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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结婚也好,她的心就彻底的死了,从今往后随便找一个对等等好的男人就嫁过去,了却残生也就罢了。

“挺好的。”

她点点头,对他笑的很真诚:“你们也算修成正果了。”

修成正果…

这样的四个字,他从来没想用在他和苏明媛的身上,他曾经朝思暮想的都是把她娶回去,和她修成正果。

“是啊,三年前要是没遇到你,我们早就修成正果了,大约现在孩子都会叫爸爸了。”

任司曜有些讥诮的暗讽了一句,定宜倏然咬住嘴唇,好一会儿,才缓缓说了一句:“那…对不起。”

“别提这些了。”

任司曜不愿再说这些不痛快的事,提起来他就心情烦躁。

“你今天找我,到底要干什么?”

定宜就换了话题,任司曜找她出来,也不说事,就这样开着车一直走,她还担心着等等呢,虽然幼稚园的校车会把等等送回来,但是她还要给等等准备晚饭呢。

“相亲的事,到此打住吧。”

任司曜望着前方的路,眼神淡漠的犹如秋霜寒露,定宜怔了一下,他这是,在管她的私事?

可是…他都要结婚了,她又凭什么不能相亲呢?

等等需要一个爸爸,小家庭里也需要一个男人,都说缺少父爱的男孩子会怯弱敏感而又不合群,她不希望自己的儿子也这样…

“我不懂你的意思。”

定宜忽然心里不舒服起来,已经是桥归桥路归路了,何必如此?

任司曜停了车子,转身看她,那眸光却是有些锐利起来:“温定宜,你从前和我睡过,以后还想着和别人睡?说出去你不嫌丢脸我还嫌丢人,所以,把你这些鬼主意收回去,安安分分的,也少吃点苦头。”

定宜只觉得一股火腾时在心底烧了起来,她再忍不住,倏然瞪住他,那一双眼眸里却是倔强的让人动容。

“任司曜,我真是没见过你这样自私又自大的男人,若你这样说,那你也被我…被我睡过了,你的第一次还给了我呢,你也不该结婚,也不该找别的女人!”定宜到底脸皮薄,说完这些话,整张脸都红成了虾子一般。

“行啊,我可以不结婚,也不找别的女人,你能做到不找别的男人?”

定宜没料到任司曜会这样说,她有些瞠目结舌的愣在那里,双眸圆睁着,就连小嘴也张成了O型。

任司曜瞧着她的神情,只感觉那一瞬间仿佛回到了从前一样,他们在一起那些甜蜜的时光,骤然的回到他的脑海中,他觉得心口里热乎乎的,忽然就伸出手在她脸颊上捏了捏:“傻乎乎的,像个小傻子…”

这话一出口,两个人都愣住了,任司曜的手还捏着她的脸,而定宜眸中的吃惊更甚了,车厢中的空气仿佛凝结了一样,让人渐渐的快要呼吸不过来。

他触碰到的那一块肌肤,很快就滚烫了起来,而定宜整张脸也烧成了红色,她的心跳的那么快,快的几乎要从腔子里蹦出来了,而眼眶里却是膨胀着酸楚,要她无法自控的滴下泪来。

温热的眼泪落在他的手背上,很快就变成了一片冰凉,任司曜仿佛触到了电一般很快的收回手去,而那原本温热的指尖,却在离开她的肌肤那一刻,仿佛空落了一般冰凉下来。

他们从前在一起时,是那样的亲密无间,方才那样的小动作更是家常便饭一般,可是在如今的两个人之间,已经是禁忌。

最初的激荡人心之后,冲上心头的就是尴尬和愠怒,他怎么这般轻易的就被她给蛊惑?

竟然会做出这样亲昵的举止…

任司曜心里别扭着,脸上的表情就渐渐的难看了起来。

定宜的眼泪,在他的手指离开之后,就已经止住了,她知道这不代表什么,不过是他一时失控罢了,可她的心却乱了。

她还爱着他,可他却有了新人了。

这是个很无奈也很伤感的事情,可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

她也曾想过,若是把儿子的事情告诉他,会怎样?

