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细将那梦境的内容思索了一遍,唐时又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他拍了拍自己的额头,坐了起来。
“唐师弟醒了!”外面立刻有人大喊了一声。
唐时迷迷糊糊之中只觉得很多人一下来到了自己的身边,问这个问那个,可是唐时自己都没有什么感觉。
苏杭道走过来的时候,众人都让开了路,他来到了唐时的床榻旁边,看他已经醒了,只不过目光有些迷离涣散,道:“修为倒是奇怪地提升了,只是怎么感觉还有些神志不清呢?”
杜霜天等人已经从百炼堂那边回来很久了,他们洗墨阁的小师弟不出手也就罢了,一出手竟然就差点灭掉了人家的立派根本,那霜雪凝在整个广场上,过了好几天才化干净,不管他们使用怎样的法子都没有办法清除,只能等待它本身慢慢地消融。百炼堂的长老们可是吓惨了,连着几天几夜守在天火旁边,眼看着没事儿了这才放下了心。
那霜雪只是温度低,导致了天火稍微受到一点影响,霜雪化了之后就没什么大不了了。
只是……
百炼堂的长老们,始终还是很疑惑,这种完全与火相克的东西,在经过阵法的时候,一般都会被阵法阻拦,可是唐时的那东西飞出来的时候没有任何的反应。
而且,听人描述当时的场景,唐时使用的术法也很古怪……只知道应该是出自洗墨阁的一些手法,可是洗墨阁自己也不知道这到底是什么,于是一时之间众说纷纭,只当是唐时自己顿悟的结果。
让人忧心的是,杜霜天将唐时扛回来之后,这小子竟然就直接一睡睡了两个月。
在给他喂下丹药之后,他整个人倒是面色红润了起来,体内纷乱的灵力也都被理顺了,甚至是在沉睡之中,这小子身上的灵力也在以一种十分恐怖的速度增加。
长老们说,他应当是陷入了一种长时间的领悟之中,这种机会不多,所以让唐时沉浸在那样的境界里去了。
只可惜,这时间在唐时自己感觉起来,是相当短的。
在昏迷志之前,他已经是筑基中期了,现在一醒来,查探了一下,竟然又提升到了筑基后期,唐时简直目瞪口呆。
别说是唐时自己了,旁边无数得知这个消息的人也全部无言——这才叫做牲口啊!睡个觉都能提升等级,要不要这么虐心?!
在苏杭道长老的手指搭在唐时的眉心的一瞬间,唐时终于算是醒了,他看向苏杭道:“掌门?”
苏杭道见他醒了,也松了一口气,收回手,“你小子,我还当你是不是脑子坏了,以为你被人夺舍了。”
被人夺舍之后,灵魂跟*的融合需要一段时间,倒是极有可能出现像方才一仰的场景。
唐时有些尴尬,看着这满屋子的都是人,没忍住,问了一句:“不知道弟子睡了多久?”
“不久,不久。两个月。”晏回声摸着自己的胡子,哈哈一笑。
两个月……
唐时给跪,他自己感觉就是做了一个梦就醒了啊……
苏杭道说道:“你醒了就好,睡一觉还能提升修为,想必你这两个月的昏睡,应该是有了领悟了吧?”
一说到“领悟”两个字,众人都反应过来了,唐时在人家白莲门搞了那么惊天动地的一击,若说是没什么领悟,没人信啊!
