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人心直口快的,有时候说话也不经大脑,得罪了人还不知道呢我瞧着宫里的人个个都千伶百巧,我哪儿入得了皇上的眼呢再者,尚家如今掌着兵权,若是再进宫得了宠,恐怕朝廷上又要风起云涌。虽说我不懂那殿堂上的事儿,但想来总是不妥的。”
“你说的也是实理。”太后只是笑笑,不说同意,也不说反对,倒让苏一一费了好一番思量,不知道她是什么意思。
“可不是么?”苏一一也只能勉强应承,也不能硬逼着太后给出个承诺。
好在离宫的时候,太后还是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句:“有尚大人这根定海神针在,朝廷里便翻不了天。倒是四皇子,哀家看着还好。”
苏一一咂摸了半天,也没弄明白太后的话。还是刘孟海提醒了一句:“太后的意思,只要尚大人立场坚定,你就能不进宫。”
原来如此苏一一恍悟,由此可见,自己若真进了宫,一定会莫名其妙地闯了祸。
正文 第327章 商量对策
第327章 商量对策
尽管在北刘住的时间,不如在大周的京城,但因为无所事事,苏一一倒把周围的景致,都玩了个遍。只是因为顾着皇家的面子,没有往晋阳去,干脆把所有的事情都扔给了陆玮和小青,只留佩萝在京城打理一一制药。
梦里总是出现法国的大梧桐,形如巴掌的树叶,被秋色沁染成了金黄的颜色。如枯叶蝶一般,翩翩而下,铺满了那条熟悉的道路。
午夜梦回,苏一一总会恍惚出神。她知道,自己是想家了。那个时代刻下的印记,无法轻易地忘怀。可是她与穿越前辈们不同,她的机毁人亡,可没有肉体等着再让她穿回去。她——应该回不去了吧?只是便宜了二叔,继续把持苏家的产业。她本来下定了决心,要把父亲的家业夺回来的。
纵然在这个世界成为首富,又有什么用?鼻端隐约传来淡淡的檀香味,借着疏朗的月色,小香猪粉色的毛发,柔和得仿佛镀上了一层银光。
“真想回去…想到二叔那张嘴脸,心里的气就平不了。再在这个时代弄得风生水起,我还是有遗憾的啊”她轻轻地叹息了一声,小香猪突兀地睁大了眼睛,把苏一一骇了一跳,“怎么忽然醒了,不是被我吵醒的吧?”
小香猪抬起头,靠近了苏一一,在她的颈子里蹭了两蹭,脸上的神情虽然看不懂,但似乎颇愉快的样子。
“说说而已,我知道回不去了。”苏一一长长地叹息,“算了,还是一门心思在这个时代好好发展吧,也算是弥补上一世的缺憾。就是不甘心啊,兴许我还真要去礼礼佛。但礼佛也没有什么用,太后礼了这么多年,还不是什么都放不下?”
小香猪翻了个身,肚皮朝上,又继续睡去。檀香味有安神的功效,苏一一却睁大了眼睛,想着与太后达成的协议。有了太后施加的影响,她不留在宫里的可能性,便大了许多。可是…苏一一烦恼地捏了捏被角,真要保四皇子吗?一不小心,便会落入万劫不复。她只觉得自己是在刀尖上跳舞,不知道哪一刻就会鲜血淋漓。
四皇子石飞尘,母亲的地位并不高,而且早已亡故。虽然太后没有明说,但苏一一旁敲侧击之下,多少猜到了四皇子的那位母亲,与太后之间关系非比寻常,恐怕是出于同一个家族。只是令人觉得奇怪的是,有了太后这样的大靠山,为什么那位妃子还会死得不明不白呢?
