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家人不急,不过,水飘零却急了,急得差点心脏上火,之因为,眼看已经是第二个了,结界将在不久后消失,而床上的人却还没有一丝要醒的迹象。

就如此刻,刚刚给施了一回药剂的水飘零,瞧着那与之前看起来没有任何变化的人,满心满眼的担忧。

时间距相思初到水家的那一天已经过去了一个月加十天,加上最初飘流的一个月零二天,便是七十二天。

今日,是九月十九,亦是太阳才刚冒出个头的清晨。

揭起被角遮住两人,水飘零没有立刻离开,慢慢的坐在一侧,伸出白藕似的玉手,轻轻的抚摸着相思的头。

经过一个月多的日子,对于相思的感情,水飘零从最初的敬畏到后来的怜惜,再到后来,便已经是怜爱了,而且,还是那种姐姐对兄弟般的疼爱。

也从最初只轻轻的碰一头发与肌肤,到现在已经会情不禁的就去抚摸一番,以示心中关怀。

“小无天,你快些醒来,好不好?”手指抚过长发,转移到那嫩嫩的脸蛋上,水飘零低低的叹息着:“你再不醒来,姐姐可能真要送你去湖里睡。”

她可没吓人,如果人再不醒,她真的要准备将人移动银铃中去,送到湖里去藏着,毕竟,她感悟已经一个多月了,再感悟下去,那理由,甭说自家哥哥不信,连她自己都说服不了。

纵是水家大小姐,她也不能任性的霸占了整个内院,不许其他人入内来修炼。

所以,为了安全,水飘零已做好转移的打算。

隐在床头上方虚空中那银色房子里的花流年与雪家两兄弟,瞅到正对人说话的女子,俱是“唉”了一声。

何时才可离开这里?

三人望望外面,再望望房子的虚空,无语长叹。

一直以来,三人都是呆在院门前的银色石阶上,日夜皆是,坚决的不肯移去屋子的房间内。

外面,水飘零还在一下一下的轻触着那倾城的面孔,而在无声中,相思遮在被子底的手指动了动。

亦是在无人察觉的时候,匀均的气息微微的滞了滞。

“小无天啊小无天,跟你说话你不应时,有时真想揍你一顿,”没有发觉的水飘零,那纤细的手捏住一只小鼻子,自己也跟着皱皱鼻子:“可是,一见你这张脸,又下不了手,你说,该拿你怎么办才好?”

模模糊糊中,相思好似听到耳边有人说话,但是,她的意识不清醒,眼皮也没有动,当鼻子被捏住时,呼吸受到了堵塞。

一时间,受到了刺激的相思,气息一重,那两只眼皮在微微的一颤后,缓缓的缓缓的张开了一丝缝。

思维不清晰,启开的眼缝也是被外界的亮光反射着看不清景物,相思启开眼缝后,仍然是什么也没有看到。

“小无天,你要醒了吗?”水飘零的视线不期然的瞧到了那一点变化,顿时手一松,惊喜的大叫了起来。

醒了?

终于要醒了吗?

“无天——”花流年、雪里青、雪里红三人听到外面的尖叫,顿时齐齐的站了起来,引颈探望。

刺耳的声音,震的相思听到了“嗡嗡”的耳鸣声,却是什么声音也没发出,眼皮动了一动后,又沉了下去。

房间内的光线虽然不算明亮,但是,对于刚醒的人来说,仍然很刺眼,有二个月多月没见光的相思,更加不适应。

而相思,如果真要说有什么意思的话,唯一的就是,想闭着眼睡觉,至于那神志什么的,都是一片模糊不清的。

“咚咚咚——”花流年三人顿是一惊,心跳猛然间加快。

咦?

