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望似乎很不爱穿拖鞋,常常试图光着脚在地板上走来走去,程修谨看得见的时候还能管一管她,但南望从小随性惯了,一向是怎么高兴怎么来,他看着担心她着凉,话到嘴边,又怕总是提起来她要觉得厌烦不高兴。思来想去,男人决定问问南望的喜好,在地板上铺一层地毯。

不过眼下对方还睡着,他自然不可能过去把她吵醒,只是一时间看得有些痴了,目光在她被夕阳染成金色的长睫毛上停留了片刻,就看到安静睡着的小鸟似乎有些冷了,裹着毯子瑟缩了一下。

男人英俊的脸上浮现出一个温柔到足以将人溺死其中的笑容,走到近前弯腰将她打横抱了起来。

让他想一想,上一次同样的场景下抱起南望,是什么时候来着?

温热的唇轻轻印在了光洁饱满的额头上。上一次啊,上一次他还不知道她的心思,连低头亲吻她的额头,都需要仔细地衡量,怕把她吵醒,也怕把她吓坏了,从他身边逃开。

熟睡着的人仿佛感觉到了些什么,在梦里舔了一下嘴唇,呢喃着冒出一串呓语,皱着眉头朝他怀里缩了缩,贴住了他的胸膛。

程修谨轻笑了一声,歪着头贴过去想听她说了些什么,不过对方此时已经重新陷入了睡眠,除了有节奏的呼吸声,再也听不见什么了。

南望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夜色正浓。

准确地说,她是被饿醒的。

两个人一大早就没有吃饭,下午回来就接到了陆知行的电话,因为话不投机,气也气饱了,顿时就没有了吃饭的心思,等后来再想起来,又被程修谨的强行搬家给搞得忘记了。南望很怀疑,当时自己是不是就是饿昏过去的。

卧室里静静的,灯也没有开,南望下意识地探手摸了摸身边的床铺,触手只是一片冰凉,并没有人在她身边躺下来过。

南望也不知道为什么心底里会忽然涌起一股很浅淡的、从来没有过的失落,就好像小时候自己一个人在家里玩,玩着玩着就累了睡着了,可醒来的时候偌大的家里却静悄悄的一个人都没有,而自己被整个世界都遗弃了。

习惯这个东西其实是很可怕的。你培养一个习惯很容易,可是想要改掉它,却需要花上很大的力气。

从哪天开始,她竟然习惯了另外一个人睡在她身边的?

南望直勾勾地望着天花板上影影绰绰的吊灯放空了一会儿,试图思考了一下但是没思考出什么结果来,隐隐约约听到楼下有响动,这才恹恹地坐了起来。

她是在楼下榻榻米上睡着的,此刻却在卧室里醒来,想必程修谨又做了一回义务搬运工。

南望踢踏着鞋子从楼梯上慢慢溜达下来,越往下走声音越响亮,等转过半截楼梯,视线里还没出现什么人影,听声音已经可以确定那人是在厨房里了。

男人背对着她围着家里束之高阁的细格子围裙,因为身高问题显得有些不大合适,身上穿着的黑色绒线衣袖子挽得高高的,正一手拿着锅铲,一手拿着筷子,探头去尝锅里菜的味道。

刚才还空落落的心忽然一下子圆满了。

南望扶着楼梯把手歪头眯着眼睛看了他一会儿,在程修谨放下筷子将锅里的菜装盘之前踱了下来,几步走到吧台边上,托着腮帮子在高脚椅上坐了下来,“大厨,你做什么好吃的呢?”

好吧现在她承认了,程修谨能搬过来其实是件不错的事情。

对方在关掉火的时候就听见了她踢踏鞋子的声音了,只是忙着尝味道,火来听见她的脚步声停了下来,就知道她是在看自己,因此对于南望的突然出现并不意外,转身将盘子放在桌上,微蹙着眉头语气有点认真。

“南南,你喜欢什么样的地毯?”

不是要吃饭了吗,为什么忽然说到地毯这种不存在的神奇东西?

“地毯。”对方似乎却觉得这是个非常适合在吃饭的时候讨论的话题,动作麻利地盛好了两碗米饭,回身搁在桌上,认真地问道:“你觉得什么样的地毯比较好?”

