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驶的万年船,老古人说的话,从来都是有理的。

她呢,自然以小心安全为上。

“是!”青衣只是应了,却并无行动,而她身后自闪出两道人影,飞向了森林边缘。

“母亲大人,”黑曜站到了小主人身侧,对着青衣低首行了一礼:“主上、小主人已将本族的诅咒解除,待将来平定叛孽,母亲再领族人回归圣地,而孩儿黑曜,从此将追随小主人左右,请母亲大人保重。”

紫极是何时解除了那上诅咒的?

她怎么不知道?

刚才在湖中,只是给小犀牛解了一个啥啥封印,难不成是一起的?那也太简单了吧?跟之前说的有矛盾,她得找机会问问紫极,是不是又被忽悠了。

一听黑曜说诅咒解除,相思一时不禁满头雾水。

“曜儿,你,你是…”青衣黯然了一下,眸中甚是不舍,在一瞬间后,立即满脸震惊的盯着黑曜,瞠目结舌,将后半句硬生生的咽了下去。

“兽王,你明白就好,这样我就可以安心的带着黑曜离开了,”相思眼珠乱转一通,笑的狭足:“你呢,一定要生一堆小犀牛,为这一族开枝散叶。”

玄武大陆的人,寿命极长,修炼者寿命更长,生育能力也因此各有不同,其生育能力跟其突破阶的年龄有关联。

普通人的寿元,正常情况至少可活百多岁,最大期限一百五十岁;修炼者寿命受阶限制,玉阶以下为二百五十岁,灵阶三百岁,地阶四百岁,天阶五百岁,宗师阶则是七百岁。

普通人,在六十岁前都能生儿育女,修炼者的生育能力跟其突破阶的年限有关联。

在二十岁的成年前突破天阶,生育年限可延至四百岁,若能突破宗师阶,则可至宗师阶的最大寿命年限的七百岁。

在二十岁后,六十岁前突破天阶,年限可至三百岁,若突破宗师阶,则可到四百岁;若六十后,百岁前突破天阶,年限至二百岁,宗师阶则到三百岁。

年少修为高,其身体功能越能保持不老化,其生育能力便能保持,而突破王阶或以上阶时,看当时所处的阶段,若在其能生育的最大年限内,则可随其延长。

魔兽的年龄与人类有差异,以初生期与少年期、成年期为区分,一百岁前可归为初生期,三百年内为少年期,一千年内为成年期,只要在成年期内达到玄宗阶,魔兽的生育能力便可一直延续到死亡时。

以兽王的天赋,其生育能力永久保持,那肯定用不着怀疑,解除诅咒后,想生多少小犀牛便可生多少。

一将话说完,相思往后一退,一下子闪到了黑曜身后,然后,将身子藏起来,只探出个头,向着青衣一个劲的笑。

“小主,你笑话青衣。”悄悄的瞟了身侧的某人兽一眼,青衣的俏脸上,瞬间飞上了两朵红云,半天后,含嗔吐出一句。

哇咔咔,兽王竟然也会害羞?

新闻,天大的新闻,堂堂兽王竟被她一句话给说的脸红了。

“太长老,红衣哥哥,辛苦你们将那个给搬到地面来,好不好?”瞧着含羞带怯,脸若桃花的美艳兽王,相思忍着想爆笑的冲动,心情大好的跳到一边,对着天空中的三人仰天大呼。

低瞰地面的三人,含着微笑,托着巨大的一团,自千丈高空斜斜下降,缓缓的自落月湖的上空,飘到了站着的一群人不远处的冰层上。

“太长老,辛苦了。”见着三人落地,相思飞快的跑到蓝衣火纹面具前,给了一个热情的拥抱。

三人之中,只有蓝衣太长老是女性,她自然是问蓝衣太长老。

“能为小家主分忧,是族人的荣幸。”蓝裙长发的太长老,红唇轻启,清爽的声音,轻轻的响在天地间。

这个?态度好似有些跟她所知的一切不相符。

在她所了解来的情况中,太长老是高于家主,其权力亦在家主之上,只有族人对太长老恭敬之理,没有太长老对其他人礼敬的事例。

现在,是太长老对她客气,好似有点不对劲儿。

“辛苦太长老相助,是千雪的无能。”怀着狐疑,礼貌的再次拥了拥蓝裙太长老,又再次给红袍太长老问礼一遍。

“红衣哥哥,恭喜你进阶玄王。”到红梨落身边时,相思不客气的跳到空中,搂了他的脖子,像只树袋熊一样挂了上去。

千雪平安无事,真好。

在那七人落水的一刻,他的心仿佛停止了跳动,全身麻木,他多想跳下去相助,可是,那一刻,他感应到另两人的的力量有瞬间的停滞,维持着的防护罩差点溃散。

若无那爱蓝喜白两色的小小人,还有谁会对他笑颜如花?将来的漫长的岁月里,又有谁与他煮茶对饮?

