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西凉早就有了和北朝合作的念头,当日,她还是以朝公主卓雅的身份在北朝时,西凉的新国君就曾经去求亲,不过,当日她选择了东燕的斗千金。

如今,西凉和北朝终于合作,南朝因此陷入两难境地。

西疆梁州虽然也有守军,但是,却没有花家军的实力了,而且,西凉是臣服南朝的,是以梁州如今的守军只有两万,恐怕无法抵挡西凉的攻势。京师禹都倒是还有十万军队,但是远水解不了近渴,根本无法援助。

北疆距离梁州最近,但,他们若是率大军前去援助,阳关这边势必会被北朝攻破,中原门户大开,北朝铁蹄一路南下,天下大势。便危如累卵。同样,若是不去援助梁州,梁州若被西凉攻破,南朝的西大门就算开,南朝同样危矣。届时天下大乱,大战将在南朝境内打响,南朝百姓将要遭受战乱之苦。

姬凤离再顾不上身上伤势,召集军中千户以上的将领全部到中军帐议事。花著雨只是一个侍卫,但是,姬凤离却特准她也去中军帐。

帐篷内,姬凤离和王煜坐在大椅上,一众将翎讨论的热火朝天。

“必须去援助,不然西凉势必会攻破梁州!”

“可是,我们这里和北朝的兵力实力相当,一旦抽掉了兵力,这边马上就会失守!”

“我们可以在这里先和北军开战,将他们打败后,再去肢助梁州。”

“你说得轻巧,我们能这么容易击败北军的话,就不用在这里讨论了!

“这一次恐怕梁州和阳关难以两全了!”

不管是主张去援救的,还是主张不援助的,底气都略有不足,因为他们的兵力不够。最后,商议的结果是援助,但是,在出多少兵力的问题上又开始,争执。

南朝兵士二十万,北朝军士二十万,西琼兵士十万。

若要成功击败西凉军,大军势必要向西疆抽调十万大军。如此一来,阳关驻军就只剩下十万兵力对抗萧胤的二十万大军。这样阳关能否守住就难说了。若是抽调的兵力少了,西疆那边也危险。

这真是一个难题。

面对众人热火朝天的争议,姬凤离一直坐在大椅上不动声色。单手支着下颌,神色慵懒,雪衣如水漾开,透着优雅淡定的气质。

都到了这个时候了,一个决策错误,南朝军士将全军覆没,南朝或许就灭亡了,姬凤离竟然还如此闲散淡定,这让花著雨有丝想不通。

莫非,他已经有了良策?

花著雨心头微微一凝,忽然觉得这一次的事情有些古怪。

西凉真的有十万兵马吗?

以她多年镇守西疆的经验,西凉和花家军征战,损失的兵力极大,尤其是年前那一战,损失的兵力近半。这么短时间,不会有十万兵士这么庞大的军队。若是有,那也是大部分是新兵,新兵是没有上过战场的兵士,纵然人数再多,也只不过一群没有见过血腥的绵羊而已。

如此一来,西凉那边就不足为惧了,梁州的守军总能j抵挡一阵,不用急着去驰援。但是,西凉放出十万兵力即将袭击梁州的风声,却是为了什么?

莫非?花著雨心头忽然一凛。脑中闪过一个念头,战场上,计谋是最重要的,凭着这些年指挥战争的经验,花著雨断定,北朝这一次是要趁机消弱南朝这二十万大军的实力。

“你们都下去,王将军留下!”姬凤离忽然淡淡说道。

众位将领闻言退了下去,花著雨见状,也快步向外走去。

“元宝,你也留下!”姬风离一双灿若星辰的眸瞳静静落在花著雨身上,悠悠说道。

花著雨只得顿住了脚步,慢慢走了回去。

王煜看到姬凤离留下了这个小侍卫,微微有些惊诧。姬凤离却不以为然地抬眸:“王将军,您觉得抽调多少兵将到西疆比较合适?”

