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不害在这个时候骑马到他的身边,小声地禀报着:“夜将军,可以引爆炸药了。”

夜千泽扭头望了申不害一眼,眼里有着遗憾,申不害怎么不早一点来报,这样引爆炸药还能把轩辕彻那个恶魔一起炸了!

“传令,准备引爆炸药。”

“是。”

玉铃兰也在同一时间吩咐大军往后退开。

城楼上的守兵看到敌军来了那么长时间也没有动作,此刻有了动作却是往后撤退,以为敌军就是带着人来示威的,微微地松一口气,但他们松下来的那口气才刚刚落地,忽然听到一声巨响,还没有反应过来,巨响又接二连三地响了起来。

惊天动地,震耳欲聋,伴随着城墙的倒塌,宛如地震一般,顿时灰尘滚滚,惨叫声响彻云霄。

朔州城外的大军淡定又压抑不了欣喜看着眼前惊天动地的一幕,朔州城外的官兵,百姓们却被震得傻了。

城墙被炸得七零八落的,就算有些没有被炸毁,也是危危欲坠,守兵们几乎都被砖头埋在底下,或者被火药力十足的炸药炸得粉身碎骨。

古代的炸药不像现代的那么多,但威力一点也不减,夜千泽又差不多把他们目前拥有的炸药都用到这个计划里,好在计划成功了,否则损失惨重的是他们大星,少帝要是知道他一次性用这么多的炸药,还没有成功炸毁朔州城墙,估计会抓狂,现在少帝也会抓狂,开心得抓狂。

“杀!”

玉铃兰一声令下,十万大军趁着城墙倒塌了,整个朔州还处于呆愣之中,叫喊着冲杀而来。

这一战,开头很惨烈,震撼天与地,过程更加的惨烈,胜利与失败便在惨烈之中成形,绽放结局。

朔州失守!

轩辕彻带着残兵败将逃走,逃走前还嚣张地向夜千泽挑战,说他会在城外五十里的万丈崖等着夜千泽来替母报仇。

夜千泽带着一部份亲兵奋力追赶着轩辕彻。

他要为母报仇,绝对不会让轩辕彻活着见到明天太阳的升起!

万丈崖,美其名曰,便是万丈深崖。

轩辕彻要与夜千泽在那里决一死战。

“哎呀。”

寒初蓝忽然被针扎到了手指,这是她做女红以来,不知道第几次被针扎。

“就你这样的女红,你还是别跟自己的手指过不去了。”没有跟着大军去攻城掠地的元缺,很自然地留在后方,也算是替夜千泽保护他的爱妻。睨着放下针线的寒初蓝,元缺似笑非笑地拿话刺着寒初蓝,还记得她亲手做给他的衣裳,有多么的好,见过他穿那套衣服的人都不懂欣赏。

“九个多月了,孩子马上就要出来,你连顶帽子都还没有做好,明显就来不及了,偏偏还要装贤惠,非要与针线过不去,你就行行好,饶了它们吧,别折腾它们了。”元缺一边取笑她,一边朝她拱手作揖。

寒初蓝被他取笑得脸有点红,忍不住驳着:“这般瞧不起我的女红,当初还傻兮兮地穿我做的衣服。”

元缺深情地望着她,厚颜无耻地笑着:“那是你送给我的第一份礼物,怎么也要给你面子的。意义非凡呀,想必千泽也没有穿过你亲手做的衣服吧,真是我的荣幸。初蓝,这样是不是证明,你心里也有我的存在,是千泽无法相比的?”

寒初蓝皮笑肉不笑,“真不好意思,我心里只有我家千泽呢。我家千泽的面子,我得替他维护着,不能让他成为别人的笑料,所以不会让他穿着我做的丑衣服丢人现眼。你嘛,我巴不得全天下的人都看你的笑话,才会送你一套能让全天下的人都笑话你的衣服。”

寒初蓝说得无情至极,元缺也不生气,还是眯眯地笑瞅着她,“不管如何,那都是你亲手做的,对我来说,就是天底下最好的衣服。千泽有的,我都没有,我有的,千泽也没有,值了!”

撇撇嘴,寒初蓝不说话。

“初蓝。”

“有话就说。”

“我想你。”

寒初蓝横眉竖目。

“我想你想得都要疯了!”

