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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只要你转身出去,我们就绝不会阻拦。”

“其实,我的法律顾问团告诉我,我这样做是很吃亏很赔本的事情,因为并不见得个人作风问题就可以成为他没有资格继承家族产业的重要原因,但惹上杀人官司可就不一定了,因此,如果我想万无一失,您的口供并不是最重要的…”

“但是,谁让我事先和您约定好了呢,我是一个成熟理智讲信用的男人,再者,我和绍霆毕竟是亲兄弟,赶尽杀绝的事情,我也做不出,所以,现在就看您了傅小姐,只要您愿意和我合作,我还是非常高兴和您合作的,但您若不愿意,我现在就可以送您出去…”

“要不然,我先出去,把这个空间留给您,您在思考十分钟?”

孟绍堑点了一支烟,作势欲起。

巨大的办公室里,宛若是雪洞一般,摆设都很少,就越发显的清冷,静知坐在沙发上,面前的茶早已冷了,但她却还是紧紧的捧着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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悔之已晚

静知坐在沙发上,面前的茶早已冷了,但她却还是紧紧的捧着杯子。

见她不做声,孟绍堑就站了起来:“你再好好想一想吧。”

他站起身,一步一步走向门口,心里却在默默的数着自己的步子。

手扶在门把手上的时候,她还是低着头,缩着肩坐在那里,一言不发,孟绍堑却是笃定的一笑,伸手拉开了门。

在她今天走进公司来的那一刻,他就已经有了百分之百的把握,她会按照他所构想的一切去做。

她会亲自握着他的手,握着他拿着刀子的手,去往孟绍霆的心口上戳上一刀,狠狠的,戳上一刀。

门即将关上的那一刻,她手中的杯子忽然砰地落在了地上,她站了起来,声音低低,却清晰可闻。

“你等一等,我——”

她忽然抬起头来,疾步绕过沙发,走到他的办公桌前拿了一支笔和一沓稿纸,她双眸晶亮,闪烁着奇异却又灿烂的光芒。

孟绍堑转过身,饶有兴致的望着她:“傅小姐?”

静知一下子死死咬住牙关,转而却是语调坚定,字字清晰可闻:“我答应你,但是,这之前,你要先答应我一个条件!”

“你尽管说。”他靠在门框上,惬意的吸了一口烟,吞吐出袅娜的烟雾。虫

静知唰唰几笔在稿纸上写了几行字,然后递到他的面前:“我要你在上面签字,如果能够按下指纹的话,就更好了。”

“让我看看,你这是写了什么。”他伸手接过来稿纸,眉梢挑起,笑的就更加的温和起来:“傅小姐还真是想的周到,绍霆是我的亲弟弟,纵然没有这一张纸的束缚,我也不会让董事会之外的人听到一点点的风声,傅小姐不用这样担心…”

“白纸黑字写个清楚明白还是比较好一点,毕竟,现在这社会,做什么事都讲究真凭实据,不是吗?”

静知却丝毫不妥协,孟绍堑就一展眉,哈哈笑道:“好,傅小姐这脾气,我十分的欣赏,喏,我签字,还会如你所愿,在上面按上我的指纹。”

静知仔细看他写好名字,又按了指纹上去,这才仔仔细细的将纸撕下来,折叠收好。

“那么现在,我们可以开始了吗?”孟绍堑关上门,从口袋里拿出小小一支录音笔,打开,放在桌面上…

静知像是石雕一般坐在沙发上,空气静的让人心生莫名不安,心也变的空落落起来,好似,好似有什么生命之中,难能可贵的东西,就从她的指缝之间溜走了…

她忍不住的伸开手指,修长圆润的手指放在靛蓝色的长裙上,美好而又干净,她胸腔中心脏那个部位,忽然之间有森利的疼痛袭来,逼的她眼泪腾时掉了下来…

她听到孟绍堑的声音,醇厚而又低沉的缓缓响起…

“傅小姐,在四年前,你和孟绍轩的婚礼上,孟绍霆先生是不是用强硬不合法的手段,强.暴了你?”

