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敬佩。
凤无俦并没理它。
策马,良驹飞驰而起,很快地从果果身畔侧过。
果爷登时就泪崩了,眼泪汪汪地看着他的背影,倒地一边哭,一边伤心歌唱:“不要以为我没发现你又偷偷跑去跟她见面,不要问我什么意见你的眼神明明就是有鬼……果爷的警告只是最后一遍,最后一遍,嗝……嗝……”
8 备马,朕不想说第三遍!
解罗彧等人:“……”
他们盯着果爷,这一秒钟是真的觉得自己无话可说,果爷太能耐了,真的。
他们发自内心地崇拜果爷,这样的歌也能唱得出来,也不知道是从哪个闺中可怜妇人那里听到的。
还不要问它什么意见,你的眼神明明就是有鬼。
咳咳……
他们觉得吧,王的眼神其实没啥鬼,挺坦荡的就去找自己的媳妇儿了,就是果爷自己一只鸟想不开,并且还莫名地认为自己在王的眼中才是正室,于是才会以为王会在乎它的想法,在乎它是不是有意见,还要掩藏自己的情绪什么话都不说,就展现出来一副有鬼的神态。
看着王带着闽越和几个人策马而去,阎烈又深深地看了一眼。
旋即有些惆怅地叹了一口气,并开口道:“希望王不会有什么事!”
解罗彧倒是没有他这么悲观,虽然他也是挺担心王的身体的,然而他依旧只是扬眉道,“王的实力你应当清楚,这世上并没有多少人能动得了王!我倒是操心,会有多少人不要命,想要去触王的逆鳞!”
阎烈一听这话,倒也是笑了,“你说的也不错!”
他或许也是太杞人忧天了,所以才觉得自己白头发都要长出来了,毕竟当第一暗卫压力是很大,需要操很多心。
却是解罗彧叹了一口气:“我倒是有点担心闽越,他和轩苍瑙之间……”
闽越和轩苍瑙之间的事情,前情他们这些人知道的都不多,只是看见那个女人对他们的好兄弟示好,对方虽然眼睛看不见,一直蒙着一个布条,传闻中性情还很古怪,但是见闽越没有抗拒见她,他们倒也是顺水推舟,乐见其成。
否则轩苍瑙决计不可能多次进出他们的军营也无人盘查,以至于最后还能耐到将申屠苗都给救了出去。
他这话一出,阎烈一下子觉得自己的头发又要白了,惆怅地道,“闽越是我们几个里面,年纪最长的。这么多年来,从未看见过他对任何姑娘有兴趣,每日就只知道埋头研究他的药草,任何美女从他面前经过他都视而不见,我曾经怀疑他是不是有点问题……不过,轩苍瑙出现之后,虽然不明显,我总觉得他待那个女人,似乎有些不同。可是轩苍瑙将申屠苗救走了……”
“闽越定然会认为,对方接近自己,不过就是为了利用。”解罗彧没有阎烈那么啰嗦,于是直接便说出这么一句。
阎烈又叹了一声:“纵然我已经清楚轩苍瑙的本意,并不是为了救申屠苗,但是她愚弄闽越,从我们这里将人救走也是事实。这件事情莫说闽越很难原谅她,就是我也不能!只是,想想闽越这小子吧,这么多年也挺可怜的,孤孤单单一个人,好容易有个姑娘……却,哎……”
阎烈觉得自己最近真是为了兄弟们的个人生活,操碎了心。
而从王到闽越,没有一个人的个人情感生活,是能让人省心的。
解罗彧听完他这话,嘴角一抽,面无表情地提醒道,“闽越只比我们大一岁,我与你,也只是孤孤单单,一个人!”
都是单身狗,到底阎烈为什么会有勇气去同情别人?他应该感叹阎烈这个人心地善良,与自己不同吗?
阎烈:“……人艰不拆!”
