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铎听了,只得告了罪,只在小凳子上坐了一角。
“唉,如今这王府里,开销极大,单凭我那些俸银,实在是难以支撑了,你是知道我的,素来下边官员的冰敬炭敬我是从来不收的,如今手上却拮据起来。因想着后面库房里,还有一些用不着的铜锡家伙,或许可值几万银子,欲拿出去当了,换点银子用。只是那些东西原来是皇阿玛的东西,后来赏赐给我,虽然不算什么禁物,但到底有些不孝,说出去名声上不好。不好当在官家的当铺里,不知你有没有办法?”
“四爷这事,说大也不大,说小也不小,只怕要有胆量的人才敢去做,奴才这里倒有些银子,主子不如先用着,何必去冒那个险?”
“嗨,你那点银子,我是知道的,你如今也是一家子老老小小的,几十口子人,我平日里不能赏赐给你,哪里还能用你的银子,你若是有认识的人还罢了,若是没有,爷再想别的办法。”
但见戴铎沉思了半晌,似乎下定了决心似的,慷慨的说道:“主子拿我当个人,跟我说这些话,奴才就是粉身碎骨,也要为主子分忧,主子放心吧,奴才一准儿办好这件事情。”
“好,那我就交给你了。”胤禛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戴铎,摆手让他下去。
[年过春回心依然:003 敖包]
却说芷云珠和胤祥一路坐着车用了半月的时间,顺着当初的丝绸之路,进了蒙古草原。
如今蒙古的土谢图汗,是胤祥的母妃敏妃娘娘的内侄子,也就是胤祥的亲表兄,胤祥早就想着来大草原上,看看自己的额娘小时候生活过的地方,今日终于如愿。
一望无际的碧绿的青草,在秋风中起着层层波浪,瓦蓝瓦蓝的天空中低低的飘着大朵的白云,远处山川隐隐约约传来牧民的吆喝之声,胤祥让云晖停了车,然后自己从车里跳下来,又扶着芷云珠下了车,三人看着西下的斜阳,呼吸着草原上特有的空气,心情好极了。
“真想一直在这样的地方生活下来,没有权势的争斗,没有浮世的铅华。”芷云珠长出了一口气,连日的奔波让她身心疲惫,但又不敢松懈。
“茉儿,你想住在这大草原上也不难,等将来咱们稳定下来,我就带你来这里居住,好歹草原上富八城占住一半的人吐谢图汗是我的表兄,我们来这里放羊,他一定会给我们建一个敖包。”胤祥一边牵着芷云珠的手漫步在这一望无际的大草原上,一边说道。
云晖则牵着马儿走在前面,任由马儿自由的啃着碧油油的青草。
秋风吹来,衣衫单薄的芷云珠不禁打了个寒战,胤祥感觉到了,把她拉进自己的怀里,掀起自己的披风裹住了她瘦弱的身子。十来年的辛苦操劳,让已然怀有三个月身孕的她依然那样瘦弱,胤祥每每想起此事,便感到心在针刺般的疼痛。
“是啊,我都忘了,你是这大草原上的外甥呢,你的外公当初被葛尔丹害死,你的母亲独自一人到京城,寻找皇上,苦等十来年,终于报了杀父之仇,夺回了自己部落的封地,皇上封了你的表兄为这里的汉王,是不是?”芷云珠开心的笑笑,没想到无意之中,陪着胤祥走了一趟姥姥家。
“嗯,茉儿知道的这么清楚?”
