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斯达爬起来,无所谓的耸耸肩,“你要这地方就拿去,我费尽心机得到的,其实也不过如此,早就不耐烦守在这儿了。我就是在等你回来,当年你消失,我知道你有一天一定会回来,你看我多么有耐性,我的好侄儿。毕竟你父亲是我哥哥,我不能扔下他的地方给别人。”他说着转身就走,迎面遇到了两个长得一模一样的年轻人共骑着霜雪走过来。
“魔法重临了,小子们,你们的时代到了。”他大叫一声,而那两人根本不理他,只是那一脸喜色泄露了他们内心的快乐。大人的时代、他们的时代、为那些所受的侮辱和陷害而讨回公道的时代来了。
“大人。”他们飞越小湖到阿德斯面前,单膝跪地,“詹姆和汉姆随时听候您的吩咐。”说……………
第三卷 第七十六章 再不拒绝相信
阿德斯点点头,“我们的人都到了吗?”他问。
“就在冰寒地带外,我们已经发了信号了,大约吃个饭的功夫就能接替这里的防卫了。”双胞胎中的一个说,因为神色比较俏皮温和,明显是詹姆。
“按您的命令,一部分幻灵留在了大战马坡,并以魔法结界包围那里,任何人也不可能出入。”另一个主动报告,是久违的汉姆。
“很好。”阿德斯再度点头,“派几个人跟着列斯达,确保他离开驿马领地。汉姆,你去。”
汉姆应了一声,骑霜雪下去办事,看也没看孤儿一眼。而詹姆则站起身来,偷偷瞄了一眼阿德斯的身后,然后暗叹了口气,走得远了些。
事到如今,一切都归于平静了,就好像狂风吹过,地面被刮得如同镜子般干净,只有歪倒的房屋和连根拔起的树木,还有散落的尸体证明着这里发生过的剧变。
阿德斯不愿意回头,但他必须要面对孤儿,那个对他那么好,却遭到他背叛的人。事实上,从没有人对他这样好过。
“孤儿。”他轻轻叫她的名子,声音里满是愧疚和痛惜。他想告诉她背叛她是多么困难的事,想告诉他这一切是他的债,他必须要还,并非故意要伤害她,却什么也说不出看着她笔直的站在祭坛后。脸孔雪白,虽然他能完美自如地控制风力而没有伤害她一分一毫,可她那双平时温润慧黠的黑眼睛里满是难以置信以及痛楚感,深深刺伤了他的心。
“孤儿。”他又叫了一声,似乎只要念她的名子,就会得到自我救赎。
“现在我可以走了吗,阿德斯大人?”孤儿终于开口说话,但却像刀子一样利。“或者该叫您驿马公爵大人,如果您允许,我想离开。”
“孤儿。”这是他唯一可以发出的两个章节。
因为背叛了她,他没有可以解释的,他的苦衷是他的事,如今却要她来承担。这不公平,所以他应该受惩罚。他以为为了母亲、为了誓死追随他地弟兄这样做是对的,现在却明白他无法接受这种代价。
孤儿看阿德斯不说话,因为面巾蒙着他的脸。所以那双眼睛格外摄人心魄。她明白那痛楚,也明白那无奈,可是她无法接受这种背叛。
她那么信任他,为他的遭遇而心痛。发誓就算他变成幻灵一样丑陋也不会抛弃他,想要全心全意的爱他一场,却原来他表现出的一切温柔全是假的。
真白痴啊,她是大白痴!因为他长得帅,因为他开始时不理会她。因为他几次三番救过她的命。因为他那么勇敢的保护着她。她就不知不觉地被他吸引,然后爱上了他,生平第一次爱上一个男人!
可是她忘记了。他为她舍命可能只是为了金币和责任,说起来她的命可是金光闪闪的啊。现在知道了他只是在利用她,那些金光也黯淡了起来,多么可笑啊!