她的心像是看似寂静的海面,在下面翻涌无数潮汐。

脑海之中纷乱一片,忽而是那一天绍轩撕心裂肺的呼喊,忽而是她撞在玻璃窗上时满脸的鲜血,忽而又是,他一双眼睛,含着浓浓的悲伤和绝望,静静的望着她,却是渐渐走远…

眼泪蒙住了眼睛,也好似蒙住了心,她感觉到自己微微的点头,声音细细小小却又清晰的响起:“是…”

他问了什么,她记不得了。

她回答的什么,她也记不得了。

直到最后,她听到他关录音笔的声音,然后还有站起来打开门请她出去的声音。

她茫然的缓缓走出去,茫然的在他助理的带领下走进电梯,茫然的下楼,茫然的坐进助理帮她拦下的出租车中,然后,车门关上,那个年轻助理的脸渐渐的远了,一点一点的远去,就看不清了。

那一栋巨大漂亮的白色大楼,也渐渐的远了,远了,车子好像开到了减速带上,小小的颠簸了一下,她没防备,一下子撞到了前面的座位上,司机赶忙不迭声的道歉,她却恍若未闻,疼痛要她一下子清醒了过来,她做了什么!她刚才究竟做了什么!

惹上杀人官司,可能会有牢狱之灾,那么,那么惹上强.暴的罪名,就可以摆脱警方的控诉了吗?

他原本就是绍轩死亡那件事的第一嫌疑人,而她,偏偏又愚不可及的帮人重新给他安了一项罪名!

傅静知啊傅静知,你也不是白痴你也没有笨到这种地步过,怎么今天就像是被人给操控了一样,做出这样蠢笨的事情来?

“转回去,转回去!快!”她要赶回去,她要把录音要回来!她后悔了,她不干了!静知立时使劲的拍打起防护网,司机吓了一跳,终于还是赶在一个岔路口调转了方向,正是下班的高峰期,车流拥挤在一起,久久不得动弹,静知心急如焚,却又偏偏无可奈何,又是长久的堵车,长久的红灯。

车子里的广播正在插播一段广告,在红灯还未结束的时候,忽然播进来一条新闻——

“就在刚才十七点五十二分,XX电视台收到匿名录音带一盒,却是一桩爆炸性新闻被人捅出,A市龙头企业孟氏嘉承集团的第二继承人,孟绍霆先生涉嫌一桩四年前的强.暴事件…当年的受害者终于浮出水面,开口证实孟绍霆先生曾在四年前她和孟家三少孟绍轩先生的婚礼上用强硬手段对她实施了强.暴…警方已经收到电视台的报警电话,刑侦署已经正式开始立案调查此事,79825电台将会实时向您播报事情的进展状况…”

静知只觉得头间一懵,电台主播甜美的女声还在继续播报着什么,但她都听不到了,她眼前只是大片大片的空白,而耳朵像是失聪了一般,什么声音都没,寂寥的像是大雪飘落的午后,毫无声息…

堵塞的车龙开始缓缓的移动,车子渐渐的加快了速度,直到重新停在了孟氏的楼前,司机连着叫了她几声,她才愣愣的抬起头来,机械的拿出钱包,抽出一张纸币递过去,也不等找零就推开车门走下车子。

孟氏大楼里此刻忽然热闹起来,无数的人行色匆匆或者是面色古怪的走来走去,她起初还腿软的走不动,要踉跄的扶着墙壁,待到最后,她忽然像是上了发条一样,直冲电梯而去,而那贵宾专属电梯却正好叮的一声打开了,静知一抬头,正好看到孟绍堑一脸春风得意的在众人的簇拥下,正欲走出来…

一眼看到她站在那里,孟绍堑甚至十分绅士的对她笑了一笑,“傅小姐怎么又回来了?是不是想到了什么事情还需要补充?”