“小无天,醒来醒来,快快醒来——”水飘零惊疑的瞧了一眼,哪肯放弃,立即两手齐下,来回的揉捏着脸,一边急急的说话。

脸上传来的温温热热的触感,耳边不断的呼声,终于将即将又陷入沉睡中的相思的神经刺激得有些活络。

虽然不是自己的意愿,思维还是一片空茫的相思,身体的器官产生条件反应,眼皮再次慢慢的一点点的拉开距离。

水飘零停止了揉捏的手,睁着一双水汪汪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直盯着那正微启着的双目。

同时,花流年、雪里青两兄弟也睁大了眼,紧张的连呼吸都闭住了。

相思的眼皮,慢慢的往上移去,移到一半的时候,连下眼皮也皱了起来,形成了眯眯眼。

外界的光线,太亮,刺眼。

或许,是因为本能,相思想抬手去遮住亮光,只是,两条手臂只微微的动了一下,随之又软僵了下去。

她的知觉,感觉,全部都还没恢复,即没有痛意也没有其他,整个人有似植物人,没有自己的思想。

“无天,小无天,能看到吗?”感觉有那么一点点的不对劲儿,水飘零一只手移出,伸到那眯起的眼上方来回的晃了晃。

“嗯。”光线被挡,相思的上眼皮上移到了边缘,露出的一双瞳孔中仍然是没有焦距的一片空茫。

该不会,傻了吧?!

一霎时,花流年、雪里青、雪里红顿然一个冷抽,“嘶”的吸出一片浓浓的鼻息。

怎么了?

“小无天,能看到我吗?”心脏一抽,水飘零额间渗出的一层冷汗,急急的凑过了脸:“能看清我长什么样吗?”

放大了的一张脸,清秀温雅,灼灼双目中透着浓浓的急切。

“很漂亮。”虽然神志不清,思维不清,潜意识里,相思还是有反应的,看了一眼后,又眯了眯有些酸涩的眼睛。

呼——

心提到嗓眼上的花流年与雪里两兄弟,顿时大大的呼起了气,那悬着的心也终于下落了一点点儿。

躺着,有一点适之意,相思头偏了偏,有坐起来的欲望。

“你想起来吗?我扶你。”水飘零暗测着那肢体反应的意思,侧过身子,一只手从相思的后颈探入,轻轻的用力托着其上半身,一点点的往上倾移。

随着那一动,僵硬着的身体猛的一滞,一股痛意从四肢百骸中陡然涌现,似潮水狂啸着,袭向了相思的全身的神经,更有一股气血如巨浪腾起,”轰”的撞上了她的脑海。

一刹那间,相思全身颤兢了一下。

感官,亦在倾刻间恢复。

一时间,相思只觉全身如被千万辆压路机在辗压着,其一身的骨骼与肉正在一寸寸的化为泥水,那痛的程度,已经无词可形容。

神经没有麻木,感觉是如此的清晰,而且,那种痛,仿佛是要将人吞噬一般,疯狂的侵袭着肢体,且越来越强烈,越来越剧烈,最初是从心房出发,然后,又在倾刻间漫到了头与脚,连一根细少的神经都岔路都没有落下。

一瞬间,相思不仅身与心觉查到痛,就连灵魂也在颤抖,身子在刹时便一阵阵的抽蓄,那脸更是紧紧的皱成了一团,五官几乎要挤到了一堆。

身子往后一仰,重量全落到了水飘零的手臂上。

“嗯——”相思死死的咬着唇,压抑着痛,眼角滚出大颗大颗的泪珠。

那变化,发生瞬间,快得令水飘零只感觉手臂上的人动了一下,然后,便是剧烈的颤抖。

“无天,无天,你怎么了,怎么了?”水飘零瞧到了那情形,水润的脸在瞬间失色。

“唔——”花流年三人瞧得真切,瞬间便呆彻,在石化前,俱是咬住了自己的唇。

很痛很痛。

相思痛得连呼吸都快停止,脸上的汗一层层的渗出,而思维,却是一点点的清晰,记忆一点点的爬上了脑海。

无天,无天…

望着那痛苦不堪的人死撑的坚强模样,水飘零再也忍不住,两眼一酸,热泪“唰”一下狂冲着涌出了眼窝。

“无天撑着些,一定要撑着,一会就会好的。”慢慢的倾下身子,含着热泪的水飘零,又将相思放落到床被上。

躺着,可借力抵抗,总胜着倚着一条手臂。

相思只艰难的动了动眼珠,算是回应。

痛意,似巨浪扑过,一浪接一浪,在相思几乎要晕厥时,终于在又一阵铺天盖地的袭击后,慢慢的开始减弱。

随着减弱,相思那颤兢的身子也终于一点点的趋向平静。

“咚——”水飘零紧紧的握起了自己的手,心跳声急而短促。

“呼哧呼哧——”最后一分痛意消失时,相思身子一软,无力瘫松,闭着眼,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总算,没事了。

