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对薛老夫人也是真心感激。

“三叔又从南宛国送了药材回来,其中光燕窝就十来斤,全是上好的血燕。大伯母和大嫂、二嫂都在祖母跟前服侍着,小辈时常说笑,祖母胃口日渐好了。能吃得上饭,身子也一日日好起来。别说您了,就是我们,哪个不是捏着把汗?那些日子我心就提着的,没有哪一日睡得踏实。”三奶奶叹气道,而后语气里掩不住欣喜,“您回头瞧了就知道,祖母的气色如今好着呢。”

这个家里的小辈,对老祖宗也敬重。

三奶奶更是知道,三少爷的世子爷之位尚未安稳。倘若老祖母不在了,三奶奶没有自信可以震住家里的婶娘和妯娌,特别是那个娘家有些根基的五婶婶杨氏。

韩大太太就念了声菩萨保佑,松了口气。

东瑗和盛夫人的青帏小油车先到了老夫人的荣德阁,韩大太太和三奶奶的后到。

下了车,东瑗和盛夫人略微站了站,等了韩大太太一起才进了荣德阁。

老夫人气色的确好了不少,穿着孔雀蓝如意云纹褙子,坐在东次间临窗大炕上和杨家两位夫人说话,笑容和蔼亲切,不似上次那般虚弱憔悴。

东瑗心里欢喜不已,笑容不由溢满了脸颊。

老夫人看到东瑗婆媳和韩大太太,眼底快速闪过几缕诧异,大约是没有想到她们会今日同来。

詹妈妈迎了她们,东瑗等人就给老夫人请安。

杨家两位夫人和沿炕一排铺着银红色梭子锦椅袱的太师椅上几个年轻人都起身,同进来的众人见礼。

杨家两位夫人身份比盛夫人低,年纪也比盛夫人小,两人都起身,把炕上的位置让给盛夫人坐。

盛夫人推辞了半天,才勉强坐在薛老夫人下首。

其余的人纷纷落在在两边太师椅上,东瑗坐在韩大太太的下首。她左侧的椅子上,坐着一个十四五岁的俏丽姑娘,穿着淡红色绣折枝海棠褙子,白瓷面颊不施脂粉,素净美丽。

东瑗回眸时,那女子冲她淡淡微笑,笑容恬柔。东瑗突然有点印象,她前年的时候见过这孩子一次,不是杨家二夫人的女儿,家里排行第四的小姐杨薇?

杨二夫人见东瑗瞧杨薇,热情笑着问:“瑗姐儿不记得我们家薇姐儿吧?”

东瑗笑着应道:“记得呢,前年不是见过?薇姐儿比以前更加好看了。”

杨薇脸微红,羞涩垂首不语。

杨二夫人就夸张跟老夫人和盛夫人赞东瑗:“瑗姐儿真是好记性,人长得齐整又聪颖。要是我家薇姐儿有她一半的好,我也省心了。”

盛夫人笑起来。

薛老夫人也笑,对盛夫人道:“满京都的媳妇,属杨二夫人最会说话。您听听她的话,句句让人心里吃了蜜似的甜。”然后对杨二夫人道,“你这小嘴,抹了蜜不是?”

众人跟着笑,杨二夫人更是笑得欢快。

五夫人杨氏在一旁赔笑,表情很不自在,十二姑娘薛东琳低头,表情很不屑。

今日若不是杨家两位夫人奉了杨老夫人的命,来给薛老夫人请安,五夫人估计也不会在薛老夫人跟前说话。

因为世子爷的事,五夫人心里对婆婆也怨恨起来,却不敢发作。薛老夫人对五夫人和十二小姐薛东琳的态度也冰冷,免了她们母女的晨昏定省。

第201节车祸

第201节车祸

满屋子的人插科打诨,陪着说笑,虽五夫人和薛东琳的表现让薛老夫人很不满意,却没有当面冷脸。

杨家两位夫人来的早些,坐了一会儿,见五夫人和薛东琳表现差强人意,杨家两位夫人不敢多待,怕弄巧成拙。她们本意是来替五夫人在老夫人跟前说情的,缓和老夫人对五夫人的冷淡。可五夫人和薛东琳就是不配合,杨家两位夫人有些词穷了。