怪不得他对寻找魔法石的事那么热衷,怪不得他要她带着魔法石在身边,原来魔法之心封闭后,需要聚齐八块魔法石,再配合着魔血与咒语才能重新开启,原来他想重新拿回那可以左右天下地魔法,而一切,都是为了他夺取最后有胜利做的打算。
那么还是走吧?既然她上当得如此彻底,至少,她还可以保持着骄傲和尊严!就算他背后得意于自己的男性魅力,再嘲笑她的花痴,至少,她听不到了。
“别走!”当她经过他身边时,他一把拉住她的胳膊,说出地这两个字滚烫着她地心。
“阿德斯大人,我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还留在这里干什么?”孤儿冷笑,不知道自己地话和表情有多么伤人。
“听我说,孤儿。”阿德斯艰难的试图说什么什么,但孤儿打断他。
“请称呼我为盈禄伯爵小姐。”她一字一句的说,“如果您不想侵犯商队权利,请放我走。那件变色狐毛大衣太贵重了,我会交给您地手下。现在,如果您还有点风度,请派人送我过湖,不然我就自己跳下去游水。”
“求你,就听我说一句。”阿德斯哑着声音说,再度拉住孤儿的手臂。
可孤儿突然尖叫一声,似乎心中的痛在这一刻全面暴发了一样,蹲在地上抱着头,然后又叫了一声。他和她,两个世界的人,就算在塔撒大陆本来也无法交集,她认为他们相知相爱的基础就是彼此的信任,生死与共的经历,但今天她发现这一切都是假的。
开始时他保护她只是为了钱,自从寻找魔法石后就是为了那些石头!他不是不知道她为这些石头受了多少苦楚,多少次处在生死的边缘,他怎么能这么轻易就偷走一切!假的,一切全是假的!她被耍了,而且是心甘情愿的奉上了所有的爱情。
她泪水滂沱,阿德斯真正吓坏了。他从没有这样害怕过,就算面临最可怕的死亡、最彻底的毁灭、甚至得知自己半人半魔的那天也没有这样,她每一滴眼泪都是对他的谴责,落在他的心里,让他的心一直沉下去。
他看了一眼詹姆,示意他送孤儿回去,詹姆立即行动,这场面让他也无所适从。他早知道大人这么做,伯爵小姐一会生气,但没想到她反应这么激烈,想必她太爱大人了,所以受不了这种背叛。
大人错了,他们都错了。如果之前他阻止——
但现在说什么也来不及,希望伯爵小姐平静后能稍微听一下解释,他要告诉她,大人这么做也承受了很大的痛苦。
他小心翼翼的扶孤儿上船,感觉伯爵小姐像是整个人都崩溃了一样,不禁心疼,他都这样,不知道大人会心疼成什么样,也许心碎了吧。
而在这一刻,看着她纤细柔弱的背影远离他的视线,阿德斯感觉心动了,真真正正、彻彻底底的动了,或者早就动了,但他一直欺骗自己,蒙蔽自己。现在他做不到了,因为从心灵的最深处,从灵魂的最深处,从身体的最深处,他明白他爱上了她。
这一动,像冰融,像山塌,像雪崩,只是最轻微的一动,却泛滥成灾,淹没一切,产生了摧毁性的力量,所有心理上的建筑全部坍塌,铺陈在她的脚下,对她,再也不能抵挡。
这,是他得到的惩罚和必须付出的代价吗?
他爱上她了,他再也不会不承认,再也不会拒绝相信。说……
第三卷 第七十七章 离开
孤儿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住处的,整整在床上躺了一个下午,不说不哭也不动,脑海里一片空白,就好像受了重伤的人,生命都空洞了一样。
晚上,阿德斯军团的人进驻了驿马家,第二天一早,族民和商队的人在流言和恐慌中终于明白了事情发生的始末。八百年前被封印的佣兵之王回来了、驿马家的爵位本是他的、魔法重临塔撒大陆、盈禄伯爵小姐与新的驿马公爵之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伯爵小姐要离开,新驿马公爵大人在伯爵小姐的窗外站了一夜。
等等、等等——
但不管别人怎么猜测,孤儿在恢复神智后,冷静的吩咐商队人员集合整装,当天就要离开。
“伯爵小姐,不管你是不是要离开,也不要归还这件大衣啊,冰寒地带是非常冷的。我知道我们大人不对,但您想让大人心疼死吗?”詹姆几次想求见,都给关在门外,只能贴着门缝着说话。
“怎么就冷死我了呢?”好半天后,孤儿终于回了一句,“别人可以穿着普通衣服穿过那地方,为什么我不可以?”
