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叫万箭穿心?什么叫一招毙命?田如蜜的灵魂正在对着天花板飙血!面上却努力装出若无其事:“我知道啊,但我没想过要和他怎么样,要不然不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么?嘿嘿…”

她努力笑了笑,埋头继续和布丁奋斗,耳边却传来一句让她讶异万分的话——

“何必这么早灰心?假如我说我会帮你,你会不会有信心一点?”

她歪着头,莫名其妙地望向他。

“我不喜欢苏遥,”石暮尘笃定地后仰,摊开手,干脆全然开诚布公:“假如你有本事拿下他,我将乐观其成。”

精致小勺落在桌上,发出清脆声响。

“别这样看着我,我不是在和你开玩笑。”他自信地一笑——“我们现在就可以开始,只要你不介意,你的仙女姐姐是个男人。”

说着,他一把拉起她继续进行未竟的事业。走到一家她只在杂志上看到过的昂贵品牌后,他立刻把她往里一推,自己则马不停蹄地开始挑选,直到挑到一件藕荷色的宽松露肩大孔针织衫,他才满意地点点头,又拿了件白色宽肩背心给她:“去换上。”

震惊中的她完全容易控制,乖乖拿着就进了更衣室。等她懵懵懂懂地换完出来,他顿时眼睛一亮——很好,低调的颜色不会让男人觉得有压力,柔软宽松的剪裁又能很好的遮掩她不够骨感的身形,小露香肩的设计配上端庄的白色宽边背心,这才是男人最受用的,不经意的诱惑…

“给我包起来。”他立刻做了决定,完全无视她对于价格的大惊失色,开始计划下一步——美发沙龙!

他不知道的是,在他们走后,一个妖娇美艳的S型女郎立刻气鼓鼓地走进店里:“把刚才那个女的穿的那件毛衣给我试试!”

片刻后,薄晓微认真审视着穿衣镜里的自己:这衣服倒是宽松,可胸口还是紧了啊。她皱眉撅嘴地望着镜子里的自己,荧光黄的抹胸在毛衣里显得尤为惹眼,胸口绷紧的程度也完全背离了这件衣服的低调温柔,硬生生穿出了紧身衣的效果,而抹胸下若隐若现的肚脐更是无限招摇——

她茫然地在专柜小姐艳羡的眼神里拿出金卡,心里却犯起了嘀咕:“和我平时的穿着风格没差嘛,那家伙到底喜欢什么啊!”

想起刚才那个貌不惊人还胖乎乎的女人,她咬牙愤怒不已,这叫什么眼神?哼!

田如蜜不知所措地看着一个打扮得妖里妖气的发型师,拿着块大夹板气势汹汹地朝她走来,那夹板一遇到尚未干透的头发,就“滋”的一声燃起了渺渺轻烟,把她吓了一跳!

直到背都坐僵了,她才终于得到一头比原先柔亮顺滑许多的长直发,发型师帮她把又长出杂毛的眉毛修了修,接着居然还想帮她种睫毛,她只能连声道谢着“够了够了”,以要赶回去做晚饭为借口婉拒。看着石暮尘签的单,又是一笔让她乍舌的开销…

心里着实不安,她咬咬牙掏出卡,要把今天花的钱都还给他,他却断然拒绝,握住她双肩特别严肃认真地说:“加油,不要让我失望!”

他那双桃花眼认真起来居然充满压迫感,压得她半个“不”字都说不出,脑海里却不经意划过那个如梦似幻的夜晚,那专注而鸷猛的眼神,那火热迷乱的纠缠…光是回想都让她忍不住颤栗。

如果,如果真的像他说的那样…就好了。

或许…或许她真的该为自己努力一下?