“相爷,这真是为难啊。恐怕梁州和阳关难以两全了,本将觉得,不如抽调八万兵力,如此梁州和阳关都不至于马上失陷,可以抵挡一阵,本将再飞鸽传书,启奏圣上,再从禹都发兵前来援助!”王煜振振有词地说道。

姬凤离凤眸微眯,淡淡说道:“圣上不会再发兵的,京师不能有失。就算发兵,到了北疆,恐怕就是一月之后了,我们不能将希望寄托在援兵身上。

“元宝,你说,要抽调多少兵力呢?”眸光一转,姬凤离将目光凝注在花著雨身上,唇角扬着谈淡的笑意。

花著雨黛眉微颦,思绪片刻说道: “相爷既然问属下,属下就说一下自己的看法。属下认为,应抽调十八万兵力前去援助梁州!”

帐内顿时响起王煜的笑声:“你这个小侍卫,简直是信口开河,梁州城现有两万兵力,抽调十八万,就是二十万,用二十万兵力去对抗西凉的十万兵力,岂不是浪费。而阳关,只拿两万兵力去对扰北朝二十万兵力,岂不是自行大开我朝北大门,放北军进来。莫非你是北朝人不成?”

面对王煜的嘲笑和讽刺,花著雨只是不动声色地挑了挑眉,唇角依然挂着淡淡的笑意。

姬凤离却没有笑,望向花著雨的眸光顿时变得浑幽,唇角一勾,漾出一抹醉人的笑意:“元宝,说说,何以要抽调十八万兵马?”

花著雨原本以为姬凤离也会嘲讽她,万万没料到他是如此神色,她定了定神,缓缓说道:“北朝兵将善于野战,于攻城略地这方面有些欠缺,所以,我们的城池他们才久攻不下。这一次,很显然,北朝是要发挥他们旷野野战的优势。试想,如若我军抽调若十万大军前去援助梁州,而萧胤却只需要派出大军在即关到梁州的必经之路埋伏,以逸待劳伏击这十万大军。那时候,我军十万兵士与北军角逐于旷野之上,以北军铁骑的神速和战斗力,绝非我军可比。这是以己之短、迎敌之长,请问将军,我军人困马乏,敌军以逸待劳,一旦遇伏,胜负如何?”

王煜闻言神色顿时一凝,良久缓缓答道:“我军必将全军覆没!”

花著雨眉头一挑,冷然道:“试问,若是全军覆没,还如何援助架州?”

王煜顿时哑然,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道:“可是,若是派出十八万兵力,届时北军若是攻打阳关,可如何是好?”

“大将军还没有明白吗,北军根本就不打算攻城,梁州那边西凉的实力也绝没有十万兵力那么强,北军的目标是我们这二十万兵马,他们是要消弱我军这二十万兵马的实力。”花著雨淡淡说道,清澈如水的声音里隐含一丝霸气。

王煜稍一沉吟,便惊诧地一拍桌道:“没想到你一个小侍卫竟有如此见解和谋略,真是令本将惭愧啊,方才多有得罪,还请不要介意。”

姬凤离和煦温和地坐在椅子上,神态轻松,唇角挂着一丝笑意,仿佛泰山崩于前也无法改变那笑容的慵懒。

王煜毕竟是一员大将,瞬间便明白了,对花著雨也顿时钦佩起来。

“相爷,本将军这就去点齐十八万兵马。”他转身对姬凤离说道。这个王煜虽然是将军,但多年来一直镇守禹都,在领兵打仗这方面,倒真有些激进。

“王将军先别急,十八万兵马要派出,但决不能一次派出。否则,北军若是派出二十万兵马前去伏击,我们一样会败。”花著雨淡淡挑眉说道。

姬凤离一双长眸盯着花著雨,眼底深处,闪耀着赞赏的波光:“元宝说的极是,不过,若是派你领兵八万,作为先遣军队,不知你可愿意?”

“我?”花著而愣了一听,完全没料到姬凤离将八万大军的指挥权给了她,“相爷,您开统笑了,元宝虽然极想报国,但元宝只是一个小卒,如何能指挥的动八万大军?”

姬风离和了王煜一眼,王煜心领神会,笑道:“将军都是从小卒一步一步做上来的。本将给你一个大营的优领之职,先让你指挥一个大营,如何?

