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是为了那只无辜可怜的狗,在战场上成千上万的人死去,他连眼睛也不眨一下。在这个混乱的世界,武力是一种必须,杀戮是家常便饭。
他是为了孤儿,因为这一切表明,那个下毒的人非常狠毒,一只狗都给魔毒折腾成这样子,昨夜的孤儿更不知道有多么痛苦了。他心疼。
虽然她现在已经恢复,但他仍然不放心,不知道她身体内有无残毒,而且那幕后人施放毒物的技巧如此之高,定然不是泛泛之辈,如果不能查出,终究是个隐患。
想到这儿,他一扣马,向客店飞奔而来。
把马扔给守在门口的手下,他快步走向二楼的客房,才一拐进走廊,就看到那只粉红色的猪趴在孤儿的房间门口睡觉。不过它似乎没睡熟,很警觉,见到他后立即哼哼了一声。他感到这只小猪有点奇怪,却一时说不上来是哪,就见它叫了一声后又睡了过去。
阿德斯不禁放轻脚步,以为才摆脱魔毒伤害的孤儿一定在睡觉,不想吵醒她,但走到门口时却听到里面传来一声轻笑,那声音顿时让他的面色柔和起来。
只听孤儿的语气中有些得意,“那个傻瓜被我骗了吧?我早说过,男人是最愚蠢的动物,经常会为女人的一点伪装而心软。”
这话,让他伸出欲敲门的手停在了半空。
“是啊,大当家真聪明,不过您演戏演得可真像啊,我看最好戏班子的红角也比不过您。”另一个声音似乎是艾丽。“哎呀,大当家对不起,我不该把您和下贱的零人相比的。”
孤儿哼了一声。“你这比喻该打,可你说地却对。你知道要假装做中了魔毒有多困难吗?幸好我吃了可以乱了心跳又能出好多汗的魔药,不然怎么瞒得过阿德斯的眼睛。其实我也不是想得到什么,只是他拿了我那么多佣金,却得不得了,认不清谁是主人。连脸也不让人看,我能不生气吗?他不让我看,我就偏要看。”
“但是阿德斯大人对您可真好,我猜,他是爱上您了。”艾丽说。
“其实——他长得真好看,身体又那么强壮,想必在床上一定很行。”孤儿吃吃笑了一阵,“不过我们盈禄家虽然地位不高,我毕竟是伯爵小姐。怎么能爱一个佣兵。他是我挖出来地,培养他当床上奴隶还差不多。可是能骗他可真不容易,这一路上我一直努力表现得真诚。就是为了昨天能看到他的脸。哈,什么誓言。昨天不是违誓了吗?而且。他爱上了我,以后就会对我言听计从。我要他做什么,他就得去做,我地钱不会损失太多,他还会为我所用,这就是我的目的。他之前几次侮辱过我的尊严,迫我低头,我当然会一件件讨回来,逼我付了那么高的价钱,他也要付出代价。男人啊,不过如此,这个世界上不是武力决定一切地,而是靠脑子,懂吗?”
“那大当家,您还要对他那么好吗?”
“当然了,他现在对我还没死心踏地呢。”
听到这儿,阿德斯再也听不清任何房间内传出来的话,只感觉心像被人残忍的掏出来,丢到地上用力践踏一样,怒火好像洪水,把他整个人都淹没了,让他无法呼吸,只想杀人,以血来冷静心灵。
又一次!又一次他相信了女人,然后被侮辱和背叛,为什么总也不能牢记呢?房间里的女人也是一个贵族,他为什么忘记了这一点。贵族能有什么不同呢?