田如蜜急赶慢赶地买了菜回家,却发现卫庭贤还没回来,于是她赶紧换上今天新买的这一套,在镜子前左看看右看看了半天,又拨弄了几下新发型,镜子里的人虽然未施脂粉,但乍一看居然还挺顺眼,看起来很贤惠又很柔软的样子——她呆呆望着镜子,不得不感叹钱真是好东西,化腐朽为神奇啊!

她喜滋滋地进了厨房,洗菜切菜的辛苦活计此刻做来却丝毫没有怨言,她以黄瓜为麦克风,在厨房里比手画脚地唱了首《最炫民族风》,然后把切好的三丁“哗啦”下锅,翻炒得不亦乐呼。不过很快她就遭了报应——现在已是初夏时节,她又不知死活地上蹿下跳了一阵,这下油锅一起温度陡然飙升,身上的毛衣虽然是大孔的春夏款,这会儿也实在是穿不住了…

很快她就出了一身的汗,可卫庭贤迟迟不回来,她又不敢脱衣服,生怕错过了给他的观赏最佳时机,于是只能各种忍忍忍。可在炒到第三个菜时,她终于忍无可忍地掀起了下摆——

“呼!”脱了外套果然松快,她望了望外面,心想炒完这个菜就不用再在厨房呆着了,等会儿在客厅空调那儿晾晾汗再穿也来得及。

计划很妥当很合适,可就在她端着最后一个菜走向客厅时,门却好似不死地忽然被打开——

闻到菜香,卫庭贤边换鞋边下意识地抬头瞥了眼,却蓦地愣了愣——她怎么穿成这样?一眼过去白花花一片,让他心里骤然咯噔了一下——

他只好佯装淡定地继续埋头换鞋,可刚才看到的画面却莫名其妙地粘在了他的大脑皮层上,怎么也挥之不去,而大脑强大的联想功能,更是让他能轻而易举地依靠那蜿蜒曲线,勾勒出她不着寸缕的模样…进而又顺带勾起了那个禁忌夜晚的回忆,她那丰白如玉的绵软躯体,绯红的双颊,急切的喘息,还有那无法承受却又不愿开口的隐忍…

停!

【四十】石帅哥要发力了

他努力控制住自己目不斜视地去厨房洗手,却无意间瞥见扔在一旁的衣服,上头连价签和标牌都还明晃晃地没剪。他下意识拿来一看,不觉冷哼一声——那家伙,倒还真挺舍得花钱。

客厅里忽然传来一声清脆的喷嚏声。他叹口气,拿起毛衣步出厨房走到她跟前,才发现她的脖子和胸口一片水光,甚至有一滴汗珠正缓缓沿那贲起的圆润弧度逐渐滑进背心…他想别开眼掩饰自己的失态,视线却怎么也逃不开这具被背心紧裹着的紧实肉体,他只能用力把视线移回她神色无辜的脸上,递上衣服:“…穿上吧。”

她也意识到了自己这不合时宜的暴露,一只手尴尬地半遮在胸口,另只手飞快地接过穿上,声如蚊讷地说了声谢谢。之前在里头出了一身汗,可在空调前没吹几分钟就嗖嗖发冷,一时就没忍住喷嚏…

“…菜好了,吃饭。”

她挠挠头,转身去给他盛了热腾腾的白米饭。他坐下细细端详,普普通通的三菜一汤,却莫名为这间冷硬居室添了几分家的暖意。而她认真为他舀汤的表情,未施脂粉的素颜,以及丰腴柔软的体态,都像足一个贤惠温柔的少妇,让他竟顿生几分恍惚。

她却完全没有察觉到他此刻的怔然,只是自顾自扒饭吃得很香,那种毫无矫饰的姿态虽不优美,却有着浸透人间烟火的自然生动,看着她,原本被忙碌工作和闷热天气搅得毫无食欲的他,竟也不知不觉地伸了筷子。

“衣服是石头给你买的?”他假装不经意地问。

“嗯,”她兴高采烈地点点头:“他还带我吃了cheese蛋糕,还带我去弄头发!”

