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提这些守洞弟子,秦羲带着陌天歌继续走在不明终途的小路上。
这条路陌天歌只知道是往北峰的,不过看秦羲轻车熟路的样子,应该是常走的。
两人走了一阵,进入北峰。面对北峰的阵中阵,秦羲只是祭出一枚令牌,便安全地带着她进入其中。
然后又是七拐八弯,等到眼前终于出现建筑,陌天歌已经辨不清南北了。
秦羲仍是悄悄破开禁制,带着她走进一个园子。
进入其中,只觉鼻端满是药香,周身灵气满溢,原来此处竟是个药园。
秦羲仍然让她站在一边,不过这次他没有左右查看,而是早有目标地取了数枚灵果或是灵草,才又带她离开了此处药园。
陌天歌这下是明白了,这秦师兄根本是来顺手牵羊的。那万法阁他不熟。此处药园却是熟悉的——几年前,他得了北峰一位筑基修士的赏识,在丹房谋了个差事——想必早就看好这些灵草,趁机摸走。
这让她很无语——那个虽然冷淡但颇有君子之风的秦师兄,形象完全崩塌了。
摘完灵草,陌天歌默默跟着他继续走,心中在想,不知还有哪些倒霉的地方被他看上了。
一刻钟后,她目瞪口呆。
虽说她早有心理准备,可还是没料到,下个地方居然会是归元殿!
归元殿是什么地方?这可是云雾派掌门的居所!历代掌门,掌权之时都在归元殿居住,最后一代掌门方定岳在紫霞宗被杀,如今这里住的就是那江脉主!
她怎么也没想到,秦羲居然如此大胆,眼下只能硬着头皮跟他悄悄摸进了归元殿。
归元殿内,处处禁制,也不知道他怎么做的,两人一路行来,这些禁制竟形同虚设,根本没被触发。而且,也没有被守殿弟子发现。
她心知必是秦羲做了什么,可这些手段一般都是秘术。所以也没问出口。
两人在归元殿转来转去,避过数拨守殿弟子,最后竟又从一处禁制进入石道。
陌天歌便是对归元殿再不了解,也知道这样的禁制防护绝对是重地,但她已经没想法了,虽说秦羲胆大妄为,可也是人家有本事,她都看不出来是什么禁制,就被他轻轻松松解决了。
禁制后的石道,弯弯曲曲不知多长,两人走了许久。也没走到头,偶尔有一两个石室,里面有些许宝物,但秦羲却看也不看一眼。
陌天歌心中了悟,他必是冲着某件宝物去的,这些东西并不是他的目标。
又走了片刻,到达一座石室之前,秦羲忽然抬手让她停步,随后,从乾坤袋中取出一截桃枝。这桃枝上绿叶如新,桃花吐蕊,似乎刚从树上摘下一般。
他低低念了几句,一挥手,桃枝立在地上,一阵芬芳,两人周围便慢慢浮起一层结界。
“秦师兄?”陌天歌疑惑,低声叫道。
秦羲只是竖起食指,示意她不要说话。
两人在石室的夹道中站了一会儿,陌天歌就听到石室传来声音。
“林师兄,这九龙鼎如何?”
这声音…是那个江脉主!
陌天歌抬头看着秦羲,希望他能说明一下这是做什么,这个江脉主在此,好像还有一个结丹修士,他们两个小修士蹲在这是找死么?!
可秦羲只是向她摇了摇头,什么也没说。
安静了一会儿,才听到另一个声音,言辞并不客气:“你要什么?”
江脉主干笑几声,说道:“林师兄,你如今是金刀门的脉主,我是云雾山脉主,怎么说,我们情况相同,应该多亲近才是。”
另一人却轻哼了一声:“老道可不敢与江脉主相提并论,您可是紫霞宗合并云雾山的大功臣,我林某人不过是个老不死的老道,还不知有几年好活,与您多亲近。怕折了寿!”
此话说得讽刺,陌天歌只觉得,这声音这态度好像有点熟——对了,筑基丹试练之时金刀门带队的那个道人,不就是金刀门脉主么?
