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寻了个人一打听,欧阳锦简直肺都快气炸了。

(偶…欠2更了,大家帮偶记着。昨天陪亲戚去逛商场,累得腰酸背痛,人都快倒了,今天争取抽时间出来码字。希望不会有变化来打扰,抚额~~~)

第120章 闯祸

欧阳锦打听方知,原来那沐姐儿来了之后,迅速给番邦使节重新上了份烤羊肉。也不知是那番邦使臣哈斯朝鲁被大梁群臣灌得酒精麻木了,还是那沐姐儿真的有水平,总之他对新烤肉是交口称赞。皇上一高兴,特地命人赏了御膳房。眼下里面大家正高高兴兴等着分礼物,谁愿意还多一个欧阳锦?

可这份功劳原本不应该是他的吗?欧阳锦在回家的路上还在忿忿想着要怎么扳回这一城,却不料第二天就等来了内部处罚。

在皇上没有问罪之前,礼部尚书联合吕正铭已经主动把他报上去当替罪羊了。之前的事情没做好,总得对皇上有个交待吧?

没说的,罚俸。三个月,刚好从九月到十一月。至于腊月能不能拿到钱,还得看他到时候的表现。毕竟年宴,又是一大摊子要紧事的不是?

这是又要马儿跑,又不给马儿吃草啊。欧阳锦怄得简直想吐血,年前正是家家户户要用钱的时候,少了三个月的俸禄,这个年让他怎么过?

有心告个病假,索性躲过这一阵,可不好意思,年前太忙,尚书大人虽然也犯了旧疾,但还在“带病”坚持工作,至于其他人,还有想请假的,请自动向尚书大人看齐。

欧阳锦气得绝倒。

尚书大人不过是没事咳嗽两声,哪有什么毛病?没看他上蹿下跳,龙精虎猛得很,向他看齐。那谁还好意思请假?

秋凉的夜里,欧阳锦硬是燥出一身的汗,又气又贪凉的跑去给小风儿一吹,这回是当真病了。风寒。还很严重的那种。

烧得昏昏沉沉的,想告假又给骂作矫情,只能天天苦撑着上衙门当差,那份难受劲就甭提了。不出几日,人就迅速消瘦下去。因为生病,人的精神自然也差了许多,办起事来难免容易出错,又不知挨了多少骂,受了多少气。

不过这些都是后话,眼下还是中秋。在欧阳锦从宫门口给打发走之后。念福完成任务领了赏。也想回家过节了。

余三胜真舍不得她走,这丫头实在是个好苗子,她烤的羊肉他特意留下了一块自己吃了。火候非常老到。甚至余三胜自己来做,都未必有她这个水平,可这丫头到底是怎么烤的?

念福没在宽敞的御膳房里献艺,而是单独要了一只炉子,一间小房,自己进去烤的。最关键的步骤没看到,余三胜心里痒得哟,就象是有千万只小蚂蚁在爬似的。

“这两匹宫绢是皇上赐的,你拿回去做两身新衣。唔…沐姐儿,你要不再考虑考虑?”

瘦小的干巴老头在前面赔着笑。引领着后面一个年轻的小姑娘往外走。要不是那姑娘的衣着过于朴素,简直要以为这个老头是不是有什么不良居心了。

念福无奈的叹口气,“余师傅,我已经说得很清楚,我对学厨根本没兴趣,我也不想成名成家,就眼下这样,挺好。”

余三胜急得无法,“你怎么能没兴趣呢?你火生得这么好,还会做那么些特别的菜式,你要不是个真心喜欢厨艺的,怎么懂得这么多?”

那都是几千年的智慧结晶好不好?随便派个人回到几千年后,也一样能带回这么多菜式来。念福无力解释,只能告诉他,“我是喜欢琢磨点吃的,可也就仅限于此了。要我偶尔做几道小菜还可以,让我正儿八经的去做什么大菜,我是一概不会的,你就别浪费时间了。”

“你这年纪也不大,说话怎么老气横秋?以你这个年纪,好好跟我学上十年,不,五年好不好,我包你能进宫当个司膳女官!”

没兴趣。念福心想,五年十年之后,姐姐早就嫁人生娃了,到时自有长期饭票包养,干嘛还要来个宫中当个煮饭婆?