皇宫,真是天底下最最黑暗的地方苏一一皱紧了眉头,帮姬流夜是她心甘情愿。可是帮石飞尘,却有点不甘不愿了。尽管谁当皇帝,她都无所谓,能够和太后结成联盟,也是意外之喜。可一旦事涉皇权,这背后的风险,可就大了。
尚子维多年不管事,恐怕也是不愿是涉入皇子争位的漩涡吧?苏一一决定还是开诚布公地和尚子维谈一次,毕竟对于政治这玩意儿,她只是幼稚园的水准。
尚府里没有什么规矩,吃早餐的时候,父女俩总还是要碰面的。
“父亲,北刘没有人盯着太子之位么?”苏一一把人打发得干干净净,才状似悠闲地问。
尚子维喝着薄粥,眼皮也不抬:“这皇家的事儿,咱们别掺和。太后想支持四皇子,也要看四皇子自己有没有这个意思。他自幼被皇后抚养,轻易不可能背叛太子的。”
苏一一瞪视着他:“原来太后也找过父亲”
“那倒没有,我早早地交出了兵权,就是不想夹在他们母子之间。太后对尚家一向持笼络策略,我还不知道她打的是什么主意?”
苏一一点头称是,到底姜是老的辣。只是,她仍是疑惑:“为什么太后这么看重四皇子?太子不也是她的亲孙子吗?”
“这位太后的手段可不一般。”尚子维淡淡地笑了,“你恐怕不知道,她并非北刘人,而是被我北刘灭掉的一支,故申国的后裔。”
苏一一立刻恍然:“四皇子的母亲,想必也是故申国的人?”
尚子维赞许地看着她:“不错。”
“故申国…那是一个什么样的国家?”
“申国原来在刘周之间,地域狭小。北刘掘起,申国的地盘便越来越小。及至敬宗皇帝,灭了申国,才形成三分天下的格局。”
“那太后恐怕对北刘有怨恨吧?”
“就算再怨恨,申国也不可能再复国了。其实,四皇子的母亲就是太后安排进宫的,不过太后的身世是个秘密,所以她一直没有露面。这四皇子的母亲,身份却不太牢靠,竟被人查了出来。当时的死,也是个谜,总是后宫内的事儿,恐怕皇上也是知情的。”
“那四皇子的母亲,是怎么死的,一般人不知道?官方的说法是什么?”苏一一忽地沉声问。
“因病而逝。”
“真是病么?宫里那么多的太医,得了什么病会一病而亡?”苏一一不死心地追问,果然发现尚子维的面色有些勉强。
“这些宫闱秘事,也不过是捕风捉影,当不得真。总是后妃争宠,就算有这些那些的手段儿,那也在所难免。不过这位四皇子的母亲一向体质偏弱,三病五灾的,早亡倒不算稀奇。要不然,你当四皇子这么些年就能对皇后和太子忠心耿耿?不过,若真说起来,皇后的手段确实是高。”
“北刘皇帝不是太后亲子,所以太后要扶有申国血脉的四皇子上位。如果四皇子知道自己的血统,也许由此生出野心,也未可知。”苏一一掰着指头分析。
“不会。”
“嗯?”
“四皇子被养在皇后身边,一直待如亲子。不管皇后是基于什么理由,但四皇子天生纯孝,待皇后如同亲母。只要太子在一日,他就不会想到取而代之。”
“那就是说…太后要想对太子动手了?”苏一一吃惊地脸色微微发白。死个把人她倒不见得害怕,可太子…牵一发而动全身,一个不好便是血流成河,尸横遍野。纵然苏一一从来不把古代这些特权阶级看在眼里,事涉自身和尚家的安全,还是颇觉踌躇。
“如果有机会的话,我想会的。”尚子维肃然点首。
“那…我们装聋作哑?”苏一一试探地问。
“太后恐怕不容你装袭作哑吧?她既把你叫进宫去,应该是下定了决心。北刘的皇嗣不多,太子之位原没有什么悬念。只是皇上的几个封了王的兄弟,倒是蠢蠢欲动,不大安份。想必太后是拉拢了他们,许了不知道什么好处。若从我北刘安稳来看,太后此举…”
苏一一点头,看来尚子维是不大赞成,于是笑道:“没关系,我反正龟缩在尚府,太后也拿我没有办法。再说,到时候选不上秀女,我找个机会回大周,就更不干我的事了。”
“不过,太后既已早早布局,恐怕我尚家就算想要独善其身,怕也不容易啊朝廷多事之秋,不容抽身的。只怕大周又有新动作,倒要让琉璃好好防范。”尚子维仿佛上了心事,重重地叹了口气。
“是不是因为我的关系?”苏一一十分不好意思,“对不起…”
“不**的事,就算我刻意想当个老农,你觉得能当得成么?既然在朝廷里有这样的影响力,恐怕皇上和太后都不会放过我。只不过一方是要打压,一方是要借重罢了。”
“要是实在躲不了,就帮四皇子好了。”苏一一不以为然。
“你喜欢四皇子?”
