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爷趴在自己的床榻上,衣襟散开,莹白玉如的肩头露出,墨发微散,凌乱而不失美感。
单手支颊,微微偏头,看向澹台凰,狭长魅眸挑起,眸中像是有电一般,扫得人神情恍惚。绝美精致的轮廓,微微抿起的红唇,充满了无限的诱惑力。
而澹台凰此刻便在故作镇定,颤抖着蹄子,拿着药往他青紫的背上擦,那一块一块的痕迹,就这样看着,竟然也不显得有碍观瞻,反而叫人心生怜惜。而他看来颀长单薄的背,在扒掉衣服之后竟也显得十分强健有力,肌理分明,每一块肌肤,摸着都能让人感到力与美的收束!
于是,她的表情是镇定的,神色是稳重的,心里其实是有点激荡的!一边给他擦药,一边想着昨晚某人光洁有力滑润舒服,暖玉一般的胸口,擦药,擦啊擦啊擦,慢慢的把脸擦红了!
君惊澜偏头看着,见她脸上染上红晕,显然已经想歪。他薄唇含笑,倒也不出言点破,见着她将自己肩头的青紫痕迹,已然涂满了药膏,又闲闲开口:“下面还有呢!”
“呃……要不找个男人来帮你擦吧!”再往下面擦,衣服就得扒了,要是她流鼻血了可怎么办哪!正想着,便感觉鼻子涌出一股热流,赶紧捂着鼻子飞快偏头!
还是流鼻血了!
他见此,先是戏谑一笑,没给她听到,旋即转回身子,十分委屈的往床上一趴,慵懒声线哀怨响起:“太子妃明明答应了,还说了对爷好的,现下竟然反悔……”
一条黑线从脑后划过!澹台凰好不容易堵住了鼻血,转过身一把扯了他的衣服!后背大开,扬手就把药粉往他背上倒,因为有点上火,所以也顾不得欣赏美色,一边给他搽药,一边十分无语的开口:“君惊澜,我真心觉得你这两天很有点不对劲!整个人就跟转性了似的,虽然比以前你那经常犯贱的样子讨喜了很多,但是你这样,搞得我心里有点发毛你知道吗?”
总觉得他期期艾艾,委委屈屈之下藏着什么惊天大阴谋!
太子爷趴在床上,幸福的感受着某人柔夷的触感,没有回话。
过了很半晌,药搽完了。他方才懒洋洋的开口:“太子妃,还有腿上也有伤!”
“……”难道还要扒裤子?!她脸色一变,一把将药瓶子盖好,对着他的床头扔了过去,“擦下面,做你的春秋大梦吧!”
见她如此激动,他低笑出声,也知道她不可能妥协,倒也不坚持,理好了衣衫,还特意转过身,状若不经意的秀了一下胸肌……
他这一秀,澹台凰也完全不经意的伸长了脖子咽了一下口水!
就在她猥琐探头,他忽然抬头,澹台凰偷窥的行为被发现,面色发红,表情僵硬,咬牙强作镇定!抓了抓脑袋,又望了望帐篷顶……哭瞎!她不是有意看的,只是条件反射,脑袋就凑过去了!
他笑,意味深长的道:“太子妃,想看就看,反正爷昨夜已经被你睡过!看看也无妨!”
“放屁!”他这一说,澹台凰登时就想起来这王八蛋在父王面前默认完毕又胡说八道的骗婚,扬起自己的脚就想狠踹一顿!
脚离他还有一眯眯距离,他忽然歪歪斜斜的往床上一倒,狭长魅眸却微微扫向帐篷门口,发出一声惑人呻吟:“啊……好痛——”
澹台凰脸一黑!脚停在半空中,她很明白他这意思是受了伤疼,但是他这叫的怎么听着就像……就像自己在对他做什么?
而也就在这会儿,澹台戟到了门口,手伸到一半,听着里面的呼痛声,终而默默收回手,转身而去。
门口守卫开始嘀咕,声音不大不小,澹台凰正好能听到:“大皇子怎么来了又走了?”
“谁知道……不过刚刚屋子里面的声音你没听到吗?大皇子也是怕看见什么不该看的吧!”又是一声嘀咕。
澹台凰表情僵硬!木然的瞅着躺在床上哼唧的某混蛋!
