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这一情况被协助当地渔民捕渔出海的齐王意外发现了,然后,他当然要去找漕帮交涉,又无意中见到了嘉善郡马。
经过一番晓以大义,嘉善郡马帮助齐王劝服了漕帮,配合着演了一出好戏,将计就计杀了闵晔,替朝廷除了一个心腹大患。
然后齐王给皇上送了一封急报,不如趁着这个大好机会,把久攻不下的平山岛给灭了吧。反正已经是群龙无首,省得夜长梦多。
至于那位郡马,他落水之后,如何结识的漕帮,又如何迟迟不归,恰好配合着做了这么大件事,齐王没有过多解释,也着实让人摸不着头脑。
不过这个不重要,皇上当即下旨,命嘉善郡马带着漕帮的有功之臣进京领赏。至于齐王,就允他带队去收伏平山岛了,等到事毕,也一同进京领赏吧。
消息传开,老百姓觉得挺好,能解决一些造反头子,少打点仗总是好的。象是西南,平定之后,可不就安稳多了?
可有些人,却并不欢迎这样的消息。
后宫。
王皇后就很是震惊,“欧阳康立的功?齐王怎么就这么巧遇到他了?”
太监无法回话,只能告诉她,“大人传来消息,这样一来,只怕日后的格局,又有变数。如果可以的话,大人还请娘娘早做定论,否则…他们也很难办。”
混帐!这是想做墙头草吗?
王皇后沉了脸,心中大为恼怒。
凭什么一个二个都要来跟她儿子争?那齐王不是最谦谦君子,与世无争吗?全是骗子,骗子!
已经努力了这么久,就算是为了儿子,她也绝不能输。
***
白薯:今天更得晚了点,不好意思哈,昨晚去看了下好声音。其实,话说,伦家觉得自己唱得也很好啦。
薯爹:那你试试?
白薯:嗯嗯…啊啊…哦哦…哟哟…
薯爹:够了!
白薯:随意打断别人唱歌是不礼貌的,讨厌,不要见到你啦。
薯爹:…
第577章 怎么勾搭上的
破园。
老太太喜笑颜开。拄着拐棍招呼着众人,“你们快去把那年货多多的备上一些,到时康儿回来,是要吃的。”
是!下人们同样喜笑颜开的齐齐答应着,一个个脸上容光焕发,好似连腰杆子都硬了三分。
谁能想得到呢?原本以为家主能够平安回来就好了,谁知道居然还立下这么大功。这下子,他们破园又要扬眉吐气了。让那些讥讽他们,漫骂郡马的人都去死去死吧。
算了,大过年了,郡主说做人要厚道,不让说外人的坏话,那就让他们去悔恨交加,内疚不安吧。
不过大家也忙得很,要迎接欧阳康归来,还有许多正经事要做,谁有空去惦记外头那些不相干的人?
只是忙忙碌碌间,大家也没办法不留意到,有一只裹得毛茸茸的小人儿,叮叮当当满园子乱窜。
那是小主子,全园上下没有不认识的。
鉴于这位小主子自学会爬行以后。多次在园内乱走引发恐慌的不良记录,所以如今他的小鞋子上,还有系着围兜的后扣上,全都拴着小铃铛,走起来,叮叮当当一阵乱响,极是好认。
当然,他的身边还跟着旺财。还有新分来的小陪伴,白宣的儿子白丹。这个大名是郡马亲自取的,听说意思很深,下人们不懂,依旧亲切的称他为小狗子。
白丹虽然年纪不大,但很懂事,每天都尽职尽责的跟个大哥哥似的,早上下午各来陪小弟弟玩一个时辰。
看着小薯仔又想跑到水边玩冰,他坚决的拒绝了。
“那里不能去,去了会掉下去的。掉下去了,就没有小薯仔了。”
胖白薯睁大眼睛看着他,可看到小哥哥眼里的坚持,只好一步三回头的被拖走了。
听得园子里有人敲起报时的钟声,白丹把小薯仔交回主院,他也到了下班的时候了。
春苗帮他把手套帽子戴戴好,又给他挂在胸前的小暖炉里换了一枚新炭,然后提出一只轻便的小篮子给他,“这些点心和菜给你拿回去加餐,里头有一包膏药,是给你爷爷治老寒腿的,让他记着用。郡主说这下了雪,让他自己也保养着些,别跟年轻人抢活干。”
白丹点头记下,又懂事的道了谢。拎着篮子回去了。
贺嬷嬷在后头瞧见,忍不住感慨了句,“这孩子,倒是象他爷爷,不言不语的,不象白宣…不,也象的,心地终归都是好的。”
听见她的声音,念福意外的在屋里招呼,“嬷嬷怎么亲自来了?有什么事,打发人来说一声不就行了?快进来坐。”
贺嬷嬷自上回摔伤了腿,腿骨虽接上了,但到底年纪大了,恢复得不太好,走路总有些跛,甚少出门。
贺嬷嬷进来瞧她正给小薯仔脱衣裳,换小靴子,笑道,“还不是为了大少爷?老太太刚刚想起老家的四色酥,要人去做。可别人哪有你懂?少不得只好要郡主费神了。我便自告奋勇,领了这差使出来走走,省得成天坐在屋里,人都坐傻了。”
念福笑道,“要是嬷嬷都傻了,我们更没主心骨了。那个酥我会教人做的,嬷嬷也别慌着走,就在这里用个饭吧。”
“那我就叨扰郡主了。”贺嬷嬷乐呵呵的坐下,逗弄起换了身短打扮的小薯仔来。
“爹就快回来了,小薯仔高不高兴?”
