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跟着你来到这里的,在车子停靠在你家门口的时候,我上了车厢。在锁扣出放一块口香糖,自然可以轻易的打开下车了。不过来的匆忙,只好从厨房拿了点吃的。
原来那饿极了的野猫是他啊。
“你到底是谁?”我能确定他不是孩子,最起码,他不是普通的小孩。
“等我拿到属于我的东西,你自然会知道我是谁。”他头都不回的说着。
我看了看躺在桌子上的女尸,除了手腕处的伤痕暂时没有别的了,据我的判断,她是被放光了全身的血而死。
“原来你们在这里啊。”背后传来个声音,不是齐老爷的。我一回头,果然。
银色的头发,白色的西装,而且如雅琼所说,这人的眼睛,真的没有瞳孔,灰黑色的一片。最主要的,是肩膀上停着的那只我在熟悉不过的东西,长而肥胖的身体,金色的皮肤。
控尸虫。
那孩子也走了过来,冷眼看了看,并没说话。
跟在后面的是齐老爷,他看上去精神很好,一点也不像有病的人,他还搂着一个人,我仔细一看,居然是雅琼。
“那是你女儿,难道你想拿她做人棺?”孩子的话让我吓了一跳。
齐老爷愣了下,随即低着头不说话,眼神着地,看来是真的了。
“怕什么,你不是一直担心自己死后没儿子继承么,如果你能一辈子不老不死,还要后代做什么,到时候你要多少女儿儿子都可以啊。”那银发的男人戏虐的调侃着齐老爷,顺便用手推了推鼻梁上的墨镜。闪烁着昏黄火光的密室里,我们五人对峙着。
“算了,纪颜,我看还是收拾掉你吧,本来想和你多玩玩,虽然没有你的力量事情会麻烦点,但我始终认为多存在一天的你始终是祸害。”银发的男人挥了挥手,肩膀上的控尸虫碎裂了,变成无数的小虫子,往地下钻去,一下就消失了。
我的脚感觉到地面在振动。一直黑色的手从下面插了出来,抓住了我的脚踝。
接着是第二只,第三只,同来的孩子也被紧紧抓住了。
“忘记说了,这个庄园的下面原本是万人冢,控尸虫倒是有用武之地了。”银发男人笑了笑。转过身对正在发呆的齐老爷说。
“碎片的力量支持不了多久,你要完全治好你的病,就赶快制作人棺吧。”齐老爷木然的点点头,把昏过去的雅琼放在了台子上。
可是我根本无法动弹,地面钻出来的死尸越来越多,我和那孩子被黑乎乎的死尸们围了起来,它们紧紧掐住我的脖子和身体,我只能从缝隙中看到齐老爷从旁边拿起了一把刀。
我眼睁睁地看着齐老爷颤抖着拿着手术刀伸向了白皙的脖子。
但那刀没有割下去。
一阵耀眼的光从尸堆中透了出来,所有的尸体被弹开了。
竟然被什么东西打飞了。忽然感到一阵轻松,原来尸体们散架一样全部摔在了地面上。更奇怪的是,原本散开的控尸虫再次集合在一起,不过这次不是停靠在银发男人的肩膀上,而是停在那孩子身边,那孩子挺直地站立在尸体中间,头上的帽子也掉了,露出一头非常漂亮的头发,居然也是银色的。
银发的男人诧异的从地面上拾起一枚钉子,正是这枚钉子打落了手术刀,而且那孩子的手上的钉子正对着齐老爷两人。
同来的孩子一脸不屑的用掉落在地上的手术刀在手心里划开一条口子,然后盖在乖乖躺在身边的控尸虫的头上。
“控尸虫只有一个主人,虽然当你提供尸体给它会暂时让它服从你,可真正的主人出现的时候,它会毫不犹豫地转过来。”孩子一边说,一边拿开手,我看到控尸虫的头部出现了个“正”字。
我知道他是谁了。不过却依旧无法相信啊。
银发的男人笑了笑。
“原来你也在,没想到居然能同时遇见纪黎两家的传人。”他看了看旁边正在颤抖的齐老爷,冷笑道:“算了,以现在的我还没傻到同时和你们两人为敌,反正碎片已经净化的差不多了。”他把口袋里的手掏出来,居然是个黑色的小盒子。