——故意的!他绝对是故意的!
澹台戟一走,他便爬起来,笑意融融的看向她,眉头却微微皱着,开口建议道:“你们漠北的守卫话太多,需要换换!”
那意思就是议论了两句,说出了澹台戟的行踪,也暴露了他老人家的企图!
澹台凰磨牙:“君惊澜,我又多想踹死你你知道吗?”
太子爷微微抬手,宽大的袖袍下滑,露出胳膊上青青紫紫,已然上完药的痕迹,然后眨巴着狭长的丹凤眼看着她:“真……真的吗?”
语气很受伤!表情很凄哀!眼底藏着的笑意很明显……
澹台凰嘴角一抽,深深的感觉被这货救一救真的戳了死穴了!没事儿他就故意撩起来给她看看,让她打也不好打,骂也不好骂!
而就在这会儿,门口传来成雅的声音:“公主,王上让奴婢送饭来了!”
“进来吧!”澹台凰偏头叫了一声。
紧接着,成雅带着几个下人,端着一个小型的桌子进来了,桌上有丰盛的酒菜,还有刚出炉的烤全羊。成雅开口解释王上的特殊优待:“王上说驸马爷受伤了,也就不必出去参加宴会了,午膳你们自己在帐篷里面用!”
“嗯!”澹台凰点头,没表示疑义。
而这会人,韦凤和凌燕也进来了。凌燕上前一步,诚恳道:“主子,属下是来认错的!属下今日太冲动了。”
成雅也迟疑着开口:“是冲动了一些,现下外头都在说公主又欺负娜琪雅!不过你这一打,当真解气!”
澹台凰无所谓的点头:“白莲花最大的特点就是会装,我们以后也要学着些,做事儿别再给人抓着把柄!”
白莲花?君惊澜微微挑眉,暂且不太明白这个词儿的意思,回忆了一下娜琪雅“单纯”的样子,忽然有点明白了。好整以暇的笑了笑,形容得倒还很贴切……
韦凤点头,表示赞同:“唉,说不准她们现在正在骂我们呢!”
凌燕冷哼一声,不屑道:“她敢骂,我再去抽,一百下!”
澹台凰皱眉,正要开口。凌燕又开口:“放心,我下次抽她蒙着面纱去!”
“噗——”韦凤和成雅喷笑。
澹台凰笑了一声,冷然摇头:“抽几巴掌算什么!多的是法子玩死她,喜欢装便由她去装,以后没事儿整治整治,修理修理,让她知道活着其实如此辛苦,也很怡情不是?”
凌燕冰冷唇角微勾,确定了主子不会吃亏,也不在坚持!点头开口:“那好!我们先退下了!”
“去吧!”澹台凰点头。
那几人一出去,澹台凰便端起碗准备吃饭,低着头扒了两口却发现他没吃,一动不动的看着她,魅眸中满是水光。
脑后划过一条黑线,无语问:“你怎么了?”
太子爷微微伸手,又露出玉臂之上的大片青紫痕迹,懒懒道:“胳膊痛,无法端碗!”
“难道还要我手把手喂你吃?”澹台凰的脸色开始有点不好看!
他修长玉指伸出,一把将她拉过来,狭长魅眸满是不怀好意的笑,伸手便往她胸口扯:“不必那样麻烦,手把手的喂,太子妃多累啊,爷会心疼的!爷只吃点奶就够了!”
“滚——”
☆、【010】本来胸就平,再蹭没有了!
太子爷经常被澹台凰骂滚,但从来不滚。今日自然也是重演历史事件,坚守床榻,坚决不滚!
而澹台凰到今日,也终于明白了这个死不要脸的黑心肝程度有多深!谈了半天的条件,终于保住了自己的胸口,不必给人吃奶,但是手把手的喂饭已是必然!
她募然想起自己前世发的誓——这辈子我除了给爷爷喂饭,谁都不给!不然我就把凤倾凰这三个字儿倒过来写!
好吧,姑且想想自己已经穿越,算是下辈子!倒着写名字的事儿还是暂且搁置吧!