可是总是不敢去冒这个风险,任家不会接受她,却有可能会舍不得孙子,那么,她的下场可能就是母子分离。

她不敢想他还会不会继续维护着她,毕竟,他已经不是三年前的青涩少年了。

所以,就还是隐瞒着吧,各自去过各自该过的生活,才是正确的选择。

“你方才说那些话,我就当没听过,任,任公子,我祝福你和妻子恩爱幸福,而我的事情…也希望你不要再干涉了。”

定宜说着,沉默了一下,转身想要去拉开车门。

任司曜直接把车门锁了:“我可没有说玩笑话,温定宜,你知道的,我如今的身份和从前不一样了,像我这种人,什么都不重要,面子最重要,所以,你还是安分守己…”

“我不认为我再找一个男朋友就是不安分守己了,这天底下分手的人多了去了,没见有人为前男友守身如玉的!”

“你就那么缺男人?”任司曜忽然被她的话刺的恼了起来,守身如玉四个字简直快要让他失控了!他没法去想,没法去想定宜和别的男人亲热的场景,更没法去想曾经他们之间那样亲密无间的事情,从此以后变成她和别的男人上演!

定宜眸光如水,静静看着他:“任司曜,这世上很多事并非你所想的那样,我还年轻,总不能一辈子不嫁人,如果…如果你觉得我找了其他人丢了你的脸,那我就走好了…等到鹿鹿生了孩子,安顿下来,我就离开,远远的离开…好不好?”

任司曜握着方向盘的手指根根收紧,见到她,会有无穷无尽的烦恼和愁绪,可是不见到她,他的人生大约又会变成一潭死水一般。

他大抵也看明白了,温定宜就是他的魔障,既然这魔障这般难以冲破,那就干脆由他去好了。

“温定宜,你是不是还不明白?你做了那样的事情,还想逍遥自在的去嫁人去过好日子?”

任司曜回头看她,她额上的红肿依旧触目惊心,可他的话语却是越发伤人:“你这一辈子,就给我这般窝囊的活着吧,就当给我的孩子赎罪了!”

“我做不到。”

定宜不愿再这样没完没了的纠缠下去,她冷笑一声:“还有,就算你想这样,你的未婚妻大抵也不希望这样吧,任司曜,你是快要成家的人,还和我这样纠缠不清,你把苏小姐放在什么位置了?”

任司曜深邃眼眸定定看着她:“我说了,女人对我来说无所谓,结婚也无所谓…”

她听的触目惊心,飞快打断:“那是你的事情,和我无关,所以,我的事情,也和你无关,你放我下车,我要回家去。”

“这荒郊野外你想怎么回去?”任司曜讥诮冷笑,看着天幕上如血一样的残阳,他眸光渐渐的幽深,原来,他和谁结婚,结不结婚,在她的心里根本都不重要,她也丝毫都不在意。

他忘记了,三年前她都已经不在意他的一切了,哪里三年后她又上了心?

纵然她日子不好过,可是却也不愿意来抱自己前男友的大腿了吧,她也没这个脸!

“这是我自己的事,大不了我走回去!”

定宜不想再多和他纠缠不休,她深吸一口气,看着快要暗下来的天幕,心里却担心着儿子会不会哭闹找她。

和任司曜之间,必须要有一个了断了,不能再这样,再这样下去,早晚都会出事。

“任司曜…”

定宜缓缓开口:“我知道三年前的事情你一直耿耿于怀,我说什么都没有用处,可事情毕竟过去三年了,再纠结与此,没有一丁点的必要,不如就放开手吧,对我们都好,你让我…不结婚,不找男人,我答应你。”

定宜心里想着,就先暂时不找好了,等他结了婚,说不定渐渐的就把她彻底忘记了,到那时,她离开也好,嫁人也罢,他想必都不会再插手了。

“温定宜,你真能做到?”

定宜听出他话里的质疑,低头微微一笑:“你当真以为我没有男人就活不成了?这三年,我不就是一个人过来的…”

她话一说出口,忽然觉得自己说错了话,果不其然他立时询问:“你没能嫁给姓孙的之后,一直都是一个人?”

任司曜握紧了掌心,他希冀当年的事情还有转机,希冀一切都有隐情,而定宜方才无意间说出来的话,似乎就透露了什么,他忽然觉得自己眼前好像被什么给蒙住了,可他却一直不知道!

