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是白宝震,你会把帐册放什么地方?”她用脚尖轻点地面上的青砖,笑嘻嘻地问道。

他依旧没理会她,蹲下身子在书架底层,片刻,从一个小抽屉里“哗”地一下抽出一本厚厚的帐册…

“这就是帐册?”莫研喜道,转瞬又皱了皱眉,“你能确定就是我们要找的那本吗?这么容易找到,不会是他们家里的私帐吧?”

展昭略翻了翻,沉默半晌——这账本虽然不是私帐,但他也无法确定是否就是他们所要寻找的那本。

不远处,脚步声由远及近,展昭迅速将账本放回原处。

莫研在旁急得跳脚,低声道:“你…你不带走?”

“放身上么?你袖子里塞得下?”展昭反问她。

“…好像是厚了点。”

莫研开始后悔自己为什么两手空空进门,早知道就带个随身包裹,也好方便顺走东西。不过她之前也没想到帐册居然会这么厚,简直和块青砖差不多,还以为就是薄薄一册呢。

丫鬟端茶进门时,两人已恢复原态,各自翻检信件,脸上一致地毫无表情。

“二位请慢用。”丫鬟奉上茶点,仍旧退到一旁。

展昭果真施施然坐下,端起茶水,轻吹几口,只觉香气扑鼻,便微笑道:“好香的茶,不知唤做何名?”

那丫鬟见展昭问她,不由抿嘴一笑,道:“这是碧螺春,又名吓煞人香。”

“碧螺春,姑苏名茶。”展昭含笑点头,“府上待客如此周到,想必常常有贵客临门。”

“来找老爷的人确实是很多,不过,只有让老爷请到书房的客人才能喝上这碧螺春。现下虽说老爷不在了,但我还是按照旧例给二位上茶。”

此行展昭虽一身便服打扮,未着官袍,但这丫鬟见他由三位姨太太亲自引进,便知身份不凡。又见他俊逸出尘,温文儒雅,言语间甚是温和,与素日里所见的来客很是不同,便不由自主地多话起来。

展昭笑道:“这么说,只有被请到这书房之中的人,才算是贵客了。你家老爷官居三品,这些贵客大概也都是身居高位,在这书房中来来往往,怪不得你们见多识广,不比寻常府中的丫头。”

听他夸奖,丫鬟羞涩地笑道:“大人过奖了,见多识广奴婢不敢当。不过老爷说过,大多象您这样从京里来的客人都爱喝这茶,说是只有姑苏的泉水才配得上这茶,在京里喝不出这味道。”

“哦…这么说,府上也常来京里的客人?”他边饮茶,貌似随口问道,“说不定我也认得。”

丫鬟凝眉想了想,道:“京里有位严大人来过好几次,名讳…我家老爷谈事时是不许我们下人在场的,所以我也不是很清楚。”她神情中多有歉意。

展昭微微一笑:“无妨无妨,这也不是什么要紧的。”

听到此处,在旁一直低头查看信件的莫研暗暗皱起眉头:京里的严大人?会不会是张尧佐派来的与白宝震联络的人?

【卷一】 【 烟雨长歌】 【少年王爷】

两人又看了半日的信件方才告辞出来,一出府门便遇上等候多时的韩彰。

“我找到你师姐了,在茶楼听书呢!”韩彰笑道。他为了拖莫研上一趟陷空岛,只好百般讨好于她。

“真的!”莫研喜道,“快带我去!”

