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个狐媚子,害人精。温月初,你不得好死啊,你这么害人,我…啊…”
李氏正骂得起劲。
温月如抓了一把泥往她身上洒去,又拾起锄头,霸气的拦在温月初面前,“李小云,闭上你的臭嘴!我姐不是那样的人,你不要含血喷人。”
李氏被洒了一脸的泥土。
“欸,温月如,你个死丫头,连你也反天了不成?”
她推了一下温老大,“当家的,她们两个小辈这么欺负你媳妇,你就这么站着?”
温老大回过神,将李氏护在身后。
四下扫看,想要找个可以打人的东西。
“全给我出来!”
外面响起了温老太的声音,宋暖进来,看见一地的狼籍,还有温月初那比右边肿了一半多的左脸。
她冷着声音,问:“大伯父,大伯娘,你们这是做什么?”
欺负人,欺负到她家来了?
看来,以前是太给他们面子了。
李氏看见宋暖就有些悚,躲在温老大身后不说话。
温老大指着温月初,“她抡起锄头砸你大伯娘,如果不是我及时赶到,现在怕是血流一地了。”
宋暖冷冷的勾唇,又问:“那这些菜苗呢?它们自己从地里跑出来的吗?”
温老太也进来了,看了看众人,又看了看一地的菜苗。
她怒目瞪向温老大夫妇,“出来!全部给我出来说话。你们夫妇二人可了不得了,这还跑阿正家里来撒野了?”
说完,她率先出去。
温老大低头看向李氏。
李氏一脸不满,气呼呼的嘀咕:“你娘就是偏心眼,问都不问原因,倒是先说我们二人的不是了。”
在李氏的心里,温老太就是不喜他们大房。
一直心有成见。
温老大蹙眉,压低声音,道:“你先不要说话,等到了外面,我们再好好解释便是了,理亏的又不是你。”
“虽说不是我理亏,可娘会听我说吗?也许说来说去,还是我的错呢。早知道我不如让温月初砸死在里面好了。”
“你就不该拦着她,让我死掉得了,省得我现在痛苦得要命。我们闺女被这些人害惨了。”
李氏抹着眼泪。
温老大叹气,摇摇头。
这事似乎怪不到这里的人身上来。他心里清楚,可又不能跟李氏说,不然李氏更生气。
外面,院子里。
温老太坐在池边的桌前,抬头怒瞪着站在面前的几人。
“出…出什么事了?”白氏一头是汗的从外面跑回来,瞧见温月初和李氏狼狈的样子。
她猜测这二人是打架了。
温月初左边的脸肿得厉害,白氏瞧着心疼极了。
“白露,瞧你教出的骚货女儿。她在外勾三…”
温老太突然站起来,甩了李氏一巴掌,“李小云,你眼里还有我这个老太婆吗?当着我的面,你骂月初是什么?你再说一遍试试?”
李氏捂着脸,傻愣了一会,然后哭了。
“天啊…我造了什么孽啊,一个个都要这么对我?”
“闭嘴!不准嚎!”宋暖冷喝一声,不待她出手,不知何时出现的谷不凡已赏了李氏一针,人立马不能言不能动。
温老大瞧着,心急:“神医…”
“死不了,就是让她暂时别吵罢了。”
谷不凡走到桌前,撂袍坐下。
温老太看向温老大,问:“老大,你说说,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她李小云发什么病了?跑来这里找事?”
温老大只好把温月娥被休一事说了。
听后,温老太气得不轻,指着他就骂:“好你个缺德的玩意,当时,议这门亲时,我是怎么说的?你们不听,非要把闺女嫁过去,现在出事了,你就怪别人了?”
“你们还讲不讲道理了?”温老太往他身上打了一下,犹不解气,“月如,你去找竹条过来,我今天就收拾这逆子。”
“娘,知错了。”
温老大连忙求饶。
这真要当着小辈的面,被老母亲打的话,他哪还有脸?
“知错了?”
“那你还和李小云来这里闹事做什么?那沈宁枫人品不行,他几次想将咱们温家脸面丢尽,你们还要嫁闺女给他。现在知错了?”
温老太厉目一瞪,声音提高,“可也晚了!”