“当然了,有关你的一切,我都仔细的了解。”芷云珠看着天边的浮云,喃喃地说道。
“茉儿,你真好。”胤祥回头,轻轻地吻了一下芷云珠的额头。
“我说,十三,我们倒可以去找一下你的表兄,怎么说我也好久没好好的休息一下,洗个澡了,你看这草原上的帐篷,很不方便的,是不是?”芷云珠指指那边的牧民的敖包,说道。
“是啊,我的表兄在乌兰布通呢,只是咱们今晚到不了那里,不管你愿不愿意,咱们都要睡在这敖包里了。”胤祥看看芷云珠,草原上民风淳朴,敖包向来是情人们约会地点的代名词,胤祥暧昧的目光,却让芷云珠的脸上泛起了一片红云。
云晖在前,芷云珠和胤祥在后,三人一起走向不远处的那几个蒙古包。
一个五十多岁的妈妈正在给羊羔梳理羊毛,见来了三个外乡人,还带着一辆马车,便放开怀里的羊羔,站了起来。
胤祥上前去,用蒙语给那老妈妈打着招呼,又说明了借宿之意。
老妈妈笑着让几人进去,又去端了煮好的奶茶来。
胤祥曾经跟着康熙到过盛京,对马奶酿的酒和羊奶煮的茶都很熟悉,可云晖和芷云珠却没喝过,头一次喝,真是难以下咽。世界上并不是所有的美味都是能享受的,芷云珠就是这样,她喜欢大草原,向往大草原,却吃不来大草原的饭。
没有办法,云晖只得去车上拿出了自备的点心来,胤祥又跟老妈妈要了白开水来,芷云珠喝了点水,觉得肚子里好很多。一时浑身酸痛,便要睡觉。
虽然天色还早,但胤祥想着芷云珠几天没有好好的睡一觉了,便扶着她的那边地铺上躺下,又拿过毛毡给她盖上,芷云珠不多时就沉沉睡去。
云晖却没有睡意,见胤祥守在芷云珠身边,自己出来看看两匹正在木桩上拴着的马儿还在安静的吃着草,于是放了心,信步往外走去。
云晖已经二十多岁了,依然是单身一个。芷云珠给他调了几十个姑娘,他全都不中意,每次提亲他都会跟她发脾气,以至于后来,芷云珠不再说起让他成家的话。
草原上的夜色比北京城要安静了许多,淡淡的月光洒在一望无垠的大地上,远处缓缓起伏的山坡犹如美丽女子的酮体一样诱人,清风吹来带着青草的香味,偶尔有几声秋虫的鸣叫,让流浪者的心重归于自然,慢慢的舒缓,慢慢的放松。
云晖见前面有条小溪,便顺着溪流慢慢的走着,越往前走,溪面越宽,水更加清亮,甚至倒映出月儿的清影来。
云晖内力极深,走起路来没有声音,却听见那边有哗哗的水声,云晖纳闷,溪面变宽,水流变缓,流水便已经无声,这哗哗的水声又是哪里来的?于是他循着水声找去,但见一丛水草后面,一个长发女子正在水中沐浴,乌黑的头发湿漉漉的贴在白皙的肩背上,哗哗的水声正是从她手中想起。
月色那样清凉,在她沾了泉水的身上折射出淡淡的光辉,轻缓的动作和优美的曲线,都让云晖在一瞬之间感觉喉头一紧,一股莫名的燥热涌遍全身。想离开,可是双腿却不听使唤,牢牢地钉在地上,眼睛亦舍不得从人家身上移开。
似乎是感觉到了背后炙热的目光,那少女慢慢转身,看见水边站着的白衣男子,猛然间吓了一跳,忙跌入水中,用双手护住了自己的胸前。
“你是谁?胆敢偷看本姑娘洗澡?你这个狂徒!”这蒙古少女却懂得汉语,虽然惊慌失措下说出来的话有些生硬,但这又不得不让云晖吃惊。她一脸的愠怒,明亮的眸子里贵气十足,仿佛是天上的圣女一样不可冒犯。
“我是草原上的客人,因留恋着美好的夜色,走迷了路,不知姑娘是哪家的女儿,可否松小生回去?”云晖看着少女大大的眼睛里闪着惊慌的目光,促狭的笑道。
“草原上的客人?我怎么不认识你?”少女疑惑的问道。
“我傍晚才到,是借宿在布达旺老爹家的客人。”云晖幸好还记得主人家的名字,不然一定被少女认作歹人,只是他正面对人家一个一丝不挂的女孩,想说不是歹人,似乎也不是很合理。
“哦,你是他家的客人。算了,你快转过身去,我要出来了。”女孩子突然想到自己还赤着身子蹲在水里,忙说道。
“好,你穿好了衣裳,咱们再说话。”云晖笑笑,转过身去。
少女便从水里起来,转身上岸,背对着云晖穿着衣裙,却全然不知云晖早就回过脸来,看着她。直到她系最后一根衣带,才有转过脸去。
“好了,你回过头来吧。”少女笑笑,“只是你在水的那边,我在水的这边,这样子说话聊天真的好奇怪。”
“这有何难。”云晖魅惑一笑,脚尖一点,轻轻跃起,飞过了两丈多宽的水面,轻轻的落到少女的身边。