银发的男人把盒子打开,对准齐老爷,但见齐老爷的嘴巴一张,一块薄而散着黑雾的一寸长宽的东西飞了出来,进入了盒子,而齐老爷仿佛被抽掉了灵魂一样,瘫倒在地。
“虽然上次那块碎片没收回来,不过也无所谓。以后再见吧。”他将盒子放回。
操纵控尸虫的孩子把手中的钉子射了出去。银发的男人的身体如同被水冲刷得墨迹一样,渐渐散开,变得透明,当最后一点身体消散的时候,他的声音还在密室里回荡。
“下次,记得一定要在一起,省得我去找你们。”
在密室的暗道里,我们找到了失踪的那些人,不过很可惜,她们似乎都失去了记忆,而且都大量失血。齐老爷很快苏醒过来,但很虚弱,后来医生诊断出他得了重病,并惊讶他已经很长时间未曾进食了,却还能活到现在。可能他是靠吸食大量的人血得以存活吧。
我们没有查出手术台死去的那位姑娘的身份,只好将她厚葬,然后根据档案把所有人送回家。事情看上去是结束了,不过我还是想起了那个人棺。
当我再次回到人棺前,发现萧太后的尸体已经迅速腐烂干瘪了,很奇怪为什么那时候尸体会出现回复以前时间的情况。
人棺或许的确有防腐的作用,辽国存在时间不长,加上属于少数民族建立的国家,但从遗留下来的残存文献上得出,辽人的医术达到了很传奇的地步,或许,活人使用人棺说不定真能可以长生不老。不过至于人棺如何选择合适的对象,恐怕就鲜为人知了。
“告别了雅琼,我便和黎正回来了。”纪颜终于说完了。而我则糊涂了。
“你是说那个孩子,就是黎正?”我问道,纪颜还未回答,里面的房门却开了。那孩子,不,应该说黎正走了出来。
他果然不是普通的孩子,难怪我觉得他和大人一样。
黎正跳上沙发,双手插在上衣口袋里。
“我饿了,去吃东西吧。”纪颜点点头,站起身来,转头对我说:“一起去吧,你应该也没吃饭。”
我答应了,不过吃饭在其次,主要是我想知道黎正怎么会变成了小孩。(人棺完)
第四十二夜 母床
餐桌上摆放了很多菜,看来两人都饿坏了,我看他们恨不得连盘子都吞下去。
“素质,注意素质。”我小声提醒他们,这才有所收敛。
“你怎么会变成这样?”我终于忍不住问黎正,对方则毫无反应,继续大吃,直到纪颜把话重新说一遍,他才停下来。我好像不是外国人吧,难道还要翻译?
“我也不知道,似乎怨崖爆炸后夺走了我一部分的时间,结果我回到了这么小的身体里,当然,我也花了很长时间才适应过来,结果想第一时间去找纪颜,结果遇见了那辆车,在车子周围我感觉到了由控尸虫的味道,所以一路跟了过去。并在齐家的宅院里躲藏了很久,后来的事你都知道了。”
“那个男人到底是谁啊?是你亲戚?”我又问,不过这下黎正神情变了。
“我没有任何亲人,即便是李多,我也希望她和我的关系越少越好,我只希望她平安生活下去。不过我没猜测错误的话,似乎怨崖的爆炸把我身上的时间剥离了,而加到了那个家伙身上。”
黎正把筷子一扔,擦了擦嘴巴,往后仰靠在椅子上,舒服的闭着眼睛。
“现在的关键是要恢复我的身体,然后找出那个躲在暗里的小人。”
“然后呢?”纪颜笑问。
黎正眯起眼睛,微笑着盯着他。一字一顿地说:“然后就杀了你。我一定要赢你。”
“那好,反正起码现在我们是合作关系对吧。”纪颜的脸上毫无变化,依旧笑着,倒使坐在一边的我,觉得有些紧张。
“算是吧,如果你能先把这顿饭结了。”他伸了个懒腰。
“不急,现在没事,干脆聊聊,你应该也遇见过很多事吧,干脆讲来听听。”纪颜的真正目的出来了,黎正奇怪地望了望他,又望了望同样非常好奇地我,不耐烦地说,“好吧,我就说个关于床的故事。”
“床?”我问道。
“是的,床。
