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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那样的大风大浪都经过来了,一定不会有事的。

一定,不会!

————

“官爷,我就是卖馒头,别的什么也没干!”码头上,被抓住的女孩颤着声音哀求着,“求求你们,放了我吧!”

“滚!”

腰上挂着长刀的士兵一把将女孩搡到了湿漉漉的甲板上,女孩站立不稳,顿时跌倒在地,篮子里雪白的馒头都洒了一地。

她忙着爬起来去捡,几个士兵却毫不客气地将那些馒头踩在脚下。

看着那些被踩扁,留着黑乎乎脚印的馒头,女孩樱樱地哭起来。

码头上,一众渔夫和百姓侧目,却也只是摇头叹息。

藏在远处一只破了底的渔船后,从渔船的破洞里看着这一切,独孤月忿忿地冷哼一声。

这些欺软骗硬的家伙,也就是欺负弱小的本事!

她已经在这里观察了一会儿了,从那些渔民家里偷了一套旧衣服的她。

原本打算蒙混过关,走到近处,才发现那陆子秋竟然也在人群之中。

朝堂上,她曾与他针锋相对,那家伙想必对她熟悉的很。

虽然她脸上抹了黑灰,独孤月却并不认为陆子为会认不出她。

去码头上找人已经不可能了,眼下看来,只有另求他路了!

这么想着,独孤月下意识地便将目光投入了远处的山谷。

君白衣那个家伙,应该也差不多追过来了吧!

一个山上,一个山下!(2)

一个山上,一个山下!(2)

山谷内。

目光捕捉到远处坡上悠闲啃着青草的那匹空鞍战马,君白衣立刻便调马追了过去。

飞身跳下马背,走到那战马边,他抬手摸了摸马背上的鞍子。

鞍子早已经没有了温度,显然马上之人离开许多。

“将军?!”

随在他身后冲过来,君定山轻轻地唤了一声。

“鞍子已经凉了,想来她已经离开许久。”抬步攀上前面的山坡,君白衣小心地向码头上窥视。

看到坐在码头上,监督人检查着船只的陆子秋,他微微地皱起了眉头。

“这个老东西,竟然会想到这里搜查,哼,大概他还不知道他的皇上已经成了一具尸骨!”

“将军,您不是说夫人要做船走吗,既然这鞍子已经凉了,想来夫人早已经离开,我们还是尽快离这里,找个安全的地方渡河吧!”站在他的身后扫了一眼码头的方向,君定山陪着小心劝道。

“让她就这样逃了,真是不甘心!”君白衣扶着马鞍的手指猛地手指,“那个小东西,她骗得我好苦!”

目光滑过君白衣的侧脸,君定山在心底里长叹了一声。

和将军一起在君家长大,君定山远比一般人要对君白衣了解的多。

虽然,他口口声声说要抓住夫人,杀了她,事实上他不顾一切地来到这里,不过就是想确认她是否能安全离开。

他,是放心不下夫人啊!

从小到大,君定山从来没有看到君白衣对谁这般照顾,这么纵容吧。

这位小夫人,绝对是史无前例的第一个!

自从老将军和夫人去世之后,他就没有看到他的小将军真正地笑过。

时隔五年,小将军大婚的第二天,他竟然又看到了那久违的笑意。

那种笑,是从心里流淌出来,带着安心和温暖的笑。

君定山原本以为,他的小将军和夫人会一直这样快乐地生活下去,谁料到不过短短半月不到,君家却已经有了如此变故。

一个山上,一个山下!(3)

一个山上,一个山下!(3)

目光细细地掠过落雁河上那一般般地货船、客船、大船、小船…在那波光粼粼的向着东方流淌的河道上停留了好一会儿,君白衣终于还是收回了目光。

拉住独孤月留下来的那匹马,翻身跃上马背,他的后背依旧挺得笔直。

“走!”

君定山向身后十来个随行轻轻挥手,几个人忙着上马,随在君白衣身侧原路返回。

一路向前,君白衣知道,自己越向前便会离她越远。

耳中不知道怎么的,就想起了她唱过的那首词:

有些情入苦难回绵窗间月夕夕成玦

有些仇心藏却无言腹化风雪为刀剑

只为了完成一个夙愿荒乱中邪正如何辨

飞沙狼烟将乱我徒有悲添…

“好词!小东西,你早已经告诉我这一切是个谎言,只可惜是我太傻,以后…最好不要再让我遇到你,永远…不要!”