胖白薯瞅她一眼,低头继续跟跟鲁班锁作斗争。
这是苏澄弄来的玩具,九根小小的木头,完全不用钉子,按照榫形扣成一把锁。
初拿来时。念福觉得很简单,哗啦一下拆开了,可要复原就费劲了。折腾了两天都没折腾出来,她不动这个脑筋了,转手塞给了儿子。
小薯仔不明所以,拿着扔来扔去的逗旺财玩。后来给苏澄瞧见,当着小薯仔的面,把这把锁组装起来,又拆开,再组装起来,再拆开,反复几次之后,小薯仔明白了,也试着拿着木头开始拼装,可怎么也拼不好。
不过他倒是比他娘有耐心,也不着急,反正闲了就来拼拼凑凑。能有个东西能让他打发时间,安静的呆一会儿,念福也觉得挺好。
看人陪贺嬷嬷说着话,她让人把姚诗意叫了来,说了四色酥的做法,并交待了几个要点。
姚诗意才记下走了,却听小薯仔嗷嗷叫了起来,念福转头一看,他已经把那把鲁班锁拼出来了。正高高举着,向她献宝。
“是嬷嬷帮你的吗?”
贺嬷嬷连连摆手,也是一脸惊喜,“可不是我,这东西我也没玩过,就见他在那里弄来弄去,居然就拼出来了。这拼好了,是不是要送给你爹呀?”
小薯仔又看她一眼,没有说话。
只把那个锁又拆开了,只是这一回,他很快就装了起来,然后送到念福面前。
因为有教过他,不许乱扔东西。所以念福以为他是要自己帮他收起来。就帮他摆到了柜子上,“回头给你师公,还有你爹都看看。”
可小薯仔忽地又扯着她的裙子叫唤,就算是亲娘,念福也有点搞不懂了,他到底要干嘛?
小薯仔仰着小脸望着她,突然就冒出一句,“给旺财。”
虽然咬字还没那么清楚,但念福愣了一下,还是明白过来了。明白过来之后,她瞬间就激动了,“小薯仔,你会说话了?”
这孩子都一岁多了,迟迟不开口,比起那些**个月就会叫爹妈的,实在是让人有些担心。
只没想到,她家薯仔,不说则已,一说惊人,张口都是短句了。
贺嬷嬷高兴得坐不住了,“我得赶紧告诉老太太去!小薯仔终于会说话了,实在是太好了。”
然后,当天下午的破园里,就成一家子围着胖白薯,不断的说,
“薯仔,来叫下娘,妈也行。或者叫你爹,爸爸也可以。”
“薯仔,来叫太奶奶。”
“叫师公,叫爷爷…”
胖白薯望望大家。低头颇为苦恼的拼着一个升级版的鲁班锁,保持沉默。
至于那个被他惊鸿一瞥叫过的旺财,趴火炉边打着瞌睡。毛茸茸的尾巴那儿,圈着那个拼好的鲁班锁。
而直等到晚上,念福才突然想起一个很重要的问题。
※
简直是岂有此理!
柴荣气得静不下来,在屋子里走来走去,“欧阳康!怎么会又是他?”