若无那人,在他皱眉时,谁来抚上他的额,对他说“红衣哥哥,你笑起来最好看了,以后要多笑笑”?

那个浅笑吟吟的小小人,是在何时长驻于心,将他融化的呢?是在“醉归”的萍水相逢一笑,还是在“第一楼”的二次相遇时那真诚笑对时?

他不知,他只知有其为友,他的心才不致于残缺不全;他知,若无那人,穷其一生,他也不过是个连灵魂都孤独到无处可安家的人。

但他,最终还是忍住了心中的冲动,只眼睁睁的看着那里被爆炸袭卷,他不去,只因为,保护住这光罩里的东西不外露,是小千雪的希望,那他,无论如何也会为其达成。

天地仁慈,赐其平安,此后的岁月,还能相伴相知,他心甚安,再无他求。

“小千雪平安,真好。”收回一只手,揽了怀中曾以为再难相见的人,红梨落的心中,涌起的是无限的感恩。

“我可是还要与红衣哥哥煮水品茶,肯定不会有事的。”窝心的感觉,瞬间萦绕上心头,相思的眼睛涩涩的一片。

“约定?”红梨落扬眸,明媚如春光。

“约定,一生不悔!”心中满是感动,却给了一个永恒的承诺。

一辈子的朋友,生生世世都不悔。

“好,约定。”笑意漫开,染了满眸满面,红梨落整个人明若朗月般,溢出了一身的柔和清辉。

美人一笑,倾人城,他倾的不止城,连她也倾倒了。

相思盯着那俊颜,呆呆的忘了眨眼。

“小主人,这个,怎么处理呢?要黑曜帮忙吗?”一旁的黑曜,瞧了一会儿,突的跑到巨形大球前,大声嚷了一句。

“要。”被嚷声拉回来的相思,从红梨落的怀中跳下,开始绕着巨球转圈圈,绕了一圈后,她自己也怔住了。

浅蓝的一团,直径至少有二百米,三人的力量,融合在一起,厚厚的遮住了里面的一切,令人看不透半点。

该如何烧法?若大的一片空间,要燃烧多久才能有个尽头?

相思迷茫了。

这个,如果可以收于戒指就好了,只要收戒指内,回炉重炼,一把火就搞定了,可惜,那是梦想。

无论是戒指还是其他物品,滴血认主后,与主人灵魂相联,只能承受其主人的所有力量,被其拥有火焰之类的燃烧也不会有事,但是,却是无法外力侵袭。

如果收入戒指,强烈的腐蚀一样会在倾刻间将戒指毁灭,然后再次扩散,这一方法,只能否决。

除了收入戒指外,却也再没其他办法,唯有进去烧了,只是,又怎么才能进去?

“紫极,你快醒来,告诉我怎么才能从外面进入防护圈内?”绕着转了几个圈,实在想不出来,相思只好再次传音求助出主意的人。

“只要是你想进去,你就能走进去,只有你不愿去的地方,没有你去不了的地方,”紫极的传声中带着笑意:“只是,你要记得,你的火,只认与你有灵魂有联系的一切,其他的,只要能焚毁,绝对不会留情。”

擦的,只认跟她灵魂相联系的一切?

那她进去后,还得分出一部分力量维持防护圈?

丫丫的,她又给自己挖了好个坑,这个坑一不小心就会将她自己坑埋了,靠,这果然是要负出很大代价的。

相思差点相跳脚。

呃,只认跟她灵魂有联系的?那个,她的伙伴们全部跟她灵魂有联络,应该可以帮忙吧?

