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分吧!”寒菱不禁想起女王的话。的确,短短两个月,竟然能够经历这些,只能说是缘分的安排。
她目光重新回到怀里,手指轻轻摸着韦珞的小头颅,不断呢喃:“珞儿,我的珞儿,我的宝贝!”
“接下来怎么办?”柳霆沛属于比较理性的男人,立刻想到待解决的问题,“你怎样安置珞儿?是否方便带他去皇宫跟你一起住?”
寒菱还来不及答话,韦珞马上大嚷:“妈妈,不要离开我,我要跟妈妈在一起!”
寒菱内心又是一阵感动,“我回去会跟女王讲。给我两天时间,无论如何,我都不会再与珞儿分开!”
“好!时候不早了,你要不要先回宫?我和珞儿住在昇平客栈。”
“嗯!出来这么久,要回去了。”寒暄又在珞儿额头吻了几下,准备让他从怀里起来。
韦珞却紧紧的抱住她的腰身,“不要,我不要离开妈妈!”
“乖,妈妈明天再来看你,妈妈要去安排一个舒适的家,接珞儿一起住。”
“我不要舒适的家,我只要跟妈妈一起!”
“珞珞,你妈妈还有事情要办,暂时还不能与你一起…”
“那爹爹干吗不去做!”柳霆沛话还没说完,韦珞就大声打断他。
柳霆沛和寒菱见状,不禁相视而笑,这小家伙,年纪小小,性格竟然如此霸道。
“珞儿听话,再等妈妈两天,后天妈妈一定接你一起住,嗯?”寒菱继续哄着他,其实,她又何尝想跟他分开。
“可是,我怕又会见不到妈妈!”韦珞抬起眼,伤心的看着寒菱。
“不会的。洛儿知道吗,这些日子以来,妈妈很想你,想的心都碎了,好不容易见到你,妈妈绝对不会与你分开的。妈妈明天还来看你。”
“真的?”
“嗯!”寒菱重重的点了点头。
“两天后,珞儿真的可以跟妈妈住在一起,晚上有妈妈陪着睡觉?”
“当然是真的!”这次,柳霆沛也插话了,“爹爹跟你讲过,这次一定碰到妈妈,看,真的碰到了,所以,爹爹的预感很灵,爹爹说是就是!!”
“那好吧!”韦珞总算相信了,“可是妈妈,我还要你抱我一会!”
寒菱宠溺的笑了笑,再次楼他入怀,良久,才依依不舍的将他交给柳霆沛,再三叮嘱,她才踏上回宫的路。
寒菱刚回到寝宫,便见素娥慌慌张张的朝她跑来。
“素娥,何事如此惊慌?”寒菱叫住她。
“陛下晕倒了,我要去叫太医!”素娥匆匆答了一句,从她身边越过,继续往太医院跑。
寒菱大吃一惊,加快脚步,半行半跑的直奔女王的寝房。
女王双目紧闭,面色苍白,了无生气的躺在华丽的大床上。更令寒暄惊讶的是,女王一头青丝全部变成雪白。
寒菱伸出手,来到女王的发鬓,微颤的触摸着那一跟跟白色发丝,却又惊见,一股殷红的血,缓缓的自女王耳朵流出。
这到底怎么回事,自己出宫才短短几个时辰,女王怎么突然间昏迷不醒,头发变白,还耳朵出血?
“陛下,陛下!”她不禁地声呼唤。
可是,女王还是静静的躺着,只有那微弱的呼吸声,显示还活着。
“寒姑娘,请让开,太医要给陛下治病!”素娥带着太医,迅速赶到。
寒菱立刻起身,站到一边。
太医竟然不用把脉,直接拿出一颗药丸,喂进女王嘴里。一会儿,女王面色渐渐出现些许红润,耳朵的血,也慢慢停止涌流。
太医松了一口气,交代素娥,“像平常那样,按时按量给陛下喂药。”说完,他忧心重重的走出房外。
“素娥,发生什么事了?陛下怎么突然变成这样?”房内只剩下自己和素娥的时候,寒菱急忙问出口。
“陛下这个病,据说是以前中毒而留下的病根,每隔一年都会发病一次,想不到这次提前了。”素娥满腹愁云,指了指手中的药,“我先去给陛下熬药。”
“嗯,你去吧!”寒菱目送她离开,再次回到床前,默默凝视着床上的人。
中毒留下的后遗症?到底中了什么毒,导致如此状况,这么多年来都无法根治?