“是啊,孙少强当年不要我,我和你又分了手,简直是鸡飞蛋打,也觉得心凉,就回了老家,也没心思去交男朋友了。”

定宜斟酌着开口,任司曜抿紧了唇,眸中的光泽又沉寂了下来。

“你让我回去吧,鹿鹿一个人在家我不放心。”

“有什么不放心的?她那样忘恩负义的女人,你就不该管…哦我忘记了,你和她一样,所以你俩才要好!”

定宜只觉得他这话说的孩子气十足,往日里在电视上报纸上看到他,都是成熟稳重的霸道总裁形象,可怎么在她跟前,他就变了个人呢?

定宜也不和他打嘴巴官司,“她现在怀着孕呢,也不能不管她吧。”

任司曜也就不再多说,直接发动了车子,两个人接下来也没有再说话,定宜生怕他撞上等等,老远就让他停了车,任司曜也不多说,看她下车的时候,方才开口说了一句:“你今儿说的话,记清楚,别忘记了。”

定宜头也不回,点头应了一声就匆匆往家走去,她的等等还在家里等着她呢。

任司曜看着她步伐匆匆的离开,很快就消失在了巷子里,不知怎么的,那种气闷的情绪又浮了上来…

她好似,一丁点都不留恋,仿佛他是鬼一般…

她的身影看不到了,任司曜方才调转了车子回去任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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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到年关,也就预示着两家的亲事将近,任苏两家人就聚齐了坐在一起吃饭,当然也要商讨婚事。

苏明媛面上带了喜色,任司曜虽依旧表情淡淡的,但在明媛挽着他手臂的时候,终究还是没了从前的僵硬。

任太太看了就心里喜欢,笑着对苏太太道:“你瞧瞧这一对孩子,看起来真是金童玉女似的,瞧着就让人心里高兴。”

苏太太终于得偿所愿要嫁女儿,更是喜欢得不得了,连声附和道:“可不是呢,司曜这孩子我打小就喜欢,这要当我的女婿了,真是做梦都要笑醒了。”

两家大人喜悦无比,宴客厅里热热闹闹的,饶是任司曜性子冷淡,也被众人簇拥着狠狠灌了几杯,他心里有事,想到婚期真的临近了,可新娘却是苏明媛,就怎么都喜悦不起来。

不过是几杯酒下肚,他就有些醉了,任太太就笑吟吟的看着明媛:“司曜怕是醉了,你扶他回去休息休息?”

这话里的意思再明显不过,明媛的脸当时就红了,“伯母…我让佣人扶司曜吧。”

“瞧这孩子,你是他的未婚妻,你扶他回房间,天经地义的,赶紧去吧,厨房的醒酒汤一会儿就送过去了。”

苏太太却是笑着开了口,明媛见母亲也这般说,只得含羞扶了任司曜起身。

“你别碰我。”任司曜却挥手把明媛的手打开,明媛一怔,脸色已经有些微微发白了。

苏太太脸上的笑容也打了折扣,任太太恼怒儿子这般下苏家的脸面,却也只得赶忙圆场:“司曜真是喝醉了,明媛啊,你别和他一般见识,等他酒醒了,我好好收拾他!”

明媛赶忙摇头,却又去扶任司曜:“司曜,我扶你回房间休息会儿吧…”

她不容他再拒绝,直接握紧了他的手臂,她不能容忍任司曜再一次当着众人的面推开她,这关系着她此时的脸面,也关系着她嫁进来之后的地位!

任司曜醉酒无力,心里更是烦躁难受,偏生明媛的手握的紧,他推不开,只得任由她扶着站起来上楼去。

任太太和苏太太瞧着两人好好儿的一直走到楼梯那里,这才松了一口气…

“别跟着我!”可众人才刚回过头,那边又有了动静,随着任司曜一声不耐烦的低喝,接着就是明媛摔倒在地的痛呼声…

众人大惊,任太太更是抢先快步跑过去,竟连仪态都顾不得了,她先扶了明媛站起来,上上下下看她无碍之后,方才一步走到任司曜跟前,竟是一巴掌就打了下去:“你猪油糊了心了?这是你未婚妻,将来的太太!你就下得了手去?”