“啊?”女孩惊呆了,睁大了眼睛看着云晖,张开的嘴吧一时也忘了合上。
云晖从没见过这样大方可爱的女孩,被人家看了一个遍还能跟人家谈笑风生,见了一个会轻功的,就吃惊成这个样子。他抬起手来,轻轻的托了一下少女的嘴巴,将她的嘴给她合上,笑道:“好了,这叫轻功,是武功中的一种,不要告诉我你没听说过。”
“听说是听说过了,不过还是第一次见,你刚才的样子真的很像神仙啊。”
“你是哪家的姑娘?怎么会说汉语。”
“我嘛,自然是好人家的姑娘。”少女亦促狭一笑,转身跑开。
“喂,你等等,最起码,你也应该有个名字吧?”少女的脚步轻快敏捷,但也只是一个草原女孩而已,在云晖的眼里,却不算什么,他不用轻功,亦可以很随便的追上她,上去便拉住她的手,跟她一起在这草原上奔跑。
跑的累了,女孩停了下来,坐在草丛里,看着天上的星星。
“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云晖亦作在女孩的身边,嘴里衔着一颗青草的穗子,看着天上稀稀落落的星星说道。
“我叫图雅。”
“图雅,好好听的名字。”云晖笑笑,“我叫云晖,云彩的云,日晖的晖。”
“日晖?”图雅毕竟是蒙古女孩,虽然会说简单的汉语,但是对于这个“晖”却并不认识。
“一个日,一个军,拼在一起,便是晖。”
“哦,我的名字是日子辈的,跟我的表弟一样。”图雅扭头看了一眼云晖,笑了笑,又转头看着天上的星星。
“你的表弟?是谁?”
“啊。”图雅似乎发现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便装做糊涂的样子,闭上了嘴。
“你怎么喜欢说一半的话?”
“是吗?”图雅笑笑,依然不说自己的表弟是谁。
不过云晖也没兴趣知道,她的表弟而已,跟自己有什么关系?“你住在哪一家的蒙古包里?你不是这里的牧民吧?”云晖继续问道。
“是啊,我是来这里玩的,过几天就走了。”
“过几天就走?去哪里?”
“乌兰布通。”女孩淡淡地说道。
“哦,怪不得,你却是大家闺秀?”云晖笑笑,难怪会说汉语,说不定她是哪个蒙古富商家的女儿,来这里散心住几天便回去了。
“算不得什么大家闺秀,我们牧民从来都不能说是闺秀的。”图雅笑笑,索性将双手枕在脑后,往后躺去。
这种随行自然的女子,将云晖封闭的心灵慢慢的启开,他也学着她的样子,枕着双手躺在这大草原上,发现原来轻松的心情是这样的美丽,自己原来一心只装着芷云珠,以为她就是自己今生唯一的追求,十年来,自从她做了自己的十三婶,云晖便彻底的将自己的心灵紧闭,那一种苦恼时刻折磨着他,直到今日。
“云晖,我看你好象不是很开心嘛,有什么烦恼不能放下吗?”图雅看着天上的星星,感受着身边云晖的沉默,突然说道。
“没有啊,原来是有些不开心,不过是我自己想不开罢了,今晚见到你,所有的不开心都烟消云散了。”云晖转过脸来,看着图雅,正好看到她长长的蜷曲的睫毛一闪一闪的,明亮的眼睛犹如一池深不见底的秋潭。
“呵呵,你是逃家的吧?看你的样子,也不像是江湖上的流浪者,我想,你一定也是富家子弟,若不是跟父母闹翻了,就是有其他原因,所以才到这大草原上来,是不是?”图雅自以为是的猜测让云晖觉得她更加可爱。
“你还是一个很童真的姑娘。”云晖笑笑,那样复杂的纷争和血腥的算计,怎能说来破坏这女孩子一脸的宁静?
可是云晖分明听见了她说了“父汗”两个字,那么,他一定是蒙古某王爷的女儿了,她说她要会乌兰布通,那就对了,他十有八九便是十三叔的表兄——土谢图汗的女儿吧?哈哈!若真是那样,老天可是待我不薄啊。于是云晖沉默了,不再说话,他要等图雅在说话,看她怎么接着自己刚才的话说下去。
而图雅本事背着自己的父汗土谢图汗带着随身的丫头骑着马偷偷的一路跑出来的,她讨厌父汗将她关在府中,学那些满人的规矩,学汉语,学诗词曲赋等等,满蒙向来通婚,蒙古格格从来都是大清后宫的主人,土谢图汗自然也不例外,他的女儿,是注定了要送大清国的皇宫里去的,将来嫁给谁,要有皇上说了才能算数。
二人都沉默,各自想着各自的心事。
良久,终于是图雅忍不住,轻声问道:“你怎么不说话了?”
