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串的呼唤,终于把寒菱从梦境中唤醒。

扫视着眼前众人,寒菱恍恍惚惚的心,依然无法安静下来。

“菱,你没事吧?”焦急的嗓音充满担忧。

寒菱下意识地摇了摇头,看清楚眼前的绿色人影,马上惊喜地喊出,“谷秋!”

“谷秋早就过来,不想打扰你休息,等了一个多时辰呢。”司綵解释。

“妈妈您吓死我了,明明在睡觉,嘴里却不断叫喊,我好怕,赶紧叫姨妈等人进来。”

“菱内角做噩梦了,是吧?”谷秋又关切地问。

寒菱沉吟不语,刚才的确是做梦了,但不是噩梦,而是…

“妈妈,您梦到什么?被老虎追?”韦珞已经爬上大床。

寒菱宠溺地技工了一下他的小头颅,“妈妈没事。”继而看向谷秋,“你一切都好吧?”

谷秋愉悦地点了点头,脸上还闪过一丝淡淡的红晕。

寒菱不由抿嘴一笑,忽然想起正事,“对了,他怎么知道我今天回宫?”

谷秋清楚寒菱所指的“他”是谁,“对不起,是我告诉皇上的。菱,你不会怪我自作主张吧?”

“你也是为了我好。”寒菱又看向司綵,“你们呀,都是为了我好!”

谷秋和司綵听出她话中含义,均尴尬地低下头。

“还有,他如何算准我抵达宫门的时间?我可不相信他从今天早上就候在那了!”寒菱继续问出心中疑惑。

“这个我也不清楚。”谷秋抬起脸。

看来,只有韦烽才知道了!寒菱暂且放下这件事,问起另一件更重要的事情,“谷秋,你确定他是性命垂危吗?你确定没有用错词?”

“呃,,上个月,皇上的确性命垂危…”

“我今天看他明明好得很…”

“菱,你先听我讲。”谷秋示意寒菱先别激动,“上个月末,皇上忽然晕倒在御书房,面色苍白,嘴唇发紫,后来,所有太医诊断过,但都束手无策,查不出病因。第二天开始,皇上变得面目青黄,咽喉肿胀,不能吞饮,还经常咳嗽,手脚麻木。渐渐的,皇宫传出皇上性命垂危的消息,我一听,急忙叫锦鸿写信给你。”

“后来呢?他怎么好了?”忍住心底疑虑,寒菱问下去。

“有天,太后娘娘…”

“太后娘娘?”寒菱大吃一惊。

“菱,你知道吗?菲菲国女王,她回来了!”

“你是指皇上的生母,李姨?”寒菱激动。

“嗯。一个月前她回来了。皇上患病期间,她经常跑去万法寺为皇上求福祈祷,有天还带回一名年轻女子,说是神医,后来不知怎么的,皇上的病竟然真的好了,不过听锦鸿说,皇上虽没性命危险,但身体还是很虚弱,只需一受刺激或者轻微碰撞,都会浑身出汗,面色苍白,呼吸加剧。”

原来如此!看来这次,韦烽并没有使诈,是自己错怪了他。

“菱,其实…还有一件事。”

“嗯?”

“那个神医女子,她一直住在皇宫。”

“当然,她要给皇上治病嘛!”寒菱不疑有他地应了一句,发现谷秋吞吞吐吐,欲言又止的样子,不由问道:“怎么了?”

谷秋望着她,迟疑地道:“她…对皇上有那个意思!”

寒菱猛地一阵错愕,随即,淡淡一笑,“你想多了吧!”