南望只好默默接受了这个设定,咬着他刚递过来的筷子的筷子头,想了一会儿回答道:“那种白白软软的,毛很长的那种,感觉踩上去可能会舒服一点吧…不过挺难打理的。”

这个答案似乎很令对方满意,程修谨没再追问下去,点点头干脆地结束了这个话题。

当天晚上,南望抱着笔记本盘腿坐在榻榻米上看娱乐新闻的时候,程修谨也没闹她,同她一样开了本子,坐在沙发上微蹙着眉头认真地处理事情。

他是趁着南望睡觉的时候把整个家都搬过来了,南望还没意识到厨房里多出来的锅碗瓢盆,但客厅里的东西都被他安置得很好,要不是他忽然之间从茶几底下的隔断里掏出本子,南望甚至都没有发现。

就好像那些东西原本就放在那里一样。

不过自从大年初一开始,这个人就神神秘秘的,也不知道在密谋着什么不能同外人道的事情,南望起身舒展一下去厨房倒水喝,路过程修谨身后的时候,程修谨甚至也要合上笔记本的屏幕躲一下,搞得南望一脸莫名其妙。

虽然她也没觉得心里不舒服,但原本一个连视频会议都打算在她房间开的人,忽然之间就开了窍懂得避嫌了,还叫南望挺好奇的。

不过很快,南望的注意力就从“那人到底在搞什么”上转移到了自己面前的笔记本屏幕上。

往常其实南望也不太关注娱乐新闻的,但毕竟是特殊时期,她也想知道陆域隋安若的事情会是个什么进展,这才多花了一点心思。

只是就连她也没想到,平息这件事热度的并不是隋家迟迟没有发出的澄清,也不是陆域工作室的严正声明,而是另外一个爆炸性新闻的放出——

陆域疑为某地产公司公子,家世显赫低调

南望盯着个标题一连看了几遍,才肯相信自己的眼睛。新闻标题写的是“某地产公司公子”,并不是“某地产总裁私生子”,意味着陆域的身份,或许就要名正言顺了。

南望这才反应过来陆知行今天打那个电话的意义。

她还以为他是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原来不是,原来他只是在试探南望和她妈妈的态度,是在衡量如果放出这条新闻,她们最多会产生什么样的过激反应。

只是不知道他准备用什么样的方法叫陆域的身份合理化。

毕竟,这么多年过去了,陆知行虽然和她妈妈离了婚,但却一直没有传出过再婚的消息,M市圈子里也一直默认恒兴置地唯一的继承人是陆知行的独女陆南。

已经莫须有了这么多年的陆南,这一次,可能终于要真正消失了吧…

78、Chapter78

第78章

可以说, 作为新闻标题,这几个字已经非常具有冲击力了。就连南望也是愣了好一会儿, 才点开新闻内容的。

不出意外的,下边评论栏里一水儿都是陆域粉丝炸开了花一般的狂欢。对于她们来说,拥有一个显赫家世的陆域显然要比靠着金主上位的陆域更加容易让粉丝信服, 更何况那个所谓的金主还是一个拥有白富美人设的年轻女孩呢。

南望看着底下一排排刷“怪不得他气质那么矜贵”的狂热粉丝摇了摇头。

感情使人蒙蔽了看清真相的双眼。陆域从没出道的时候起,就是以身上阳光温暖的亲民气质而大受欢迎的, “矜贵”这种词,她见过的那个D市女画家的丈夫算一个, 在外人面前的程修谨算一个,可无论如何, 陆域也和这个词搭不上边界。

不过新闻内容倒是出乎南望的意料了。她点进来本就是好奇陆知行要怎么给陆域洗身份, 但实际上这篇新闻的通篇只是在反复地立陆域的富家公子人设,并没有列举什么实质性的例证,也没有说明白陆域到底是哪家公司的大少爷。

“再看什么?”

耳畔突然响起那人温和的嗓音, 南望打了一个激灵,侧头险些擦过那人的薄唇。原本坐在沙发上认真敲键盘的程修谨不知道什么时候坐到了她身边的榻榻米上,正蹙着眉头看南望的电脑屏幕。

南望下意识地合上了笔记本。不知道为什么, 她总觉得如果被程修谨知道她非常关心这件事情, 那个人很有可能会去蹚这一趟浑水。她不想让程修谨花时间去做这样的事情。

不过显然对方在出声以前就已经通篇地扫过去了, 南望虽然动作迅猛, 但丝毫没有阻碍程修谨发表自己的看法,“垂死挣扎。”

“嗯?”南望挑了一下眉毛,这个人下午的时候才刚刚发过誓说陆域的事情不是他做的吧?听这个口气, “你说陆域的公关不行?”