“咳咳”苏一一差点把一口粥喷出来,“这是哪儿跟哪儿啊,我只是觉得皇上做事太不地道,我尚家为北刘出生入死,父亲伤病缠身就不必说他了,现在连琉璃姐姐也以如花妙龄,滞留沙场。这样的皇帝,没有一点肚量,不保也罢。那四皇子虽是年纪不大,可看那气度,我瞧着倒也自成格局。”
“胡说八道这种大逆不道的话,也只有你这么不经思考就说出来…”尚子维哭笑不得。
“本来就是嘛既然人负了我,难道我还要去跪着求他放我一马不成?人不负人,我不负人。人若负我么…哼哼”
苏一一想,她和这对帝后的梁子可结得大了,若是从她自己的小算盘来讲,自然是希望四皇子继位的。不过,四皇子除了太后,既没有母家的助力,自身又不像姬流夜那样,从小就从容布置,恐怕难度比姬流夜要坐那个位子还大
从概率论来讲,优劣之势显而易见,恐怕四皇子继位的可能性,极小。就算太后弄翻了太子,他上面还有两个哥哥呢
“这件事不要轻举妄动,也别得罪了太后,这个女人手段不浅,估计还是有几分把握的。再说,就算北刘分崩离析,对她来说也没有什么损失。女人真要发起疯来,不知道会弄出多少事情”
“现今的皇帝,不是她儿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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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328章 北刘第一美男
第328章 北刘第一美男
“当然不是。”尚子维诧异地看向她,“你在北刘也呆了不少时候,不会连这个都不知道吧?若是她的儿子,又何必非要拥四皇子上位呢?”
“也对啊…”苏一一点头,“我想,太后大约有些证据在手里,四皇子母亲的死,应该和皇后脱不了关系。”
“关系肯定是脱不了的,毕竟是正宫,到后来什么说法都没有,至少姑息这条罪状,是板上钉了钉子的。”
“也许是她亲自下的手?据说,四皇子的相貌是诸皇子中最秀美的一个,想必他**也是个美人吧”
“怎么能和清华比”尚子维立刻申明。
苏一一又好气又好笑:“知道,母亲是第一美人,后面总有个第二第三美人什么的吧?”