“余师傅,我真的没那么大志向,你就饶了我吧。要是往后你不嫌弃,就来里仁坊找我,要想知道什么我都可以告诉你。只除了生火,那个事我也说不清楚,你们也学不会。”

她总不能建议各位先在家里放把火,再等着烙一个火神的祝福吧?

“我明白,我明白。”余三胜就很是理解的连连点头,“其实生火在厨房里看似并不重要,实则最为要紧。再好的菜,如果没有好的火候,那也不能充分体现出菜的水平。这个东西是天份,真的没法学,不过…”

他还想游说游说收下这个徒弟,忽地有只手横空伸了出来,“茶来!”

余三胜说话没留神,差点给这人绊一跤。低头一看,却是个红袍青年,一身酒气的躺在路边的栏杆上,也不知睡了多久。眼下迷迷糊糊醒了过来,只觉口渴得厉害,也没看清身边是何人,伸手就要茶。

余三胜虽不认识此人,可他知道今日宫中来了不少官员才子,所以虽不认得此人,态度却还不错。只是他要送念福出宫,左右又无旁人,便道,“请大人在此稍候,一会儿我看到小太监,自会让他们送茶水过来。”

可那青年却把他的衣摆揪住,“不行,我口渴得厉害,你就去给我倒碗茶来吧,清水也行。”

这可怎么办?跟个醉汉怎么讲道理?念福瞧此,正好觉得可以摆脱锲而不舍的余三胜了,“余师傅,那你在这儿等着,我去叫人来吧,横竖宋师傅还在宫门外等着呢,一会儿有他送我回去就得。”

把他的手中的两匹绢接过,念福迅速溜之大吉了。这老头实在太唠叨,再听下去,她怕自己会受不了的点头答应,那不是找虐么?

想想宋思源那样的神乎其技,还被这干巴老头骂得狗血淋头,念福真不敢想,要是做了他的徒弟,该是怎样的地狱训练。

顺着这路走不多时,正好瞧见一个小太监拎着壶茶经过,念福忙把人拦下,“那边有位大人要茶水要得紧,你快去吧。”

可那小太监看她那与宫中截然不同的打扮,警惕的问,“你是什么人?怎么到宫里来的?”

念福呵呵一笑,“是御膳房的余师傅带我来的。”

没想到干巴老头的名头还挺好使,那小太监一听,顿时堆起满脸笑意,“姐姐是陆家的人吧?那这壶茶就给你拿去。不是我偷懒,实在是我这壶茶也是贵人要的,现给了你,我还得回头再去拿,耽误工夫就不好了。请姐姐回头见了余统领,务必跟他提一句,茶水间的小井子跟他请安了。”

小太监口齿伶俐的说完,把手中的茶壶带茶杯整个塞她怀里,转身就跑了。

什么鹿家羊家?念福还没搞明白,人就跑没影了。得,念福只好认命的转过身,又往回走去。

可走着走着,她发现不对劲了,她是这绕哪儿来了?四周的花木越来越多,好象已经不是来时的路了。

糟糕!沐路盲正在四下观望,想寻个宫女太监打听打听,忽地瞥见两个衣饰华贵的年轻女子走了过来。

“德清,你既看上那个状元郎,不如求皇上作主,把他赏你做驸马不就完了?”

“瑞安,我欣赏状元郎,是因为他在番邦使节前给我们大梁争了光,却无关男女私情。再说,他都有妻儿了,我要他何益?”

“有妻儿怕什么,让皇上赐下一封休书不就完了?你要还嫌不痛快,索性把她们赐死,岂不清静?”

这什么人哪?明目张胆的鼓动别人做小三,还要逼死元配?念福觉得自己还是不要招惹为妙。

可她刚躲到一丛竹子后面,那个叫瑞安的女子却是把德清也往她这边一拉,压低了声音,“你说那个定国公家的孙子真得很帅?”

公孙弘?念福屏住了呼吸,恨不得把自己缩成一片竹叶。

对面,那位稍年长些,也更清雅出尘的德清笑得有几分促狭,“怎么?你心动了?”