裕晫皇宫。裕銮殿。
“皇上,听说雄昇国皇帝早已命人准备奇特礼物送给菲菲国女王,万一菲菲国女王被他说服,他们一起合作,这对我朝可是极大的不利呀。微臣肯请皇上,亲自前往菲菲国参加蚕丝展会,顺便给女王贺寿,一来可以破坏雄昇国皇帝的野心计划,二来说不定我们能够来个以牙还牙。”
“臣等恳请皇上前往菲菲国!”其他大臣也纷纷跪下。
韦烽满面冷漠,还隐约有丝不耐烦,“没事启奏了吧?那退朝!”
“皇上——”忠臣继续喊,可惜,韦烽已然步出裕銮殿,脚步不受控制,来到贵华宫。
三年来,他每天都会过来这里,总共至少来了1095次。
这里,早已没了往日的热闹,到处一片荒凉和寂静。
【纠缠卷】:第七十五章 烽震撼
这里,早已没了往日的热闹,到处一片荒凉和寂静。
当年,她偏好杜鹃花,他马上命人在道路两旁栽满杜鹃树。
碰上季节,整个庭院弥漫着沁人心脾的香气,杜鹃花灿烂绽放。
白的纯洁剔透,红的火焰惹人,黄的金光灿灿,紫的娇艳妩媚,每一朵都绮丽多姿,仪态万千。
她曾经对他讲,杜鹃花的花语是“永远属于你”。
葱翠的草地上,她曾经抱着珞儿,依偎在他的肩膀上,看着西边美丽的日落,满足的跟他说,她很幸福,很快乐。
坚固的秋千上,她荡到最高处,开心的大喊,说她站得很高,看得很远,说她很爱很爱他!
枝叶茂盛的大榕树里,好几个夜晚,他带她上去看星星,带领她进入美妙的性爱世界,当时,她在他身下兴奋的呻吟,说她最爱最爱他,永远不愿离开他。
望着周围的景物,想起以前的情景,韦烽不禁嗤笑和自嘲。原来,所有的甜言蜜语,都是谎言!所有的一切,都是梦幻!!
跨国高高的门槛,他穿过大殿,径直走进寝房,映入眼帘的是一幅幅美丽自然的画卷。
第一幅,群山耸翠,崖壑森然,林木蓊郁,云蒸霞蔚,争奇斗异。
第二幅,烟雨朦胧,村树含烟,屋宇错落,阡陌纵横。
第三幅,蓝天白云,漫山遍野,处处绿草黄花;金黄色的田野,人们正在勤劳的收割稻谷。
第四幅,清波荡漾的湖水镶嵌在大片的绿野平畴之中,湖岸垂柳依依,轻拂水面,一架木车在悠悠转动。
第五幅,一片片美丽的桃花树,一男一女相拥的伫立树底,似乎在相互倾诉着绵绵爱意。
第六幅,天空下着蒙蒙细雨,一对男女满面笑容,乐悠悠的栽种着小树苗。
第七幅…
所有这些画卷,都是她走后,他在衣柜里找到,这些,很显然是桃花村的景物,画中的男女,正是他和她!
