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她们的共同语言太多了,让围观的那两人也很是不放心啊!

就在这会儿,门口进来一个人,正是东篱,他单膝跪地开口:“爷,君煜已经被我们抓获,叛军也尽数投降!”

君惊澜闻言,剑眉微挑,忽然开口问:“地图上的法子,你们用了几策,才成功的?”

“就用了一策!”东篱开口回话,心中却很是纳闷,就君煜这智商,也犯不着殿下亲自写下三条计策啊,这不,第一条用出来,目的就达到了。太浪费了!

南宫锦和百里惊鸿避世多年,对这些事情也是完全不感兴趣,故而听到他们这样一说,南宫锦当即笑着起身:“好了,风尘仆仆的赶来,我也要去休息一下!老乡,晚上我们两个再一起快乐的玩耍。”

说着,又对着澹台凰嘱咐道:“不过虽然咱俩是老乡,你就等于是我远方来的亲人,但是你还是得把我儿子照顾好知道吗?”

“知道的!”澹台凰点头轻笑,南宫锦即便不说,她也会。

语落,南宫锦叉腰,凶神恶煞的抓着百里惊鸿出去算账了……听说当天晚上,太子府厨房的不少鸡鸭都被拔了毛,做成了好多个鸡毛掸子和鸭毛掸子。鉴于某人的错误实在是太过严重且变本加厉,所以党组织宽大处理的决策取消了,把丫往死里教训了一顿!

百里如烟今日为了自己的安危告发了老爹,也登时是整个人都不好了,抽搭了一下鼻子,退出去了,估计老爹是不会放过自己的!

他们一家子出去了,这里头也就只剩下君惊澜,澹台凰和东篱这三人。

而澹台凰却是很奇怪的发现,君惊澜这货在听说了只用了一策就制服了君煜这一点之后,似乎并不十分高兴,还隐隐有些不悦。

她见状,十分纳闷的开口询问:“怎么了,对手愚蠢一点,直接收拾掉,这样不好吗?”

“你忘了,君煜身后是谁?”他微微偏过头,狭长魅眸看向她,等着她反应过来。

澹台凰微微愣了一下,很快的想起来是楚玉璃!是了,如果是楚玉璃的话,怎么可能一策就解决了,难道是楚玉璃最近脑子发烧,所以判断失误?有点脑子的人都不会这样以为,于是她开口猜测道:“你的意思,是楚玉璃事后没有再插手这件事?或者说,他假意做出要帮助君煜的样子,将对方引了出来,然后作壁上观……”

楚玉璃绝对清楚,以君煜的智商,要是贸然单枪匹马带人的和君惊澜对上,必死无疑!可他却这样做,目的为何?

太子爷冷冷嗤了一声,闲闲道:“他是想卖给我们一个人情!”

或者,从一开始,楚玉璃是打算帮助君煜的,君煜虽然没什么本事,手下也没太大的实力,但是有的楚玉璃相助,即便不能成功夺权,最少也能将皇城搅合出一个天翻地覆的情景来,同样的,也会给君惊澜带来不小的损失。

但……

“若是爷没料错,应当是在他决定帮助君煜动手之前,正好发现,蒹葭叶不见了!”太子爷微微勾唇,缓声笑了笑,很诡谲的笑。

很快的,澹台凰就明白了过来,楚长风现下恐怕已经被君惊澜控制了!而楚玉璃的手上若是还有蒹葭叶作为威胁,大不了到时候两方互相谈谈条件,最终各退一步,但是现下显然楚玉璃手上的筹码没有了,这时候似乎也就只能自己先在君煜的事情上退一步,这算是帮了君惊澜一把,引出了政敌,并让对方覆灭之!

这样算下来,君惊澜反而欠了楚玉璃一个不大不小的人情!而楚玉璃也将可以为楚长风来讨这个人情!

澹台凰想透了之后,又忽然纳闷的问:“对了,你怎么知道蒹葭叶不见了?韦凤她们告诉你的?”

太子爷一听这一问,当即笑得志得满怀:“从你整治慕容馥那天晚上,去见楚长歌开始,爷就知道楚长歌不会辜负爷的期望!”