当我还在读高中的时候,已经从我母亲遗留下来的书中略微知晓了些这方面的事情,例如法术灵术等,但一直是理论阶段,不过很幸运,我当时同学的父亲,正好为我提供了个机会,一个练习的机会。
那人四十岁上下,家境富裕,但却是个螺夫。据我同学说,他母亲自从六年前离家出走后就一点消息也没有,而他父亲也在当天患上了怪病。
那的确是种非常奇怪得病症,从外面看不出任何不妥,但只有一点,他父亲无法离开床,那张曾经是他父母一起睡过得床。也就是说,整整六年,那男人都躺在床上,包括吃喝拉撒。
简直和瘫痪了没有两样,但医生的诊断确是他一切正常,家里人也曾强行把他脱下过床,但只要背一离开,那个男人就开始抽搐和呼吸困难,并高喊着死也不下床之类的话。结果,只好请了个保姆,二十四小时照顾他。
同学也是无意向我提起,这事他谁也没告诉,毕竟家里有这样一个父亲不是什么光彩的事,高中生又是极爱面子的年代,所以他只悄悄告诉过我,并央求我去他家一趟,因为先前帮他解决过一些小问题,我自然应承了下来,因为那时头脑有点发热,自以为什么事情都难不倒自己。
有钱人的家果然装潢的非常华丽,我跟着同学,几乎怕自己走迷路了。不过经过迷宫一样的过道后,我来到了间房间。
门一打开,我就有股想吐的冲动。
虽然及时清扫,但里面长期压抑的人体排泄物和长久不通风家具发霉的味道混杂在一起,真难以想象那人居然在这个房间呆了六年,不,应该是躺了六年,身体一动不动。
除了气味难闻外,一眼看去我竟没瞧出什么不妥,反正进去看看人再说吧。
他真只有四十多?
我眼前的这个人如果在外面遇见叫他六十也饶了几岁。头发掉得如同稀拉的球后的草皮,整个额头如同楼梯一样,深深地皱纹把眼皮压塌下去,嘴角还淌着口水,六年没晒太阳,皮肤老化苍白的利害,如同被漂白洗刷多次的衣服,皱白的一塌糊涂。
露在外面的手臂和裸露的胸膛上上有多处紫色的瘀痕,可能长时间被压得。不过他的眼睛,却非常有神。
我们说一个人眼睛有神,是指看的人可以轻易地读出东西,我读到了。
他很慌乱,像非常害怕人的动物一样,费力地尝试把身体往里面挪,但长期不动,他的脂肪也养了一大堆,那种样子很像一只想要爬走的胖蛇。
同学安慰了他父亲几句,大体是说我的身份和来访的目的,这才让他安心下来。
“伯父,您是不是在害怕或者逃避什么?这张床有什么特殊之处么?”我小心的坐到床边,看来他没有拒绝的意思,只是眼睛一直盯着我看。
“没,我不过不原意离开罢了,我也不知道,只觉得一旦离开,一旦离开我就会死,真的,我真有股很强烈的感觉。”他终于开口说话了,还好,蛮清楚,我最怕他把语言功能也忘记了,沟通起来就比较麻烦。
我再次站了起来,仔细地观察这床。
很普通的一张双人床。除了比较贵之外。
有钱人的东西有什么不贵呢,连马桶用金子打造也不算新闻,按照他们的说法,“黄金”,当然要用金马桶装。
不过贵也不能算他害怕的理由啊。
我注意到了男人旁边的部分,那个本来是另外各人睡觉的地方,双人床的另外一半。
“您经常翻来翻去睡?”我问道。男人摇头,他自嘲地说自己胖成这样,动都难,一般只睡这一边。
但我却分明看见床的另外一半有个深深的人形睡印。
而且从体型来看,是个高个子的女性。
我从房间退了出来。
“你的母亲个子很高么?”我问同学,他若有所思地想了想,肯定地回答:“是的,我印象中妈妈个子很高,也很瘦。”
我又追问她六年来有无他母亲的任何消息,同学依旧摇头,说母亲是孤儿,朋友也不多,只留下张字条说去外国了,然后就渺无音讯了。我又问他,既然他父亲不肯离开那床,那他们有没有去看看那床是否有什么问题之类的。结果同学叹气说,自己的父亲根本不能离开那床,陌生人只要靠近床,他都回喊叫,而且那床是他父母结婚时候买来的,从没别人接触过。
