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被传染。”那人哈哈笑道,“有霍大夫和杨大夫他们在,不会有事。对了,一会儿你们也要记得喝药。”
“走。”钱大夫气恼的丢了病例,拂袖出了门,赵大夫,马大夫以及周大夫面面相觑没有动身,钱大夫回头看着他们,冷声道,“什么意思,难道还想留下不成。”
“几位先回。”赵大夫抱拳,道,“在下心中还有许多疑问,想请教霍大夫。”
马大夫也点着头:“方子并无特别,那问题就处在预防手段上,此事亘古未有,我们…”
“随你们。”钱大夫不想再说,下了台阶大步而去,唐凹等人跟在后面,在门外又被刘庆拦着,“把药喝了,出村前将外衣都脱了。”
钱大夫冷眼看刘庆,直觉认为刘庆在戏耍他们。
“不脱也得脱,这是霍大夫下的令,所有人必须听。”刘庆态度强硬,因为顾若离说了,为了疫情,所有预防必须一丝不苟。
钱大夫气的倒仰,指着他说不出话。
“你们这些庸医,怎么在这里。”忽然,刘二牛陪着顾若离从隔壁回来,一看到钱大夫和唐凹等九人,立刻大喝一声,“就是他们见死不救,还嘲笑杨大夫和霍大夫他们的。”
话落,正在忙碌的,几十双眼睛,刷的一下朝他们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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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2 丢脸
钱大夫几个人吓的脸色一白,拔腿就想跑。
现在不是逞能的时候,这么多人要真是围上来,一人一拳也能要他们的命。
“拦住他们。”刘二牛义愤填膺,当时大夫们来时只有他一个人在村口看的清清楚楚的,所以格外的清楚这些人的嘴脸,“别让他们给跑了。”
刘二牛话落,钱大夫几人的前路,骤然被村民拦住,一双双眼睛,不忿的看着他们。
“你们想干什么。”钱大夫和唐凹对视一眼,几个人凑在一起,心里砰砰的跳,“官兵就在外面,只要你们敢动手,就将你们全部就地格杀。”
刘二牛朝他们呸了口,叉腰喝道:“就地格杀,那就让他们进来啊。”他话落,旁边不知道是谁补了一句,“几位大夫仁义之心,愿留下为刘家村治瘟疫,却不慎染病,皆不治而亡,实在是可惜啊…”
此人话一落,钱大夫腿一软,吓的差点跌倒。
刘二牛眼睛一亮,点着头:“对!染了瘟疫,一把火烧了,谁管是打死的还是得病死的。”
周围村民哈哈笑了起来,人越聚越多,将他们围在中间。
顾若离站在外面推了推霍繁篓,蹙眉道:“你挑什么事,别乱说话。”
“放心不会出人命。”霍繁篓笑的一脸无所谓,“你看他们吓的…多有趣。”
顾若离懒得和他说,他就勾着他的肩膀,笑呵呵的道:“难得歇会儿,看戏!”
这边,刘二牛和刘庆刘贺带着头,一步一步逼近钱大夫他们,刘庆更是一副摩拳擦掌的样子,问道:“先打谁?”