寒初蓝干脆撇下他,暴走出将营,懒得理他。

元缺也没有追出来,只是望着门口的方向,她的身影刚刚从那里消失,他低喃着:“寒初蓝,我说的都是真的呀。你连听都不愿意听吗?对我,何必这般无情?对他,却又那般的专情…”

寒初蓝走出了将营,便往门楼的方向走去。

肚子感觉沉甸甸的,孩子应该会在这个月底临世。夜千泽和玉铃兰都很紧张,请了稳婆安排在附近住着,准备她肚子一痛,立即就把稳婆请来。

寒初蓝也有点恐惧,听说生孩子很痛苦,如同死过一回。好在她穿越后一直劳动,把这副身子养壮了,怀孕后也没有只坐着不动,胎位也正,应该不会有危险的。

“夜夫人。”

守兵们见到她,都恭敬地叫着。

寒初蓝回给他们浅笑。

走出了军营临时搭建的门楼后,寒初蓝望向了朔州的方向,虽然看不见,却能看到远方的高空中还可见灰尘滚滚,她有点紧张地扯紧了披风。

计划成功了!

061 一朝分娩两分离

“夜将军呢?”

玉铃兰在稍微地平复了那股喋血之心时,没有看到夜千泽,沉冷地问了一位将士。

“回大将军,夜将军带着人去追赶敌人的残兵败将了。”

玉铃兰忆起城楼上的楚王夜宸,夜千泽肯定去追赶夜宸了,她的脸色一沉,担心报仇心切的夜千泽会中了夜宸的埋伏,顾不得吩咐什么,一踢马肚子,策马就朝城外奔去,她身边的亲兵不明所以,紧紧地跟随着。

夜千泽带着自己的亲兵,大概有一千人左右,马不停蹄地追赶着轩辕彻。他的脸色沉凝着,眼神也是异常的冰冷,紧紧地盯着在前方逃跑着的轩辕彻。

轩辕彻的目的就是把夜千泽引到万丈崖,他在那里埋伏了弓箭手,只要夜千泽到了万丈崖,他的人就会放箭,任夜千泽武功再高,也敌不过接二连三的箭雨。所以他故意让夜千泽紧紧地追着,并没有刻意去甩掉夜千泽。

快要到达万丈崖的时候,轩辕彻加快了奔跑的速度,在手下的掩护下,他失去了踪影,但还有一个人穿着与他一样的衣服,身形与他极为相似的,代替他带着大家往万丈崖跑去。

到了万丈崖,轩辕彻的人立即停下来,反身就挥着大刀长剑迎面砍向夜千泽。

双方厮杀起来。

夜千泽带来的亲兵在某种程度上不及轩辕彻的暗卫们,但夜千泽厉害,他一心要杀向被手下紧紧地护在中央的轩辕彻,忍了那么长时间的仇恨,此刻适数地爆发。他手里有一把剑,手起剑落的,就砍下一颗脑袋,没有人能抵挡他残忍的砍杀,不过是片刻功夫,轩辕彻的手下就有几十个人死于夜千泽的剑下。

轩辕彻的人越战越心惊,不停地后退,无形之中就把夜千泽真正地引向了万丈崖。

“好功夫,昊儿,你果然是王叔最厉害的劲敌!”

轩辕彻的声音却是从后方传来。

杀红了眼的夜千泽,扭头望去,赫然发现轩辕彻在他的后方了,刚才引着他到此的并非轩辕彻本人,而轩辕彻不仅在他的后方,还带着不少的黑乌鸦以及一大批黑压压的弓驽手。

“昊儿,王叔最爱的女人便是你母妃,你母妃在地府里太寂寞了,王叔心疼着呢,刚好送你去陪陪你母妃,你母妃肯定会很感激王叔的。还是你王叔最爱你母妃呀!”轩辕彻无耻地拿话来刺激着夜千泽,看着夜千泽变得越来越黑的俊脸,他无耻地大笑起来。

夜千泽施展轻功就朝轩辕彻扑过来,但轩辕彻的手下训练有素的齐齐跃起,把夜千泽挡了回去。

“杀他们个遍甲不留!”

夜千泽的怒吼声响彻方圆百里。

他自己更是化身成为恶魔,借着他绝顶的轻功,出神入化的剑法,游走敌人之间,如入万马千军之中,一声一声的惨叫声传来,听得轩辕彻都变了脸色。

轩辕彻还是第一次见识到夜千泽的身手,过去他只知道夜千泽有一身不错的武功,代青亲自调教出来的,想着也不会差到哪里去,据说连元缺都没有把握杀死夜千泽,可见夜千泽武功之高。此刻见证了夜千泽的高超武功,轩辕彻不敢再抱着侥幸的心理。

他后退几步,一挥手,冷冷地命令着:“放箭!”

“爷?”