“伙伴们,全部出来帮忙。”思考了一下,召唤的命令,传达到了契兽空间中的每一只兽兽耳边,将所有的伙伴全给拉了出来。

光华阵阵中,银瞳、雪昊、墨墨、晴紫、兔兔、小白,除了翡翠之外,全部出现在主人身边。

“小主人,好大的圈圈。”墨墨一出来,盯着浅蓝一团,眼睛亮闪闪。

“那个不能玩,墨墨。”相思还真怕他给乱戳,一把拉住了墨墨:“你们分两队,轮流帮忙替我保持这个圈圈不破,我要进去,明白吗?”

“明白了。”银瞳点点头,双手印上光圈,玄力瞬间没入浅蓝中:“小主人,你进去吧,银瞳知道该怎么做了,外面交给银瞳。”

“好。”对银瞳,相思比任何人都要放心。

想进去就能进去,那就是身与心同,意与念同,身念合一,她明白,却不一定能做到。

一只手抵在光圈上,相思闭目,进入空瞑之态。

小白、墨墨将双手抵在巨形大球上,雪昊带了晴紫、兔兔站到了一边等候,青衣默默的指挥着人分两队,一半人加入了支撑光罩的行列。

宁静之中,转眼过了的一柱香的时间。

倏的,光罩起了变化。

那一只手抵达的地方,缓缓向内隐入,同时,相思的周身布上一圈薄薄的浅蓝,刚好将整个人罩住,而小小的光罩,正向巨形浅蓝移近,一大一小相接时,小罩向大圈内隐入。

大小光罩的相联处,似是一体一般,随着小圈的高低而加高减低,小圈一点点的自外向内增进,片刻后,终于,完全隐入,而大大的浅蓝一团,半点无异样。

所有的人你看我,我看你,俱是面面相觑。

蓝色一团,如汽球般,里面的气体,却是杂着浓烈的扑鼻异味,灰蒙蒙为主的一片空间里,梦幻般的颜色里还透着黑、白、蓝、红各种各样的细光,细碎的残渣玉瓶片,散飘在空中,似无重量的柳絮。

“哧哧——”,腐蚀物体的声音,在灰蒙蒙的空间内四处细响,青烟阵阵混与了灰色之中。

“哧”新增的声音,比先前更响,随即,突然出现的浅蓝一团上,冒出了阵阵青烟,那薄薄一层,轻轻晃了晃,数处内陷,有被蚀破之险。

进,进来了?

真的进来了?

丫丫丫丫的,成,成这样了?

被哧响声吵断沉静,霍然的睁眼,瞅着蒙胧的一片,相思大惊。

我的娘,天使眼泪的梦幻之色,混合了合有毒药液,变为了灰色,这,这若是跑出去,只怕天谴内围方圆千里将一片死气。

惊过之后,冷汗滴滴狂掉。

将光圈移近外围,与其相联接,右手抵在光罩上,施放出一份玄力,左手一伸,“哧——”划破空气刺响声中,一团火焰瞬间,照白了一小片地域。

意念一起,“呼”炽白的一片,刹那间包裹住整个人,而她一身蓝衣,却在倾刻间化为灰烬。

丫的,又要光身了。

看着自己被火焰包裹住的身子,郁闷了一把后,相思将护身光罩收起,任自己置身于一片灰气中,不过,她却受不到毒物侵袭,所的空气还未靠近身边,已经被混沌火所棼烧成了虚无。

火焰呼啸着猛涨,转眼便长成了高达十来丈的一团,灰蒙蒙一片空间,在“哧哧——”的燃烧中,混合的颜色减少了一点点,周围白亮了一点点。

袭卷着周围一切炽白火焰,呼啸着的火苗,越来越旺,而火焰中的相思,随着玄力越来越少,脸色越来苍白,在持续了近半个时辰后,后续无力的火焰缓缓回缩,一点点的减弱,最后又只包裹了人身。

