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可不成。”步惜欢笑了声,抱着暮青便起了身,“我冻着无妨,你若冻着,我该心疼了。”
说话间,他已到了榻前,俯身便将暮青放到了榻上,顺手点了她腿上的穴道。
在暹兰大帝的陵寝里,暮青、元修、月杀和孟三各穿了件神甲出来,月杀和孟三的神甲都上缴了。元修不希望神甲现世,他知道月杀是刺月门的人,自不会让神甲流入一个江湖暗杀门派手中,他将神甲收回也不知放在了何处,只是没要暮青的那件。暮青便从此一直将神甲穿在身上。那神甲颇为柔软,战袍一遮,再披上战甲,外头根本就瞧不出来。
步惜欢在西北时常帮暮青擦药除疤,自然知道她身上穿着神甲,因此便没点她上身的穴道,而是点了她腿上的。
暮青下不了床榻,也懒得跟步惜欢较劲了,他们相处的日子虽不长,他也时常撩拨她,但都不曾太越界。
步惜欢帮暮青脱了战靴,未解她的衣衫,只和衣拥着她躺了下来。
这一天可真够折腾的,先是还朝受封,再是宫宴出事,刚从宫宴回来,勒丹神官和驿馆厨子又先后自杀身亡,后头这两件事步惜欢兴许还不知道,暮青抬头看了眼步惜欢,他将她拥在怀里,两人贴得近,中间空隙不大,她只将脸抬起一点儿来便能看见他近在咫尺的脸。
男子背着榻外,烛光透来,帐中昏暗,那容颜却似覆了层珠辉,他阖着眼,眉宇间便是略显倦态,也如同那蓬莱深处高卧的云仙。
暮青瞧着步惜欢困倦了,便没提假勒丹神官的事。
却听他淡道:“睡会儿吧,日后你可不得闲。假勒丹神官一案、西北军抚恤银两一案、水师一事,一桩接着一桩呢。水师要再过些日子,湖面的冰解了才能练,假勒丹神官和抚恤银两这两桩案子都不是好查的,定需一段日子。破案不是一日之功,夜里该睡便睡,莫要多想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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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甜章了吧?是吧是吧?
第三十一章 他有一愿
“你知道假勒丹神官的事了?”暮青微怔,略一思量,问道,“五城巡捕司里有你的人?”
今夜到那破庙里的有刑曹尚书林孟、盛京府尹和五城巡捕司的人,假勒丹神官死后他们就去了刑曹大牢,随后她便回了府,这期间时辰不长,步惜欢得知消息如此神速,最可能的便是今夜到破庙的那些人里有他的人。
此事定非隐卫奏报给他的,元修在那巷子里,他武功高强,隐卫应该也不敢随意靠近。那么,那人在五城巡捕司的可能性最大,巡捕司掌盛京治安之事,乃各路消息集中之地,若步惜欢安排培养线人,五城巡捕司这等地方定不会放过。
“聪明。”步惜欢懒懒睁眼,将暮青揽得紧了些,笑道,“你们一离开那庙,我便收着消息了,你前脚回了府,我在此处便收到了牢里的消息。”
好快的速度!
暮青有些心惊,她和元修可是以轻功一路飞驰回来的,步惜欢竟这么快就得了消息,看来这些年他在盛京没少安插势力。
“不是只有他们会在汴州刺史府安插势力。”步惜欢淡道,手顺着暮青的腰身缓缓的抚。
这武将的衣袍也不好,想摸美人腰,腰带硌手,想抚美人背,神甲碍事,又不可往下探密,不然早晨他可真要青着眼圈上朝了。
“腰上没钱袋,别乱摸!”暮青打下步惜欢的手,他抚得她痒,没法集中精力思考。
谁要摸她的钱袋!
步惜欢没好气的瞧了暮青一眼,她以为他还想跟她要那说书的银子不成?
“老夫老妻了,还怕摸。”步惜欢面上气着,嘴上却笑着。
老夫老妻?
暮青无语,用一种我跟你不是一个次元生物的目光看着步惜欢,谁跟他是老夫老妻,脸皮还能再厚点吗?
步惜欢愉悦地笑了声,她性子清冷,终日难动情绪,只要她知喜知怒,他脸皮厚些倒是无妨。
“我看你是睡不着,既如此,不妨听个故事。”暮青忽道。
“哦?”步惜欢兴味的一笑,她还会说故事?
