼神有点茫然,显然刚从睡眠中清醒。
两种念头在心头挣扎了片刻,江寄白终于下定决心:“好,慢慢来,我就不相信了,它能和我耗上一辈子。”
回到家里,江寄白收到了解磊寄过来的快递,里面是他托人调出来的当年案件的卷宗复印件。
他研究了一会儿,卷宗对案件的来龙去脉都十分清楚,却完全没有尤念口中那个恩人的半点痕迹,这个人,好像就存在于尤念的脑海中,真让人怀疑,他是不是尤念在臆想中杜撰出来的人物。
“你在研究什么?”尤念靠在门框上怀疑地看着他。
江寄白把卷宗收了起来,慢条斯理地说:“我在了解你的前世今生。对了,你上次说江臻改变了你的人生,我很好奇,他什么时候成了这么伟大的人了?”
尤念沉默了片刻说:“你别套我的话了,不是他,是我弄错了。”
见她没有反感的表情,江寄白松了一口气,试探着问:“那那个人是谁?你还有印象吗?”
尤念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眼里满是失望:“你还是什么都没想起来吗?”
江寄白有点莫名其妙:“我该想起什么?”
“那天很晚了,我听到了很响的发动机声音,”尤念学着那种跑车的轰鸣声,努力回忆着,“他从天而降,长得很帅很年轻,大概就是二十多岁,他的身手很好,不过那些混混有好几个,他还是吃了亏,脸上都青肿了,衣服也破了。他力气很大,抱起我的时候就好像揪着一个小鸡仔,他的后背上…有一道疤,好像是被什么划开了,有这么长…”
“你说什么?”江寄白震惊了,下意识地抓住了她比划着的手指。
尤念镇定地看着他:“我不相信你还没有想起来,除非你装着记不得我了。”
“我真的没有印象。”江寄白搜刮着脑海中的记忆,的确没有关于那个小女孩的记忆。
“我还记得你说的话,你让我去告发他们,你让我要勇敢地面对一切,真正地从那个噩梦中走出来,我照你的话做了,”尤念垂下眼睑,平静得仿佛在诉说一件不相干的事情,“可你却忽然不见了,我去了浩生酒店好几趟,却一直没有看到你,他们都说我骗人,他们让我改供词,我很害怕…”
尤念的眼神很清晰,不像是她的臆想。
可江寄白想破头也没想出他什么时候管过这件闲事,照他的性格,如果他管了这档闲事,他不可能半途而废,这种人渣,他非得亲手按死他们不可。
到底是哪里出了偏差?江寄白很头痛。
算算时间,应该是他在s大读大三的时候,江老爷子一直要让他出国留学,而他的死党都在这里,他懒得一个人出去,两父子起了很大的争执。
再加上当时他在玩赛车,参加了一个俱乐部的比赛,还雄心勃勃地想要去挑战全国拉力锦标赛。
他长得和江臻挺像,身手的确还不错,对付三五个小混混不在话下,后背上的疤是有次赛车的时候撞了,被弹出的铁片划开的…所有的一切,细节和时间都能对上。
他隐隐觉得有什么事情偏离了他的掌控,却找不到问题的症结出在什么地方。
“算了,”尤念淡然地说,“都过去了,再说也没有意义了,可能是你的生活太丰富了,我刻骨铭心的事情,在你这里只是过眼云烟。不管怎样,你是我的恩人,没有你,我可能就毁了,谢谢你,我一直想亲口表达对你的感谢。”
她的眼眸低垂,语气平淡得仿佛在说一件和她完全不相干的事情。
江寄白当然不会被她的表象所迷惑。
“是他改变了我,还有我的人生。”
他还记得尤念当初在他面前说的那句话,那样激动,那样憧憬。
兜兜转转,这个人居然就是他自己,两个人在那么久远就有了牵绊,他还怎么可能让尤念逃走?
他冲着尤念笑了笑,一本正经地说:“来点实际的,口头的太虚。”
尤念被噎了一下:“你会需要什么实际的?我只有一万块存款。”
“一万块…”江寄白一脸的嫌弃,“以身相许吧,我勉强吃点亏接受算了。”
尤念的脸渐渐泛红,好半天才从齿缝里挤出三个字来:“不要脸。”
江寄白正要再逗两句,尤念的手机响了,屏幕上跳动着“二老板”三个字。
严田找她干什么?是不是剧本的问题?