“我在等你说话。”云晖轻声回答。
“等我说什么?”
“等你说,你是土谢图汗的女儿,是不是?”
“你听到了,也猜到了。”图雅的声音少了那一份欢快,多了一抹苦恼。
“为什么不高兴?你父汗不喜欢你吗?”云晖不解的问道。
“你哪里知道我心里的苦楚,我倒是宁愿我的阿玛不是土谢图汗,我只希望我是一个普通牧民的女儿,那样我就可以永远在这草原上驰骋,像一只自由自在的鹰一样,在这一片蓝天下飞翔。”图雅叹了口气,说道。
“蒙古汗王的女儿,想要在草原上飞翔这是很容易的事情啊,你怎么却这样苦恼?”云晖从小便跟在芷云珠身边,大清后宫的事情知道的少些。
“你不知道,蒙古诸王的女儿,将来都是要送进大清朝的皇宫里去的,如今老皇上都快七十岁了,老的牙都掉了,只怕连吃饭什么都要人伺候了,到明年,阿玛就要送我进京去,你说,我该怎么办呢?说不定我今天被送进皇宫,明天就成了寡妇,我才十六岁,便当上了太嫔,或者什么太妃,然后再皇上的寝陵边上的某所院子里,孤独终老。”
云晖轻声一笑,听她把大清后宫说的也太不堪了,皇上如今早就不选秀女了,便是内务府选了秀女,也是给年轻的亲王贝勒皇子们选,或者进府当侧福晋,庶福晋,或者格格侍妾等,如今孙子辈的阿哥们像弘时等,也都快到了指婚的年龄,像图雅这样的蒙古格格,就是送进宫里,也是指给这些人的。如今他却说出这样的话来,真是好玩可见她还是个不谙世事的少女。
“你笑什么?你笑我痴心妄想?说不定连初选也过不了,就被退回来?”
“不是。”云晖索性转过身,侧卧着,用手支着头,看着图雅一脸的不高兴,继续浅笑。
“你是个坏人,只知道嘲笑人。”图雅生气的坐起来,背对着云晖。
云晖也跟着坐起来,想了想便伸手将图雅拉进自己的怀里,轻声劝道:“你担心的那些事情,都不会发生。”
“为什么?你怎么敢这样说?你又不是大清皇帝的儿子,或者孙子,可以直接跟皇上说,要了我去。”
“你喜欢去做皇家的媳妇吗?跟着某个亲王?贝勒?或者下边的小阿哥们?”云晖听了她的话,心中有了疑虑,或许他的父亲已经打定了主意,要她嫁入皇家,如今自己已经不再是弘晖,只是一个江湖上的草莽,丐帮的帮主而已,说白了,就是一群叫花子的头儿,这样的云晖,回事他想要的吗?
“呸,谁稀罕什么皇家的阿哥,什么亲王贝勒?我才不要去。”图雅听了云晖的话,立刻催了一口,生气的挣脱了云晖的胳膊。
云晖失笑,这丫头,脾气还不小嘛。
“这就好说了,只要你愿意跟我走,我可以向你保证,你不用去大清的皇宫里参加什么待选,如何?”
“我是江湖上的一介草莽,没有官爵,没有金银,只有一帮生死与共的弟兄跟着我。”云晖避重就轻,淡淡地说道。
“一帮?是多少?几十人?几百人?”