原本心中就不爽,尤其这货还做出一副“我做了很大退让”的欠揍样,澹台凰花了很大的气力,才忍住没给他做一碗古代版的盖浇饭——把饭菜全盖浇到他脸上!
一人吃饭,一人喂。
一人笑意融融,一人脸色黑透。
太子爷悠哉悠哉,又极为优雅的吃着,狭长魅眸笑看着面前之人,忽然懒洋洋的道:“太子妃,你是爷记事起,第一个喂爷吃饭的人!”
“呵!呵!呵!你是老娘长这么大,第一次给人喂饭!”笑得假到不行,说着就把一大坨饭往他嘴巴里面塞,深深的希望能将他的嘴堵住,最好噎死!
他倒也没反抗,一口便含下,虽然颊已经被撑起,但半点不失风度优雅。
澹台凰翻着白眼鄙视:“这么大一块你也吃进去!”她原本是捉弄他的好吗?而且这货从来不肯吃亏,用脚趾头想他都不会吃!没想到竟然能乖乖吃了,也不怕真的噎死!
他吃完,咽下。狭长魅眸看向她,懒懒笑道:“既然是第一次被人喂饭,太子妃喂的,爷自然都吃!”
“我要是喂砒霜……”澹台凰无语的接下句。
他依旧笑意融融,魅眸不含任何开玩笑的韵味:“爷也吃了!”
澹台凰一愣,看着他颇为认真的眼眸,一时间不知道接句什么话好!这话要是楚长歌说的,她自然不会放在心上,因为那货就善于哄女孩子开心。但是他说的,感觉就大不一样了!
故作镇定的往他口中又塞了一口饭,面无表情道:“你是什么时候学会楚长歌的那一套了,还会口是心非的花言巧语,外加甜言蜜语!”
“爷若真的会他那一套,会总惹你生气?”他乖巧的含住饭,饶有兴味的看着她,吃完之后,欠扁道,“爷只是知道,爷如此国色天香,气度无双,太子妃一定舍不得毒死爷!”
额角青筋一跳,顿时上火!敢情是她自作多情了,尼玛!恶狠狠的瞪着他:“君惊澜,你听说过盖浇饭吗?”
一看她这样子,显然就是情况不妙,这盖浇饭应该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于是太子爷飞快的伸手,揽住她的腰,然后在她的腰间拱啊拱,又开始悲伤哼唧加呻吟:“太子妃,爷身上好痛——”
“知道了!”澹台凰吐血!从牙缝里面挤出了几个字!
早知道他舍身相救的代价,是自己这样伺候他,并要忍受各种撒娇呻吟的折磨,她真的情愿自己已经被石头砸死在山脚下!
用力的一敲碗,唤喵咪一般,语气十足不耐道:“好了,别拱了!吃饭!”
“呵——”他失笑,“别拱了?你以为爷是猪吗?”
那一拱一拱的不都是猪吗?澹台凰龇牙咧嘴的冷笑:“你以为你比得上猪吗?猪在过年过节的时候还可以杀肉吃!你能吗?”
某人翻了一个身,悠闲的躺在她的腿上,笑看向她,懒洋洋的开口:“爷的肉虽然不能吃,但爷一句话就能决定天下无数猪的生死!能比不上猪?”
太子爷今儿个智商都直线拉低了,开始和猪较劲了!要以自己尊贵之躯,和猪比个上下高低。
澹台凰听完这话,顿时心中大乐,这货也有犯傻的时候!当即开口赞美道:“是的!你说的实在不错,你比猪强多了!”反正猪也就那样!所以你,嘿嘿……
她这话一出,他倒也不生气。反而好整以暇的看她:“猪么,好比是有用的人。太子妃觉着,是做个有用的人比较好,还是做个一句话便能决定有用之人生死的掌权者好?”
这话,好比是在问她,是做一个成绩斐然卓著的优秀员工好,还是做一个一句话,说让他留下便留下,说让他走便走的老板好。
答案,自然是后者!
随便一句话,也能暗藏玄机。他是长了一颗七窍玲珑心么?
她沉默了一会儿之后,开口道:“君惊澜,你真是个不折不扣的野心家!而且幸运的是,你的实力能够支撑起你的野心!”
