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孟海翻了个白眼:“你跟着一头猪,想要走到哪儿去?”
“那你也去路上等我,一会儿就回来了。你到底走不走啊”苏一一跺了跺脚,“再不走,香香可是要生气了,这个后果有点儿严重。”
听着她的“威胁”,刘孟海有一种哭笑不得的感觉。拿小香猪来说事儿,居然她还说得这么理直气壮,还真是一个异类
刘伯韬也皱了皱眉,目光落在苏一一的脸上,显然极度不赞同。
“香香,走吧”苏一一挣开了刘孟海的手,跟着小香猪就疾弛而去。刘孟海不想她说走就走,毫不拖泥带水,连忙跟上。这时候,他才发现苏一一的轻身功夫,还真不错。难怪姬流夜把保护苏一一的任务交给他们的时候,曾经说过,如果事有不谐,就让苏一一先逃走。
可是,她刚才居然让他背了半天
小香猪的路线,走得有些奇怪,苏一一紧追不舍,刘孟海想要侦察一下地形也没有时间,只得亦步亦趋地跟在苏一一的身后。
“就是这里?”苏一一在小香猪的身前蹲了下来,从靴筒里拔出匕首,想也不想就开始挖土。
“你要干什么?”
“挖东西。”苏一一头也不抬,匕首不停,“你要是闲得发慌,就帮忙呗我看你那把剑虽然不是什么吹毛断发的好剑,但用来挖土还是不错的。”
刘孟海气结,他这把剑与干将莫邪相差也极其有限,她居然把他的剑诋毁成了挖土的大刀?
两个人一起动手,效率果然高得多,很快就挖出一个小坑,小香猪发出了“唔唔”的叫声,苏一一急忙用匕首把长剑架开:“好了,你别再挖了,我来挖。”
她弃匕首而用手指,脸上一喜:“果然恰到火候,哇…好大的人参,绝对有上千年。”
果然,下一刻,她就把一支人参从土里捧了出来。小香猪用前蹄刨了刨土,仰起头,眼巴巴地看着苏一一。
“给你半支吧…看来你还真是饿得慌了,这种货色也非要把我弄来挖开。”苏一一随手拗下半支人参,丢给了小香猪,“我还以为已经成形了呢,看来还差了一点儿。”
“这还不好啊?你可真是贪心”刘孟海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转头看向小香猪的时候,半支人参已经消失在嘴边,他忍不住震惊地瞪大了眼睛,“你的…这只猪,能找到人参?”
“当然,要不然我会用这些药材养着它吗?少见多怪”苏一一得意地把半支参收好,才抱起了心满意足的小香猪。
“走,我们回去找刘大哥吧啊,对了,小香猪的这种特异功能,希望你能为我保密,不然的话,小香猪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被偷走了。”苏一一走了两步,急忙回过头交代刘孟海。
刘孟海完全沉浸在震惊之中,忘了回答。
PS:感谢极品诱惑的粉红票和君离天的礼物。天气还是很寒冷,让人错误地以为又回到了冬天…听说海洋受到了核污染,幸好前几天就采购了大量海鲜,太佩服自己了…嘻嘻
正文 第166章 有下落了
第166章 有下落了
下山比上山要快得多,只用了小半天的时间,他们就足不停步地从山顶下到山底。一山之隔,完全是两种不同的风光。山南秀丽,山北雄壮。大草原上,一个个的账篷,仿佛是天上的星星似的,点缀在一片绿色中。
“这是夷人,他们以游牧为生。”刘孟海介绍。
“嗯,我们先找个地方歇一宿吧,咱们也扎个帐篷?”苏一一询问刘伯韬的意思。虽然这家伙面无表情地装酷,可是手底下那几招,一看就知道比他弟弟刘孟海要高明。况且,这一路上他安排得极为妥帖,苏一一还是很信任他的。
“不用。”
苏一一眨着眼睛,却没有等到他的下文。她只能把脸转向刘孟海,等待他的解释。
“夷人对待草原上的客人,是很热情的,我们找一户牧民家里,能得到最好的款待。”刘孟海无奈地充当刘伯韬的翻译。
“哦,那就更好。”苏一一高兴地点头,“能够吃上热腾腾的饭菜,那我就更乐意了。”
草原的牧人,果然十分热情。沿着山脚,帐篷十分密集。不知道刘伯韬是依据什么选择了这个帐篷,牧人十分爽快,尽管他们的服饰一看而知并非是夷人。
草原上的人,不像中原有那么多的礼节。只是草草地鞠个躬,就分宾主坐下。款客的主菜是羊肉加奶酪,味道很腥。刘孟海担心苏一一吃不习惯,却看到她已经抢在他前面,拿起了一根羊骨,眉开眼笑地开啃。
这…这就是名闻京城的才女吗?连刘伯韬也有点怔愣,看着苏一一咬口羊肉,喝口奶酷,动作说不出的流畅。
牧人夫妇的汉话,说得十分流利,让苏一一最后一丝担心抛诸脑后。刘伯韬留下了一块金子当作谢礼,牧人们更是意外之喜。
“老伯,请问你们这里有没有一个很年轻很英俊的中原人?长得斯文秀气,身材修长…”苏一一和牧人东拉西扯地闲聊了几句,就开始切入正题。虽然她也想转弯抹角地打听,可是他们已经在路上花费了五天的时间,她可真有些等不及了。
“我们这里和那边联系不多,中原人到是有过几拨,年轻英俊的…我倒是没有注意。”牧人爽朗地笑,“是姑娘的情郎吧?”