“……难道你这是在让我用美人计?”澹台凰斜眼看他。

她这样一说,他当即抬起头,颇为嫌弃的看了她一眼:“楚长歌何等美人没见过,就你?不过是他和楚玉璃不合在先,才会多管闲事罢了!”

这话是没错,楚长歌出于对澹台凰的一点兴趣,回去打听了整件事情,最后为了给楚玉璃添堵,所以把东西给偷出来了。澹台凰个人的魅力,还无法策动这件事情的发生。

澹台凰又被打击,登时黑色就黑了一半,咬牙切齿的看着这个混蛋!真真是一天不嘴贱就会死,稍稍的承认一下她的魅力能让他少一块肉吗?

贱人!恶狠狠的看了他半天,终于还是决定看在他受伤的份上,放过他。却是皱眉开口问:“楚玉璃和楚长歌不合,你知道原因吗?”

这话一出,太子爷稍稍挑眉,意味深长道:“原因?恐怕连楚玉璃自己都不知道原因!”

这下,澹台凰也不再问了,却也就在这会儿,门口有人进来禀报:“爷,楚国太子的拜帖!”

“不必看了,直接去请吧!”君惊澜不甚在意的笑了笑,似乎是早有预料。

澹台凰却不认同的皱眉:“我觉得你应该好好休息,先把自己的伤养好,再想别的,改天再见他也是一样!”

太子爷闻言,懒懒笑了声,轻声道:“楚玉璃来,也不过说几句话罢了,这几日爷伤着,你我倒能图个清闲,赏花品茶,然后……看戏就好!”

看戏?

想象一下人家闹得天翻地覆,他们两个悠闲的坐在旁边看戏,这样的感觉,似乎还不错。

于是,澹台凰也轻轻笑了声:“好!”

没过一会儿,一袭月白色锦袍的楚玉璃,便进来了,点头浅浅笑了笑:“北冥太子伤势如何?”

“多谢楚太子挂心,已然没有大碍,请坐!”君惊澜噙着半丝慵懒的笑意回话。

楚玉璃倒也没有推辞,到一旁落座,浅淡朗眸却在澹台凰的身上停留了片刻,忽然轻声道:“本宫不日便要启程回楚国了!”

“哦?玉璃兄这是放弃了?”君惊澜微微挑眉,笑意十分温和,只是这温和之下的冷冽,就未可知了。

楚玉璃对他的态度倒也不以为意,轻声笑了笑,道:“惊澜兄也不必如此,明人不说暗话。你我这一局,事实上是平局!”

这话,其实没错。事情到了最后,楚长风落到了君惊澜的手上,而君惊澜也欠了他楚玉璃一个人情,虽这个人情不是君惊澜求得,但若是不放人,却还是说不过去。

太子爷却是笑,旋即,状若不经意的扬了扬手,让楚玉璃清楚的看见他们相握的手。又懒洋洋的道:“若非楚太子这一计,本太子恐怕永远都无法获知凰儿的真心。这一路,还不知道有多长,要多少坎坷,说起来,玉璃兄还是我们的大媒!”

这个么,就是为了刺激一下情敌!

他这话一出,澹台凰的额角滑下汗水一滴,为毛感觉这货好像在挑衅?

楚玉璃浅淡朗眸中闪过半丝失意的情愫,却也隐藏的极好,没给情敌瞧见。顿了顿,方才似笑非笑的道:“所以,本宫不日将启程回楚国!”

这话的意思,就是这一局,他们打成了平局。但是他到底输了澹台凰的真心,所以,也只能退出了。

他这样一说,君惊澜倒对他多了几分敬意,缓声开口道:“楚太子豁达,本太子倒是要谢你成全了!”

豁达?他倒也不想豁达。

但是现下,他还有什么理由去阻拦?天灾、人为,面前这个男人全部都能带着她安然避过,甚至于险些丢了自己的命,也没让澹台凰受到什么太大损伤,若是他楚玉璃还来搞破坏,那就不是为了她了,而是无论如何,也再也无法掩盖自己的私欲。

浅浅笑了声:“豁达与否,倒不那么重要。也只希望惊澜兄手下留情!”