在心中无声低语一句,君白衣猛地一抖马缰。

“驾!”

马蹄飞扬,一行人带起淡淡狼烟,转眼消失在葱郁地山谷之中。

山上渐渐沉寂,山下破船内,独孤月懒洋洋地舒展了一下腰身,隔着破洞看着一骑急急奔过来,停在陆子秋面前。

马上那人似乎是对他说了些什么,陆子秋双脸煞白,差点晕倒过去,忙不迭地便带着众人急急离开。

“老东西,大概你没有想到,死的会是你家主子吧!”

冷笑一声,独孤月探身从破船后钻出来,大摇大摆在走向了重新安静下来的落雁河码头。

没有了那些凶神恶煞的士兵,没有了那些闪着寒光的刀剑。

这河,这码头,便现了正午时分特有的温暖,还有一分平日里少有的宁静。

独孤月一身半旧的土色布衣,在阳光下慢慢走来,身上便染了那阳光金灿灿的色彩。

一切喧嚣,已经结束。

新的故事,即将开始!

PS:今天到这里吧,大家晚安。

关于月儿离开白衣,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一切,不过只是序曲。

第一卷,到此结束,后面,嘿嘿,当然更精彩啦!

搭艘顺风船!

搭艘顺风船!

找遍整个码头,独孤月都没有发现柳无痕或者春语姑娘等人的半点痕迹。

停在码头一角,她并没有因为这样的结果而气馁或者失望。

刚才码头上那样的情况,春语姑娘因为情况紧急提前开船,这也在她推测出的可能性之一。

目光在流动的河水上停留片刻,独孤月的手指便伸向了腰间。

口袋里,还有两锭银子,有这些钱,应该可以顺利地坐船到离国去,她现在担心的就是,有没有船家肯冒这个险,毕竟现在是兵荒马乱的时期。

注意到不远处有一位老船家,正将小船的缆绳缠到码头的垛子,独孤月迈步走了过去,询问他哪里可以雇船。

“去离国?!”

老船家只听离国二字,就露出一脸疑惑,

“小兄弟,现在离国可在打仗啊,你到那里去做什么?!”

独孤月摆出一脸苦色,“您有所不知,我原本就是离国人,原本是货船上的伙计,因为没做好被老板责骂,丢在这里,我…我是想搭船回家去!”

老船家也是善良人,听她说得这般可怜,只是怜悯地长叹一声.

“只怕你很难找到船,现在这时候,客船可不敢去离国那样的地方,这样吧,我介绍你去熟悉的客船上搭上顺风船!”

“您真是好人!”独孤月心中一喜,嘴上道谢不止。

老船家爽朗一笑,走上码头,引了独孤月一路来到码头中间,向着一般高大船前面,扬声唤道,“水生!”

“来啦!”

船上传出答应声,然后,一位生得高大,皮肤晒得黝黑的中年汉子就钻出船舱来到了栏杆边,看到老船家,被称为水生的中年汉子脸上立刻就有了笑意,

“李大叔,找我何事?!”

“这个小兄弟想回离国去,挺可怜的孩子,你看能不能带他一程!”

老船家笑着指了指身边的独孤月。

扮可怜,混上货船!

扮可怜,混上货船!

“水生大叔,我可以帮忙擦甲板,收拾房间,洗衣服…

求求你,你就带上我吧,我已经离家一个多月了,娘如果总是见不到会,只怕眼睛都要哭瞎了!”

好不容易有了机会,独孤月自然是努力表现,又是装乖巧又是扮可怜。

水生趴在栏杆上,上下打量了独孤月一眼,看着他单单薄薄的样子,不由地想起自家与独孤月年龄相仿的儿子,心中便有了几分恻隐之心。

抬手丢下船上的软梯,他大方地挥了挥手。

“好了,上来吧,这么大的船也不怕多带你一个!”

独孤月听了,立时“破啼为笑”,向那引见她的老船家又道了声谢,走上前去抓住软梯,身形利落地爬上了船去。

“看不出来,你生得瘦,身手倒是灵活!”

水生感叹一句,大手一挥,抓着她的胳膊将独孤月提上来,放到了甲板上,拍拍她的肩膀这才温声问道,

“你叫什么名字,多大了?!”

“年前刚满九岁,大叔叫我小七就行了!”

