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光飞溅,利刃划破血肉,狠狠刺入!他环着她的手臂,被她手中的簪子,重重扎上!
从她故作顺从的坐在他怀中,实则悄悄伸手拔簪子,他就看得一清二楚,却没想到自己说了这么一番话,她还是毫不犹豫的扎了他一下!
这女人,当真心狠!
微微松开手,让她从自己的怀中逃离。
怀中一空,心中一空。
澹台凰站起身,转头看着他胳膊上的血迹,紫银色的袖袍已经被鲜血染红,但她面上并无丝毫愧意:“太子殿下,本公主是为了告诉你,未经女人允许,永远不要随便抱别人,否则遇见心狠手辣的,会流血!很不巧,我就是这样心狠手辣的!”
抱她?开玩笑!
他狭长魅眸静静看着她,忽然笑道:“爷就是喜欢心狠手辣的女人!”
他话一说完,小星星童鞋已经瘫在地上直喷气了,星爷活不下去了……
“……”澹台凰无语!真心觉得自己跟这货有点沟通无力。把染着血迹的簪子往地下一扔,冷声开口:“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何对我如此另眼相待,是真的因为喜欢,还是因为别的什么。但我只能说谢谢你的好意,想要什么,我会自己去拿!这世上让人心动的东西,唯有凭借自己的实力得到,才会觉得自豪与满足,别人帮自己拿到的,只会觉得短暂开心。开心与满足之间,我选自我满足!”
也许在很多的人心中,她这样的观念是傻,是明明有捷径她不走,却偏偏要一步一个脚印自己去闯。但是她不认为,她反而觉得这是在享受生活,比走捷径一步登天的人,她在不断奋斗的过程中已经更为富足!至于他的真心,她不敢信,也要不起!
话一说完,她转身就想走。她已经说得够清楚了吗?委婉拒绝的意思也相当明显了吧?她相信以他的才智,一定能听懂!
可,没走几步,身后忽然传来他带笑的慵懒声线:“太子妃只问了,若是你答应,当如何,还没问若是不答应,又当如何呢!”
“难道你想杀人灭口,抚慰自己因为被拒绝而严重受创的心?”澹台凰飞快转头,瞪大双眸看着他!那情况就不妙了……
他失笑,看着她略为防备的样子,凉凉开口:“你若不答应,那爷就只好用强了!从强娶到强上到强爱,一个都不会落下,太子妃就做好心理准备吧!”
澹台凰无语:“也就是说,你刚刚问我要不要做你的……其实不过是随便问问,不管我答应不答应,其实对你都没什么影响!”
反正就是没打算放过她的意思!
太子爷沉思,好似是在认真思考她这话对不对,想完之后,缓缓点头,闲闲道:“应该就是这个意思!但毕竟总要走个求婚的过场,否则多年以后,太子妃忆起如今,会觉得本太子不解风情!”
“我真是脑子有病才跟你废话这么久!”澹台凰伸出一只手狠狠的指着他,黑着脸大骂!
骂完转身就往自己的寝宫奔,原本以为跟他好好说,他会突然良心发现,然后稍微通情达理一点,考虑放过她去捉弄别的女人!结果,说了半天,对人家根本一点影响都没有!
她恼火奔走,身后传来他的轻笑之声,飞快催眠,我没听到,我没听到,我没听到……才忍住了回头跟他拼命的冲动!
待到“砰!”的一声巨响,她的房门关了,耳根终于清静!
而她进屋之后,屋顶上的太子爷缓缓撩起袖袍,看着白皙手臂上那个黑孔,源源不断的血从里头涌出,低笑轻喃:“怎么就情不自禁了呢!”
情不自禁的忘了自己的洁癖将她拥入怀中。
情不自禁的问了她做自己的女人可好。
情不自禁的说出了从前以为自己一生都不可能说出的甜言蜜语。
甚至于到她出手扎向他的手臂,他竟然也没躲。
最后,还情不自禁的又气得她跳脚!
夜色之中,东篱跳出来,恭敬跪下,将药递给他。并问:“爷,她竟敢伤您,要不要属下……”
“嗷呜!”小星星激动举爪,要!要!