“无耻!无耻!”静知此刻看到他丑恶的嘴脸,只觉得说不出的厌恶和愤怒,她几乎是目呲欲裂一般冲过去,扬手就往他的脸上打去,只是还未近前,她就被他的手下给拉住了。

静知不停的咒骂,踢打,甚至还在那扼住她手腕的手背上狠狠的咬了一口,她像是发了疯的困兽,一时间几个男人被她弄的人仰马翻,却又不敢出手伤了她,竟是让她挣脱了出来直接冲到了孟绍堑的面前…

“孟绍堑,你不是人!你不是人!他是你亲弟弟!亲弟弟!”静知劈手一耳光打上去,却被孟绍堑轻轻伸手扼住,他脸上的笑意渐渐褪去,幻化成深不见底的平静和冷漠:“谁是我亲弟弟?我早就说过,我没有亲人,没有父母,没有兄弟。”

静知惊住,好一会儿她才醒悟过来,没有被他制住的手,抬起就往他扼住她手腕的手背上抓去,她指甲尖利,只一下,就在他手背上划出了几道血痕,孟绍堑却丝毫不为所动,他甚至连动都没有动一下,只是平静的望着她,望着她脸色通红,目中喷火的表情。

静知被他看到的发毛,手下的力道又狠了几分,周围的几人忍不住的发出了倒抽冷气声,他的手背被她抓的稀烂,甚至露出了筋和骨头,但孟绍堑依旧是握着她的手腕,没有丝毫的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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决定放弃她

他的手背被她抓的稀烂,甚至露出了筋和骨头,但孟绍堑依旧是握着她的手腕,没有丝毫的反应。

“你是个疯子,孟绍堑,你真的是疯了!”静知累的全身都在哆嗦,抓挠着他手背的手指再也没有力气,似乎都开始抽筋了一般微微的抽搐着。懒

“我如果真的疯了,也是被那些人逼的。”也是被你逼的,静知,傅静知…

他漆黑的眼瞳就那样望着她,你早晚都是我的,我绸缪这么多年,终于如愿以偿坐稳了孟氏董事长的位子,既然上天还是肯眷顾我的,那么,我就赌一把,我孟绍堑,就是要鱼和熊掌兼得,我就是要,我想要的,都装在我的口袋里,这才算是真的拥有。

“你答应了我的,白纸黑字,写的清清楚楚,你说了,你不会让董事会之外的人知道…”

“如果白纸黑字可靠的话,那么,警察局都可以取缔了。”孟绍堑淡然的笑,他松开她的手,看她无力的靠在墙上,眼泪在她的脸上肆虐不止,他被她抓的没有一块完好皮肤的手缓缓的伸出去了一点,却终究还是停住。

“你们都不是我,所以,没有人知道我为什么这样做,也没有人知道。”他忽然走近了一步,就那样贴在她的耳畔,低低的说了一句:“我要的是,他非死不可。”

“孟绍堑!”静知一下子清醒过来,她忽然森利的叫了他的名字,手掌心中却已然多了一个冰凉的小东西,闪烁着金色的迷人光泽,他一眼看到,是一个化妆盒模样的小玩意儿,喉间不由得微微一紧,静知…你是想,开枪杀了我吗?

只因为,我的存在威胁到了他的生命,所以,你这个善良的女人,这个柔弱的女人,这个从来见不得血腥的女人,就想要亲自对我开枪,将我打的脑浆迸裂,或者是心脏开花吗?