“可能吧,当年在世的时候,也是三千宠爱在一身的。”
“那就是了,我想太后恐怕会有对皇后不利的证据,才能说服四皇子。呀,怎么每个国家的皇宫里,都这么有趣儿呢?”苏一一咕哝着,脸上可是一脸的晦气,半点“有趣儿”的意思都没有。
若是拿个小板凳坐下,一边喝茶一边嗑着瓜子儿看戏,苏一一倒并不反对。可若是自己赤膊上阵,在台上彩衣娱人,那可就不是件令人高兴的事儿了。
“太后还说让四皇子上咱们家来拜访呢这事儿倒不用她操心,反正皇后早就有这么个打算了。”苏一一闷闷不乐。
初见四皇子,是由于皇后的安排。虽然苏一一对皇后有种说不出的讨厌,但因为太后所托,总要见见正主儿。何况,被誉为诸皇子长相第一的帅哥,苏一一总是多少有些兴趣的。
第一印象:名不虚传啊
果然长得比太子好看,哪怕著名的美男子仇鸾,与石飞尘比起来,还是稍嫌不如。这天他头上戴着一顶束发的金冠,旁人用这个总显得俗气,可是他戴着,却只觉得清贵。那金子,倒像只是可有可无的陪衬。一件石青色的箭袖,束着条玉带,外面是件锦湖绸子的褂子,绣着团龙暗纹图案。
更出色的,自然是他的长相,鬓角如被刀裁过一般,显得干净利落。眉毛斜斜向上飞起,虽然并不十分浓,却也平添两分英武之气。只是那皮肤,水嫩得让女人都为之嫉妒。这样的皮肤落在一个男人身上,要真是浪费了。
苏一一想,回头得好好用新做出来的护肤品保养保养,不能因为年轻就置之不理。至少,也得保养得让自己的皮肤追上眼前这位皇子才行。
第二印象:这人能当皇帝吗?
姬流夜是英俊,苏一一总觉得那副长相,真是挑不出一丝不好来。可是眼前这位,比姬流夜甚至不遑稍让。如果硬是在鸡蛋里挑挑骨头,那就是长得未免太漂亮了,一看就失之柔弱,比女孩子还要女孩子。这样的人,能坐在九五之尊的位置上吗?
即使穿着再贵气,总也压不了他自身那种清雅。这样的人做个学者,应该很胜任。
所以,苏一一很犹豫。帮他一把事小,可这样相貌的人,性格上总有着其软弱的一面,并非适合为君者。若是北刘到最后分崩离析,那她岂不成了罪人?若是为帝,不会像李后主李煜那样,最终把国家给玩没了吧?
刘孟海不屑:“若真能这样,你就算是功臣了。你可别忘了,自己是大周人,还真当自己是北刘人了啊?北刘若是自家就不稳起来,咱们可不是该额手相庆?”
苏一一“哦”了一声,转头再度去打量美男子。石飞尘想必很少被女人这么肆无忌惮地打量,竟微微红了脸,脸上的笑容却丝毫不变,让苏一一心里大加赞赏。只这份气度,就很得她的心。
“四皇子殿下光临寒舍,真是蓬荜生辉。”苏一一谦虚着把他迎往客厅,尚子维也站了起来,却只是淡淡地行了个常礼。
石飞尘已是先一步双手扶住:“不敢当尚大人的礼,父皇早就允准大人,见皇家子弟,无需行大礼的。”
尚子维也不和他客气:“四皇子殿下,我这府里简陋得很,恐怕让你笑话了。”
“不敢。”四皇子肃容道,“大人为北刘出生入死,平生七十二战,大扬北刘威名,飞尘自幼仰慕。”
“四皇子殿下,不如我们去亭子里罢,那里倒还有些花草可以一看。这儿…还真是家徒四壁,招待不得贵客。”苏一一平时倒不觉得,这时候被这玻璃似的人儿这么一衬,觉得尚府真是“寒舍”。
墙上倒也有些装饰,可不像一般人家挂着名家书画。尚子维的客厅里,挂着的是一只牛头的骨架子,还有鹿有什么的。一边是剑,另一边则是长茅。
别人家是高贵典雅,他这里却是一片肃杀之气。
“就依小姐的意思。”石飞尘微微一笑。
苏一一忍不住道:“殿下没事还是不要笑的好。”
石飞尘愕然:“为何?”