此事陌天歌后来也听了些许闲话。这林道人是金刀门的前掌门,后来寿元将近,便将掌门之位传给了金掌门,谁知紫霞宗之变,金刀门遭逢大难,金掌门与数位结丹修士就此身殒。金刀门实在势弱,与紫霞宗根本争不起,这位前掌门只好向紫霞宗求情,金刀门自愿归入此霞宗,请他们停下清洗。后来,紫霞宗觉得他声望够高又寿元将近,既能收买人心又不怕出事,便任命他做金刀门的脉主,这位退下来的前掌门,只好又站在了风雨之前。
这位林脉主,是为了金刀门其他弟子,才做了紫霞宗任命的脉主,自然看不起投靠紫霞宗,出卖云雾派的江脉主,说话也极尽刻薄。可因为他声望极高,连紫霞宗那边都十分尊重他,江脉主也不敢得罪他。
话到此处,眼下他们显然话不投机,江脉主果然只是笑了两声,转了话题:“不瞒林师兄,小弟遇到一件难事,想请林师兄出手。”
林脉主似乎一点也不惊讶:“就是你那曾孙对门下女弟子意图不轨,结果把命丢了的事?”
“…是,杀我曾孙之人,不巧被人所救,那人是…”
听到此处,陌天歌忽地脑子一麻,身子软了下去。
秦羲将她轻轻扶靠在石壁上,听到石室里传来林脉主的声音:“江脉主,你这九龙鼎我受不起!”
那江脉主连忙道:“林师兄,我不是求您杀了那人,只是想请您把他困住,让我有机会报仇就行。”
林脉主却只是冷哼一声:“此事不必再提,老道便有那个本事,也不会做的,你当我不知道这人背后有个元婴修士吗?”
“林师兄,玄清门远在万里…”
“江脉主!”林脉主忽然厉声道,“你家的仇,你自家去报,想害我金刀门惹来灭门之灾吗?这九龙鼎我要不起!咱们话不投机,今天就到此为止吧,不必送了!”
话落不久,石室的门忽然打开,一个老道气冲冲地走出来,那江脉主跟在后面,又恼火又不敢翻脸,两人仿佛根本看不见贴在石壁上的秦羲与陌天歌,就这么走了。只是,那林脉主临走之时,似乎往这边看过来一眼。
过了片刻,那江脉主回转,满脸恼怒之色,可等他跨进石室,却发现石室中已站了一个青年。
他神色骇然,立刻祭出法宝,喝问:“你是谁?!”
这青年微微一笑,却不回答。他不紧不慢地从乾坤袋中取出一柄剑,拔出剑身。只见此剑通体金色,剑身上跳动着火焰,气势惊人。
“三阳真火剑!你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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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4、随心
醒来的时候,陌天歌有些茫然。慢慢想到晕倒之前的事。她惊跳起来,紧张地看着四周。
这…似乎是客栈的房间,简陋的家具,灰暗的地板,略带一丝霉味的被子。
“叶师弟,你醒了?”
陌天歌转头,顺着声音望过去。秦羲坐在外间的桌旁,似乎是在画符,背对着她没有回头。
看到这副场景,她心中稍定。秦羲这么悠闲,说明他们应该没事。
不过,她有些困惑:“秦师兄,我们被发现了吗?”
秦羲搁下笔,把画坏的符纸烧了,才答道:“没,是我把你弄晕的。”
“啊?”她更不解了。
他却没解释了,收了桌上的纸笔,道:“既然你醒了,我们等一下就动身吧。”
陌天歌茫然地点头,心想,能从两个结丹修士手下脱身。大约他是施展了什么秘术,所以不便告诉她吧——可她总觉得秦羲很奇怪,他总是能做到一些她认为根本不可能做到的事,偏偏他的态度又太平静,让她想怀疑,却又觉得自己太多疑。或者,他有高阶修士长辈,所以宝物太多的缘故?
“哦,对了,”秦羲从乾坤袋里取出数样东西丢给她,“这是昨天得来的,给你吧。”
陌天歌接过,却是一件软甲,一把玉尺:“这…”
“这是乾坤云丝甲和遁地尺,前者是件防御之物,穿在身上可以撑得过同阶修士数击;至于那遁地尺,可是个好东西,逃跑时一用,立时遁出数百里。”
陌天歌吃了一惊,她知道这两件东西有多宝贵,虽说不是法宝,却也差不了多少:“这些为何要给我?”