看来床可能不是问题的来源了。
我回到家,遍查了所有的书稿,甚至包括询问了那个人。“黎正的表情有点不屑。
“是黎队么?”纪颜问,黎正不自觉地点点头。我始终不明白他对养大他的黎队为什么如此憎恨。
“不过即便是他,对此也一无所知,反倒还追问我是怎么回事,我懒得理会他。只好决定再去一次同学的家中,因为两人家离的近,当天晚上吃过晚饭后我就去了。
他们家虽然富裕,但很奇怪,却不请任何佣人。照顾躺在床上的伯父也是钟点工,绝不在家过夜。所以家里一般只有三个人。同学以及他的父亲和祖母。
他的祖母据说以前是上海非常著名的出入上流社会的社交名人。所以虽然年岁已大,却依旧保持着干净素雅的风范。上次见过她,但却不爱说话,老人家皮肤白皙,面目清秀,头发也整齐的梳理起来。不过她对儿子依旧非常爱惜,多次进来看望,并恋爱的用瘦骨嶙峋的手抚摸儿子的头发。她说自从儿媳妇走后,儿子就变成这样,让老人心里非常难过,老人家一生就这个一个儿子,或许在她看来,即便儿子都满头华发,在母亲眼里,依旧是孩子依旧需要母亲的照顾。
想必她心里也很难受。
到他家的时候同学显得略有惊讶,不过很快就被高兴代替了,因为我对他说决定今天和他一起睡在他父亲的卧房里,既然白天没发现什么异常,那试试看晚上吧。
开始伯父不是很愿意,有些抵触,而同学的祖母进来的时候也很不高兴,但碍不过孙儿的面子。两个孩子便在卧室里铺了两张床,味道虽然难闻,但习惯也就好了。
我们一直聊天,不过很小声,直到床上响起了鼾声,同学也累了。房间里只剩下我一个人是清醒的。
很奇怪,从我小时候我就发现。我有可以控制我自己睡眠的能力。
也就是说如果我不想睡觉,可以连续很久不粘床,而且没有一点睡意,精神如常,但前提是以后必须加大休息量。所以当天我整个晚上都咪着眼睛,我们的床铺就在伯父床的右侧,也就是空着的那边。
及时关了灯,但接着窗外透过窗帘的月光,还是可以依稀看清楚床。
如果你不是亲眼看见的话,仅仅凭我的描述,是无法体会到我当时的感受的。
伯父肥硕的身体随着呼吸一起一伏,犹如座活动的肉山。但是,令我惊异的是旁边的那块按理没有人睡过得床上出现了个印记。
而且是由浅入深的那种,就好像有人慢慢从床边睡下来一样。
但我看不见任何东西。
盖在伯父身上的床单也渐渐鼓了起来,成了个人形。从床单里面神出一只手臂,修长而白皙,如同古希腊支撑神殿的乳白色的大理石石柱。
那明显是只女人的手。
那只手穿过了那座巨大的肉山,灵巧如蛇。手伸进了伯父的腋下。大概会从另外边伸出来。
接着,原本侧身睡觉的伯父翻了过来,整个人躺了下来。床单里的人在慢慢蠕动着,把身体缓慢的塞进了伯父的身体下面与柔软的床中间。
那种运动如同海蜇一般,慢而力量巨大。没多久,那东西穿过了伯父的后背。换句话说,伯父完全躺在了一个肉垫子上。
被一个如此肥胖的人压着,换谁都不会舒服的。
当然,前提是被压着的如果是人的话。
两只白皙的手臂从伯父的身下伸了出来,从胳膊外面死死的勒了起来。同样,虽然缓慢,却异常地坚决,似乎根本无法阻止。就仿佛你站在了两块墙壁之间,墙壁缓缓地合上,你却丝毫没有办法。
伯父的呼吸开始急速了,虽然我看不见他的样子,当胸膛上勒了条越来越紧的绳子,别说他如此肥胖之人,换了我也受不了。
那手臂柔软,但坚韧。我正纳闷一个女性的手臂如何能勒住一个男性的身体。但后来才发祥,手臂已经深深陷进了伯父的肉里。
终于知道白天看见的手臂和胸膛的紫色淤痕的来源了。
急促的呼吸声像刚停水的水管一样,嘶哑而连续。那手臂仍然死死的箍着同学父亲的身体,的确和蟒蛇一样,紧紧缠绕着。
难道要把他活活勒死?