他浅笑,闲闲道:“所以,在实力无法支撑野心的时候,就要学会掩藏自己的野心!你那二王兄,就是一个很好的失败例子。”
“是的!二王兄应该早早的认识你,让你好好的教育他这一番话,说不定有了你的帮助,他早就浪子回头,不会犯下此等大错!”澹台凰心中虽然觉得他说的很有道理,但是语气很讽刺,就是看不惯他得瑟!
他听完这话,一瞬之间心情便好,狭长魅眸闪闪,饶有兴味的开口:“所以,这是不是说明,你二王兄先前认识的所有人,都比不上爷?”
澹台凰一呆!她说早点认识他,说不准就不会出事儿。而二王兄早先认识的人,都没有给他这样的影响。从她之前的话来分析,好像就是这个道理!
她好不容易想通透了,他又开始在她腰间拱啊拱,找抽道:“这说明爷不仅比猪强,比太子妃、岳丈大人,大王兄等等,这些二王兄认识的人都要强!”
“所以你这话的意思是,我们是猪?”敢情这货说了这么半天,就是不想吃这个亏?不仅仅要证明他老人家比猪强,还要证明他比他们所有人都要强?冷哼一声,将碗放下,“我去找父王交流一下这句话,看看他听完是何感想!”
她这一说完,就要起身。说不准父王听完一生气,什么狗屁的婚事就可以告吹了!
可惜腰被他紧紧圈着,不管她怎么努力,就是不能动弹。他微微挑眉,笑意融融道:“太子妃,你别忘了,是你先说的他若先认识爷……”
所以,就算父王生气,也是她找上来说的,他不过是顺着她的意思解释了一下罢了!
这下,澹台凰开始磨牙:“君惊澜!”这个贱人!
她这一叫,某人犯贱的手又开始往她胸口伸,闲闲道:“太子妃不要生气,爷不过是开个玩笑罢了!已经有几个时辰没摸了,爷看看它又长大了没……”
我擦!
澹台凰一把揪住他的手,没让他继续动作,另外一只手拿起一边的碗,高高举起,看样子就要往他脸上盖!
太子爷见此,当即夸张哼唧呻吟:“啊——好痛!爷的背啊,爷的胳膊啊,爷那还没上药的腿啊……”
哦草!
澹台凰瞬息间泪流满面,手僵硬在半空中,一动不能动,她发现自己是真是被人戳到死穴了!
就在她抑郁之间,他倒也知道把握尺度分寸,为了避免真的将她彻底激怒,已经不再调笑。
微微侧身,一把将她扯下来,压在自己的胸口,她正要反抗,却忽然听他缓声道:“楚玉璃已经入了北冥边境,再过三日,爷就要走了!”
她听罢,动作一顿,整个人僵住!要走了?心中一酸,忽然,有点……舍不得?
只是,为什么会舍不得?
“三个月婚期,缩短成两个月,已然是能缩短的极限。但两个月之后……你这没心没肺的女人,会不会连爷长什么样子,都不记得了?”他闲闲开口,慵懒声线带着凉意。
澹台凰闷在他胸口,也不知是为了气他还是怎么样,小声冷哼道:“两个月这么长,我怎么会还记得你长什么样子!”
他闻言,狭长魅眸顿时眯起,语带不豫:“还记得,你在东陵皇宫唱的那首歌吗?”
“什么歌?high歌,杀猪歌,还是热情的沙漠?”澹台凰闷头回话,一时间心里很乱,真真是剪不断理还乱!搞不清自己到底在想什么,也搞不清为啥会舍不得!甚至舍不得到有点想在他身上蹭几下!
他轻哼,一字一顿道:“爷不知道那叫什么歌!爷只记得,你站在爷的门口,唱着会牢牢记住我的脸,也会珍惜我给你的思念。这些话,爷一字一句记得清清楚楚!不论你是为什么而唱,但你若敢骗爷。怎么忘记爷的,爷就会让你怎么一点一点的想起来!”
说到这儿,他手上的力度加大,勒得她生疼。
“你是在威胁我?”那首《再见》的歌词,原本是她以为再也不会见到他才唱的!没想到人生如此戏剧性,竟然会将情景转化成现下的局面。这会儿,她也说不清心里是何滋味。两个月……
他一听,狭长魅眸闪过半丝暗沉,揽着她,低声道:“不,爷是害怕!”