不过,以她的性子,这故事八成不是给幼童听的。
“可听?”暮青问。
“嗯。”步惜欢懒懒应了声,将她揽得紧了些,“说来听听。”
她的故事,他还真想听听。
暮青看了步惜欢一眼,斟酌了一番,道:“我曾读过一本海外异志,其中记载了一个故事。以前,有两个国家,叫吴国和越国。吴王伐越,战败重伤,临死前嘱咐其子要报仇雪恨。后来吴国再次伐越,越王兵败,意图自刎之时,得谋臣文种一计,以珍宝女色贿赂了吴臣,觐见吴王,称越国愿降,自此称臣。吴王认为越国已不足为患,不听臣子谏言,一意受降撤军。越王回国后,立志图强,选贤任能,减免租税,繁息人口,十年生聚,十年教养,为醒自身不忘前耻,睡卧草堆,悬胆于户,出入尝之,不绝于口,如此十年,终一雪国耻。”
卧薪尝胆的故事历史上是否真有其事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步惜欢同样隐忍多年,重要的是她想说的话。
步惜欢听着,眸中睡意渐无,隐生辉光。
暮青接着道:“越能灭吴,文种、范蠡之功最甚,越王便拜文种为相,封范蠡为上将军,范蠡却不受封赏,归隐而去,走时留书给文种,信上说‘蜚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越王可与共患难,不可与共乐,子何不去?’文种不信,只称病不朝,后来越王亲自赐了把剑给他,道:‘子教寡人伐吴七术,寡人用其三而败吴,其四在子,子为我从先王试之。’文种听了便明白了,一代谋臣,伏剑而亡。”
步惜欢望着暮青,眼眸深若瀚海,难测难辨。
暮青不管步惜欢心中如何想,后面的话才是她想说的,她道:“君臣之道我不懂,我只懂杀人偿命、欠债还钱。先帝杀子,其后暴毙,太皇太后杀你母妃,日后你要为母报仇,我无权过问,我只望你不是先帝。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敌国败谋臣亡,这等行事终非明君所为。”
暮青说完便闭上了眼,她说这些只是因今夜听了先帝与元家的恩怨,有感而发,并非需要步惜欢承诺什么,他能听进去多少就看他自己了。
步惜欢看着她这一副说完就想睡了的模样,目露审视。海外异志?他倒是没看过,亦未听过这故事,宫里藏书万千,倒也并非将民间孤本收录殆尽,她看过海外异志也不是没有可能。他记得当初在汴州刺史府,她还曾说过英国,如此说来,许真是看过一些杂书奇书,只是他不知这些书她是从何处得来的,又是如何遇到那异国之人学了察言观色之法?
一切不得解,眼下却有一件事,他想问。
“这么就想睡了,不想要承诺?”步惜欢捏捏暮青的后腰,知道她没睡。
暮青腰身麻痒,果真被他捏醒,只是睁开眼时眸中生寒,面色不佳,“没兴趣!承诺无用!”
“哦?”
“你若像先帝那般,承诺有何用?你若与先帝不同,又何需承诺?”
承诺就像恋爱,有的人总担心恋人出轨,恨不得日日看得牢牢的,殊不知,他若是那多情之人,看也看不住,他若是不是那多情之人,又何需去看?
她还记得他在奉县县衙大赦天下时对奉县百姓说的话,他说:“庶民犯法,斗杀一人十人。士族犯法,戕害万民。贪官犯法,虽不见血亦甚于民,罪当重处!朕大赦天下,乃为施仁于民,而非施仁于脏吏,自朕之一朝起,为官贪赃罪同十恶,不赦!”
他能说出此言,她便信他是明君,定与先帝不同。
她不想要他对感情的承诺,也不希望他在她面前许下对天下的承诺,若信任要靠承诺来维持,那还叫信任吗?
她待人待事向来分明,哪怕日后未必相守一生,但只要此刻在一起,她便愿意付出信任。
步惜欢望着暮青,自那山林开棺验柳妃尸身之夜过后,男子眸中再现烂漫星河,一个眼神便如一片天。
母妃死后,世间留给他的便是永无日夜的艰难和仇恨,儿时夜里梦醒,他每每徘徊在冷寂的宫廊,总想起那棺中难辨的亲颜。少年时宁背一身污名也要南下汴河,从此尔虞我诈,难见真情。感谢上苍将她送来他身边,如此清明通透,让他一抬眼就能望见苍穹青阔,让他知道这世间还有干净去处,那一人总是不同。
他也不想承诺,她的一生,一句话定不下。世间无易事,这是他这些年明白的道理,二十年也未必谋得一国江山,天下间唯一的人岂是一句话可得?
他愿用一生去做一些事,让她知道,他是否终生可依。
*
夜已过半,风雪依旧,永寿宫里灯火煌煌,婴孩拳头大的夜明珠摆在榻脚,榻上斜斜倚着一女子。
那女子墨金华裙,云髻不见簪钗,腰间不见翠佩,颇似寡居女子,那眼尾熏着的红胭却如含血飞起的刀,威重凌厉。当年的元贵妃,如今的太皇太后,四旬年纪瞧着却正当韶华,明艳凌人。
女子轻抚着袖口油亮的墨狐毛,淡问:“哥哥说,查不出那少年的来历,不知他是否是皇帝的人?”