苏一一脸色飞红,刘孟海几乎笑破了肚子。有人这么问的么?把姬流夜形容成年轻英俊倒不过份,但是她还要连加两个“很”字,就让人有些哑然了。
“嗯,大伯说得是。”苏一一迟疑了一会儿,干脆略带羞涩地承认,任由刘孟海在一边吃惊地把眼珠子都差点瞪出来。
她不是说不会嫁给姬流夜的吗?怎么这会儿承认得坦坦荡荡,一点不打折扣?
“难怪呢”牧人笑道,“等明儿替你打听打听。莫急,只要到这里来,总能找到的。”
“多谢大叔了。”苏一一甜甜一笑,连忙道谢。
小香猪自从吃完了半支人参以后,一直表现得十分乖巧。连他们吃饭的时候,也只是乖乖地趴在苏一一的脚边,没声没息,几乎让人忘了它的存在。
第二天一早,牧人果然起程替他们打听消息。苏一一虽然心急,却仍然留在帐篷里按兵不动。
“小姐,我们就在这里浪费时间吗?”刘孟海不满地问。
“没办法,如果我们去打听消息的话,怎么能有这些牧人们互通有无来得快捷而准确?”苏一一摇头,“尽管我也不想浪费时间,但在这里守上半天,还是很有必要的。再说,我们连续赶了五天的路,也确实应该好好休整一下了。还要向牧人们买些干粮,我看他们的牛羊肉干就不错,比我们那些硬饼子要好多了。”
“听小姐的。”刘伯韬言简意赅,语气坚决。
刘孟海闷闷不乐地答应了一声:“好吧,那就等吧。我去隔壁的帐篷里,买一些肉干,这样我们在今后的路上,就不用老吃素了。”
他看到过苏一一不眠不休地赶了五天的路,知道她并非不想早日找到姬流夜。
牧人带回来的消息,让苏一一和刘氏兄弟都精神一振。
“听说有一队来自中原的汉人,也是从那座山过来的。”牧人说话的时候,露出了敬畏的神色。即使是夷族中最勇敢的战士,等闲也不敢翻过整个山头。
苏一一却明白,姬流夜一定是走投无路,所以才会孤注一掷地翻山越岭而来。至于原因,大概也和她一样,不能也不敢从北刘取道。而且他的情况更凶险,内奸的存在,分明是大周有人和北刘勾结,要的就是他的性命。
“现在他们去了哪里呢?”苏一一满怀希冀地问。
“应该是去了更北部的鞑靼国,离开刚刚两天的时间。”
“我们也去”苏一一大喜过望,“两天的时间,凭我们的快马,也许还能追得上呢”
他们谢过了牧人的款待,临走时自然又买了不少肉干,以备路上不时之需。尽管嚼得腮帮子发酸,但味道倒还是很可口,苏一一就很喜欢,颇有点在现代那会儿嚼牛肉干的劲头。
他们日夜兼程,只有在后半夜,才会找间帐篷休息。好在夷人好客之名并非作假,不管他们什么时候敲开帐篷的大门,都会受到热情的接待。
夜晚的无光无月,对苏一一的视线来说,完全不受任何影响。再加上还有小香猪在,他们根本不怕会在夜里迷路,所以行进的速度相当快。
“怎么还没有追上他们?”苏一一有点烦躁,一路上不断地打听消息,他们可以确信并没有追错路。
“他们也在赶路。”刘孟海喘了两口气,草原的风有点烈,吹得他的衣服猎猎作响。
苏一一在前世,很喜欢在跑马场快马驰骋,速度甚至让专业的赛马骑手,都觉得服气。可是连续几天几夜的马上生活,让她还是觉得疲倦。尽管如此,刘氏兄弟已经一改初见时的轻蔑,而对她近乎言听计从。
“会不会我们错过了?”苏一一有些急躁。按理说,他们这三匹快马,都是万中选一的良驹。这两天连一日三餐,都是在马上解决的,没有理由会追不上他们啊
“不会,从这里去靼鞑,只有这一条路。何况,我们一路上也打听过,他们确实从这里经过的。”刘孟海接口。
“好,那就再追。”苏一一咬了咬牙。
北方的风沙天气,让她的皮肤也略显粗糙。
“别担心,我们打听过的情况,五公子只是脸色苍白,还是能够行动自如。即使负伤,也应该不会很严重。”
“他那个人,只要还留下一口气,就不会让人看出他受伤。”苏一一冷冷地哼了一声。当年只有八岁的小男孩,就十分要强,更遑论如今?
