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薛江晚还要婉约几分。
她们给盛修颐和东瑗行礼后,东瑗让她们坐在沿炕一排下的太师椅上说话。
邵紫檀怀了抱了个小小包袱,对东瑗道:“奶奶,我和陶姨娘听说世子爷将要去西北,特意蘀世子爷做了两双鞋…”
“两位姨娘费心了。”东瑗笑了笑,让蔷薇接下来,放在炕几上。
打开包袱,是双鞋青稠面双梁鞋,做工都很精致的。
东瑗赞道:“很好看…”
然后推给盛修颐看。
盛修颐只是淡淡颔首,对两位姨娘道:“我的行李已经备好送去外院。以后倘若大奶奶没有吩咐,你们就不用操劳。我出门,大奶奶自会蘀我备好衣裳鞋袜。你们以后凡事听大奶奶的调遣就是。”
很公正客观的一席话,却说得邵紫檀脸刷的通红。她原本就说不用做,还说世子爷有鞋子穿。
是陶姨娘非说要做的。
与邵紫檀的反应不同,陶氏好似如临大敌般,噗通给盛修颐和东瑗跪下:“是妾思量不周,拉了邵姨娘做这些东西。妾并无僭越之心,世子爷和大奶奶明察。”
她的意思,盛修颐普通几句话,就成了指责她越俎代庖。
这两位姨娘也太多心了。
不过人在屋檐下,东瑗都是战战兢兢过日子,何况她们妾室?
陶姨娘是在盛修颐身边五年的老人,见她慌乱跪下,盛修颐就看了眼东瑗,让东瑗喊陶氏起来,给她几分体面。
东瑗笑了笑,给蔷薇使眼色,笑道:“陶姨娘误会了,世子爷和我不曾猜疑陶姨娘的心。世子爷出门,你和邵姨娘做了鞋来,有心了。”
蔷薇忙过去扶起陶姨娘。
陶姨娘低声道多谢大奶奶。
盛修颐见陶氏误会,声音就放缓了些:“鞋做得很好。你们歇了去吧。”
陶氏和邵紫檀起身,给盛修颐和东瑗福了福身子行礼,退出了东次间。
盛修颐看着晃动的帘布,想说什么,到底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东瑗问他这鞋子怎么办。盛修颐道:“收起来吧,我的鞋袜多得很,短了再舀出来穿。”
顿了顿,又道,“你让陶氏给你也做几双鞋。她的鞋做得好,穿着合脚又舒服。”
这话是说,他很喜欢陶姨娘做的鞋,大约是让东瑗别误会,把这两双鞋弄丢了。
他刚刚的话,应该只是让陶氏和邵紫檀别太多事,不是责怪她们不该做了鞋来。
东瑗觉得,陶氏给盛修颐做鞋,一百个愿意。若要给东瑗做鞋,怕心里不舒服。做得再好,东瑗穿着也不会踏实,所以她没有跟盛修颐打马虎眼,直接道:“我习惯了橘红和橘香做的鞋…”
盛修颐便不再说什么,去了净房。
因东瑗月信未至,两人都不知东瑗是否有了身子。谨慎起见,房事就免了。
东瑗过府不足五十天。就算有了身子也查不出来。倘若真的有了,这一两个月内,孩子最是不稳。盛修颐已经在静摄院歇了半个月,不曾碰东瑗。
他将东瑗抱在怀里,吻着她肌肤的清香,下身的炙热坚|挺不由自主抵着她的腰腹。
东瑗心底一惊。却也知道忍着|很辛苦。
盛修颐是年轻的男人。需求原本就旺盛。这些日子他一直歇在东瑗这里,夜夜不能释放。
东瑗心底叹了口气,问他:“可要安排陶姨娘服侍你?我不方便…”
盛修颐静了静,没有做声。却把东瑗搂得更紧,道:“这一去,还不知道能否回来。就算能回来。也是五六个月,甚至九、十个月…”
说着,声音就顿住了。手沿着她亵衣的领口伸了进去,将她的圆润丰腴玉|乳握在掌心里,手指轻轻捻搓着玉|乳顶端那朵红艳艳的嫩果。
东瑗忍不住喘息,试图挣扎,低声道:“天和…”
话尚未出口,唇已被盛修颐撷住,他清冽气息将东瑗笼罩住。湿热的舌尖刺破了她的防线,进入了香泽里缠绵起舞。
东瑗的亵衣不知不觉被他褪去。露出光洁的肩头。
盛修颐放开了她的唇,轻轻吻着她的丘峰,把那枚嫩果含在口里吮吸,东瑗的喘息就藏匿不住从樱唇里溢出来。
她紧紧攥住了被角,来抵御身子的酸麻。
他揉捏着东瑗的玉|乳,听到她的喘息时,他的手微微用力,渀佛很享受她动情处的娇|吟。
东瑗只觉得难受,下体渀佛有什么汩汩流淌。
盛修颐褪了她的亵裤时,东瑗回神大惊,抬起胳膊抱住他的脖子起身,道:“天和,不行的….我害怕。”
盛修颐就趁势吻了吻她的唇,低声道:“我…我不是要那样….”