正好东瑗婆媳和韩大太太来了,杨家两位夫人就趁机告辞。

老夫人留她们用膳再走,杨家两位夫人推辞,老夫人就没有多留。

薛东琳一听要走了,松了口气般,急忙先起身要告辞。

五夫人虽不想给老夫人赔礼道歉,可见女儿表现得这样明显急切,她心里也是一阵好气。这个琳姐儿,还是这样没脑子,授人以柄。五夫人狠狠扫了薛东琳一眼,薛东琳莫名其妙。

老夫人只当瞧不见,对杨家两位夫人笑道:“时常来坐坐,回去问你们婆婆的好。我身子骨不行,出趟门也难,就不去瞧她了。”

杨大夫人忙道:“您哪里的话?您好好的,我婆婆也放心,断乎当不起您去瞧她。她老人家也都好着呢。”

老夫人笑了笑,杨家两位夫人带着杨四小姐告辞。

出了荣德阁,薛东琳冷哼一声:“瞧见没有,祖母就是不待见瞧我们!是祖母让我们不要来请安的,非要来!祖母还是那样,看也不看我们一眼,惹了一身骚,有什么意思!”

杨大夫人眉头微蹙,袖底的掌心紧了又紧。她对薛东琳的教养很无语,这要是自己女儿,杨大夫人一巴掌就扇了过去。自己家里一堆事,还要跑来帮小姑子和婆婆调解。

拉了脸来了,这两位正主儿不配合,最后效果没有达到,还要抱怨是她们办事不力。杨大夫人气的一口气堵在喉咙里,脸上霎时不好看。

杨二夫人脾气比大夫人和软些,见外甥女抱怨,大嫂脸色又不好看,忙从中和解。别怨气没有解开,还添了新的怨气。她笑道:“琳姐儿,祖母是长辈,她不看你,你却不能不孝顺长辈啊。”

薛东琳冷哼道:“我没那么下溅!我又不是薛东瑗,依仗祖母疼爱,嫁了个好人家。我的死活祖母反正不会管,凭什么受气?”

杨二夫人也无语了。

是薛老夫人不管么?

薛老夫人也主张替你说亲啊,可最后你们娘俩不是闹得老夫人气病了么?这等歪理,杨二夫人还真说不过薛东琳,她脸色讪讪的,一时间真不知道该怎么接薛东琳的话。

五夫人见薛东琳口齿伶俐,一肚子不满,在祖母面前不知道做戏,又在舅母面前张狂,当即冷脸要教训女儿:“琳姐儿,你这是和谁说话?舅母跟前,没大没小!”

薛东琳对五夫人谈不上敬重和畏惧,平日里五夫人对她宠爱得很,薛东琳的性格也跋扈。她撇撇嘴,不咸不淡跟杨家两位夫人欠身行礼:“大舅母、二舅母,我失言了。”

那语气不情不愿,还不如什么都不说。

杨大夫人眼眸变幻几次,忍住没有吭声。杨二夫人则有了个台阶,顺势下了,笑着道:“好孩子,舅母知道你的心。”

后面本打算劝几句,可又觉得是浪费唾沫,人家还不领情,索性也不多言了。

薛东琳行了礼,先告退,回她的香茹馆

五夫人表情讪然,请两位嫂子去锦禄阁坐坐,吃了中午饭再回去。薛东琳的表现让五夫人觉得很没有面子。

杨大夫人口吻有些僵硬:“不了。这天气也够凉的,家里好几个染了风寒的。娘那里还等着我们的信儿,先回了。”

杨二夫人也忙说先回去了。

五夫人便不再挽留,亲自送她们出了垂花门。

小厮们牵了小车,送她们去了镇显侯府的大门。

杨家的马车早就等在那里,杨薇和丫鬟们在一旁服侍。先扶了大伯母上车,又扶了自己的母亲上车,而后才自己也上了马车。

杨大夫人没好气对车夫道:“回家,快些走!”