“娘,那这事怎么办啊?”
“我没办法!你们做的决定,烂摊子也自己收拾。”温老太手指着他,“我告诉你,别想着再闹沈家,那只会丢人现眼。还有啊,那些被拨的菜苗,你们赔。”
说着,她看向李氏,“整天惹事生非,见利眼开的娘们,好好的家都要被你给毁了。”
第229章 百草毒(三更)
“赔钱?”温老大一听,顿时不愿了,“娘,也就一些菜苗,大家又是一家人,不必这样清算吧?再说了,如果不是我及时赶到,月初就杀人了。”
“李小云不闹事,月初会无缘无故的打她?再说了,你现在看看,月初和李小云,谁伤得重一些?”
温老大不吱声了。
“不仅要赔菜苗的钱,还要陪初的药费。”宋暖站出来说话,看了一眼温月初红肿的脸。
“月如,你陪你姐去敷一下脸。”
肿得太厉害了。
可见温老大完全没留情面。
“跟我来吧。”谷不凡站了起来,“我那里有消肿的药膏,你可以抹一抹,一小瓶是一两银,药钱我找你大伯父要。”
一小瓶一两银?
温老大心都滴血了。
“不就是脸有点红吗?弄个水煮蛋揉揉就行了,那药膏太贵了,没必要。”
“让我把李小云也打成这样,咱们算扯平了,行不行?”温月初停了下来,阴恻恻的看了一眼李氏。
温老大摆手,“算了算了,我给药钱就是。”
一旁,李氏听着,心如刀割。
她想要出声,可又不能说话,便只能生闷气,一口老血都要喷出来了。
宋暖看向温老大夫妇,又道:“你们可真是好意思,有你们这样子的吗?自己做的事,后果还让别人来担。”
“那沈宁枫要休妻,难道是月初抓着他的手写的休书吗?月初跟他可是一点关系都没有了,你们这样做是不是太过分了?”
“…”李氏心里反驳:“怎么没关系了?她就一直勾引沈宁枫,不然怎么会被赶出沈家?不然沈宁枫为什么醉酒后喊她的名字?”
她心里的声音,没人听得见。
宋暖继续道:“难不成自己在地上摔了一跤,还要怪这大地上突出一个石头?你要把大地全铲了不成?”
这夫妇二人可真是够无理取闹的。
自己选的路,走不顺,还要怪别人。
温老大脸红,不吱声。
李氏心里愤然,说不出话。
“你们先等着,我这就去数数被拨了这么菜苗?”宋暖和白氏离开,一起到菜棚里把那些被拨的菜苗收到前院。
“苦菊三百七十二棵。”
“秋葵四十八棵。”
宋暖数完数,站起身子,看向温老大,道:“看在祖母的面子上,我也不去算这菜种好后,还能集菜种,又能有更多菜苗的事。这样滚下去,数额你们负责不起。”
“…”温老大懵,还能这样?
他看向温老太,只见她老人家淡然的坐着,似乎没听见一样。
他只好轻声提醒,“娘。”
“娘,你听到了吗?”
“听到了,暖暖已经很念情分,很给你面子了,你就知足吧。”温老太抿了一口茶,搁下,看向宋暖,“暖暖,我记得这苦菊种大后,一棵足有一斤重,一斤苦菊,你买给阿乔的酒楼是六文钱。”
“那三百七十二棵菜苗,也就是三百七十二斤苦菊,扣除人工和别的,一斤按半斤算,你觉得如何?”
“可以的,祖母。”
温老太轻轻颔首,“好!那这苦菊就是一百八十六斤,一两银一百一十六文。秋葵呢,你还没有产过,你自己算算吧。”
“好的,祖母。”宋暖看向温老大,“一棵秋葵能结至少四斤,一斤秋葵成本价至少十文钱。刚才祖母说的在理,毕竟是菜苗,按一半算就成。毕竟我们大家是亲人,不能只看着银子。”
“四十八棵秋葵,一共收成二百八十八斤,一斤是十文钱,按一半重量算,那么总共是一两银四百四十文。加上月初的药膏钱一两银,那么,你该赔我三两五百五十六文。”
“亲戚一场,抹去零头,你赔我三两五百五十文吧。”
温老大听着她熟练的算好赔偿总额,差点气了个倒仰。
五文钱也叫抹去零头?