“不,这在皇宫众所周知,特别是近几日,很多嫔妃跑去讨好她,大家都在流传说皇上会封她为四妃之一。”

“谷秋,那女子长相如何?”司綵也开始急了。

“很美,真的很美,年纪又轻,顶多二十岁。特别是她身上那股灵气,好像天外来仙,丝毫不染世俗。”

“既然是不染世俗,那就不会存在你刚才担心的那些了!”寒菱始终不觉得有威胁。

“空穴不来风,菱,我看你还是要会会那个女人。”好不容易看到寒菱和韦烽有和好的曙光,司綵自然不想他们之间又发生什么意外。

“皇上尊贵无比,又那么优秀,是很多女子窥视的对象。”

寒菱只是轻轻扯了一下嘴唇,“对啊,以皇上的身份和地位,得到女人青睐是件很平常之事。喜欢是自由,是她们的事,只要皇上无心她们不就行了吗?莫非他把持不住…”

“不!”谷秋连忙替韦烽辩解,“皇上回宫后,所有精力都投入国事中,从不传人侍寝,那些嫔妃,等于虚设。”

“那他对最近出现的这位神医女子呢?”

“也没任何不轨之举!”

“这不就行了吗?!”寒菱美丽的容颜又开始绽出淡笑,“好了,不说我了,你呢,和锦鸿发展到哪个阶段了?”

谷秋俏脸一红,支支吾吾,不好意思回答。

看她那神情,寒菱便知一二,暗暗为她高兴,拉起她的手,“稍后,我会找皇上谈谈,让你正式成为钱夫人!”接着,她又拉起司綵的手,“还有你!”

谷秋欢喜羞赧,司綵则激动连连。

直到韦烽的出现,这温馨的画面才渐渐消退。

“菱菱,你醒了?肚子饿了吧,朕已命人传膳!”他在床畔坐下。

谷秋和司綵早就退到一边,看到韦烽对寒菱的疼爱和关怀,都替寒菱感到欢欣。

估计听到有饭吃,刚睡不久的韦珞,竟然自动醒来,“父皇,我肚子也饿了!”

韦烽抱起他,在他两颊吻了几下,“父皇准备了很多道菜,都是珞珞平时最喜欢吃的!”

“真的?太棒了!”韦珞一边不断回吻他,一边问:“那父皇有没有准备妈妈喜欢吃的菜?”

韦烽不答,反问:“你说呢?”

“我说?”韦珞歪着头,“当然有啦!”

大家都被韦珞的话语和动作逗得哄堂大笑。

韦烽看向谷秋和司綵,“你们今晚也留下一起吃吧。”

谷秋和司綵一听,均受宠若惊,却齐齐拒绝,“多谢皇上,不用了!”她们希望把空间留给他们一家子。

“那好吧!”韦烽也不勉强,视线重新回来寒菱身上,扶她下床,拿起鞋子准备给她套上。

“不用了,我自己来。”寒菱忽然不想她这举动让谷秋和司綵看到,毕竟他是一国之君。

“让奴婢来吧!”善解人意的司綵,在床前蹲下。

一切准备妥当后,韦烽一手拥着寒菱,一手牵着韦珞,离开寝房,朝膳房方向走。

谷秋和司綵也暂时告别他们,回去各自的住处。

夜,安宁静謐。寒菱坐在床上,随意揉着有点发酸的小腿。

房门缓缓推开,韦烽走了过来。

“珞珞睡着了?”寒菱抬起脸,看向他。

“嗯!”韦烽将外衣除去,上床,接替寒菱的工作,慢慢在她小腿上轻揉起来。

房内又是一片寂静,静得寒菱不知如何是好,于是问:“你…怎么知道我哪个时候回宫?”

韦烽忙碌的双手,蓦地停顿一下,但很快恢复,微微一笑:“你猜呢?”