大大的嘘出一口气后,雪里红抹了抹额。

“还好。”花流年慢慢的坐了下去。

“没事就好。”雪里青也沉得双腿有些软,跟着坐下,一个劲的轻搓双手。

灵儿,红衣哥哥…

而相思,在身上的痛退去后,脑海里一遍遍的浮过西海之中的场景,感应着两只手臂上扣着的两只小手,顿时心一悸,又热泪如泉涌。

“没事了,终于没事了。”水飘零喜极而泣,伸出袖子,轻轻的给相思擦着汗,手指竟微微的轻颤。

这是哪里?

“别担心,我没事。”听到细碎的抽泣声,心中一暖,相思慢慢的睁开了眼,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微笑。

而那声音,哑哑的。

“这样子还差不多,刚才可是吓死姐姐了。”视线一落到那个安慰的笑容上,水飘零又眼窝一酸,差点忍不住的痛哭出声,

姐姐…

一霎时,听到那两字,相思的心突的微微一滞,有片神的失神。

好久,没有听到那种女子轻柔的声音了。

她曾有姐姐,而且,记忆中的姐姐也总是温温柔柔的,只是,如今天各一方,不知是否一切安好。

到这里时,花岛家的千媚也算得是亲姐姐,可惜,不是从少一起长大,总少了一些亲切感,而且,相处的时间也不多,感情自然不算深。

只这一刻,听到那一声,相思竟无比的思念被姐姐宠的滋味来。

“怎么了?”没听到声音,水飘零瞳孔中映着那发怔的俊脸,不觉有心脏又一抽,有些心惊肉跳。

“姐…姐…”蓦然回神,相思突的嘣出那深藏着的字眼。

她,竟然叫了一个不知名的人。

一瞬间,相思陡然一惊,

“嗯,小无天乖,姐姐疼你。”水飘零顿然一喜,脸上绽开了一个大大的笑容,一时神彩飞扬,轻轻的捏了捏相思的鼻子:“姐姐姓水,名水飘零,以后要记得,敢忘记,姐姐揍你屁股。”

揍屁股?!

暗中关注着的三人,俱是打了个拌,觉得脖子后冷嗖嗖的直冒凉气。

水飘零?!

“玄武四骄,铃骄水飘零?”微微一怔,相思哑哑的出声。

玄武四骄,刀骄虞红泪,她见了;扇骄花流年,她认识;钗骄雷蒂斯。雷傲鸣,她不陌生;铃骄水飘零,她曾经没见过。

虽然没见过,但是,相思对那名却是已经不算无知。

“什么铃骄?那是大陆人无事乱起哄。”水飘零轻戳了一下人的额头:“叫姐姐,都姓水,你想跑也跑不了。”