尤念担忧地看了一眼江寄白,江寄白笑了笑,示意她接电话。
“严老师,”尤念小心地问,“有什么急事吗?我刚离开剧组,明天就回公司。”
“小尤吗?”严田的声音依然严肃,“方便的话过来一下,《程芸娘传奇》的剧本稿费到了,过来签字领钱。”
剧本第一部一共三十集,一集稿费五千元,一共十五万,按照合同,公司分得百分之二十,剩余的百分之八十是严田和尤念的。
严田只要了百分之三十,七万五给了尤念。
尤念坚持不要,严田却不由分说:“行了小尤,这事要不是你,我连稿费都有可能要不来,杨跃冬这白痴,交了这种朋友,真是要被人害得裤子都没了。”
“那署名呢?”尤念忍不住问。
严田沉默了片刻,没有回答。
江寄白在一旁接口:“抱歉,我只要回了你的署名,严老师的,没法写上去了。”
“为什么!”尤念震惊了,“这剧本没有严老师我一个人根本写不出来!”
“寄白已经尽力了,”严田很是坦然,“我的原名要是被人捅出来,会牵连到这剧的拍摄和收视,林云中不会善罢甘休的,我能体谅六鑫高层的决定。”
“老严,你放心,林云中蹦跶不了几天了,”江寄白安慰他,“会有人收拾他的。”
严田点了点头,歉然地看向尤念:“小尤,杨跃冬进去了,我也没办法外出跑,公司里早就人心惶惶,人都差不多跑光了,你第一次签约,居然碰上了我们这样没用的老板,真是对不起你,你的合约,我做主还给你了,你让寄白帮你找个靠谱点的公司…”
“严老师,我不走。”尤念冷静地打断了他的话。
严田苦笑了一声,指着门外:“你看看,人都走光了,公司的日常都很难维护下去了。”
“这些钱就先用来维护公司的日常运营好了,”尤念把那张现金支票推了回去,“我喜欢在你手下工作。”
严田又把支票塞了回去:“不行,怎么能拿你的钱,我还有点积蓄,加上这些稿费,能维持到跃冬出来,我也算对得起他了。”
两个人争执着,江寄白在旁边轻咳了一声,拿起那张支票弹了弹:“行了,你们俩别争了,我来折衷一下,这钱,就算是尤念入股你们杨氏了,老严你也别推脱了,接下来你们有得忙了,程芸娘的接下来两部定下来还是让你们编剧,那件意外,坏了你的名声,却坏不了你的水平,是金子,总会发光的。”
六鑫对这部剧十分重视,编剧的人选曾经选了又选,林云中擅长的是青春偶像剧,也拍过宫廷剧,但对这样百集长剧的把握却并不足够,这也是他一开始找了杨跃冬和严田的原因。
六鑫原本打算先拍第一部,视收视率决定第二部的投资情况,做成类似季播剧的项目;现在第一部开拍了以后,主演阵容强大,如果断了之后想要再重新聚集起来,花费不小,更因为投资方向发生了变化,季播剧的形式已经不适合了。
林云中出了这样的丑闻,而且是和东吴实业的江寄白扯上了关系,让六鑫决定丢卒保车,由原来的编剧启动后两部的编剧任务。
这对杨氏来说,简直就是雪中送炭。
严田很高兴,杨跃冬在他最困难的时候帮了他一把,他对杨跃冬、对杨氏影视很有感情。现在公司能够度过难关,对他来说,实在是皆大欢喜。
当晚,严田请他们在东丰广场里的私房菜馆吃饭答谢。
和记私房菜馆经营的是s市当地菜肴,以精美、地道在这一带小有名气,很多人慕名来吃。
菜的味道不错,豉椒蒸排骨、黄金烤乳猪,一个个色香味俱全,价格也很实惠,怪不得等他们吃完出去,还看到门口有人在排队领号。
尤念有点心神不定地走在最后,一个七八岁的小孩咯咯笑着朝她直撞了过来,江寄白眼疾手快拉了尤念一把,眼看着那个小孩就要跌倒。
严田一把揪住了小孩的衣领,把他提溜了起来。
“谁家的孩子啊,这么不小心。”严田皱着眉头,很是不满。
二老板板脸的样子就连尤念他们都要吓死,别说一个小孩了,那小女娃扁了扁嘴,眼眶里眼泪在打转。
尤念挺同情这小孩的,抬手就去接:“小妹妹,别怕啊,伯伯是好人…奇怪了二老板,她长得和你挺像的啊…”
尤念的声音戛然而止,严田的脸上好像见了鬼似的,一动不动地盯着那个小女孩,小女孩终于哇的一声哭了起来,朝着前面的一个女人伸出了手臂:“妈妈!妈妈救命!”