事实上,唐时也的确知道那种感觉是什么了——胸有成竹。
他起身,到苏杭道身前,单膝跪地行礼:“三十七代弟子唐时,申请外出游历,准备画裳仪式。”
作者有话要说:快进到下一个地图,谢谢姑娘们的关心,今早起来已经好多了,撸完这一发我再去睡会儿,下午写另一个文的更新。
最近被衰神附体,不是一般倒霉OJL
☆、第一章出海
他在南山停留的时间,算算其实不多,在跟苏杭道提出了那个请求之后,接下来发生的一切,都是顺理成章的。
画裳仪式真正完成的时候只需要几个时辰,可是难就难在前期的准备上。
没有完美的材料,是无法画出令自己满意的卷轴的。
唐时需要的是,一件冰蚕丝的袍子,墨山山心里的墨,一支三株木心做成的笔,一枚青铁刻成的印。
离开的时候,苏杭道等人说也没什么好送给他的,只是给了他一把三品的护心镜,至少能抵挡元婴期修士的一击,不过这东西是消耗品,用一次也就废掉了,不过比较有用的应该是那一双神行千里鞋,听说是周莫问长老去百炼堂那里打造的,穿上之后能够提升人行走的速度。至于晏回声,只是塞给了他一个储物袋,悄悄跟他说,实在找不到材料就去买好了——如果能够买到话。
唐时有些哭笑不得,收下了东西,这才拜别了师门。
众人看着他一路地远去,顺着墨溪下山,唐时站在山下的墨池边回望,只见整个招摇山郁郁葱葱,迷糓树的叶子散发着点点的清香,那断崖之上,自己的草庐依稀可见……
唐时终究还是走了,轻轻地这么一挥手,便转身离去。
他已经为自己制定了详细的计划,先下山歇歇脚,招摇山东百里外的墨山去,他最理想的画裳材料,乃是墨山的山心,最纯正的黑色,最精粹的能量,如果用来画裳,真是再好不过。
刚刚出了招摇山的地界,唐时就蹬着一双神行千里鞋,开启了自己的第九首诗。
——这也是筑基期的最后一首。
现在他已经是筑基后期的修士了,而筑基期跟金丹期之间又是一个天堑。
第九首,《早发白帝城》
朝辞白帝彩云间,千里江陵一日还。
两岸猿声啼不住,轻舟已过万重山。
只这么轻轻一念,手诀顺着打出来,唐时便觉得整个人都化作了一道清风,这轻身术的等级可比“白毛浮绿水”好了不知道多少倍。
白云悠悠皆从自己的身边过去,唐时眼底飞快地掠过苍翠的山峦形态,乘奔御风一样,整个人化作一道急速的残影,瞬间便远去了。
在突破了筑基中期之后,唐时就已经打开了这一首诗,而后发现这诗用来赶路和逃命都有神效,且不说他这一闪念跑出去多远,便是轻飘飘不凭借御剑站在这半空之中就已经足够令人自傲了。
“殷姜,你曾答应我,我送你回去,你就将三株木木心给我,可还算数?”
唐时一面飞快地行进,一面问殷姜。
殷姜早已经对这一日期待了许久,当即道:“以我妖族天妖之名起誓,你若送我回天隼浮岛,我必以三株木心为答谢。”
前面有两个御剑的修士,唐时速度太快,只脚尖轻轻一错,便让开了一些,从这两名修士的身边穿过去,带起了一阵劲风,这感觉爽得跟飙车一样了。
那两名修士自己御剑走得好好的,忽然之间一阵狂风从自己的身边刮过去,便见到一个黑影一闪而过,只当是自己见到了什么妖邪之物,回身就想要去追,可是唐时已经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原本计划的行程因为神行千里鞋跟《早发白帝城》的提速效果,大大地缩短了。
唐时半路上终于停下来休息,忽然之间又自己一个人,有些说不出来的惆怅。
殷姜笑他:“你曾问我无情道和极情道,字面上的理解是很简单的,但你真要我说出个什么所以然来,还真是不能。到底什么是极情,什么是无情,我也不能解释。”
“……”唐时向弄明白的就是这个问题,只是殷姜也无法解答吗?他笑,“原来你跟我一样。一面说佛怜悯众生,一面又说佛本无情,那么修佛的,到底是极情道,还是无情道?你说你自己修的是极情道,可是看着你身边的人去死的时候,兴许你还是无动于衷。”
殷姜接话:“即便是看着天下生灵涂炭,我亦不会皱眉半分。”
“那你是极情道,还是无情道?”唐时喝了一口水,将水囊收起来,站在这山涧的源头远眺。
远方葱葱茏茏的都是山,北面远远地能够看到一片蛮荒平原,往南看,却还是重重叠叠的一片山。
往北,是中原大荒,往南,还是南山的无数山岭。
极情道,无情道,殷姜原本是清楚的,被唐时这一搅倒是不明白了。
她道:“极情无情之道要转换也不过就是一个念头的事情,我知道自己是极情道,至于他人我管不着。”
换句话说,极情道,无情道,是一种很主观的东西吗?