筷子在半空中停了停,他盯住自己的碗,声音闷了几分:“玩得很开心?”

“嗯!”她连忙点头:“他人真好,我想给他钱的,可是他不肯收,我正觉得不太好呢…”

他愣了愣,旋即若无其事地低头继续吃饭:“既然是送你的,你就拿着吧。”

心里却隐隐觉得不太对劲…他到底想干什么?

第二天一上班,田如蜜就被谷子缠上了,谷子完全是一副逼供的状态:“他们说昨天石大帅哥忽然跑来把你带走,而且当着卫总的面为了你请了假,什么情况?速速招来!”

田如蜜暗叫不好,就这么会儿工夫她怎么就从“人民公愤”变成了“人民公敌”?偏偏这两人事实上都并不钟情于她…谁能了解她此刻悲催的心情?

她只好尴笑着澄清:“误会误会,他那是给女朋友买礼物,托我做个参谋而已。”

“什么?”谷子悲愤欲绝地猛抬头:“他…他已经有主了?”

呃…田如蜜没想到自己这牛皮吹得豁了边,只得语焉不详地咕哝:“也不一定…不记得了,也许是表妹?”

“算了…”谷子情绪低落地低下头:“像他这样的男人怎么可能单着,我听说他被一个身材很S的妖艳美女倒追,但他坚决不为所动啊,没想到这么快就成了…”

田如蜜汗涔涔:“你不是已经有你们家韩小哥了么…”

“你懂个屁!”谷子悲愤地握拳:“本来至少还有一丝幻想的空间,现在彻底没了…唉,真是烈男也怕缠女啊。”

烈男真的怕缠女么?田如蜜若有所思…唉,别说是缠了,就算是朝夕相处,甚至发展到床上…也不见得就能爱了。

她低头掩饰苦笑,心底却一片怅惘。

而另一边,一间雅致明快的咖啡厅内,有一桌出色的男女正不断夺走周围食客的眼球。对此石暮尘早已司空见惯,对这些目光的洗礼表现得处变不惊;薄晓微则完全无视各种雄性生物对自己的口水涟涟,时刻处于备战状态——但凡有个雌性生物多看石暮尘一眼,就挺胸抬头地用眼神杀死对方;而旁边一头飘逸长发,一身五彩油墨工装打扮的清俊男子则以潇洒肆意的气质充分演绎出了艺术家的不羁;相对而言,着装正常神态严谨的卫庭贤似乎并不出众,但那标准精英男的沉稳气质也在众人视线中分得了一杯羹——

如此拉风的四个人,究竟是因为什么原因聚到一起呢?

薄晓微嫣然一笑:“我们「逸廊」的层级一向分得很清,你指明要我们的宫大画家,开的却是无名之辈的价码,这生意叫我怎么做啊?”

话虽然这样说,她脸上却没有半分较真的意味,一双滟光流转的杏核眼不住地往石暮尘脸上瞄,又娇憨又妩媚,一改昨日的剑拔弩张,但凡是个男人都顶不住;石暮尘却淡定如常地呷着杯中清茶,视线稳稳落在对面那个,对他们的对话似乎毫无兴趣的长发男子身上:“宫兄怎么说?”

“我?”宫徵羽明显毫不在意:“我无所谓,只要薄总同意,我白干都没问题。”

薄晓微似乎早已猜到这个结果,语调却并未半丝生气的意味,反倒像是娇嗔:“看来你们早就越过我搞定了我们的宫大画家,那还装模作样地叫我出来谈什么?”说着,她有意无意地在石暮尘身上蹭了几下,语气又绵又黏:“你也是,胳膊肘老往外拐,信不信我辞了你?”