“你说呢?”微微挑眉,狭长魅眸淡看着他,又接着问,“什么时候开始,你也学会自作主张了?”
“属下不敢,属下该死!”东篱赶紧低下头,不敢再开口。
星爷听完,耷拉着脑袋,悲催的坐下,灭了那女人是没戏了!心中开始认真思考主人为什么变心,难道是因为自己没有胸的秘密暴露了?
雪白的药粉,撒到比药粉更为白皙的肌肤上,覆盖住伤口,很快的,胳膊上的血便不再流了。
他将装着药粉的瓷瓶扬手扔给东篱,狭长魅眸忽然看了一眼澹台凰紧闭的窗口,轻声低笑:“今日扎了爷的胳膊,来日,是不是要扎爷的心呢?”
比较神奇的是,澹台凰原本很睡不着觉,所以才会跑到屋顶上去看什么劳什子的月亮,顺便思亲!
但出去被那王八蛋狠气了一顿之后,居然蒙着被子倒头就睡着了。
然后做了整整一夜的噩梦,跟他们那会儿的对话有密切的关联。
梦的内容,就是他当真强娶、强上,并且为了证明他是个不折不扣的处男,很给力的秒射了!
要是让太子爷知道了这场梦的内容,十有*要把她抓出来练练,证明自己不是会秒的人……
澹台凰抱着被子睡得满头大汗,如果这场梦的男主角不是那个惹人讨厌的混蛋,倒还可以勉强算是一场不太美好的春梦!但是,现下完完全全硬生生的变成了一场坑爹的噩梦……
终于,天亮了!
床上某人一个鲤鱼打挺坐了起来,闭着眼睛仰天高呼:“雅蠛蝶——!”
☆、058爷的女人不可欺
“公主,怎么了?怎么了?”成雅在门口听完她的“雅蠛蝶”,赶紧慌慌张张的跑进来,四下一看,还以为有刺客进来了!
澹台凰抹了一把额头的虚汗,也十分惊恐的四下一看,这才知道自己是在做噩梦!刹那间险些伤心到泪流满面,醒着的时候受他的折磨,睡着了都不得解脱!这下澹台凰想要逃跑,远离那妖孽的心也更为强烈了!
深呼吸了一口气,抱着被子,顶着满头的虚汗开口:“没事儿,没事儿,只是做了一个噩梦,你先出去,让我再睡一会儿!”
她发誓,待会儿绝对不能再梦到那个混蛋!
说着就想倒下去!
成雅赶紧拉她:“公主,您别睡了,早就该叫您起床了!是大皇子殿下说让你多睡会儿,奴婢才没有来打扰你,但是再睡了就来不及了!”
“有事儿?”说着,便感觉门外一阵寒风刮了进来,禁不住颤了一下,被子也抱得更紧了,于是也更加不想起床了!
“公主您忘了?明日就是东陵十年一度的建国庆典,参加完之后我们就可以回漠北了。按照礼节,建国庆典的前一日有宴会,任何人不得以任何理由缺席,就连西武女皇也一定要参加,我们自然不能落人话柄!”成雅一边说,一边帮她把衣服拿过来,强制性起床。
“哦,好吧!”澹台凰闭着眼睛坐在床上,等着成雅给她更衣,内心里觉得做公主非常幸福,不想做的事儿都可以不做,比如穿衣服和梳头。
成雅自然不知道她心中对于自己命好的那些个庆幸,所以自己心中也没有对自己命不好的沮丧,只是认认真真的给她穿衣服。
又是一阵微凉的风刮了进来,隐隐还能听到几滴水声,叮叮咚咚的落地。澹台凰顶着一对被噩梦折磨的黑眼圈,闭着眼睛开口询问:“外头下雨了吗?”
“是的,公主,下雨了!这还是立春以来第一次下雨呢!公主可要多穿些衣服,当心着凉……”成雅絮絮叨叨的开口。
澹台凰打了个哈欠,歪着脑袋睡觉,假装没听到……
而在这春雨连绵,本该是润物无声的时候,北冥皇太子的院内,发生了一件惊天大事!