秦羲道:“我不需要,又觉得不拿白不拿,当然是给你了。”
“可是…”
她没可是出来,就被秦羲打断了:“别可是了,你平日挺干脆的,怎么如今反倒跟小女子似的?”
那还不是因为他知道了自己的性别。不想欠人情么?只是这话她不能拿出来说,否则可就得罪秦羲了。危难之时蒙他相救,可以说这人情早就欠下了,她还想着保持一些距离,他若知道了,只怕就觉得她不知好歹了。
“好吧,多余的话我也不说了,反正承你的情太多了,再多一个也没差…”
秦羲一笑:“这才是叶师弟的样子——哦,我先出去,你整理一下,好了就出来。”
“嗯,知道了。”
片刻后,两人走出客栈,陌天歌发现,竟然还在云雾山脚。
她心中暗暗在想,这位秦师兄果然出身名门,胆子也太大了。
临去之时,回头望了望云雾山,南北二峰高耸入云,灵气缭绕。曾经。这里是她努力争取想进去的地方,如今却拼了命要逃离。
“叶师弟,你还有什么放不下的吗?”
陌天歌沉默了一阵,摇头:“不是放不下,只是想到认识的那些人…可惜现在不方便去见他们。”
秦羲道:“你别担心,柳师兄如今虽未筑基,却得了一位师门前辈的青睐,前程看好。慕容师妹听说修炼也很顺利,她有家族支持,想必筑基也很有希望。”
“是吗?”她喃喃念着,却想起江上航来,也不知他逃走了没有。
罢了罢了,如今她自顾不暇,各安天命吧,如果有缘,他日必能再会。
“秦师兄,我们走吧。”
数天后,环山坞的小坊市落下两个人,正是陌天歌与秦羲。
这环山坞在云雾山的东北,原本不顺路,只是陌天歌想来处理一些事,秦羲应了,两人便绕到此处。
两人先去了天巧原先开的那间小店,果然看到门关着。
陌天歌正要推门进去,隔壁小店走出一人,叫道:“这位仙师,不能进!”
陌天歌转头,却是个伙计打扮的凡人。她皱眉:“为何?”
这伙计连忙向他们行了一礼,神色恭敬地道:“仙师。不是小的不让您进,是咱们坊市的管事堂将这间房子封了。”
“封了?”这是什么意思?
伙计察颜观色,答道:“是。仙师您是从外地来的吧?这家店出了点事,房子已经被管事堂收走了,眼下还没租出去,是间空屋。”
“哦?”陌天歌皱皱眉,又问,“这家店原先的店主呢?”
听到她这个问题,伙计叹息道:“不瞒您说,原本开这家店的小夫妻都死了。”
此事陌天歌早就知道,此时只是问道:“那尸身呢?”
她问得太直接,伙计满腹疑问,却不敢说什么,答道:“小的不知,只知道是管事堂处理的。”
“管事堂在何处?”
“哦,您从这直走,最大的那间房子就是了。”
陌天歌点点头,取了一块金子扔给这伙计。
这伙计只是出来答了一些话,竟得了这么大一块金子,顿时喜笑颜开,连连道:“多谢仙师,多谢仙师。”
两人转身,走了不远。顺利地找到了管事堂。
“两位道友有什么事吗?”管事堂内,只有一个炼气二层的修士守着,一边喝着酒,一边问他们,态度十分不耐烦。
这人满身的酒气让陌天歌皱眉:“这里是管事堂?”