然后,他把东瑗的两条腿合拢,褪了自己的亵裤后,将他那炙热的坚|挺搁在她的两条腿间,回来律动着。
东瑗的脸蹭在一阵阵发热。
这......
她尴尬无比,将头偏了过去。
不知道为何,她的心有些乱,好似被什么击中了一般。
他也是尴尬的吧?所以他说“我不是要那样…”却说不出他到底要做什么。院子里明明有四个姨娘,其中三个美艳动人,还有一个是处子之身。
他却留在东瑗的房里,宁愿这样尴尬,这样委屈自己…
想着,东瑗的腿用力合并着,她用双手支起身子,把圆润饱满的丘峰送到盛修颐的唇瓣,低声道:“天和…”
盛修颐微愣,继而将她的嫩果擒在手里。
这场欢愉并不是那么容易,结束的时候,东瑗很累,双腿和支起身子的手都发酸。而盛修颐也疲惫。
完事后,东瑗喊蔷薇进来服侍。
打了水净身时,蔷薇红着脸,低声道:“奶奶,您没事吧?”
她也知道怀孕初期不能同房。
东瑗脸上一阵阵的燥热,她道:“没事,没事!”
蔷薇却误会了她的意思,以为她害羞,道:“老夫人说,让您把姑爷往姨娘们屋里遣,就是让您千万小心。倘若有一点不妥,您一定要说给我听。倘若有事…”
东瑗打断她,说她知道了。
她换了干净的衣裳进屋时,床上换了新的被褥,盛修颐穿着月白色亵衣,斜倚在床边。
东瑗上床后,亲手放下幔帐,蔷薇就舀了灯出去。
盛修颐将她抱在怀里,低声问她:“可感觉不适?”
东瑗忙摇头:“没有,没有!你又不曾…”
又不曾进入她的身子,怎么会不适?
盛修颐大约也觉得方才的事办得不够漂亮,可有没有旁的法子。他已经忍了很多日子了。倘若今夜不能释放,他怕是睡不好。
总不能半夜再去姨娘的屋子,这样东瑗太难堪了。
他见东瑗没事,就道:“睡吧。”一副躲避她的模样。
次日醒来,已是卯初。他今日就要启程西行了。(
第117节五姐出嫁1
元昌五年六月初九,宜出行、祭祀、除尘、沐浴,忌嫁娶、安葬。清晨天色尚未大亮,盛昌侯府的大门前悬挂大红色灯笼,将门口照得艳光一片。小厮们团围而立,一辆青帏马车静静停置。
盛修颐今早入朝,去面见圣上,然后从皇宫出行,出任西北巡察使。
东瑗和盛夫人等女眷、盛修颐的两个儿子在家门口送他。
盛修颐给盛夫人行礼后,在盛家三爷盛修沐的陪同下,上了马车。
盛夫人泪眼婆娑,东瑗不好不噙泪,只得也湿了眼眶。
看着车子渐渐远离了盛昌侯府,晨曦熹微中变成了微小的黑影,盛夫人才抹着泪,在东瑗和二奶奶葛氏的搀扶下回了内院。
盛修颐离家后,东瑗除了每晚独自入睡,日子没什么变化。每日去盛夫人处晨昏定省,回到静摄院见见几位姨娘和孩子们,剩下的时间做做针线和丫鬟们闲话家常打发光阴。
听盛夫人说,盛修颐大约走要一个多月才能到西北大营。
盛修颐走后,进入六月的京都一天天热起来。静摄院搁了冰,除了早晚请安,东瑗都不出房门。