这个词是跟洛子夜学到的,至于洛子夜是啥时候说的他已经忘记了,不过现在用起来莫名地就觉得好贴切。
最终,解罗彧叹道:“这件事情大概会成为闽越心中的心结……”
任由谁二十七八年,没有喜欢过姑娘,好不容易对一个姑娘有兴趣了,却忽然让自己觉得,对方是为了利用自己。这放在谁的身上都无法承受,且不说闽越日后会不会与轩苍瑙重修旧好了,就是选择旁的姑娘,闽越怕也是不会再轻易相信人了。
阎烈默了片刻,心里也是认同的。觉得自己这个兄弟以后的情路,估计会更加艰难。
他最终道:“这件事情,如今我们操心也并无多用,只希望闽越自己能慢慢想通,至于其他的,就只能随缘了!”
他这话一出,解罗彧倒是赞同了看了他一眼,旋即忽然道,“你和那个云筱闹的事情,也早日处理一下吧!阎烈,死要面子,换来的无非是三个字,活受罪!我看她并非对你全然无意,你再试试也未尝不可!”
他这话一出,阎烈的面色很快地沉了下来。
他何尝不知道死要面子活受罪的道理,只是当初对方已经说了不要他,还要将他让给上官冰,还说男人不过就是一件衣服,这些话到如今都尤言在耳,男人的自尊心,实在不允许他再低头。
“别说我了,你这个闷葫芦,还是先解决一下你的自己吧!”阎烈笑着转移话题。
果爷哭道:“问题解决了有什么用就算,就算问题解决了有什么用,果爷的男人还是出轨了……找洛子夜去了他,他去找洛子夜了,不想活下去了果爷……”
果爷有男人吗?他们怎么不知道?
洛子夜拂了武修篁的面子,没多久,就到了凤溟的边城附近。
凤溟与龙昭是接壤的,所以直接从这边过去,去到龙昭和帝拓交战的地方,也很快。
洛子夜在这一路上,倒也没有吐槽武修篁什么,毕竟被人打了实在是太丢脸,她也实在是没有吐槽对方的心情,尤其被人打了之后就在背后说人家的坏话,严格看起来这样也是挺low的。
是以,洛子夜啥都没说,但是心里对武修篁和武琉月这两个人的厌恶,简直就是与日俱增。
这一到了客栈,下马之后,便看见了客栈之中,一道熟悉的身影。
洛子夜扬了扬眉,嘴角立即露出笑意,往客栈之中走去……
“陛下,属下查到消息,萧疏影已经进了凤溟边境!”武青城在冥吟啸的身侧禀报。
病榻之上的君王,这几日过去,气色倒是好了不少。
那张妖冶如画的面孔上,透着几分不以为然的轻蔑,靡艳的声线,缓缓询问:“她来干什么?”
“看样子……是冲着洛子夜来的!”武青城说完这话,便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对方的脸色。
果然,冥吟啸一听这话,眉梢便很快地皱了起来,看向武青城,开口询问:“小夜儿?按理说,即便是慢,昨日她也应当离开凤溟了,萧疏影来凤溟找小夜儿,你没弄错?”
这下,武青城的面上,便展现出几分尴尬与复杂来。
不敢抬头直视冥吟啸,却只是低下头道,“陛下,日前洛子夜出宫之后,不知道是被什么人打伤了,那时候我们收到消息,说是……武修篁来了皇城。后来我们什么都没有搜查到,但也就是在当夜,端木堂自尽而死。我和令狐翊都怀疑,端木堂的事情,是跟武修篁和武琉月有关……只是目前还没有查到任何确切的证据,至于洛子夜……因为她当日的伤势,似乎并不是很严重,我怕您知道了她的事情之后,无法安心养伤,便将这件事情瞒了下来!”
他这话一出,便是更不敢看冥吟啸了。这毕竟等于是在欺瞒君主!
而果然,冥吟啸在听完他的话之后,当即便是面色惊变。
那张漂亮的脸蛋,依旧是美艳如画,只是已经藏满了冰冷的气息,盯着武青城的脸,冷声道:“你说什么?”小夜儿受伤了,对方却将这件事情瞒了下来,没有告诉自己?
“陛下恕罪!”武青城立即跪下,“毕竟那时候您的身体还很虚,这件事情告诉您,对您而言也并无用处,只是徒增烦忧罢了。尤其洛子夜并无大碍,所以属下才斗胆……”
的确是这样的,那时候陛下的身子,就是起身都不能,这样的事情告诉对方,也不会有什么用处,所以自己就没多说。
只是,这时候萧疏影来了,武青城担心再不说,会出事。所以才对冥吟啸说了!