尤其是在其中一个牧民嘴里听到,姬流夜的行动似乎有些滞碍,那绝对是受了什么见鬼的内伤
她抱紧了怀里的小香猪,只要能让她找到姬流夜,他的伤就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可是,她拼了命地追了几天,却还是连影子都没有看到。他们以这样的速度前进,姬流夜的身体不知道还吃不吃得消
这人真是玩命…
苏一一无奈地苦笑,快马加鞭。猪鹰在头顶上展翅翱翔,有时候她倒真希望自己也能像鹰一样,也许可以居高临下,找到姬流夜的下落。
“五公子身边还有不少护卫,既然他能以这样快的速度行进,应该不会有太重的伤。”刘孟海看她真急了,连忙安慰。
“我看,不是他的伤没有问题,而是他心里有什么计划,要赶在最短的时间内完成,所以才玩命似地赶路”苏一一皱着秀眉,声音飘散在空气里。刘孟海虽然耳力过人,也只听得一个七七八八。
他们能被姬流夜留在京城保护苏一一,自然是最信得过的手下。只是想了一下,便明白了苏一一的意思,心里也急得冒火。
三人三骑,再也没有闲功夫聊天,用最快地速度朝前面追过去。
“夜了,小姐,我们要不要休息一下,前面有个帐篷。”刘孟海看着星光渐显,忍不住叫住了还在快马加鞭的苏一一。
“不用,我想应该可以追上他们了。他们人多,不管在哪里留宿,都会引人注意的。”苏一一想也不想就摇头。以他们的速度,连追了三天,今晚一股作气,一定能把他们追上。
“这里过去,几十里没有人烟了。”刘孟海吐出了满嘴的沙子。
“那我们再赶几十里,我想他们应该就在那儿”苏一一微眯了眼睛,还是坚决地摇头。
“好,那就再赶一程。我们的马,最多也只能再跑几十里了。”刘孟海叹了口气,不惜马力的结果,恐怕即使追上了姬流夜一行,他们的马也要报废。
月暗星沉,刘孟海有几次想要提醒苏一一,别走错了方向。可是眼看着苏一一毫不犹豫地朝前急奔,甚至没有停下来辨认一下方向,只能又把话吞进了肚子。
“看到帐篷了”苏一一忽然欢呼一声,马鞭遥指前方。
正文 第167章 雾里看花
第167章 雾里看花
这一处倒是好大的营盘,倒是仿佛了行军中的布置,两翼各有三五间帐篷不等,中间则是一间大帐。虽已是夜半,可还是灯光通明,三人忍不住大大的纳罕了起来。
“小姐,此处有些不对。”刘孟海脸色严肃,“这儿并非寻常的牧民,看来倒似…一个大家族。”
“嗯。”苏一一答应了一声,却见营门处早已迎出来两骑,抱拳于胸。
“远方来的客人啊,请问你们是来自北刘吗?”
刘孟海待要答话,苏一一却已是先一步抢过了话头:“我们是从大周来的商人,正碰上刘周两国交战,竟是进不得北刘,只得取道夷族人的部落。听他们说,鞑靼国盛产毛皮、牛角,还有一些中原少见的药材,便寻思着找份大生意带回去。”
对方意似不信:“姑娘年纪轻轻,竟能做大生意么?”