这还是看在亲戚一场的份上?
“阿正媳妇。”温老大指着地上一堆菜苗,面有难色,“也就一些菜苗,你这么算是不是太多了?”
“祖母说按半算,我才按半算的。如果你不愿意,那咱们就不按半算。你付我七两一百文。”
宋暖一点面子都不给了。
她是想狠狠让他出回血的,温老太开了口,她也就不多计较了。谁知这温老大还一副这样的表情。
“别别别,我给,我给。”
温老大忍着心疼,取出钱袋,数了银子给宋暖。
宋暖接过银子,打趣:“大伯父,你现在可真是富裕,这随身带着的钱袋,少说也是几十两吧?”
宋暖在想,这是不是要少了?
“阿正媳妇,你别笑话我。”温老大看向李氏,“这…能不能让神医出来一下?我们准备回去了。”
这地方,他是真不愿意来。
每次不是丢人现眼,就是赔银子。
这地方克他,不旺他。
不宜多来。
谷不凡出来,还了李氏自由。李氏想要理论,可一看到谷不凡手中的银针,她就蔫了。
夹紧尾巴,拉着温老大急急离开。
第二天,关于宋暖的菜苗价高,温老大赔了不少钱,还有温月娥被沈宁枫休了的事,在村里流传开了。
朱子聪只好消去了拨菜苗出气的想法。
他想了许多办法,想与村里的小孩子们商量一下。谁知昔日那些听他话的小孩,现在全不听了。
一听说他要对付宋暖,孩子们就一轰而散。
这些孩子都被家中爹娘不时叮嘱,交待他们不准与宋暖为敌。否则,打断他们的腿。
这些日子下来,宋暖的事迹传了不少出来。
孩子们对她,既怕又崇拜。
既不敢惹,也不想惹。
孩子们这样的反应,可把朱子聪给气坏了。
“哼!一个个吃里趴外的东西,以前哪个不成天巴着我的?现在好了,一个个无情无义,翻脸不认人。”
朱子聪坐在河边的石头上,气得搬起石头就往河里砸。
水花溅起,弄得他自己满头满脸都是水。
“谁?”大石头那边的温月娥叫了一声。
朱子聪愣了下,跑过去看着满面是泪的温月娥,问:“月娥姐,你在这里做什么?为什么躲在这里哭?”
“我没什么,就是风把沙吹进了眼睛里。”温月娥抹去眼泪,看着他,“你呢?为什么生那么大的气?你往河里砸石头做什么?”
“我恨宋暖。”
朱子聪愤愤的道。
闻言,温月娥眸光一亮,“你为什么恨她?”
“她是一个坏女人,她是蛇妖。哼!别人不信,我可是信的。”朱子聪说完,牙齿咬得笃笃响。
恨不得将宋暖撕碎了。
以前,宋暖还打过他的屁股,吓过他,让他当众丢脸。后来又让他爹娘没了面子,现在她还要参加医考,还想抢他爹的生计。
新仇旧恨,他一样都没忘。
“我也讨厌她。”温月娥咬牙切齿的道。
朱子聪点了点头,“我知道,你们吵过架,每次那妖怪都把你欺负了。月娥姐,我们联手对付她,好不好?”
“我们?”
温月娥苦笑一下,“凭我们哪是一个妖怪的对手?”
“不!我有办法的。”
“你有办法?”温月娥惊讶的看着他,随即又笑了,“你一个小孩子,你能有什么办法?”
闻言,朱子聪红了脸,“我不是小孩子,我十四岁了。我是个男人了。我爹说,他像我这么大时,他都上花楼找姑娘了。”
说着,他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温月娥的胸脯。
为人妻后的温月娥,那个位置更大了一些,胀鼓鼓的。
上次,温月娥回门那天夜里,她与沈宁枫在屋里折腾的动静很大,他一直躲在窗户外偷看。
这些日子的夜里,他常常胀痛而醒。
梦里都是温月娥那天的样子。
白花花的…勾人的…身体。
温月娥扑哧一声笑了,她真没当朱子聪是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