詹姆不知道怎么回答,只暗叹了一口气,决定不管伯爵小姐听不听,也要说出自己想说的话,“伯爵小姐,或者您怪我多嘴,但是有些事我一定要告诉您……”
孤儿在房间里帮助艾丽收拾东西。本想冲出去踢詹姆走,但却很无力,不想动弹,不想见阿德斯军团地任何一个人,于是只能听着。
“您记得你在司文家的波光园中了魔毒的那件事吗?”詹姆说。
她记得,可一切都是演戏。还说安娜会演戏,他自己演得更好,骗倒了号称精明的她。当时他拼了命救她。看到他,她感觉是那么安全,可全是假的,假的!
“那天晚上,您好像要死去一样,艾丽可以做证,当时您的情况相当危急。”
孤儿看了一眼艾丽,后者点了点头。其实她自己也记得那一夜,记得他抱着她。那样心痛的样子。那,也是假地吗?当时他不知道她灵魂出窍了,应该不会演戏吧?那么什么是真?什么是假,她全乱了。
“当时大人做出了个决定。他要带您回驿马家,因为爱西有让人重生的能力,他要救您。”詹姆说,“您明白吗?当时他并没有准备好重新回到驿马家,也没准备好见这些人。如果他以未恢复魔力之身回来……1虽然仍然英雄无敌。列斯达也可能利用人数优势致他于死地,所以他承担了很大的风险。而司文家距驿马家路途遥远,他还要借助霜雪飞翔的功能。不瞒您说,霜雪会飞是个秘密,如果保守着,将来可能在最重要的战役中给敌人致命一击,但是如果泄露这个秘密,就失去了突袭的功效。可是他为了您,什么也顾不得了,甚至打算为您低三下四去求爱西那个下贱的女人。伯爵小姐,您要明白这场复仇对他是多么重要,但当您处在生死边缘的时候,他可以放弃一切,虽然他不说,但是您不明白这其中的深情吗?这还不说明问题吗?是,他今天做地事您很生气,可他是为了母亲,为了弟兄们,昨天他对我说了身世,我的小姐,您不明白吗?这样的仇恨多么深重,他还背负着我们大家的债,他没有办法,你知道这选择有多难吗?难道您不能原谅他吗?还有,您不要以为军团地人马早在我们进入黑宫宫殿后就秘密潜伏在冰寒地带是为了完成魔法重临的大事。那是因为大人怕列斯达不怀好意,他怕伤到您而布下的暗棋。”
是这样吗?孤儿听着这番话,心底也起了微微的波澜,可是她心里正混乱着,仍然无法原谅阿德斯的行为,只是看了艾丽一眼。
后者以为她在询问,低声道,“听说后来阿德斯大人还是泄露了霜雪会飞地秘密,那一次为了尽快救您,他骑马从山上飞进波光园地。”
是吗?是吧!他曾经用生命保护她,可她现在弄不明白,他究竟是为了自己地目的保护她,还是对她抱有某种感情。她本来很坚信的,但现在开始不确定了。
“大衣我放在门口了,伯爵小姐,我以骑士地荣誉保证这一切都是真的,所以尽管您恨大人做的这件事,也请您把大衣当做礼物收下,不然——他会更痛苦的。我,请求您。”詹姆又说,站在那儿半天也没听到房间里有动静,心知伯爵小姐不会这么快接受解释和道歉,只能长叹一声,悄悄离去。
下午,盈禄商队一行人离开了黑冰宫殿。
孤儿没穿着那件大衣,但也没有丢掉,而是搭在马背上,让站在远处钟楼中用“伯爵小姐的神眼”偷看她的阿德斯有那么一丝安心,尽管这根本无法掩盖心中豁开的巨大伤口。
他一直看着,直到商队的影子消失在晴朗午后的长路尽头,才叫来詹姆,“我要离开一阵,你和汉姆照我事先制订的计划做,我——把她送到灰堡就回来。”
“大人——”詹姆有些为难。