其实,得知寒菱今日抵达京城,他事先安排[夜]在皇宫十里外等候,见到她的马车,迅速快马加鞭回来禀告他,他立刻出来宫门口等。

“我本来还在思索,如何让那守门护卫让我进宫。”见他不想明说,她也不再追问。

韦烽薄唇再次扬起,假如不是考虑到她不喜欢大铺张,他还准备敲锣打鼓,叫上文武百官一起在宫门口迎接。

“你在宫门口等了多久?”其实,她想问他是否看到自己和霆沛告别的情景。

“不是很久!”她和柳霆沛告别的一幕,他都看在眼中。不过,他不打算追问,也不打算介怀,毕竟,她现在选择的是自己。

寒菱觉得气氛越来越诡异,于是又问:“你…身体还没完全康复?”

这次,韦烽正视着她,“已无大碍,再休养一阵子估计没问题了!”言意之下,要她别担心。

“那你今天…”

“小事而已!”韦烽移动身体,与她并排而坐,“困了吧?”

由于怀孕,她的确容易感到疲倦嗜睡。可是,她还有很多话要问,心中很多疑惑未解,最主要的是,她要告诉他,她的心。

“乖,时间不早了,睡觉吧!”

韦烽小心轻柔地扶她躺下,用手臂给她当枕头,搂住她。

寒菱静静躺在他怀里,闻着他身上的独特气味,手指竟然不知不觉地爬上他的胸膛。

“菱菱!”他的嗓音与刚才有点不同,似乎透着一种极力压抑的情欲。

不知怎么的,寒菱内心燃起一抹邪恶,手指停在他胸前两顆凸点上,肆意玩弄。

果然,她小脸马上被抬起,樱唇也被他迅猛地摄住。

等她反应过来,他的龙舌窜进了她嘴内,吸吮、拨弄。

原本抱着恶作剧的寒菱,渐渐转成深陷其中,浑身上下很快起了反应。

彼此衣物已经落下,相互裸裎对视,就在寒菱以为他要进入的时候,他却嘎然停止。

她还感到,他似乎颤抖了几下,黑眸闪过几许异样。

“烽——”她眉头微蹙,轻喊。

“对不起,你有身孕,朕还心生邪念,差点…差点…”韦烽抓起刚刚被他褪去的睡衫,替她穿上。他自己也套上一件亵裤。

重新躺在他怀里,寒菱满腹狐疑,一边听着他粗喘大气,一边纳闷,记得以前怀韦珞的时候,三个月刚过,他就迫不及待地与自己欢爱,可现在,都怀孕四个多月,只要小心一点,基本没问题,他因何停止?

她知道,他压制得很难受,很痛苦;她困惑,他为何不发泄出来,而是独自忍受。

难道他不再对自己感性趣?寒菱脑海竟然冒出这个想法。

【一夜恩宠】:第一百零一章 敞开心扉(上)

睡梦中的寒菱,发觉鼻子下方有点痒,她以为是蚊子,反射性地扬手,甩了几下。

但很快的,那蚊子又飞了回来,继续攻击她,实在忍不住,她迅速睁开眼,映入眼帘的不是蚊子,而是一只白白胖胖的小手,正惬意地挥动着几根草毛。

再看到那张满是淘气表情的小脸,寒菱一哼,抓住他胖墩墩的手指头,放进嘴里。

“好痛,妈妈欺负人!”韦珞俊俏的五官马上皱成一团。

“你趁妈妈睡觉而用草根撩妈妈的鼻子,难道这不是欺负么?”寒菱先松开一下牙齿,然后稍微用力再咬。

“我没办法呀,叫了那么多声您都没醒,我想了很久才想到这个办法呢!”其实,这招整人的方法是柳霆沛教他的。

想起柳霆沛,韦珞小脸涌起牵挂和些许惆怅,“妈妈,爹爹什么时候才办完事呀?”

寒菱微怔,忆起柳霆沛离开前骗韦珞说去办事,于是淡淡笑着说:“快了,爹爹不是答应你,一办完事就回来看你嘛。”

“嗯,爹爹还说会给我带手信。”韦珞很快恢复愉悦,注意力转开,“妈妈,你越来越懒了,太阳公公都晒到屁股了,还赖在床上。”

发现窗外阳光四射,寒菱不由问:“珞珞,现在几点钟了?”