名叫瑞安的女子一笑,容貌姣好的桃心脸上没有半分不好意思,“确实有一点。不是方才昌乐说,这里所有的男子都及不上他,我才好奇的么?他现在人在哪里?”

德清的笑容里有了几分别样的意味,“他现在可不宫中,听说调到郊区的扶南县去了,你要想见他,恐怕得亲自跑一趟。”

瑞安奇道,“怎么他过中秋也不回家的?”

德清才想答话,忽地瞥见对面的竹叶之间隐隐露出一角红裙,顿时厉声喝道,“谁在那里?出来!”

念福心中叫苦,捧着茶水出来,“我是…”

没等她解释,那个年纪与自己差不多大,叫瑞安的女子抬手就一耳光打了过来,“贱婢!居然敢偷听本县主和公主说话,你活得不耐烦了吗?”

念福还没反应过来,已经本能的伸出手去挡了一挡,啪的一下,那一巴掌没打到念福,却打在了茶壶上。

滚烫的茶水早已经把壶烫得极热,这一巴掌下去,烫到她自己的手不说,还把茶壶打飞,正好落到德清身上,滚烫的茶水瞬间泼洒出来,立时浸透了大片衣服,烫得德清惊声尖叫。

完了,念福脑子里就一个念头,这下闯祸了。

(谢谢大家的票票和打赏,这几天是真累,做一大家子的饭菜带吃完收摊,简直是百忙之中才抽出空来码了2章,想加更,估计只能等到亲友团离开了,orl)

第121章 贱婢

虽已入秋,但爱美的女孩子却依旧穿得单薄漂亮,用那薄薄的丝绸紧紧勾勒出曼妙的青春,美则美矣,不顶事啊!

眼看德清裸露的胸口已经泛起了大片的红,念福慌了神,“快来人!快叫大夫啊!”

后面远远跟随的宫女太监听她叫喊,全都跑了过来,而那个名叫瑞安的女子却在看清德清伤势后,把念福一指,“把这个贱婢拖下去,打死完事!”

念福张大嘴巴,惊得话都说不出来了。怎么就要把她打死?这根本不关她的事啊!

可是后面那些宫女太监哪里知道原委?只看公主受伤,人人都怕牵连到自己受罚,眼看有个替罪羊,那还用客气么?顿时如狼似虎的冲来几人,拖着念福就要往外走。可真要跟他们走了,那还有个好?

“救命!救命啊!”危急关头,念福的语言功能终于恢复了,简直是撕心裂肺的在喊,“冤枉!余师傅,余师傅你快来!扇子,我还有苏先生的扇子!”

念福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喊什么,脑子里已然是一片空白。在被拖出去数十步时,她忽地听到身后传来一声低沉而又充满威严的轻喝,“住手!”

“参见齐王殿下。”

下人们的脚步终于停下了,因要见礼,念福给扔到了地上。直到被摔的剧痛袭来,念福才恢复了已经麻木的知觉,发现自己早已是泪流满面了。

全是吓的。

在见识过这个时代的强权之后,念福知道。如果没有刚才那一嗓子,她可能就无法幸运的逃过这一劫了。

连滚带爬的奔到那人脚下,念福连看也没看,就拽着人家衣角大哭起来。“不是我,真的不是我。明明是她,是她打翻…”

“住嘴!”瑞安气势汹汹的冲上前来,“明明是你这贱婢有意行凶,烫伤了公主殿下,还想狡辩么?看她衣衫破烂,搞不好是从哪里混进来的奸细!”

“我不是,真的不是!”念福又气又急,这女人应该身份很高贵吧?怎么比市井泼妇还要霸道蛮横?跟她简直是有理说不清。

此时,旁边又有一人说话了。“这女人打架在我们草原上倒是不新鲜。只不过都是为了争夺年轻英俊的男子。没想到你们大梁朝的后宫之中也有这样彪悍的,那可也是为了抢丈夫?”

“无礼!”齐王刚刚皱起眉头,瑞安只觉受辱。又冲了上来,指着那人怒骂,“对本县主不敬,你可知该当何罪?”

哈!哈斯朝鲁不怒反笑了,“齐王殿下,我对大梁朝的律法也略知一二,请问我方才一句玩笑话,究竟该当何罪啊?”