石暮尘不着痕迹地和她隔出些许距离:“薄总,决定权依然在你手里。”

她鼓腮叹了口气,垂下眼看着自己十指桃红色的蔻丹:“我要是不签,这里就只有我一个人高兴;但我要是签了,你们三个都高兴。我能怎么办呢?只好千金买三位帅哥一笑咯。”

于是她大笔一挥,宫徵羽为「IN」的秋季新款作手绘版的跨界合作协议,便立刻宣告达成。

卫庭贤做下这么笔便宜买卖,却并未喜形于色,而是彬彬有礼地问询宫徵羽:“宫先生要是有什么附属要求,卫某一定尽量满足。”

“是吗?”宫徵羽毫不矫饰地一笑:“那等出了成品给我一件吧,我们家浅浅特别喜欢你家的裙子。”

“那有什么问题?”卫庭贤微微颔首:“难得宫大画家如此多情,届时整套成品都将免费奉送。”

“多情?”宫徵羽一愣,旋即豪迈地大笑起来,清朗而毫不掩饰的笑声引得周围一阵侧目:“你误会了,浅浅是我女儿。”

卫庭贤一愣,不觉细细端详对方——他看来不过30来岁,女儿能有多大?难道他要专程设计一套童装给他女儿?

“人家好福气,”石暮尘见状笃悠悠地插了句:“他女儿今年都17了。”

卫庭贤还真吓到了,面上却依旧镇定:“那确实好福气。”

“改天拉出来给叔叔们调戏调戏。”石暮尘邪邪笑着,故意面向卫庭贤:“他女儿啊,可不是我瞎说,说绝色都不过分。”

一旁的薄晓微却立刻变了脸色,丰润的唇撅得几乎可以挂油瓶!卫庭贤不觉暗笑她什么都写在脸上,却没想到这个宫徵羽也是一样,护犊之情立刻跃然面上:“别提了,小姑娘正在叛逆期,对着我都跟对着仇人似的,唉。”

“那就替我再养两年,等熟透了,叔叔我再来采摘。”石暮尘眨眨眼,在宫徵羽假意挥来的拳头中起身告辞,并故意忽略薄晓微期待的眼神,反而面向卫庭贤:“不是说好喝一杯的么,走。”

卫庭贤立刻接到暗示,两人便换了个地方,小斟几杯。

“你这样扔下她就走不太好吧?”卫庭贤深深看他:“毕竟我们刚占了她不小的便宜。”

石暮尘不置可否地晃晃酒杯:“凭我和宫徵羽的私交,肯走她这条明线已经很给面子了。”

“我算明白了,你们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卫庭贤摇摇头:“对了,宫徵羽多大年纪?”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石暮尘了然一笑:“那不是他亲生女儿,而是他恩师的女儿,算是临终托孤。”

“怪不得。”卫庭贤露出了然神色。

“不过确实漂亮得没话说,”石暮尘和他碰碰杯,眼皮不经意地抬起:“要不要介绍你认识?”

“没兴趣。”他斩钉截铁地拒绝。

“也是,我差点忘了你是‘有家室’的人了”

卫庭贤深深望了他一眼,没搭话,只是忽然叫来waiter耳语了几句,不一会儿waiter就恭恭敬敬地双手托着个锦盒出现在他们面前。卫庭贤用下巴比了比,示意石暮尘打开——

“wow!”那是一瓶1988年的Ch.Petrus,石暮尘借着昏暗灯光细细端详,指腹更是充满赞叹地抚过那正红的顶端和流线型的瓶身,依依不舍地把玩了一会儿后,才示意waiter关上。

“给我?”

“希望你喜欢。”

“这算是重金酬谢我帮你做成生意?”

“你想多了,”卫庭贤淡然反问:“我和你什么时候来过这套?”

“那…”石暮尘故意作苦思冥想状,而后又似乎茅塞顿开地勾起嘴角:“所以…这是追求?”

【四十一】男二&女二的逆袭!

“那…”石暮尘故意作苦思冥想状,而后又似乎茅塞顿开:“所以这是追求?”