唐时摸了摸自己的手腕,收回了远眺的目光,看向了东面——自己的目的地。
墨山,一座在南山有不小名气的山。
此山绵延数十里,山上的每一块石头都是墨,并且色纯而少杂质,墨山山心在山腹之中,唐时便是要取其中的一小节作为他画裳的材料。
用自己目前能够想到的最好的墨,用他能得到的最好的笔,还有最好的作画的底纸。
此山无人,只是每个月固定有人上山来采墨,大多数人不会丧心病狂到直接采用墨山的山心为墨,也没有哪个实力。
墨山山心在墨山最中间那一座山的山腹之中,在最中心的位置,少有人采墨能够到达。
如今唐时一个飞身过来,便已经到了这山的山前了,只伸手将一块山岩掰下来,用拇指将之碾碎,便瞧见全是纯粹的黑色墨迹。
他前后看了看,挑了一个不显眼的位置,便直接一剑将外面并不坚硬的岩石去掉,开始缓缓地深入了。
用剑来开凿山洞,显然是个很不靠谱的办法,可是唐时手边没有别的工具,也没有别的灵术,只能用斩楼兰来开道,还好只有他一个人往前行走,选取的位置也是算准了的,随着里面岩石颜色越来越深,甚至给人的感觉越来越软,唐时知道自己就要接近了。
只是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墨山心竟然是这样的……
他眼前有一团液体,看着也就两尺大小,像是镶嵌在这墨山的腹部一样,有隐约的金红色光线在围绕着这墨山心穿梭。
这便是整座墨山的精华之所在了,大多数人作画根本用不到这东西,对于除了墨师之外的别的修士来说,这东西也根本没有什么用处。即便是墨师们,也不觉得墨山心为墨最好,当初唐时在提出以墨山心为墨的时候,长老们就多有反对。
因为旁人画裳的时候,多是选取一些天材地宝的汁液或者是灵兽的血液,这样画出来之后还有一种加成的效果,可是墨山心只是更为精华的墨汁罢了,本质上没有什么改变。
可是唐时执意如此,别人也不能阻止。
相比起别的师兄什么的银龙的血之类的东西,唐时觉得墨山心可能才是最适合自己的。
他要保存的便是这样的一股“墨气”,他不是想要制作什么法宝,只是想画裳而已。
看着眼前的一团液体,唐时从储物袋之中取出了三只青玉的小瓶子,一个分离的术法出去,便见到那液体之中飞出一小团来飞进唐时的瓶中,而唐时则立刻用盖子盖上了。
一只两只三只,唐时取了墨山心,便重新将自己挖进来的那条道填了,挖进来的时候困难,出去的时候倒是简单,袖袍一挥,那黑色的墨土就已经完全地送回了之前的洞穴之中。
“里面还有那么多的墨山心,你为什么只取了这一点?”殷姜有些不解。
唐时道:“我取完了墨山心,整个墨山就毁掉了,何必?左右还是不少人使用墨山上的墨作画的,我今日取了,旁人哪一日用完了怎么办?杀鸡取卵,没意思。”
这感觉,就像是唐时刚刚上洗墨阁的时候,门派发了一包种子给他们的时候,宋祁欣说的那样。
更何况,唐时如果真的将整个墨山心取走,肯定会立刻被人发现,毕竟他还是洗墨阁的弟子,做出这样的事情来,会连累整个师门被戳脊梁骨的。
唐时是个贪财的小人,只不过有的东西不能贪。
“你现在准备怎么走?”殷姜又问道。
第一样材料墨山心的取得,自然是最顺利的,这也是唐时计划之中的第一环,可是后面的材料却不是那么简单了,天蚕丝这种东西可遇不可求,唐时准备去貔貅楼撞撞运气,当初那云锦说过,有什么需要也可以直接跟貔貅楼打听。
唐时一个人的力量毕竟是有限的,现在已经是筑基后期修士的他,并不需要怎么担心自己的安危了,尤其是在这南山。
毕竟金丹、元婴期的不多,唐时这还是出师门来历练并且准备画裳的。
唐时直接催动了术法,踏着神行千里便再次往东了,“南山最东边有貔貅楼,我先在那里停歇一下,打探些消息,再直接横渡东海,去天隼浮岛。”
他的计划相当直接,因为不想在前期的准备上浪费太长的时间。
其实最稳妥的办法是等唐时结丹之后再去,可是筑基后期到结丹,中间还需要很长一段时间的灵力积累,即便是唐时现在每天吸收二十枚灵石也不够,更何况到结丹,是一个大境界的突破,唐时虽然修炼《心经》,可毕竟不是佛修,真要等到能结丹,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成呢。
唐时现在的修炼是双线并进,《印镌十三册》和《心经》都在走,两种截然不同的功法修炼的也是两个方面,相互之间还没有什么冲突,又因为唐时的攻击手段比较另类,直接以《虫二宝鉴》为攻击手段,所以也不与《印镌十三册》和《心经》才会冲突,反而多了几分相辅相成的味道。
殷姜也算是见多识广了,可是能够这样修炼的人,她还真的没见过。
当下,殷姜也不多话,想到很快就能回到天隼浮岛,她都觉得自己像是在做梦一样。
只要离开了这个盒子,天下之大,哪里不能去?