“你们兄弟跟我多年,应该知道我行事的方式,照计划做就行了,没有人是我们的对手。”他又望向远方,虽然那里什么也没有了,“我怕列斯达针对她,而且魔法重临放出了大量魔兽,我必须要把她送回家才能放心。我承诺过保护她的,但是——”“大人,这不是您的错。”詹姆不知说些什么才好。
“是我的。而且整件事情中,她最无辜。”阿德斯说到这儿,又觉得心中搅痛,只好胡乱遮掩过去,又嘱咐了詹姆一番,就急策马而去。
霜雪速度飞快,阿德斯进入冰寒地带的时候,孤儿一行人还没走出去,他远远看到孤儿穿着那件变色狐毛的袍子,暗松了一口气。
就怕冻到她,就怕她受伤害,现在好歹放了一点心,悄悄跟在队伍后面,随时以“伯爵小姐的神眼”观察着前方的情况。不过是尾行罢了,不能和她说话,也不能和她面对,但仍然感觉比之坐在黑冰宫殿高高的宝座上更加幸福。说…
第三卷 第七十八章 沦陷
因为怕距离太远,有事情来不及相救,所以阿德斯跟得很近,不久孤儿就发现了他的行踪。这让她分外气恼,因为在那样的背叛后,她不想看到这个人。逃避也好,痛心也罢,也许心里还想着他,但就是不想见到。
于是她命令队伍急行,或者绕道,或者半夜突然拔营,但不管怎样也甩不开阿德斯。他不说话,只沉默的跟在后面,跟得很紧,却又不会太近,似乎像舍不得,又像是执着的抗拒,害她情绪极度不稳定,烦躁不安、喜怒无常、最后茶饭不思。
商队一行人是穿越中央平原到不破之城去的,这条路线还是阿德斯选的,可笑的是孤儿再没有魔法石可以给朱丽城主,给桔子长老,她现在是去请罪,而那个曾经策划这路线和的人只能孤独的尾行于后。
半个月后,一行人快到不破之城了。
在拐到惊马大道之前,有一座小小的山粱和密林,像楼梯一样分为上下两层,孤儿一行人走的是下面的小路。因为有丛林遮挡,阿德斯怕观察不力,所以跟得比较近,又怕她不开心,于是走的是上面那条路。但这样一来,他明显的存在感就无法掩盖了,像两个人并行在上下两层阶梯上,令孤儿忍无可忍。
她想起她跳过崖的地方就在附近。那天她从天而降,把无敌地阿德斯砸下了马。那时的时光虽然不是友好美丽的,但现在想来却那么温馨。可她不要这种温馨,那会让她软弱,因为被背叛得彻底,她对自己、对他都失去了信心。
不是没想过谅解他,不是没从他的角度考虑过问题,但当她看他把魔法石放入祭坛中的晶座上时。五脏六腑都似乎错位了一样,那感觉她没力气尝第二次了。
孤儿勉强的平静一直持续到了夜色深浓,明月当头的时候,尽管她坐在帐篷中,但却仍然感到阿德斯灼热的目光穿透一切,落在她地身上,这让她觉得心里烧了一团火一样,再也无法忍耐,更没办法休息。于是她一咬牙。干脆拿了那件大衣,扔下熟睡的艾丽,悄悄出了帐篷,顺着一条弯曲的小径。攀上了那条高处的山粱。
为了保护孤儿,阿德斯几乎不睡,只在白天的行路中,骑在霜雪的背上偶尔小憩一下。此时听到附近的草木扑簌簌的响时,早已经警觉。但当发现潜入者是孤儿时。又有些不知所措。
做梦都想跟她重新说话。却不敢奢望,没想到她突然来了。可是,要怎么办?还是先拉她上来吧。她这样子实在很危险。
心里混乱的想着,忙走下斜坡,想加以援手,可她却倔强地不肯,非要气喘吁吁的自己爬上来,然后把那件大衣往阿德斯宿营的地方一扔,冷冷的道,“别再跟着我了,阿德斯大人,相信没有您,我也得活,不如让我早适应自己独立,是不是?”