冥吟啸闻言,冷声询问:“所以,小夜儿是在凤溟滞留了几日才走?”
“是!滞留了三日,今日怕是正巧要遇上萧疏影,只是我们的人,在跟了洛子夜没多久之后,便将人跟丢了,所以……”其实也是不敢跟踪洛子夜,毕竟洛子夜很敏锐,脾气又不是很好,要是让她知道有人在跟踪她……
他们一直以来,都是不敢跟踪洛子夜的。
所以这时候想提醒洛子夜,也不知道她人在哪里!
他这话一出,冥吟啸立即便掀开了被子:“备马,朕去找她!”
“可是陛下,您的伤……”武青城皱眉。
冥吟啸面色苍白,却已经起身,取过屏风上的衣物,声线冰冷,盯着武青城,冷声道:“备马,朕不想再说第三遍!”
“是!”武青城低头,皱起眉头,也只能下去准备。
而云筱闹在看见她们的熟人的时候,也是挺高兴的,跟着洛子夜,大步就往客栈里头走。
萧疏影听见脚步声之后,很快地回过头,看了一眼她们来的方向,旋即立即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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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网!
洛子夜看见萧疏影,心情也还不差。
当初她们几个还算得上是一起共进退过的,面前的这个姑娘还帮助自己一起打击过申屠苗。
当然,就算是不论这些,单单凭借对方是萧疏狂的妹妹,这一点也足以令洛子夜对她态度友好了。
萧疏影在看见洛子夜的时候,嘴角便扬了扬:“爷,好久不见!”
洛子夜也笑了。
那笑容十分艳烈亲善,让萧疏影在看见的时候,有了一瞬间的晃神。
这种晃神,似乎是在洛子夜这样坦荡艳烈之中,还透着几分和善的笑容之下,令她觉得自己要是真的对洛子夜做什么的话,她几乎就要无地自容。
从洛子夜的笑容之中,她已经读懂了,洛子夜是信任自己的。
而且是非常的信任。
一个心中已经藏着黑暗与丑恶的人,在看见对方望向自己的如花笑靥,那笑容之中的真诚与友善,自然会觉得无地自容。尤其,萧疏影作为大家闺秀,纵然权贵之家,后宅肮脏龌龊的事情不少,但也是受过礼仪书画教育的。
自然是有廉耻之心。
也就是这一份心思,令她在这一瞬之间,竟然不敢与洛子夜对视。
但,这样的情绪只在一秒之后,便立即敛下。
脑海中很快地想起来,自己被退婚之后,墨氏古都的那些流言蜚语,想起来多少待字闺中的姑娘家,对她议论纷纷,想起多少已为人妇的长舌妇人,对她指指点点。
想起心爱之人,毫不留恋的眸光。
当这所有的情绪,在心中念成一字缘绝,那便只剩下一个字——恨!
这恨意烧灼,如同熊熊烈火。
令人将心中的愧意,不能面对,不好面对,都在顷刻之间,便烧成灰烬。
她看向洛子夜,面色从容。
洛子夜已经奔波了一路,并未发现她面上的异色,也并未察觉到丝毫异样。倒是扬声一笑,就在她对面坐了下来:“是啊,好久不见!上次你突然就走了,都没与我们打一声招呼,那时候是有什么事儿吗?”
洛子夜问着这话,就已经端起了自己面前的茶杯。
给自己倒起水来。
并一连喝了几大口,才算是解了渴,缓解了这一路上来的疲惫。
萧疏影笑了笑,看她坐下了,她也很随性地坐在洛子夜的对面,开口道,“是家中有些事情,父亲大人让我先回去,我便回家去了!只是我的性子,原本就是恋慕江湖的,所以在家中没待上几日,便又出了门。”
她这话中有笑,洛子夜也没听出什么问题。
萧疏影是有点武功的,当初还用琴帮自己跟武琉月对抗过,她自然也不会随意便怀疑对方有问题。却是笑道,“没想到这么巧,在这里我们遇上了!”