太子爷一大早方才醒来,就听得小苗子尖着嗓子叫着:“爷,不好了!不好了!出大事儿了!”
“小星星昨夜哭感冒了?”闲闲询问。
小苗子的脑后滑下冷汗一滴,星爷昨儿个也不知是受了什么创伤,哭了一整夜,谁劝都不听,太子爷也没劝劝,径自去睡觉。所以今日爷这样猜测也是正常的。可,发生的事情远远不止于此:“不是,是星爷收拾好了包袱,要离家出走!”
所以他们宫内所有的下人们,都十分紧张的在门口排成一排,心惊胆战的看着!星爷可是他们的第二主子!
太子爷闻言,缓缓点头,扬手一扯,自一旁宫女的托盘中拿出一身浅紫泛银的披肩披上。
大步往寝殿之外而去。
方才到了门口,便见着小星星童鞋的背后扛着一个包袱,后蹄蹬地,右前爪撑着一根棍子,像是拄着拐杖。
左前爪拿着一块手帕抹眼泪,一副即将生离死别的样子,要离家出走的样子做了一个十成十。
君惊澜狭长魅眸微微眯起,淡看着它:“真要走?”
“嗷呜!”要走!你已经变心了,你不爱星爷了,星爷再也不跟你玩了!认真的抹着眼泪,眼角的余光却在偷看自家主人的脸色。
君惊澜双手环胸,微微靠在门框上,狭长魅眸扫着它,凉凉道:“要走就走吧,你我也算是相伴多年,让你就这么走了,爷也于心不忍!小苗子,把小星星的零食都打包装好,让它一并带走吧!”
这话一出,小星星既是尴尬无比,又是伤心欲绝!
小苗子也微微有点尴尬,抹了一把额头的汗水,道:“爷,星爷的零食,它已经打包装好了,都在它的包袱里!”
说着,指了指小星星背上那个比它的体型还要胖上几圈的庞大包袱,也不知道星爷是怎么扛动的,难道这就是零食的魅力?
太子爷状似了解的点头:“连零食都打包装好了,看来小星星你是想出门旅游吧?听说冰山挺好玩的,那儿还有美丽的雪狐,你可以去那里玩玩!”
小苗子的脑后滑下一滴汗水,我的太子爷,您可真会给星爷出主意,这冰山是什么地方?那可是滴水能成冰的地方,星爷去了还有希望活着回来吗?
但小星星童鞋注意的可不是什么冰山不冰山,它拄着“拐杖”的爪,十分认真的往地上一阵狂戳:“嗷呜!嗷呜!”星爷不是出去旅游,星爷是离家出手,星爷出去了就再也不会回来了,就算你跪着求星爷,星爷也不会再回来了,你知道吗?!
“知道了,反正你最近挺吵,走了爷也能清净不少!”君惊澜说完,转身往寝殿之内而去。
星爷不敢置信的瞪大眼,整只狼简直就在寒风中石化了!它最近挺吵?挺吵?!
“砰!”的一声,心碎了!
歪着脑袋,冲着自家主人的背影,大声嚷嚷:“嗷呜!嗷呜!”你真的不留我?以后你的零食吃不完,就再也没有狼帮你分担了!多浪费呀,你知道多浪费吗?混蛋!
但是主人根本头也不回。
于是,背着包袱要出走到骑虎难下的星爷,冒着大雨,顶着寒风,拄着拐杖,抹着眼泪,艰难的往门外走!
“嗷呜呜呜呜……”上次上吊主人不拦着,还要烤了它。这次它学聪明了,不上吊了,离家出手,主人仍然不拦!这样的狼生,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啪嗒”、“啪嗒!”的雨水和它的眼泪一起滑落,星爷惊慌失措的把拐杖一扔,手帕一甩,包袱卸下来,用两只前爪抱好!
——零食被雨水淋过就不好吃了!
待星爷抱着包袱出了院子,小苗子顶着满头的黑线,又是担心又是无语的开口:“爷,您就让星爷这么走了?”