33
严田抱着那个小女娃和那个女人对视,一直严肃板正的脸上居然出现了各种极端的表情:狂喜、惊愕、愤怒…
江寄白的脑子转得很快,一转身就把尤念拉出了菜馆。
“严老师会不会有事…”尤念挣扎着想要回去。
“他能有什么事,一个大男人难道还能被女人揍吗?”江寄白笑着说,“被揍也只能认了。”
“可是…到底是怎么回事?”尤念被他拉得踉跄了几步,不甘心地朝后看了看。
江寄白一口气把她拉到了广场中间,广场里的音乐喷泉正喷得热闹,好些小孩在音乐的间隙冲过去踩水,又在水喷出的一刹那尖叫嬉笑着跑开。
两个人收势不及,差点一头扎进了喷泉里。
音乐一变,冲天的水柱跟着音乐的节奏变得妖娆了起来,两个人这才免去了淋湿的厄运。
“想听故事吗?”江寄白找了个台阶坐了下来,“不太美好,你听了别难过。”
故事的确不美好,严田原名严亭远,年少成名,以一部悬疑破案剧风靡大江南北,稳稳地拿下了当年的最佳编剧奖,成为各大影视公司热追的金牌编剧。
成名十年来,他的剧一直是收视率的保障,当然,他也做过很多年少无状的轻狂事,恃才傲物,骂走过很多投资商和影视公司老板,得罪过很多人,更有文人风流的秉性,和很多当红明星传过暧昧。
八年前,他坠入爱河,就在他结婚的前夕,被人控告强/奸,而告他的人,正是他准备结婚的对象。
那女的证据确凿,视频、带有精斑的损毁内衣、伤情鉴定一应俱全,当时的媒体热炒,所有曾经被他得罪的人全都落井下石,那女人以一个受害者的名义四处演说、受访,舆论一边倒,集体封杀严亭远的剧作,以至于当时他写的剧收视率惨跌,被投资方告了把所有的家底都赔光了。
第一次开庭的时候没有宣判,严亭远被几个朋友保释,择期重开的时候那女的忽然撤诉,就此人间蒸发。
严亭远就此一蹶不振,隐姓埋名,江湖上从此只有他的传说。
尤念听得瞠目结舌,好半天才回过味来:“那女的一定是特意来报复严老师的吧?”
江寄白点了点头:“太狠了,身败名裂,真的还不如给他一刀呢。”
尤念的脑子里迅速勾勒出一个剧本大纲,女主由恨生爱,报复完之后发现内心深处的感情,最终为他默默在不知名的地方生下孩子,历经磨难后一家人团聚…
“想什么呢?”江寄白笑着问。
“严老师一定很爱她,”尤念叹息了一声,“这么多年都单身一人,爱情…太脆弱,有时候甚至…不堪一击。”
江寄白凝视着她,低声问:“是吗?”
广场上的音乐一变,从激昂转向缠绵,是一首经典老曲ry。这是一部爱情电影的主题曲,在大学的编剧课上,曾经被老师拿来做范本。尤念定定地看着前方的水柱,电影中的场景伴随着音乐浮上脑海。
爱情,有时候又太过强韧。
就连她,一个孤独的灵魂,都有被同化的危险。
熟悉的气息倏然间逼近,她猝不及防,惶然抬起头来,撞进眼帘的是那张熟悉的脸庞,优雅清隽,眼神炽烈。
还没等她回过神来,唇上一热,落入了一个湿热的所在。
江寄白缓缓描摹着那甜美的唇形,仿佛那是世上最珍贵的宝物。
“小念,别逃避了,”他喃喃地低语着,“相信我,和我在一起,我们的爱情会比你想象的更美好。”
尤念无法思考,被压抑的感情来得如此迅猛,如此汹涌,她被动地张开了双唇。
江寄白啃/噬着那柔软,在那片甘甜中梭巡着,追逐着还在犹疑的丁香,被强自忍耐的热情,终于在这一刻爆发。
好像要窒息了,好像灵魂都出窍了,在这一刻,所有的一切都远去,只剩下本能的索求。
音乐戛然而止,灵魂回归原位。
尤念一下子推开了江寄白,仓皇地站了起来,差点摔倒。
手里一空,肌肤相贴的暖意瞬间消失,江寄白有一瞬间的失落。
“你要对我负责任,”他委屈地看着尤念,“亲了我,可不能始乱终弃。”
尤念瞪大了眼睛,简直不敢相信这世界上有这么不要脸皮的人!