那修士打了个酒嗝,斜着眼睛看了看他们,却没因为他们的修为而端正一下态度,拿酒瓶的手向门外指了指,闭着眼睛道:“不知道就看清楚再来。”
陌天歌有些恼火,但还是耐下性子,正要询问。秦羲却是一步上前,甩了一把灵石到桌上,冷冷道:“我们有些事要问你。”
看到桌上的灵石,这人立时双眼发亮,等他说完话,态度马上变了,不但放下酒瓶,还站起来很殷勤地行礼:“两位有什么要问的,在下一定知无不言。”
看此人前后完全两样的态度,陌天歌简直无语。这经营坊市的修士,真是见钱眼才开,明知两人修为比他高上很多,都爱理不理的,看到钱立刻就客气了。
她便直接问道:“前些日子,你们坊市中有对夫妻身故,请问他们的尸身在何处?”
此人听到问话,想了想,答道:“道友说的是那个姓孟的吧?”
陌天歌点头:“不错,你们如何处理他们的后事?”
“这个么…”此人抬起眼睛小心地打量着她,“请问道友是他们的什么人?”
“亲属。”
听到答案这人有些心虚地瞄了她一眼,说道:“这位道友,我们先前都没听说过那姓孟的小子有什么亲戚啊?”
对方这模样分明有鬼,陌天歌皱眉,不客气道:“阁下只管告诉我们尸身在哪就是!”
这修士看看桌上的灵石,终于还是答道:“…道友,我们前头真的不知道他们还有亲属,所以就按惯例烧了,把骨灰埋到后山去…”
陌天歌心一沉:“这么说,尸身没有了?”
“也不是…”看到她的冷脸,此人老老实实回答,“你要找还是可以找到,不过都埋在土里了,也分不清哪里是泥土哪里是骨灰…道友?”
陌天歌深深吐出一口气,扭头就走,免得再留下去想把这人一剑杀了!
秦羲跟上来,叫道:“叶师弟!”
陌天歌停了停,平息了一下怒气。她只是想来给天巧办一下后事。以后有机会,就将她夫妻的骨灰带回陌家村,结果竟然——
“叶师弟,你要找的究竟是何人?”
陌天歌沉默一会儿,答道:“是我的堂姐,小时候一起长大,最照顾我的堂姐。”
“哦?你似乎早就知道他们…”
陌天歌苦笑:“我当然知道,他们是被我连累的。”
“连累?”
陌天歌点点头,低着头,神情低落。如果不是她拿了那张固本丹的丹方,就不会被江承贤注意到;如果不是她太疏忽,在胡家被发现,也不会让江承贤认出来,天巧也就不会惨遭搜魂。都是因为她,天巧才会丢了性命…
看她这神色,秦羲没再问,却叹了口气:“你觉得很愧疚吗?”
听到这句问话,陌天歌茫然了一会儿,才点点头,轻声道:“对,如果不是又遇到我,他们就不会有事…”
“如果找到他们的骨灰,你是不是会好过点?”
“我…”
“人死之后,骨灰葬在哪不一样呢?就算有个墓碑,也不过安慰了活人而已。你便是把骨灰带回去,对他们而言,又有什么分别?”
陌天歌默然无言。
秦羲看着她,淡淡道:“别忘了,你是修仙之人。”
尽管他声音平淡,没有半分责怪,陌天歌却听明白了他的警示之意。
修仙之人不应拘于外物,不该执着形式,连这点都看不破,又谈何修仙?修仙修心,如果连外物这一关都过不去,又怎么让修为再进一步?
这些道理她都明白,可是…
“在云雾派之时,我原以为你是个洒脱的人,于修仙之途又十分坚定,可是,我现在才知道,你连心境都看不破!叶师弟,你要知道,这样下去,你最多只能筑基,结丹…不会有希望!”