而她居然狡猾到如此地步!昨天她装死的时候,他居然那么心痛。从小到大,那么多人在他身边死去,那么多人从他身边离开,从没有那么心痛过。
她几次三番想看他的脸,一直没有成功,居然使出装死的办法。而且,她本来就是有魔力的人,还能奇怪的从一块大石头中穿过去而不见,她有那么多稀奇古怪地玩意儿,为什么她不可能有魔毒?她不仅假装自己中了毒,还用那只狗去戏耍他。
他真是笨蛋,中了魔毒的人哪有那么快就好的?除非中毒地一切都是假象。
枉他还一直寻找内奸,如果这一切是那个该死的盈禄伯爵小姐做地,他要到哪里去找内奸?他这样紧张地布置防守,她一定在暗中偷笑吧。
他怒火中烧,伸手摸摸疾风剑的剑柄,只觉得面前地门板薄得不堪一击。他只要挥剑闯进去,一刀结果了那两个女人,她们加诸于他身上的羞辱就不存在了。
可是,为什么动不了手?为什么一想到她倒在血泊里,还是会不忍?为什么手握着疾风剑,使出全身的力气,剑身在发抖,剑柄快被他扭断了,却还是不能挥出那一下?
杀了她!杀了她!杀了她!你发过誓,在你没有报仇之前,看过你脸的人都得死!为什么要放过她?特别是在知道她是欺骗与背叛你之后。
他诘问自己,却终于还是动不了手。
一道木门之隔,房间内传来嘻嘻哈哈的逗笑声,他孤寂的站在门外的阴沉黑暗中,天人交战,挣扎不已,却终于还是没有去责问她,杀了她,而是转身离开,空气中到处弥漫着鲜血淋漓的味道。
不也是在利用她吗?有什么好愤怒?各取所需罢了。只是再不能和她待在一起,他必须立即离开,否则见到她,他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也许当场杀了她,也许把她弄上床报复。
这些,都不是他愿意做的,所以他选择消失,而按照他们的约定,是她先毁约,那么他也没有义务再留下来。
“组队,回大战马坡。”他下了楼,迎面遇到詹姆时说。
詹姆吓了一跳,本想多嘴,但一看阿德斯那凌厉骇人的眼色,立即噤声。
那是要屠杀一切的凶猛眼神,以前在最激烈残酷的战争中才会出现的,他再清楚不过。不知道大人又和盈禄伯爵小姐闹了什么别扭,但肯定是很严重的,现在谁多嘴,谁就会倒霉,甚至是死,所以只好先服从大人,等他冷静一下的时候再慢慢打听,规劝。
“要和盈禄伯——”
“什么也不要惊动,立即走。”詹姆的话没说完,阿德斯立即打断。
詹姆扭头就跑,以最快的速度让兄弟们集合,并警告他们不要发出一点声响,也一个字不要多问。阿德斯军团的人都是受过严格训练的,只要开拔令一发,就算正在女人的床上,也能以最快的速度离开,绝不拖泥带水。
所以,盈禄商队留守在客店内的人莫名其妙的看着阿德斯军团的人迅速集结,之后扬长而去。
“是伯爵小姐下了什么命令吧?”他们互相这样猜测,“说不定是在波光园发现了什么奇珍异宝,派佣兵大人们去抢呢?”说……………
第三卷 第三章 他走了
而在孤儿的房间中,男巫正躲在窗帘后,得意的欣赏着自己导演的杰作。
“看来你真迷上这个女人了啊,阿德斯,居然真的没有闯进来宰了她。呃,不,是宰了我。唉,我一个人模仿两个人的声音很累呀,不过是不是很像呢,像到你分辨不出?”他声音尖利的轻笑着,“刚才我还真怕你会闯进来,我虽然准备了速遁术,但还是很冒险,谁不知道你的疾风剑快得像闪电?嘻嘻,主人没有说错,你最受不了人家的背叛,而且骄傲得不肯质问背叛者。背叛你的人只有死,你用血来清偿羞辱,除非那是人是你喜欢的,你下不了手。可是你知道吗?骄傲也是弱点,你一向冷静沉着,但这么简单白痴的计策也让你上了当,天大的漏洞也觉察不出了,愤怒和被伤害的感觉蒙蔽了你的心呀。”