齐王还没说话,可瑞安县主想想自己那个爹,还是保持了她一贯的骄傲。当着那个不知道是什么人的面,冷哼一声道,“玩笑?想跟本县主开玩笑,也得先掂量掂量自己的身份!”

这下事情大条了。

哈斯朝鲁虽然今日刚刚刁难过大梁王朝,但他毕竟是乞颜使者,而乞颜部族民风彪悍,也确实是大草原上一支不容小觑的生力军。

看他被灌了不少酒,又盛赞了新做的羊肉,高显皇帝也很仁慈的让三子齐王陪他来御花园逛逛,散散酒气,只没想到,却遇上这样一出。

其实,打骂奴婢并不是什么大事,只是当着客人的面喊打喊杀,就太不礼貌了。所以这事齐王必须叫停,只没想到瑞安县主居然如此不给面子,还要把小事闹大,这就实在是太失礼了。

“贵使不必动怒。”齐王温温笑着,给哈斯朝鲁赔了个礼,全没把瑞安的怒火放在眼里,“女人发起脾气来,不管她们身份尊卑,年纪大小,都是一样不讲道理的,还望尊使不要见怪。”

新朝初立,有些姿态还是要做得漂亮些的。

乞颜和大梁比邻而居,真得罪狠了,人家趁着过年南下来劫掳一番,然后往大草原里一跑,这仗让大梁朝打是不打?打的话,国库哪有钱?不打的话,颜面何存?所以能好好相处的时候,还是不要闹僵的好。

县主虽然尊贵,但在国家大事面前,无论如何都是要让步的。所以齐王不动声色的把事件由大化小,把瑞安的无礼说成她一人的任性闹事,这就让乞颜使者好接受了。

可瑞安哪里肯受这样的气?顿时怒了,“齐王,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难道你忘了,论辈份你还应该喊我一声表姑的!”

在高显皇帝的几个儿子当中,这位齐王还真不太显眼。

他非长非幼,只不过是皇上的三子,又因小时身子不好,个子也不高,性格也比较内敛含蓄,行事低调不招摇。瑞安也没怎么跟他打过交情,也不太摸得清他的脾气。可她总觉得自己辈份既高,那大家都应该让着她,捧着她才对。尤其齐王,不是自己的晚辈么?怎么能不帮着自己?

齐王淡淡一笑,“是啊,表姑说得很是。那么若有什么家务官司,咱们回头再打。眼下当着客人的面,还请表姑自重,别让人笑话了去。”

瑞安气得还想上前理论,可是那边,经过紧急处理的德清公主打发人过来说话了,“公主说想先回去疗伤了,请县主陪着一起走吧。”

瑞安不了解齐王,但德清却太了解这个三哥了。他是话不多,可全家的兄弟姐妹没一个真敢惹到他头上的。因为一旦惹到他,那是不死也要脱层皮的。

瑞安可以无理,她毕竟有那么个好爹在那儿罩着,可德清自忖此事若当真闹到高显跟前,自己可讨不到什么便宜,不如早些撒手,省得闹得无法收拾。

眼见德清要走,瑞安终于有几分底气不足了。可要让她走可以,但是,“把这个贱婢给我带走!”

“不!”

齐王一低头,就见自己的衣摆被那个满面泪痕的女孩紧紧抓在手里,“公子,我见过你的,你记得吗?我还烤了肉给你吃的!他们说,是你推荐我进宫来的。”

生死关头,念福的脑子无比清醒。瞬间就想起了这位被称作齐王的人正是此前在公孙弘那里见过的公子。

瞧她说出这番话,齐王诧异了,“你是沐家姐儿?”

“是,是我。御膳房的余师傅让我来烤羊肉,我烤完了正要回去,路上遇到一位大人说要喝茶,把余师傅拦下了,我只好去找人倒茶水,路上遇到一个小太监,他叫小井子,给了我茶水,我就想送去,没想到迷了路。我怕给人怪罪,就躲在那丛竹子后头,谁料就见这两位贵人过来说话。我不敢走,只好躲在那里。谁料给那位公主发现,等我一走出来,才想解释,这位县主就伸手打我,却不小心打到我手上的茶壶,这才飞出去烫伤了公主殿下。这真的不关我的事!”

