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那小妾挑起长眉,“将军难道要做皇帝了吗?!”
“哈…”拉开她胳膊,周雄毫不客气地将身子压上去,嘴便在对方胸前颈间的嫩肉上啃咬着,“你就等着做你的娘娘,享你的荣华富贵吧!”
很快,二个人便滚成一团。
烛光下,映出一片糜烂香艳,女人的娇吟和男人的喘息都纠结到一处。
二人渐入佳镜,一向警觉的周雄此刻心中也只剩下这怀中新得的美人,失去了警戒。
一只淡黄竹筒,无声地穿过被口水濡湿的窗纸。
随着几不可闻的吹气声之后,便有白色粉沫如雾喷出。
“啊!”
在女人半是痛快半是欢乐地呻-吟声中,两个疯狂动作的人相拥着软到了床上。
周雄抬起手掌,揉了揉有些昏沉的太阳穴,心中微有疑惑。
难道真的老了,这才只是一番折腾怎么就有了困意?!
他没有想到答案,人便陷入了一片昏昏噩噩地混沌之中。
雪亮的刃,无声地伸过来,一点点地挑开别着的窗闩。
推窗进来,小心将窗子掩好,一身夜行衣的独孤月大步走到周雄的床边。
目光掠过床上赤裸不堪的一对男女,脸上是毫不掩饰的厌恶。
抬刀,转腕。
她毫不客气地割断了周雄的咽喉。
若我输了,我的人就是你的!(3)
若我输了,我的人就是你的!(3)
血,汩汩地溢出来,空气中暧昧的香气便被血的腥味一点点盖住。
独孤月站在原地不动,她的动作很快,那把薄刃未染滴血。
直到注视着周雄的血将身下的枕头都染成一片耀眼的红,她这才收刀回鞘,将纤纤手指按住了周雄的手腕。
脉博,早已经没有了!
确定此人已死,神仙来了也无回天之力,独孤月这才转身,跳窗离开了周雄的房间。
这个世界,没有人会根据指纹、脚印、头发…这些踪丝马迹来追查真凶,所以她的行动比穿越之前要简单省事的多。
轻车熟路地摸回自己的卧室窗外,独孤月推声跳进去,却并没有闭紧窗子。
“要进来坐坐吗?!”
对着空荡荡的窗外,她的声音压得很低。
人影一闪,窗外便多了一个高大的身影。
黯然的月色下,五官深邃的脸上带着一抹不羁笑意。
趴在窗台上,慕容浅挑着眉毛,看着窗风的小人儿。
计划商定之后,原本慕容浅决定由他动手,哪想她却无比坚决地要求由她来。
担心她不能顺利完成,他一路跟随。
从她潜出房间直到离开,所有的一切,他都一路看过来,本来还打算在关键时刻帮她一把。
可是,无论是她的潜行,还是下药,动杀手,从不曾有半刻犹豫,更不曾有半点破绽。
一个几岁的孩子,杀了人,竟然还能那样淡定地确认对方的死亡。
就算是见识了独孤月面对狼王的淡定,慕容浅仍是暗暗心惊。
毕竟,狼和人完全不同。
她那样的眼神,完全是一个夺过无数条性命才可能有的表情。
一位长年在深宫中养尊处优的小公主,如何能有这样深沉的心智?!
“我有一个疑问!”
慕容浅注视着独孤月的脸询问道。
若我输了,我的人就是你的!(4)
若我输了,我的人就是你的!(4)
独孤月心知慕容浅是奇怪她为何坚持自己动手,抬手扯下遮脸面巾,她这才淡淡答道,
“因为他的失误,害死我的父亲和母亲,他的命自然要赔给我!”
和君白衣一样,独孤月也同样有着坚持的执拗。
隔窗注视着那张精致中透着冷冽的面容,慕容浅突然轻笑出声。
“如此说来,那楚央你一定也要亲自手刃了?!”
“楚央的命是我的!”独孤月依旧是语气淡淡地开口,听似平淡的语气,却有着任何人不能改变地决然。
慕容浅抬手揉揉鼻子,“现在这天下,想杀他的不在少数,或者会有人先你一步杀了他呢?!”