他身边一位心腹有点迟疑地叫着,他们的人还在与夜千泽厮杀呢。

“放箭!”

轩辕彻冷酷地再次命令着。

他要用那些残兵败将来换夜千泽一条命。

值得!

那位心腹有点心痛,却没有再阻止。

爷为了策划今天这一局,可是花了不少的心血,错过了这一次,下次想再杀夜千泽就很难了。那些残兵败将都是爷的亲兵及暗卫,没有了,还可以再培训新人。

那位心腹不再劝阻,弓驽手立即朝前方的人群放箭。

夜千泽他们在崖边,轩辕彻在他们的前方放箭,让他们无法迎面而逃,只得拼命地挥剑击箭,并且本能地后退。

“夜宸!”

夜千泽心知自己因为报仇心切中了夜宸的诡计,眼见轩辕彻连自己人都不要了,下令放箭,分明就是要所有人陪着他死。

“昊儿,你叫错名字了,其实我不叫夜宸,并不是你的二皇叔,我叫轩辕彻,本是轩辕国的三皇子,奉命潜入你们大星,挑拨是非,搞乱天下局势的。你真正的二皇叔早就死了,被我杀死了。你母妃不被你皇祖母所喜,也是我的杰作,十八年前战神玉铃兰被奸臣出卖,差点战死也是我的杰作,还有云飞扬的死,也是我策划的。”

轩辕彻把夜沐此刻无法再说出来的一件件真相,说了出来。

“可惜,昊儿,你再也没有办法替你的母妃,你的二皇叔报仇了,也不能替你父王雪恨了,哈哈哈!上官紫,你的儿子来陪你了,叫你不爱我!”疯狂的轩辕彻得意地仰天大笑。

看着夜千泽拥有超人武功,也不敌接二连三的箭雨,被逼着退到了崖边,他的眼神更加的疯狂,立即从一名弓箭手手里夺过了弓与箭,搭弓拉箭,瞄准了奋力地与箭雨奋战的夜千泽,冷酷地射出一箭。

“公子!”

两条绞绡帕横飞而来,卷住了不少的箭,乔依儿飘落到夜千泽的身边,帮夜千泽挡箭。

“放!接着放!我要他们都死!”

轩辕彻一箭没有射中夜千泽,立即把弓掷在地上,疯狂地叫嚣着。

弓驽手分成数批,轮番上阵放箭,箭就没有停止过。

夜千泽带来的亲兵,以及轩辕彻自己的人,不少人都中了箭,倒在地上,惨烈的现场一点也不输于朔州城下的战场。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轩辕彻准备着的箭都放完了。

地上全是尸体。

夜千泽与乔依儿却没有中箭。

轩辕彻的脸色变得很黑,他一挥手,身后的那些“天杀”组织杀手便扑向了夜千泽,夜千泽刚才躲避击箭时,耗损了不少的体力,那么多的杀手前赴后继地扑来,他连喘一口气的机会都没有,再次陷入厮杀之中。

几百名武功并不算低的杀手围攻着夜千泽与乔依儿两个人,结果可想而知。

夜千泽受了伤,脸上,手上,铠甲上全是血,有他的,也有别人的。乔依儿反而没有受伤,她只躲闪,并没有还招,便没有受伤,但她也无法协助夜千泽突出重围。

“夜君昊!”

轩辕彻蓦然大叫一声。

夜千泽一抬眸,一支箭倏地射来,他想躲都来不及了,左胸上就中了一箭。

轩辕彻借着捡起来的箭,趁夜千泽疲惫不堪时,放箭时又大叫一声,让夜千泽本能地望过来,就中了箭。

两名杀手趁夜千泽中箭之机,双双出掌拍向夜千泽,夜千泽忍着左胸的剧痛,一剑砍向两人,或许是有伤有身,他出招的速度不及之前那般快了,虽然还是逼退了一人,另一名杀手的双掌却拍到了他的身上,本就被逼退到崖边的他,脚下一个踉跄,便向后跌进万丈深崖。

“公子!”

乔依儿急急地甩出了两条绞绡帕想缠住夜千泽,谁知道夜千泽坠崖的速度太快,她非但没有救起夜千泽,连她自己也被扯下了深崖。

“夜千泽!”

玉铃兰的嘶吼声倏地传来。

带着人赶到的她,看到的竟然是她的女婿坠下万丈深崖这一幕,忍不住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叫声。

轩辕彻见到自己的计划成功了,把夜千泽打进了万丈深崖,就算中箭,身受重伤都要了不了夜千泽的命,但坠下万丈深崖,夜千泽也是凶多吉少了。玉铃兰又带着援兵赶到,轩辕彻不敢恋战,低冷地吩咐着“撤!”