“钱大夫,此人最贪生怕死,还一肚子坏水。”刘二牛话落,突然旁边就有村民喊道,“还有旁边那位唐大夫,我去过他们医馆,一进门就要交五文钱,还让药工给我看病,抓的药差点没把我给吃死。”
“庸医。”有人喊道,“打他们。”
钱大夫一头的冷汗,早知道他就不进来,心里想着他看到了顾若离站在人群外面,嘴一张喊出口的话硬生生吞了下去。
就是被打死,也不能丢了这脸。
忽然,身后有大夫哎呦一声,捂住了脸,钱大夫吓的一跳,回头去看,就看到随着他一起来的一位陈大夫脸上糊了一脸的蛋黄,蛋壳还黏在鼻梁上,样子又奇怪又滑稽。
“你们,大胆!”钱大夫大喝,可根本没有人听他的,就听刘二牛喊道,“妮儿娘,你这鸡蛋留着给妮儿吃,要想出气就去回家端盆洗脚水,泼他们脑袋上。”
众人哈哈大笑。
钱大夫脸色惨白。
“知道错了吧。”刘二牛斜眼看着钱大夫,“你没用,不代表别人也没有,天不绝我们刘家村,派了这么多好大夫来救我们,大伙儿说是不是。”
旁边的人一起附和,喊着。
“人趋吉避凶是本能,可你们身为大夫,却一点善心都没有,你们对得起你你祖宗,对得起授你课的恩师么。”刘贺也跟着呸了口,想到当初自己的父亲生不如此,心里就痛的不得了,“还有脸进村来打探情报,也不嫌丢人。”
钱大夫几人脸上五颜六色,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住手。”陈虎带着五六个兵,蒙着脸从村外走了过来,本欲说话,却一眼看到站在一边的顾若离,立刻就点头哈腰的过去,“霍大夫,没惊着您,耽误正事吧。”一改先前的态度。
“没事。”顾若离笑笑,“辛苦陈大人了。”
陈虎摆手:“不敢。你们几位才是真的辛苦,这次真是得亏你们了。”话落指了指那边,“您歇着,我把这些闹事的都带走。”
“陈大人,快救救我们。”唐凹在人群里拼命的挥着手,“这些人疯了,意图不轨,快将他们都关了。”
陈虎根本不搭理唐凹,走过去和刘二牛以及刘庆刘贺道:“这两日周大人要来,你们给我点面子,弄的太难看,我可就领不到功了。”
“成。”刘二牛笑着道,“看在您面上,今天就放他们一马,下一回再看到他么进村里来,我们可就不客气了。”
陈虎哈哈笑着,拍了拍刘二牛的肩膀。
村民们这才让开一条道,钱大夫等人见退路出来,立刻抬脚就朝外头跑。
“等下。”刘庆大喝一声,“你们的药还没有喝,外套也都脱了烧了。”
他们哪里还有耳朵听。
“去追。”陈虎吩咐手下,又对刘庆道,“药给我,我端过去。”这事儿可不能马虎。
刘庆颔首。
顾若离一进祠堂,赵大夫他们就围了过来,顾若离一愣朝坐在一边歇息的杨文治看去,就听他道:“几位打算留下来帮我们。”
“真是太好了。”顾若离含笑,和赵大夫几人一一见礼。
赵大夫摆着手:“惭愧,一开始我们就该来帮忙的,如今才来实在是…”
“人从本心,赵大夫不必如此。”杨文治含笑道,“如今正缺人手,几位来我们求之不得,别的事休要再提。”
几人朝杨文治以及顾若离抱拳。
“霍大夫。这开水煮沸,煮醋真的能消毒吗?”赵大夫心里村了许多了疑惑,迫不及待的问着。
“是!”顾若离过去给刘二牛的爹换药,赵大夫在一边打下手,她含笑和几个人道,“不过也不是全然靠这些,主要还是隔离,不要接触病人,交叉感染。”
赵大夫点头不迭:“说的有道理。”
“当年窑子沟,要是也能这样,恐怕也不会死那么多人了。”马大夫羡慕的看着门里门外有条不紊的忙碌的人,“还是刘家村有福啊。”