“是你吗?!”独孤月沉声反问,一对眼睛在黑暗中闪闪发光。
慕容浅原本还有些担心她杀了人之后,会害怕,现在看来,完全没有半点这样的迹象。
他的担心,完全是多余。
她虽然询问他是否要进去坐坐,人却在窗内并没有让出路来,显然是并不欢迎他的,既然如此他也该走了。
“时候不早了,我走了!”慕容浅耸耸肩膀,“但愿你今晚上睡得安好!”
看他身形没入无尽地夜色之中,独孤月这才缓缓地闭紧了窗子。
走回床边,褪去身上夜行衣,她迅速地钻进了被窝,唇边有一抹不羁笑意。
他以为,她会害怕的睡不着吗?!
翻身换个舒服的姿态,独孤月目光很淡地看了一眼枕边的短刃。
枕边,象牙手柄的薄刃在暗淡的房间里,闪烁着柔和的光芒。
自离开汴梁,一直伴她左右的,只有这把刀。
不多时,独孤月就进入了梦乡。
周雄死了,等明天一早,有人发现他死之后,她还有许多事情要做,现在要好好地休息。
此时的独孤月,如何也没有想到。
这把刀的主人,已经在路上。
PS:先到这,吃饭去,晚上再继续哈。
若我输了,我的人就是你的!(5)
若我输了,我的人就是你的!(5)
将军府寂静的黎明,被新夫人的尖叫撕得粉碎。
当那名新入府的小妾一觉醒来,发现自己睡在冰冷的血泊中,昨夜还在她身上欲仙欲死的男人,喉咙处一个大大的血口翻着,血都已经凝固成暗红色的血痂。
她当时便尖叫一声,晕了过去。
丫环带了侍卫撞开门进去的时候,死人和活人都依旧保持着一丝不挂的状态。
然后,尖叫连连。
整个将军府,仿佛一锅冷水瞬间烧开。
独孤月慢条斯理地混乱的声音中醒来,丫环们早已经去看热闹了,自然也没有人帮她穿衣服侍她洗漱,她也不惊讶,自顾自地穿好衣服,绞了毛巾擦净头脸,又对着镜子,将乱发梳理的一丝不苟。
墨绿衣裙,裙摆上绘着银丝勾勒出华丽地叶纹,再配上白色的卷毛半身小斗篷,俏丽不失贵气。
对镜打量一自己,满意起身,独孤月大步走出了自己的寝室。
没有再放指在唇间,没有再故作呆傻,她的目光清澈而灵动,仿佛浸了水的琥珀。
一步步走向将军府喧闹的中心,她只是孤身一人。
陪伴她的,只有那把藏在身上的刀,君白衣给她的刀。
来往的仆人、军士,看到一身整洁,默默走过来的独孤月,虽然疑惑,却也没有太在意。
这个傻子公主,不知道又要做什么傻事去!
每个人,都是这样想的。
“老爷!”
“爹!”
…
越向后行,哭声便越发明显。
一步步走上台阶,独孤月的目光与站在厅口的白天翎短暂接触。
没有多话,白天翎只是向她很淡地点了点头。
不远处,闻讯赶来的欧阳慕、假扮成随从混进来的春语和慕容浅、柳无痕等人散站在院中几个角落。
独孤月每看过一人,对方都会向她点头示意。
意思很明确,一切已经就绪。
若我输了,我的人就是你的!(6)
若我输了,我的人就是你的!(6)
抬步,独孤月脚步稳健地走上了台阶,走进了还溢着血腥味和哭声的寝室中。
站在院角的柳无痕,立刻大步走过来。
随在了她的身后,其他人等也装着莫无其事地走了过来。
床上原本赤身裸体的周雄早已经套上了寿衣,只是因为穿衣时身体早已经僵硬,所以那寿衣穿得很不服整。
打眼看去,就好像是正准备脱掉衣服一样。
虽然他颈上的血迹已经被擦干,伤口处却因为失去而翘起,仿佛一只诡异的嘴巴在扬起邪恶地笑意。
“老爷,您死的好冤枉啊…哪个天杀的干的…”
周雄的正室秦氏只是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正当年的男人就这样突然死于非命,她如何能不伤心。
儿子不成气,靠得就是男人来支撑这个家。
没有了男人,这个周家以后如何,她自己都没有底。
身侧,几个小妾夫人也是哭得一片抽气声。
尤其是新过门的那一位,这位更是面色苍白,精神恍惚。
周智跪在母亲身边,哭得也是满脸地鼻涕眼泪。
老爹死了,以后谁来罩他,他的太子梦也宣告破产了,他怎么能不哭。
“大胆,公主来了,还敢如何喧哗!”