怕两个月,她真的将他忘了!亦或者,又有其他人闯进她的心。
从那日,他拿着镜子,在屋顶看着她跃窗而出,看着她对着月亮许愿。那样孤寂的眼神,便让他知道了,她该不是真正的澹台凰。
一个被父母宠爱长大的孩子,是不会有那种眼神的!然而,也就是那样的眼神。只是一瞬,便触了他的心。竟然也有人与他一样,茫茫人海,天下之大,唯有自己一人而已!那一日,便改了心思。原是准备杀了她的,不但没杀,还给了她一串定魂珠。
就这样,注意上了她。原是因为同病相怜,原是因为一瞬而动。却从此,一发不可收拾!
看她凶悍,看她聪慧,看她坚毅,看她拼搏,看她柔软,也看过……她犯傻。看着看着,便从眼里看到了心里。时而不时的逗弄,也不知从何时开始变了味,待到回头去想,已然身陷其中,不可自拔。
认定了,便是一生一世。其实,感情这种事,也并不需要那么多的理由。
她沉默了很久,没说话。忽然也觉得,两个月,似乎是真的太漫长了一些……尽管,她似乎并不想嫁给这个黑心肝的男人,若真的嫁了,她下半辈子八成都被吃的死死的,根本斗不过他!
最终,她说:“放心吧,我不会忘记你的!你这么恶劣的一个人,全天下都找不出第二个,我做鬼都不会忘记你做的那些好事儿,说的那些贱话!”
这话,显然带了很浓重的唾弃意味,充分的表明了她对面前这货的所有恶行的唾弃!至于这话之下,夹杂着什么情感,恐怕只有老天爷清楚了!
他闻言,当即低笑出声。显然心情已经好转,笑得胸腔都微微震动,抚着她的发,懒洋洋的开口:“如此甚好!有娘子此言,为夫此行,算是放心了!”
他是放心了。
她却没有。
她在他胸口趴着,沉默了片刻,忽然骨气勇气,轻声道:“君惊澜,你要走,两个月。如果我舍不得你,怎么办?如果想你了,怎么办?”
他愣住,狭长魅眸微闪,掠过半丝笑意,却没有调笑,抱着她的腰,往上面微微提了几许,四目相对。他笑问:“你希望爷留下?”
“没有!”她很直白的摇头,“你有你的责任,如果你只因为我一句话,就留下,弃天下于不顾,任由楚玉璃去算计,我会瞧不起你!”
一个男人,连肩上的责任都扛不起,算什么男人!
这样的答案,并没有出乎他的意料!
他听罢,微微翻身,将她压在身下,她心下沉重,便也没有反抗。
接着,他以头枕在她的胸口,蹭啊蹭,蹭啊蹭,撒娇卖萌发嗲:“那太子妃跟爷一起走,快到婚期爷再送你回来!好不好?好不好?好不好?”
一连问了三个好不好,眨巴着狭长的丹凤眼,可怜兮兮的看着她。
“砰!”澹台凰一巴掌打上他的头,“乱蹭个毛!本来胸口就平,再蹭就没有了!”
太子爷长这么大,也就在她手上挨过打!伸出修长玉指,一派委屈的摸着自己的脑袋,好似是疼得快不行了,眼泪汪汪的看着她:“好不好?”
美男子如此卖萌,澹台凰表示自己完全招架无力!一瞬间心中还生出了一种情感,叫做——伟大的母性光辉!但是,总要考虑现实:“三日之后,是王兄登上太子位的庆典,所以我们不能一起走!而且用脚趾头想都知道,王兄和父王不会同意我跟着你瞎跑!”
“原来你说舍不得,其实是骗人的!”太子爷含泪诉控。
澹台凰的脑后滑下一滴巨大汗水,无语的看着他,这货是不是有点那个啥,有点人格分裂啊?好吧,她承认自己其实也很吃这这一套,完全招架不住,只得再次退让:“呃,要不,你先走,我随后跟上!但是父王和王兄不让走,我就没办法了!”