萧疏影点头,“不过,一段时日不见,爷您已经从天曜的太子,变成了帝拓未来的王后。从男人变成了女人,这也倒是天下第一的稀奇事,我起初听见了,还不敢置信呢!”
她说着这话,眼神在洛子夜的身上来回寻梭。
一脸促狭,似乎是在洛子夜身上寻找女人的痕迹。
洛子夜作为一个女汉子,一个没有节操的资深女流丨氓,对于她这样促狭的眼神,那是一点感觉都没有,直接便扬了扬眉,甚至恨不得在萧疏影的面前转一圈。
颇有些得意地开口道:“你没想到吧,爷一个女人也能这么帅?”
“噗……”云筱闹在边上坐下,捂着嘴笑了起来。
洛子夜素来没有什么做主子的架子,与她更多的倒慢慢像闺中密友,虽然洛子夜的性格和言行,很容易就让云筱闹认为对方是自己的男闺蜜,但是吧……不管是啥性别的闺蜜,彼此之间也没有什么森严的阶层不是?
是以,云筱闹很自然地坐下,与她们在一起闲扯。
萧疏影也是要笑不笑,却是眼神幽深,是啊,谁会想到这样一个英俊的少年郎,其实是红妆呢?洛子夜真是好手段,若非如此,皇太子殿下岂会明知洛子夜是凤无俦的女人,还这般……
还这般坚持,坚持要退了自己的婚。
她心中恼恨,面上却是笑容灿烂,还寻着洛子夜问了一些她哥哥的事情。
倘若此刻萧疏狂在这里,怕也是知道防范萧疏影,可是偏偏,萧疏狂并不在。
而这时候的洛子夜,并不知道自己正在慢慢落入一个巨大的网,这个网正肆虐着,想要彻底毁了她!
这三个女人,足足一日,都相谈甚欢。
跟随洛子夜前来的那些弟兄们,这时候也都在吃喝。
这几日奔波,大家都是累了。
“王爷,我们只探查到,萧疏影去了那家客栈之后,就入住了。至于她留在那里是为了什么,我们却并不清楚!她在那边住了几日,像是在等什么人……”下人出言禀报。
暗夜之中。
轩苍逸风那张俊逸的面孔,看起来倒是有些沉。
问了一句,“除此之外,还有呢?”
萧疏影当日已经对他说了那样的话,那个女人说的没有错,自己并不是不要脸面的人,既然对方已经将话说到了那个份上,轩苍逸风就算是再喜欢她,也不会再无尾熊一样,跟在她后头甩都甩不掉了。
只是,这件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他却还是要查清楚。
下人默了一会儿,其实并不知道自己接下来要说的话,对于王爷来说是不是有用的。但他还是迟疑着开口了:“还有,今日洛子夜也在客栈投宿了,两个人似乎是旧识,相谈甚欢!”
旧识?
轩苍逸风微微皱了皱眉头,萧疏影是认识洛子夜的,这一点他并不觉得奇怪,毕竟他之前就已经遣人探查到了消息,萧疏影是在洛子夜的军营里面,待过一段时间的。
只是,他脑海中恍然想起来一个女人。
申屠苗!
之前萧疏影与申屠苗联系过,如今申屠苗正在皇兄手中,申屠苗对洛子夜可谓是恨之入骨,萧疏影跟申屠苗有联系,却能与洛子夜谈笑风声?
这逻辑似乎说不通。
可,倒也不能彻底就否定这逻辑,毕竟谁知道,萧疏影与申屠苗之间的联系,到底是为何呢?也不排除,的确就是有人能在两个仇人之间,也游刃有余,在两边都保持朋友关系。
毕竟这世上,并不是每个人都愿意,为了你就跟你的仇人断交的。
而据他了解,洛子夜和萧疏影就算是认识,彼此之间的关系怕也不能好到这样的程度上。
思绪到这里,便是暂时断了,毕竟在这一点上,很难分辨出一个所以然。
轩苍逸风默了几秒之后,开口询问:“你确定她们几人,是谈笑风声吗?”