这话,便是为了楚长风的安危了。

“即便楚太子不说,本太子也不会动他!”君惊澜不以为意,淡淡应了一句。

楚玉璃这才起身,复又看了一眼神情略为尴尬的澹台凰,收回目光,开口笑道:“既然这般,本宫就先告辞了!”

“请!”君惊澜倒也不留,扬手便请。

楚玉璃离开之后,屋内就只剩下澹台凰和君惊澜两人。澹台凰看了一眼楚玉璃的背影,忽然道:“以后你们两个在同一个场地的时候,我还是回避好了!这当真是叫我压力山大!”

先是听着他们两个深沉的打哑谜,费尽了心思去猜他们之间的这些言语是什么意思,转头之后,又开始说他们关系的事情,说得她尴尬极了。

太子爷闻言,懒懒笑了笑,没多开口,却是往澹台凰的怀里蹭了蹭。

“你别乱动,碰到伤口怎么办?”澹台凰赶紧伸手压住他。

但是她的力量到底是有限的,根本没有半分作用,太子爷很快的就趴上了她的腿:“碰到了就碰到了,难得太子妃近日里想要推开爷,不是因为嫌弃爷,而是因为忧心爷的身子,爷不好好把握着怎么行!”

这话直直说的澹台凰有点哭笑不得,轻声唾道:“小孩子脾气!哦,对了,炸山的是何人你知道吗?”

她这样一问,他的眼神徒然冷冽了半分,狭长魅眸中眯出叫人胆寒的冷光,慵懒的声线压低了几度:“事不过三!”

事不过三?

那就说明,那个人之前也出过手?这样一想,澹台凰当即忆起先前的事情:“还是那个人?在草原放蛇,救走了聂倩儿的人,都是他?”

“嗯!这一次,也无非是想着你死了,能叫爷难过罢了。只要能让爷有半丝不舒服的事,那人都会去做!”这样说着,他竟然有了一丝自嘲和叹息。旋而,声线又冷了好几度,“可,从前冲着爷来就罢了,现下竟然冲着你来。呵呵……”

澹台凰想问那人到底是谁,但是预计他还是不会说,是以也没有问。

却只是叹息道:“其实我不喜欢你瞒着我什么事,而到现下,对我来说你的周围就好像是有一团迷雾似的,你愿意将自己全身心的交托给我,却从来没有剖开自己让我真正的了解过!我想,这就是为什么这么久,我都迟迟不愿意坦然面对自己心的原因。你对我来说,一直以来,真的很高远,太高远了!”

她这样一说,他微微怔了一下。回忆往昔,似乎也是真的没有对她说过关于自己的事,而她所知道的,也不过是从如烟那里听来的只言片语。

薄唇动了动,缓声开口道:“不告诉你,是因为你知道了,除了忧心,或是把事情弄得更加复杂之外,没有第二种结果!”

而这件事情,他自己一个人扛着就好,不必说与其他人听,让她也一齐为他忧心。

澹台凰这次倒也没有坚持,只是笑道:“你不告诉我,定然有你觉得不能告诉的缘由。现下我也没那么纠结了,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爱上便在一起,不爱就远离,一切都很简单,没有那么多复杂的东西去牵扯。你告诉我再去多,我不爱你还是不爱,你什么都不说,我要和你在一起还是在一起!所以,你说不说,也算不得什么大事!”

他闻言,轻声笑了笑,点头道:“你也确实不必想太对,也不必去计较那么多。这些事,不说是怕你忧心,也算是爷不愿意去触及那些事情。哪天,你若是真的很坚定的想知道,爷会告诉你的!”

他这样说着,神情已经开始有点倦倦的,毕竟是受了不轻的伤,这么半天下来,也耗费了不少精气神。

澹台凰当真像是照顾宠物一般,摸了摸他的头:“好了,你先休息一会儿,你现下是病号,要好好养伤!其他的事情我们以后再说!”

君惊澜这次倒是很听话,自己爬回枕头上趴着,安心睡觉。

倒是让澹台凰惊奇了一下:“我还以为你会缠在我的腿上睡觉!”