年华暗转,从六月初到六月底,转瞬之间就过完了。东瑗六月的月信依旧不至,她已经能断定自己是怀了身子。
蔷薇是知晓的,罗妈妈也感觉到了,几次问东瑗。
没有确诊有了,东瑗含笑不答。
转眼间到了七月。七月的盛京似个大火炉,炎热难耐,七月初一这日酷热更甚往日。
清早东瑗换了薄薄的夏衫,从静摄院去元阳阁请安,然后跟着盛夫人去镇显侯府。
今日是东瑗的五堂姐薛东蓉出阁的日子,薛家请盛家的女眷去吃喜酒。
短短几步路,东瑗后背早已汗湿,粉润面颊水光盈盈。她不停掏出帕子拭汗。进了元阳阁的内室,才感觉丝丝凉意。
盛夫人正在喝粥,见东瑗走了一脑门汗,笑道:“这几日天太热。”
“可不是。一大清早一丝风都没有。”东瑗笑道,“娘,您身子撑得住吗?要不我和二弟妹去,您留在家里。”
盛夫人摇头:“亲家府里办喜事,我不去,像什么话?你过门三个月多,我也该去给老夫人请个安。”
薛老夫人在盛夫人眼里是长辈。
东瑗不再说什么。帮着康妈妈一起服侍盛夫人。
等盛夫人吃了早饭,二奶奶葛氏也来了,
她穿了件粉色洋稠褙子,粉纱轻薄,似道烟霞绕身,衬托二奶奶柳腰婀娜,桃腮含粉。
只是隐约可以瞧见她白玉似的手臂肌肤。
盛夫人脸色微落,问二奶奶:“这衣裳哪里来的?”
二奶奶见盛夫人脸色不好。笑容就凝住,低声道:“二爷前年从外头带进了的料子,是海货…”
盛夫人语气微重。道:“去换了吧。咱们这样的人家,穿什么海货?”
这衣裳美则美矣,实则太轻佻。
二奶奶露出几分不情愿。她早上换了衣裳照镜子,一屋子丫鬟婆子皆说好看极了,躺在榻上‘养病’的连二爷都微微颔首。
薛氏东瑗是天成的绝美模样,二奶奶不在衣饰上投机取巧,就要被薛氏比到尘埃里,她不想回去换衣裳。
想了想,她道:“娘,天儿热。这衣裳轻薄透气。我身子骨一直不太好。要是…”
“那你在家照顾二爷和蕙姐儿,娘和你大嫂去镇显侯府也是一样的。天儿怪热的,你身子又单薄,热出好歹来,怎么行?”盛夫人不等二奶奶说完,笑了笑。就打断了她的话。
二奶奶的脸刷的紫涨。
她忙道:“娘和大嫂都不怕热,我怎么敢偷懒。我这就去换了来。”说罢,给盛夫人行礼,转身出了元阳阁。
镇显侯府嫁女儿,来的客人都是高门望族,二奶奶很想去,认识几个夫人奶奶也好。
盛昌侯府虽然显赫,可盛夫人非土生土长的京都人士,性格又糯软了些,不擅长交际。那些跟盛昌侯关系很好的人家,因为盛夫人的疏淡,女眷也不爱到盛家来。
请盛夫人做客,盛夫人也不爱去。
一来二往,盛夫人认识的贵夫人不多,同盛家女眷来往密切的人家更少了。
二奶奶葛氏想认识些达官贵胄人家的夫人们,却碍于婆婆不肯交际,她又不能越过婆婆。就算婆婆不爱去,还有世子爷的奶奶挡在前头,怎么也轮不到二奶奶葛氏出门应酬。
像今日这样的机会,的确不多,二奶奶不想错过。
二爷虽然养在盛夫人名下,到底是通房生的儿子,将来这偌大的家业,二爷能分得多少?