我试着推醒同学,却发现全然无用,他睡得通死猪一样。
我只好蹑手蹑脚的爬起来,走近了那床。
渐渐走近同学父亲的我想把他身上的手臂挣脱掉。我的手伸向了那只白皙的手臂。
手臂猛地一松,居然脱离了伯父的身体,而是勒住了我的手腕。吓了一跳的我还未反应过来。感觉手腕处疼得异常。那手臂的力量居然如此之大。何铁钳一样。
我拼命想掰开那手臂,但修长的指头死死的勒着,窗外的月光改变了角度,直直的射了进来。
从伯父已经勒的发紫的头颅下,探出了半个脑袋。
银色的月光正好照在了那人的脸上,半个脸上。
我不会忘记那张脸。准确地说是张非常美丽的女性的脸。
但那美丽我情愿从未看过。她的眼睛睁着大大的盯着我,长而乌黑的头发一缕一缕的搭在光滑的额头边,嘴巴边上有个不大的美人痣,微微向上翘起的嘴角,带着温暖的笑意。肤色细腻白滑,但被月光照射的情况下却令我骇异非常。
这女人是谁?我心里惊问自己,难道就是同学的母亲?
但还没等我张口喊人,我感觉手腕被抽了一下,整个身体摔倒在床上,正好在伯父旁边,而那张脸离我的脸已经很近了。
我叫不出来了,因为另外只手已经捂住了我的嘴巴。
冰冷,嘴唇好像擦到了冰块,冻得有点发麻。她这样一只手捂着我的嘴,另外只手拉着我的手腕,我的脸慢慢靠近这她的脸。
只有几公分了,近到可以应该可以感觉到她的呼吸。
但我没有感觉到,眼前的这个女人就像蜡像一般。
她的喉咙动了下,发出了咕噜咕噜的吞咽声,慢慢张开的嘴唇伏在我耳朵边上轻轻说。
“麻烦您照顾我儿子,麻烦了。”
声音很好听,充满了柔情。
话一说完,手腕和嘴巴立即轻松了不少,再抬头一看,哪里有什么女人,伯父正酣睡着,好像一切都没发生过一样。
真的没发生过么?我摸着自己的还在剧烈跳动的心脏问道。带着寒气的嘴唇和手腕上的紫色淤痕告诉我这不是在梦中。
一夜无眠,倒不是我自己控制,实在是睡不着,其实日后我经历的事业渐渐多了起来,比这凶险的也有,却不再有那种心惊的感觉,但可能毕竟那时候年级尚小,又是第一次亲历这类事情,自然印象深刻。
天亮后伯父先醒了过来,这时候钟点工也准时来了,此后他洗漱吃饭。他除了说手臂和胸口酸胀之外,什么记忆都没有。
同学的祖母起的也很早,照例驼着腰来看看,和伯父聊了会好好安慰了下后又出去了。同学告诉我他奶奶习惯起的很早,大概是年轻时养成的养生习惯,所以到这么大的岁数,皮肤和相貌都保养的很好。
“她只担心父亲,每次看见他这样都忍不住掉泪摇头。”同学叹了口气。的确,不怕得病,就怕得的什么病都不知道。我本想告诉昨天晚上的事,但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冒然说出来,只会徒增人家的担忧罢了。
只是那床,实在邪门的紧。但换床是不可能了。我认定昨天晚上看见的正式同学失踪的母亲,是否可以找到关于他母亲的资料,或许可以解决这件麻烦事情。
但从何查起啊。
我甚至动用了那个人的关系,帮着查了查户籍,但对同学的母亲的下落依然一无所知。我脑海里忽然浮现出一个想法。
或许他母亲可能早就不在人世了。而且那天晚上她不是还叮嘱我么,希望我帮忙照顾她儿子。
那样子多像一个母亲对儿子依依不舍啊。“黎正说着,忽然咬了咬下嘴唇,停顿了一下。我看了看纪颜,他也脸色黯淡,相比两人都想起了自己的母亲,我只好低头不语。
拥有者永远不会体会失去者的心理。
黎正终于继续说道:“我便寻了我所知道的所有书籍,都没有关于这事的确切答案。每次问道同学,他还是叹息地说他父亲已久每天早上喊着胳膊和胸口很痛。
我也不说话,自然知道原因是什么。
这件奇怪的事困扰了我半年之久,知道有一天,我接到了个令我诧异的消息。
我那位高中同学的母亲居然回来了。
当同学兴奋地把这个消息告诉我的时候,我吓了一跳,一再问他是否确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