三人果然在茶楼找到莫研的师姐宁望舒,恰巧碰上她与太湖水寨的大小姐虞清大打出手,莫研搀合进去又闹了一场,待虞清走后,四人方才离开茶楼。

因李栩曾称自己到开封前一直与宁望舒同行,展昭循惯例问了宁望舒一些关于李栩的事情,宁望舒也如实相告。对照李栩之前所言,并无出入之处,看来李栩并未撒谎。

莫研与宁望舒许久未见,两人甚是亲热,展昭见天色已晚,干脆让她们姐妹单独相聚,只约定次日清晨在紫云客栈,自己便与韩彰告辞而去。

看一高一矮两个人影消失在暮霭中,莫研长嘘口气,席地坐下:“总算走了,怨鬼一样。”

宁望舒挨着她也坐下,笑道:“我怎么也想不到你会和衙门的人混在一起。”

莫研晃晃脑袋,此时想来,自己也觉得不可思议。为了那本账本,她眼中光芒闪过,虽说自己眼下是捕快,不过那只猫不在身边的时候,偶尔还是可以当当飞贼。展昭放回账本时她看得很清楚,织造府内房屋的大概方位她也心中有数,既然白日里无法当着众人取回,那么不妨夜里偷偷跑一趟。

“姐,晚上夜行衣借我穿,好不好?”

与师姐宁望舒用过晚饭后一起回房,莫研笑嘻嘻道。她自己的夜行衣还放在紫云客栈,虽说回去拿一趟也不费什么事,不过万一惊动那只猫就有些麻烦了。

宁望舒轻轻在她头上敲一记:“又惦着上哪里去闯祸了?”

“有正事要办!真的!”莫研缩下头,笑道。

“诸事小心!”宁望舒取了自己的夜行衣递给莫研,叮嘱道,“不到万不得已,不许伤人…”

“知道了,放心吧!”

“准备什么时辰去?”

莫研看看窗外的天色,不慌不忙道:“不急,等过了三更。”

“那你还可以小睡一会,”宁望舒看着她有些发青的眼圈,微微笑道,“看你这样子,就知道赶路这几日都没睡好。”

“唉…”莫研揉揉眼睛,依言和衣躺上床,口中嘀咕道:“那只猫天天起得比鸡早,哪里能睡得好…”

宁望舒笑着摇摇头,替她掖好薄被,方回桌边坐下。

师姐似乎比在山上时瘦了一圈,莫研瞧着她怔怔地想…屋内一灯如豆,桔黄色的光线映在宁望舒脸上,分明带着几分萧瑟,却不是素日里她所熟识的表情。她想起之前宁望舒提过的那位南宫公子,难道师姐是为了他?

难怪都说情字伤人,莫研心中叹气,却始终不解:师姐原本快快活活的一个人,现下为了个连功夫都不会的人独自发愁。

之前她也曾听韩彰说过,那位南宫公子不仅不会功夫,而且还是个病秧子。这么个人,照她看来简直无一可取,可是师姐偏偏喜欢,又赞他是“好处又岂是说得尽的。”。可见情之为物,当真奇怪。

怎么想也不明白,莫研无奈地翻了个身,合目浅浅睡去,朦朦胧胧之中似乎还听见宁望舒幽幽地叹了口气…

再醒来时,外面的梆子已敲过两声,屋内空无一人,看来师姐晚上也忙得很。莫研换好夜行衣,悄悄推开窗户,外间万籁寂静,薄薄的雾气笼罩着整个姑苏城,凉意沁人。

有薄雾掩护,虽然屋脊瓦片会湿滑一些,但确是极好的掩护。

她轻轻跃出窗口,悄无声息地落在隔壁楼的青瓦上,沿着高高低低的屋脊挪腾跳跃,一路来到织造府邸后园。

夜色中的荷塘不见白日里的清雅,风起时,黑压压的残荷轻轻晃动,倒有几分阴幽之气。南面的小楼是白盈玉小姐的绣楼,西面则是白宝震的书房,莫研细辨下方位,足尖微点,从荷叶上轻掠而过,在书房的窗外低低地俯下身子。

书房内无亮光透出,也无动静,应该是没有人。莫研瞅住位置,掏出银簪拨开窗子,鱼一般地滑进去,正落在靠窗的软榻上。

帐册放在书架右下方的小抽屉,她溜到书架旁,拉开抽屉,探手进去,心下一惊——里面居然是空的!

莫非白家人发觉不对,把帐册放到别处了?

或有人捷足先登?!