她忽地想起,把怀里的纸扇取了出来,“这是我进宫前苏先生给我的,他叫我有事就去找皇上,说皇上会饶了我。公子,你救救我,别让我被带走!”

“你这贱婢居然还敢顶嘴?”瑞安一肚子的火又冒上来了,她知道念福说的全是事实,可要是照她的说法,那无理取闹的岂不就是自己?可她堂堂一个县主,怎么可能会无理取闹?

“明明全是你这贱婢的错!要不是你躲在那里吓到本县主,本县主会要打你吗?本县主要打你的时候,你好好受着就是,为什么要躲?要不是你伸手来挡,本县主又怎么会伤到手?然后误伤到了德清?到现在还死不悔改,来人呀,把她拖下去,先把舌头给我一寸寸的割了,再乱棍打死!”

“齐王殿下,看来咱们今天无论如何都得惊动皇上了。”哈斯朝鲁忽地站了出来,弯腰扶起噤若寒蝉的念福,“好姑娘,你别怕。我们草原人都信奉,能做出美味的人,都是被天神祝福,带给人间幸福的使者。你今天烤的羊肉,是我生平吃过最好吃的羊肉。所以,”他转头看向瑞安,神色威严,“你不可以对她不敬!”

什么?瑞安暴怒了,这个男人居然敢扯出什么天神来打自己的脸?这还是在大梁朝的地盘上吧,这还是在她皇上表哥的皇宫里吧,那她为什么要受这样的气?

“大胆!”瑞安就差指着鼻子冲到哈斯朝鲁面前去骂了,“你竟然敢对本县主如此无礼,那好,来人呀!去请皇上过来,让他看看,在他的家里,他的儿子,是怎么帮着外人欺负我这个姑姑的!”

这——简直就是泼妇!齐王眼底深处掠过一抹厌恶与鄙夷,淡然吩咐,“既然如此,那就让人去把平国公夫妇也一并请来,省得到时表姑姑又说我们欺负你。”

哼!就算他不说,瑞安也是要回去搬救兵的,只要有爹在,还怕皇上不向着她?

可是,才吩咐下去,皇帝高显就来了。

他是给太后和皇后娘娘打发人请来的,她们婆媳带着一帮子嫔妃已经在御花园里悄悄相看了几个很不错的年轻人,有些是想留给自家闺女,有些是想留给亲戚家的女儿。还有些进宫来觐见的诰命夫人们带了未婚女儿,有的也能配给皇子皇孙。所以大家都在眼巴巴的盼着皇上来相看一番,最终做决定。

帝王之家,儿女婚事也是朝堂大事。所以高显不敢马虎,亲自来八婆一回。

没想到才走到御花园门口就听得里面吵闹,抬脚刚往里走,就听到瑞安最后那句话了。

第122章 聪明人

好嘛,这当着外人的面就开始指责自己的儿子偏心了,那接下来见到自己,是不是更要撒泼打滚的要自己主持公道?

大梁高显没说话,可周身的气压却瞬间低了三分。沉着脸过来,先训斥了儿子一句,“你舅祖父一向身子不好,这点小事还要请他来,你是怎么办事的?”

齐王高长信垂首认错,态度恭顺之极。

瑞安见状浑身气焰却又涨了三分,“皇帝哥哥你来得正好,他们都欺负我!”

可她的皇帝哥哥并没有搭理她,只回身随口吩咐,“去把平国公夫人请来,一会儿让她到太后娘娘那儿去接县主。”

这,这是什么意思?瑞安懵在当场,不明白话题怎么突然转到这儿了。

齐王垂下的眼眸中含着一丝冷笑,他爹可是开国皇帝,又不是昏君,再怎样看重尊敬那位小舅舅,也不会无条件的惯着他的女儿。眼下事情都闹到太后娘娘那儿去了,难道瑞安还能讨得着好?

就见父皇转过身,把目光落到哈斯朝鲁的身上,微微一笑,“尊使勿怪,这位县主自幼长在民间,不大懂得礼数,如有得罪之处,还请多多包涵。”

哈斯朝鲁哈哈大笑,“我当是谁这么威风,原来是大名鼎鼎的乞儿县主,真是久仰大名,如雷贯耳,今日得见,真是不虚此行!”

