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的。”
“那是什么?”应天临冷笑着摇头:“我倒宁愿你依然是以前的那个你。”
“以前的我?”五官喃喃,心底困惑,以前的她不是令他最为讨厌的吗?
“最早的你,心里明白自己要的是什么,做事快速果决,也正因为如此,我始终走不进你的心,在你心底,认定我是要逼迫你的人。后来的你却失去了这种心性,变得矛盾,困惑,心意摇摆不定,告诉我,为什么会如此?”
五官的眼底闪过丝异样,却在这时,应天临一手勾起了她的下颚,那丝异样也落入了他冷深如冰潭的目光中。
五官眼眸中出现了丝慌乱与紧张。
“被我看到你心底的想法会让你如此害怕吗?”应天临叹息,这个女人依旧没为她敞开心扉啊。
“我?”
“很奇怪,是吗?”应天临眼底的霸气突然闪现,冷冷道:“为何我会如此了解你的内心?你骗了所有的人。”
“什么意思?”
“你是真不明白吗?”
五官摇摇头。
“你明白的,今夜我不会再让你逃避了,再这样下去,我们耗费的只是彼此的时间而已。”
应天临眼底的决心使得五官突然后退了一步,沉着的神情变得不安,那种急欲避开的模样令应天临眼底的冷森化为一声叹息。
五官转身欲走,却因应天临接下来所说的话而僵在原地。
“始终是要面对,难道你要永远与我这样下去,至死方休吗?你甘愿吗?”
“我不明白。”五官眼底挣扎。
“你明白的,别人或许会不了解自己,但你不同,最了解你的人反而是你自己。”
“不,我并不了解我自己。”
“是吗”应天临嗤笑,眼里深深的讥讽不知道是对自己还是对五官,“以前我不明白,总以为你爱的人是天慎,后来你选择了我,我便认为你爱的人是我。不,我与天慎都错了,你谁都不爱。”
五官的面容陡然变得苍白。
“你,根本就是一个排斥感情的人。所以,你的付出永远只是报答,报答了就也是撇清了。你认为感情是一种负担,你压根就不想要。安安,天慎就是你报答的对象,在你心底,一旦报答后,与他们就再无牵挂。你只是没有想到我会为你挡了那一箭,甚至于愿意付出生命,因此你困惑,迷茫,摇摆不定。最终下定决心与我在一起,只因我的这份付出是你永远无法报答完的。”
随着应天临每说一句话,五官的脸便苍白一分。
“不是吗?”应天临又是一阵苦笑。望着五官的沉默,他多希望她能反驳,然而没有,她只是僵硬的站在那,视线望向地面,令他无法看清她的所想。
衣风似乎大了,透窗而过,带起一片冰凉,也将他的心凉透!
当阮晴在小竹林内见到五官时,练剑的兴致全无。
“你应该知道我不想见到你。”阮晴的双眸透着对五官的怨恨。
“一叶落而知秋,刚来到天城时,也是这个时候,时间过得真快。”五官并不介意阮晴对她的恨。
阮晴冷冷望她。
“云儿好吗?”五官突然问道。
“不关你的事。”
五官微微一笑,“你一直认为是我的出现破坏了云儿姑娘和主公上的婚事,是吗?”
“难道不是吗?我真恨不得杀了你。”阮晴握紧了手中的剑。
“你不敢。至少在这儿你不敢。”
阮晴冷哼一声:“你当真以为我不敢动你吗?若非主上的面子,此刻你都不知死在我剑下几回了。”
五官深深望着阮晴:“你是不是认为,我若离开了主上,云儿便会成为主上的女人?”
阮晴没有回答,朝林内走去,似乎并不愿与五官多讲上一句话。
“那便成全云儿吧。”
阮晴走动的身影突然驻住,转身望着五官,眼底有了一丝波动:“什么意思?”