“你不笑时,便已是倾城,再笑时简直便能倾国了。看到了殿下,我都要为天下的女人自卑了。”苏一一开了个玩笑,引着客人到了亭子里。
“尚小姐姿容无双,尝听尚夫人昔年美艳冠天下,小姐也深得遗风。”
“罢了罢了,我这副相貌虽算得上是好的,可跟母亲还是不能比。殿下这夸奖,一点不由心。”
“句句出自肺腑。”石飞尘没有笑。
苏一一又谦虚了两句,很郁闷自己把话题引到了容貌上面。她一向不屑于谈论这个,总是因为他长得太漂亮的缘故。
尚府地方开阔,树是参天大树,花是不用人管的“野花”,倒另有一种自然趣味。事实上,尚府听起来下人不少,但尚子维自己军旅出身,只用两个贴身的服侍,其余人等,倒像是散养一般。苏一一也知道,只是借个由头,让那些人颐养天年罢了。
“素闻小姐天资聪慧,诗章誉满天下,早有心拜见,却一时不得其便。今皇后娘娘特下懿旨,才敢冒昧登门,还望小姐见谅。”石飞尘还未坐下,便长辑为礼。
苏一一啼笑皆非:“皇子殿下,您可就太客气了。诗章…这些东西我已扔了许久,当初在大周国子监,那也是被逼的。我的先生是当代大儒,天天捧一摞书逼着我看完,就算我真是榆木脑袋瓜子,也被整了不知凡几的诗词文章在脑袋里。俗话说得好,熟读唐…呃,诗词三百首,不会作诗也会吟。”
“小姐忒谦虚了,那些寒门学子,哪个不是闭门读书几十年?可若是单论诗词,谁也如小姐作得好。我最喜那首小荷才露尖尖角,早有蜻蜓立上头。只寥寥十四字,便把初夏风光,描摹得生动活泼,意态盎然,岂是一般人能写得出来的?”
“这个…”苏一一干笑两声,“只是偶然得之,你要我现在作来,恐怕我还只能交上白卷一张罢了。”
她肚子里的诗词,哪一首不是震古烁今?随便吟出两句来,便令人击节赞叹,也成就了她在诗人地位上的不二威名。可她自己知道,她这是盗版啊
石飞尘莞尔:“尚小姐未免太谦虚了,难道是飞尘来得鲁莽,小姐因而见怪,才不肯赐教不成?”
这顶帽子,扣得似乎有点大了啊…
苏一一急忙摇头:“怎么会?我倒是真的…你不知道,如今我就是满身铜臭的商人,还把陆相家的公子拉下了水,不定陆相他老人家心里怎么咒我呢”
“这个…是真的啊”石飞尘脱口而出。
“什么真的?”
“就是那个一一制药,真是你开的?”石飞尘像个好奇宝宝。
“这有什么可怀疑的?”苏一一笑嘻嘻道,“所以你失望了吧?其实啊,那个什么才女的名头,不过沽名钓誉,我本质上,就是一个商人,唯利是图而已。”
“怎么会?”石飞尘摇头,温和地笑道,“若真是唯利是图,那笔赈灾的银子,又是怎么拨出去的?朝廷的赈银要经过一道道手续,若非你那笔粮食,恐怕今年的灾民,不知凡几。”
啊,明明是要保密的,怎么连这位不大管事的皇子都知道?照这么说来,她赈灾的“义举”岂不是人尽皆知?不知道那位皇上心里会怎么想呢看起来,便不是个气度大的人。
“那不过是因为赚多了黑心钱,有些不好意思,所以才散点银子出去做做好人罢了。”苏一一不想居功。开什么玩笑,功在朝廷之前,皇帝老儿若起了疑心,心里怕是早觉得不痛快。虽说照这个架式来看,疑心是难免的,但为自己分辩两句,总是需要的。
这时代的保密功夫,实在也太落后了点…若是拿现代那些保密局的章程来,或许还能保证不失了口风。不过,在这个时代要做出这么大的举动,还真是牵一发而动全身,就算她想要低调,也低不起来。