南朝军队的编制是一个大营有八名校尉,每名校尉指挥约一千二百人,如此加上后勤和中军,一个大营便有一万多人。

她从小车跃过校尉一职直接做了统领,统率万人左右的队伍,这倒还可以接受。

“元宝,你不是一直要报国吗,如今,南朝形势危在旦夕,是该到你出力的时候了,你的才华不该被埋没!”姬凤离悠悠说道。

花著雨略一沉吟,就听王煜沉声道:“元宝听令,本将军委你虎啸营统领一职,命你率本营兵士同其他七营今夜一起出发,趁夜先行五十里。如正面遇敌,不可力敌,要避北军锋芒,只可智斗,和北军周旋。你听清楚了吗。”

“元宝得令!”军令都下了,她也没什么可说的了。

当天,花著雨便到了她的虎啸营,将八位校尉召来议事。八位校尉显然根本不将她当回事,花著雨知道这是难免的。一个小卒忽然越级做了他们的统领,任是谁也不会服气的。

她淡淡一笑:“本统领很想和各位校尉切磋一下,不知各位意下如何?

“再好不过了,我们也正想和宝统领切磋切磋呢!”八位校尉争先恐后地说道。

午后的阳光淡淡的,小河边的空地上,聚集着多名虎啸营的兵士,都在等着围观新统领和校尉们的决斗。

花著雨凝立在河边,手中拿了一杆银枪,眯眼扫视了一圈面前的八名校尉,懒懒道:“你们八个,一起上吧!”

八名校尉原本是争先恐后打算第一个上的,唯恐落后了,花著雨被别人打败了。听了花著雨此言,顿时停止了争执。让他们一起上,莫非这个宝统领真有两下子?当下,八人互看了一眼,同时冲了上去。

八个人,八柄不同的兵刃,从八个角度,八个方向,以及其凌厉的速度,向花著雨刺了过去。

花著而静静看着几人逼近,忽然纵身一旋,手中银枪在她旋身之时,漾开一圈圈银光,荡起的劲气激得几位校尉几乎要后退。银枪在空中耍开,只听得一声声噼啪,八位校尉手中的兵刃先后被花著雨的银枪格上。

花著雨再提足一踢,在此起彼伏的惊呼声中,八名校尉一一被花著雨赐翻在地上,摔倒在黄土中。

花著雨提着长枪,卓然而立,唇角勾着潋滟的笑意:“还有哪个不服气的?”

八名枝尉也不是泛泛之辈,不然也做不到校尉一职,如今,八个人齐上,不到一招,便被花著雨击倒在地,还有哪个敢不服。几人跟跄着从地上爬起来,齐声喝彩道:“服了服了,看不出宝统领真有两下子!”

夕即将落未落,将漫天晚霞柒成一片血红。猎猎秋风中,包括虎啸营在内的八大营兵士,如同泥塑木雕般肃穆林立,他们手中的兵刃,在夕了下发出惨淡的寒光。

姬凤离控马登上队伍最前方的点将台,水墨色长眸慢慢环视一圈,朗声说道:“众位将士,相信大家都已经听说了。西凉现在犯我梁州,十万大军来犯,而我梁州只有两万兵马,根本不足以抗衡西凉军队。如今,我们面对的是西凉和北朝同时来犯,一招不慎,我南朝的大门就会被打开,届时北朝和西凉如洪流般滚滚南下,我们的父老乡亲,我们的妖妻弱子,都将暴露在北军和西凉的铁蹄和刺刀之下,我们能眼睁睁看着亲人们被屠戮宰割吗?”

他的声音不大,却慷慨激昂,徐徐传到每个人耳畔。

“不能!”八万兵士齐声怒吼,声势极是惊人。

“我们是铮铮汉子,能让这祥的惨剧发生吗?”

“不能!”

“如今之计,我们必须要前去援助梁州,这对我们来说,是一个艰巨的任务,你们有可有会在和敌人战斗中,流心最后一滴血。但是,苍天可以为我们作证,我们不怕用自己的鲜血和生命,去捍卫我们的家园,去保卫我们的亲人!犯我家国者,虽远必诛!屠我亲人者,虽强必杀!”姬凤离举起一杆长枪,指向了天空。

八万兵士齐齐举刀高呼:“犯我家国者,虽速必诛!屠我亲人者,虽强必杀!”