“好!”太子爷满意点头,至于让澹台明月和澹台戟点头的法子,早已了然于胸,只要她愿意跟着就好了。原是以为她软硬不吃,今日才知是软到一定程度,她才会买账!
心情好了,事情解决了,他又笑意盈盈的开口找抽:“爷不与你一起走,那穿过沙漠的时候,你便要自己注意风沙。记得带上东西挡风,本来就丑,要是刮坏了脸,就更丑了!”
“君惊澜!”澹台凰狠狠磨牙,恨不能一口咬死他!瞬间就后悔了自己刚才的决定,这货看似可怜,其实根本就是一只大尾巴狼,套着她上钩之后,就原形毕露!然后不断找抽犯贱!
他听她这样一叫,不但没有收敛,反而接着“犯贱”道:“爷还有三天才走,太子妃现下就深情款款的呼唤了!不若我们今日就做点什么,就是你上次说的什么类似鱼和水才能做的事,也就是鱼水之欢。彼此交付如何,这样太子妃也能放心一些!”
“砰!”狠狠一脚抬起,对着他踹了过去!
他轻轻避过,笑得更为愉悦。
她冷着脸,调整了一下心绪,十分理智的认真开口:“君惊澜,我只是舍不得,也许真是喜欢,也许只是因为总有你帮我,所以才会有依赖,更或许,只是养了一只动物,一起待久了都会有感情,故而不舍。这并不代表我已经爱上你,或是非你不可,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在她自己理清楚之前,她不希望误导了别人,给别人不该有的想象,最终误人误己。
他当然是明白,魅眸闪闪,好整以暇的笑笑,伏在她身上轻声道:“爷明白!哪怕你就当爷是自己养的一条狗,就这样牵挂着也好。爷等你!”
“等我什么?”条件反射便是一问。
他低笑,狭长魅眸看向她,懒洋洋的开口:“等你爱我……”
她愣住,久久不能平静。当他是她养的一条狗,牵挂着也好?他竟然能卑微退让至此,一瞬都让她眼眶发酸。
她沉默了半晌,终而开口,眼神四处躲闪道:“以后别这样形容自己,我不喜欢!其实,你在我这儿地位也挺高的,和狗不同!”这智商,最少也是一只修炼了几千年的狐狸不是,怎么会是狗?
而事实证明,太子爷是永远不会胡乱形容的,也是绝对不会形容错误的!
他懒洋洋的笑了笑,轻轻刮了刮她的鼻子,声音很轻:“狗忠诚。”爷对你忠诚!
澹台凰微愣,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叹息着开口:“君惊澜,我忽然觉得,如果我最终不能爱上你,真的是我的损失!”虽然他这个人经常犯贱,但是,用情很深。深到,她觉得无以为报!
这话一出,太子爷心情大好,微微低头,一口咬上她的唇,魅眸却微微挑起看向门口,低笑道:“不若我们先做,做完就容易爱上了!”
“滚犊子!唔……”这一骂,他的舌便滑了进去。
比上次好了很多,没有再胡乱啃咬,当真是多练练就好了!
澹台凰推了半天没推开,也有点担心这货是真要“做”,赶紧伸手就想废了他的命根!将要握住之时,帐篷的帘子忽然被掀开……
“凰儿,父王让王兄……”澹台戟的话说到一半顿住了!
他身后跟着的成雅等人也顿住了!
他们看见的场景,是北冥太子在上,澹台凰在下,两人衣襟凌乱,正在接吻之中,原本见她的表情像是被强吻,但是看看她的手,正意图伸向北冥太子身上某处……
蓕钼澹台凰一见有人进来,赶紧悲催缩手!为毛总是这样倒霉,又给王兄看见加误会?
而澹台戟,那会儿便是被君惊澜一声惨叫误导,没过一会儿看见成雅等人送饭进去,出来之后并无异样,便想着自己是不是误会了,故而现下才会进来,没想到一进来,就看见这一幕!
君惊澜浅浅一笑,偏头看向澹台戟,闲闲道:“王兄,你坏了我们的好事!”语气不太好,似乎责怪。
他这话一出,澹台凰有些奇怪的看向他,先是那会儿的误导,加上现在,为什么她觉得这货好像是故意的,故意让王兄误会。而且,隐隐的,还能感觉到他对王兄的敌意!