贺宪瞅他一眼,淡定的道,“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倒是赶紧想办法,怎么保住闵晔手下的队伍才是。否则你那么多钱,岂不白花了?”
提起这个,柴荣就更生气了,“闵晔那几个儿子,哪有一个得用的?知道老子死了,连个报仇的人也没有,只会找我要钱,想躲得远远的。实在不是些东西!”
“那他手下的人呢?”
“彼此不服…”
贺宪道。“那唯今之计,只有一个办法了。”
“什么?”
贺宪语气平静,好象在说一件再自然不过的事,“那么多人,既然不能听命于你,何必白白花钱养着?趁着现在人心还没完全散掉,不如拿他们当刀子,赶紧捅出去,起码也能替你效些力了。”
柴荣听了,终于稍稍冷静了下来,“那这刀,要捅向哪里?”
忽地,京中传来消息。
“皇后那儿,似有异动?”
贺宪一笑,“这不就是最好的地方?捅成了,天下大乱,你又有机会割踞一方。捅不成,也闹得皇室动荡,你仍有机会浑水摸鱼。不过,别怪我没提醒你,一旦让欧阳康帮漕帮和朝廷搭上线,你将来再想捅刀子,就不容易了。这回闵晔的事,就是最好的例子。这些江湖人,行事不按常规出牌,防不胜防的。”
他瞟柴荣一眼,“他们这回能杀了闵晔,下回说不定就是你。”
柴荣忽地下了决心,“我不会给他们这个机会的。只是那个欧阳康,究竟是怎么跟漕帮勾搭上的?是皇上的授意,还是无意中认识?”
这个贺宪挑了挑眉,无法作答。
柴荣想想,一面命人去给姬龙峰带话,然后打点行李,准备亲上京城。既然准备做一票大的,他总得亲自去盯着才行。
※
皇宫。
徐子骞第一次得到了皇后的召见。
“小徐大人,近日辛苦了。”
徐子骞不知何意。答得谨慎,“这是微臣的本份,劳皇后娘娘挂心。”
王皇后和颜悦色的道,“知道小徐大人忠心。对了,听说小徐大人成亲也有几年了,可有子嗣?”
徐子骞一哽,他与妻子自新婚起就不顺遂,妻子总是各种别扭,不愿与他亲近。偏偏岳家钱财丰厚,连住的院子也是岳家奉送,实在不好提纳妾的话,如今哪来的孩子?
王皇后笑道,“这样吧,我送两个人伺候你。子嗣之事也要讲缘份的,兴许有人带了头,小徐夫人就能很快诞育子嗣呢?”
这样也好,气气那个女人,反正皇后送的,又不是他纳的,有何不可?徐子骞很从善如流的答应了。
王皇后一笑,吩咐把人直接送到他的府上,这才又道,“小徐大人常常给皇上办差,难免得罪些人,有时本宫听着,都替你打抱不平。”
徐子骞心头一紧,这是何意?
却听王皇后意味深长的道,“本宫心里是明白的,可这世上多的是糊涂人。小徐大人当记得积毁销骨,众口铄金,万一哪天有人误会了大人,在皇上面前说些不好听的,那可就不好办了。”
徐子骞终于明白过来了,皇后娘娘想要拉拢他。
如果皇上过世,他迟早是要找下家的,可这位皇后娘娘,值得投靠吗?
***
薯爹:乖儿子,叫声爹来听听?
白薯:对不起,你谁啊,我失忆了。
薯爹:…
第578章 归途
“多谢娘娘厚爱,不过微臣近来事忙,尤其是郡马即将还朝,还是忙完了这一时再说吧。”
徐子骞走了,王皇后的脸色也阴沉了下来。
旁边心腹宫婢道,“这个徐大人也太不识好歹,娘娘您都这么说了,他还一味敷衍是什么意思?要不要找人把那两个丫头追回来?那可是王家精心调教了,要帮您伺候皇上的呢。”
“不必了。”王皇后道,“他也不算白收我这份礼,方才那话倒是给我也提了个醒。说来那欧阳康到底是怎么遇到齐王,又立下这一大功?不如等郡马回来看个仔细,再做定论吧。皇上那儿,咱们还是小心着些。”
※
夜深沉。
呼啸的寒风却刮不动那些巨大的石像,只能徒劳的离去,看它们沉默的守护着身后的大周皇陵。
“将军,咱们去挖墓真的没关系吗?”