找到画卷的那个晚上,他几乎彻夜不眠,就在这里,亲自把这些画挂于墙,然后躺在床上,眼睁睁的盯着它们,一直到天亮。
一切好像刚刚才发生过,可是,她已经走了三年,从他生命里彻彻底底的消失。
厚实的大手,缓缓伸进怀里,取出一个小小的绣球,他的目光,又定在那个心形提扣上,紧紧盯着那个用红线绣成的“烽”字。
他清楚记得,她送这个绣球给他的时候,美丽的大眼睛,含情脉脉地望着他,娇艳的樱唇,轻轻吐出三个字——我爱你。
爱?这就是她的爱?没心没肺的离去,扔下他独自孤寂和伤心。
三年,一千多个日和夜,回头一想,他才发现,自己竟然能度过!
“皇上!”忽然,身后响起一个声音,是李映荷。
韦烽转过身,淡漠的点了点头。
李映荷瞥见墙壁那些画卷,再看看韦烽拽在手中的绣球,面色突地一沉,“看来皇上还是无法忘却蜻妃。”
韦烽并不做声,视线继续在各幅画卷之间转动。
“都三年过去了,皇上是否应该放下?”压住心底的愤怒,李映荷耐着性子劝他。
韦烽依然一言不发。
“皇上…”
“姨娘去芸华宫找芸妃吧。”韦烽终于不耐烦的道了一句。
“皇上,姨娘今日进宫,除了探望芸妃,更想见的人是您!请问皇上因何不肯前往菲菲国?”
“国事方面,朕自有打算和分寸,不劳姨娘费心。”
“雄昇国皇帝野心勃勃,这次形势异常严峻,皇上此行,非去不可啊!”
韦烽不理她,神色恍惚,继续痴痴的凝望着画卷。
李映荷见状,怒火攻心,声音也变得严肃起来,“姨娘不清楚皇上对蜻妃的爱有多深,情有多切,姨娘想告诉皇上,身为帝王,应该有帝王的抱负和理想,应该对天下苍生负责,而非整日陷入儿女私情当中。皇上变成这样,真令姨娘感到痛心。”
“每个人都一直在变。姨娘不也变了吗?”韦烽冷冷的瞥了李映荷一眼。
“皇上,姨娘不明白您这是什么意思!”
“姨娘退下吧,朕想一个人静一静!”平淡的语气,却不容否决。
李映荷满怀愤慨,注视了韦烽一阵子,才忿忿不甘的福一福身,“姨娘先行告退!”
李映荷走后,韦烽的注意力再度回到画卷上,怀念的心一点也没受到影响,好像李映荷没有来过。
他就那样呆呆的站着,直到【夜】带着正严大师出现。
“贫僧叩见皇上!”
“正严大师,您终于回来了!”看着眼前道骨仙风的老僧人,韦烽激动万分。
“贫僧前往雪山修炼三年,昨晚刚回,听到寺里和尚说皇上一直在找贫僧。贫僧今日一早下山,半路正好碰上这位大人。”正严大师说着,指了一下旁边的【夜】。
“是的,朕有急事要大师讲解…”
“皇上一定想知道蜻妃娘娘的去处吧。”
“大师你怎么知道?”对于老僧人的不问先知,威风不由大吃一惊。
“其实,娘娘不是我们这里的人。”
“不是我们这里的人?大师这话何解?”韦烽更感困惑。
“娘娘天生异秉,生于未来,却因缘分来到这里,与皇上相认、相识、相爱。”
“未来又是什么?”韦烽继续纳闷地问。
“那是比我们晚一千多年的时空。一个文明的社会,男女平等,他们的智慧,远远超乎我们这个年代的人。”严正大师避轻择重的解释。
男女平等?智慧无穷?难怪她懂那么多,难怪她的举止与众不同,难怪她的性格倔强和叛逆,难怪她的思想如此古怪。
“那就是她回去了?回到了她的世界?”想到这个问题,韦烽几乎心胆俱裂,整个人也显得心慌意乱。
反观正严大师,非常的气定神闲,“皇上无需焦急,一切自有定数。当时乾坤交替,产生一道诡异的光芒,正好与娘娘的体质相融。幸亏那道光芒的强度不够,还不足以将娘娘送回她的世界。”
“她现在哪里?”