“我说的是陆知行。”

对方罕见地惜字如金了一把,南望一头雾水,本来想追问下去,但想到最近程修谨鬼鬼祟祟的行为,话到嘴边转了方向,“你要对陆知行出手?”

恒星置业作为经验范围相对单一的企业,虽然比不上成悦集团的庞大体积,可不管怎么样也算是M市地产行业里的龙头了,想要撼动它的地位,显然不可能一蹴而就。而对于成悦而言,这种事情做起来,总归是费力不讨好的一件事。

南望说完就发觉自己的幼稚了,但程修谨似乎认真地思考了一下她的建议,“如果我对他出手,你会不高兴吗?”

脑袋顿时摇得像是拨浪鼓。

她当然不会不高兴,但他爸可就不一定了。毕竟成悦还有程明庭在,就算他想要为她冲冠一怒,程明庭要是知道了也会打断他的腿吧…

话题进行到这儿就没有再说下去的必要了。南望瞄了一眼挂钟上的时间,想想自己第二天就要回公司开工了,决定早点睡,“我先去洗澡了,你着急的话,楼下客房里的浴室也可以用。”

程修谨“嗯”了一声,目送着南望一边抻懒腰一边往楼上走,也没多说话,等对方迷人的脚踝也完全消失在了楼梯上,这才坐回去重新打开了笔记本。

或许从某方面来说,南望对亲密关系是有一些潜意识里的排斥,但她的优点在于总能很快地接受新的设定进入角色。程修谨不会同她说,刚刚那句语气寡淡如同老夫老妻一般的话,已经让他非常雀跃。

南望洗好澡出来,裹着浴巾在卧室里吹完了头发也没见程修谨上楼的动静,想了想打了一个哈欠就换上睡衣上床了。

嗯…刚刚她是不是说了一句显得自己很饥/渴的话…

其实她没那么饥/渴的…

准确来说南望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大概就是已经睡了一觉吧,才隐隐约约地感觉到对方掀开被子上了床。南望朝着他的方向翻了个身,一股熟悉的清冽气息迎面扑来,眯着眼睛笑了笑。

明明就是同一种沐浴露,可总觉得他身上的味道就要更好闻一些。

“把你吵醒了?”男人动作僵了一下,俯下身吻了吻她露出来的额头。

南望“嗯”了一声,伸手抱住男人的胳膊蜷着身子凑了过去,口气本来是有点霸道的,但因为睡得迷迷糊糊的,反而显出一些撒娇的成分,“得你在一旁才睡得踏实。”

男人僵了一下,抬起另一只手拨开了南望挡住侧脸的头发,声音压得低低的,带着些蛊惑,“南南,既然醒了,不如我们做些有趣的事。”

什么有趣的事…

这些天南望抱着程修谨睡习惯了,他说话的时候南望已经快睡着了,敷衍地“哦”了一声就没下文了,迷迷糊糊间,却觉得腿上一凉,原本就不长的裙子在被子底下被人掀起来了。

也是一瞬间的事情,刚刚还缩成一团的她忽然就被压在了某人的身底下。

男人的声音近在咫尺,就在她的头顶上幽幽响起,“南南,可以吗?”

“嗯?”南望本来就是半路醒来的,这会儿眼皮都快睁不开了,迷迷糊糊地推了推他被子下作乱的手,嗔了一句,“你不要闹,明天还要上班呢,赶快好好睡觉。”

可对方并没有接受这个警告,轻笑了一声,“睡了一下午,还没睡饱?”

手指渐渐勾起身体的燥热。

南望哼了一声,舔了舔微干的嘴唇,可能还想要再教育一下程修谨,但话还没出口,舔唇的动作已经如同一个开关,绷断了男人自打那日以后一直禁欲的神经线。

连绵的吻雨点一样落下来,南望张口想要说话,一个没留神就被撬开了牙关,随着缠绵的舌长驱直入的同时,被子下的修长手指忽然进入。

南望抖了一下,终于睁开了眼睛。

“嗯…唔…”抗议的话在某人温柔又强势的攻击下变成了无意义的呜咽。

在D市的时候程修谨可不是这么沉迷爱/欲的人…

呼吸交缠几近窒息的前夕,男人的舌终于离开了她,只是还不够,闭着眼睛细细地描画着她的唇形,在南望睁着眼睛长睫扫到他脸的时候终于也跟着睁开了眼,“不专心?”