车夫不敢耽误,忙道是,快马加鞭回建衡伯府。秋雨却越下越大,天地间起了一层淡淡烟雾,实现里就变得模糊不清。

马车里的杨大夫人脸色很不好看。

杨二夫人和杨薇含笑陪着说笑。

“大嫂,您这样,娘不是更加忧心五妹和琳姐儿?其实琳姐儿就是年纪小不懂事罢了,她倒没什么坏心。那真正坏透的,才不会说出来。”杨二夫人柔声劝着大夫人莫要再生气。

杨大夫人缓缓舒出一口气,让自己的语气尽量柔婉几分,叹气道:“薛老夫人好涵养,见了咱们还跟从前一样。可是五妹和琳姐儿呢,哪有在长辈面前的样子?要是咱们娘,媳妇孙女那么不孝顺,娘家人去了,见也是不见的,哪里会给咱们体面?我是真担心,娘总维护五妹,咱们不得不出面替五妹掩护。总这样,有咱们妯娌什么好儿?”

杨二夫人眉头就也轻轻蹙起来。

也没见谁家媳妇在婆婆面前这么大架子,受了气还要娘家人出面!

“琳姐儿和那个排行第九的瑗姐儿,明明是同胞姊妹,可瞧瞧九小姐为人处事,没人不爱她的。你再瞧琳姐儿,薛家老夫人看都懒得看她一眼。同样的孙女,要不是真的不争气,老夫人岂是那轻薄傲慢之人?”杨大夫人又是叹气,“有点事就跑回娘家,娘就让咱们妯娌出面去替五妹周旋,对她们母女一点好处也没。真不想管她们…”

说的杨二夫人心里一动。

她也不太想和薛五夫人杨氏再也太多的瓜葛。她明明是个八面玲珑的性格,谁都喜欢她能言善道。

可如今呢?因为薛五夫人,杨二夫人明显感觉到薛老夫人对她的喜欢里带了几分敷衍;而盛夫人和薛东瑗因为上次替薛东琳说亲盛家三爷的事,对杨二夫人更是戒备。

杨二夫人可不想把人都得罪遍了。

有时候得罪人免不了。可得罪人又没有好处,天下哪有这等傻子?

现在,杨大夫人和二夫人就是替薛五夫人到处做傻子。

杨家老夫人可没有薛老夫人那么好说话,在她手下做媳妇不容易。杨大夫人和二夫人都怕杨老夫人。

杨老夫人有薛老夫人的手段,却无薛老夫人的雅量。

“那….”杨二夫人眼睛滴溜溜转了转,看了眼大嫂,带了些许期盼,“今日的事,咱们回去怎么跟娘说呢?”

杨大夫人回眸看了眼杨二夫人。

杨二夫人就连忙收回了试探的目光。

她这样退缩,让杨大夫人心里没底。她不想再为那个不靠谱的小姑出力,却也不想得罪婆婆。妯娌想着她出头,她对妯娌也不放心。

她见二夫人眼神闪烁,就知道二夫人心里的主意:让大夫人出头去触婆婆的霉头。

大夫人心里厌烦不已。

马车却一个猛烈的颠簸,帘外有马儿奋力嘶鸣。大夫人、二夫人和四姑娘杨薇全部被颠得离了位置,跌坐在地上。

四姑娘杨薇忙扶了大伯母,又来扶母亲。

大夫人起身,愤怒撩帘问:“怎么回事?”