独孤月随口谄了一个名字,穿越前她代号47,现在索性就直接说自己叫小七,毕竟月儿的名字稍显女孩子气,她不想节外生枝。

水生并未起疑,像穷苦人家的孩子,哪个会有什么正式的名字。

“好,小七,你放心,我会带你安全到达离国,不过呢,有几件事情我必须和你说清楚,这船上你哪里都可以去,有两个地方却绝对不可以去!”

水生抬手指向身后二层楼的主舱,

“一是主舱二楼,那是雇主呆的地方,你不可以去,二是货舱,那里是雇主的货物,闲杂人等一概不许进去!”

仔细听着,独孤月乖巧地点头不止。

看她虽然一脸污迹,一对眼睛却是闪闪亮亮,又如此乖巧,水生也是心中喜欢,

“来,我给你介绍这船上的兄弟!”

这位公子,谱大过皇上?!

这位公子,谱大过皇上?!

货船上人手不少,这位水生是船上的小头目,众人对他都表现地很恭敬,对于独孤月也表现出了自己最大的热情。

穷苦的人们,没有钱没有势,却拥有那些富贵子弟所没有的善良和热心。

水生见她与众人很快熟络,叮嘱众人照顾着她点,自己就重新走进了舱内。

独孤月有心讨好众人,只把自己的一张小嘴抹了蜜,嘴里头大哥大叔的叫个不停,将甲板上的几个伙计都哄得一脸笑意。

“咱们这船,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啊!”

看时机差不多了,独孤月就装着随意地问道。

“公子进城办事去了,等公子回来,咱们就走!”其中一个年轻汉子笑着答道。

独孤月点点头,刚要询问多久才能到离国,就听侧旁一个矮个子突然叫道,

“快把舢板搭好,公子回来了!”

独孤月好奇地转脸看向码头上,远远就见一辆大红的马车渐渐驶近。

那颜色,是如火的艳红,那样驶过来,就如同一团火迅速燃近。

甲板上众人早已经行动起来,有的抬舢板,另外就有人,抬起放在甲板边的红色毯子,舢板搭好之后,将毯子铺上去。

好大的一卷红毯,竟然从船上一直铺到码头边,众人还在细细整理,将每一丝皱折拉平。

站到一边,目光掠过舢板上的红毯,独孤月对这位公子顿生好奇。

这位公子不知道是何等身份,竟然如此谱大。

这些天,她见到将军,见过王爷,就连皇帝也见过不止一个,都没有这位公子哥嚣张。

怀着满心好奇,独孤月的目光便盯住了那辆已经行到甲板上,在红毯另一端停下来的那辆红色马车。

以她的目力,可以清楚看出,这辆马车的奢华程度丝毫也不逊于君白衣和燕阳的马车,甚至可以说,比他们的马车还要华丽。

妖孽公子,要她服侍?!

妖孽公子,要她服侍?!

车夫勒住马,一只手掌从里面挑开了绣着大朵牡丹的大红车帘。

独孤月睁大眼睛,想要看清那公子模样,哪想马车内相继钻出两个人,却俱是女子。

这二位,不过就是十七八岁的年纪,身上俱是锦衣华服,气质恍若大家闺秀。

两个人相续走下马车,那套着粉衣的女子身子一矮,便跪在了红毯上,手掌撑地,俯身在车辕一侧。

“公子,请下车!”

套着鹅黄衣掌的年轻女子恭敬地挑着车帘,另一只手掌就撑起了绘着大红牡丹,垂着晶莹珠串的布伞。

一只套着绣着金色刺绣火红靴子脚,慢慢从车厢内伸出来,毫不迟疑地踩上了那伏在地上的红衣女子的背。

马车上的正主,就那样踩着粉衣女子的背,走下了马车。

因为有布伞遮挡,独孤月看不清那人的脸,只能看到那火红靴子懒洋洋地踩过一尘不染的红毯,绣着金色牡丹的袍摆,随着脚步摇曳,反映着耀眼的光芒。

“小七,快把脸垂下!”站在小七身边的一位伙计轻声提醒。

依言垂下脸,猜测必然是这位公子爷的规矩太多,独孤月了不敢太过冒犯,这顺风船得来不易,她可不想被赶下船去。

到底还是心中好奇,她虽然垂着脸,目光却仍在悄悄地瞄向那渐渐靠近的一对红靴。

人未近,香已闻。

张扬地香气,馥郁却并不刺鼻。

红靴渐近,竟然在她面前停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