“一万六千多人。”
“哇!”图雅立刻又一次坐直了身子,转过头看着云晖俊美邪气的脸,看着他酷似胤禛的,深不见底的眸子,高兴地说道,“那我们不就发财了?一万多人,一个人给我们放十只羊,那也要十几万只羊呢。”
云晖听了这话,立刻又喷血的晕倒。
[年过春回心依然:004 认亲]
云晖和图雅正坐在草原上说着话,远处传来一个女孩子的呼唤声——“格格!——”
图雅猛然站起来,便冲着有声音的地方迎去。
“是你的侍女吗?”云晖也跟着图雅站起来,迈开脚步。
“是啊,都是我不好,只顾着玩乐,竟然忘了叫她回去拿衣裳的事情,如今她找不到我,自然急了。”图雅一边说着,一边加快了脚步。
“我来帮你。”云晖说着便上前搂住了图雅的腰,运起轻功便往有声音的那边奔去。
顷刻之间,二人站到四处张望的小丫头身边,却把她给吓了一跳,“哎哟,我的格格,我的祖宗,你跑哪儿去了?这要是万一丢了,小青便是十条名也抵不上啊。大汗还不得将我五马分尸了?!”侍女一边说着,一边拉着图雅左右打量,又问她“做什么去了,怎么叫都不应声?存心急死人家嘛,咦?这人是谁?”
“这是我新认识的朋友,小青,咱们回去吧。他同咱们一样,也是借住在布达旺大叔家。”图雅说着,看了云晖一眼,拉着小青的手往蒙古包那边走去。
“唉,格格,他......”小青不放心的看了云晖一眼,这个男人怎么会长的这样勾魂摄魄,莫不是鬼吧?
云晖无奈地笑笑,亦跟在二人身后回了蒙古包,对面角落里有芷云珠细长的呼吸和十三翻身的声音,大概是听见他回来了。云晖不说话,只在这边自己的铺上和衣躺下,闭上眼睛,回忆着图雅俏丽的脸庞和百灵般的声音。
第二天早饭时,胤祥见云晖无精打采的样子,笑问:“晖儿,昨晚你干吗去了?”
“没干吗啊,就在外边溜达溜达。”云晖笑笑,有点心虚的看看芷云珠,他从来没对她撒过谎,第一次这样,自然有些心虚。
“云晖,你还没学会在我面前撒谎呢。”芷云珠看看云晖贼贼的样子,笑道。
“啊,老大,我昨晚遇到了一个姑娘,这可是十三叔的亲戚。”云晖从侧面说道。
“我的亲戚?我的亲戚不也是你的亲戚吗?”
“啊,算是吧,不过不如十三叔跟她近,他可是土谢图汗的女儿呢。”云晖用眼睛偷偷的看了一眼芷云珠。
“是吗?他在这里吗?怎么没听说?”胤祥高兴的放下了饭碗。
“没有,只是他女儿带着两个家人偷偷跑出来玩的。”
“在哪里遇到的?”芷云珠见云晖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亦放下了饭碗,正色说道。
“在那边的河边上。”
“云晖,男子汉大丈夫,说话不要吞吞吐吐的,像什么样子?”芷云珠等着云晖,这小子今天怎么变的说话这样不痛快了?
“老大,您别生气啊。”云晖看着芷云珠不高兴的面孔,将事情的始末说了一遍,芷云珠高兴的笑道:“天上终于出太阳了。”
胤祥亦十分高兴,要云晖去找那姑娘来,一定要带上她一起到乌兰布通去。
云晖却摇摇头,说道:“这事要自己解决,不想麻烦十三叔。”
芷云珠笑笑,拍拍胤祥的手说道:“孩子长大了,自己的事情,自己做主吧。”
胤祥也不再多说,几人吃了饭,收拾了东西,又给了布达旺一家一些银子,就要上路。
胤祥将芷云珠抱上马车之后,转身又不见了云晖。
“别找了,肯定是跟那姑娘告别去了。”芷云珠笑道。
“这小子,哪一点像四哥的儿子?倒像我的儿子似的。”胤祥笑笑,似乎在他的身上看到了自己当初天天霸着茉儿的样子。
“你的儿子?做梦吧你。”芷云珠笑道。
“我去瞧瞧,看那丫头长的怎样,怎么说也是我表兄的女儿,咱们正要去乌兰布通,也好给表兄带个信。”胤祥说着便转身要去找云晖,可就在他转身的那一刹那,却看见云晖手中拉着一个姑娘朝自己走来,于是他轻轻一笑,将手抱在胸前,看着云晖和图雅一对璧人般走向自己。
“十三叔,她就是图雅。”云晖将躲在身后的图雅拉到前面,给胤祥介绍着。
“嗯,行啊,小子。这么大的事情,一个晚上就决定了?”胤祥看着图雅羞涩的样子,知道女孩子家心里已经准了。
“嗯,我决定了,我这子就是她了。无论如何,我要带上她。”云晖真是有本事,竟然能说服图雅跟他们一起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