“奈何家父只得我一个独养的女儿,偏又这时候病着,没奈何,也只得跑了这一趟。偏生走到边境,便遇上战乱…”苏一一神情凄婉,映着营地的火光,更是我见犹怜。
“只不知姑娘在中原做的是哪种生意?”
苏一一笑道:“主要做的是药材,也有些衣服首饰,若是你们这里有好的货色,咱们往后就要一年两次从你这里贩些东西回去。毛皮、牛角,一可做衣,二可作装饰品,但有一宗,我们要的都是好东西,次一等的都不要。”
对方听她口气极大,说来仿佛是如数家珍,倒是信了几分。只是如今头人正在接待一众贵客,若是留了人,实在有些不便。要这么打发出去,怎舍得这分大生意?大周富庶,大陆知名。鞑靼与北刘交易频繁,但利润却薄得可怜。近年来,两国之间又是或打或和,这些东西卖不出什么好价。若是真能销往大周,倒是多了一重选择,因此沉吟不决。
“这位大哥请了,如今我们急着赶路,竟是错过了宿头。若是再赶路,只怕在风雪里迷了路,还望大哥有空的营帐,拨出一间小的,小女子自有厚礼奉上。”
马上两骑互视一眼,还未曾答腔,苏一一更是笑道:“我们店铺在京城也可算得上首屈一指,每年的毛皮和牛角,至少需要十大车。药材的用量更大,只要是好的,我能全都吃下来。若是你们这里有现成的货色,倒省得我再往北边儿去。看你们这里倒也热闹,不知是否每年在这里都有市集?”
“市集?”对方有点傻愣愣的。
“是,就是大部分部族的人,把他们需要交换的东西拿到某处地方,集中在某几天里交易。这样的话,交易量大,大家都能换到自己需要的东西。如果能够让商人介入,会在其中起到一个交换媒介的作用,我们会带来南边儿的杭绸蜀锦、精致的首饰、制成散或丸的药品。”
两人相视一眼,才由其中一个大汉开口:“这个建议倒是很好,如果你真能牵头完成此事的话,将成为我们部族的贵宾。”
苏一一肃容道:“那是自然,我们家里的事,我虽作不得十分主,但九分五的主,还是能够做的。”
刘孟海在她的身后翻了个白眼,这不是明着调侃人家吗?九分五的主和十分主,有多大的区别啊再说,一一制药,不就是她的产业吗?十成十的主,她也能作得。
“我们会禀报王…我家头人。”对方抱拳施了一礼,竟是真的让人腾出了一间小帐篷供他们入住。
“小姐,你真是来做生意的?可真够有魄力的,瞒得我们好苦”刘孟海言里话外,有些酸不溜秋的意思。
“生意自然是要做的,不过也只是灵机一动而已。”苏一一懒洋洋地敲了敲自己的肩膀,把小香猪放了下来。
“我瞧小姐说得头头是道,桩桩件件儿的,很是让人心动。”刘孟海有些不满,“我们兄弟还当小姐真是来找五公子的呢,谁想…商人重利,古人诚不我欺。”
苏一一心中着恼,脸色便不大好看:“可不是么?我来找五公子,也是为了利,难道你们兄弟俱不知道?”
“你”刘孟海瞪视着她。
“不是。”刘伯韬忽然插了一句,两人之间剑拔弩张的气氛才算有所缓解。
“没点眼色的家伙,跟着你哥好好学学”苏一一不屑地撇了撇嘴,浑然不管自己的年纪比人家还小着好几岁,老气横秋地教训。
“那你不说,我怎生知道…只是着急找五公子,才会口不择言。”刘孟海也深觉自己性子急躁,惹怒了苏一一。毕竟姬流夜对苏一一十分看重,特意留了自己兄弟两人看顾,只得悻悻然地软了口风。
“这还用得着说么?依着咱们的脚程,要这儿还追不上五公子,那才是怪事了你看这营帐上上下下一片忙碌,那所谓的贵客,总是与五公子有关的。”
“啊?”刘孟海一跳三尺来高,“那小姐怎不早说?我出去瞧瞧…”
“停”苏一一轻喝一声,“如今咱们站在人家的地头上,你这样鬼鬼祟祟的,还不把你当成了对他们有歹意?刚刚那出来接人的大汉,说话儿露了口风,明明说了一个‘王’字的,分明这个所谓的头人,就是鞑靼一族的王爷,在国内一定是位高权重。”
“那咱们如今…”刘孟海有些急了,只得涎下脸来问计。
“虽说我还不能肯定,但八九不离十,五公子应该就在此处…”苏一一皱着眉头,“是以我才没撒谎说来自北刘,若是他听了消息,总该差个人来问吧?他比咱们先到,看起来应该是和这位不知道什么王的王爷是有协议的,总比咱们自由着些。”
“是五公子。”刘伯韬又说了四个字。
“为什么?”苏一一问,看刘伯韬并没有回答的意思,又追问了一句,“刘大哥,为什么你比我还要肯定?”