姐姐,也不错。

“那,姐姐,可不可以扶我起来?”默默的轻笑了一下,相思没计较其他,变相的承认了天下掉下的亲人。

至于有否关系到利益牵扯,她真的不想去想,也不想去计较,她已经全身无力,连抬手臂的力气都没有。

而玄力,对不起,她的丹田与经脉中都没有那种东西,好似那玩意儿从来不曾存在过。

不过,后面的移动城堡,她是感应到了的,灵魂中的一点联系还在。

此刻,相思跟不会修炼的普通人没有两样。

“叫了姐姐,姐姐什么都会顺着你的。”水飘零乐颤颤的应了,噙着笑容,又伸出手,从其后脑探下,小心翼翼的托起相思的头与肩,将其扶着倾起身子。

随着一点一点的往身与腿成直角形靠近,灵童的身形也一点点的入目,相思眼中的痛,也越来越浓。

灵儿…

默默的唤着,相思的视线停在那伏在怀中的脑袋上,内心酸楚如潮叠起,鼻子塞塞的,呼吸堵滞。

水飘零扶着人坐后,怕坐不稳,自己倾过半个身子,将人揽靠在自己怀里,又轻轻的揭开了粉色的薄被。

灵童的两只手,紧扣在相思的手肘上方的手臂处,头正伏在她的心窝上,因着相思坐起,灵童的小腿跟着曲了起来,以跪趴的方式吊在她的怀中。

同时,灵童裸露出的背部还是一片乌青,所有的药剂根本就没有效果,气息很弱,其人更似一团雾气一样,单薄的好似仿佛风一吹便会散形。

“灵儿,灵儿——”心脏一悸,悲从心来的相思,再次泪如雨下。

水飘零垂下眼,暗中难受。

相思只是默默的流泪,眼中模糊了又清晰,清晰了又模糊,在眼泪流尽,心中再痛也泛不出一滴水滴来时,终于稳下了起伏的情绪。

虽然很累很累,相思还是慢慢的移动着两只手,一点点的从被面上抬起,轻轻的移到了双腿上。

左手紧握的五指慢慢松开,那被握了整整两个多月的琉璃小弓,终于变成了躺在小手掌中。

水飘零望着小弓上七彩的光芒,瞳孔缩了缩,不过,仍然什么也没问。

相思放开手后,集聚精神力将弓收向戒指,又在小弓凭空隐去后,两只手往回收,轻落灵童腿上,缓缓的轻抚着上移,直到落天灵童的腋窝下时,才停下。

而一件看似很轻松的事,相思却累的满面是汗。

呼出的几口气,歇了歇后,相思终于咬着牙,一挺腰,两手同时用力,一点点的将灵童托举了起来,并一点点的上移。

“哧哧——”她胸口剧烈起伏着,呼吸急促。

终于,在顿了几次后,相思终于将灵童举到了与面面相对的高度。

“灵儿,我们已经脱离险境,你安心睡觉,我守着你,好不好?”微微颤个不停的唇,轻轻的印在灵童的额间脸上,相思抖着嗓子,其声似呜咽。

水飘零紧了紧心,硬着心肠看着两人。

寂寂之中,灵童的两只手,一点点的松开。

而随着手臂上的劲力越来越少,相思的心却是一阵接一阵的抽蓄,痛得几乎要窒息。

片刻后,灵童的手劲终于全部放松,细细的两只手臂慢慢的滑落着垂下。

“噗”,亦在这一瞬间,相思嗓子一甜,一道艳红的血箭冲口而出,狂飚着射到了空中,而她的身子又是一软,拥着灵童,一起全瘫在了水飘零怀中。

何等的深情,才会如此?

水飘零身子一震,陡然无声。

花流年、雪里青、雪里红倏地垂下了眼,心中一片震憾。

“沙沙——”洒到空中的红色,散开成雨,全部滴落到了粉红上,一时间,粉色的被面绽开了无数梅花。

“无天,再躺躺,听姐姐的话,啊?”压下心中的酸意,水飘零将泪挤回眼眶中,轻手轻脚的将两人放下。

“姐姐,我不能。”相思摇头,只将怀中的灵童小心的放下,一只手撑着床,吃力的起身。

“为什么?”水飘零一把扶住,掩不住心底的担忧。

“我要给灵儿配药。”紧抓着水飘零的手,相思指指桌边:“姐姐,你送我到那里去,我慢慢来。”

“这…”水飘零本来阻止,凝了一眼后,终于将到嘴的话咽下,轻揽着相思的腰,飘到桌前,放坐到了椅子内。

相思坐定,默默的闭上眼,小憩一下后,睁眼,两只手同时抬到桌面上,“叮叮可可”的一阵声响后,落下一排排各种各样的药舀。

捣药之用品全部到位后,空中又是一片五花八门的东西,带着阵阵香味,轻轻飘飘的落下。

小瓶子,装在盘子中的珊瑚果与花,珊瑚树,还有一堆的东西,一溜儿的排过去,点了差不多一张小桌子。

全是珍宝!