阿德斯说不出话,只看着她,一眼一眼,似要把她今天地样子记在心里,过几天好细细回味。他的目光如此灼热,害得孤儿一阵耳热心跳。她暗骂自己莫名其妙,没想到在他如此背叛过她后,还对他有感觉。
她急着想逃开,却没提防脚下,被一根野藤缠住脚,扯了两下没扯开,忽然想起可能是一条蛇,惊得跳起来,然后跌倒。
阿德斯一伸手抄住她的腰,“别乱动。”他声音低沉暗哑,比夜还温柔,听得孤儿心里一颤。于是她更加挣扎,想快点脱离这个恶魔的掌握,在她的心变成灰烬之前。但她越挣扎,野藤缠得越紧,让另一只手为她解除束缚地阿德斯好费了一番功夫。
他小心翼翼地扶她起来,因为拥着她地腰一直没有放手,所以两人几乎是贴在一起的,也不知怎么就撞进了对方的眼睛,不经意就胶着在了一起,心跳一起加速……
原来,不管什么样地背叛和无奈,不管什么样的内疚和拒绝,两人之间的感觉早就超出了一切表像的东西,深深吸引,紧紧牵扯,不是说断就能断的,反而因为这强行的分别而思念不已,心灵本来就比思想更本能和纯粹,身体也远比理智更忠实。
“孤儿,孤儿。”阿德斯轻轻念着,目光沉醉又痛楚的在她脸上巡视,轻怜蜜爱融入无语之中,无尽的温柔。
孤儿迷惑于他的目光,那如同看不见的软索,把她牢牢困住。她用尽最后的清醒意识挣扎,可阿德斯却抱着她不放手,她不知为什么会哭,眼泪就这么自然的流下来,然后那万般委屈和心痛就淹没了她的抗拒,席卷了她的理智。
应该恨他的,应该绝不原谅他,可是为什么他一抱她,看到他眼神里的痛苦,她就想原谅他。
阿德斯捧着她的脸,无比珍爱的抹去她不断涌出的眼泪,他如此高大强壮,所以那温柔就显得更加迷人。他抓起她的手,心中也是痛不可挡,只把灼热的唇落在她的指尖,掌心和脉搏上,同时口中逸出一声声呼唤,而当他的唇沿着她的手臂落在她荷叶边的领口时,两人都哆嗦了一下。
他凝视着她柔软丰满的红唇,在那一刻里,炽烈的欲火在他体内猛然燃烧起来,令他的一切计划和打算都消失到九宵云外去了。
他只感到血脉贲张,风暴在体内升起,那感受如此强烈,让他不顾后果地投身到呼啸狂风之中,更加用力地抱紧她,吻着她,让她柔软的身体亲密地倚偎着他硬挺的亢奋。当他结束热吻,开始探索她颈际的敏感地带时,她在他唇舌的爱抚下颤抖,而她不知何时开始的热情回应几乎令他疯狂。
一切都突如其来,就好像两颗火种,危险的静默着,但一点点热力就让他们一起暴发。
他的吻沿着她的脸颊来到她的耳朵,手指伸进她的头发里,感觉她忍不住浑身一阵战栗,他的每一个吻都得到轻颤的回应。当他举高她的身子,唇继续向下探索时,她的声音化为另一种吟哦,“天啊!我不——我不能——我不如爱西美丽,或者——还有安娜——”
“真正美的只有你。”他嘶哑着声音,开始脱掉她的裙服,繁复的式样让他无从下手,最后上好的布料被撕裂的声音在黑夜中显得格外清晰,而裙服下的身体让他感到头重脚轻、天旋地转,在极度渴望中欺身压了下去。
那件大衣正好平铺在宿营之处,他小心的让她躺倒在柔软的皮毛上。
孤儿的指甲戳进阿德斯的肩膀里,感觉他的侵略让一波波战怵窜过她全身,“放开我,这不行!”她做最后的抵抗,可他却吻了下来,当嘴唇辗转着嘴唇,舌头纠缠着舌尖,她再也无法思考,只任由心灵和本能散发着狂野的热量。
他狂乱的吻着她,把她紧紧抱在怀里,感觉她的柔软贴着他坚硬的胸膛,曾经自傲的意志立即屈服于强大的需求,让他明白再等下去他会发疯的。于是他与她纠缠在一起,摩挲、起舞、吞噬、缠绵,那么窒息、狂热、还有着深深的悲伤和撕裂般的疼痛。
她是来还东西的,是想让他离开的,但为什么变成了这样?!爱他时,恨不得把心肝都掏出来,哪想到被他冻成了冰砣,如今再放回胸腔里,那种疼痛那么尖利的停在心口。为什么?为什么?他何时才能来温暖她?