“王爷,属下确定!”那下人很快地应了一声,并飞快地继续道,“她们几个人,足足说了有两个多时辰,洛子夜看天色黑了,大家都很累,于是也在那家客栈住下了,怕是打算明天早上离开!”
他这话一出,轩苍逸风登时沉默了。
半晌不说一句话,那下人也是不清楚自家主子在想什么。
足足过去了一盏茶的功夫,那下人喊了一声:“王爷?”
这一声出来之后,轩苍逸风竟没回他。
那下人顿了顿之后,忍不住开口道:“王爷,属下认为您不宜继续在凤溟待下去了,您是陛下最看重的皇弟,将来轩苍的大业,恐怕都需要交托到您手中!不……属下并不是诅咒陛下出事,只是陛下对您极为看重,这些时日,您却一直为这个女人,在外头奔波,陛下和长公主殿下都已经很不高兴了,您……”
他其实觉得挺没意思的。
天下的女人何其多,这个萧疏影就算是长得好看,这天底下也不乏比她美艳动人的女子。明明就是一个墨子燿不要的女人,王爷倒不知道是着了什么魔,对这个女人纠纠缠缠,无法放下。
尤其那女人都对王爷说出那样的话了,所以他实在是不能理解,王爷还跟在那女人的身后,还有什么意思。
更别说那女人不让王爷跟着,王爷还在这里偷摸查对方的事情了。
他觉得自己简直是醉了!王爷也是醉了!
就不能回国去做点正事儿吗?即便不回国做正事,如同从前那样,在江湖上四处潇洒,也比眼下好啊,他都深深地为他们家王爷感到脸红!
他这话一出,轩苍逸风的容色也顿了顿。
长姐如母,长兄如父。对于轩苍瑙和轩苍墨尘,他一直都是敬重的,这时候听见下人说这种话,一个局外人都看得出来自己在外如此,不思进取,不求上进,不想家国,皇兄和皇姐当是如何的失望,这令他眸中也掠过一丝郁色。
他默了片刻之后,并没说什么,也没有回复那下人的话,只开口道:“继续查!有什么消息,直接向本王禀报!”
晚上,吃罢晚饭。
萧疏影笑看向洛子夜,开口提议:“爷,这家客栈的后头,有一个温泉池。一边是男人们用的,一边是女人们用的!这些时日赶路,想必你们都乏了,不如我们都去泡泡温泉如何?”
她面上带笑,掩下了眸中深藏的杀机!泡温泉,洛子夜……
10 武琉月,你一直在欺君?
她这话一出,云筱闹在第一时间就表示了赞同:“好!好!”
天知道自从她跟着洛子夜混了之后,洛子夜这个女人,根本就是一个糙汉啊!根本不像是寻常女人那样,有事儿没事儿,保养一下自己的皮肤,或者是享受一下生活。
每天都在奔波,操劳,应对敌人。
只有菩萨知道她云筱闹已经多长的时间,不知道温泉是啥滋味儿了?
这会儿听萧疏影这么一说,她立马就激动了,恨不得萧疏影的话还没说完,她就立即把自己剥干净,赶紧跳到温泉池子里面去。
她这也是跟着洛子夜混了太久了,竟然会有这么狂野的想法。
萧疏影听了,轻声笑道:“那我们就去泡泡吧,爷手下的弟兄们,想必也是想泡泡的!”
洛子夜倒是先回头看了一眼自己的那些弟兄们,问了一句:“泡温泉,你们想试试吗?”
“嗯!”那二十多个人,很快地点头。每个人的眼神都十分晶亮,显然都是对泡温泉这件事情,充满了兴趣!
其实他们的心情没比云筱闹好多少,其实他们这么长时间以来,也是一样的啊!根本没有放松过,泡泡温泉是可以有的!大家都像是圣诞节等着被发糖的孩子,晶亮着眼神看着洛子夜,眸光中隐约闪烁着期待。
这样可怜的小眼神,看得洛子夜忍不住噗了一声。
点点头,看向萧疏影笑道:“看来你倒是给大家找了一个不错的消遣,大家都很感兴趣!既然这样的话,我们一起去泡温泉吧!”