“大帐一侧的马。”刘伯韬总算勉为其难地解释了一句。
“啊,对了”刘孟海忽地神色振奋,“那匹马,是五公子的追风只是…怎么变成了黑色的?追风应该是通体白色的啊…”
“既然谁都知道追风是五公子的座骑,他又不舍得把马扔了,当然只能染上些颜色了。”苏一一白了他一眼,“只知道费嘴皮子,怎就不知道动动脑子呢?”
刘孟海被她说得噎住,又不能真跟她顶真儿地开架,只得讪讪地垂头不语。
苏一一和他两人一路行来,早就知道彼此脾性的,虽说有时候那张嘴有时候尖酸刻薄,但对自己倒还是尽心维护。今儿那一番话,分明是心急姬流夜,也算得上是忠心侍主。这会儿抢白了两句,也就消了气,不再板着脸。
“小姐,要不,我先去探探,至少也瞧见了五公子,这心才能放下。”刘孟海抓耳挠腮了好半天,还是忍不住开了口。
“嗯。”苏一一皱着眉,犹豫地看了一眼刘伯韬,“刘大哥,你的意思呢?只怕是打草惊蛇,反倒不美。但若是困守愁城,又实在放心不下,也不知道五公子那边是个什么情形。刚刚看到有大夫进出,怕是五公子受了伤,竟是支持不住。”
“小姐去罢。”刘伯韬想了想,才又说了四个字,最后一个,竟然是个毫无意义的语气词,也算是十分难得。
“也是,既然承了人家的情,倒也确实该去谢谢主人才是。”苏一一立刻心领神会,莞尔一笑,站了起来,“就请刘大哥陪我过去罢。”
“为什么不是我?”刘孟海有些不高兴。
“刘大哥观察比你仔细,又不多话,免得到时候在人家面前吵起架来,平白惹人笑话”苏一一笑意吟吟地偏首,却不待刘孟海答话,便略略地整了整妆容,施施然地去了。
刘孟海咕哝了一句:“瞧不起我啊…”
话虽如此,他也明白苏一一只是跟他开句玩笑。刘伯韬手里的功夫比他硬,这些草原上的汉子最重勇士,兴许少不得要露两手。
苏一一带着他,也不避人,朝着大帐走去。怀里,还抱着粉色的小香猪,那模样,倒像是在自家的后院闲庭漫步,浑然不见半点急躁。刘伯韬亦步亦趋,右手扶着腰畔,脸上还是毫无表情。苏一一见他步子不离自己身周尺寸之地,心里顿觉安慰。
“来人止步”眼看就要行至大帐,却猛不丁地闪出一个人来,正是先前迎到营门之外的那个大汉。满脸的络腮胡子,四方脸,倒是生得虎背熊腰,腰侧挂着一柄锤子,想必是他趁手的武器。
“小女子瞧见朋友的马匹,才过来瞧瞧。”苏一一巧笑嫣然,“刚刚离得远,未曾看得十分清楚,歇下后才越想越觉得熟悉,近得前来,倒是看得真切了。凡请这位大哥通传一声,就说苏一一求见。”
刘伯韬听她说出真名,忍不住吃了一惊。拿眼看她,却见她的笑容当真是甜得天真,仿佛毫无机心,倒让那大汉有点讪讪地不好意思。
“那…我让人去回一声儿,若真是那人的朋友,那就再好不过了。”
正文 第168章 神秘贵客
第168章 神秘贵客
“贵客刚醒,请两位进去。”那大汉却是过了很久才返回。
苏一一吃了一惊,什么叫“刚醒”?这会儿还没到后半夜呢,姬流夜居然已经睡了一觉,怕不是昏睡罢?
虽是心里存疑,但嘴上还是客气恭顺:“烦请大哥带路…不知大哥怎么称呼?”