却看到她们的马车和另外一辆马车撞在一起。她们的马车没事,对面的马车为了让她们,一个急弯,车子翻到了过来。

杨大夫人失声哎哟一声,大惊失色,忙吩咐赶车的:“快….快去看看,有人受伤不曾。”

马车也慌了神,连忙跳了下去。

杨大夫人和二夫人及杨薇也先后下了车。看着对面被她们撞翻的马车,几个人都失了颜色,杨薇甚至忘了戴面纱,紧张看着。

后面车里的丫鬟婆子们也上前,给她们撑伞。雨还是挺大的,打湿了杨大夫人几个的裙裾。杨大夫人和二夫人手紧紧攥在一起,焦急不已。她们的贵胄,要是撞死了人,她们的丈夫和公公在朝堂肯定要被参劾,说建衡伯府仗势欺人。

当今陛下最不喜仗势欺人的王公贵族,特别是在陛下身子不好的情况下。要是发现建衡伯府的马车公然在道上惹了人命官司,只怕不会轻饶。

连和煦大公主不是都被陛下训诫了么?

这个当口,建衡伯府可千万别出事啊!

好半晌,那边马车里才有人爬出来。

杨大夫人和二夫人都大大松了口气,两人似脱力般,欣喜望着那边马车,幸好没有出人命。

幸好幸好!

从马车里出来的,是个青稠直裰的男子,面容俊美,身量消瘦颀长。一头似浓墨般乌黑的青丝被白玉冠绾起,虽然消瘦,仍不失俊美。

脸颊被划破了,有血珠沁出来,头发被雨水打湿。

衣襟也破了一块。

可仍然掩饰不住他的俊朗气质。

杨二夫人愣了愣,回眸看着杨薇居然没有戴面纱,站在哪里看着那俊美男子愣神,杨二夫人就轻推女儿的胳膊。

杨薇回神,发觉自己失态,脸上火燎般烧起来,艳红似晚霞。她忙不迭转身,上了马车。

第202节心念(1)

第202节心念(1)

看到被撞翻马车里的少年走了出来,脸上、身上只是轻伤,杨家两位夫人松了口气。没有撞死人,真是万幸。

那少年文质彬彬,纤瘦单薄,衣衫被扯坏了几处,面颊有血痕,雨将他全身打湿。可他丝毫不见慌乱,缓步朝这边走来,风姿儒雅。

杨大夫人和杨二夫人都暗暗称赞:这是谁家的少年郎,如此的好人才?

瞧着这姿态,教养极好。长得虽然瘦弱颀长,却也面容俊美,风流俊妍。

京城大户人家的少年公子,杨二夫人就算没有见过,也打听过。她的两位女儿正到了说亲的年纪。可眼前这少年郎,杨二夫人没有印象,无法判断他是谁家的。

他乘坐的马车,也是简单的玄色车盖,毫不起眼。

打扮得更是素净得体。

少年公子缓缓走近,看到两位夫人,作揖行礼,而后温柔笑道:“家仆鲁莽,惊扰了座驾,两位太太没伤着吧?”

自己受了伤,还要来问杨家两位夫人是否有事,果然礼数周全。

杨大夫人原本一肚子气,被这一吓、一惊,又被这少年一问候,居然心里的气莫名不见了,满心感激道:“我们没事。倒是公子,无碍吧?”

少年郎道:“无碍。既如此,小生先告辞了。”

杨家两位夫人微微颔首。

少年郎往回走,见他的车夫还在努力想着把马车扶起来,少年郎在车夫面前低语了数句,就解了马鞍,翻身上马。

他看似文弱,可翻身上马的动作标准流利,十分优美。

车夫听了主人的话,就寻了个店面走进来,在店家铺子里躲雨。

杨家的婆子们请两位夫人上车,杨二夫人却望着少年郎的方向愣神。见他一路往西边拐去,直到身影消失在街头,杨二夫人才上了车。

她坐定后,杨家的马车继续前行。

杨二夫人突然问杨大夫人:“从此处往西边拐,有哪些人家啊?”

杨大夫人微愣,继而掀起帘幕回头看了眼,想了想道:“…人家不少。不过拐过西边,那不是盛昌侯府?”