陌天歌心头一震。对,二叔刚去,她怎么又犯错误了?有些事情已经发生了,愧疚没用,懊悔也没用。
她闭了闭眼,诚心道:“秦师兄,多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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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5、玄清门
陌天歌站在飞剑上。看着脚下。
山峰如聚,云涛如怒,层峦叠嶂,巍巍耸立。
这便是西昆吾的太康山,玄清门的山门。
若不是去过天道宗,见识过玉衡山与天魔山,面对脚下的风景,她必定会觉得震撼。
如此巍峨,又有丰沛的灵气,与之比起来,云雾山简直不值一提,连当初让她赞叹过的紫霞宗的宗门,也显得小家子气。
太康山高达数千丈,虽不及天魔山,却已是一路行来所看到的难得的高峰了。其主峰便是最高峰,周围围绕着六座高度相差不远的山峰。数之不尽的屋瓦檐角掩映在山林间,更有数百弟子在广场上整整齐齐地排成队列,学习武技。
看到她目光停留的方向,秦羲解释道:“我玄清门虽是道门,却也有很多各种修炼手法,这些弟子是剑宗的。乃是剑修,所以才会像俗世一样学习武技。”
“哦…看起来真壮观。”远远地看下去,这些着蓝白衣袍的修士们一同挥剑,真是剑气纵横,潇洒悦目。
感觉到有人靠近,她抬起头,看到不远处一队七八人的修士踏剑而来,其中领头的是一位筑基修士,似乎是负责巡山的。看到他们,这队修士飞来,却只是远远地对秦羲行了一礼。
等他们离开,秦羲道:“好了,以后你便是玄清门弟子,我这便带你入门,走吧。”
飞剑往下,却是往其中一座山峰去了。
“这是清泉峰。我们玄清门共有六峰,各峰弟子平日在侧峰修炼,到主峰听道。你只需把清泉峰的大致地形记住就行了,主峰偶尔才会去几回。”
秦羲说罢,两人已在一座大殿前落了下来。
她还在打量周围,大殿内此时出来一位女修,一看到他们,面上惊喜,正要叫出来——
“封雪,过来。”
这女修把即将出口的话吞回肚子,满腹疑问,走近行了一礼。
秦羲先对陌天歌道:“这是我们清泉峰的执事弟子。也是玄因师叔的入门弟子,洛封雪。”
说罢,对这洛封雪道:“怎么都三年了,你还没筑基?”
洛封雪看了看他的神色,眨眨眼,很机灵地唤了一声:“…师叔?”
秦羲微微笑道:“不错,如今你要叫我师叔了。”
“哦…”洛封雪眼珠转来转去,也笑道,“师叔,你这趟出去,怎么这么久才回来?师祖很挂念呢!”
秦羲却没答话,而是指了指陌天歌:“这是新入门的师妹,你先带她去录名册,晚一些再听安排。”
“哦,我知道了。”洛封雪看向陌天歌,脸上掠过疑惑,最后只是笑道,“这位师妹叫什么?”
初次被人称为“师妹”,偏她此刻穿的又是男装,陌天歌一时都不知该如何行礼,最后只好先回了话:“洛师姐。我叫陌天歌。”
“天歌?”洛封雪念了念她的名字,立刻亲切拉了她的手,说道,“你别唤我师姐了,大家都叫我名字,你也叫我封雪吧!”
“这…”
看陌天歌面对洛封雪热情的样子,完全不知所措,秦羲不禁一笑,道:“叶师弟,我先将你的事回禀师祖,你且随封雪去吧。”说着向洛封雪吩咐:“封雪,人我就交给你了,你可要好好办事。”
洛封雪一笑,俏皮道:“知道了,师叔你好久没回来,先去拜见师祖吧,我会把人看得好好的!”
“…”面对活泼的洛封雪,秦羲似乎也有些无奈,没再多说什么,挥了挥手,径自去了。
看到他的背影消失,没再与她多说什么,也没再看她一眼,陌天歌心情有些复杂。
从云雾山到玄清门,几乎横跨了整个昆吾山脉,他们走了整整两个月。这两个月里,两人不知亲近了多少倍。也许是自幼名师教导,秦羲见识广博,不但告诉她许多修炼的心得。还讲了很多见闻。他的性情,其实并非像初识之时那么冷漠,反而温和知礼,谈话之时,让人如沐春风,而且对她帮助极多…
当她发现自己产生依赖的心理,便意识到事情不妙,当机立断,与他疏远。
秦羲出身名门,又有高阶长辈,便是双修,以她的资质,也绝对没有希望,又何必妄想。所以,发现自己有些微情动,她便理智地将之割断。
这是她第一次对一个人产生别样的感情,能这么理智地做出决定,连自己都觉得惊讶。不过,她并不觉得挣扎,因为她从未有过如此坚定的信心,要在修仙之路走得更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