“未婚夫妻,也不能同处一室,难道北冥太子不知?”澹台戟华丽优雅的声线很冷,眸色十分冰寒。不论是从礼节上讲,还是从他个人角度来讲,这两人都不应该如此不知分寸!
澹台凰一把将他推开,站起来,飞快的拉好自己的衣襟,正准备解释是那王八蛋个人犯贱,导致现下的场景,跟她完全没有关系!然而,却见澹台戟根本不看她,冰冷的眼神一直放在君惊澜的身上。
太子爷闻言,浅浅一笑,懒洋洋的从床榻上起来,行云流水一般的整理自己的衣襟,姿态动作,如同朗朗晴空的一片肆意云彩。理好之后,几个大步,到了澹台戟的跟前。
四目相对,悠然而立。
两人高度相当,也都是身段颀长,又都是泛大陆的王者,就这样站在一起,气场几乎压迫得旁人喘不过气。
而澹台凰越看越觉得奇怪,越看越是皱眉,总觉得君惊澜这货有点神经质,没事儿跟王兄杠什么!
也就在这会儿,君惊澜狭长魅眸扫向澹台戟,一股凌厉杀气徒然而出,慵懒声线亦于同时缓缓响起:“这礼仪伦常,本太子自然都懂,本太子只怕,是王兄不懂!”
言辞犀利,旁人没听懂,澹台戟却是瞳孔收缩,狠狠一怔,险些没站稳!成雅也听得呼吸一窒,赶紧低下头,不敢给人看见她眸中异样。
静默半晌,妖媚的桃花眸缓缓闭上,又倏地睁开,轻轻笑了,华丽优雅的声线轻轻响起:“多谢北冥太子挂心,这礼仪伦常,本宫亦懂!只是请北冥太子此后注意分寸,凰儿年纪小不懂事,太子亦不要引导她再犯错才是!”
这话,便是知道自律和分寸了!
他话音一落,君惊澜身上的杀气便瞬间敛下,懒懒轻笑:“多谢王兄提点,本太子日后定当注意!”
一众人就看着他们两人这样打哑谜,越看便越觉得云里雾里。
澹台凰看气氛稍有缓和,赶紧故作天真的往前头跳了几步,到了澹台戟的跟前:“王兄,你方才来,是说父王怎么了?找我有事吗?”
“是!父王说有话要对你交代,让你先去他的王帐!”见她一过来,澹台戟的声线当即温和了很多。
澹台凰乖巧点头,看他的样子对自己没有太生气,这才微微放心!回头对着那黑心肝的妖孽挥了挥手,咬牙切齿的道:“我走了!午膳已经伺候过您了,您晚饭麻烦自己吃!”
他笑,不置可否。
目送他们离开……
——俺是太子爷很深情,请以月票表扬他的分割线——
澹台凰跟着澹台戟往王帐而去,走了一段路之后,澹台戟开口叹息:“凰儿长大了!”
“呃……”一听这话,澹台凰顿时不知是褒是贬!故而不敢开口。
“知道顾全王兄的安危,一人先行。但是你这样做,王兄有多担心,知道吗?”他缓声开口责难,也揉了揉她的发,桃花眼中却满是疼宠。
澹台凰一吐舌头,当即亲昵的挽着他的胳膊,嬉皮笑脸的道:“哎呀,反正我不是好好的回来了吗?王兄不要生气了,生气容易变老,变老了姑娘家不喜欢,就娶不到媳妇了!”
澹台戟失笑,伸手点了一下她的眉心:“你这鬼丫头!”
这般亲昵的动作,自然也落入了身后君惊澜狭长魅眸之中,他双手环胸,懒懒的靠在门檐上。眸色隐晦莫名,看不出是在想些什么……
而也就在这会儿,笑无语从一旁的帐篷里头步了出来,缓缓到了他身边,也没太在意门口的守卫,掐了掐手指,算了算,又咳嗽了一声,幸灾乐祸道:“本国师昨夜夜观星象,看凤凰星辰的周边,竟然围绕着好几颗帝王星,故而推测,北冥太子最不放心的情敌已经出现,是也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