瑞安最痛恨的伤疤被人这样揭穿,顿时气得粉脸通红。“你,你居然敢这样侮辱本县主?”

咦?哈斯朝鲁怪道,“难道你从前没做过乞丐?”

“可我现在是县主了,太后娘娘亲封的县主!”

哈斯朝鲁哦地一声。似是恍然大悟,却又问道,“那太后娘娘是在你当乞儿之前封的你,还是你当乞儿之后封的你?难道说,太后娘娘封了你,你就不是乞儿了?”

瑞安被他一口一个乞儿都快气哭了,可左右看看,在场的所有人都不是她得罪得起的。不!还有一个。

众目睽睽之下,就见瑞安忽地冲到那个平民女孩面前,抬手就要打她。“全是你这个贱婢!”

这一下。饶是高显皇帝都没料到。可当那巴掌落下时。却有一道身影快速冲到女孩跟前,不躲不闪,硬生生的就当着所有人的面。挨了这一巴掌。

啪!

瑞安的力道很大,一巴掌打在人脸上,很是清脆响亮。

念福怔住了,瑞安也傻眼了。

所有人看着那个替念福挨巴掌的红袍青年,惊掉了一地下巴。

红袍青年挨完打之后,立即就给高显跪下了,“微臣不才,愿替这位姑娘承担一切责罚,还请皇上成全!”

高显也愣了,“状元公。你这是唱的哪一出?”

红袍青年却回身对着念福深深一拜,激动得落下泪来,“恩人,可算是找到你了!”

念福怔得更加彻底了,你谁呀?我认得你吗?

她不认得此人,可在场的所有人都认得他。

王粲。

大梁朝首位状元郎。琅琊王氏的嫡系子孙,名门子弟。若不是早已娶亲,不知会招来多少王公亲贵的青睐。可即便已经娶亲,眼下人家也是本朝第一当红炸子鸡,并且刚刚力挫哈斯朝鲁,为国扬威。几乎没有人会怀疑,此人即将在政坛上大放异彩,而如斯人物,却会为一个平民女子当众挨了巴掌,这到底是怎样的缘由?

说起来,比起念福的诧异,围观的人群更加诧异。

可王粲是什么人?

他是聪明人,还是个极其聪明的人。否则也不可能在大梁朝首度国考中摘得头筹。这当中固然有运气的成分,但实力绝对要占到七成。既然是聪明人,自然不会做傻事。在念福这边闹起来的时候,他和余三胜就已经听到了。觉得有些奇怪,就过来看了一眼,却恰好看到皇帝陛下大驾光临。

皇帝出场,诸人退避。

王粲自然会脚步一顿,也自然会选择先看清场上形势再说。

当刚看到念福跟瑞安县主对上时,余三胜就慌了,人是他带进来了,怎么着也该由他善后才是。可王粲却把他拦了一拦,就是要救人,也得先看看皇上怎么说。可等他再看两眼,却觉得那女孩越看越眼熟,等到哈斯朝鲁一口一个乞儿的骂起瑞安时,王粲想起来了!

这个姐儿!这个姐儿分明是那日救了他儿子的姑娘!

救命之恩,一定要报。而杀子之仇,也绝不可放过。

于是,在瑞安县主刚刚迈脚,往念福走过去时,王粲已经用他状元公的大脑高速制定了一个报恩兼报仇的绝佳方案。

没想到那位县主居然如此配合,看都不看就甩了他一耳光。趁着大家震惊错愕的工夫,王粲已经拜在念福身前,一面使劲的往外逼眼泪,一面把事情说开了。

“恩人,难道你不记得了吗?就在月前那天下午,在平阳城外的游船上,是你和恩公一起,救了小儿一命啊!若不是你,我那可怜的宝儿,才五岁大孩子只怕就要夭折了!不信你看,我这儿还有你的画像。”

王粲此时无比庆幸当日夫人让他用白帕画了二人的小像随身携带,此时从怀中取出,展开一看,可不就是念福和欧阳康么?况且这样的证据,仓促之间,又怎能做假?