他眼看着阿德斯的人马像风一样离开,对着天空喃喃自语道,“主人,我完成了你的任务,折磨得盈禄伯爵小姐死去活来,还成功的离间了她和死神阿德斯的关系,让他们分开了,不能再待在一起。但是这个男人,相信我,你没办法再得到了,那就把所有的火气撒在这个女人身上吧。我猜你现在就想把她大卸八块,可是又不得不忍耐着,因为要利用她得到你想要的一切。不如让让她痛不欲生好吗?生不如死?啊,这个好这个好,我能帮你办到。嘻嘻,我最喜欢折磨人了,那会让我很快乐。”
他说着打开房间,一伸手。鬼脸猴已经变回了原来的模样,“你这小崽子,为什么这么急性子呢?”他骂道。“万一被阿德斯大人发现,我所有的设计不都穿帮了吗?唉唉。人是急性子,只闻其声,未见其人就怒气冲冲的离开了,你可到好,没等我招呼就变回原型了。”
“是你学的声音太像了。”那鬼脸猴突然说话。声音就像个一百岁地老女人,“我一发出信号,你就开始说话,和那两个女人的声音一模一样。事实上,你之前装艾尔修士,装老板娘都很像,装零人格兰特也一样,我的主人啊,你是天才。嘎嘎——”它发出难听地笑声。“你没看到,他在外面气得浑身发抖,很受打击的样子。真是可笑。你还要指责我,我能忍住笑。实在很不容易了呢。”
“学会拍马屁了呀。”男巫斜眼笑着。“这也是因为大陆上四系魔法消失,阿德斯大人失了大部分魔力。否则以我地能力,是绝对瞒不住他的。”
“我说的是真的。”鬼脸猴煞有介事,“但是我的主人,你这么有本事,为什么也要服从一个主人啊?”
男巫想了想,之后叹了口气,“每个人都要有主人地,看看强大的阿德斯,他也有主人,不过他的主人是爱情,他想不服从也不行。但那不关我事,这出戏还没完呢,下面就看收拾残局的人做得如何了,他最好别让我失望,否则——哼哼——”他说着从口袋中拿出一把奇异的土,在空中抛去,他的人抱着鬼脸猴从中穿过,立即人影不见。
他离开的时候,孤儿也正好洗浴归来,身上穿着桔红色条纹的新裙子,打扮得水灵灵的出现在客店地大厅里。
“这样的条纹很显腰身哦。”她笑嘻嘻的对艾丽说,本来她地身材对比塔撒大陆的女人就纤细苗条好多,现在给这件鲜亮地颜色一衬,更显婀娜动人。
艾丽两眼放光,似乎自己地主人漂亮,她也脸上有光似的,“是啊大当家,您还送过我一件棕色条纹地裙子呢,改天我也穿起来。咦,你们都站在这里干什么?”她忽然看到商队的人都站在大厅内,一脸纳闷的样子,不禁问道。
“阿德斯大人离开了呀,不是大当家要他做什么事吗?”其中一个人回答道。
孤儿开始没听清,脸上还笑着,等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不禁大为惊讶,“我没让他做什么事呀,他——离开了?是不是外面发生了什么事?”
商队的人面面相觑,没有人回答的上来,而孤儿的心底突然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只听又一个人道,“阿德斯大人可是整队离开的,军团中的人一个也没留下,而且都带着东西,像是——像是——离开波光园了。”
孤儿心里咯凳一下,似乎肋骨下有一根线断了,而线的那端本来系在阿德斯身上的,因为是才崩断的,感觉不出疼来,只是麻木与震惊。
这是怎么回事?!