男人没有给她辩驳的机会,看她一时语塞的模样忽然笑了,凑近在她耳侧轻轻吹了一口气,“你不要怕,相信我,这一次,不会那么难受了。”

话音刚落,热情高涨的某处突然之间被一只浸着汗的微凉玉手捉住了。

程修谨没想到她会忽然之间主动起来,竟也有些诧异,“南南?”

南望笑了笑,手上的动作也多了起来。看他这么自信,是刻苦钻研了某门学问吧?不过她也没闲着,反正睡是睡不着了,不如她们来比较一下,谁的手上功夫比较厉害?

睡踏马比起来嗨!

南望是这样想的,但她没想到,男人钻研这一门手艺并不是为了和她比试高低,而是为了其他事情做准备。就在南望非常满意自己的手上功夫带来的效果时,男人进入了。

不带这样的…

是和第一次的青涩紧张完全不同的另外一种体验。因为前戏够足,两个人又都在初尝禁/果之后被迫禁欲了这么多天,这一次竟然出了奇的和谐,南望本来还有些好胜心在,可身体很快就在他孜孜不倦的律/动下化作了一滩春/水。

男人充当了一个引领者的角色,仿佛带着她进入了一个新的世界。如果说第一次是跌跌撞撞的尝试,那么这一次,才是真真正正地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那些如同触电一般飞快而过又一波接着一波袭来的电流般的战栗和颤抖,试图用理智去控制但完全就是徒劳的shenyin,忘记时间和空间整个世界只剩下眼底这个人的大脑放空,都是南望之前完全没有想到的。

男人也并不胸有成竹运筹帷幄,可听他在她耳侧低低地喘/息闷哼,反而叫南望有种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满足感。在她满意他身体的同时,他也对她非常满意,这使得南望在快慰的同时滋生出了一种莫名的骄傲。

相携登顶感觉的高峰之后,南望抬手捧住他微微汗湿的脸,眯着眼睛痞里痞气地赞扬他,“程修谨,你无师自通,进步神速啊!”

她一贯就是这样,明明长得文文静静无公害的样子,说话却总是流里流气。就好比当年第一次在舞台注意到她之前,他只知道叫陆南的那个万年第一名是个低调到没什么存在感的姑娘,却没想到这个本应该是品学兼优好学生的女孩上来第一句就是痞里痞气的调戏。

而他也没想到,自己就因为那一句“帅哥我有个事想跟你商量一下”,就此着了她的道。

作者有话要说:最近风声紧,只有清水车啦,大家凑活看吧(づ ̄? ̄)づ

79、Chapter79

翌日南望是被手机闹铃闹醒的, 醒来的时候身边的位置空着,程修谨已经走了。

成悦集团的总部大厦距离江畔公寓有多远, 南望也是知道的,他走得早些也是无可厚非完全可以理解的。想到程修谨这么长时间以来一直坚持不懈地每天往返于两个区之间,除了理解之外, 南望还是有那么一丢丢的心疼的,不过这种心疼很快就被没良心的南望丢到脑后, 躺在床上伸了一个懒腰,只觉得全身的筋络都舒展开了, 这才神清气爽地起身进了卫生间。

昨晚虽然被程修谨闹得睡不着,但南望就贵在对新生活的接受度比较高, 对着镜子刷牙的时候还仔仔细细思考了一下。从前是没经验, 现在才知道,做了果然比不做要舒服,尤其是对方还是她非常迷恋、已经肖想颇久的男人。

洗漱完毕, 南望换了衣服拎着东西下了楼,心里还合计着园区那家便利店会不会开门,就看到厨房有几样电器的灯还亮着, 手机在这个时候适时震动起来, 是程修谨打来的。

“已经醒了?”对方这时候大约已经到了成悦的办公室, 气息很是平稳, “我见你睡的香,没舍得叫你。”

南望“嗯”了一声,把搭在手上的大衣和包包丢在沙发上朝厨房走去, “正准备出门呢。”

“我做了早餐,应该还是热的,你吃了再过去。”

与温和声线同时响起的,还有面包烤好后弹出的声音。南望正巧也走到了厨房,看到还在保温的粥和刚刚好的吐司,顿时笑了起来,“你这么棒,得怎么表扬表扬你呢?”

“以后多说几次前四个字就可以了。”男人浅笑道。

南望“哦?”了一声,又听到他可以压低了嗓音,淡淡地补充了一句,“尤其是在床上的时候。”

一大早就这样不正经,他公司的职员们都知道吗!

“程修谨,你打嘴炮很厉害嘛!”谁能想到人前向来以高冷示人的成悦太子爷人后说起话来这么贫,人设都崩了啊!