他闭着眼,一线红唇微微扯了扯,懒懒道:“枕在你腿上,爷睡着了,你腿会麻!”

澹台凰当即闭口,没再说话,却有点感动。

但,如果太子爷知道,没有死死的缠着澹台凰的腿睡觉,会发生什么事情的话,他一定抱着她的大腿,打死都不松手!

三个时辰之后,太子爷醒来,床边没人。澹台凰不在,倒是看见小苗子在门口十分焦急的来回走动。

而小苗子回过头,一见他醒了,当即急急忙忙的冲了进去:“爷,您可终于醒了!出大事了,夫人和太子妃一起去挖您的祖坟了!啊呸,不是,是一起去挖皇陵了……没有您的意思,谁也没敢拦她们,怕伤到她们,皇陵的机关也全部被关了!奴才见着您睡着,也没敢进来打搅。老主子也出去了,现下没人可以阻止她们,您说这事儿……”

他这话一出,君惊澜的表情登时空白了一瞬!她们挖皇陵做什么?!

若是自己不亲自去拦,恐怕谁都拦不住,说不准还会弄伤她们。可是不拦着,到时候他君惊澜死了都无颜面对列祖列宗!是以他赶紧起身开口:“扶爷起来!”

等到下人们用华丽的轿辇将重伤的太子爷抬到皇陵的门口。

远远的,便看见两个女人拿着铁锹,玩命的翻土,还在一边挖一边唱歌……

两个女人动作一致,语气神态歌声整齐划一,每挖一下,就高高的扬起铁锹在空中停顿片刻,仰天齐齐大声唱:“让我们荡起双桨!”

一句落下,两人又同时低下头,欢快的唱着:“小船儿推开……”

唱到这里,两人同时狠狠的一锹土翻向天空,然后举着铁锹,望着天空,一起补充唱:“波——浪!”

☆、【052】我们没挖祖坟,我们只是松松土

大殿之中。

纳兰止皱着眉头,犹犹豫豫的看着楚玉璃的侧颜,忐忑道:“太子殿下,公主还是不肯用膳,再这样下去,臣下担心会出事!”

楚玉璃闻言,顿了片刻,修长玉指轻轻撩起,拨动了一下指下琴弦,带出一阵空旷之音。

琴声寥寥,在大殿之中彻响。

叹了一口气,方才问:“那个男人是谁?”

“上官子风,广陵王府的世子,我们今日派人刺杀他,没有成功。”纳兰止恭敬回话。

楚玉璃却笑了声,看似温和淡雅,实则藏着半丝冷意:“上官子风,没有那个胆子与我楚国联姻,却还要来招惹七七。若非本宫发现的早,还不知道会变成何等模样。”

他这话一出,倒是让纳兰止愣了片刻:“殿下,臣下已经查过了,上官子风对公主也确实是特别好,尤其这些日子相处,也并未对公主做过半点越矩之事,臣下倒觉得恐怕是真心,只是您何以会认为他们不肯与楚国联姻?”

楚玉璃淡淡勾唇,看向纳兰止,轻声道:“若是你纳兰止,现下东晋公主想要嫁给你,你敢娶么?”

一问而出,纳兰止沉默了下来。纳兰世家,在楚国也是世家大族,几乎也就和广陵王府相若,但也到底不及广陵王府声名浩大。可,若是要他纳兰止迎娶他国公主,他还真的没有那个胆子,那等于是自找麻烦,惹君王猜忌,更是在拿整个家族之人的性命在开玩笑!

这样一想,他当即诚恳的摇头:“若是臣下,臣下不敢!但,殿下可有想过,若是上官子风肯为了公主,顶住这些压力呢?”

“他肯,广陵王夫妇也不肯。”上官谨睿是何等理智谨慎的人,更有绝对的政治敏锐度,而沐月琪也无疑是聪明人,这夫妻两人都断然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于是,纳兰止终于沉默了。殿下说的确实是事实,而且,刚刚已经收到消息……“殿下,已经有人查到消息,上官子风被广陵王妃罚跪在祠堂,已经半日了。而广陵王府已经请了人去德亲王府下聘,德亲王妃听闻广陵王妃近来身子不爽,也下了拜帖,明早会带着郡主亲自登门拜访!”