卫庭贤冷冷瞥他一眼,对他不知分寸的玩笑毫不接茬:“感谢你对内人的照顾,这个理由可以么?”

“可以是可以,”石暮尘依旧稳稳笑着:“但如果是这样,我就不能收了。”

卫庭贤拿起酒杯的手忽然顿了顿:“为什么?”

“她和你又不是真的夫妻,而我照顾她,也只是因为觉得和她相处很舒服,和你有什么关系?”

卫庭贤似乎没料到他会说出这样的话,注视他的眼神因而变得疑惑而探究;石暮尘却始终噙着一丝淡淡微笑,好整以暇地回望他。

“你看上她了?”半晌,卫庭贤忽然单刀直入。

“现在还不好说,不过,有何不可?”石暮尘耸耸肩:“我想你也不会介意的,对吧?”

卫庭贤愣了愣:“你是认真的?”

“我说过了,现在还不好说。”

卫庭贤的脸色几乎无法察觉地沉下来,语气也冷硬起来:“你爱玩我不反对,但容我说一句,她不是适合你玩乐的对象。”

“谁说我只是想玩?”石暮尘无辜地耸耸肩:“我和你同龄,也是时候该定下来了。”

卫庭贤顿时语塞,一时莫名气闷:“你不觉得有问题?知道实情的也就我们三个,到时候别人说起来——”

“你知道我从不在乎这些,”石暮尘一句话就堵死他:“更何况她这婚是离定了的,以后不管嫁给谁都是二婚,到时候一样逃不过受人指摘。”

接着,石暮尘漫不经心地抛下重磅炸弹——“这祸,可不能算我闯的吧?”

这一下确实砸得不轻,卫庭贤半天没接上话,端着个酒杯两眼发直——

“你说得没错,”他垂眸望着酒杯:“…我确实欠她很多。”

“也不能这么说吧,”石暮尘故意分析得头头是道;“这事儿说到底是她爹造的孽,按照父债子偿的定理,她也确实是倒霉。再说就算关你的事你又能怎样?难道真娶了她?谁不知道你心里杵着朵万年不败的白莲花?我要是她我还不乐意呢。”

虽然明知自己此刻几乎是被压着嘲讽,卫庭贤却一句反驳的话都说不出来,只能默默承受。

生活逐渐走回了原来的步调,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很快又到了周末,不过对于卫庭贤来说,周末的概念根本就不存在,于是他数年如一日地加班去了。留守在家的田如蜜默默盘算了下,心里忽然有了主意。

她出门去了肖家。

她的突然到访让苏遥一愣,旋即礼貌地把她迎进去。肖定邦看见女儿来访立刻眉开眼笑,把她叫过去东问西问了半天,又拿了一堆稀奇古怪的补品要给她。她因为满心牵挂着另一件“正事”,便只是稍稍应了两句,末了忽然想起卫庭贤的告诫,于是——

“对了,最近你是不是在房地产方面投了不少钱?”

肖定邦先是一愣,随即不以为然地笑:“你消息倒还挺灵通,怎么,担心你爸搞不定?”

“卫庭贤说最好不要把鸡蛋都放在一个篮子里。”她本身也不懂,但还是决定如实传达:“你投资当然可以,不过还是控制一下度吧。”

“哈哈哈…”他自信满满地朗声笑道:“知道你是关心我,不过你放心,最近房地产这块可红火了,内部消息说还有得涨呢,你呀,放120个心吧!”