他发现他们家星爷真是越来越有才了,连离家出走都能想到,走之前还不忘记把自己的零食全部打包装好,准备的还挺充分。
“它能去哪儿?”太子爷挑眉,十足悠闲。
呃——
小苗子想了一会儿,上次星爷被漠北三公主下了药之后,得罪的人可不少,就这样一只狼跑出去,出意外的几率实在是太大了。所以估摸着要么是躲起来,要么是跑回来!
以星爷的好面子来说,应该是不会主动跑回来的!那就一定会躲着,躲着的话,以星爷的性子,貌似躲在“情敌”那里,想尽一切办法斗过对方,夺回宠爱的几率会最高啊……
难怪爷就这么放它出去了……
澹台凰穿戴梳洗好了之后,就出了门,作为一个职业侍婢,成雅也很敬业的给她撑了一把伞。
裹着厚厚的披风,到了门外,已是春日的风,却吹得人面部生疼。
而澹台戟早已站在自己的院门口等着她了,见她被寒风吹的红扑扑的脸,微微皱眉:“怎么不多穿一些!”
说着,责难的眼神放到了成雅的身上。
这眼神一出,成雅当即吓了一跳,其实她已经给公主穿了不少了,但大皇子殿下竟然还是不满意,正要跪下告罪,澹台凰却笑眯眯的开口:“不关成雅的事,是我不想穿太多,我是一个要风度不要温度的人!”
其实根本不冷,不过是王兄关心过度罢了。
要风度不要温度?澹台戟妖媚的桃花眸不冷不热的往她的身上扫了一眼,优雅华丽的声线带了三分薄薄怒气:“你若是又染上了风寒,那就是真的颇有风度了!”
说罢,转身就走。
率先走在前头,下人们给他撑着伞,蔚蓝色的背影正对着澹台凰,就这样看来,他半点都不像是来自人们所谓的“蛮荒之处”漠北的大皇子,反而像是江南烟雨中,世家大族的贵公子,撑着一把油纸伞,漫步雨中。
澹台凰顿时理解了自己的前身,也就是原本的澹台凰,为什么会不顾伦常喜欢上自己的王兄,这澹台戟,确实是出色,温柔、善心、优雅、包容、关切,有着无数能够吸引女人的特质,若说他属于草原,那一定是草原上的明月清风,和煦温暖。
正在感叹间,自然也能明白对方其实非常不高兴,舔着笑脸上前,故作可爱的对着他扮了一个鬼脸,得瑟道:“风寒了又有王兄亲自端茶送药,多么幸福!”
澹台戟被她闹得哭笑不得:“你这鬼丫头!”
成雅看着他们两人,顿感忍俊不禁,公主和大皇子殿下的感情真好。
到了崇阳宫的门口,与往常一般,大部分的人都到了,但是殿内的气氛并不如先前那般热络,好似是有什么让人忧心的事发生了。
澹台戟和澹台凰到了门口,下人们收了伞,他们就这么走了进去。
而刚刚进门,皇甫轩灿金色的眼眸,便带着审视放在了他们二人身上,昨夜钟离涵遇刺身亡,就目前来看,澹台戟和澹台凰是最有可能下手之人!
而其他人大多看着澹台凰,因为听说昨晚她干了一件非常有创意的事情,就是大半夜的没睡觉,背着包袱出去和楚长歌比财产,果然不愧是泛大陆有名的嚣张跋扈,难道人在过度嚣张跋扈之后,都容易脑残吗?
“见过东陵皇!”该有的礼节,澹台戟永远不会落下。
而澹台凰眼神四处乱看,殿内的人和往常没什么不同,唯一的异状,就是多了一个人!那是一个女子,气场十足,她身着一身玄色宫装,坐在皇甫轩旁边的金椅之上。
她的眉间用紫色的胭脂划出一道折痕,类似于半个竖着的菱形,这样的痕迹让她原本秀美的面容上多了几分暗沉的气息。那是一种黑压压的,深不可见底的暗沉。一双丹凤眼噙着半丝玩味的笑意看着澹台凰,唇畔勾着一抹似笑非笑的讥讽。
确实,是讥讽!