他原本以为对方如此作为,是因为被他们楚国人刺杀,不开心,所以故意做给他们看的。表示这天下愿意嫁给上官子风的多的是,不图他们的公主。可现下,殿下这样一说,他方才反应过来对方是在玩真的。

而这样的事情,自然也早在楚玉璃的预料之中。轻轻叹了声:“广陵王夫妇想绝了上官子风的心思,当然会早早下手。所以本宫绝对不能再让七七再见她,也不可让七七知道这件事情,她若是知道了,反而更加伤心。”

纳兰止点头表示赞同,看公主这绝食的决心,大抵就能明白公主是动了真心,若是让公主知道上官子风很快就要成婚,恐怕会更加伤心。“可是,就这样关着公主,她会对您心生怨恨的!”

“对本宫怨恨,也比她伤心绝望的好。就让她以为是本宫棒打鸳鸯,至少也还不至于无法承受。”一段感情最终无法求得结果,缘由之上,外界的干涉导致无法在一起,比内在的好上很多。

这话一出,纳兰止叹了一口气,不说话了。殿下这也确实是为公主好,公主单纯,要是知道上官子风的父母都不希望自己给自己做儿媳妇,而上官子风本人也将迎娶德亲王府的郡主,恐怕……唉!只是让公主这样怨恨殿下,真的好吗?

而这会儿,楚玉璃修长的手指自名琴上收回,徒然转头看向纳兰止:“炸山的人,查到了吗?”

“没有!对方的势力也极为庞大,我们的人刚刚找到一点线索,很快就会被掐断!而奇怪的是,出了这样大的事情,北冥太子府竟然一点动静都没有,也没有去查查是谁在暗中捣鬼。是以臣下觉得,如果不是他们不在乎这场杀局,便当是知道谁是凶手,后者的可能居多!”纳兰止说完,又接着道,“殿下,这件事情跟我们并没有什么关系,您何必……”

何必又多管闲事呢!

后面的话,他没敢说完。

楚玉璃却替他说了:“本宫何必如此多管闲事,是不是?只是,若是不替她除了这个隐患,本宫无法安心回国。君惊澜若是狠不下心,那也就只有本宫来替他做。”

纳兰止叹息。

楚玉璃这话说完,慢慢起身,大步往楚七七的房间而去。

守在门口的下人们见他来了,便赶紧将楚七七的门打开,恭敬的弯下腰,迎他进去。

“出去!我不吃饭!谁来我都不吃!”楚七七背对着门大吼。

楚玉璃缓步踏入,如画的眉眼,很快的放到了屋内少女的身上,眸中藏着关切,声线却是十足的冷然:“你既然不肯用膳,那么,皇兄也不必对那个人客气了!”

“皇兄!”楚七七闻言,知道是他,站起身转过头,一双眼已经哭成了兔子模样。她实在想不明白皇兄为什么要关着她,从她回到楚王宫,皇兄都对他很好,不论她要什么,皇兄也都会帮她达成,她犯了错皇兄也没有苛责过她,可这次皇兄的态度,简直可怕!

见她站了起来,楚玉璃静默了片刻,接着开口:“用膳,然后让下人为你收拾东西,半月之内启程回国,你贵为公主,金枝玉叶,就更当爱护自己的声誉和名节,不得再私自出去会见那个男人!”

这话一句比一句严厉,纳兰止在一旁,几乎都不忍听。今日之后,公主恐怕要恨死殿下了!

楚七七眼眶又是一热,退后了一步,大声开口:“我不回国,不回去!我和他已经海誓山盟了,我就是要见他!”

这也是楚七七第一次,这样坚决的忤逆楚玉璃的意思!

她这话一出,楚玉璃的声线也冷了很多,一字一顿道:“七七,皇兄希望你明白,你身上肩负着王室的责任!你的婚姻,关系的不仅仅是你个人的问题,更关系着楚国……”

“不!我不听!”楚七七捂着耳朵往后退,这几日,她倒也只知道跟子风哥哥在一起的时候就特别开心,而直到皇兄开始干涉她,不让她去见那个人,她才终于明白这不仅仅是觉得在一起玩开心而已。

但是,现在却忽然要她为了楚国王室的责任,放弃这一切!她做不到!