顾若离笑笑,听到隔壁的村民唤大夫,她四处找张丙中,赵大夫笑道:“我去吧,既是进来了,就不能束手旁观!”话落,挽起袖子就过去了。
“我去那边的大宅帮忙。”马大夫道,“那边病人多,怕杨大夫他们忙不过来。”
另外一个李大夫,一个王大夫皆笑道:“那我们去村里走走,看看可有被传染的人。”
几个人留下来,本就有这个打算,更何况,钱大夫他们的狼狈他们可是看在眼里。
还是他们明智,不然今天就丢脸了。
顾若离笑笑没拦着。
钱大夫在村口被追上,脱了衣裳喝了药才出村,几个人如死里逃生一样,一出去就毫无形象的坐在了地上抹着汗。
“这些人太刁了。”唐凹道,“最可恶的是杨文治和那个什么霍大夫,这个仇我一定要报。”
钱大夫摆着手,吩咐一边守着关卡的官兵:“帮我倒碗茶来。”
那官兵扫了他一眼,一脸不屑。
“嘿。”钱大夫大怒,“你叫什么,我立刻就告诉你们大人,让你滚回去种田去。”
官兵拿眼角看他,指了指正走过来的陈虎:“大人来了,你去吧。”
钱大夫气的倒仰。
“嚷什么呢。”陈虎大步走过来并不看钱大夫,而是盯着那个兵问,“怎么回事。”
官兵就回道:“老大,他让我给他倒水,我现在正当差,没空。”
“你那什么眼神。”钱大夫大怒,站起来瞪着他,一副要找回场子出口气的架势,陈虎一看就皱着眉头道,“你们要是没事就赶紧滚,碍手碍脚的。”
“你!”钱大夫脸都绿了,陈虎一开始对他们可不是这个态度,这变脸比翻书还快,“小人。”
陈虎鼻孔对着他,无所谓的道:“老子从来就不是君子。你们他妈要是把瘟疫压了,也让我能领功,我他妈贡着你都成。”
钱大夫哑口无言。
☆、063 功赏
因为多了四个大夫,大家就分成两班,一轮一天一夜,第二日便休息。
顾若离和杨文治一起用晚膳,桌子上大家虽疲惫不堪,但心情却格外的好,张丙中道:“这下轻松多了,让周大夫他们盯着,我要好好睡个一天。”
“这两天辛苦大家了。”杨文治赞赏的看着众人,“刘家村的疫情能这么乐观,老夫倍感欣慰。想起当年窑子沟的情景,还依旧存有余悸,愧疚不已。”
“也是不得已,当年我等也尽力了。”黄大夫叹气,放了手里的碗已经没了胃口,“此次刘家村,也算是以慰我们心中的愧疚吧。”
杨文治颔首,那边方本超也点头附和道:“这次能控制这么好…”他看向顾若离,“得亏霍大夫的一系列办法,若没有这些,恐怕情景一样不乐观啊。”
顾若离一顿,正要说话,杨文治已点头道:“确实如此,霍大夫功不可没!”
“我…”她想解释,霍繁篓踢了她一脚,点头道,“我也觉得是,我们三儿功不可没!”话落,一副理所当然,沾沾自得的样子。
“老夫以茶代酒。”黄大夫端起茶盅,“替刘家村百姓,多谢霍大夫,多谢各位!”
众人都举杯碰了碰,说笑着各自去歇息。
“在座都是前辈,你说那话做什么。”回去的路上顾若离瞪霍繁篓,“再说,药方,治病我也没出什么力,你说的好似他们都歇着的一样。”
霍繁篓不以为然:“有功不领就是傻子。”他伸手揽着顾若离的肩膀,嬉皮笑脸的道,“再说,我还靠你博前程呢,你要籍籍无名,我还怎么混!”
“懒得和你说。”顾若离推开她去了刘占山家,“睡觉!”便关了房门睡觉去了。
身后有人偷笑,霍繁篓回头白了眼张丙中:“笑的跟老鼠似的!”
“就你好看。”张丙中也哼了一声,“男不男女不女的。”话落,在霍繁篓脚踢过来前躲进房里关了门。
大家好好睡了一觉,第二天去换赵大夫等人,几个人熬了一夜挤着病人靠着打盹,杨文治过去和赵大夫道:“辛苦了,快去吃饭歇着吧!”
“那我们就不客气了。”赵大夫抱拳,没力气说话,他从医这么多年,还是头一回熬夜看顾病人的,“告辞,告辞!”