“当然没有。先帝曾经告诉过我,若是有朝一日,需要用到钱的时候,就让我到这里来取。否则,他也不会把穴眼的位置告诉我了。好了,你们这队从这边过去,解决看守皇陵的人,剩下的跟我去开陵。”
“那我们为什么不光明正大的来拿,还要冒充大梁军队?”
“你蠢啊?这种事还要问将军。咱们冒充大梁的军队,岂不是可以在拿走钱财的同时,还让天下人唾骂大梁?这样顺手的好事,为什么不做?”
“哦哦,知道了。”
…
※
浩浩荡荡一支船队,并不如何奢华,却是进退有序的逆流而上,前往京城的方向。
在这其中,多半是健壮黝黑的男儿,身上穿的,也大多非灰即褐的粗布衣裳。只有很少的地方,才点缀着几点红妆。
“小姐,你到底在担心什么?”窦容若身边的丫鬟换了一个,不再是那个圆脸的阿直。而是长脸的阿圆。看起来少了几分娇憨,多了几分灵秀,“这回上京,去见了欧阳公子的家人,要是他还是想不起来,你嫁他也没什么错啊?”
窦容若低了头,“我也说不清…只是总觉得,有些不安。”
“小姐你就是想得太多了。有时候做人,要简单一点才好。”阿圆看左右无人,悄悄道。“欧阳公子是难得的良配,便是寻常的大家小姐,也未必能遇到得的好相公。我不是说他长得好,有学问,而是他的心地实在真好。这回出海。他可是替阿直挡了一刀呢。要说阿直不过是个小丫头,又没才又没貌的,他都愿意去救,可见是个能托付终生之人。您要嫁他,不会亏的。”
“可是…他有妻子的。”
“可他不记得了啊。咱们也替他想想,要是现在突然有个陌生人跳出来,说是您相公。您接受得了吗?反之也是一样。帮主都说了,会为您作主。小姐你担心,其实是担心他要是回了京城,会想起过去吧?”
窦容若沉默了,半晌才道,“我觉得。自己很自私,也很羞愧…”
“小姐,你可千万别这么想。你要真的是个自私的人,早在外头就跟他成亲了,干嘛还要带他回京城来?您也用不着羞愧。一切就等到了京城,让欧阳公子自己做决定吧。”
可以吗?
窦容若望着滔滔江山,只觉心绪就跟那起伏的江山一样,不能平静。
忽地船身一震,是减速准备去前方的码头停泊了。
阿圆把窦容若拉了起来,“好了,小姐,别再想这些了,快打起精神,一会儿上岸逛逛。天天在船上吃鱼,我都腻了,看能不能上岸买点猪肉炖萝卜,给大家伙儿也打打牙祭。”
“你们要去打牙祭?带上我们好吗?”
水生嘻嘻笑着凑过来,欧阳康在他身后笑道,“女孩子逛街,你跟去招什么烦?还是跟着我逛吧。以后只要记住,在她们出门前付钱,买完东西去接人就对了。”
水生挠头,窦容若已经微红着脸站起身来,阿圆爽朗道,“欧阳公子说得真好,不过我们是想去给大伙儿买猪肉炖萝卜的,你们要是愿意,就跟去扛东西,倒比出钱好。”
欧阳康道,“咱们这么多船,不知得几头猪才够分。这样的年下,也未必有人肯卖,姑且去碰碰运气吧。”
见他并不在意的说着话,窦容若也安定下来,等到船停至岸,一起下船。
这是一所江边的小山城,山下的村庄里,还贴着之前宁王来寻人时,悬赏寻找欧阳康、卓日烈和贺宪三人的画影图形。只是画工拙劣,实在不及真人之万一。
欧阳康颇为好笑,“瞧,我还值纹银一百两呢,你们要不要去报官?”
水生哈哈笑了,“才一百两银子,咱们若是把您绑进京城,起码就有十倍二十倍的利息,哪个傻子会干这事?要抓也得去抓这位卓大汗才是,人家可值一千两呢。”
欧阳康道,“你要把他送回草原,也得值个万儿八千的,怎么就不赚这个钱了?”
水生摇头,“草原没船,我们漕帮的规矩,不接离水的活,总要给岸上的兄弟留口饭吃。”
欧阳康忍笑,“你这也还挺高风亮节的,算是盗亦有道么?”