浅蓝色在灰色空中一闪而现,薄薄光圈将人连火包裹住,将其他隔绝在外。

草,这真不是人干的活。

只持续了这么一刻,她就撑不住了。

喘了一口气后,找了一套衣服重新穿上,相思又再次进入空瞑之中。

片刻后,小小的一团,缓缓的移出了大大的一团,然后,再众人的关切眼神,光罩中的安然入睡。

第一天如此,第二如此,然后,第三天,第…

大大的巨形球,随着日子的推移,在慢慢变,在苇十五天后,终于压缩到成了一个直径不足一丈的小球。

夏季上午的天空,明媚万里,冰层融化后的落月湖,周围一片青葱,沁心的凉意,舒爽着湖边的每一人。

青衣,雪昊,黑袍人三人托举着小球,站在湖岸边,等候着里面的人。

“撤!”一声清脆童音,自球内清晰的传出。

三人同时收手,“哗”清风阵阵,蔚蓝与浅蓝化为云烟。

“我草他祖宗的,少爷终于搞定了!”一小团浅蓝从散开的烟海中现,蓝裙如水的人从空中一跃而起,如炮弹般砸向落月湖。

“小主——”

“小千雪——”

两种呼唤同时响起。

“嘭——”重物破水声后,细细的声音从湖中传来:“等我洗个澡澡,回来再说。”

快意恩仇 第二十章

落月湖岸边,靠北方的数棵成丛的树木下,绿绿的青草经过人为的铺压,紧紧的贴伏在地面上,成为一块绿色大布幔。

十余人合抱才能围住腰径的古木,被加工成了一只圆桌,立在绿草上,桌上放置着各色水果,桌子周围摆放着一排有水桶粗细的圆木小凳。

十三人围坐半圈,红、蓝、黑三色衣袍的火纹面具者紧挨,与红、蓝两色将蓝裙的人置于中间,银、青、黑各色依次而坐,共同赏受着难得宁静。

树荫外,远远的映着炙热太阳光线的湖面,被风拂过,起伏的波澜圈圈澜荡,晃动着点点银光,与湖岸的山色互为背景,构出一副和谐的画。

“红衣哥哥,你真的要回红家一趟?”怀中抱着兔兔,肩上趴着小白,相思伸手捏了一个红色果子,一边“嚓嚓”的狂啃,一边瞧身边的红梨落。

“有些事,也该是了结的时候了,菲亚红家应该早有觉悟。”红梨落浅笑如旧,只是眸子中的冷意,却是连明媚的阳光也无法照褪。

“也是,我与莫家的事,也该时候了结,回去就全部灭了他们。”点点头,赞同:“我跟着你去玩一玩,莫家也在菲亚。”

在这种美丽的地方,赏景休憩的时候谈算帐,好似不合时宜,可是,她都提出来了,也就不管那么多了。

瞧了瞧花岛家的三位太长老,相思有些不好意思。

“千雪,莫家这种小事,你不必亲自过问,传令执事调族人走一趟就行。”黑袍太长老说的更是轻飘飘的,好似那事儿比绿豆还小,以至不值一提。

“嗯嗯,千雪听太长老的,不去凑热闹。”太长老都说不用她过问,她听着就好。

“红家很忙,到时可能没时间招呼你这位上宾,你不怕闷,小千雪?”红梨落心情忽的变的很好。

“他们不招呼我,我招呼他们也可以的。”相思不以为意,反正她打定主意要去看热闹了。

红梨落转首,盯着相思的明眸,神情似笑似笑,相思回了一抹浅笑。

时光过的很快,在宁静之中,不觉就到了上午的下半段时间,树丛下,却已经在依依道别。

青衣看着黑曜,眸子中甚是不舍,黑曜细语相慰,母子情深。

“兽王,将来自有相见期,别舍不得了。”无语的看了两人半刻,相思一把拉了红梨落,又跳过,扯了黑曜就蹿向了虚空:“走啦走啦,再不走又要天黑了。”

舍得舍得,有舍才有得,这两母子,咋比人类还感情丰富呢。

相思拉着两人,只几蹿就隐进了茫茫雾层,其他人紧跟着接二边三的从树丛下消失了身影,只余遥遥目送的青衣、白碎空站成落月湖的风景。

而被目送离开的人影,穿透过重重迷雾后,飞出了内围,又离了中围,到外围边缘分岔,数道人影各自嘱咐一番,便分成三路,再次没入了长空。

三种人马,一人单往希望城,三人往东方,七人一路奔向止水城的方向,然后,又迎着艳艳烈阳,赶向菲亚帝国的都城。

五大帝国的菲亚帝国,与伽玛国界紧邻,跟希望城亦是相接,他的都城——菲亚城,连城墙与城内的建筑,一律以淡灰色基调为主体。

五大世家之一的红氏世家的家族总据地,座落在最近城中心的南大街,占地宽阔,高高的围墙,将连绵成片的建筑圈成一个独立王国,与菲亚的皇宫相铺成辉。

红氏世家,东南朝向,门的最前面是宽阔的广场,可同时容纳数千辆四马羚羊车,每块方圆宽度达近百丈的巨石砌就的地面外面,便是南大街的正街。

日出日落,时间转眼又到了秋季的九月末。

三九六伏,最是炎热,在有秋老虎之称的九月,气候干燥,空气闷热,与夏季一样,每每临近中午时,鲜少有人行走,大部分的事务皆会被放在上午处置,因而,上午是最为忙碌的时刻。

