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柏山一听顿时松了口气,朝顾若离抱拳:“多谢霍大夫,要是槐书的病真的好了,在下此生当牛做马,一定报答。”
“胡说什么。”司璋推了推他,“赶紧抱槐书回家去。”
刘柏山点头应是,抱着槐书出了门,张丙中也跟着走了几步,忽然回头看着顾若离:“霍大夫,生地黄要蒸,那其余几位配药呢?”
“用酒浸泡六个时辰,绞取汁!”药方已经用过,刘柏山有经验,他拉着张丙中走,“回去再说,不要打扰霍大夫!”
张丙中却是按着他:“二哥等等,我听听霍大夫怎么说。”他现在佩服的不得了,世人都说天赋,这位霍大夫就是那种天赋异禀的吧。
要不然这么小的年纪,就有如此高的医术和胆量。
实在让他又羡慕又钦佩!
“不用酒泡,四味臣药浓煎,生地黄清蒸!”顾若离含笑摇了摇头,看着刘柏山,“这事,你问张大夫就行。”
问他?张丙中脸顿时红了,不好意思的挠着脖子,又抱着拳道:“霍大夫过奖,过奖了!”
“谁夸你了。”司璋实在见不得他这副怂样,人家是阶下囚,治不治她都没有选择!
几个人一边说着话,一边往外走,外面守门的贴过来,笑道:“老大,怎么说!”
“关你们什么事,守好门!”司璋呸了一口,拉着刘柏山出了院子,两人低声说着话,张丙中一边走一边看着方子,高兴的直笑。
司璋送走刘柏山回了自己家,刘梅正在煎药,院子里浓浓的药香四散,他钻进厨房里皱眉道:“今天这么早就煎上了!”
“索性没事。”刘梅扇着火抬头看他,“你做什么去了,怒气冲冲的。”
司璋就将槐书的事情说了一遍,又道:“…他真是急的没了分寸,要是槐书出了什么事,我看他也活不成了。”
“你怎么就觉得会出事。”刘梅神色平静,“说不定真治好了呢。”
四天前她可不是这么说的,司璋在她面前蹲下来盯着她看:“你的病,有起色了?!”
刘梅抿着唇,面色郑重了几分,过了好一会儿若有所思的道:“这位霍姑娘,咱们恐怕真的小看她了!”
“嘿!”司璋蹭的一下站起来,来回的在厨房走,又停下来盯着她,“真好了?”
刘梅皱眉,很确定的点头。
她的身体她很清楚,顾若离当初说的病证都对,而她开的方子效果也显而易见。
她的病真的好了。
“这么说…”他搓着手,想到自己的病,激动的浑身发抖,“不行…”他在家已经呆不住,“我去看看槐书去!”
如果槐书也治好了,那可见这个霍大夫就真的有本事。
他的病,他的子嗣就真的有救了。
“你急什么。”刘梅拖住他,“把药喝了再去,一会儿凉了再热就不好了。”说着,将药罐子提起来把药倒出来。
司璋端碗一口倒进嘴里,烫的他嘶嘶的吸气,不等刘梅给他递凉水漱口,他就亟不可待的去了刘柏山家中。
张丙中煎药就跟庙里的和尚坐禅似的。
又庄重,又认真。
将四味药煎出来,清蒸了干地黄绞汁,两碗汤混成一碗,一勺一勺的喂给槐书。
刘柏山和司璋两个人坐在一边,一个紧张的满头冷汗,一个期待的浑身颤栗。
一屋子四个人,槐书呆呆的一如从前,另外三个人木头桩子似的盯着他,三大一小窝在房里,静的落针可闻。
过了大半个时辰,槐书打了个哈欠,眼皮沉重的翻卷着,随即头一点软软的靠在炕上,沉沉的睡了!
“睡…睡了!”张丙中愕然,司璋却是一惊忙去摸槐书脖子上的脉搏,随即松了口气,“真睡着了!”
刘柏山呆呆的看着槐书,眼角通红。
“怎么了,这是。”司璋不解的看着刘柏山,“孩子睡着了,又不是立刻醒了,你激动成这样?!”
刘柏山撇头抹了眼泪,摇头道:“寻常他都要夜里很晚才会睡会儿,白天更是从来没有过的,现在看他能休息一下,我心里高兴。”
司璋不以为然,自己也打了个哈欠:“我们也歇会儿,要三天呢,急什么!”