她话音一落,那二十多个汉子,登时便高兴得不能控制自己,就恨不得抱着洛子夜说一句万岁了。
大家欢欢喜喜地准备去泡温泉了。可,要是让他们知道,他们泡了这一次温泉,面临了什么……
洛子夜笑着摇头,让云筱闹去准备她和闹闹的衣物,一起去泡一泡。
看着自己手下的兄弟们都这么开心,只是泡个温泉,就激动到这个份上,洛子夜这时候还认真地在心中检讨了自己,她是不是对他们太苛刻了,才让大家这样?看来自己以后还是要多给大家准备一些娱乐消遣的项目,只给发俸禄是不行的。
毕竟她要打造的是一个充满温暖的大家庭级别的军队,跟那些普通的军队是不一样的。
她摇着扇子,跟着萧疏影往温泉池子边上走。
已经在心中认真地盘算,能有啥好项目好消遣,可以提供给自己的弟兄们!
凤溟皇城,客栈之中。
正坐着被凤溟的大军搜查了多日的武神大人,他的表情是很不好看的,心情是非常恶劣的,情绪是十分暴躁的,看武琉月的眸光,也是极不友善的!
武琉月这时候,正战战兢兢地站在对方的面前。
“砰!”的一声,武修篁手中的茶杯落下,放在了桌案之上。
武琉月的心尖儿,也跟着颤了颤。
颤抖着开口:“父皇……”
武修篁没等她多开口,自顾地道:“端木堂是你心中之人,你很想救他!”
武琉月面色一变。
武修篁又继续道:“希望父皇给你假死的药,能够帮助他度过这一劫,即便他不够资质做父皇的女婿,但你希望至少为了他活命做些什么,也算是全了这情义!”
他这话一出,说出来的便都是武琉月当初当着他的面,说出来的话。
武琉月原本就心虚尴尬的表情,再这一刻更甚,便是完全不敢看武修篁了。
而武修篁根本懒得理会她,就像是并没有听见对方的话,直接便继续道,“就算是不能救他,你也希望来一趟凤溟,就是见到最后一面,心中也是满足的!”
“父皇……”武琉月咬着自己的下唇,更是一句话都不敢多说了。
而武修篁说完这三句话之后,扬眉看向武琉月,似笑非笑地询问:“武琉月,朕要是没记错的话,这些话似乎都是你说的吧?”
“父皇,的确是儿臣说的!”武琉月老实乖顺的回答。
武修篁登时便笑了,“你还记得是你说的就好!那么,你现在是不是应该跟父皇交代一下,你既然如此喜欢端木堂,一再为他求父皇帮你救他,甚至还要朕亲自带你来凤溟……可,你为什么要杀了他?武琉月,你是想告诉朕,你一直都在欺君,是吗?”
“噗通!”一声,武琉月便跪下了。
她面色惨白看着自己面前的人,就算是她有再大的胆子,也是决计不敢担下欺君这样的罪名。
而父皇多少次跟她生气过,却是从来没有把话说到这个份上过,这一切只能对武琉月证明一件事,那就是父皇是真的生气了,非常非常的生气。
她飞快地道:“父皇,儿臣纵然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欺君啊!请父皇明鉴!儿臣……儿臣也并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端木堂死的事情,跟儿臣没有一点关系,儿臣当日给他的药,就是假死的药,兴许……兴许他只是想不开罢了,所以在儿臣走了之后,就吞下药自杀了!”
“是吗?”武修篁扬了扬眉。
将手中的一个瓷瓶,放在桌案之上,盯着武琉月问道:“既然你已经将假死的药给端木堂了,那么你告诉朕,这是什么?”
武琉月抬头看了一眼桌案上的瓷瓶。
一张美艳的脸,几乎是在一瞬间,就刷白了。那是……那是真正假死的药!自己从武修篁的手中要来的,这东西极为难求,她没有给端木堂,也没有丢掉,小心翼翼地放着,却是没想到,竟然被父皇给翻出来了!
她哆嗦着唇畔,惨白着一张脸道:“父皇,您……您派人搜了儿臣的房间?”