任司曜被这一耳光打下去,酒也醒了大半,他看一眼站在一边捂着脸哭泣的明媛,除却稍稍的一丝愧疚之外,竟是再无其他,而苏太太也红了眼睛抱着女儿,却还在强忍着气恼劝慰道:“孩子是喝醉了,并不是无心的…”

任老爷子暴跳如雷,捣着拐杖连声喝骂,苏老爷子在一边低低的劝着,人多嘴杂,闹哄哄的,任司曜忽然间再忍不住,竟是一下爆发了出来:“你们订下婚期,问过我的意思没有?这婚我不会结,谁爱结,谁他MA的自己结去!”

他说着,狠狠扯掉松开的领带掼在地上,竟是转身就向外冲去…

ps:好可怜,奉编辑大人的命令,24号25号27号都要加更。。。。这日子真是没法过了…

蛇蝎女人

他说着,狠狠扯掉松开的领带掼在地上,竟是转身就向外冲去…

任太太当时就嚎哭出声:“我怎么养了这样一个孽子…还不赶紧拦住他!”

“让他走,赶紧走,走了就别给我回来!”任老爷子气的连连咳嗽,众人又是一通忙乱,那边任司曜到底还是被人拦住了,任太太哭的气噎,明媛红着眼圈低声的劝着,又让任太太的窝心的拉着她的手直掉眼泪:“明媛这么好,司曜怎么就这么糊涂!我真是不知道了,这孩子到底在想什么…瑚”

“伯母…铄”

明媛忽然站起来,低低哭出声来:“我一直都没敢告诉您…温定宜回来了,我…我前些天,在司曜的公司,看到她来找司曜了…”

“你说什么?温定宜…她回来了?”

任太太一下止了哭泣,眸色锐利的望向明媛,而紧握的双拳,却已经攥的有些青筋毕露,甚至隐隐发出咯吱的声响。

温定宜…

任太太简直不敢去想这个名字,就是这个名字的女人,差点毁了她唯一的宝贝儿子,就是这个名字的女人,蛊惑的她的亲生儿子,家族母亲都不要了都要和她在一起!

她煞费苦心,总算是要她自己离开了司曜,怎么如今…她又回来了?

是故意的,还是,还是只是巧合?

明媛眼泪掉的更凶,心头更是堵得难受,她怎么都想不明白,温定宜到底哪里好?为什么她这般努力的付出,司曜的眼中却还是没有她的位子?

“是真的,那天陈家的宴会,我去公司等司曜…正见到温定宜去司曜的办公室找他,您也知道的,司曜的办公室,等闲人哪里进得去?”

明媛想着,心里更是酸的厉害,虽然之后未听说他们两人有什么接触,可她却没有一分一秒的安稳。

昔日的那些事情一点点的浮出水面,温定宜现在就仿佛是一枚定时炸弹捆绑住了她,让她时时刻刻都觉得难挨。

她从犯尚且如此,更不要提身为主犯的任太太,听得明媛这般说,任太太立时绷紧了唇沉思起来。

当初温定宜走的无声无息,她耐着性子等了将近一年,都没她任何消息传来,这才放下心来,以为事情就此了结了,可如今瞧来,还真不如当初下了狠手才好…

只是,当年顾忌着怕将她逼的狠了,事情反而不妙,她才听了明媛的几句话,让她干干净净的离开了。

只是,如今她又回来,不管是有意还是无意,不管她对司曜还有没有想法,任太太都觉得要坏事。

自己生的孩子当然自己最了解,司曜这孩子打小就固执,这三年来对明媛不冷不热的,可外面却是玩的花的厉害,简直和从前判若两人,任太太就知道,司曜必定还没能彻底的忘掉温定宜。

而方才听明媛如此说,那温定宜竟能直接去司曜的办公室…

她心口里一点点的发紧,眼瞅着两家的好事就要成了,她是决不允许再出什么岔子的!