想到此处,泪流满面。
阿德斯停下动作,吻她的眼泪。他剧烈的喘息着,柔声问,“我弄疼你了吗?”
孤儿摇了摇头,贴着他的脸颊,轻泣道:“别——别停下来——你抱着我——抱着我——”
“好,我抱着你。”他颤抖着说,恨不得融化在她的身体里。
两人就这样摩擦着、碰撞着。孤儿攀紧阿德斯的肩膀,只希望这一夜永不停止,让他填满她,填满她那无边无际的不安和寂寞。
热烈的相爱中,她的长发乱了,与他的纠缠在了一起,再也分不出彼此,你中有我,我中有你,谁也离不开谁。爱也好、恨也好、背叛也好、一切都不如渴望来得真实,那么,还管那些干嘛?
“你别离开我——不要离开我——”孤儿低喃着,那不是她脑子里要说的话,却那么自然的说了出来。
“我绝不离开你。孤儿,等我,等我,我绝不离开你!”
黑夜笼罩着大地,但在那高高的山梁上,一对交缠的身体却用最原始、最美丽的方法奏响着生命与光明的乐意,整整一夜未歇。说………………
这是一大章哦,三千多字,为了保持大家的阅读快感,没有分割,所以昨天,以及明天后天的更新少些,大家不要怪我,平均起来是一样的字数。六六厚道吧?呵呵。
还有,剧情转折的是不是很激烈呢?这正符合了六六的一贯观点,爱像闪电,你不知道他何时,何地劈中你。
第三卷 第七十九章 到不破之城
第二天一早,孤儿不敢看晨光中阿德斯的脸,做贼似的溜回营地,幸好没人看到。
她累得要散架了,又不敢叫艾丽帮她洗漱更衣,怕被看到身上那些爱的痕迹,等偷偷摸摸的自行折腾完,商队的人都起床了,她没办法再睡,只得随队伍出发。反正前面还有一天就到不破之城了,尽管她没完成任务,但在城中旅馆的舒服大床上睡一下,应该还是可以的。
真是丢人哪!阿德斯那死佣兵头子做了背叛她的事,犯了那么严重的错误,他都没有道歉,她就那么原谅他了。她不想这样的,可是看到他的眼神,他的痛楚,她就心软了,莫名其妙就原谅了他。
想起昨夜,她即害羞又心虚,生怕阿德斯追下来,好在他没有。但是午饭时小四四和她说了一句话,令她怀疑昨晚的事是有人知道的。
他说:小姐,你不必自责,爱上他很正常。没有一个女人面对一个很多次舍命为己的人会不动心,不管他为的是什么?而且,我亲爱的小姐,你要明白,有时候就算背叛也是身不由己。
身不由己吗?小四四又为什么替他说话呢?