“叫我沙律就是了。”大汉爽快地接口。
苏一一还不觉得,刘伯韬却是眉心微动。虽是光线昏暗,但苏一一的视线未受影响,顿时心里一动。能让刘伯韬露出这付吃惊神色的,想必不是等闲人物。只是这时候却不便相问,只得随着那沙律往里走去。
大帐里面极是空阔,居然跟大宅子似的,中间是一片空阔之地,只设了一个主位,余下便是两溜儿的毡毯。沙律引着他们往西面走去,这便是鞑靼人款客的地方了。
既然能与主人共享一个大帐,想必是极显赫或者亲近的客人了。苏一一心里疑惑,目光瞟向刘伯韬,却见他一向坚定清朗的目光,也微微闪烁,只得小心地跟了上去。
“客人便在这里,刚醒来便听得小姐的名字,立刻让请。”沙律解释着,大剌剌地掀起了粗厚的门帘子,带头进去。
刘伯韬抢前一步,替苏一一打起帘子。转过一架简单的屏风,苏一一看到正斜倚在榻上的少年,顿时心口微痛。
他脸色苍白,几乎不见半点血色。头发只用一支簪子挽着,有几绺乌发没有拢住,垂在了鬓边,像是她写字时,不留心便染上的墨迹,愈加衬得那张脸,如宣纸般的白。眼睑处有着淡淡的青影,眼睛里却有着不容错认的惊喜。
“一一…”他轻轻叫了她一声,往常如玫瑰色般艳丽的双唇,显出几分灰白的色调,显然是失血过多造成的。
“公子,真没有想到能在这里相逢,真是巧。”苏一一努力把心里澎湃的心痛狠狠地压了下去,如今敌我不明,还是小心为上。心里到底还是放下了心,只要他还活着,便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事。
就算是在边境摔了一个狠狠的跟头,但只要留得青山在,还怕没有柴可烧么?苏一一在心里宽解着自己,脸上露出了微微的笑意。
“是啊,真巧。”姬流夜微笑着叹息,“刚刚听说你来了,便想着你身边的药材呢这一路上,可把我害得苦了,巧媳妇也难为无米之炊。”
苏一一“扑嗤”一笑:“可不是么?我就是个移动的药材罐子,刚还跟他们的沙律大哥说生意经了呢,就想着把生意做到鞑靼来。公子跟他们头人相识,那是最好不过,还请公子替我说项,做成这笔生意。”
姬流夜眼睛一亮:“自然使得。”
沙律在一边听到这里,忙不迭地问:“公子,这位小姐的家里,可当真是做大生意的么?”
“怎的不是?”姬流夜笑叹,“她家的生意啊,不光是在京城做,在整个江南道,也是大大有名的。若是你们和她做成了生意,倒可少了北刘的盘剥,那纯利,也能翻个个儿,还不必总是受制于人。她们家的实力,我倒是可以担保的。但凡你们有什么好东西,尽让她收去,信誉也是极卓著,不会短了银钱。”
“只不知小姐能作得几分主?”沙律小心地问,虽说苏一一打过了包票,但看她这般娇滴滴的模样,沙律怎敢相信?
姬流夜毫不含糊:“十分。”
沙律听了方才相信,看向苏一一的目光,也便有了不同。苏一一得意地朝他做了个鬼脸,分明把他那与粗豪外表不符的小心思看在了眼里。
“既如此,明儿再与小姐商议。”沙律迟疑了一会儿,方才束了束手,留了两个鞑靼的下人在这里,自己便告退了出去。
苏一一看这大帐的用度,便知大周的东西要到鞑靼来,殊为不易。难怪沙律听得她做的生意便随即心动了,别说那些精致的玩意儿,就算是一般小康之家的用度,也还要更好些。看这沙律其人,也算得上是个人物,却甘心屈居人下,便知大帐的主人,在鞑靼也是极显赫的。
她心里微动,对这番说服沙律之举,便更多了几分把握。追踪姬流夜,倒还真追出了一笔大生意。江南的生丝、杭州的绸缎、葛州的平细棉布,都是天下知名的东西。若是运至鞑靼,利润可观。再把鞑靼的皮毛之类特产带回去,也绝对可以卖个高价。
商队这一来一往,竟不必跑空。满车来,还能满车的回去,再没有比这更可心的生意了。单是做贸易,便利润不菲。她在心里飞快地算了一笔账,才把脸再度转向姬流夜,心里十分着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