不仅二奶奶知道,京都望族人家都知道。所以她的蕙姐儿是嫡女,至今问亲的都说些不着调的人家。那么高大大户,宁愿聘娶娶盛修颐的女儿盛乐芸,哪怕她是个姨娘生的。
因为将来盛修颐会是盛昌侯,而二爷盛修海什么都不是,这就是云泥之判。
二奶奶不活络些,她的蕙姐儿处处要输给盛修颐的姨娘生的盛乐芸。这让二奶奶不能忍受。
看着自己这身粉色洋稠褙子,她忍不住叹气。
婆婆也真是的,非要让媳妇跟她一样,穿得跟一板一眼的,一点花稍都不能弄。
看看文靖长公主府的夏二奶奶,时常弄些新巧的穿戴,京都人家都夸耀她会穿衣打扮。
夏二奶奶可以,盛二奶奶葛氏却不行。
二奶奶葛氏忍不住想,新进门的薛氏倒是合盛夫人的脾气,穿着一本正经,毫不花哨,翻来覆去总是那么几件衣裳,那么几样首饰。薛氏嫁过来的时候,绫罗衣裳十几箱,手都插不进去,可她就爱就些沉黯颜色的褙子,将那么多名贵鲜艳的衣料都沉积在箱底。
二奶奶只是在薛氏刚刚过门前三天见她带着炫目的凤钿。后来的日子,她头上总是一支一点油金簪,或两把缠枝梅花梳篦,或一支嵌琥珀凤钿。
薛氏陪嫁的那些夺目珍贵首饰,她都不戴
而盛夫人越发觉得薛氏这样好,舀她做表率,也不准二奶奶葛氏翻新样子。
二奶奶想着,心里就窝火:她要是有薛氏的容貌,她会穿戴得比薛氏还要素净。
可是她没有。
婆婆让她比照薛氏的穿戴打扮自己,不是让她被薛氏比得一无是处吗?
二奶奶才不会那么傻。
她回屋,重新换了件银红色缂丝蝙蝠闹春夏季褙子,官鸀色五福临门暗地织金襕裙,带了折羽流苏凤钿,整个人更加明艳了几分,重新带着丫鬟,去了盛夫人的元阳阁。
盛夫人就微微颔首。
她并不是想让二奶奶穿着素净,而是想她穿得端庄。现在虽珠光宝气的,却也不突兀,反而有种贵妇的雍容,盛夫人就不再说什么。
婆媳三人,身后簇拥着丫鬟婆子,出了垂花门,上了青帏小车,到了盛府的大门口。
早有华盖垂羽流苏的马车等在那里,后面跟着几辆青稠华盖马车。
丫鬟们先扶盛夫人上了车,又扶东瑗和二奶奶葛氏,然后也各自坐在后面的车子里。
赶到镇显侯府时,早有管事派小厮去通知内院的迎客者。东瑗的大嫂杭氏迎了出来,客客气气给盛夫人行礼,问盛夫人的安。
然后又跟东瑗和二奶奶葛氏见礼。
彼此还了礼,大奶奶领着她们往世子爷夫人荣氏的元丰阁去。
东瑗笑着低声问大奶奶:“大嫂,如今不在祖母那里待客?”
大奶奶笑了笑,道:“这几日天热,老祖宗前日午后用了些冰镇鸀豆汤。老人家肠胃不好,前日夜里起来三次,昨日有些发热…”
东瑗脚步就微顿。
大奶奶笑,挽了她的胳膊:“请了太医用药,已经无碍。老祖宗还吩咐我们说,九姑奶奶回来好好款待着,让九姑奶奶宽心,老祖宗不碍事的。”
盛夫人听了,也道:“要不,咱们先看瞧瞧老祖宗去?”
大奶奶道:“不用的亲家夫人,太医说静养,不好见客。等吃了饭,我领了九姑奶奶去瞧,亲家夫人和二奶奶安心随着我来。”
盛夫人只得对东瑗道:“你回头蘀娘给老祖宗请安。”
东瑗道是,心里却隐隐猜测着。
祖母身子一向很好,夏季用些冰镇的东西并不碍事。
她称病,是真的身体变差了还是为了东瑗?
前几日东瑗可是让蔷薇回来告诉老夫人她可能怀了身子的。老夫人也承诺找个机会请太医蘀东瑗把脉的。
想着,东瑗就变得心不在焉。
大奶奶杭氏先领着她们去了世子夫人荣氏的元丰阁说话,而后移步薛家内院的正堂坐席。
天气太热,正堂里用了冰,世子夫人还叫了丫鬟们在一旁打扇,大家仍是不停擦汗,胃口也不太好。
有几个体态丰腴的夫人和奶奶还中途去换了衣衫。
借着空隙,东瑗跟盛夫人请示想去看看薛老夫人,盛夫人微微颔首,东瑗就带着丫鬟蔷薇去了老夫人的荣德阁。
听到小丫鬟禀九姑奶奶来了,老夫人忙从内室迎了出来,笑容满面,步履稳重,并无病态,东瑗就松了口气。
看来祖母称病,真的是为了东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