唐时没有想那么多,飞累了便下来,像个普通人一样从山道之中穿行,遇到人类的市镇也停下来吃吃喝喝,一路上倒是听说了不少的奇闻趣事。
十五年后又是几乎让整个大陆都为之侧目的四方台会,众人竟然就已经开始谈论了。
四方台会,东南西北四个方向,四个小荒山的一次大聚会,在哪里举办,就要在哪里升起一座四方台,下一届是在北山,听说已经有人开始往北山走了,胆子小的不敢从从南山横穿大荒过去,只能从东西两山绕行。
临走的时候,长老们似乎也嘱托过,如果他能够在四方台会之前回来,名额还是要给他留一个的。
唐时这边听着众人的小道消息,却盘算着自己什么时候走,眼这日子已经过去了十来天,唐时总算是要到边界上了。
在东山和南山的交界处之前,有一座小城,这里盘踞着貔貅楼在南山的最后一个分楼。
街道上有些萧条冷清,甚至也没有多少人进出貔貅楼,他是唯一的一个。
整个楼里,跟洗墨阁山脚下的城池不一样,这里全是灰尘。
一名侍者懒懒地倚在门边,忽然看到这青袍的修士进来了,开口第一句竟然是:“您是不是走错路进错门了?”
唐时回首,道:“这里不是貔貅楼吗?”
“是。”那侍者愣愣地答了一声。
唐时便道:“那便没错了。”
看样子在不同的地方,这貔貅楼的规格和人员配备是完全不一样的啊。
他才进了正堂,这个时候便看到楼上下来一个人,显然是听到下面的动静才来的。开口便是一句:“敝楼地处偏远,很少有人进来,您是稀客,难怪侍者大惊小怪,来,请坐。”
这下来的是一名女子,穿着跟云锦一样的衣服,似乎这应该是统一的。
果然貔貅楼是在连锁经营的啊。
唐时心中明悟,便将自己的牌子掏了出来,道:“贵楼各种各样的材料法宝都都能弄到,不知道有没有这两样东西?”
那牌子是貔貅楼的令牌,上面显示唐时是个三品的顾客,这等级直接代表了交易额。这女子便是这分楼的负责人,一看这牌子就是眼前一亮,知道眼前这人应当是个金主,修为跟自己差不多,可是这出手似乎还蛮阔绰的。
她看着唐时,唐时在桌上写下了几个字这女子见了却捂住了自己的嘴,惊诧地看向唐时。
“三株木现在完全长在天隼浮岛,在灵枢大陆早已经不见了踪迹,更何况是三株木的木心?”
另一样东西则是冰蚕丝,这东西说珍贵其实也不是很珍贵,坏就坏在唐时要的太多,冰蚕丝这种东西,寻常人寻得一根,便是视若珍宝,若是要用这冰蚕丝织成衣裳,却是相当为难人了。
唐时早知道可能是这样的结果,也没有怎么在意:“三株木心暂且不说,这冰蚕丝,还请贵楼为我留意一二。”
“你已经是三级贵客,敝楼必定为您留意,只是这三株木心……却还要练习一下天隼浮岛那边的分楼才能知道,不过你不必抱什么希望,三株木哪怕是一片叶子也是值钱的,妖修不会轻易给的。”
那女子笑了笑,其实心里的话是,即便是妖修肯卖,你也买不起。
这话也是唐时的心里话,他只是探探情况,果真没办法——只能依照自己原先的计划,先送殷姜回去了。
这边唐时登记了一下信息,这几样东西会有人帮他留意。
走的时候,那女子问唐时如何才能联系他,唐时只说道:“我要出海一趟,回来的时候会来找你,天蚕丝的价格我也打听过了,你只管为我收集便是。”
“……您要出海?”那女子敏锐地抓住了这一个词。
唐时笑笑,“怎么了?”