这样的表情,让澹台凰的心中无端端的生出了几分厌恶。但,很快的,她又注意到了对方衣服上的图案,青龙盘云,牙张爪舞,难道,她就是西武女皇?这么年轻,不是她上次想象的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太太?
正在她疑惑间,澹台戟又对着慕容馥开口:“同问西武女皇安好!”
皇甫轩和慕容馥同时挂着公式化的笑点头,旋即,便是帝王冰冷的声线响起:“漠北大皇子、三公主,请坐!”
“这位,便是漠北三公主?”慕容馥的声线有种刻意锻炼出来的阴凉与暗沉,淡看着澹台凰的背影。
澹台凰皱眉,直觉这个女人对自己没什么好感,说这话八成也是想挑衅,原是不想搭理,但想着对方是女皇,还是给点面子的好,免得让王兄难做。于是耐着性子缓声开口:“正是本公主!”
“北冥未来的太子妃?”又是一问,这一次,言语间带了些讥诮。
其他人赶紧低下头,眼观鼻,鼻观心。上次北冥皇太子的狼得罪了西武女皇的事儿,整个皇宫没有一个人不知道,看她现下这样子,是还记着仇呢!这澹台凰八成是被连坐了!
她这一声一声的问,一句话的语气比一句难听,让澹台凰心中的怒气再也遏制不住,冷笑道:“是或不是,与西武女皇有关系吗?”
仗着自己是女皇,便居高临下趾高气昂的问话,语气还一句比一句类似审问,她当自己是她的犯人不成?
“朕不过是好奇,便随意问问,漠北三公主如此激动,莫不是有什么关系不能见人?”慕容馥这样说着,语中的嘲讽意味更浓了。
一旁的澹台戟微微皱眉,原本打算做做面子,让凰儿不要无礼,但是听了慕容馥的话,他也着实很难高兴起来,这根本就是没事找事!
众人也都听得出来,慕容馥句句话,都满是挑衅意味,显然是把对君惊澜的厌恶,全部转嫁到他这位倒霉的太子妃身上了!
澹台凰素来不是吃亏的主儿,当即反讽:“像本公主这样每天都出现的,还有关系不能见人!那如同西武女皇这般,到了东陵皇宫,几乎都不露面的,算是什么呢?莫非是有惊天阴谋?若真是如此,东陵皇可就要小心了!”
这句话简直就是说到了皇甫轩的心坎里,对于慕容馥到了东陵这些日子,闭门不出,他怀疑对方有问题其实已经很久了!可虽然派了很多人监视,仍然没有发现什么破绽!
“漠北三公主果然牙尖嘴利!”慕容馥倒也没暴怒,只是再次出言讥讽。
澹台凰这次倒没有针锋相对回去,反而羞涩一笑,拱手谦虚道:“西武女皇客气,客气!还要多多向您学习!”
“噗——”众人开始咳嗽喷水,想笑又不好笑,心道这漠北三公主真是个人才,见过挤兑和讽刺人的,但她这样的讽刺方式,绝对生平仅见!
一旁的楚长歌“啪”的一声,打开了扇子摇了摇,星眸含笑,开口赞赏:“倾凰公主果真谦虚,实乃当代女子学习的楷模!”
“啊!楚皇子过奖过奖!”澹台凰赶紧拱手推脱,一副笑眯眯的样子,看起来更加“谦虚”了。
众人就看着这两人如此唱双簧,又悄悄的看了一眼慕容馥阴沉的脸色,赶紧吃菜喝酒,表示自己其实什么都没看见,也什么都没听见,女皇陛下,想杀人灭口什么的,请千万不要考虑我们这些盲聋人啊!
慕容馥脸色微青,正想说什么,外头的太监忽然高声开口:“北冥太子到!”