在手下的保护下,他杀出玉铃兰自背后包抄而来的重围,逃走了。玉铃兰心急地冲到崖边去,没有心思再去追赶轩辕彻。

“千泽!千泽!”

玉铃兰冲着深不见底的山崖大叫着,非但听不到夜千泽的回音,就连她自己的回音都没有传回来,直坠入万丈崖底。

“快,四处寻找通往崖底的路!”压下心里的剧痛,玉铃兰大吼着吩咐。

将士们没有半点的迟疑,四散而开,在四周围寻找着有没有路可以通往崖底的。可惜那是万丈深崖,他们都没有找到可以通往崖底的路。

“夜千泽…”

玉铃兰绝望地扑跪在崖边,嘶声嘶力竭地叫着:“你教蓝儿怎么办呀!”

夜幕来临,黑色笼罩了整片大地。

寒初蓝在军营门口等了大半天,等着夜千泽凯旋归来。

计划成功了,朔州肯定能拿下的。

元缺倚靠在门口,默默地看着站在寒风之中,不时地缩一缩的人儿。

士兵劝过她数次,说夜千泽很快就会回来的,劝她回去,别在这里等,外面太冷了,她又怕冷,又挺着个大肚子的。可是平时懂情识理的她,今天却怎么都无法劝回去,坚持要在这里等着夜千泽回来,随着等的时间越来越长,她的脸色也越来越沉凝。

看到她因为寒冷又缩了一缩,元缺再也看不下去了,几大步上前,一把捉住她的手腕,扯着她就往回走,嘴里骂着:“你要等夜千泽回来,我没意见,但你不能再在这里等,外面多冷,你瞧你的脸都被冻得紫色了。夜千泽回来瞧着了,又得心疼了。你可以无视我的心疼,你总不能无视夜千泽的心疼吧。寒初蓝,你一向是个很懂事的女人,今天怎么回事?你不知道你这样子,会让夜千泽很难过吗?他去打仗已经够累的了,回来得不到你给的温暖,还要心疼你,你不觉得你很过份吗?”

“元缺。”寒初蓝像是没有听见他的骂,反手就扯着他的衣袖,担忧地请求着:“元缺,你能不能跑一趟看看,千泽什么时候回来?平时他们出兵,到了傍晚都会回来的,现在天色都完全黑了,还不见他们回来,我担心。我下午的时候,一颗心总是莫名地揪紧,莫名地乱跳,这是从来未有过的,元缺,拜托了。”

顿住脚步,元缺瞪着她,没好气地骂着:“你是多心了,夜千泽能有什么事?连我都没有把握能当场要了他的命,还有谁能杀得了他?你跟我回去,说不定他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了。我出门的时候,怎么不见你这般的为我牵肠挂肚?都什么时候了,你也要吃点东西,别饿着了你的小小千泽。”

“我不饿,千泽没有回来,我也吃不下去。元缺,求求你,帮帮我吧,帮我去看看,千泽什么时候回来,我总是心神不宁,我担心…”寒初蓝扯着元缺的衣袖哀求时,远方忽然传来了阵阵的马蹄声,是大军回来了。

“诺,这不是回来了。”

元缺望向了远方,淡冷地说了一句,细心地替她整理好披风。

寒初蓝悬着的一颗心总算放了下来。

她笑着迎出来,站在门口等着大军近前。

距离并不算远了,可是大军的速度却很慢,好像人人的脚步都有千斤重似的。余许带领的骑兵也没有像往常那样奔跑而回,也是慢慢地走着。

为首的,不再是心急回来见她的夜千泽,而是她的亲娘。

哪怕大军前行的速度无比缓慢,还是慢慢地回到了军营前。

寒初蓝四处搜索,却不见夜千泽的身影,她好奇地迎向了玉铃兰,在玉铃兰下马后,她问着:“千泽呢?”

玉铃兰忽然用力地把她搂入怀里,什么话都没有说。

她不死心,亲自把所有路都走了一遍,还是没有发现有一条路能通往崖底的。

夜千泽,凶多吉少了。

寒初蓝全身一僵。

她用力地挣脱了母亲的搂抱,脸色变得煞白起来,扯着玉铃兰手臂的手已经在颤抖,她惊惶地问着:“千泽呢?他怎么没有跟着你们一起回来?”