“不清楚哦,反正我很久以前就醒了,吃了早餐,斗了蟋蟀,踢球,做了很多事情!累啊!”韦珞说着,大呼两声,呈人字型躺在床上。

寒菱也沉默下来,思绪回到昨晚:韦烽及时刹车,替她穿回衣服后,她一直纳闷疑惑,想问又不好意思问,也不知怎么问。就这样,他已经进入梦乡了她却久久无法入睡。

想起昨天的一切,寒菱猛地忆起今天该去看看李映菊。

正当她小心翼翼地支撑着身子准备起床时,一只大手猛然出现。

她抬头,撞进那对熟悉的深邃黑瞳,先是一愣,继而笑吟吟地问,“下朝了?”

“怎么不多睡一会?”韦烽已经扶她坐起。

“还睡?珞珞都说我是懒猪了!”寒菱一边说,一边往左看,发现韦珞竟然睡着了!

“我看呀,他才是个小猪。”她娇嗔了一句。

“母猪生出来的当然是小猪!”韦烽嘴角勾勒出一抹揶揄的笑,眼神却宠溺和疼爱不改。

寒菱杏目圆瞪,“你说什么?”

“朕说啊,你是天底下最可爱、最聪明、最善良、最慈爱的猪猪,把朕这头公猪迷得神魂颠倒,欲罢不能!”

寒菱噗嗤一笑,不经意地流露出娇态,“好了,别再说你的公猪母猪论了,我肚子好饿!”为宝宝着想,她以后真的不能再这么晚起床了。

韦烽不失温柔的同时,立刻将她抱起,放在地上,拿起旁边的衣裙,一件件地为她套上。

见他一切动作熟稔,寒菱不由暗暗吃惊,以前,他从里到外都由太监服侍更衣,可今天,竟然晓得帮她穿衣。

系好裙带,他又小心谨慎地拥她来到铜镜前,安排她坐下,随手拿起玉梳。

寒菱又是一阵惊诧,默默看着他忙碌,更衣、梳头、画眉、涂粉,一切都亲眼所见,但她无法相信。

“原来,幸福就是这么简单!”她呆呆的,情不自禁地叹出。

韦烽不语,只是目不转睛地望着她,眼中片片深情,嘴角微微扬起。

近几个月,他除了投身公务,还有另一件重要之事——观摩更衣和梳妆打扮,今日便是他的第一次实践。

原来,幸福真的很简单!他扶起她,动作还是这么温柔,“我们出去吧。”

“李姨!”寒菱在宫女的搀扶下,走进李映菊居住的宫殿。

听到这道熟悉的嗓音,正在暇寐的李映菊迅速睁开眼,看到身怀六甲的寒菱,连忙从软榻上起身,“你回来了?快,快来坐下。”

“嗯!昨天回来的!”

“你有了孩子,应该多多休息,叫个宫女过来告诉我,我过去就是了。”

“呵呵,没事的,现在才4个多月,我行动还挺自如。”其实,刚才韦烽也曾建议让人叫李映菊过去,但她始终觉得不妥,毕竟,李映菊是长辈。

“烽儿呢?怎么不陪你过来?”李映菊语气透出轻微的抱怨。

寒菱笑容可掬,“他是打算陪我过来,不过临时有事要商议。李姨,真的不用紧张,有凤撵代步,我根本没有累着!”

“辛苦你了!”李映菊满眼怜惜和慈爱。

“不会不会。对了,李姨,您怎么回来了?”

“唉,说来话长!”李映菊一声叹息。

“发生什么事了?”

“菲菲国如今被苏以珍掌控了!”

“什么?那伊菲然呢?”

李映菊握住寒菱的手,示意她别激动,随即娓娓道出:“你离开后,在我的辅助下,伊菲然处理一切事务还算得心应手。但是,一个月后,京城突然出现一场瘟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