傅静知…我是要说你爱惨了他,还是要抱怨,你除了他之外再也看不到别人的存在…

绍霆从国外给她定制了这一把女式手枪之后,她还一次都没有试过,但此刻,那小小的东西握在掌心里,似乎确有千斤重一般,要她的手都提不起来,如果她是顾流苏那样的女王,她一定会毫不犹豫的将他打的脑浆迸裂,但她不是…

她只是那个让所有人失望的傅静知,让所有人都痛恨却又无奈的软弱的女人。

“孟绍堑!”人群之后,忽然传来一把清亮的女声,静知闻声抬头,就连孟绍堑也转过身去,却是苏灵,穿一身火红的大衣,身姿俏丽,杏眼明亮,她手插在大衣的口袋里,一步一步的走来,那一双总是盛着笑,盛着蜜的眼眸,那一双看着他时,几乎都可以把他融化掉了的眼眸,那一双眨巴着眨巴着似乎会说话的眼眸,此刻却像是一泓清冷的泉,再也没有一丝丝的温度。

苏灵伸手拨开众人,径直走到了孟绍堑的面前,她就那样默默的看着他,看了许久。

孟绍堑忽然觉得有些说不出的难过,他强挤出来了一抹淡淡的笑,想要像往常那样伸出手摸摸她的头发揉一揉;“灵灵…”

苏灵却一偏头,躲过了他的手掌。

她看着他,想要哭,却没有一点点的眼泪,曾经她是多么的心疼他,多么的迷恋他,多么的渴望他的每一次亲密抚摸,多么的留恋和她待在一起的分分秒秒,曾经她以为,他虽然身世可怜,虽然行为有些不端,但他还是一个顶天立地的男人,还是一个可以让女人仰慕和信赖依靠的男人,但是什么时候开始,他竟然就变成了这样?

变的没有心,变的毒辣,变的残忍,甚至连自己的“亲兄弟”,他都要下这样的毒手了?

苏灵心中难过的要命,但更多的却是愤怒,是时候了,她是该清醒了,彻底的清醒过来,这个男人,他不值得她来爱,他,也配不上她的爱。

深深吸一口气,她忽然间伸出手去,啪的一个耳光打在了他的脸上,孟孟绍堑微微一怔,却没有躲开,只是平静如昔;“灵灵,你早该这样。”

苏灵却不说话,只是又一抬手,响亮的耳光声响彻在这小小的空间里。

“方才那一巴掌,是替我绍霆哥打的,这一巴掌是为我自己,孟绍堑,你辜负了我对你的喜欢,你也糟蹋了我对你的喜欢,从这一刻开始,我苏灵和你,桥归你路归路,这一生,我们俩,老死不相往来。”

苏灵说完,唇角忽然一扬,粲然的笑过之后,她转身就向外走,静知看着她单薄的背影渐渐的融入光影之中,只余下小小一个红点,再渐渐的,就看不到了…

她收回目光时,忽然撞上孟绍堑的脸,他的表情有些奇怪,口中似乎在喃喃的念着一句话:“好…我们就,老死不相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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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管你们用什么样的方法,总之,在明天早晨八点钟时,我不想再听到有任何电视台或者杂志或者报刊,扔在报道今天的事情,好,他们如果不肯撤新闻,就给我把他们的录音室印刷间砸了!你们要是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好,从今以后也不用再跟着我何以桀,我手下不要这样的窝囊废!”

“陈局,今天这件事只是一个误会,我兄弟和他女人闹了一点小矛盾,你也知道…这女人不能宠,这就是我兄弟平常对她宠的太过了,稍微一点不如意,那女人就折腾起来,两人现在好好的呢,蜜里调油,再说了,孟二少是什么样的身份?什么样的女人弄不到手,要去强.暴?我和他认识十来年,今儿一看到这样的新闻,我自个儿都傻眼了,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嘛!你就卖我何某人一个面子,我们来日方长,有用得着的地方就尽管知会我何某人一声…”

“行行,那刑侦署立案的事情…”

何以桀听到对方的应承之后,打着官腔笑起来:“陈局真是够朋友,今天的事是我欠你一个大人情,何某记下了。”

“好好…多谢多谢,肖书记那里,放心…我自会帮你招呼一声的…”

从电视台开始披露这件新闻开始,何以桀的电话就没有停过,他在A市虽然不是一手遮天,但也是跺一跺脚A市就要晃一晃的人物,因此距离录音带寄出去直到现在,不过三个小时的时间,这件事就被七七八八遮掩了下来。