见到这方白帕,念福才终于信了,“你,你是那孩子的爹?你们孩子的箭伤现在可好了?”

这句话配合得太恰到好处了,王粲激动得眼泪长流,“好了好了!只是大夫说他年纪太小,那一箭又射得太深,故而伤了元气,只怕日后终归会有所亏损,但是命总算是保住了,这也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二人话语自然,可隐藏其中的机锋却又怎么让人听不出来?

一个是那射箭之人,惊疑不定的瞪大双眼,已经想溜了。

而另一位,已经冷着脸发问了,“平阳城外有人公然持箭射伤幼子?王卿家,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高显皇帝很愤怒。京城可是他家的地盘,为什么在他的地盘上发生这样的恶**件,居然没有人报到他的面前来?

结合到当时自己正在西山避暑,高显已经用那当皇帝的发达大脑联想到,连这样的事都有人隐瞒,还有多少事是他不知道的?

“这…”王粲欲语还休的样子,一看这其中必有猫腻。

“朕命令你说!”高显皇帝是真的火了。

到底是哪个王八蛋,敢在自己的地盘上撒野?看王粲这副样子,分明知道对方是谁,却不敢得罪,那一定是某个位高权重的王公大臣。甚至,他还怀疑到诸皇子的头上。难道真的有人敢趁他不在纵容手下为非作歹,那当他是死的么?

王粲还是不肯说,却道,“陛下若一定想知道,还请稍等片刻,容臣先命人回家去取一样东西来。不过这位姐儿,实在于我那幼子有救命之恩。若非要有什么责罚,还请着落在臣的身上。”

又是这个女孩。高显皇帝双目如电的看了过来,“你是何人?今日之事究竟是怎么回事?”

在这样强大到几乎能看穿内心的目光面前,念福只觉浑身一震,连下跪都忘了,结结巴巴的把今日之事前前后后又说了一遍。

话音刚落,余三胜就出来作证了,“沐姐儿所说全部属实,方才是状元公醉在那里,拉住了奴婢,所以才让沐姐儿单独走动,才引得县主误会。后来状元公醒了,我们也是听到这边争执,才找了过来。可刚来就…”

宫里混的没几个傻子,他聪明的隐住不说。反而是替王粲把可信度又调高了几分。

至于瑞安,还想要辩解已经全无用处了。听说此事惊动了父皇,下去治伤的德清也打发宫女过来回话了,“公主说,是瑞安县主打飞茶壶才烫到她的。”

一句话,足矣。

“可是,如果她不躲…”看着高显凌厉的目光,瑞安还想辩解,但很快就给乞颜使者哈斯朝鲁再次打断了,“你无缘无故的打人家,人家又不是木头,哪有不躲的?就算你当年当乞儿要饭的时候,看见人打也是要躲的吧?”

看着瑞安被气得青白的脸,他嘿嘿一笑,对高显道,“皇帝陛下,现在事情已经清楚了,那就不关这位姑娘的事了。那能不能让我请她出去喝一杯压压惊?这位姑娘做了那么好吃的羊肉给我,我可真要好好谢谢她。”

接下来,是人家要处理家丑了,他个外人,干嘛站在这里给人添堵?

高显笑了,“你当我们大梁的姑娘都跟你们草原上的姑娘似的能喝?真若有心,还不如赏她些东西,让她早点回家与家人团聚吧。”

“那是当然。”哈斯朝鲁豪气的答应了,回身就吩咐下人去取礼物。

余三胜立即替念福道了谢,迅速带她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齐王也继续陪着哈斯朝鲁离开了。

高显看了瑞安一眼,也不说话,就带着王粲走了。

瑞安愣在那里还有些回不过神来,事情就这样了?结束了?

可很快有个老太监道,“县主娘娘,您发什么呆啊?快随老奴去太后宫中吧。”

(弄完早饭连中饭,送亲友出去玩,头疼的睡了会儿,然后又开始新一轮的买菜、做饭、收摊。现在终于明白,为什么大人愁过年,因为真心好累!还是小时候好,555,偶能不长大么…)

第123章 一种相思

在太后宫里,孤零零的等了一个多时辰,平国公夫人眼圈红肿的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