一时之间她没办法反应,只是白着脸跑上楼去,挨个房间翻,发现所有东西都没了,房间很凌乱,似乎军团的人走得很急,就像狂风卷过似的。而阿德斯的房间却整洁着,他的衣物本来是詹姆负责,他住的房间从来就很空旷,这会儿更像没人住过一样。
他走了!他一声不响的就走了!他走了,带着永远不会回来的感觉。孤儿感觉肋下断掉线的部分开始发起疼来,比昨夜身体上的折磨还要痛,而且夹杂着无比的恐慌。因为恍然间,那种不真实的感觉又出现了,让她分不清阿德斯是真实存在,还只是她的想像或者梦境。
一转眼,蓦然发现雪白的床单上有一角黑色,白与黑的对比格外刺目,正是他的面巾之一。那么,他是真的!这种确信让孤儿鼻子一酸,喜悦中夹杂着不知所措。可是,他又为什么离开呢,居然一句话也不给她留下。
是因为她看到他的脸吗?他说过,谁看到他的脸就杀了谁。他没舍得对她动手,又觉得自己违背了誓言,所以就离开了是吗?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一开始想征服他,想让他承认是自己的奴隶,后来就喜欢上了他呢?那又是为什么,觉得两个人在慢慢开始,却又急速的后退了呢?
难道只是因为看到他的脸了?她好后悔,不该这样逼他的,现在把他逼走了,要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要到哪里去追他呢?大战马坡吗?
“艾丽!艾丽!”她突然想起什么似的,一边叫,一边抓起床上的那块面巾,跑到楼下去,“咱们的人都在哪儿?”
艾丽和那些商队中人都一样,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正在无措之中,听孤儿这样问,看了一眼商队中的小头目,那人连忙答,“早上詹姆大人说要找艾尔修士,说他给的药错了,派了咱们的一些人一起去,现在大部分回来了,塞克和布鲁克两组人还在外面。”
“我的小猪呢?”
“布鲁斯带走了,说是猪鼻子比狗不差,让它帮着闻闻,好方便找人。奇怪了,一个修士,又这么大年纪了,会跑到哪里去呢?”
第三卷 第四章 陷害
孤儿也满心疑惑,但现在没什么比追上阿德斯更重要。她需要和他解释,两个人的爱情不能没有开始就结束,她在感情上从来是个被动的人,可是她不想因为她的任性而失去和阿德斯交往的机会。
当然,她有很多问题,诸如如何回到地球去,弟弟妹妹怎么办?可现在她心里有一把火在烧,让她生出些不顾一切,以后的事以后再说的念头来。
“你们也去准备一切,等塞克和布鲁斯回来就离开,动作要快。”她吩咐,“艾丽上楼,来帮我。”
她焦急之下,没有掩饰脸上的表情,手下人看到她这样,都莫名其妙的就恐慌起来,急忙行动,准备收拾东西离开。
可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喧哗,有马蹄场和呼喝声,听起来像是有士兵和骑士来到了客店门口。
“发生了什么事?”孤儿心里的不安加剧了。
回答她的是门被野蛮踢开了,一名穿着轻甲的骑士破门而入,跟在他身后的还有一小队人,转眼就把客店大门处围了里三层、外三层的,接着后面大摇大摆的走进来一个人。
是扎布!头发柔软的小白胖子。但是他的神色与昨晚晚宴时已经完全不一样了,一脸凶狠,本来温柔中带点胆怯的小眼睛这会儿阴冷极了,像一对猪眼“盈禄伯爵小姐。”他轻蔑的叫道。
孤儿挺直了脊背,感觉扎布那么熟悉又陌生,但她知道来者不善,善者不来,干脆也不慌了。郎声道,“扎布公爵大人,有什么事值得你这样大张旗鼓的?怎么?出了贼?”
“谁允许你称呼我的名子。我是司文公爵,怎么会和一个低级的伯爵讲话。何况你还是个没品味地商人。”扎布抬起下巴,傲慢的说,“不过伯爵小姐猜对了,这店确实是出了贼,取人性命的贼。我接到举报。说你们商队与店里地老板娘因为住宿费用的问题发生争执,你居然仗着商队人多,杀了我们司文家地良民!来人,给我搜!”