犯我家国者,虽远必诛!屠我亲人者,虽强必杀!

众位将士举起手中的兵刃,望空起誓!

花著雨位于虎啸营的最前列,她忍不住回首望去,看到的是,一张张坚毅肃杀的面庞,一双双呈现着视死如归的坚忍的黑眸。心底深处,忽然有一股热血奔流。

她也做过将军,知悉在战场上,军心是何等重要。

大军开拔前,她曾多次站在姬凤离的那个位置,对着自己的兵士,说一些鼓励军心的话。这样的话,说实话,她早已说的麻木了,而今日,听到姬凤离的话,她心中竟然还是激荡万分。

她眯眼瞧着高坡上姬凤离白衣翩跹的身影,第一次对这个人,产生了钦佩之心。

誓师完毕,大军开拔。

花著雨率领虎啸营的一万兵士,和另外七大营一道出发。忽然左侧一阵马蹄得得,姬凤离纵马而来,将马一横,拦在她的马前,唇角凝着淡淡的笑意。

“相爷还有何吩咐?”花著雨见姬凤离的马儿拦在了她的马前,蹙眉问道。

姬凤离在马上俯身,抚摸着马儿的鬃毛,贴在逐阳耳畔悄悄说了几句话,然后,他纵身跃下马儿,道:“宝统领,本相的马儿先借给你用,记得回来时,要完璧归还,如果我的马儿受了一点伤,我可拿你是问。”

花著雨自然知道一匹好马在战场上的用途,但是,这是姬凤离的马,何以会给了她用呢?

“怎么,我的逐阳性子很烈,你是不是怕驯服不?”姬凤离冷冷挑眉道,唇角勾着潋滟的笑意。

花著雨冷冷一笑,当初她的追电也是烈的出了名,还一还是被她驯服了。有好马花著雨自然不会拒绝,她骑过一次逐阳,早知道此马神骏,这匹马会在战场上帮她不少忙。她即将面对的是,北军善于野战的精锐之师,说不定一个不慎,会丢了性命。

花著雨纵身一跃便跃身到逐阳背上:“多谢相爷了!”她也不是不知好歹之人,知悉姬凤离是一番好意。

她一拉缰绳,烈阳托着她,得得地奔了起来。

第103章 沥血战神,温雅公子

已经到了秋末.白日里还不算凉,但是夜晚却有些寒。兼之是边地,夜风吹在脸上,有一种刀割的感觉。以前花著雨一直是带着一副银面,所以征战几年,脸上肌肽还是光滑细腻的,若非扮的是太监,估计很难令人相信她是男子。现在倒好了,这些日子随着军队征战,感觉脸都晒得黑了,尤其被塞北的风沙这一吹,加上她多年来扮男子,一言一行极是洒脱,倒像一个标准的男子了。

北方的夜空静沉如海,月光投下淡淡的光影,一匹匹骏马穿过这轮光影,好似笼了一层霜雪。大军策马前行,只见整齐划一的队列中刀戟林立,盔甲鲜明。冷风呼啸,八杆大旗迎风猎猎飘扬。八万精兵只配备了四天的军粮,着轻甲配快马,连夜行军。但为了保持体力,应对随时而来的袭击,队伍行进速度并不快。

花著雨控缰疾驰在虎啸营最前列,身侧就是护旗手,虎啸营的旗帜在风里呼啦啦作响。这响声让花著雨的心一刻也不能平静。

她从未料到,有生之日,她还会再次披甲上阵。爹爹戒马一生落得含冤而亡,孤儿罕为国征战,落得了遣散驱逐出军中。

她曾说过,再不要为南朝昏君卖命。可是,她却无论如何无法眼睁睁看着,北朝铁蹄南下,无法想象百姓被屠戮凌虐。这是她这几年作为一个将军征战沙场的信念,保家护国。她的家虽然已经没有了,但是,还有无数个老百姓的家,而国并非只是南朝皇族的国。

这一点她心里还是分得很清楚的。

当天夜里,大军行了五十里的路程,到了白日,便安营扎寨歇息。因为北朝的突袭肯定是夜里,是以大军都是夜里行军,白日歇息以保持体力。如此一路行来,到了第三日夜,大军已经向西行进了二百多里。

这一日的夜.极是黑沉.空中只有一勾新月散发着淡淡的光影。

“报,宝统领,前方数十里,有一处峡谷。”虎啸营的探子向花著而回报前面的路况。

花著雨勒住马,凝眉问道:“峡谷?”