“这个…请恕贫僧不知!”
“对了,朕当时明明也在绿光当中,最后何以退出来?”
“皇上本属于这里,与那道绿光不相融,自然就会受到排斥。”
但是,那个男人跟寒菱一起消失,莫非那男人与寒菱一样,都是来自异世?想到这里,韦烽心头又是一震,难怪他们关系那么自然亲密了!
“皇上,既然您在皇宫等了三年,还是等不到结果,何不出去走走,说不定能得到意想不到的收获。”正严大师意味深长。
“大师,你是指…”
“贫僧也只是猜测,一切要靠皇上与娘娘的缘分。”
一切靠缘分,那就是有可能找到菱菱!!韦烽欣喜若狂,立刻吩咐【夜】:“叫【风】他们准备一下,朕要参加菲菲国的蚕丝展览会。”
芸华宫
“娘,还是不行吗?”看到李映荷难看的神色,芸妃便知这次的游说肯定又是以失败告终。
“真不明白那女人到底给他下了什么蛊惑,让他沉迷到如此地步!”李映荷大喝几口茶,还是无法平息心中的怒火。
“那贱人莫名消失,还以为我们的机会到了,想不到事情愈加糟糕!”芸妃也一脸愤然,“三年了,为了那个杀千刀的贱人,皇上竟然守身三年。这传出去,一定成为天下人的笑柄。”
“他简直着了魔似的,整天无心国事,就知道盯着那些破画看。以前,他多少也听我规劝,如今却一点面子都不给。”
“娘亲,那怎么办?再这样下去,女儿不想活了!”守了三年活寡,这对芸妃来说,是何等的煎熬和折磨。
李映荷眸光闪过几许狠毒和决然,“他若是再不领悟,我们唯有出手了!”
“娘亲不要!我不能失去皇上!”芸妃早就知道母亲的计谋,一听即将实行,于是赶紧哀求。
“如非不得已,娘亲也不想做的这么绝。”李映荷轻轻拍着芸妃的背,“傻孩子,等他什么都没了,等他受制于我们,你还怕他不服从你?”
“可是万一他…”
“放心吧,不管多么冥顽不灵的男人,都有妥协的时候,娘亲不会让你难过的。”
“嗯!”
菲菲国
“陛下,您终于醒了!”看到女王总算醒来,守候了一夜的寒菱,流出激动的眼泪。真心相处了两个月,她对女王已经产生深厚的感情。
女王苍白的手,来到寒菱美丽的脸上,柔柔的拭去那一滴滴泪水,“别哭,寡人没事,别哭,嗯?”
寒菱不断点头,眼泪依然不止的往下掉落。
“这是旧患,发作过后,便会好起来,故无须担心。”其实,女王的内心,也暗潮汹涌。
以往发作,宫奴虽然也伤心焦急,却不像寒菱这样,带给她无比的震撼和感动,就好像…好像亲人一般。
“对了陛下,我听素娥讲,这是您以前中毒留下的后遗症,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陛下能跟我说说吗?”
“二十三年前,寡人曾经中过一种剧毒,幸得七贤法师舍力搭救,寡人才得以保住性命,但残毒还是无法根除,每隔一年,体内潜伏的毒性就会发作。”女王幽幽的诉说。
“那是什么毒?”
“追命夺魂粉!有七种毒草磨制而成,中毒者,十二个时辰之内若能及时服下解药,便可安然无恙,否则必死无疑,寡人足足迟了半个月才救治,能够保住性命已算是天赐的奇迹。”
“是谁那么狠心?竟然下此毒手?”
“呃,别难过了,好吗?”
意识到女王不想回答,寒菱更加好奇和疑惑,思索片刻,最后还是决定不再追问,把话题转开:“陛下,您说每年发作一次,那会持续多长时间?”
“半个月!只要寡人按时服药,半个月后,一切都会恢复正常。”
“这期间,您耳朵还会出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