“海上风险大,并不是我们想象之中的那么安全,当初貔貅楼为了开辟天隼浮岛的市场,折了好几批人在里面,孤身一人很危险,如果您不嫌弃的话,貔貅楼正好有运货的船只来往,您可以同往,不过随行一次需要您支付三百灵石。”
这女子也是,狮子大开口,一开口就是三百。
唐时原本是打算自己出海去的,只是毕竟对于东海上的情况自己不是很熟悉,有貔貅楼的人当向导似乎也不错。
“时常有人像我一样要出海去吗?”
“不是时常,偶尔而已。”那女子知道唐时这样问,便是已经下了决定,于是嫣然一笑,自我介绍了一番,“我叫雪羽,是分楼的负责人。以前也有人想要自己出海猎捕一些东西之类的,他们个人的实力不能及,便依仗于貔貅楼的船队。我们跟天隼浮岛之间的关系还算是不那么紧张,毕竟妖族落后,我们的东西进去了,倒是很受欢迎的。其实妖修也不像是外人以为的那样,那么排斥人类的修士。”
这话唐时不是第一次听了,他微微一笑,没露出异样来,道:“这还是头一次听说,我以为仙佛妖魔之间一向是水火不容的。”
“哪儿能啊,仙佛妖魔,都是相通的,大荒之中除了佛修,仙妖魔三修之中,关系好的大能修士不在少数。如果您是想要上天隼浮岛看看的话,还是跟随我们的船队比较好,因为貔貅楼在天隼浮岛也有不短的历史了,在天隼浮岛受到的敌意比较小。”
雪羽解释了一番。
唐时也很爽快,直接问道:“那我便跟随船队走吧,只是不知道你们什么时候去?”
“楼里的东西很快会中转到这里,大概半个月后就能成行。”雪羽估计了一番,给出了答案。
半个月而已,也不是不可以等,唐时正好停下来修炼一段时间。
他答应了下来,之后便暂住在了这东山和南山的交界的位置。
因为已经到了交界地带,所以听到的东山的消息也多了。
让人没有想到的是,在自己离开的这两年间,整个东山的势力已经经历了大洗牌。
在参与小荒十八境的时候,千厦门就没有出现,后来传说是遭到了妖修的伏击,内门弟子之中的精英完全被绞杀,其后正气宗折损过半,在通缉唐时的同时,也同其余的几派争斗起来。
原本的第一流宗门正气宗、吹雪楼、千厦门,在小荒十八境一役之中尽皆损失惨重。正气宗苟延残喘,内门再无一个可以提拔的弟子,只靠着上面的一层老人们撑着;吹雪楼的尹吹雪,却不知道什么时候回到了吹雪楼,在对整个楼进行了一场从上到下的血腥大清洗之后,他杀了现任的掌门,完全接管了整个吹雪楼,据说已经结丹;至于千厦门,再也没有能够爬起来,就这样消失在了烟云里,现在说起来还记得这个宗门的都少之又少。
然而在这样的变动之中,唐时唯一没有想到的是——天海山跟点翠门。
原本天海山就是一个二流的宗门,在小荒境一役之后折了个雪环,也没有什么多大的损失,反而是秦溪,在小荒十八境归来之后实力迅猛蹿升,很快跃居成为内门首席大弟子,同时原本天赋不错的唐婉也已经到了筑基中期——天海山的实力,并没有下降多少,甚至因为秦溪,还隐隐约约有网第一流走的架势。
另一个需要提到的,必然是点翠门了——这一门之中也就一个人能看,洛远苍。
这人根本是个修炼的怪才,在点翠门这样名不见经传的小宗门里面竟然也能一鸣惊人,在一年多之前举行的东山宗门聚首之中竟然拒绝了正气宗大长老的拉拢,坚定地待在他那个小小的点翠门,死活不挪窝。
正气宗大长老拉拢的时候,洛远苍就已经是筑基后期,眼看着就就要突破,不想在东山宗门大聚首之后,人家洛远苍一个闭关就直接突破到了金丹期,点翠门上一辈最高修为也不过筑基的破地方,竟然出了一个金丹期,真是草窝里飞出一只金凤凰,让所有人都为之震惊了。
便是唐时,在听到这消息的时候也被震得许久没有回过神来。
当初他进小荒十八境的时候,还只是一个练气期的修士,现在却已经是筑基后期了,他跟他们的差距虽然是在逐渐地缩小,对于别人来说,唐时这样的境界提升已经是相当可怕了,可是在听到他旧日认识的那些人的情况的时候,他就意识到了一点——他还不够。
秦溪、尹吹雪、洛远苍三人竟然都已经成为金丹期的修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