她一直往后退,撞上了身后板凳,险些摔了,楚玉璃上前一步想拉住她,却被她避开,她的声线无比尖锐:“我不做什么楚国的公主,我不当王室!我就还是那个山野里的小丫头,我不要什么楚国的责任,不要父皇也不要皇兄,我就要子风哥哥!”

这下,楚七七几乎是完全找不到神智了,就连她自己都不清楚她说了些什么,尤其不要父皇不要皇兄这一句,吼完她自己都懵了一下。

旋即,抬眸看着楚玉璃眸中的受伤,还有刚刚到门口的楚长歌眼底的错愕,登时瞪着水汪汪的大眼,开始后悔了起来。皇兄对她这么好,她怎么能说出这种话!

场面沉寂了片刻,楚玉璃看着她满面的泪痕,仍旧强迫自己狠下心冷声道:“你愿意做公主也好,不愿意做也罢。只要你还活着一日,你就是我楚国王室的血脉,必须承担起作为公主的责任!”

“你自私!”楚七七站起身,怒视着他,大声吼道,“你自私!为什么你喜欢凰姐姐,你就敢去追求,明明她已经和北冥太子定亲了!你却还是不惜得罪漠北和北冥,设下重重计策,为什么到了我这里,你就连一点机会都不给我!一点机会都不给我!你自私,你自私!”

这样吼着,楚七七整个人几乎已经崩溃了!

楚玉璃怔了片刻,听着她的指责,竟无言以对。

倒是门口的楚长歌,笑了声:“好了七七,你先用膳,明天一早你就出门去见上官子风,有大皇兄给你撑腰,看谁敢拦着你!但是你要是不吃,就别怪大皇兄不帮你了!”

他这话一出,楚玉璃没动,倒是纳兰止很不认同的看了楚长歌一眼,大皇子这个不知事的,明天一大早德亲王妃就会带着郡主去拜会广陵王府,他让公主明日就去,这不是……也不知道公主看了些不该看的,能不能承受的住!

这下,楚七七终于笑了起来,擦了一把脸上的泪,又怯怯的看了一眼楚玉璃,见他没说话,方才跑到桌边开始狼吞虎咽。

楚玉璃见状,轻轻叹了一口气,转身出门。并给了楚长歌一个眼神,示意对方跟上。楚长歌漫不经心的笑了笑,跟着他出了门……

进了楚玉璃的寝宫。那如画般的美男子,徐徐步到窗口,背对着楚长歌开口:“大皇兄,你明知道明日会发生何事,何苦让七七看见?”

他当真是宁可让七七恨他,也不愿意让她出去受这种伤。上官子风很孝顺,心中再多不愿意,也会按照父母的意思做事。明日七七会看见什么,不用想他都知道!

“不让她看见,她怎么会死心呢?”楚长歌极尽风流的笑了笑,见楚玉璃的背影僵了一下。又接着开口,“你想保护七七的意图,我自然能看分明!只是,她若是不看清楚,她一辈子都不会死心,也一辈子都不会快乐!就如同,我若是没有清醒的明白自己终究拉不住她,和她一起滑下崖壁,就永远都不会明白自己根本没本事保护她!而你,若是没有她亲手将刀子扎进你的胸口,也绝对不会清醒的知道你们根本不可能!”

楚长歌说着,先是一顿,又似笑非笑的接着开口:“所以,你才会刻意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让我将蒹葭叶偷了出去。因为不想认输,不想亲自将蒹葭叶给她,也不想她觉得自己欠你人情。却也不忍再为难她,故而就借了我的手,我说的可对?”

这话一出,楚玉璃倒是笑了。缓声道:“玉璃早就知道大皇兄有一双能看透世事的眼,却没想到终究还是瞒不过你!”

那一刀子,没要了他的命,却真真是……彻底让他清醒了。没痛在身上,却扎在心里!