瞅着五彩缤纷的一大堆东西,水飘零被那些认识的不认识的弄的一个冷吸,心尖一抖,瞬间便爆睁了两眼。

同时,既是曾经见过的花流年等三人亦惊得瞳孔猛缩。

只因,这一回各种珍宝的份量更多,品阶更高。

相思也不想将所有宝物外现,只是,她实在没有力气一次次的取,而且,也没有精神力可供消耗,同时,也是因为认可了屋子中几位的存在。

将所有物品一次性取出后,相思无力的垂下了手,额间的汗更是汇成了一道道的水线从面上滴落。

在过了数秒后,水飘零才回过神,而一回神,眼中更多了一份亮彩。

信任。

那是对她的信任。

领悟到了另一层深意,水飘零怀着一抹激动,站到了相思身侧,轻轻的给她拭汗。

相思默然的领受了好意,在再次稍稍有了些力气后,开始有条不序的取药加工,每捣好一样便换一样。

屋子内的香味,越来越浓郁。

而相思,最初还能坚持着一次性将一味药捣完,随着时间的推移,后面每捣一种药便需要停歇,或二三回,或四五回的不定。

水飘零一次一次的给拭着汗,几次想劝着歇息,每次都只嚅了嚅后便将声音嗌死在心底,只有眼中的疼惜与怜爱越来越浓。

屋外,太阳爬到了中天,又转下西南。

当太阳即将西下后,相思终于将完成了最后的工作,将所有药汗合成了一大碗。

“哧——”相思软趴着伏到了桌面,一个劲的喘气。

水飘零给拭尽汗后,又轻轻的给揉按双肩,以期望给舒缓累了一天的人的疲惫。

在好一会儿后,相思才恢复了一部分力气,自己站了起来,执过用生命源石打造的匕首,划开了左手五根手指,将血滴落到玉碗。

“无天,要血引的话,以后我来。”望着五线红色落下,水飘零心一悸,喉咙有些发硬。

“姐姐,只能用我的,别人的,没有效。”相思扬起一抹清笑,等血自然止后,才给自己洒了点药剂。

待药剂吸收,收起用口,准备最后的工作。

“我来帮你。”看的连心都疼了水飘零,见她准备捧碗,立即一手拿过,另一手揽着她的腿,直接送回到床上。

相思抱起了灵童,一只手圈着,一手去接过碗,饮下一口,俯下身,用舌尖顶开灵童的牙,慢慢的灌喂下去。

“我来拿这个。”水飘零看着喂下第一口,小心的抢过碗。

因有神藤之血,药苦无比,苦得直想吐的相思,只感激的回望了一眼,街着递到唇边的碗,吸过一口,再次俯着。

一口一口,一丝不洒的全灌下灵童的腹中,相思手一软,抱着人侧着躺下,连碗都没收,合上眼便陷入沉睡。

水飘零抬起袖子,拭了拭眼角,将渗出的水雾擦去,将碗放到桌上,轻轻的退出里间。

相思沉睡了长长的一觉,第二天精神好了一些,在简单的吃过水飘零的准备的食物后,便再次捣药,然后,打坐修炼。

而且,在接下的日子里,天天重复着相同的事,她的身体也一天天的好转,只是,唯有玄力只回复了一点点,少得不足百分之一,更不足解开城堡的禁忌。

一晃,便又过了十五,也到了十月初。

当第十五的近午时,相思跟前几天一样,给灵童喂过药,走到一边正要坐下准备休息时,在微微一怔,突然拔腿便往外间跑去。

“无天,怎么了?”一边的水飘零,被惊得不轻,急急的追着问。

“有人来接我了!”相思头也不回的直冲。

什么?!

水飘零蓦然一顿足,呆了。

惊变 第十九章

内门之帘高挽,粉色飘香。

两眼盯着接通里与外两间房的门处,相思倾力往外间飞跑,就算没有玄力不能飞行,那行速,亦仿似两腿生风,脚不沾尘。

奔行的身形,带起了细细的风声。

“嚓嚓”靴子点地而过,发出的摩擦的音乐。

“呼哧——”一口气奔到门边,双腿有些发软的相思,有些不稳的顿住了身形,一手扶着门侧,一手扶了左腰,略倾弯下身子,大口大口的喘粗气。

曾经是没有财富不行,而在这世界若没有力量,真是万万不行。

相思苦笑着,任汗珠成串滚落。

其实,近床的桌边距一侧的门并不算太远,按数字来算,约摸两千来米,若是水飘零飞行,也只不动动身形的事。

然而,相思已经无法使用力量,那短短的一点距离,对她来说,就是一个天文数字,在一口气跑完时,已经累得上气不接下气。

无声无息中,外间房内的西北角处出了一点隐形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