这一呼,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其实这事实上,真正有矛盾的是君惊澜和慕容馥,澹台凰只是一个被无辜牵累,连坐的倒霉份子!这下正主终于到了,所以大家都兴致勃勃的准备看下一场大戏。
门口,一柄烫金渲银的油纸伞,被小苗子收起。
露出那人艳绝的容貌,霁月光风,云烟雨雾,万千言语不可描绘。
他唇际含笑,缓步踏入屋内,眉间朱砂淡粉,恍若樱花绽放。
澹台凰一见他,直接翻白眼,往旁边自己的座位上走,这货不管啥时候出现,总是要装逼摆姿势,并以各种形式卖脸,让人家知道他的英俊潇洒,冷艳不可方物。也不知道他累是不累!
而慕容馥看着门口,却微微有点发愣,秀眉也皱了起来,这个男人便是君惊澜?
传闻里,他美貌无双,艳惊天下。
传闻里,他运筹帷幄,翻手*。
传闻里,他风华卓然,无人可及。
传闻里,他狂傲睥睨,御剑沧澜。
传闻,有太多太多关于他的传闻!也就是因为这太多太多的传闻,让人觉得盛名之下其实难副,不过是因为位高,世人的恭维之言。
但,从看见他容貌与风华的这一刻,她忽然有点信了,或者说是已经信了一大半外头的那些传言。更让她觉得不可思议的是,她的心跳竟然也忽然快了不少……
那人大步上前,唇际勾起薄薄笑意,道:“本太子来晚了,还请众位见谅!”
澹台凰翻白眼,您啥时候来早过!哪次不是最晚,哪次不迟到?不就是想大家都在的时候,一同转头欣赏您那无人企及的风采吗?我呸!
皇甫轩当即十分客气的开口:“北冥太子客气了,请坐!”
太子爷听罢,微微转过头,不坏好意的看了澹台凰一眼,在看见她眼睛下头那两个黑眼圈,忽然勾唇笑了笑,显然知道了她昨晚八成做了什么猥琐的梦。
旋即,几个大步到自己的座位上坐下,刹那焦点,刹那中心。
于是,大家禁不住都赶紧看了一眼慕容馥,真是奇怪,澹台凰这个未来的太子妃进殿,都被她抨击了一顿,怎么君惊澜这正得罪了她的人进来,反而无声无息了呢?
这一看,众人的嘴角僵住了。
只见慕容馥面露痴迷的看着君惊澜的方向,对痴迷!绝对是痴迷!
身为女皇,她慕容馥已经见过美男子无数,严格说来,皇甫轩、澹台戟、楚长歌的容貌,都不会比那个男人差,她却生生的觉得,这个男人的脸,真有点长到自己心坎里儿了,几乎能和自己对未来皇夫的容貌要求重合!
故而,她霎时只感觉心跳加快,完全错不开眼……
大家见此,都禁不住心声叹息,这世道,原来帅哥可以有如此多的特权!随意迟到,得罪了人,人家还痴迷的看着你!
澹台凰一看慕容馥那貌似饥渴的眼神,嘴角抽了抽,原来是喜欢君惊澜才找自己的麻烦,早说呀,早说我就给你了呀!这种嘴贱的恶劣男人,我一点兴趣都没有,要是谁敢大着胆子嫁给他,那是真的寿星公上吊——嫌命长!
而就在这会儿,作为东道主的皇甫轩开口了:“明日便是敝国三百六十年的建国庆典,朕先谢各位远道而来!”
“东陵皇不必客气!”各种使臣一同拱手。
“那就让我们满饮此杯,祝愿各国都繁荣昌盛!”皇甫轩举杯站了起来。
其他各国人自然也全部站了起来,举杯痛饮!
一时间场面十分庄重,大家都已经忘了方才的慕容馥和澹台凰的不愉快。大声道:“也愿东陵繁荣昌盛!”
反正场面话都是这样说的,也都互相祝福了,至于大家内心是不是在诅咒人家早日国破家亡,那就无从考证了!
皇甫轩坐下之后,众人也各自落座。
旋即,冰冷高贵的帝王大声开口:“奏乐!”