三个人都点头,张丙中揣着药方往外走,边走边道:“我回家找书看看,霍姑娘这方子开的太有意思了,我要好好揣摩揣摩。”
司璋不管他,和刘柏山两人对面坐下喝茶:“赵七的那几个属下,你确定都走了?”
“我派人跟着的,一路盯着他们进的延州城。”刘柏山做事很细,那天晚上他就留着人跟着吴孝之等人,“他们在城里住下来,除了吃喝外,没有和什么人见面,更没有什么特别的举动。”
这么说,他们没有什么后台。
难道真是镖师?!
“也许是因为赵七和霍大夫在我们手上的缘故也不一定。”刘柏山说着一顿,“老大,要是你和槐书的病都能好,霍大夫就是我们的恩人,你不能杀她!”
“她要是真能治好咱们,我杀她作甚,留在这里我们就将她当自己人待,往后大家再有头疼脑热的,也就不用担惊受怕了。”他说着一顿,又道,“那个赵七绝不能留。”二丫虽什么都没有打探出来,可他依旧坚信赵勋来历不简单。
这个刘柏山不反对,他也觉得赵七不普通,要不然就结交示好,要不然就绝了后患,可前者已经不可能了,他们没有别的选择。
往后三天,司璋除了回家喝药,几乎都待在刘柏山家中。
第一剂药下去时,槐书还会梦游似的往外走,可入了夜他像是醒过来似的自己回了家。
虽不开口说话,人也呆呆的,但是就是和以前有些不同。
“兴许是巧合。”司璋知道,近些日子槐书只要出去,都是刘柏山找回来的,要不然就是别人看到了将他送回家,还从来没有过槐书自己回来的情况。
“不是巧合。”刘柏山激动不已,抱着槐书的手都在颤抖,“是霍大夫的药有奇效!”
司璋喃喃说不出话来。
第三日,吃完药槐书一觉睡到天黑,司璋和刘柏山以及张丙中守在床前,便是刘梅以及村里其他人都跑了七八趟。
刘柏山的家中人来人往,却出奇的安静。
“你先回去把药喝了。”刘梅推了推司璋,“今天也是最后一剂,吃完了,晚上我们看看效果!”她说着,红了脸!
怎么看效果,自然是行房后观司璋的精血!
“好。”司璋心头奇痒难耐,可又舍不得走,压着声音道,“槐书这一觉睡了一整天了,该醒了吧。”
张丙中一听立刻摆着手:“霍大夫可是说了,要是他睡着就别喊他,等他睡足了自然就会醒。”
“霍大夫,霍大夫,你拜祖宗去!”司璋着急,踹了他一脚。
到晚上,槐书依旧没醒,大家这才散了。
天刚放亮,村里的第一声鸡鸣响起,刘柏山猛然惊醒过来。
“槐书!”他睁开眼,随即愣住,小小的床上空空的,“槐书!”他骇的跳起来,立刻冲了出去。
张丙中也惊醒过来:“二哥,怎么了。”追着出去,等刘柏山说完,他才明白过来,结结巴巴的道,“这…这么说,是槐书自己出去的?”
“你的意思是…”槐书不是彻底没救了,又游荡了出去,就是真的好了,自己跑出去玩。
可要是好了,醒了,怎么不喊醒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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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文中更新过的,将要更新的所有病例,都不是杜撰,也不是来自百度,而全是各种古书上收集来的,至于药效,虽有提前但并不离谱,古人的方子似乎起效比现代的更快一些,至于原因我是不懂啦。当然,也有小说的缘故,剧情烘托,进度都不允许时间太过缓慢。
☆、040 赔罪
刘柏山心里像是被人泼了一盆冷水,脸色发白:“找,把人都喊来一起帮我找!”
“你别急,我这就找人去。”张丙中也慌了,于情于理他们都希望槐书能好,要不然三天来他也不会天天守着了。
村里的人听到了,纷纷过来问,听他解释完也都捏了一把汗,有人道:“那姑娘比槐书大不了几岁,怎么可能会治病,我看你们就是被她骗了。”
“是啊。”有人道,“要是没事也就算了,要是槐书出了什么事,非把她剥皮抽筋不可。”
一堆人你一言我一句的,满村满山的找槐书。
可槐书平常去的地方都翻了好几遍,也不见他的人影。
“那女人不能留,立刻绑出来杀了,替槐书报仇!”