刘庆恭恭敬敬的来请他们:“几位随我去,饭菜备好了,请!”和昨天的态度截然不同。
“这小哥…”马大夫道,“昨儿恨不得将我们活吞了,今天就这么恭恭敬敬的。”
大家笑了起来,刘庆红着脸道:“您和钱大夫他们可不一样。”
几个人说笑着去休息,杨文治和顾若离等人顶上,等到第七天,大家都瘦了一圈!
“都消肿了。”张丙中高兴的不得了,“也没有新添病人,我看再用个两天,就彻底稳定了。”
马大夫点头道:“确实如此,那位刘老爹的头面也消肿了,今早我瞧见他还偷偷吃了一块肉。”
“这是好事。”杨文治点头喊刘庆过来,“让人进城去买些肉面回来,银子老夫来出,也让大伙儿都补一补!”
刘庆点头应是:“银子我们出就成,您老且等着,晚上保管丰盛好吃。”跑了出去。
大家都笑了起来,黄大夫看向周大夫,道:“钱大夫等人,还在村外?”
“还在村口呢。”赵大夫有些尴尬,“听说陈虎回城了,估计周大人可能亲自会过来。”
一方父母官,是该现身的。
“杨大夫!”正在这时,刘庆又跑了回来,“周知府来了。”
杨文治凝眉,坐了一刻才起身:“走,大家都随老夫去迎一迎吧。”
众人应着,跟着杨文治出了祠堂,延州知府周韬正从马车里出来,穿着一身官袍,瘦高的身材,眯着眼睛一副很精明世故的样子。
“周大人。”钱大夫迎了过去,“此处疫情凶险,您却亲自驾临,实在是百姓之福,刘家村之福啊。”
周韬扫了眼跟着钱大夫的其他五个人,点了点头:“几位也辛苦了。”态度不冷不热的。
钱大夫一愣,红了老脸,那边周韬忽然脸色一变,迎向村口:“杨大夫,辛苦,辛苦!”
“大人。”杨文治抱拳回礼,“您亲自来,可是有事?”杨文治身份不同,根本不用奉承周韬。
周韬摆手道:“本官近日心神不安,一直惦记这边,今儿能看见各位安好,真是天恩浩荡啊。”又朝村里看了看,竖起几个手指,压着声音,“真的只有这个数?”
杨文治颔首,纠正道:“我等入村的当夜去的,其后便不曾再有人病亡。”
“好,好!”谢天谢地,如果瘟疫真的爆发了,他这个知府也不用做了,周韬心里激动不已:“此番疫情能得以控制,全赖您妙手回春!。”又道,“本官一定折本上奏,替您请功!”
钱大夫心头咯噔一声,却不敢说话。
杨文治道不敢,周韬随即就问道:“哪位是霍大夫?”
他已经听陈虎详细描述过这里的情况。
“这位就是霍大夫。”杨文治给周韬介绍顾若离,“疫情防疫的事,皆是由她办的,若非她的防治,事情不会如此顺利。”
周韬看着顾若离一愣,没想到防疫做的那么周全,此番疫情的大功臣,居然是个小姑娘,还年纪这么小!
“后生可畏!”周韬就道,“你一个孩子能不畏惧瘟疫,实在是杏林骄傲!”话落,撇了眼钱大夫几人。
他当时虽说是派大夫来走个过场,强迫不了谁,可钱大夫几人贪生怕死的躲在这里,就是不给他脸面!
钱大夫等人尴尬不已,朝后退了退。
“陈虎。”周韬吩咐道,“本官今天回去便拟本上奏,替诸位请功!”
“多谢大人。”赵大夫眼睛都亮了,他们当初留下纯粹是好奇,怎么也没有想到,这论功的事,居然还有他们一份!