等到最重要的一桩事解决,也就是警局这边撤了案,何以桀这才松了一口气,要秘书进来泡了两杯浓浓的咖啡,自己亲自端了走到孟绍霆的身边去。

他坐在沙发上,双手抱住头,压的很低,看不到脸,也看不到脸上的表情。

何以桀的办公室只开了办公桌边一盏小小壁灯,等走到孟绍霆那里的时候,视线就昏暗的几乎看不清了。

“绍霆?”何以桀低低叫了他的名字,孟绍霆却依旧是坐着不动,他当真是不知道该怎么抬起头来面对何以桀,在好友面前,他只觉得自己丢尽了脸面。

千算万算,千想万想,他也不曾料到,静知竟然会对孟绍堑亲口承认了他曾经在她的婚礼上强.暴了她这件事…

他知道这是自己最无法原谅的一件事,他也知道,这是扎在她心口里的一根刺,可是他无法想象,静知竟然会在这样的情况下,给他这样一个沉重的打击。

他宁愿她在孟绍堑的帮助下打晕他绑了他把他弄成残废运到国外去,他宁愿她像是几年前那样偷了他的标底给孟绍堑,把他筹划的这些计划和对策都透露给孟绍堑去,要他一败涂地,他也不愿意,她亲口对别人承认,是他强.暴了她…

他年少的时候,也看了一些小说,从来都对书中主人公动不动的心如死灰心痛难忍一笑置之,但直到此刻,他才算是真真正正的品尝到,何为心如死灰,何为心痛难当。

“以桀,我是不是很失败,很丢人…”他缓缓的坐直了身子,在满室寂寥的光线中,靠在沙发上,眼神空洞的望着面前雪白的墙壁,久久未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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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不能继续在一起了

他缓缓的坐直了身子,在满室寂寥的光线中,靠在沙发上,眼神空洞的望着面前雪白的墙壁,久久未动…

心脏那里,就好似破裂开了一个大洞一般,流血汩汩,却觉不到疼,也许,是那疼已经到了麻木的地步。懒

他想不明白?她难道不知道这样做是什么后果吗?如果他不是有足够的靠山,如果他不是有何以桀这样手眼通天的朋友,那么,等待他的就是牢狱之灾,难道她就想不到吗?

还是说,她根本就是在变相的为绍轩报复?

在越南的时候,他就觉察到了,她的眼神,她的表情,她无意识的行为,都在表明,她已经怀疑了他。

她口中说着信任,心中却存着怀疑,他没有怪过她,因为他自己有难言之隐,因为他确实脱不开干系,因为绍轩的死确实和他有关,所以他沉默不解释,他也不怨恨她的不信任,只是怎么也想不到,她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何以桀在他肩上轻轻拍了一下,“兄弟这么多年,在我面前难道还在乎这些虚的?好在这是在A市,我能把事给你压下来,只是公司那边,你准备怎么办?要不然,就把孟绍堑的身份公开?”

孟绍霆苦涩的摇摇头:“暂时不要公开了,爸爸就快不行了,三弟的事还瞒着他,公司的事也不能让他知道…”虫

他话刚一说到这里,忽然间想起了什么似的一激灵站了起来就从口袋里翻手机。

何以桀见他神色慌张,也关切问道:“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我得立刻去医院一趟…我担心爸爸…”