刘柏山摇摇欲坠,心里禁不住生出一丝懊悔来,要不是他执意信霍大夫能治好槐书,槐书也不可能失踪了。
要是槐书出了事,他哪还有脸去地下见他的娘。
众人吵着跑去关顾若离的院子,院门口守着的四个马匪破天荒的不在,他们径直进去拍着顾若离的房门:“你这个骗子,给我们出来!”
“杀,杀了。”有人喊着道,“一刀断了命都便宜她了,剥皮抽筋才能解心头之恨。”
院子里一时间沸反盈天,杀气腾腾。
“臭丫头。”门里静悄悄的,有人急不过,上去抬脚就去踹门,“躲的了初一,躲不了十五,在我们地盘上,你也敢耍花样。”
那只脚抬起来,正要落在门口上。
就在这时,门开了!
踹门的一眼就看到了门口站着的人,来不及收回脚,噗通一声跌坐在地上。
顾若离依旧是那身洗的发白的黑色短褂,脸上的疤触目惊心,但那双眼睛却黑冷冷的透着一丝疏离,她静静立着:“你们做什么?”
有人推开她进房看了看,出来道:“不在里面!”
“把人绑了!”话落,立刻有人过去,对顾若离喝道,“你害了槐书,我们要你偿命!”
胳膊生疼,脑袋里被吵的嗡嗡的燥响,顾若离被两个人攥着手臂:“什么意思,槐书怎么了?”
“还装!”有人啐道,“你一个小丫头片子,居然有胆子敢跑到我们地盘上骗人,今天要不杀你了,我们青阳山马匪就白混这么多年了。”
“对!”二十几个人呼喝着,义愤填膺的样子,“槐书找不到了,是你害了他!”
顾若离明白过来,恍然抬眸四看,就在人群中看到了刘柏山,他眼睛红红的攥着拳头,一副悲痛欲绝的样子。
槐书失踪了,所以他们是在怀疑她害了那孩子?!
不知道为什么,她视线突然落在赵勋的门上,想到三天前他和她说的话,想到他的用意。
应该高兴了吧,如今的情形真的应了他的预测。
顾若离皱眉,心头冷笑!
哐当一声,一把刀架在了她的脖子上!
明晃晃的,泛着寒光。
“砍了!”众人呼喝,亟不可待,“为槐书报仇!”
顾若离抬头,看着众人,道:“各处都找了?你们怎么就确定槐书出事了?!”
众人一愣,刘柏山正要说话,就在这时,一道怯生生透着惧怕的声音响在耳边。
“爹,你们在做什么?”
轰的一声,宛若炸雷!
场面骤然寂静下来,众人木然回头,就看到隔壁的房门口,立着一大一小,男人身材高大眉目冷峻,神色莫测的看着他们,孩子瘦弱矮小,一双眼睛晶亮亮的透着惧怕。
“槐书!”有人指着那孩子,“是槐书啊!”
刘柏山移动的极快,不等话落他已经扑了过去,一把将槐书箍在怀里,低头看他:“槐书,你吓死爹了,你怎么在这里。”
“我来找姐姐玩,但是姐姐还在睡觉,我就…”他指了指赵勋,一脸无辜,“哥哥让我不要吵姐姐,我就在哥哥房里玩了一会儿。”
众人都看着赵勋。
他却望向顾若离,神色淡然,眉梢微挑!
顾若离抿着唇,眼中满是冷漠和疏离,撇过视线不再看他。
刘柏山将槐书放下来,回头朝顾若离走去。
他正要开口,忽然门口传来司璋的爆喝声:“大清早的,吵什么呢!”话落,他推开堵着院子的几个人走了进来,等看到顾若离脖子上的道,立刻骂道:“你们在做什么,造反啊!”
大家一愣,彻底清醒过来,脸腾的一下,涨成紫红色。
攥着顾若离手臂的人忙收了手,拿着的刀哐当一声丢了刀,尴尬的往后退。
“霍大夫。”司璋紧张的走过去,“你没事吧,没伤着你吧!”
司璋的态度,简直判若两人。
顾若离揉着手臂,摇了摇头!