楚长歌闻言,便又是笑:“我能明白的,君惊澜未必不明白,所以他会感谢你最终的成全。你我都是如此,亲眼见了,亲自体会了,才决定退出,为何却要剥夺七七获知真相的权力?瞒着她,对她到底是好还是不好,又有谁能清楚?她自己的事情,还是让她自己拿主意吧,我们看着就好!”

他这样一说,楚玉璃才终于叹了一口气,轻轻点了点头。

却又忽然回头,开口笑道:“大皇兄,你错了,你退出了,玉璃却没有退出。虽然已经不再有与她携手的机会,但本宫会随时出现在她需要的时候,也会为她做任何本宫能做的事,一世相护。而这一种守护,不需要任何人的认同,只以我自己的方式!”

楚长歌看了他一会儿,徒然笑了笑,没再多话,转身走了。

待他出去,楚玉璃才恍然惊觉,勾唇笑了笑。这一日,他们相处,似乎是这些年来,最为心平气和的一次……

北冥皇陵之中。

南宫锦和澹台凰那两人唱得正开心,正准备接着挖,却忽然听见太子爷慵懒而有些疲惫还含着不少冷意的声线传来:“你们在做什么?”

他这话音一落,门口的守卫们险些泪流满面,心道我的太子爷,您可总算是来了,你可总算是吱声儿了!要是再给她们两个这样折腾下去,别说是您了,估摸着那多年不管事儿的皇上,也得气得奔出来,杀了他们这些“玩忽职守,不好好保护好皇陵”的护卫!

南宫锦和澹台凰却是同时一抖,两人竟然十分*而又条件反射的把铁锹往自己的背后一藏!

藏完之后悲催的发现这个铁锹太大了,很明确的冒出了一个铁锹头,能给人看得清清楚楚!

然后,两个女人保持着用双手将铁锹藏在身后的姿势,脸上挂着谄媚而又尴尬的笑容,貌似那会说话的汤姆猫,笑意融融的看着君惊澜,脑后都挂着大滴的汗水!

虽然她们两个一个是长辈,一个是君惊澜纵着宠着的未婚妻,但是好端端的背着人家来挖人家的祖坟,这个事儿也确实是太缺德了一些些!

所以她们两个现在都十分尴尬。

还没尴尬完,远远的,很多人举着火把来了,来的人还不在少数,粗略估计一下要数以万计!中间还有一些穿着华服人,不是一个,也不是两个,是一群!

澹台凰一看,登时就感觉很不妙,一把将铁锹塞到南宫锦手里,开口道:“紫薇,我有点手酸,帮我拿一下!”死道友不死贫道哎呀妈!

南宫锦脑子一抽,竟然接过来了!等她接过来,整个人也傻逼了,扭过头不敢置信的看着自己的同党……

太子爷微微偏过头,也很快的看见了前来此处的那些人,顿时感觉一阵头痛。宗族的人竟然也全部来了,看来事情已经闹大了,也不知道她们两个到底挖了多久,能把宗族的亲王、郡王们都惊动!

接着,没过一会儿,她们两个就被包围了,一丛一丛的禁卫军的将她们里三层外三层,包了一个严严实实!

众人一到,便看见君惊澜的轿辇也在,当即行了一个大礼:“拜见太子殿下!”

即便他们这里,不少人是君惊澜的叔父辈,祖父辈,甚至曾祖父辈,但是君臣有别,太子就是天家之人,所以必然要行礼!

南宫锦和澹台凰原本以为是文武大臣们来了,登时松了一口气,没事儿,他们都听君惊澜的!可,接着,就听见君惊澜的一句:“众位皇叔,皇叔公请起!”

“……”完了!完蛋了!君家的几个长辈全来了!君惊澜也不能不给面子的!

这下怎么办!

澹台凰当即抬头仰望天空,做出一副我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而南宫锦抱着两把铁锹,颇有点跳进黄河都洗不清的架势。她终于灵机一动,拿着铁锹高声叹息道:“也不知道是谁这么缺德,居然来刨人家的祖坟,还把铁锹留在这里,啊,儿媳妇儿,我们研究一下这两把铁锹有没有什么破绽,说不定可以抓到凶手!”