她噏动嘴唇还想说什么,但心想自己也不是什么内行人,便终究什么也没说。于是转而面向一旁的苏遥:“今天天气这么好,我们出去逛个街吧。”

苏遥很是愕然,面上却没有太过表现,倒是肖定邦对此十分喜闻乐见:“对对对,你们差不多年纪,结伴出去逛逛也好,别陪着我个老头子了。”

两人便一同出了门,面上相安无事,心中却各有各的心思。

苏遥把她带去了家颇为高级的女性会所做SPA和按摩。她显然经常在这种地方出入,便显得尤为怡然自得;而从没来过这种地方的田如蜜却多少有些拘束,按摩师让她把衣服都脱光,她憋红了脸,实在不好意思让自己的肥肉出来丢人现眼,硬是扯着条毯子不肯放。

反观苏遥,早已大大方方地把自己脱得□,一身莹白细致,不见半丝瑕疵的冰肌雪肤看得田如蜜羡慕得都不行了!更别提那纤细玲珑的线条——此刻她终于深切领会了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的道理,也忽然理解了卫庭贤这么多年的念念不忘。这样一个就连她看了都两眼发直的美人,又岂是随随便便就能忘得掉的?

忽然说不出的沮丧,她颓丧地趴在床上,一边望着苏遥舒展柔和的姿态,一边在极度不适应的奇痒中努力整理着自己想要说的话,好半天才终于开口——

“苏遥,”她顿了顿:“…你和卫庭贤的事,其实,我爸他都知道。”

苏遥蓦地僵了僵,好一会儿她才缓缓睁开双眼:“是么?”

“你们以前的事,包括你最近找他那几次…他都知道。”

又是一阵沉默。苏遥暗暗心惊,却又不想在她面前失态,半晌才懒洋洋地接上话:“那又如何?都已经过去了。”

说是这么说,苏遥心里却惴惴不安——她这是什么意思?用肖定邦威胁她?没想到这丫头还挺厉害。

已经过去了?恐怕没有吧。田如蜜暗想着之前种种,总觉得她有心要和卫庭贤重修旧好,但既然她否认,她也没法逼问,只得自己把话挑明——

“我这人粗糙,也不知道怎么拐着弯儿说话,你说过去了我信,可…我爸他也得信才行。你我都知道他既舍不得动你,也舍不得动我,所以他要是动了疑心,到时候倒霉的就只有卫庭贤了。所以…你就当是我求你,以后尽量避点嫌行么?”

苏遥怔了怔,眼光状似无意地扫过田如蜜,忽然浅浅微笑:“我想你可能有点误会了,我并无心介入你们之间。我只是想找老同学叙叙旧,但现在看来确实是我考虑得不够周到,以后一定注意。”

原来不是威胁,而是怕卫庭贤有事。看来警报已经解除——苏遥脑海中转了几转,没想到这丫头还挺痴情。

被她这么有理有利有节的几句话一堵,田如蜜顿时也没别的话可说,只得沉默。

“再说你们感情那么好,说如胶似漆都不过分,我就算想插足也插不进来啊。”说这话的时候,苏遥没有半分松动地注意着她的反应,果然见她愣了愣,露出极隐约的苦笑。

果然!她就知道他们不可能是真的!光凭她对他的了解就足以下结论——这么不入流的女人他怎么可能看得上?如果她没猜错,他恐怕是为了阻止肖定邦的吞并计划而不得已出此下策的。当然——顺便气一气她。

心念一定,苏遥不觉扬起嘴角,满心的胜券在握。

两人按摩完毕,回家的路上恰好经过一处食品商店,经过一家粽子摊时田如蜜眼看天色已经不早,自己又还没买什么菜,于是打算买几个粽子回去吃吃。

“大肉的两个,蛋黄鲜肉两个,还有…板栗鲜肉两个吧,多少钱?”

她麻利地挑完粽子准备付钱,苏遥却柔柔出声:“你是打算和他一起吃么?”

田如蜜愣了愣,随即诚实地点点头。

“那…”苏遥欲言又止地看了眼她手里的粽子:“嗯…没什么,你买吧。”

她的表情分明就是“有什么”,于是田如蜜追问:“怎么了?有话你就说呗。”

苏遥露出为难地神色来,沉吟半晌:“你不知道…他不喜欢吃肉粽的么?”

啥?田如蜜立刻傻了眼,只能下意识问道:“…那他喜欢吃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