男人也不知道是在什么地方,说起话来越发肆无忌惮了起来,“你是说,我其他方面…不厉害?”

算了,她干嘛要和一个还沉浸在生命大和谐中无法自拔的男人说话。

因为是年后第一天开工,园区虽然不至于冷清,但还是有一部分员工没有回来的,连停车场里的车位都显得异常宽裕,南望优哉游哉地插着兜进了大堂,刚跟前台小姑娘打了招呼,人还没走到道闸口,就被人从后边一个锁喉扑了一个踉跄。

是春节刚刚顺利去男朋友家见完家长而春风得意的Cici。

“开工大吉啊亲爱的望望。”Cici心情不错,看到平时总是一手拿热饮一手拿面包的南望这回双手插兜也笑容满面的,顿时升起了八卦之心,笑嘻嘻地撞了她一下,“你这是有喜事啊。”

南望被她拉着过了道闸摁开电梯,面不改色地回答道,“没有,就是一年之计在于春,我觉得很开心。”

“得了吧,”Cici现在已经对南望这个风轻云淡的态度失去信任了,挽住她的胳膊进了电梯,见四下无人,没忍住内心的喜悦将手伸出来在她眼前晃了晃,“我反正是有喜事,先偷偷告诉你。”

偌大的钻戒在电梯间的灯下闪烁出耀眼的漂亮光芒。

南望眨了眨眼睛,“哟,恭喜恭喜啊!”

“真没想到啊,那个榆木脑袋也会有这么浪漫的时候…”Cici将手抬高自己欣赏了一下自己得到的新年礼物,笑容满面地感叹了一句,很快就重新将注意力转移到了南望身上,“你们家程大少什么时候表示一下啊?”

南望想到自己和程修谨一言难尽的春节和早上那令人头痛的对话,笑了笑耸耸肩,“我们哪像你和阿哲都谈了这么久了。”

“得了吧,这个和时间长短有什么关系。”Cici朝南望翻了一个白眼,“照我看,你家程大少是恨不得立刻马上把你吃干抹净…”

Cici说到这忽然愣了一下,声音也越来越低越来越没底气,“不会已经吃干抹净了吧…”

唔,从某种角度来说,确实是这样的。南望诚实地没有反驳,见电梯正好到了,拉起还在震惊中的Cici出了电梯,迅速地转移了话题,“你们打算什么时候办婚礼?”

恋爱中的女人果然立刻就被南望牵着鼻子走了,Cici很快就忘了刚刚的话题,认真地回答了起来,“他说先去挑一个黄道吉日把证领了,等婚礼准备差不多了再发请帖什么的,具体日子还要两家人商量一下吧。”

啧,结婚果然是件麻烦的事情。

他们团队倒是时间统一,办公室里的人已经回来了大半,南望和Cici一边聊天一边进了办公室,迎面碰见江夏抱着一叠A4纸走过来,两人目光相对之际,对方忽然朝她皮笑肉不笑地挑了一下嘴角。

由于江夏那边单方面的敬而远之,南望和她已经相敬如冰有一段时间了,这冷不丁的一个笑容把一旁的Cici都看毛了,等江夏走过去,立刻拉了拉南望的胳膊,“这什么情况啊,无事献殷勤?”

南望回头看了一眼江夏瘦削的背影没说话。坦率讲,江夏刚刚那个笑容与其说是无事献殷勤还不如说是幸灾乐祸的嘲讽。不过她一时间没想到什么值得被江夏嘲讽的事情,索性也就一笑置之了。

“哎哎哎,你知道吗,今天有人在网上爆出来,说陆域是恒星置业前董事长的大公子!我就说嘛,之前爆出来那个什么金主我记得上次公司宣传的时候就见过,是个工作人员,还跑前跑后的冻成狗,真要是千金大小姐能干那种事?”

吃午饭的时候Cici的男朋友不在公司,Cici算是得空能和南望说说八卦了,没想到上来就玩这么大,倒是把南望吓了一跳,转念才想起来Cici是陆域的小粉丝之一。

她心道隋大小姐可不真就跑前跑后去陆域工作室帮忙去了吗,但内心默默吐槽完之后突然反应过来抓住了重点,探手抓住了Cici的胳膊,“你说他是谁?”

“恒星置业前董事长的大公子啊。”Cici当时正在抬手舀汤,冷不丁被南望抓住了手臂差点弄洒烫到自己,也是有点懵,“你不是对他无感佛系追星吗,怎么反应这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