这指控!孤儿吓了一大跳,脑子立即转动起来。
商队的人也很惊讶,都不知所措的看着她,等着她一声令下好做争辩或者反抗,可是孤儿一直没有说话。
这又是怎么回事?为什么陷害她?既然扎布大剌剌的来了,只怕早就准备好脏物。等着把她人脏并获了吧?这种无中生有,欲加之罪的套路,用脚指头也想得出。
但是。这和阿德斯突然离开有关吗?还是暗中陷害她地人等阿德斯离开了才对她下手?那么阿德斯的离开是不是误会了什么,或者是中了什么圈套?他——没有危险吧?
现在反抗是没有用的。只能徒增伤亡。阿德斯不在,小三三和小四四也不在。面对这样一群如狼似虎的司文家族兵,只能顺从或者保存实力,为以后的解困做好铺垫。
但是,一旦被关押起来,她还能跑掉吗?可惜小猪又不在,否则她至少可以派小猪去找路易求援。而从目前的情况看,他们这一行人一个也突围不了,客店肯定已经被包围了。
她觉得扎布不可能立即杀她,毕竟她是一族之主,就算盈禄家孱弱,领主无故被杀,族民也不会善罢干休的。之前,她已经和精灵家、不破之城结了盟,出于道义与信用,他们也不会坐视不理。
还有路易,他那么喜欢她,怎么会眼看着她被杀而毫无反应。怕的是,司文家地处深山谷地,与世隔绝,她陷在里面被害的消息传不出去。
现在唯一地盼望,就一直在外的小三三和小四四暂时不要撞回来,而且没有被扎布发现她的人有漏网地。这两个人是她最得力的手下,智勇双全,一定会明白怎么做地。
千万千万!千万不要这时候回来呀!
“报告公爵大人,在店老板房间地柜子中,发现她的尸体。”一个司文族兵前来报告,“她是被勒死地,所用之物是一条名贵丝巾,是咱们波光园从来没有过的东西。”
孤儿心里一抖,刚才听到扎布的指控时,她还盼着老板娘没有为此付出生命代价,弄个奄奄一息就可以了,没想到陷害她的人真狠,无辜的生命也可以葬送。这让她觉得自己也有责任,假如她不住在这个店,胖胖的老板娘还会好好的活下去。
她难道是灾星吗?这一路行来,出现了太多怪事,也死了太多的人了。
“把尸体抬上来!”扎布装模作样。
几个士兵用柜子的门板抬了老板娘出来。她的脸呈现出死人特有的死灰色,有点发青,两只眼睛睁得太太的,脖子上还套着那条丝巾。
那是孤儿做为礼物送给她的,如今却成为了罪证,因为那样的颜色和质地不是司文家的人可以拥有的。
“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有什么话说?我的伯爵小姐?”扎布一脸奸计得逞的得意劲。
孤儿冷笑一声,“奇怪了,我盈禄家是天下首富,我犯着为了几个金币杀人吗?你居然深信不疑,是你脑子有问题,还是你想得到别的?让我想想,扎布,你是想要我那几件还保存着的艺术品吗?为什么不直说呢?说不定你一威胁我,我就会同意了,我胆子一向小得很。可是你用这种方法,不嫌太卑鄙了吗?还伤害那么多无辜人的生命!”