“拉我一把,”江寄白揉了揉腿,自然地朝着她伸出手去,“抱着你把腿都压麻了。”
尤念下意识地伸手,却在最后一刻缩了回来,绷紧了脸,看都没看江寄白一眼,飞快地朝前走去。
江寄白愣了一下,只好朝着她追了过去:“小念你怎么了?太无情无义了吧,说变脸就变脸。”
尤念却充耳不闻,一路疾行,埋头朝自己的公寓走去。
东丰广场离尤念的旧公寓不远,约莫二十分钟的路程,任凭江寄白在旁边如何插科打诨,尤念咬着唇没有回答,几乎是逃难一样地跑进了自己的房间。
门被用力地甩上,让试图进去的江寄白碰了一鼻子的灰。
他左思右想弄不明白了,尤念这模样,到底是害羞还是生气?他都做好准备让尤念甩他一耳光骂他一句登徒子了,结果怎么她反倒像个小媳妇一样逃走了?
一个念头忽然跳进了脑海,他的心跳有点加速。
敲了敲门,没有反应。
江寄白定了定神说:“尤念,你不肯理我,那我走了。”
屋里还是没有反应。
“我真走了,”江寄白威胁说,“我受够了,你变来变去,一会儿喜欢我,一会儿讨厌我,一会儿对我热情,一会儿又冷若冰霜,外面有大把的女人等着我,我何苦在这里受你的闲气。”
屋里发出一声古怪的异响。
江寄白把耳朵贴在门框上,屏息听了片刻,跑到房间里故意整出点动静来,随后大步走了出去,把所有的灯都关了,拉开铁门,“哐啷”一声又关上了。
江寄白站在离卧室最近的角落里,屋里黑漆漆的,什么声音都没有。
细细的啜泣声响了起来,又忽然顿住,仿佛被什么东西用力地堵住了。
江寄白的心脏被这啜泣声割开了,生疼生疼的,有种想冲出去的冲动。
门小心地被开了一条缝,大口大口的喘气声夹杂着强忍的哽咽,尤念光着脚走了出来。
黑暗中,她走得很慢,好像脚上有着千斤的重量。
“我才受够你了呢…”她低低地念叨着,“骗了我那么久…走了就走了…谁稀罕…”
语声一下子顿住了,她站在原地茫然看着这漆黑的一片,忽然急促地喘息了起来。
呜咽声响起,她哭出了声来:“大白…我…没想你走…要是…”
突如其来的狂喜流窜在身体里,江寄白浑身上下的血都往上涌去,欢喜地快要爆炸了。
他霍地一下窜了出去,一下子就把那个单薄娇小的身影抱进了怀里,双臂锢紧了,深怕她再从怀里逃走。
“小念,是你吗?我骗你的,我在这里,永远都不走。”他低头凝视着她的眼睛,这才发现,这张脸上已经满是泪水。
尤念惊慌地挣扎了起来:“我没有!我不是的…”
“你还想骗我,我一眼就能看出来你是不是回来了,”江寄白的吻温柔地落在了她的脸颊上,吻去了她的泪水,“你要是再不相信我,我只好学江臻了。”
“学江臻?”尤念愣了愣神。
“找个冤大头一起跳崖啊,从此以后,生死两隔,你想见我都见不到了。”江寄白耸了耸肩。
“呸呸呸,胡说八道!”就算是笑话,尤念还是打了个寒颤,生活有太多意外,这种倒霉的话可千万不能讲,要是应了可怎么办!
“心疼了?”江寄白的嘴角勾了起来,忽然把她抱起,骤然失重的感觉让尤念一下子惊叫了起来,“尤念,你说该不该罚你?你知道你让我心疼了多久!我怎么教你的,被人欺负了就该狠狠地欺负回来,躲起来算是什么回事?”
尤念揪着他的衣领,简直愤怒了,这倒打一耙的功夫真是太厉害!“你让我怎么欺负回来?揍你一顿还是逼你娶我?说出去让人笑掉大牙好不好,因为被人亲了一下要求负责,你不要脸我还要脸呢!”
“这倒也是,”江寄白煞有介事地说着,“不过,我教你一个办法欺负回来,只对我有效。”
“什么办法?”尤念一下子来了精神。
江寄白一脚踢开了卧室的门,把尤念扔在了床上,尤念的头皮一麻,飞快地滚到了墙角,警惕地看着他。
江寄白往床上一躺,半侧着身,拉了拉衣领,冲着她笑了一笑:“随你□□让你欺负回来。”
尤念的脸腾地一下红了。
“真的不考虑一下吗?我第一次邀请别人欺负我,你不来我很受伤…”
江寄白的声音萦绕在耳旁,居然还带着几分委屈,尤念的心砰砰乱跳了起来,情不自禁地看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