对比钱大夫几人,他们留下来真的是最明智的决定。
☆、064 恩义
周韬来刘家村不过打个过场,待了半个时辰便打道回府。
隔了两天,钱大夫等人收拾东西也准备回去。
不是他们要走,而是这里他们不再继续待了,保不齐哪天他们就被刘家人的人给杀了,即便不是刘家村的人,也有可能是陈虎这些人。
“谁知道瘟疫真被他们给控制了呢。”唐凹垂头丧气,“早知道能控制我们怎么也不能在外头待着,等着被打脸!”
连赵大夫几人都要被奖赏,唯独他们怎么来的,怎么走,到时候传出去,他们的脸往哪里放。
钱大夫凝着眉,眼前就浮现出那个容貌丑陋不起眼的小姑娘,怒从心起:“就怪那丫头,若非她多事,也不会出这样的幺蛾子。”
没有她,今年的刘家村就肯定是另外一个窑子沟。
“事情已然如此。”唐凹道,“我们还是想想怎么挽回脸面吧。”
钱大夫哼了一声,正要说话,就看到四面八方的田间地头,黑压压的出现了许多人,从不同方向不同的村子,但却都这边而来。
刘家村里,此时欢天喜地,最后一个重症的病人从空宅搬到了祠堂。意味着剩下的病人,都只是后期治疗,完全消除了生命危险。
大家激动兴奋的聚在祠堂。
刘二牛噗通跪下:“多谢几位大夫,我刘二牛这辈子不忘几位恩人,日日烧香,为恩人祈福!”
“医者本分。”杨文治扶刘二牛起来,含笑道,“以后好好孝顺你父亲。”
第一次进村时抱着小姑娘来求救的妇人,此刻牵着孩子,一家三口向他们行礼。
“谢谢大夫的救命之恩。”小姑娘白白净净的,眨巴着大眼睛,非常可爱,“姐姐,把这个送给你。”说着,将自己手里抓着的一只草编的蚱蜢递给顾若离。
编的很有弹性,栩栩如生。
“谢谢。”顾若离收,摸了摸小姑娘的脸,“姐姐太喜欢了。”
小姑娘笑着,旁边的人也跟着高兴的笑着,笑着笑着,不知是谁带头哭了起来,呜呜咽咽的回荡在村子里。
不是因为伤心,而是劫后余生亲人具在的激动和幸福。
“乡亲们,大家听我说。”刘占山虽依旧有些虚弱,可病情已完全康复,他喊道,“刘家村的灾情,全因为几位大夫的良善之心,仁义之术,是他们让我们还活着,让我们没绝户,所以,我们不能让后世的人忘了恩情,我们要世世代代记住,我们要给他们建生祠。”
“好!”不用人带头,瞬间所有人都齐声道,“刘家村世世代代为各位供奉香火!”
这回连杨文治都惊住,他行医一辈子,受过许多人的谢,可还从没有受过这样的待遇,他顿了许久目光朝顾若离看去,小姑娘笑眯眯的非常淡然,宠辱不惊的样子。
这孩子,也不知道是年纪小不懂,还是真的性格如此,他微微笑着,满目怜惜之意。
马大夫等人心里都沸腾起来了,有种抑制不住的荣耀感。
“霍大夫,杨大夫。”陈虎跑了进来,指着村外道,“外头来了许多人,赶都赶不走,你看怎么办。”
顾若离看向杨文治,他老人家在她不可能插嘴做决定。
“无妨,疫情已经基本稳定,他们只要不进来,就没有关系。”杨文治含笑道,“都是什么人?”
陈虎回道:“是旁边几个村的人,说是几位大夫控制了刘家村的疠疫,等于救了他们一命,他们来道谢。”
大家一愣,有人哈哈笑了起来,道:“是,他们是要感谢,要不然一旦染出去,他们离的这么近,肯定不能幸免。”
“去看看。”杨文治说着,带着大家往村口而去,等到了村口他也愣了愣,整个刘家村几乎被包圆了。
外头的人看到他们,兴奋的道:“霍大夫,杨大夫,我们不是来捣乱的,我们只是觉得你们辛苦,给你们送点吃食来补补。刘家村太穷,不如我们上杨村富裕!”