窦容若忽也接了句,“高风亮节谈不上,不过是不熟不做罢了。别以为跑江湖的就全都不怕死,说不定我们还怕得更加厉害呢。”
欧阳康点头,“看出来了。”
看他那老神在在的表情,反把大家逗笑了。
只是在山脚下一打听,这里倒是没猪可卖,要想买猪肉,就得到高处的山城里去。那里有一种小山猪,皮薄肉嫩,极是好吃,因住得高,价钱还能便宜些。
漕帮本就是青壮年汉子居多,根本不畏那山城之高,以他们的脚力,估计小半个时辰就能上去。只要窦容若答应出钱,大家伙都情愿爬上去买猪。
于是各船挑了两三个人,窦容若本说自己带队,可欧阳康让她们女孩子在山底下歇着。自己浩浩荡荡带着人,说说笑笑的上去了。
他在漕帮有段时日了,跟这些粗俗船工都混了个脸熟,平时又不摆贵公子的架子,倒是不少人都挺喜欢他的。
只那背影,就算穿着一样的布衣粗服,可在一群粗俗汉子中,还是那么的卓而不群。
窦容若也不知是喜是忧,心情有些莫名的复杂。收回目光时,只让阿圆别忘了多买些调料。又去找香菇冬笋这些干货。
阿圆掩嘴而笑,却不说破。
要说心里没有人家,怎会记得他喜欢吃的东西?
山顶的江城,比欧阳康想象中还要大一些。
只是如今天色黄昏,家家户户都回家歇息了。想要买猪。得一家家打听着问。
那些船工都是惯家子,也不要欧阳康带着,各自分散了去买猪。欧阳康便在城中逛逛,等他们回来,再一同下山。
只偶然看到小城中有个药铺,忽地生了些兴致,走进去逛逛。
隔着棉布帘子。药铺里堂,一位中年大夫正在熬药,欧阳康才想说请,却听这大夫说,
“好了,吃了这副药。你也伤也好得差不多了,可以走了。正好,刚刚城中来了些船工,听说是要上京的,你跟着下去。就能离开了。”
一墙之隔,有个男人在院中劈柴,低沉的声音从窗外传来,“多谢。不过大夫,你不怕我杀你灭口么?毕竟,我还挺值钱的。”
大夫淡然道,“我救你时,也没想过你的报答。你要杀我,我也没有办法。”
男人笑了笑,“虽说大恩不言谢,但我这些时,着实蒙你照顾了,日后如有机会,自当报答。”
大夫摇了摇头,“你这些时留下来,虽吃了我不少茶饭汤药,但也替我干了不少活,咱们算是两清。你若真想报答,以后少打些仗就行。”
男人忽地抬头,扫了欧阳康那个方向一眼,“好,为你这句话,我答应你。有生之年,只要大梁不来侵犯草原,我绝不出兵。”
那大夫也不多说,欧阳康的目光在内室供奉的一个牌位上定定的看了一时,什么话也没有说的出去了。
等了一时,船工们陆续买了猪回来了。拿扁担两人一挑,个个喜气洋洋。
把账结清,欧阳康带着这些水手们下山去了。晚上,每个船上都热热闹闹的吃了一顿杀猪饭。当然,窦容若还特别给欧阳康做了个清淡的冬笋香菇炒肉片。
只回头有艘船上的伙计来说,搭了个要上京的汉子,因那长相,一看就知是草原人,说是因做生意耽搁下的。
窦容若原本不太想带这样的人上路,欧阳康说了一句,“带着吧,不过是举手之劳。若是好人,也当积些功德了。”
窦容若一听,也就作罢。只没想到,第二天一早,忽地又来了一个中年大夫要搭船,急吼吼的说是要进京寻亲的。
这倒无所谓,有个大夫随行,万一有个头疼脑热的,也能帮着看下不是?
于是扬帆起锚,驶向京城。
破园。
念福挺着大肚子,坐在苏澄对面,“这只是我的一点小小担心,不知是也不是。”
苏澄叹了口气,“你这担心,我如何不晓得?可如今阿康没有回来,咱们说什么也是白搭,还是等见了人再说吧。你呀,如今最要紧的是好好保养自己,别操那么多的心了。”
念福点了点头,转眼投向窗外漆黑如墨的长夜。
我们都如此担心,你到底几时归来?
***
白薯:据说,明天就要上我爹的戏分了,嘎嘎,好开森。
薯爹:儿子你原来这么想你爹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