第三章 往生
三天后。
虽说已入秋,但正午的阳光依然灼热得刺目。
“这一条路没人知道,就连主上也不知道。”阮晴指了指山城后一条通往山上的小径。正午时分,正是人烟最为稀少之时,她选择在这个时候带五官离开正是这个原因。
望着眼前被枝叶遮得极为隐蔽,不仔细看看不出的小径,五官眼底闪过丝精锐,却笑着对阮晴道:“谢谢阮姑娘。”
“不用。”阮晴冷冷说完,转身离去。
这条小径被荆棘披满,行走十分艰难。五官每走一走便要动手去划开四周围的枝叶,时而还要小心地下的碎石,大约走了半个时辰后,五官挥去额际渗出的汗水,望了望四周,沉思了会,便走进一旁的满是刺的荆棘丛中,尽管树根上的小刺刺得她身子微疼,但她强忍住,找了个合适的地方蹲下,蹲稳后,她的目光便一眨未眨的死盯着来路。
太阳光更为灼热,秋季的山林也只剩下那些短枝叶的树木,还有浓密得无法进入的灌木丛与荆棘林,因此无法遮挡阳光的侵蚀,然而不管阳光如何的猛烈,五官却是全身冰冷,更是聚神戒备,目光紧紧的盯着她来时的那条路。就在她蹲得双脚麻木之时,一个烟蓝的身影出现在了小路的不远处,近了时一看,赫然是阮晴。
阮晴一手紧握腰中剑柄,满脸杀气,一双眼则四处搜寻着什么。
果然,阮晴要杀她!五官只觉手掌心湿润,冰冷的后背更是冷汗挥流,若非她对她心存防备,这会怕已做阎王殿上的冤魂。
直到阮晴的消失,五官这才松了口气,然而她依然不敢掉以轻心,蹲在原处良久,确定阮晴不会返回,她这才起身,走出荆棘丛,拍打了打僵硬的四肢,轻吐了口气,打量着四周围,思索着自己该如何寻找出路。
当五官朝右侧荆棘丛最多的地方进去后,见旁边有颗被砍过痕迹的树干,暗附:从这里走不知会走到哪?这应该是砍柴的樵夫所划,目的就是不使自己迷路,或许,她沿着这条路能走出山林也说不定,这样一样,五官开始往前走,约走了十来岁,又有一颗被轻砍过痕迹的树出现,这样走了百来步,每过十步便会有这样的记号,五官便确定这是一条能走通的山路。
一个时辰后。
当五官走出这条由柴夫开辟出来的小路时,眼前的景象却令她为之错鄂。
蓝天白云,阳光透云而出,会有如此空旷的景象只因为这里竟是断崖,崖底,急流湍湍,汹涌澎湃的河水不知流向何方。
五官蹙眉,就在她转身而回之时,一把锋利长剑挡在了她的面前。
“阮晴?”五官惊呼。
“还真险些让你逃了。”阮晴的声音像是来自地狱。
五官心一沉,暗叫一声糟,脸上却不露声色,淡淡笑道:“阮姑娘真会说笑,五官何来逃之说?”
“还装?”阮晴手中的长剑一动,逼得五官后退了一步,只听她道:“五官,这是你自投罗网,你若乖乖待在主上身边,或许还能多活几年。哈,老天有眼,看到了云儿的委屈,让我来了结你。”
“阮姑娘…”
“闭嘴,今天你是非死不可。”说我,阮晴一剑刺向五官,剑法既快又很。五官只得快速后退,然而后面是断崖,退无可退,就在阮晴的剑锋即将刺入她的身体时,阮晴突然收回了剑,冷望着五官。
五官的面色已毫无血色可言,她既惊又恐的望着阮晴,喉咙动了动,却讲不出一句话来。只听得阮晴道:“你很奇怪我怎会返回吧?”
五官惊恐的心稍稍静下,道:“我确是想不通。”嘴上如此说,心里却思索着摆困之道。此刻她要镇定,不能乱了阵脚,会有办法的,总会有办法脱困的。
“很简单,你头上的发饰出卖了你。”
发饰?五官一愣?猛然睁大双眼:“阳光》”
“不错,方才正是阳光最为炽猛的时候,阳光从你的发饰折射出的光线告诉了我你的藏身之处。”
五官紧咬下唇,暗恼不已。
阮晴冷笑道:“不知道你是不是过于紧张恐惧,竟然没发现那些树上的砍迹是新划出来的。”
“什么?”
“想不到吧?树上的这些砍痕并不是樵夫之作,而是我阮晴偷偷折回后所坎,目的就是将你诱到这儿。”
五官的眼底出现了丝绝望,她的绝望并非因阮晴这话,而是因为她根本无处可逃,观察了四周围,后面是悬崖,左右二边是峭壁,只有阮晴身后那一条小道是逃生之路,但她手无缚鸡之力,又怎是武功高深的阮晴之敌》“只要将你丢入崖底,一切是干干净净,没有人会怀疑什么,只会认为你的离去是背叛了主上。”阮晴脸上的杀意越发浓烈,步步紧逼。
五官步步后退,直到悬崖尽头。
“去死吧。”
五官闭目,然而,预期中的疼痛并没有到来,五官睁眼,印入她眼帘的是阮晴阴森的笑容。
“不。”当五官见到阮晴放在她胸前的手时,顿然明白阮晴想干什么,只见阮晴轻轻手一推,五官顿时像断了线的风筝,掉下了万丈悬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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