日升东方,红氏家的青铜色的主侧三扇大门,除了正门外,左右两侧在晨光破晓时轰然打开,守护的家卫,自始如一,恒来不变的遵循着职责,换岗站哨,巡查着进出大门的人,面上的表情,万年不动的保持着肃穆。

日上三杆,太阳照射着的建筑群,在地面侧投下了大大小小的阴影,而上午还带着凉意的风,拂过人面,有着令人舒爽的气息。

红家门外的南大街,又进入繁忙时段,来往的人群、车辆络绎不绝,在熙熙熙攘攘中,偶尔有人驻足在广场外,以仰望的目光,瞻视那令常人不敢正视的庞然大物,和那鲜艳铠甲在身的密密麻麻巡逻、守护的护卫。

早已见惯了的护卫们,则是见怪不怪的对其直接无视,只各行各事。

倏地,一通体雪白,一遍身金黄的虎形魔兽,各背一人,自远远的地方一闪而至,停在了红家广场上方近万丈高的空中。

白色虎背上的人,蓝裙长发,面戴白色面具,怀抱一点粉红,身侧跟着青、绿、黑三种衣铠的四人;金虎背上的少年,星目墨发,红衣张扬。

两人一至红家上空,只略停了一停,便开始缓缓下降,片刻后便到了距地面不足百丈的地方,一大团晃动着的阴影也投在了青灰色的石砌广场上,随着阴影的本体越来越接近地面,地上投影的面积越来越大。

守护家族的红氏守卫,在见到那移动的阴影时,习惯性的眯起眼,抬头巡视,却在抬起头的片刻,蓦然的睁大了眸子,满眼的惊骇。

红衣梨落,圣殿巫子;稚童千雪,常青长老的掌中珠,两位大陆声名最正胜的人,竟然在这时候到了菲亚,还一齐驾临红家大门前了?

面面相觑的守卫,惊的满脑子成了浆糊,愕然了好一会儿,才有人飞快的向大门内飞奔去报信。

空中的两只魔兽,眨眼间便从百丈高的距离,落到了地面,然后,在主人的意念中,只一抬足,便到了红家的大门面。

丫的,没事将广场建那么大干么。

这红家还真够张扬的。

瞅瞅那基本是作摆设,显阔气用的广场,刚停下的相思,不管三七二十还是三七二十八,立马鄙视了红氏世家一番。

从天谴至菲亚城,途中绕绕弯弯,需要过许多处比较绵远广阔的山脉,依路而行,普通修炼者至少是三个月,天阶以上者一个半月到二月。

本来,以她和红梨落王阶的速度,再慢也顶多一个月就能到达,但是,她俩却是玩山游水般悠闲的赶路,看到了哪顺眼,两人便会停下来,该歇就歇,该玩就玩,以却走了整整近二个月。

而相思,只要一入城镇,便会钻入出售药草的地方,然后,在其主人的惊愕中,将不管是珍有的,还是寻常的,全部照单全收的给袭卷一空。

从止水城到菲亚城,途中所经之地药草出售点,被其以秋风扫落叶之势洗劫了一遍,而她的手中,药草也是成堆成灾。

可惜,她还没满足,以至于到了这菲亚城,在城内再次逛了二天,又收刮了一堆在别人看来全是一般的花花草草,值到今天才舍得来红家做客。

金虎背上的红梨落,不带感情的眸子,将那门楣上十几丈高的巨匾扫了一遍,无视那刀枪在手的护卫,嘴角上翘,满面的叽嘲之色。

“小千雪,这就是红家。”回眸,看向身侧的人,红梨落的眼里,划过伤痛。

“红衣哥哥,”扬眉,眼里满满的痛惜毫不掩饰的展露:“他已无情,何需再忆,舍了那些不值得珍惜的破烂玩意,珍护那些值得珍视的,才是我们该做的事。”