一时间,几种可能性在脑中出现,莫研甩甩头:不对,若是白家人有所发觉,肯定会有所戒备,起码也应该留人在书房守夜,看此刻情形并不像如此。

那么就是有人捷足先登?

会是谁?

正想着,忽听见屋顶传来极轻微的瓦片轻轻松动的声响,这种动静莫研再熟悉不过,有访客到了。

一个鹞子翻身,她跃上房梁,准备静候来人…

她几乎是刚上去就差点掉下来——房梁上早已有一个蒙面黑衣人静静伏着,看她差点掉下去,居然还拉了她一把。

“你…”

莫研瞪大眼睛,刚欲开口询问,那人打了个噤声的手势,然后指指书房北面。

借着清冷的月色,可以看见两个黑影在北面窗外晃动,细细簌簌地拨弄着窗户。她皱皱眉,来人显然是外行,闹这么大动静还不如直接破窗而入。

伏在她面前的黑衣人倒很有耐心地等待着,莫研不禁要想到之前他也是这般伏在梁上注视着自己的一举一动,思及此处,心中气恼,狠狠瞪了此人两眼。

两人伏在同一根梁上,相距颇近,几乎是面对面。此人蒙着面,梁上光线又甚是微弱,莫研看不清他的相貌,只觉得对方双目若星,倒有几分熟悉…她想也不想,探手就欲揭下对方面巾,不料对方反应极快,微侧了脸,左手一招漂亮的小擒拿手反制住她。

她刚想还手,就在此时,一声轻微的动静,外面的两个人终于把窗户弄开了…

莫研和蒙面人齐齐停手,探头往下面看去。从跃入屋内的身形来看,那两人功夫倒是不错,身法轻巧,落地无声。其中一人回身复把窗户掩好,方打了个手势,示意自己查看书架,要另一人查看书桌。

书架上的古董,他们连碰都不碰,看来并非普通为财而来的毛贼。

难道他们也是为了帐册而来?莫研心中一动,聚目凝神望去,越发觉得这两人似曾见过。虽然从梁上的角度看不分明,但她隐隐约约辨出此二人似乎就是在江边小镇所见的那两名大内侍卫。

全神贯注中,她脑袋随着这二人的动作而挪动,不知不觉之中已经凑到了蒙面人旁边。为免下面人发现,蒙面人无法出声示意,倒是累得他为了避嫌一直往回躲,直到避无可避。

两人几乎是脸贴着脸了,幸而还隔了一层蒙面的黑巾。

莫研忽地转过头来,几乎撞上他的鼻子,她自己却丝毫不以为然,一双黑溜溜的眼珠只直直地盯着他身上某处——他怀中露出的帐册一角。

“原来是你拿了!”莫研咬牙低低道。

蒙面人想要阻止她出声已然来不及了,她的声音虽然低,却无法躲过下面人的耳朵。

“谁在上面?!”

下面一人疾声喝道,同时长剑已出鞘,毒蛇吐信一般朝梁上蜿蜒驰来。

莫研来不及多想,纵身跃出,腰间银剑随即抖出,先接下来人的这一剑。

金石相击,寒光逼人。

不过短短瞬间,两人错身而过,已对拆七、八招。蒙面人在梁上细细看去,莫研虽然身法灵动,招式凌厉,令人眼花缭乱,但内力却不及对方,就算另一人不上前援手,只要时间稍长,她必是要落于下风。

何况此地终非打斗之所,二人再缠斗下去势必惊动白府的人,虽然以各人的武功要全身而退并非难事,但若是伤及无辜倒不好了。

暗叹口气,蒙面人翻身跃下,乘势拍出几掌解了莫研的困势,沉声对她道:“你不是他的对手,快走!”

莫研偏偏不领情,手中剑势不缓,嘴硬道:“不用你多事,他这两下三脚猫的功夫,我还不放在眼里。”的

“你…”

蒙面人见她如此,不由微恼,却又不能不管她。眼看剑尖又至,只好拽住她的胳膊,将她拉到自己身后。随即踢开近旁虚掩的窗户,也不管莫研愿不愿意,拉着她就跃出书房。

“喂!你把帐册给我!”