“正是,那少年睿智,颇有断案之能,但出身村野,不晓处世,颇能树敌。这等人本应不惧,只是不知她是天性如此还是故作此态,因此尚不敢将水师交到她手中啊。”元相国立在榻前丈许处,叹道。
“有何不敢?”元敏慢抚华袖,头也未抬,只淡声道,“给她就是!”
“给她?”元相国微怔。
“给她就是,水师为重,她若真能将水师练出来,给她都督一职又何妨?”
“这支新军皆出身江南,她在军中颇得人心,若真领了都督一职,日夜练兵,与军中将士同了心,妹妹就不怕…”
“有何可怕的?这天下间已经没有本宫怕的事了。”元敏冷笑,淡淡看了元广一眼,“哥哥身在相国之位久了,事事往深处想,却看不到浅理了。既然水师非练不可,何需惧将领是谁的人,何需惧谁得了将士们的心?古来深得军心的名将不少,没福消受的也不少。”
元广目中顿生异光。
内殿珠辉照人,元敏微微抬眼,那榻脚的明珠辉光映进眸底,霎那生寒。
如今朝中各家相互牵制,已成均衡之势,不可轻破,与其将水师都督一职交给门阀世家,不如交给一个村野匹夫。世家之子杀之不易,村野匹夫却易除之。
得了军心又如何?一旦将领身死,无将之军能掀起什么风浪来?
哪怕军中换将也不必担忧军心动摇,这水师将来给修儿,不怕收服不了军心。修儿乃英雄儿郎,戍边十年,军中威望甚高,且这支水师以前又跟他在西北护过家国,归心易如反掌。
“盛京里死个人,从来就不是难事。”元敏抬眼望向窗外,窗子支着,梅枝上落一层寒雪,她眸里也落一层寒雪,淡道,“此人,不足为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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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太卡了,这两章过度,该转新事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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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男计之娇妻诱拐计划/狐焉
这是一段一个男人用尽方式诱拐美娇娘回家的坑爹(划掉)励志故事。
第三十一章 选后?
“妹妹言之有理。”元广凝重的神色松快了下来,他今儿被修儿气糊涂了,见那少年如此得他看重,不免担忧他被蒙蔽了,此事也是他关心则乱了。
那少年若是修儿的人,水师归了他便是归了修儿,他若不是,要除也容易,确实不必将心思过多的放在他身上。
“皇帝以往在朝上甚少多言,今夜却驳斥了勒丹使节,言语间竟能记起登基四年时,还是勒丹大王子的勒丹王曾率军袭扰西北边关,兵败逃回部族之事,连哪月哪日都记得清楚。”元广不再提暮青,与元敏说起步惜欢时面沉如水。
元敏闻言反倒笑了笑,道:“他是个聪明的孩子,我一直都知道。”
女子望着窗外雪,笑颜添了些柔和,只是眼神凉薄,衬着那笑,殿中莫名的冷。
那孩子初进宫时,只知哭着要母妃,自他母妃死后,她再未见他哭过。她看着他一夜长成,在这深宫里学会喜怒不露,学会隐忍蛰伏,学会韬光养晦,学会帝王心术。
这些本该是她的九儿该走的路。
一个孩子,知道乖乖成为傀儡就能活下来,知道背负污名才能培植势力,知道隐忍才有机会报仇,哪怕认仇敌为亲。
这些他本不该受。
可谁叫他是步家的孩子,谁叫他和她的九儿一般年纪。
那一年,雪下得也是这般大,皇族诞下了两个孩子,一个是九皇子,一个是恒王世子。她的九儿是先帝的老来子,万般宠爱,恒王世子却因先帝不喜恒王而备受冷落。原本一切都是注定的,她的九儿该坐上那御座,她陪着他学会喜怒不露,学会帝王心术,看着他成为这天下江山的英主。可一夜之间天翻地覆,皇儿去了,那本与皇位无缘的恒王世子登了基。
那些年,看到他哭着喊母妃,她便会想若皇儿还活着,该与他一样会唤母妃了。
这些年,看着他坐在御座上,她便会想若皇儿还活着,这金殿御座本该是他坐。
那些年,她在琼华宫闭门不出的日子里所受的摧心折磨,这些年都还给了步家的子孙,一转眼已是十八年了。
元敏望向殿外的雪,听着皇城外大寒寺悠远的钟声,恍然如梦醒。
不,十九年了…
皇儿已去二十二年。
这至死方休的局终有一日会结束,而这一日就快到了。
她厌了,已不想再看着那孩子去想她的皇儿。
“议和之事,哥哥要做好。”元敏将目光收回来道。
“此事你不必劳心,自有为兄与蛮邦周旋。只是奉县李本一案牵出西北军烈银两贪污之事,修儿定是要查的。”元广眼底一片晦色,道出此言只为给胞妹交个底。
“修儿乃武将,查案非武将之事,此案皇帝在奉县时不也说要查吗?”