“尚小姐何苦把自己贬成这样…仁心仁义,老天在看。”四皇子却是一脸的真诚,把她看得义薄云天,圣心佛肝。
正文 第329章 留饭
第329章 留饭
“我也不是自贬,不过是怕有些人心里不痛快。其实我赈银,不过是看百姓们其情可悯。往年大周也有洪灾,我们永乐还发过一场大水呢当时的情况很是凄惨,所以有点儿经验,听到消息就赶紧拨了银子,也只妄想能多救一个是一个罢了。”
“我不是代表朝廷来的。”石飞尘看她拼命地把这份功劳往外推,忍不住哭笑不得。
“可天子无家事,你们家就是朝廷嘛”
“尚小姐说话,倒是有意思。”
“好吧,这件事我们揭过不提,其实要说作诗,我还真扔下了不少,只怕会让殿下失望了。”
石飞尘却欣然道:“能听得小姐这番话,便不虚此行。我尝听闻小姐的一句诗,感触犹深,正要向尚小姐请教。”
“哪一首啊?”苏一一问。
“可怜无定河边骨,犹是春闺梦里人。”
苏一一诧异道:“这诗很好理解啊,就是无定河边的白骨没有人收敛,自然是凄苦无状。在春闺梦里久别重逢,却只是南柯一梦。白骨回不了家乡,妻子美好的愿望也永远不能实现。”
难不成这位四皇子是银洋蜡枪头,连这么浅白的诗句都不懂?那可真可惜了这么一副好皮囊,中看不中用。
“这个意思我自然是懂得的。”石飞尘有点哭笑不得,敢情她给他扫盲来了,连这样浅显的诗句都理解不了?
“那你想知道什么?”苏一一有点心虚了,难不成这首诗已经有人作过?保不定就真有个穿越前辈,比自己的资历更深着那么一些些。
“这首诗是尚小姐滞留边州时所作吧?”
“对…”苏一一汗颜。那时候,不过是故意气仇鸾,所以随口吟了这么两句,表示对他战功的不屑。谁知道流传出去,又成了千古名句。反正盗版了一句也是盗,盗了千百首也是盗。苏一一只是小小的不自在了一下,又理直气壮最起来。
四皇子露出了赧然的神色:“我翻阅了北刘所有的典籍,却始终没有找到这条无定河,难道是大周的河名吗?”
苏一一冷汗频流,这位石飞尘皇子,也太好学了点吧?就为了这么一条河,他还特意地去翻阅资料?
“这个…”她很想随便指着大周的某条河,又怕石飞尘再度打破砂锅问到底。大周有没有这条河?估计也没有吧?
“我也查阅过了大周的一些地理资料,这条无定河似乎并无记载。”
苏一一大是庆幸,急忙转口:“是这样的,之所以我称之为无定河,意思只是虚指,并非是特指哪一条。主要还是为了表达一种对战争的厌倦,其实…只是气气仇鸾,免得他总在我面前得意洋洋,所以就自己生造了一条河。”
“原来如此”石飞尘恍然大悟,满脸都是喜意,“果然要问尚小姐才能解获,我问过了北刘的几名大儒,解释各种各样,却始终没有解释到点子上。有说是上古的河流,如今已是改了道儿的。有说是大周某个乡间的小河,被小姐牵强附会安上的。有说是为了平仄的缘故,生造了这么一条河的…”
饶是苏一一的脸皮经过了历年的磨练,已经又长了一些厚度,这时候也不由得脸红。无定河自然是有的,只是不在这个时空罢了。她这解释,可谓强词夺理,屈解名句。好在如今这句诗的版权在自己手上,所以闭着眼睛乱解一气,也没有人敢提出质疑。
“此句切入点奇佳,角度新颖独特,利用现实与梦幻两个不同场景各自延续,却又形成巨大的反差,能给人以心灵的震慑。错非尚小姐,还有谁能作得这要的天成妙句?只是二句不诗,不知尚小姐有没有其他两句?”