柳无痕突然沉喝出声。
低沉的嗓音带着凌厉之气,瞬间震醒屋内哭泣众人。
几个女人和周智同时转过脸来,看到那个昨天还是呆呆傻傻的小姑娘,突然间那样干干净净利落地出现在眼前,目光深邃明亮,没有半点呆傻之气,几个人只是惊愕地怔在原地。
“你…”
到底还是周智较几个女人胆子大些,第一个感觉到不对,从地上爬起来,他三两步就来到独孤月面前,仔细向她脸上看了好几眼,手就抬起来指住了她的鼻子,
“你…不傻?!”
若我输了,我的人就是你的!(7)
若我输了,我的人就是你的!(7)
独孤月冷冷地斜一眼那个脸色苍白的浪荡子,冷声发令,“周氏周智对我不敬,拖出去打五十板子!”
“是!”厅外,白天翎的手下立刻答应一声,冲进来,按住周智胳膊,拖向门外。
“慢着!”秦氏先是一愣,旋即便如一只护雏的母鸡一般扑过来,护住了自己的儿子面前,“我看谁敢动我儿子!”
紧紧抱住自己的儿子,秦氏的目光掠过缓缓掠过屋内众人,“老爷刚走,你们就要反吗?!”
“秦夫人,你是说在我吗?!”
独孤月淡淡斜眸,看向那已经没有了年轻时的艳气,却妄想用脂粉来粉饰自己,此时却已经哭得一脸花,看上去就如同一朵被秋雨打得七零八落的秋菊的秦氏的脸,语气平淡中透着琚傲。
“我…”秦氏到底年长,虽然不聪明,却也不是愚蠢到连对方的身份也忘了,不管怎么说,人家都是公主,哪怕是对方呆傻的时候,她都不敢不敬。
她只是想不通,为什么昨天的傻子突然变成一个聪明的公主,这些事情对她来说实在太复杂。
“你说是你公主,为什么突然不傻了,我看你这个公主跟本就是假的!”
周智突然大叫出声,突发状况之中,这个将军的儿子到底也显出几分自己的精明。
经儿子这一提醒,秦氏也回过味来,随之喊道,“不错,你说你是公主,凭什么,我看你跟本就是假的,来人啊,把这个假公主给我拖下去!”
“哈…”独孤月大笑出声,小小的身体突然暴发出无尽地气势,“秦氏、周智,你们已经死到临头还要垂死挣扎吗!”
被她气势所迫,秦氏和周通不约而同地顿住了声音。
“没错,我是装傻!”淡淡向二人走近一步,独孤月笑得狡黠,“如果我不是故意装傻,又怎么会知道,周雄的狼子野心,不过只是离国将军,却想要做离国的皇帝?!”
若我输了,我的人就是你的!(8)
若我输了,我的人就是你的!(8)
“你!”此事被独孤月点破,周智只是脸色大变,到底是知道此事轻重,忙着大喝道,“你胡说,这是没有的事情!”
“没有的事情?!”独孤月仰脸盯住周智的脸,“你确定?!”
她的眼睛,黑而亮,仿佛有着洞察一切的能力。
迎上那犀利如剑的目光,周智不由地语塞。
父亲的死,对他的刺激实在太大。
以他的心智,又怎么可能是独孤月的对手,本就心虚,看对方如此自信满满,不由地心中打鼓。
下意识的,他向后退了一步。
“白天翎!”独孤月扬起右手,沉声喝出了白天翎的名字。
“天翎在!”白天翎答应一声,向着门外的手下做个眼色。
早已经候在院外的两个士兵立刻奔进来,将一团被红布包裹着的东西丢到周智脚下。
红布微微松散,露出里面明黄的龙袍一角。
独孤月的目光从地上的包裹移到周智脸上,“请问夫人公子,这是何物?!”
周智和秦氏二人立时傻了眼,周雄的事情,也就是这二人知道,他们如何也没想到,这周雄却已经消消赶制了龙袍。
龙袍,那可是只有皇上才有资格用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