澹台凰深深点头,并在一众王爷们杀人般的目光下,开口道:“是的!凶手的行为实在太过分,我们一定要广发海捕文书,将他们捉拿归案,告慰历代皇帝是的在天之灵!”

“是呀,可绝对不能姑息养奸!你看,他们居然用这么大的铁锹来挖,简直太过分了!”南宫锦说着,就把铁锹往澹台凰的手上递,这赃物谁拿着谁的嫌疑就比较大!所以她要赶紧递出去!

澹台凰肯定不会傻到伸手去接过来,只是把手摸上去,瞪大眼睛看了几眼,方才虎着脸,苦大仇深的开口:“是啊!贼人居然做出了这种天理不容的事情,他们是一定会遭到天谴的!”

“轰!”的一声,一道闪电对着她们的位置劈了过来!

两人飞快一跳,才没被闪电劈出一个里焦外嫩!

这才是真正的险些遭了天谴啊!老天爷其实都有点看不过去她们两个了!

两人苦逼的对视一眼,而围着她们的众人,表情一直很冷,尤其看见她们险些遭雷劈之后,表情更冷了!他们深深的觉得,这是先祖发怒的征兆,任由谁被人家挖了祖坟,都是不可能开心的!更何况他们还是皇家之人,现下若不是为了维护自己的修养,都恨不得冲出去砍死这两个人!

看守皇陵的人,听着她们两个闭着眼睛这样鬼扯,登时也无语的很,瞎扯吧,差点被雷劈了吧?

看着大家一个比一个冷冽的表情,南宫锦和澹台凰的独角戏也演不下去了,于是终于决定坦诚是她们干的,但是坦诚也是要有艺术性的!

两人咳嗽了一声,先是澹台凰开口鬼扯道:“唉,其实我们不是在挖祖坟,我们只是帮你们松松土!”

这话一出,显然是给了南宫锦极大的暗示,她赶紧扔了一把铁锹给澹台凰,自己拿着一把,铁锹插在地上,一只手叉腰!作伟大状态!

然后,澹台凰很快会意,非常配合的指着前方那一块被她们挖的面目全非的地,十分动情的开口道:“呐,你们看看,那块地原本寸草不生,我们两个一见之后表示深深的忧虑,所以才出来做好人好事!给你们松松土,让你们的祖先在良好的自然环境下长眠!”

南宫锦也十分羞涩的挥手:“你们可千万不要太感动呦,这都是我们应该做的,你们可以叫我们红领巾,或者雷锋哥哥!”

这下,就连太子爷苍白绝艳的容色,也有了一瞬间的空白。她们挖了他家的祖坟,还是好人好事……他们还不要太感动?

然后,澹台凰上前一步,对着前方,大气恢弘的一挥手,呈吟诗状:“啊,这片皇陵,从今天起,将百草丛生!”

南宫锦也举起一只手,也呈吟诗状:“噢!从今日起,这里也将百花齐放!”

“那丛林的鸟儿啊,将会蜂拥而至!”澹台凰转过头,握着铁锹对着南宫锦深情款款的伸出双手。

南宫锦也转过头,上前一步,握着澹台凰的手,接着朗诵:“还有那天边的云彩,和着轻风,引来无数的彩蝶!”

然后,澹台凰飞快的转过身,两只手紧握,将自己手上的铁锹与地面呈现六十度角,狠狠的指向右上空,大气恢弘的道:“从此,春天在这里展现!”

南宫锦也飞快转过身,和澹台凰站在同一水平线,以同样的姿势,将自己的铁锹呈六十度,用力的指向左上空,威风凛凛道:“从此,万物在这里复苏!”

所有人抽搐着嘴角,看着这两人,摆着搞笑的姿势,将两把铁锹呈现倒着的“八”字的形状,摆在半空中!

就连太子爷,都感觉自己的神经被鞭策了一下,嘴角禁不住微微抽了抽,看来她真的不能和干娘混在一起,这才混在一起一天的时间,就疯成这样,还做出了挖祖坟这样离谱的事。从前她一个人,和干娘一个人的时候,虽然时而不时的犯傻,但是也绝对没到这个份上!

就在所有人心中百味陈杂之时,那两人又同时将铁锹狠狠的往天空中用力一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