莫研被他扯着一路飞奔,脚下不停,气喘吁吁之余倒也没忘记正事。

蒙面人压根没理她,只转头看是否有人追上来,又带着她掠出高墙,直到距离白府远远的一处柳树林才停下脚步。

 “帐册给我!”

才停下,莫研不分由说就伸手往他怀中探去,眼中只盯着那本帐册,丝毫没有要感激他救命之恩的意思。

蒙面人松开她的手,退开丈余,方取下蒙面的黑巾,面有愠色地看着她。

“你知不知道方才有多危险?”展昭恼道。

莫研不答,欺近身来,仍旧还是那句话:“帐册给我!”其实从展昭出手开始,她就已经辨出他的身份,这猫儿显然是想背着她拿走帐册。思及展昭很可能拿到帐册之后,官官相护,瞒着她销毁对张尧佐不利的证据,她就气不打一处来。一直不拆穿他,也是为了翻脸的时候方便。

“你答应过我,拿到帐册之后就由我保管,难道你想反悔不成?”莫研急攻了几招都被展昭避过,怒道。

“若是真的帐册给你无妨,假的你要来做什么?”展昭道。

“你说假的就是假的,”莫研不依不饶,“我凭什么相信你?再说,若是假的,你又宝贝般地护着做什么?又何必背着我偷偷摸摸地去拿回来。”

闻言,展昭淡淡一笑:“那么姑娘今夜去白府又所为何事?”言下之意,莫研自己不也是想背着他偷偷拿回帐册,两人彼此彼此,只不过是先来后到的区别罢了。

莫研咬咬嘴唇,慢吞吞道:“就算我拿了帐册,明日自然也会告诉你。”

“是么?那倒是和展某所想一样了。”

“你…”她气极,又见展昭转身就走,忙急道,“喂!你去哪里?”

“找个清静的地方,看看这本帐册。”

展昭没有施展轻功,脚步并不快。莫研在后,狠狠地瞪了眼他的背影,却也无可奈何,只好老老实实地跟了上去。

“那两个人,你可认出来了?”她又问道。

“有点眼熟。”

“才眼熟而已?”她急得又要跳脚,“分明就是我们在江边客栈碰到的那两个大内侍卫。”

“是又如何?”

展昭缓下脚步,回头望向她,眼眸中有警告之意:“下次你再遇见他们,最好还是走为上策。你的剑虽快,但内力不足,时间稍长便有危险。”

“我自然不是他们的对手,”莫研道,“可为何你也躲着他们?”

“目前还不便与他们正面交手。”展昭的黑色衣襟在夜风中轻轻摆动,他的声音沉静而柔和,“如果我们想拿到扳倒张尧佐的有利证据,最好再等等。”“你是说…那两个人会替我们找出真正的帐册?”

展昭摇摇头,微笑道:“我是说,他们自己就是最好的证据。”

莫研眨眨眼,随即明白他的意思,挑眉笑道:“果然还是你们这些官场中人老奸巨猾,想得周到。”

话实在不是什么好话,不过看她表情,倒是一副姑且相信他的模样。展昭暗叹口气,此行若不用与她同行,实在可以省却不少麻烦。包大人求才心切,自然是想不到这层。

两人一路回到展昭落脚的紫云客栈,翻身上楼,眼看距离将近,展昭忽停住脚步,挥手拦住莫研…

此时夜阑人静,传入耳中最清晰的是旁边客房里客人此起彼伏的鼾声。

展昭房中漆黑一片,从外面看,并无任何异常。莫研看他模样,只是微微一怔,转瞬明白:房中有人!