此语一落,马车滚动,往建衡伯府而去。

杨薇安静在一旁听着母亲和大伯母说话。听到盛昌侯府几个字,她的心猛然一跳。

方才那个少年郎,是盛昌侯府的人?

“那孩子不是盛昌侯府的吧?”杨二夫人沉吟道,“盛家的公子,最年轻的是三爷,可他任武职,应该身材结实魁梧;况且年纪二十,又是军中出身,哪里会如此面白如玉?那孩子像个读书人家的。盛昌侯是军中出身,应该教不出如此子弟啊。”

杨大夫人猛然看了自己的妯娌一眼。

她刚刚还以为杨二夫人是随便一问的,可听到这句话,又瞧见一旁美丽贞淑的杨薇,杨大夫人瞬间明白:杨二夫人这是看上了那少年公子呢。

那公子举止间流露淡淡贵气,一看便是望族出身呢。

人长得斯文漂亮,又只有十五、六岁模样,和杨薇正是年纪相当呢。

府里的马车出门,偶然也会不慎撞了别人的马车,可从来没有哪次像这次,居然撞出个俊美少年。

这算不算天定的缘分?

“往西边去…”杨大夫人笑起来,“回去和二弟说说,叫人去访访。咱们家车夫不懂事,撞了人家公子,难道不该上门看望?咱们家可不是那等轻薄傲慢人家。”

杨二夫人听着这话,心中大喜。

对啊,那少年公子虽没说什么,可的确是有些轻伤啊。杨家的人难道不该去问候看望?

只要去看望,就有了来往,杨家虽不及薛家显赫,却也是高门望族。况且杨家在朝中没有势力,不存在顾忌,稍微家资相当的人家,都愿意结杨家这门亲事吧?

还有什么比这个理由更好?

杨二夫人一阵欢喜。

------

东瑗和盛夫人在薛家吃了午饭,见薛老夫人身子恢复得不错,薛大夫人又并不是很在意五夫人的恶言,一家人其乐融融,东瑗和盛夫人都吃了定心丸。

中午雨势变大,午后雨歇了会儿,盛夫人看着灰蒙蒙的天,怕等会儿雨又大起来,回程不便,就起身告辞。

薛老夫人让丫鬟宝巾拿了些药材给她们婆媳带回去,笑道:“你三伯送回来的,都是南边的东西。不值什么,只当是个新鲜物,带些回去吧。”

盛夫人要推辞,东瑗却痛快道谢,收了下来。她知道祖母给东西很诚心,就没有客气。

大夫人送东瑗婆媳出门。

盛夫人就委婉说了盛家的歉意:“…是我们家沐哥儿的事,让您受了委屈。”

大夫人啼笑皆非,道:“这事您都知道了?您还特意跑一趟,我真过意不去。我们妯娌以往就是这样,五弟妹那人心不坏,就是嘴巴直了些。我也是听听就忘了。您不用多心。”

这话是说,五夫人一向如此,大夫人都见怪不怪。妯娌十几年,大夫人对五夫人的恶语相对已经无甚感觉了。

盛夫人不知内情,见大夫人说起来干脆慷慨,没有半点虚假,心里不由敬佩她的好度量。

回去的时候,盛夫人还跟东瑗说:“大夫人真叫人敬佩。”

对于娘家的婶婶们,东瑗印象都很好,除了五夫人自幼娇生惯养不成体统,其他几位伯母各有长处。大伯母旁的先不论,作为宗族长媳,她有容人气概,为人不阴私,该有的公正都有。

她作为长嫂、长辈,都很合格。

人都有缺点和私心,可是在其位谋其政,能做到她该做的,不刻意与人为难,大伯母这些方面都很好。

“大伯母总是如此。”东瑗笑道,“在祖父、祖母面前,替家里其他人维护;又在家里其他人面前替祖父、祖母争脸。”

盛夫人就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