孟绍霆眉心紧蹙,一边对何以桀说着一边开始拨号向外走。

“你不能去,外面已经被八卦记者包围了,你根本出不去,你得等,至少要等到半夜,我的人把事情彻底摆平你才能出去…”何以桀拦住他,口吻坚定说道。

孟绍霆的脚步不得不停了下来,他知道何以桀是为他好,今天晚上他过来的时候就差一点点被记者堵在外面,如果不是何以桀动作快,他别想安安心心在这里喝茶躲清静。

“以桀,多谢你。”孟绍霆说的异常诚恳,何以桀并未多说什么,只是拉了他回去沙发上坐下来。

递了一支烟给他,两人就坐着闷闷的抽了一会儿。

孟绍霆许久都没有碰过烟了,静知不反感他抽烟,但也不喜欢他抽太凶,他也就慢慢的戒掉了。

刺激的烟味灌入肺中,呛的他连连咳嗽起来,眼角就隐隐有了水渍,何以桀倒了清水给他;“喝点水,什么大不了的事情,既然发生了,咱就去面对它,解决它。”

“我知道。”孟绍霆低头将烟蒂在烟灰缸中摁灭,他捏着烟蒂在烟灰缸中来回的拧了几下,方才轻轻松开手,声音压的低低沉沉,恍若是粗嘎的琴弦奏出的声音。

“我只是心里有点不好受,我掏心掏肺的对她,恨不得把命都给她,怎么就换来一个这样的下场?我这辈子都没有这样挫败过,这样狼狈过,我就觉得自己像是一个过街老鼠一样,以桀,我真是连走出这栋楼的勇气都没有…估计全天下人都知道,孟家二少是个无恶不作的花花公子,连自己弟弟的老婆都强.暴的人渣了吧…”

他语调并不激愤,自始至终都是平坦如昔,但却给人一种无法言说直通心脏的哀伤,听得人忍不住心中泛酸,煞是凄凉。

何以桀不知该说什么好,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在他看来,只觉得绍霆还是幸福的,至少傅静知喜欢他,他们也曾有过恩恩爱爱的甜蜜,但是他呢?

何以桀低头捻灭了烟蒂,菲薄的唇畔溢出浅浅的笑意来,他和相思之间,没有一点美好的回忆,也许,曾经也有过的吧,但或许,他已经记不清楚了。

再有三个月,他就要结婚了,新娘,不是闻相思。

不过,这又有什么大不了?和谁结婚,对他来说都一样,他一点都不在乎,这只是无所谓的事情而已,是,在他的眼中,感情是可笑的附属品,当一份感情丝毫没有了利用价值的时候,就只有毫不犹豫的舍弃丢掉。

“你准备怎么办?接下来,你想要做什么,只要我何以桀能够做到,我必然不遗余力的帮你。”

孟绍霆却不作声,只是那样默然的坐着,钟摆在滴滴答答的跳舞,夜幕已经给城市披上了霓裳。

你瞧出去,就从这窗口向外望,无数盏明灯映出辉煌温暖的光芒,但又有谁知道,这灯光下是不是都是欢笑,也许某一盏灯下,夫妻两人正像是几辈子的仇人一样打的不可开交,也许某一盏灯下,婆婆正和媳妇闹的翻天覆地,也许某一盏灯下,是和和美美的一家三口,也许某一盏灯下,孩子捧着垃圾堆里捡来的童话书看的正津津有味,劳累了一天的父母就坐在简陋的出租屋里一脸笑意望着孩子,也许某一盏灯下,有漂亮的小公主穿着几万块的裙子,吃着营养师搭配出来的合理晚餐却还觉得不快乐,也许某一盏灯下,年轻的小情侣挤在木板床上热情似火,憧憬着美好的明天和未来…

这世上百态,人生万种,苦辣酸甜每天都在上演,他曾是含着金汤匙出生,不食人间疾苦的贵公子,他也曾是冷漠自私从不曾将女人放在心里的花心男人,而今,他像是落水狗一样坐在这里,从头到脚,就连头发丝儿里,都写着狼狈和丢脸。

他还能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样子,就在这个城市里继续鲜衣怒马的过他的优越生活?继续厚着脸皮周旋在这所谓的上流社会?他还能把自己当成一个傻子继续和她在那漂亮的静园双宿双飞?

不,他忽然冷笑,笑的自己都觉得冷,绝无可能,他没有办法,继续和她在一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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