红梨落那眼中的沉痛,是一种失望至极之后的无声的心痛,她懂。

他说的是“这就是红家”,而不是“这里是红家”,那短短的五个字,却将他所有的情感表露地遗。

一个人的言语,无意识的几个字,却可以传达出心中的意思,红家,伤他至深,才至他将其逐出心里的世界。

她与他何其相似,司马家伤她至深,她若将来到了伽思城的司马家门前,她也会说“那就是司马家”或者“这就是司马家”,而不会说“那里就是司马家”或者“这里是司马家”。

过往如云烟,不需再记,该还的还了,该了的了了,然后,随意人生,那是她的理想,或许很遥远,不过,只要执着,总有实现的一天。

“我早就舍了。”红梨落一笑,那真诚,却只为身旁相陪的人。

如此,甚好。

“这就是红家的待客之道?”明眸一笑,相思催了小白到了距大门不足一丈的地方,乌瞳一冷,盯视着守卫:“本小姐与圣殿巫子到了,竟不够资格走正门么?”

“千雪小小姐,这个…这个…”红家大门正前两侧,铠甲着身者,足有二百人,个个全是满头冷汗,一时无人能说出完整的一句解释来。

“红家的门槛自来很高,想必我们两个确是不够资格。”催坐着金虎,跨前几步,与小白并立,红梨落那阴森森的语气,肆张的冷意,比九月的寒霜更冰。

“是吗?”相思浅浅一笑,笑不达眼底,盯着守卫的视线一收,上上下下,左左右右的开始打量起红家大门来。

这个,她要干什么?

守卫被打量大门的相思弄的满头雾水。

她们来干啥的?

红梨落是来找碴的,她是来助阵的。

“竟然门槛高,那咱们,”打量完,相思溢出一个足以倾倒万千少男的微笑,声音清晰的响在了所有人的耳边:“砸了。”

竟然是来找碴的,没事都要找点事来,竟然不开正门,那就不用低调,也不用想,直接将大门砸了!

快意恩仇 第二十一章

“小…姐,这个千万砸…砸不得。”早吓得一身哆嗦的红家护卫,看了看远远的大街一眼,浑身颤抖。

红家的广场外,大街上来往的行人与马车,有因不经意见看到相思、红梨落两人投在地面的阴影而留神的人,在见人从虚空停落时,便怀揣着挖新鲜事的心态,沿着街道边缘停靠,开始驻足观望。

也因最初为数不多的的人的停驻,后面来往者,因为好奇心的驱使,禁不住探头张望,随即便停下查看究竟,之后便舍不得挪步。

一时之间,人越来越来多,之后一下子就聚了近百人,一个个远远的关注着红家大门前的情况。

而在大门前的守卫,这会已经面无人色。

她说要砸,那是一定要砸的。

她可是“凑”热闹的,她什么都不表示,那就不叫“凑”了,也热闹不起来的,不过,看在红老头的面子上,少砸一下,毁了大门就算了。

“只是砸个门槛而已,又没说要毁了红家的大门,你们那是什么态度?”瞧瞧那惶慌的一群人,又斜瞟了远处观看的人群,相思不以为意的抬起了玉臂。

“少爷,梨落少爷,请您快劝劝小小姐,这个,这个不能,不能砸啊。”骇得面无人色的护卫,惶然中,视线落到了一边的红梨落身上,向抓到救命草人,向红梨落求助。

“有什么不能的?这也是为你们红家好,”红梨落正眼没舍得给一个,只斜视着求助的人,声音冰冰的:“本殿下是姓红,却不是菲亚红氏世家的少爷,你们以后可别认错了。”

“…”护卫被那冰冷的目光一视,吓得再也说出半个字来。

“就是,给你们将门槛弄低点,省得以后再绊着人,你们瞧,本小姐是多善良的人。”相思大乐:“再说,即使是出事了,红家找的人也是本小姐,本小姐都没怕,你们有什么好怕的。”

天塌下来,她顶着。

红家的怒火,她一个人顶不住,不是还有红梨落么。

红家再厉害,敢跟圣殿叫板么?

相思可是半点担心都没有,她是真的觉得没啥好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