“都给我听着!”司璋见她没事,一回头拿食指顶着最近的几个人脑门,“都给我听着啊,从今天开始霍大夫就是我的恩人,谁要再对她不尊重,就是和我过不去,听见没有。”
“老大。”张丙中冲了进来,惊讶的道,“你…你的病好了?”他说着,视线落在他两跨之间。
司璋一脚踹开他,道:“好了,你们就等着老子明年生儿子吧。”他昨晚试过了,精血确实没有问题了,他激动之下还和刘梅连夜来找顾若离,听她仔细解释了一遍,闹到天色放亮才走。
夫妻两人真的信了顾若离没有骗人,所以连走时,连院门口守着的四个马匪都撵走了。
“璋伯伯!”槐书怯生生的喊了一句,司璋一愣看到了槐书,“小槐书!”他大步走过去,一把将槐书举过头顶,“你刚刚喊我什么,再喊一声!”
槐书先是有些怕他,可孩子到底有些贪玩,便笑了起来,喊道:“璋伯伯!”
“哈哈哈哈!”司璋仰天大笑,一连说了数个好,将槐书放下来,对顾若离抱拳,“霍大夫,我司璋对你心服口服!”
刘柏山满脸臊红,他攥着拳头忽然噗通一声在顾若离面前跪下:“霍大夫,我刘柏山是小人,你治好了我们槐书,我居然还怀疑你,今天我在此向你赔罪,任由姑娘处置。”
顾若离愕然的看着他,想要伸手去扶,可刚才三个人押着她要砍她的马匪也冲了过来,朝着她一抱拳:“霍大夫,我们有眼无珠冒犯了,只要您消气,要杀要剐随便处置!”话落,还将地上的刀捡起来递给顾若离。
“你们…”顾若离当然不会去接刀,无奈的道,“都是误会,大家不要这样。”
院子里其他马匪也跟着道:“我们是粗人,笨嘴拙舌的,只要霍大夫能消气,我们任由你处置!”
“任由霍大夫处置!”众人忽然一起抱拳,齐声高喝,声若洪钟般在山林回荡。
☆、041 聚会
顾若离将刘柏山扶起来:“你一心为槐书,并没有不对,二当家不必如此。”她说着一顿,对众人道,“既然槐书没事了,就是皆大欢喜,谈什么赔罪不赔罪的。”
话落,她怕众人再说,便朝槐书招招手:“你好了吗,让我看看!”
槐书蹬蹬跑过去:“姐姐。”
顾若离蹲下来给槐书号脉,张丙中一看立刻跑进房里给顾若离搬了个椅子出来:“霍大夫坐!”
顾若离道了声谢谢,抱着槐书坐下来,过了一刻她笑了起来:“药效不错,我再开几贴调养巩固一下,就没事了。”
“霍大夫真厉害。”张丙中嘿嘿笑着道,“我可是一年多没见着这么就机灵的槐书了。”话落竖着大拇指,“你哪是大夫啊,你简直就是神医啊,大周年纪最小的神医!”
顾若离向来不擅这些,只得抱着槐书笑笑。
“丙中说的没有错。”众人笑着道,“霍大夫让我们见识了,这世上人有没有本事,和年纪出身没有关系!”
顾若离莞尔,忽然想起什么来,转眸去找,就在人群之后看到了赵勋。
他抱着臂淡然的立在门口,望着她眉梢微微一挑。
顾若离神色无波,回了视线不再看他!
“摆宴。”司璋粗大的嗓门,震的房顶都颤了几颤,“今天我们三喜临门,这么好的日子,不醉不归。”
“好!”众人高喝,神情高涨!
刘梅带着几个妇人挤了进来,从顾若离手中将槐书抱下来:“别压着霍神医了,自己去玩吧!”
槐书乖巧的点着头下来,却不肯走。
“你们也都走吧,一个个嗓门大的吓人,回头把霍神医惊着了,我找你们算账!”她一改先前的疏离质疑,将顾若离护在身后。
众人都笑了起来。
这些人不管多恶,可对于自己人,却是热心热血的,顾若离看着一院子的人心头微软,随着笑了起来!
赵勋静静看着,视线落在她的面上,依旧是以前的样子,暗黄的面色,丑陋的红疤,可那双眼睛蓄着笑意弯成了月牙儿,宛若星辰一般,熠熠生辉,璀璨夺目。
他想到那天在院子里她说话时的神情…
淡淡勾唇,回房关门,安静无声。
“霍神医,你来的这些日子,我们大家都对你有误会,也没有好好招待你,还望你原谅!”刘梅扶着顾若离,“今儿大家解除了误会,往后都是一家人,你也不要客气,有什么事有什么要求尽管和我说!”
除了能安全离开,她对他们并没有什么要求,顾若离笑着摇了摇头。
“成!现在不说这些。”刘梅和几个妇人拉顾若离起来,“我备了热汤,还找了几件新衣裳,你随我去,我给你捯饬捯饬。我们都是粗人,也不知道怎么样表达谢意,你可不要嫌弃!”