“朕的好女儿,处心积虑的欺瞒朕,你认为朕不应该查吗?”武修篁面色不变,那张脸上全无见着洛子夜之时的为老不尊,也没有丝毫痞气,便都是一个帝王才会有的冷酷,一个君王在被欺骗之后的怒气,再有,就是作为一个父亲的失望。
在知道自己的女儿,原来从一开始,就只是为了欺骗自己之后,生出来的失望。
武琉月在他这一句话之下,便也是不知道自己当如何回答了。
沉默着一声不吭,整个人却是在瑟瑟发抖。
武修篁这时候似乎也不想再多说什么了,或者多说什么,也只会让他更加生气而已,他回眸看了一眼边上茗人,冷声道:“你来说!”
茗人低头:“是,陛下!”
这话音落下之后,他很快地看向武琉月,开口道:“这几天,我们的人也已经去天牢查过了,小心翼翼地接触到了端木堂的尸体。探查到对方的确是因为服食了毒药死亡的,他吞下毒药的时间,与公主递给他药的时间吻合,证明这毒药的确可能是公主给他的!”
茗人说完这话,武琉月霍然抬眸,杀人般的眼神看向茗人。
她一直就觉得,茗人不喜欢自己。他是父皇身边的第一宠臣,可是这么多年来,怕是没有说过自己的一句好话,查到了对自己不利的消息,对方怕也是二话不说,直接就禀报给父皇了!
所以,父皇才对自己,越来越不满。
茗人,也是父皇对自己不满的推手之一。这个茗人,她一定不会放过!
武琉月这样的眼神,茗人自然看得懂,但是他并不以为意,他是陛下是宠臣,也不是公主的宠臣,公主如何看待他,对于他来说还真的不是很重要!
他复又继续道:“我们在天牢中的线人,还禀报了一个消息。说端木堂在临死之前,发出了求救的声音,但是天牢中的人,都并没有把这件事情当成一回事,所以……等到他们再发现问题,跑去看的时候,端木堂已经是一具尸体了!所以,端木堂的死,应当不是自杀,若是自杀,他是断然不会求救的!”
端木堂这样的人,怎么都是有几分骨气的。
决计不可能在自杀之后,忽然又不想死了,后悔了,再喊人来救他,这是不合理的。
所以,他自杀的可能并不大。
被谋杀或者是他杀的可能比较大!而公主说好的送去假死药,这药却在她的房中藏着,这说明什么?无非就是证明,公主是杀死端木堂凶手的铁证之一!
他这话一出,武琉月仰头看向茗人:“茗人!我跟你到底有何仇怨,你为何要在父皇面前编排这些莫须有的事情害我?端木堂与我无冤无仇,我有什么理由害他?你这根本就是肆意污蔑!你说,你是不是收了洛子夜的好处,所以在父皇的面前诋毁我,想要我与父皇离心?”
她这话一出,茗人险些没被她一句话呛死!
这种颠倒是非黑白的话,她居然也能说得出来?
茗人冷笑了一声,并不说话。但神态中的不满与不屑,已经溢于言表。他是一个臣子,按理说无论如何不应该对公主露出这样的表情,毕竟公主是天家的公主,君臣有别。
但是,对于武琉月,真的是把刀架在他的脖子上,他也不想再给对方任何好脸色了。
11 朕没有你这样心思歹毒的女儿!
武琉月这话吼完之后,也不去管茗人的脸色,对着武修篁道:“父皇,你要相信女儿!茗人一定是被收买了……”
她像是疯了一般,对着武修篁大声嘶吼。
然而,一个是破绽百出,已经有铁证被握在自己手中的不成器女儿。
一个是毫无任何作案动机,跟随了自己多年,忠心耿耿的下属。
若说是选择自己更加重视疼爱的,武神大人选择的自然会是武琉月,可若说选择的信任的,那当然会选择茗人!武修篁看着她激动的样子,倒是不动如山,面色沉静,看着对方如堕疯魔的嘶吼。
武琉月这么吼了半晌之后,并没有得到武神大人的任何正面回应。
一时之间,她也开始心慌了起来。
原本斩钉截铁,一口咬定一切都是茗人陷害自己,自己什么都没做,眼下在武修篁这样的眼神之下,她心中已经渐渐明白,父皇纵然什么话都没有说。
但是对方更加信任谁这一点,已经不需要对方再言明,答案就已经近在眼前。
她纵然不愿意承认这样的现实,可却不得不承认。
“父皇……”她哀哀叫了一声,企图用自己可怜的样子,来博取对方的怜惜,来唤醒武修篁对她的疼爱。
然而她这一声呼喊出来之后,并无丝毫用处,武修篁甚至都不愿意多看她一眼。
只盯着自己桌案上的瓷瓶,询问武琉月:“你的意思是,这些都是茗人在陷害你,因为茗人被人收买了。你的意思是,父皇眼盲心盲,看不出来是谁满身破绽,是谁忠心耿耿?你的意思是,你之前对父皇说的话,全部都是真的,你是真的极喜欢端木堂?”