探子报到:“是!那峡谷里面黑沉沉的.小的没敢进去。”

花著雨颔首问道:“如果我们不从峡谷过,到西疆可还有别的路?”

“有是有的,不过还要能很远!从峡谷过去,是最近的路!”探子沉声道。

花著雨凝眉沉思,看来,北军的伏击,说不定就在此处了。他们应当以为南军急于到梁州援助,必会从峡谷抄近路经过。

花著雨命旗于连军几下旗,虎啸营停止了前进,原地休息。其他七大营见状也停止了前进,八大营的统帅聚到在一处,商议对策。

这是这两日来,八位统领首次聚首,唐玉和南宫绝也在统领之中,这两个人已经从校尉做到了统领。

“前方有一处峡谷,本统领觉得有有些异样。说不定北军会在此埋伏,我们不能冒然行进!”南宫绝是八位统领中的总统领,他朗声说道。

“那我们就在这里等着?若是没有理伏呢?”另一个统领问道。

“我着这样吧,不如我们先让一千匹马进去探路,兵士们在外到阵防守。如若有理伏,肯定会发动。”花著雨缓缓说道。

七大统领望了望花著雨,同时颔首道: “就依宝统领。”

花著雨还以为几位优领会再理论一番呢,没想到这么快就同意了她的建议,这让她有些诧异。

大军再次开拔,肃然行进,约莫半个时辰后,便到了峡谷的入口。一千匹马已经准备好,尾上都捆缚着布袋和枯枝,头上扎着火把。一千匹马浩浩荡荡齐齐奔入了峡谷,尾部的布袋和枯枚扬起了漫天沙尘,越行越远,透过漫天沙尘,只能看到马首上的火把影影绰绰,根本看不出马身上并没有骑兵。

约莫过了一炷香的功夫,就听得里面山谷内一阵巨大的轰鸣声.依稀是巨石滚木从两侧的山崖上滚落而下,喧如鼎滞。脚下大地也是一阵战栗,紧接着是箭矢破风的刷刷声,似乎是室密麻麻的箫矢向谷内射去,隐约还听得马匹的哀鸣声。

几位统领脸上神色顿时凝重起来,南宫绝一声令下,八万精兵在峡谷口外的旷野上,列阵以待。

花著雨低低叹息一声,果然是有理伏,只是可惜了那一千匹马儿。今夜,看来是要有一场苦战了。

环顾四周.此处地形一马平川.偶尔有高矮起伏的土丘和高坡,再没有可以利用的地形。此处,对南朝兵士很不利。

夜色黑沉,新月挂在空中,一侧几点冷冷寒星。夜风侵入骨髓,带来沉沉的肃杀之气。

花著雨忍不在马上俯身,去拿马匹一例的酒囊。每一次上沙场前,她都会先饮几口烈酒,让那辛辣的酒劲压一下心中的悲悯之情。就算是征战多 年,毕竟是女子,战场上令人作呕的血腥,初次上战场时,她可是吐了好几日。只有用烈酒来稳定自己的心情,虽然现在她已经能坦然面对了,但是,这饮酒却已经成了习惯。

以往这些都不用她操心的,她只要伸手,一侧的平老大就会递上酒囊的。而如今,平安康泰他们都不在身侧,安小二在深宫,泰小四在禹都假扮赢疏邪,而平老大和康老三也在禹都为她查探消息。

原来,一个人的路是如此寂寞,但是,她还是要走下去的。

手刚刚伸出,眼前一只修长的手伸了过来,那手中,拿着的是解开盖子的酒囊,醇厚辛辣的酒香随着夜风悠悠漫了过来。

花著雨很是惊诧,这虎啸营中,怎么会有人这么知悉她的需求?

抬首,浅笑,凝晖顺着拿着酒囊的手臂向上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