更何况,三年前她做的那些事,可是无论如何都不能让司曜知道,若是他知道了,他那样的脾性,母子的情分怕是也要就此耗尽了。

“这事我知道了。”任太太看了明媛一眼,见她哭的可怜,心里也是怜惜的,自家儿子整日里这样胡闹,亏得明媛还不离不弃,平日里也从不来她这里说司曜的一句不是。

她的好,她都记着,无论如何都不会让那温定宜骑到她的头上去。

如今没其他的办法,只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自己可不能先乱了阵脚。

“你别急,稳住了,那温定宜算什么东西?你是瓷瓶儿,她是瓦砾,万万没有拿瓷瓶去撞瓦砾的道理,咱们可不能为了这样一个人害的自己不痛快。”

任太太握了她的手,细细宽慰:“放心,一切有我呢,你只管安安心心的,这些小事我都会给你收拾的妥妥当当。”

明媛心里立时畅快了一些,任太太待她是真心实意的好,她心里也感念着,也愿意和她亲近,若非任太太这般疼她,在任司曜那里的委屈,她也没有这般心甘情愿的咽下去。

“让您为我费心了…”

“瞧你说的,是我们司曜不懂事,总是伤你的心,我这个做母亲的,少不得要替他描补一二…温定宜的事,你就不要管了,自有我呢。”

任太太又劝慰了明媛一番,见她不再哭了,这才放下心来:“今儿事忙,老爷子方才也犯了旧疾,你母亲父亲那里,还要你多多安抚一番…”

“您放心吧,爸妈都不会多想的,咱们毕竟是这么多年的通家之好了…”

见她这般懂事,任太太心里越发的满意了几分,不是她这个做母亲的势利眼,实在是,实在是把温定宜和苏明媛摆在一起一点一点的掰开了揉碎了比,那个温定宜也不如明媛好啊?

就这样的能力,才干,这样聪慧懂事的性子,放出去哪个豪门不是争着抢着的,温定宜又有什么?

这天底下的儿媳妇,可不是只有秀美乖巧就能当得的,任家以后就是司曜的,他的媳妇儿不能顶门立户,那可是万万不行!

任太太想到这些,心里更是打定了主意,这件事,她无论如何都要管到底,温定宜再想和司曜扯上关系,除非她死了!

打发走了明媛,任太太就叫了自己的心腹过来,细细吩咐了一番之后,这才上楼去看任老爷子。

任老爷子不过是气的犯了咳嗽的老.毛病,现已服了药睡下了,任太太就又去看儿子,任司曜喝了醒酒汤,酒气已经散了大半,佣人们劝着拦着不让他出去,他正在房间里发脾气,已经砸了一地的东西。

任太太瞧着儿子的模样,心里到底软了软,她统共就这一个独子,心里就算是再气再恨,到底还是心疼的成分居多。

“你们都下去吧。”

任太太让众人退出去,这才走进去关了门,温声道:“好端端的,你怎么忽然又发脾气?”

任司曜站在窗子前,浓深的云,挡住了淡淡的月色,在偌大的园子里投下了寂寥的暗影,他心头的烦躁却是久久不能散去。

他不想结婚,不想和苏明媛结婚,说穿了,不管是谁,他都不想娶,不是单单冲着苏明媛去的。

见他不说话,任太太反而笑了,“我知道,那个温定宜回来了是不是?”

任司曜倏然转过身去,望着任太太的眼眸里竟是有了愕然和淡淡的紧张。

“你害怕什么?”任太太款款坐下来,倒了两杯茶,一杯推给任司曜:“喝点水,坐下来,咱们母子好好说说话。”

任司曜抿紧了唇,短暂的沉默之后,终是开了口,“今晚的事,和温定宜没关系,母亲你是知道的,我不喜欢明媛,所以我不想结婚!”

“那你喜欢谁?温定宜?怡菲?还是那些不三不四的女人?”任太太笑容更盛,却是透出了几分的冷来:“司曜,你身在我们这样的人家,到现在还不明白么?你的妻子,不一定要是你喜欢的,却一定要是能成为你的臂膀的,门当户对的!”

“你认为儿子就那样无用?要靠一个女人来立足?”

任太太笑的越发灿烂起来:“你若是如孟家的老二一样,母亲一句多余的废话都不说,当年就让你娶了温定宜了,可你不是!”