元广闻言顿明其意,此案在朝中牵涉甚广,谁查谁便树敌,修儿身为西北军主帅,查察此案的奏折必须由他呈递,不递不足以笼络军心,但此案必须让皇帝来查。
民心不是那么好收的,皇帝不理朝政多年,绝非奉县一事便可收尽天下民心,而在朝堂上若失了群臣之心,他自有苦果可吃。
元敏淡笑着轻抚袖口的墨狐毛,道:“皇帝胡闹了这些年,我这皇祖母身子不适,为他操劳不多,如今也该是为他操劳操劳之时了。”
“妹妹之意是?”
“皇帝该立后了。”
元敏抬眸瞧了眼元广,兄妹二人目光撞上,各自在对方眼里看见了森凉。
“修儿的婚事也该定了,我瞧着宁昭那孩子不错。”
宁元两家乃世交,宁老国公年事已高,致仕在家,其在江北外三军和内二军中却有不少旧部,其独子早年在平叛荣王之乱时身受重伤,那时尚未成家,回京娶了妻室熬了些年,留下个嫡女便去了,后来这嫡女破格封了郡主。宁家虽人丁凋零,但军中根基深厚,两家联姻,一则对修儿有助,二则将来老国公去了,军中旧部势必会护着宁昭,但她一介女流,娘家人丁凋零,又难以直接接触和调用老国公的旧部,有根基却不会锋芒太厉,修儿若用则有利,若不用则无害,这等家世是再合适不过的了。
“修儿是见过昭儿的,只是他走时昭儿年纪尚小,如今他回来了,得空儿让他们再见见,瞧瞧他喜不喜欢。”说起元修来,元敏的笑容才又柔和了些,眼里盛满疼宠。
元广一听便沉了沉脸,婚事自古便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容得那孽障喜不喜欢?
但他却没说话,元敏是他的幺妹,整比他小二十岁,进宫时修儿尚未出生。修儿比九皇子年长一岁,九皇子去的早,他这嫡妹便对修儿疼宠得紧。
“修儿回来了,今儿下了朝也不来看我。”元敏瞧见兄长面色不快,却只当没瞧见。
“下了朝便安顿军中将领去了。”元广未提在相府动了家法之事,若说出来,那可不得了。
“修儿离京那年就比我高了,此番回来定已长成了英武不凡的儿郎,明日相见,我许一眼认不出来了。”
元广面色又沉了些,那孽障岂止长了身量,连脾气胆子都一并长了,但这话他也没提,只道:“明日妹妹见了便知。”
元敏颔首,兄妹两人又说了些话,她便道乏了,元广便告退出了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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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年初一早朝,百官朝贺,朝中上了两道奏折,下了两道圣旨。
一道奏折奏的是假勒丹神官和驿馆厨子自杀之事,一道奏折奏的是西北军抚恤银两被污一案。
依大兴朝例,大年初一一般不奏事,但这两事皆是大案要事,新年第一天就惊了朝堂。
假勒丹神官和厨子自杀二事发生在昨日深夜,除了刑曹尚书林孟、盛京府尹郑广齐和五城巡捕司统领严弘,朝中尚无人知道,连元相国都不知此事。
元相国阴沉着脸,毫无新年喜意,昨夜他回府时已是四更了,府里还热闹着,上上下下一夜未眠,那逆子竟没跟他提此事!而那假勒丹神官背后那人的身份和目的扑朔迷离,他竟一时也猜不透是何人。原以为查到了下毒的凶手,此案便可结了,未曾想又生波折。
但西北军抚恤银两被贪一案朝中早就知晓了,这事不出他的所料,修儿上的奏折,皇帝下旨严查。此案交由刑曹来查,而假勒丹神官一案则交由刑曹、盛京府和五城巡捕司一同来查。
昨夜步惜欢还说这两件案子要由她来查,今日早朝上却未提此事,暮青不知他有何用意,并未当殿出声,这两件案子的查察之事便就这么定了下来。
此后有太监捧着两道圣旨而入,当殿宣旨。
一道是封将圣旨,西北军五万新军改为江北水师,由西北军左将军周二蛋领水师都督,待春暖雪融便于京外三十里大泽湖练兵,一年后检验练兵成果,大船两月后交付。
这道圣旨一下,震惊朝野,自从西北军在江南征兵起,朝中就为水师都督一职争得你死我活,到头来怎落到了一介新入朝的少年武将手中?
这少年出自西北军,不是没人想过元相国会将水师交给西北军旧部,但谁也没想到会落在这少年头上,他昨日刚金殿受封,今日就又升一级,官居三品,且是实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