“蓝儿…”身经百战,也曾数次差点战死沙场的玉铃兰,练就了一颗坚硬的心脏,可是此刻她却不知道如何把那个噩耗告诉在等着丈夫归来的女儿。“蓝儿,外面风大,咱们进去再说。”玉铃兰别开了视线,不敢迎视女儿的视线,拉着寒初蓝就想进去。

寒初蓝用力地甩开了玉铃兰的大手,也不让玉铃兰进去,她站在玉铃兰的面前,煞白的脸上已经挂起了泪水,她紧咬着下唇,泪眼望着玉铃兰,好半天,她哽咽地问着:“大将军,告诉我,千泽是不是牺牲了?”

玉铃兰红了眼,抿紧唇不答话。

寒初蓝却从她的反应得到了答案,再望向其他人,全都愧疚地低下了头。

泪水瞬间如同断了线的珠子滚下来。

“他答应过我,不管什么时候,不管去哪里,走多远,他是完整的一个人从我身边离开,就会完好无损地回到我的身边。嫁给他两个年头了,我们分分离离无数次,他也遇到过无数次的危险,但每一次他都会不缺手不缺脚地回到我的身边。他不会丢下我不管的,他最放心不下的人就是我,他最爱的人也是我,他不舍得我哭。知道吗,我有一次喝醉了酒,我哭了,他心疼得不得了,自那次之后再也不让我喝酒,他很宠我,可有些事又很坚持,他说我醉了会哭,坚决不让我碰酒,他怎么舍得让我等不到他归来而哭泣?他会回来的!”

带着哭腔又轻轻幽幽的话在黑夜中响起,四周围都变得很安静,只有她的声音在寒风中飘泣着,传进每一个人的耳里都格外的心酸,格外的痛。

“他要做什么,我不会阻止他,我知道他有他的责任,有要扛起来的担子。我只告诉他,请他记住在家里,有一个我会一直等着他回来,不管是等一天,一个月,一年,甚至一辈子,我都会等着。前不久,他才答应我,永远不分离。他对我向来一言九鼎,怎么可能会食言。”寒初蓝仰起泪颜望着玉铃兰,玉铃兰早就哭成了个泪人,望着没有大哭大喊,只是默默地流泪,幽幽地诉说着的女儿,玉铃兰心如刀绞。

“蓝儿,对不起!”玉铃兰痛苦地把寒初蓝搂入怀里,痛苦地紧搂着她,“蓝儿,千泽遇着了楚王夜宸,他报仇心切,着了夜宸的道,身中一箭坠入万丈深崖,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的,但那万丈崖深不见底,他坠下去,凶多吉少了。”

这是无法再隐瞒的事实。

玉铃兰知道说出来对女儿来说很残忍,可女儿那般的聪明,早就猜到了结果,再隐瞒下去也于事无补的。

“既然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的,千泽就不会死!他不会死的,他绝对不会抛下我一个人!”寒初蓝在伤心绝望中似是看到了一缕微弱的曙光,她不愿意放弃。

除非亲眼看到夜千泽的尸体,否则她绝对不相信他死了。

寒初蓝用力地再一次推开玉铃兰,不顾怀孕快要分娩了,也不顾此刻四周围黑得伸手不见五指,她施展轻功就走。

“蓝儿。”

“初蓝。”

“夜夫人。”

元缺身形一闪,在半空中把寒初蓝拦下,并且抱住了她,抱住她旋身回到地面上。

夜千泽死了,元缺也很震惊。

心底也有着失落,他唯一的对手,就这样死了。

但更多的却是对寒初蓝的担心。

她一心一意地爱着夜千泽,此刻又怀着夜千泽的孩子快要生了,如何承受得起夜千泽的死讯?就算夜千泽坠崖,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的,或许会有奇迹出现,其实谁都知道奇迹等于为零。万丈深崖呀,跌落到崖底,不摔得粉身碎骨才怪呢。

“初蓝,你冷静点。”元缺心疼地搂紧拼命挣扎着要去找夜千泽的寒初蓝,心疼地低吼着。

“元缺。”寒初蓝哭着扯紧元缺的衣袖,乞求着:“元缺,你武功最高,你最有本事,求求你救救千泽,他说不定没有掉落下去,说不定挂在树枝上,你救救他吧,我给你下跪了。”说着,她就要朝元缺跪下。元缺一把捞紧她,不让她下跪,心痛地低吼着:“寒初蓝,你冷静一点,我会去看看的,你先冷静点,好吗,君昊命大,你说他不会死,就不会死的,你先别…”

劝到最后,元缺劝不下去了,因为那些话都是假的,都是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