任太太重重一拍桌案,眼底却已经含了泪雾:“你前头有个大哥,比你聪慧懂事的多,所以你小时候,爱做什么就去做什么,我从来不逼你做你不喜欢的,可谁让咱们娘俩没福气?你大哥还没成人就车祸死了,我也再不能生,这辈子就你一个孩子,你让我将来指望谁去?”

任司曜看着母亲落泪,想到昔日疼爱他的哥哥,心头也是一阵生疼,“母亲…”

“你不愿意学着做生意,你也不想接手家族的事业,你想去学画画,做个画家,母亲不是不心疼你…可是,若是顺了你的心愿,咱们母子,怕是以后死都没有葬身之地了!”

任太太这话说的一点都不夸张,任司曜不成器,任家却不能没有后继之人,三年前任老爷子失望透顶的时候,是真的生出了再生一个儿子的打算的。

任太太自然是不能生了,可能生的女人多了去了。

若真是如此,等到外面的女人孩子进了任家的门,以后承继了家业,任太太和任司曜的处境会是多么尴尬而又凄凉?

任司曜听母亲这般说,咬紧了牙关,好一会儿才倔强道:“我知道我没有孟大哥那样的努力,可这三年来,我已经尽了我全部的力量去做事情,母亲,我不是从前不懂事的孩子了,我知道我身上的担子我必须要扛起来,不为我自己,也为了母亲您,只是…婚姻大事,是我一辈子的事情,我不想将就,我也不愿意将就…”

任太太听他这样说,早已心里软了一半,司曜再不懂事,对她这个母亲,向来都是十分亲近的,儿子的孝心摆在这里,她又怎么会不动容?

但他终究是太年轻,不知道在他们这样的大家庭里,婚姻大事,根本就不是他一个人的事情。

“母亲知道你的委屈,可是司曜…你瞧瞧看你身边的人,哪家的太太不是门当户对的?这是咱们老祖宗说了几千年的话,自有它的道理存在,你不喜欢明媛,母亲了解,所以你在外面再多女人,母亲也从来不说什么…你大抵是不知道的吧,我和你父亲,当年也是如你和明媛这般。”

任太太想到多年前的往事,不期然的讥诮一笑:“他有一个心爱的女人,只是那女人家境太差,所以他们到底还是分了手,后来与我结婚,是不情愿的,但不情愿着,也生了你大哥和你,这么多年了,我和你父亲不也是好好的,恩恩爱爱的?而那个女人,你父亲大概早已忘记他的模样了…所以司曜,不要太执拗,好好的和明媛过日子,纵然你不喜欢她,那就把她当成同事,盟友看待,这天底下的人过日子,有几个是十全十美顺顺当当的?”

任司曜这还是头一次听到母亲说起这些事,不由有些吃惊:“…您,您当年知不知道父亲心里…有别人?”

任太太笑容淡淡,这么多年了,要说不介意是不可能的,可时光无情,她早已不当一回事了。

“当然知道,可是那又有什么呢?后来成为他妻子的人是我,这才是最重要的。”

任司曜只觉得有些不能相信,父亲母亲的感情向来是很好的,他也一直以为两人当年结婚也是水到渠成的事,却没想到还有这样一段过去。

那个父亲爱慕的女人,会是什么样子的?父亲又怎么做到舍弃她娶了母亲的?

这么多年了,父亲又想过那个女人没有?

他的心里又是否有不甘和后悔?

任司曜想到自己,却总觉得自己无论如何都做不到娶一个不喜欢的女人回家…

“所以,司曜…别把感情看的太重,譬如三年前,你对温定宜那么好,可她做了什么?”

任太太轻言细语的劝着儿子:“女人就是这样,你在乎她太多,她反而不在乎你了,所以当年她随意就舍弃了你,如今回来,大抵是因为过的不好吧?”

见他不语,没有否认,任太太唇角笑意更重了几分:“所以,你看明白了就成,她若是找你帮忙,小忙你就随手帮了,钱也不在乎给她,但若是再上心,可不是母亲看轻你,你也就忒傻了一点。”

任司曜转过身去,复又走到窗前,那月光冲破了云层,渐渐露出明媚的月华,他仿似看到了定宜苍白的脸,还有她低着头掉眼泪的样子。

她若是真如母亲说的这样,找他帮忙或是要钱,他反而不会有这些烦恼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