 他反手将帐册推给她,一手提剑,用目光示意她在远处等候。

莫研虽接过了账本,却没动弹。她颇有些犹豫,一面觉得自己若躲在外间实在太不仗义,另一面也十分好奇三更半夜会是什么人候在展昭房中。

展昭见她不动,眼神腾地透出几分凌厉,与平日里的温文和气全然不同。莫研猜他是担心帐册的安全,只好退开几步,隐在拐角暗处。

韧长的手指微一用力,一小块木屑就被展昭从红漆杨木栏杆悄然无声地掰下来,激射而出,“砰”地一声撞开房门,几乎是同时,他踢开旁边窗户,飞身跃入房中…

莫研伏在角落,屏气禁声,等待着意料之中的打斗声传来,心中思量,若展昭不敌来人,自己是带着帐册先溜还是冲出去助他一臂之力。

就算不敌,以这只猫儿的轻功,要全身而退倒大概也并非难事。

等了半晌,始终没有听到任何金石相击之音,她使劲支楞起耳朵,还是听不见。

难道他一进去就被人撂倒了?

没时间再多想,她轻轻跃起将帐册放置在梁上,身形展动间银剑已抽出,猫着腰悄悄潜伏到窗下…

还是没有听见打斗的声音,却听见有人在低低沉沉地笑。

不是展昭,他笑起来还不至于这么难听。

忽听那人笑道:“多时未见,你内力见增也就罢了,怎么还找了个蹩脚帮手?”

莫研皱眉,蹩脚帮手不会指得就是自己吧?正想着,头顶上的窗户被打开,展昭略带笑意的声音响起:“莫姑娘,不妨事了,进来吧。”

闻言,她才慢吞吞地直起身子,拎着剑从门口转进去。屋内的那人正燃起火烛,白面长须,四十来岁模样。

展昭替她引见:“这位是大内的吴子楚吴大人。”

“哦。”

莫研漫应,面无表情地扫了一眼那人,没有上前施礼的打算。现在但凡听见“大内”二字,她就没好气。再看向展昭,发觉他二人额头都微微沁出细密的汗珠,想来方才定是拼比内力,也难怪自己听不见声响。

“什么大人不大人,你我兄弟还拘这些虚礼做什么。”吴子楚拍拍展昭肩膀,“走吧,宁王爷特地让我来请你过去。”

“宁王爷?他在姑苏?”

宁王爷是先帝的遗腹子,名宁晋,年纪不过二十来岁,平素只好游山玩水,无心朝野之事。皇上见他生性懒散,倒也不强求,封了个王爷,赐号南宁,便由着他去了。

他是如何知道自己在此处?展昭心下生疑,却没有问出口。

“你和这位姑娘进城时,王爷便知道了。”吴子楚看出他的疑惑,却不明说,笑道:“王爷直催着我来找你,说是上次赢你半目棋心有不甘,非得再和你下一盘不可。”

展昭苦笑,转头看向莫研,正欲开口,后者已忙不迭地道:

“展大人好走。…我留下来替你看屋子,免得又有什么人不声不响地钻进来。”

“王爷说了,姑娘既是与展兄同行,切不可怠慢,一起请来才是。”吴子楚笑道。

莫研挑起眉毛,奇道:“我也得去?我可不会下棋!再说我又不识得他…”

“既然王爷开口,我们去便是了。”展昭打断她的话,手一抬,“烦请吴兄领路。”自己行踪已露,吴子楚能找到此处,那么其他人也能找到此处,他自然不会将莫研一人留在这里。

“不用带路,不用带路,出了城门往南走,循着钟声就到了!”

展昭一怔:“寒山寺?”

“王爷说,就图个清静。”

此刻城门已关,不过对于他们三人来说却并非难事。这样的三丈多高城墙对于展昭、吴子楚自然不在话下,莫研拳脚功夫虽然差些,幸而轻功还过得去。巡逻的官差只听见身后夜风卷起些许动静,待回头时,依然四下静悄悄。

三人展开轻功赶路。吴子楚多时未见展昭,此刻提气疾行,大有再和他一较高下之意。

开始莫研还勉强跟得上他们,但她内力修为不及二人,时间稍长,便慢慢拉在后面。只见他二人衣襟飘飘,眼看就要消失在黑暗中,她心中暗暗叫苦,却又不愿开口示弱,只好拼命追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