“胡说八道什么!”扎布是个草包,孤儿一激就色厉内荏起来,“不允许你叫我的名子。”
孤儿耸耸肩,“我不需要你的允许,因为你的行为玷污了贵族的荣誉,你不配做司文公爵,我没必要尊重一个卑鄙的强盗。但是放心,我不会再叫你的名子了,那会污染我的嘴巴,让我把隔夜饭都吐出来。”
扎布大怒,吼叫着,“把盈禄家的人全给我抓起来,我要亲自审问客店老板娘被杀之案。我司文家虽然不是最强大,却也不能容忍外族人杀了我族人而逍遥法外。”
司文家的士兵肯定不知道这其中的阴谋,看到自己的族人被杀都义愤填膺,如狼似虎的扑过来,把盈禄家的人绑上。商队中有年轻气盛的要反抗,但稍一动作就被打翻在地,因为司文士兵凶猛,立即头破血流。
“都不要反抗,我相信天上诸神会有正义。人在做,天在看,有些人要小心报应。侵犯公认的商队权利,诬陷好人,强抢珍宝,我倒要看看,这些会给司文家带来什么样的灾祸。”孤儿稳稳当当的吩咐自己的手下人,虽然愤怒极了,也很惊慌,却咬紧牙关逼着自己沉着自信。
第三卷 第五章 被囚
她这话让扎布哆嗦了一下,塔撒大陆上的人迷信,特别信仰天上诸神,孤儿这样说,正中扎布心中最脆弱的防线。可是他太贪婪了,于是咬着牙硬顶,挥手让人把孤儿也绑上。
那些司文家的士兵对盈禄商队的人虽然下手不容情,但孤儿身上那高贵而凛然不可侵犯的气质震慑了他们,就连过来用绳索绑上孤儿也小心翼翼的。还有一个士兵做了个请的姿势,恭敬的让孤儿离开客店,跟他们走。
“我的东西都放在后院的仓库中。”孤儿讽刺的对扎布说,同时也想让司文家的士兵对他们公爵的动机产生怀疑,就算这不能让她脱身,至少能让这怀疑变成种子,万一她被冤杀,这种子就会长成参天大树,说不定就有一片叶子落到外面去,让皮特知道,让精灵王知道,让不破之城的朱丽知道,让路易知道,还有——让阿德斯知道。
“记得充公时要让你的手下轻拿轻放,里面的艺术品是很珍贵的。”她继续说,“这样就算东西到了你的手里,也不至于损坏。你费尽心机,要的不就是这个吗?”
“你居然敢侮辱一位真正的公爵。”扎布气得脸都绿了,因为给孤儿猜中心思,不禁恼羞成怒,“还不快把这个女人给我带走!你们,把客店搜一遍,不要让任何人走掉。”
“也不要落下任何一件东西哦。”孤儿冷笑不止,之后昂首走出客店的大门。
门外已经聚集了很多人在指指点点,看他们的神色,孤儿发现这些人不全相信扎布关于她杀人的说词,不过她毕竟是外族人。这些人也没什么同情的样子。
孤儿心下一片冰凉,知道指望着有人伸张正义是不可能地,唯一的希望就是小三三和小四四。希望他们能顺利逃脱,然后去找路易搬救兵。如果速度够快,路易三天后就能赶到,但愿她能耗得过这几天。
盈禄家的一行人被一直带到司文公爵府地地牢内,通通关了进去。扎布并没有立即提审孤儿,想必正忙着欣赏孤儿扣在手中的宝物。
但孤儿一进地牢就感到了绝望。因为她在地牢中看到了自己最不愿意看到地事——小三三、小四四和两个商队的伙计早一步给关到了这里。
“小姐,那个扎布为什么连您也伤害。”小四四愤怒极了,用力摇晃地牢的铁栏,可哪里有一丝作用。
“小四四,你冷静一下,先和我说说,你们为什么被抓起来?”孤儿唯一的希望破灭了,但还是努力保持镇静,因为如果慌乱绝望的话。就更没有逃生地希望了,“小猪去哪里了?”这只猪一直躲在仓库的箱子里睡觉,没怎么出现过。如果它能跑掉也可以。
“我们带小猪一起去寻找艾尔修士,被抓后。它就被扔到猪圈了。”小三三非常沮丧。“可是我们怎么得罪司文家了,难道就是因为那天信使的事?为什么要把我们全抓起来。本来我还以为他们只是抓了我和塞克。还考虑他们是不是要为难大当家,结果——”
“你们去找艾尔修士,是詹姆的命令吗?后来怎样?”孤儿问。
小四四此时也冷静了下来,沉声道,“是詹姆的命令,我和布鲁斯本来不是一组,但我在艾尔修士的家没有找到他,却在从客店到他家的路上发现了一些奇怪金色粉末,我顺着粉末找过去,发现布鲁斯带着小猪,使劲的闻着一片药草田。我走过去帮忙,看到地上有一片新翻的土,挖开一看——艾尔修士地尸体在里面。”
孤儿“啊”的一声,心中的气愤无法言表。
真地那么热爱艺术吗?这明明是对艺术品的贪婪占有欲,为了得到这些东西,扎布就毫不犹豫地杀了两个人好栽脏陷害她。那么是她变相地杀了艾尔修士和老板娘吗?是她炫耀财富,拼命想得到魔法石,结果害了无辜的人吗?