他这几个问题出来。
武琉月立即指向茗人,语气尖锐地道:“父皇,您并非是眼盲心盲,你只是被这个卑鄙的小人蒙蔽了而已!您不要相信他,他查到的东西谁知道是真的还是假的?父皇,难道您宁可相信一个外人,也不愿意相信您的亲生女儿吗?女儿对您说的话,全部都是真的,对!女儿的话都是真的!”
她这话一出,莫说是武修篁,也更别说是茗人了。
在场的其他人都觉得自己听不下去了,心里头只觉得武琉月这是狗急跳墙了,完全就没有任何逻辑,没有任何证据,没有任何根据地胡乱攀咬,甚至大概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她说的话从一开始,就是前后矛盾的!
至少她是根本没有办法去解释,关于假死的药,到底是怎么回事。
然而,武修篁却似乎并不能看出对方的这些破绽,只是语气态度颇好地询问:“如果你的话,全部都是真的,那么此刻,你是不是应该对父皇解释一下,你既然如此喜欢端木堂,在知道他死了之后,你为何一点都不难过?”
他这话一出,几乎在一瞬之间,武琉月便面色惨白,盯着武修篁道:“父皇……儿臣,儿臣……儿臣只是不想在父皇面前表现出难过,徒然让父皇为女儿的事情操心罢了!”
她这话说完,武修篁确实已经完全没有心情听下去了。
倪了她一眼,沉声询问:“武琉月,在你心中,父皇一直就是愚蠢至极的人,对吗?”
“我……”武琉月再一次咬紧了自己的下唇,她当然知道自己方才的话,有多少破绽,可是除了这么说之外,她也不知道自己当怎么说!
武修篁到这时候,却仿佛是已经失去了所有的耐心,盯着自己面前的人,开口道:“武琉月,父皇只想问你,你方才说的这些话,你自己都相信吗?”
这下,武琉月自己都说不上话来了。
武修篁登时便笑出声来:“琉月,你自己说出来的话,你自己都不相信,你让父皇如何相信你呢?”
话说到这里之后,整个场面都已经安静下来。
没余下任何人说话的声音,武琉月自己也是无法开口。
茗人作为被她攀咬的人,眼下也不想多说一句话,更不想多看武琉月一眼。
又是半晌沉默之后,武琉月似乎终于意识到了,今日之事,自己在想做再多的狡辩,对于父皇来说,也是多余的了!于是,她颓然坐在地上,开口道:“父皇,您说的没错!端木堂的确就是女儿杀的,女儿骗了您。我并不是想来见他最后一面,我就是想杀了他而已……”
“朕想你说的不是这些,朕并不在乎一个端木堂到底是死是活!朕想要知道的是,你为什么要杀他?为什么不惜撒下如此之多的弥天大谎,不惜这样欺骗父皇,也一定要杀了他?就如同你方才自己说的那句话一样,你杀他的理由是什么,动机又是什么?”武修篁表情淡然,慢慢地问出来这么一句话。
从他的表情之上,看不到任何情绪起伏,似乎也并不因为武琉月的种种行为生气了。
武琉月看了一眼武修篁,开口询问:“不管是什么样的理由,父皇都能够接受吗?”
“至少是说出来一个,你自己能相信的理由!”武修篁面无表情地回复了这么一句,事实上他已经不愿意再跟自己的这个女儿说任何话,若不是因为这件事情,他必须要知道一个结果,此刻他也不会与对方多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