给她换衣服?顾若离低头看看自己的穿着!
“都滚,都滚,该做什么,做什么去。”刘梅轰着大家,“我陪霍神医去我家。”
话落,大家笑着往外走,一边走一边情绪高昂的说着话:“往后有霍神医在,就没有张丙中那小子什么事了,我们也不用怕被他坑的吃错药了。”
“我什么时候让你吃错了。”张丙中跳起来,笑着道。
众人大笑,相继散开。
顾若离被刘梅半拉半扶的去了她们家,几个人忙活着将她按进浴桶里,又是沐浴,又是梳头,里里外外的恍然一新!
“脸上要是没这疤,霍神医肯定是个美人!”刘梅惋惜的看着顾若离的脸,“你医术这么好,这疤就去不掉?”
顾若离抬手摸了摸,看着镜中陌生的自己,忍不住笑道:“也许能去掉吧!”暂时还不能。
“那你就上点心。”刘梅笑道,“不过就算去不掉也没关系,咱们这么多兄弟,往后等你到了年纪想嫁人,兄弟们随你挑!”
“啊?!”顾若离怔住,刘梅掩面笑了起来,拿了梳子给她梳了一个垂柳髻,又觉得成熟了些,改成了双丫髻,别了一朵黄橙橙的绢花。
聘聘婷婷的自镜前转身过来,刘梅几个人被惊艳了一下。
若不看那道疤,真的是含苞待放,青春少艾。
顾若离无奈的提着裙子随刘梅出门。
“席面摆在祠堂前头。”刘梅指着村中央,“我们虽是半路认识的,但是大家情同手足,商量了后就将祖宗牌位供在一起了,建了祠堂!”
顾若离顺着她的手见过去,果然在村中央看到被刷成灰白的祠堂,高高飞扬的屋顶,还有个硕大空旷的院子,非常大气。
“晚上你就在那边吃饭,我酿的桂花酒,一会儿让人给你送来,不醉人!”
顾若离酒量还成,倒不怕喝酒,她顿了顿问道:“赵公子过去了吗?”
刘梅笑道:“他已经在那边了。”话落,打量着顾若离,若有所思的问道,“霍神医和他很熟?”
熟吗?顾若离挑眉含笑道:“不熟!”
既然不熟,那就不怕伤她的心了,刘梅暗暗松了口气,领着顾若离去了祠堂前的院子。
院子里摆了四五十张桌子,旁边架着几个灶,此时热气腾腾,香气扑鼻!
顾若离却是一眼看到了坐在最边角席位上,独自喝着茶的赵勋。
墨黑的衣袍,飞扬的剑眉,冷清疏离的面容,都显露着他与周围热闹的氛围,格格不入!
好似感受到视线,他也正抬头朝她看来…
微微一怔。
顾若离施施然而来,芙蓉色收腰短褂,配着一条草绿色的挑线裙子,下头是一双崭新的芙蓉面挑兰花的绣鞋。
俏生生立着,应对着拥过来和她打招呼的人们,不远不近的说着话,从容不迫。
她不知听了什么,微微笑了起来,侧对着他的脸,光洁细嫩,笑容青涩而可爱。
茶流入口中,赵勋提壶又自斟了一杯!
周身的气息越发的森凉。
“霍神医。”司璋引着她往主位上去,“你是贵客,今天由你坐主位!”
顾若离忙摆着手,笑着道:“司老大折煞我了。”看到了不远处的槐书,“我就坐那边好了,正好可以和槐书说说话!”
“这怎么行!”司璋想要留她,顾若离已经自顾自的走过去,笑着和槐书道,“姐姐能坐你旁边吗?”
槐书点头不迭:“当然能!”话落,跳起来给顾若离将长凳拖开一些,“姐姐坐!”
“谢谢!”顾若离失笑,在槐书身边坐了下来,和他说着话。
司璋还要过去,刘柏山拉着他道:“霍神医毕竟也还是孩子,你别吓着她了!”
“也对!”司璋挠头,他总是不记得顾若离的年纪。
两个人一起在主位坐下,又招呼着村里头老老少少落座。
四十几桌酒席,村里的女人们几乎都在灶上或者在自己家里忙活,能上座的除了一些将近成年的孩子,都全是是健壮的男人,有一些那天晚上顾若离已经见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