带着这疑惑,还有对跟在队伍后面的阿德斯的忐忑之心,孤儿来到了不破之城。试探性的走到惊马大道上,果然发现保护不破之城的魔神之力已经消失了。要知道在之前,任何动物在这里都会受到魔力影响而失去控制。
不过当她走到不破之城门口,跨下马变得相当狂躁,差点把她摔下来,其他马匹也是如此。她连忙吩咐小三三带人驻扎在城外,看着马匹和货物,自己则和小四四走近城门。
快到城门口时,她回头看了一眼。见阿德斯远远立于马上,似乎会在城外等她。她本来就很爱他,昨夜失了身,现在似乎连心也要失了。
说明来意,门口地守卫飞报城主,不到片刻,朱丽就带着学部首领娜塔丽、工部首领索菲、农部首领莉莉亲自到城门口来,其迎接之隆重让孤儿更加惭愧。
“朱丽,我——”孤儿想解释。但朱丽却阻止了。
“长老会的人在半个月前就通知我,说你的任务完成了,当你到达不破之城,要我立即带你去见她们。”
完成了?!这是什么意思。魔法石明明就是没有了。可朱丽似乎也不知情,孤儿只好疑惑的被带到长老会,发现其实只有桔子长老在等她。
“我的孩子,就允许我这么叫你,因为你现在已经是不破之城的商部首领了。你完成了任务。魔神焕发了活力。”当房间内没有别人时。桔子长老说。
“可是,我明明弄丢了魔法石。”说到这里,孤儿低下头去。心中的疼痛还是隐隐约约的,说不清在那里,却横亘在心头。不过,竟模糊了些,对阿德斯地恨意轻了许多。
“我的孩子,寻找魔法石的目的在于什么?”桔子长老问。
孤儿愣住了。目的?自然是要魔神再度保护不破之城,让这座城池除了天然的地理优势外,还具有外人不可靠近的魔力。原来的魔法石是复制品,如果找到真正的魔法石,不破之城将永远屹立不倒。
看孤儿想不出,桔子长老微笑道,“我地孩子,不要只沉迷于物质带来的感觉,而是要关注本质。我们需要魔法石,是想要魔神苏醒,保护城中的女人们,现在魔神已经苏醒,我们还需要什么呢?而我相信这是你带来的,所以说你完成了任务。”
孤儿恍然大悟。
既然魔法重临大陆,刺激地魔神也一起苏醒了,当然再不需要什么魔法石。想通这一层,她心里轻不少。对于阿德斯拿走魔法石的事,她一直耿耿于怀,一是因为那种背叛,二是因为愧对不破之城,但现在第二个问题根本不存在,虽然还在怨怪他,感情也处于混乱之中,毕竟,卸下了心中的一半重负。你是怎么做到这一切的呢?消失了八百年的魔法又回来了。”桔子长老又道,看起来挺高兴地,“我们再不必靠几块石头保护,而是拥有真正地魔神,虽然魔法控制地范围小了,想必你从惊马大道上过来时发现了,但整座城池却被保护得更加严密,连天空和大地也笼罩在魔法之中,如果有人胆敢进攻,下场就会奇惨无比。当然,不包括守在城外的那尊真正的魔神。”
听到这儿,孤儿一愣。她是说阿德斯吗?她怎么知道地?
桔子看出孤儿的疑惑,微笑道,“我的魔力也受到魔法重临的影响,增加了不少,通过安置在城墙上的水晶球看到了城外的情形,我也感受到了他强大的魔力。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这些都是孤儿心头的秘密,她本来谁也不想告诉,但不知道为什么,当看到桔子长老的眼睛时,她再也控制不住,把所有的事情都原原本本的说了出来,除了阿德斯的身世。
桔子长老听完,愣了半晌后叹息道,“我的孩子,别爱上他,别爱上一个魔鬼。”
不爱吗?已经爱上了,并且再收不回。
“你知道吗?从某种角度上说,魔法是他重新赋予,所以他有着至高无上的力量,魔法再不是八大家族的,而是他的,连我的魔力也只是受到影响而激发。也就是说,只要他不惜代价的血战,就算不破之城也会被他征服,而以他的行为看,他费尽心机让魔法重临——战争只怕要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