“前面还有两句的。誓扫狄夷不顾身,五千貂锦丧蛮尘。”苏一一顺手把改了几个字,把这首名诗贴上了自己的版权,果然让石飞尘喜不自胜地吟诵了两遍。
其后的话题,自然更见融洽。点评起前人诗句来,苏一一有那么多评论文章作底,新奇的论调层出不穷,让石飞尘佩服得五体投地。
“尚小姐提出的首重意境,不刻意讲究平仄的提法,最得我心。那些律诗绝句的格律太过严苛,有些偶得妙句若真是安上了,便不合规程。”
“是啊是啊,皇子之见,与小女子所见略同。”苏一一很想把功劳装到四皇子的头上去,又有心提了一些选秀女的事,“秀女都是留给皇上的吗?我还以为皇子那里,也有些份儿呢”
纯粹八卦天性发作。
但四皇子却不这么认为,看着苏一一亮闪闪的目光,还以为她对自己有意呢。顿时脸色红了一红,而且还是那种晶莹剔透的粉红,看得苏一一心痒难耐。若是生在女子脸上,她非得伸手去摸上一摸。天底下,竟然有这样的尤物
怎么就贵为皇子呢?若是被哪个伶人馆收下,绝对是红遍大江南北。
可怜四皇子哪里知道她这里尽想着这龌龊的心思,早就尴尬地低了头:“是啊,秀女是为父皇选的,我们做儿臣的,哪里可以染指?”
唉,这就不如清朝了吧?人家康熙选了那么多次秀女,也替穿越前辈们找了不少出路,从老大到老十四,个个都有自己的归宿,多美满啊
真是自私苏一一感慨着,抬头看到四皇子的目光,不知道什么时候竟变得热-辣辣的,忍不住吓了一跳。扪心自问,似乎还没有开始“调戏”吧?
“小姐,该用餐了。”一名军士丝毫不管苏一一面前,坐着的是尊贵的客人,只是向她行了个礼。
“呀,真没想到,与殿下说得入港,竟过了这么久的时间。”苏一一如蒙大赦,直觉再谈下去又不知道会出些意料之外的状况,于是顺水推舟,歉然道,“寒舍备有薄酒,若是皇子殿下不嫌弃的话,请留在舍下用饭。”
石飞尘高兴地点头:“固所愿也,不敢请耳,只是叨扰了尚小姐和尚大人。”
苏一一暗中好笑,现在说得好听,真见到了尚府的饭菜,恐怕下次再也不肯留下来“叨扰”了。
果然,石飞尘看着端上餐桌的白面馒头和白切牛肉,瞪大了眼睛,半晌没有反应过来。尚子维也没有多热情,只是敷衍似地推了推眼前的餐盘:“吃吧,别的不说,管饱。”
“呃,尚大人客气了。”石飞尘回过神来,急忙回应,看着眼前的餐具,居然没有准备筷子。他犯难地看向苏一一,却见她直接动用了五爪金龙,十指纤纤,正慢条斯理地撕着白面馒头,仿佛吃得很香。犹豫了一会儿,才伸出手,自己拿了个馒头。
苏一一对这白馒头,丝毫没有好感。只不过看到石飞尘似乎吃得艰难,心情才稍稍好了一点。心里还在想着,等会儿要让一一销金楼送一桌席面来,这白切牛肉就算了吧。尚府的厨房实在有够…这牛肉的膻味都没去,别说吃,就是白闻着,也没有了胃口。
她很佩服石飞尘,在开始的尴尬之后,居然很快就适应了尚府的吃法,一口馒头,一口牛肉,吃得居然也像模像样。至少,那表情,比苏一一自己的愉快多了。
“你就天天吃这个啊…难怪长得这么瘦。”眼看着尚子维吃得饱了离座,石飞尘才怜悯地对苏一一说了这么一句。
“我这是苗条,不是瘦”苏一一纠正他的说法,“历代美女以瘦为美,我当然要以此为目标了。再说,你觉得吃这个会瘦吗?馒头是面粉类的,牛肉是高蛋白,应该吃得壮如牛才是。”
她在心里偷偷加了一句,幸好我平常不吃这个。
“我可没看出你壮如牛的模样,倒有些像瘦如猴。”石飞尘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