此人话一落,刘庆不干了,笑着回道:“杨掘头,你说话也不怕闪了舌头,要脸不要。”
大家哈哈笑了起来。
“霍大夫。”有个妇人挎着个硕大的包袱挤过来,“这是我们下杨村几个女人给你做的,请你收下。”
是一包的衣服和鞋袜。
顾若离顿了顿,笑着走过去接了包袱,那妇人道:“我们都知道,这次疫情都亏了你,我们记在心里,刘家村要是修生祠,我们就来帮忙,这份恩我们不会忘。”
“谢谢。”顾若离抱着大包袱,眼睛微红,“谢谢大家。”
村外,杨大夫看着心疼如绞,却不敢再留,灰溜溜的走了。
大家村里村外聊了一个下午,入黑时,每人都大包小包,衣服,鞋子,鸡蛋,白菜,还有一整头的猪,由几个人抬着进来。
“杨大夫,看来是不用买肉了。”刘庆笑着道,“您稍歇着,我们这就架炉子起灶,今晚让几位大夫吃顿好的。”
话落,大家都各自忙活起来。
晚上,在祠堂前面各开了十几桌,大家推着请着几位大夫上主坐。
马大夫和赵大夫几人惭愧,推辞着:“让杨大夫和霍大夫他们坐就好了,我们就算了,算了!”他们是后来的,不能没脸没皮的,一直蹭着好处。
“您是大夫,应当坐这里。”刘庆按着赵大夫坐下来,赵大夫满脸尴尬去看杨文治。
杨文治含笑道:“不要心里戚戚,你们日夜熬着,功劳不比我们少。”
赵大夫几人笑了起来,眼角微红,对杨文治以及黄大夫等人行礼:“我们…受教了。”
是受教了,学到了做大夫做人的道理。
“霍大夫怎么没有来。”忽然有人问道,“你们见到霍大夫了没有?”
场面一静,霍繁篓赠的一下站起来,脸色煞白。
顾若离挣扎着从麻袋里出来,出乎意料的,麻袋的口并未收紧,她轻易褪开!
“醒了?!”有道声音从头顶上方传来,她一怔抬头看去,就看到四个蒙着面的黑衣人站在她面前,每人都手持兵器,目露杀意,森冷的盯着她。
顾若离问道:“你们什么人。为什么绑我?”她在刘家的院子里,被打了闷棍。
“我们什么人和你无关。”对面一个略胖些的人道,“你只要老实回答我的问题即可。”
顾若离圈坐在地上,打量着四周,是个山林,入眼的都是黄杨…她记得刘占山说过,刘家村周围三十里是没有山的,也就是说她现在离刘家村至少三十里以外。
这些人到底想做什么。
她坐着没动,点了点头。
“你要进京?做什么?”对方问道。
顾若离心头一顿,看着那人回道:“进京寻亲!”
“寻亲?”对方显然不信,接着道,“你和赵远山什么关系?十天前,你和他去了哪里,做了什么?”
一瞬间,她明白了,对方根本不是冲着她来的,而是因为赵勋。
“我和他不熟,只是给他的属下治了腿伤。”顾若离回道,“至于十天前,我在延州城,在给杨大人治病,赵将军在哪里我不知道。”
对方似乎生怒,抬脚就踹在她的肩膀上:“不老实,信不信我立刻杀了你。”话落,一把刀架在她的脖子上。
肩膀生疼,顾若离遍体生寒,她稳了许久才让自己没有因害怕而惊叫失态:“你们到底想问什么,我方才说的都是实话,你们大可以去查!”
“少废话。”对方又道,“我再问你,你是不是答应赵远山,给一个人看病?”
是说赵远山的那个亲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