话音一落,钟鼓齐鸣,编钟被敲响,二胡琵琶同奏,丝竹之声声声悦耳。
三十多名身姿妙曼的舞娘,穿着一身薄薄的轻纱,踩着轻巧的舞步进来。
歌声曼妙,舞姿动人,乃是一片歌舞升平的繁华景象。
众人推杯换盏,笑意浓浓,谈天说地。并各自献上自己的礼物,表达对东陵建国庆典的祝贺。
礼物献完,南齐使臣忽然开口:“方才,西武女皇不是说有一件礼物,要献给北冥太子的吗?”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沉默了下来,场面也有了一瞬间的寂静。方才西武女皇是说过这句话,但显然刚开始的想找麻烦的,但是从君惊澜进来之后,她的眼神就一直胶在人家身上,怎么可能还送什么找麻烦的礼物!
慕容馥一怔,旋即勾唇笑了笑,十分阴沉,冷声道:“南齐使臣听错了,这礼物,不是准备送给北冥太子的,而是准备送给北冥未来的太子妃的!”
她虽然不知道这君惊澜是否真如传闻中所言,有经天纬地之才,但单单就是这样的容貌,已经足以让她心动!她慕容馥的男人,并不需要有多聪明,只要有一张能让她看着舒坦的脸,便足矣!毕竟她也是做皇帝的人不是吗?
这话一出,君惊澜微微挑眉,狭长魅眸微微眯起,寒光幽闪。
而四下众人很快反应了过来,看着样子,是西武女皇对君惊澜一见钟情,所以这要打杀的目标,就变成了澹台凰!大家想着,十分同情的看了澹台凰一眼,人家都说漠北三公主能嫁给北冥皇太子,该是多大的幸运,但是这短短几日,先是被钟离涵找事儿,又是被西武女皇找茬,重量级的情敌都能装几车!也不知道到了两人的婚期,这漠北公主还活着没!
看着四下众人那同情的眼神,澹台凰顿时有了一种泪流满面的冲动,她的苦逼和倒霉八成能扫厕所的大妈都知道了!至于慕容馥的礼物,用脚趾头想都知道不可能是什么好礼物,说不准还有点威胁身体健康和生命安全!
正要开口拒绝,慕容馥已经拍了拍手,下人们将蒙着一块黑布的巨型箱子抬了进来。
舞娘们赶紧识趣的站到一旁,殿内的钟鼓之声也慢慢的淡了下来。
箱子上面蒙着黑布,大家自然都不知道里头装了什么,但也不知为何,那箱子只是从身边经过,就让人感觉身上凉飕飕的。里面还能听见“嘶!”、“嘶!”的声音!
其他人都还没反应过来里头是什么,澹台凰、君惊澜、澹台戟等人已经尽数反应过来!就连楚长歌和皇甫轩的眉头都有点微皱。
蛇?!
而就在这会儿,澹台凰飞快的凑到澹台戟的耳边,说了两句话,澹台戟虽然心下困惑,却还是皱眉回头吩咐下人去拿她要的东西。
待那个箱子抬到了大殿中央,慕容馥笑着开口:“漠北三公主想不想知道里面是什么?”
“不太想!”现下她应该做的是拖延时间,等王兄的人把自己要的东西弄来。
“哦?朕一片盛情,想要送公主一件礼物,公主就半点都不动心吗?”慕容馥眉眼含笑,只是这语气,颇有点赶鸭子上架的味道!
澹台凰似笑非笑的回话:“本公主和西武女皇并无任何交情,常言道无功不受禄,所以女皇的礼物,本公主不敢受!”
君惊澜、皇甫轩和楚长歌看了她一会儿,隐隐觉得澹台凰这状态,是有点胸有成竹,故而都慢慢放下心来,各自持杯饮酒。
“倾凰公主何必如此客气?这可不是什么受禄不受禄,单单是朕的一片心意,只想和公主交个朋友而已!而且这里头的东西,可是朕花了不小的气力才弄来的,倾凰公主就这般拒绝,是不给我西武面子么?”慕容馥紧追不放!
一旁的澹台戟开口打断:“既然是女皇送给王妹的东西,本殿下代为接收也是一样,不知女皇以为如何?”
他们都清楚的很,收礼绝对不是单单收下,恐怕还要被逼着当众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