“是不是你们一挖出艾尔修士地身体,司文家的人就及时出现了?”她咬着牙问。
小四四点了点头,“没错,凑巧得很,好像就等我们去办这件事,一上来就人脏并获,说我们杀了艾尔修士,想得到什么草药秘方,带回盈禄家好成批生产,以获得暴利。”
“好周密的计划,好像昨天晚上晚宴后就开始进行了。”孤儿气得不行,忍耐着不发火,就快内伤了。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小三三问。
孤儿也不知道怎么办,心里乱得很,在大陆七年来处理过那么多事情,现在却有手足无措之感。也许,她太依赖阿德斯了,自从有了他,她似乎绝少自己单独处理事务了。而且七年来,她从未面临过这么多危难的情况,每一件都生死悠关,直到这时她更深刻的体会到,在这个还不太文明的地方,武力是多么重要。
阿德斯,你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离我而去?你究竟是为了什么?
“都不要轻举妄动,看看耍什么花样再说。”孤儿低声道,“另外,你们要仔细观察地牢的情况,从地形到守卫的情况都要注意,等有机会的时候,我们一定要一击成功。”话虽然这么说,但从她一路被押来情况来看,地牢的墙面都是大块的岩石,想挖地道是不可能的。
要自己逃走,需要奇迹。想要人帮助,似乎更是困难。因为——阿德斯不在,而没有司文家族以外的人知道他们被关到这儿。那些吟游诗人只怕也被控制,或者早被驱逐了吧?
“那小姐,您请坐到这边。”小四四皱着眉说,“这里好脏,空气也不好,小姐您受苦了。”
“是啊,弄脏了我的新裙子呢。”孤儿尽量表现得轻松点,希望给给这些沮丧的手下们以信心。他们被分关在两个地方,艾丽和几个人在对面的牢房里。
“都到了这儿了,还想穿什么新裙子,我就知道你是个虚荣肤浅的下等人。”一个女人的声音尖刻而高傲的说。
第三卷 第六章 炫耀
大家循声望去,就见扎布和他的未婚妻奥莉维亚下缓缓从地牢那头走了过来,那件穿起来使孤儿像是碧草般清新可爱的绿缎子裙就穿在奥莉维亚身上。不过她太高、线条太硬,给人的感觉像一条刷了绿漆的排水管。
“果然惦记着我们盈禄家东西,居然连我们大当家的衣服都穿上了。”孤儿所有的衣服都是艾丽整理,看到奥莉维亚来炫耀,不禁火大,“可惜,乡巴佬穿贵族的衣服,不但漂亮不了,简直和戏班中的小丑一样。”
奥莉维亚没有生气,“我原谅你,低等人,因为我的未婚夫会秘密处死你们的。对于罪犯来说,财产充公是自然的。我未婚夫把你主人那些不入流的东西赏赐给了我,我可以随意处置,我可以把那些美丽的裙子套在猪身上。”
“套在猪身上也比穿在你身上好看。”艾丽大骂,“如果你这么不喜欢,何必又穿上来现眼呢。”
这时候,奥莉维亚再也摆不出贵族架子,伪装不了高傲,怒气冲冲的对扎布说,“我的公爵大人,您就这么容忍一个下贱的零人来侮辱您的未婚妻吗?”
扎布装腔作势的点了点头,“是的,我不能容忍。来人,把这女人给我拖出去,先打上五十马鞭,然后剪掉她的舌头。”
话一出口,他们身后立即窜出四个士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