忌惮还是要该忌惮一些,谨慎报道,出现在报纸上的也只是寥寥数行字而已。要不

是谢道年,即使把报纸给麦嘉,她也不一定能留心到这样一条看似与她相距干里,

实则休戚相关的新闻。

“麦嘉,麦嘉,你在听吗?”

原来电话还没有断,而她却兀自沉浸在自已的思绪里。

“恩,你说。”

“其实跟你们杂志社无关,这解封只是早晚的事情。你有什么打算?”

“打算?”麦嘉这才想起来原来自已是殃及的池鱼,“事情来得太突然,我还没想过。想了解一下情况吧,估计别的同事还蒙在鼓里。”

等麦嘉跟同事们接上头,才发现早已风云变色。

“你知不知道外面有人说我们杂志社垮了,关门是早晚的事情。现在还是想想自已的后路吧?”

“你说我们会不会被叫进警察局,接受什么调查啊?”

“你想什么呢?人家DM集团好几万人,我们?我们就是那其中的一粒小虾米,人家还看不上眼呢,现在查封不过是例行公事。”

“那,那你说,这次只是董事长出了事,事过了以后,DM集团要是不会继续投资杂志社了怎么办?”

这个问题一抛出来,大家都沉默了。原来不是没有这个可能,顿时人人的表情都很精彩,有若有所思的,有一脸死气的,有的已轻开始想,“那这个月工资怎么

办?”

过了一会,经营中心一个同事突然开口,声音特地压得很低,“我听说张总这几天老往DM总部跑,不知道在筹划什么事情。”

众人沉默,但似乎又想不出什么头绪。

麦嘉的心思算是里面最沉稳的,毕竟风暴中心离自已隔得尚远,进一步说,杂志社性命无虞,即使有也轮不到她来操心,退一步讲,这只是一份工作,失去了也不会多可情。

还没等到案件进入审判程序,杂志社已轻解封,说的是张总动用了许多关系,卖了许多人情,而这份产业确实与案件无涉,为了让杂志社尽快进入正常运行状态,就放关通行了。

可是这来来去去,半个月已经过了。

休假完以后第一天上班,原来已经人心各异。

坐在会议桌首座的人已轻是张总,而非康总编,张总坐在那里,大概讲了一下之前发生的情况已经对杂志社的影响,说到最后无外乎是现在虽然解封,但我们已经不可能从DM集团获得任何资金,现在杂志社只能背水一战,靠自己赢利存活了。然

后又鼓励大家希望大家众志成城,共庭难关,云云。

一个不算冗长的会议开下来,人人脸上神色各异,会上都不发一言,可私底下,谁知道又在打些什么算盘呢?

Judy就是这个时候,走近了麦嘉。

Judy是采编中心的一位部门主编,因为工作上没有什么交接,所以大家一直以来都是泛泛之交,而下班之后,Judy却破天荒地邀请麦嘉同进晚餐,说是有话要

说。

Judy是重庆女手,外表柔弱,可生牲却耿直,说起话来倒也不拐弯抹角。

“那此客套语我也不多说了,而且我们之前也没什么过硬的交情,现在跟你套,也来不及了。我就直语直说,看你愿不愿意跟我会作。”Judy虚长一点,可做事作风跟麦嘉大相径庭,假若说麦嘉在杂志社是属于埋头做事,

韬光隐晦的类型,那么Judy却属于八面玲珑,长釉善舞的人,一走进办公室就能听到她爽朗的笑声,虽是耿直,可未尝没有些许手段,可麦嘉不介意,往日的她跟她又才何异?

“你也知道康大跟张总之间的事情吧?我想听听你站在哪边?”

“现在讲这些,有什么关系吗?”

Judy意味深长地笑了笑,“知道你不屑于站队,但现在这个情势,不战队也不行了,要是你有离意,不妨现在就告诉我,省的我浪费接下来的口水。”

麦嘉着着她闪着精光的眼眸,奕然来了兴致。“那你说。”

“你要走,那也就罢了,既然你想留下来继续做事,不管是唱戏也好,还是看别人唱戏也好,我觉得还是要选个好位置不是?否则那也太没意思了。”

“你的意思是我现在的位置看不了好戏?”

“坐的那么远,想看也看不请楚,只听得锣鼓震天,落到你哪里也不过只是几粒小雨点罢了。这地方虽然没你以前经历的精彩,可既然你答应留下来了,为什么就一定要把自已隔绝在戏外呢?”

“那你想让我唱哪出?”麦嘉有些欣赏眼前这个女人了。

“水浒传。”

麦嘉终于笑出了声,“那是起义还是招安啊?”

Judy明白麦嘉已轻听懂了她的意思,倒也不再耍花腔,径直倒了出来,“今天上午那会你也听明白了,现在杂志社孤立无援,失了投资商。但事情哪有表面那么简单。你知道康大是之前DM集团找来起头做这本杂志的,他跟DM的关系,跟董事会

的关系绝非我们想来的那么简单,而现在的形式是,康大在极力劝说董事会继犊投

资,因为毕竟案件只涉及DM董事长,其实伤不了DM集团的元气,继犊投资也不是

一条行不通的路。”

“那张总想走哪条路子?”

Judy看了一眼麦嘉,笑得很是诡异,“张总想空手套白粮。”

麦嘉心下一惊,莫非张总是想趁DM集团内乱之时,从DM集团手里低价收购杂志社囊入自已怀中?

她吃惊地着了一眼Judy,没有开口,但从Judy的表情里得到了肯定的答案。

“他才几成胜算?”

Judy摇了摇头,直言说:“赢了就是百分之百,输了就是零。”

的确,这里面的环节层层相扣,行的是一招有去无回的险棋.他能动这个念头,证明是看到了机会,否则不会把这样的事情透露给Judy。

而她透露给Judy是为了什么呢?

很明显,要是康大胜了,断然无张总生存的余地,这是康总编的翻身之战,他可以凭借这一次重新获得融资然后找个借口踢张总出局,并且洗掉他的人,那么跟他有关的人都不会有好下场,而像麦嘉这样又不是康大的人,即使不走,也断然是会被猜忌被冷落的。要是张总赢了,他不仅是运营总经理,他更是整个杂志社名副其实的老大,而康大是断然没有容身之地了。但康大走了,采编怎么办?他能控制别的部门,但采编他却是个外行,那么他只能从中分化,找到一个合适的人然后晓之以利,许诺云云,自然能帮他撑住采编部门的局面,那么这个人自然会在结果知晓之前就要笼络她觉碍值得笼络的人,好果子一层层地分下来,大家都是系在一条线上的蚂蚱,不成功便成仁。

对于Judy而言,康大在,她升无可升,只有他走,她才有机会出头,从主编跃升为总编,而对于麦嘉而言,虽然职位的晋升对她的诱惑不大,但Judy看准了她的

性子,她不是一个没有能力的人,而一个有能力的人是愿意选择一个良主还是昏君呢?张总的能力和康大简直高下立判,要是康大能用几分心,他能让一个运营总经理骑到自已头上来?要是跟一个这样的主子,经营发行一窍不通,管理一片混乱,就靠写几篇锦绣文章就让杂志存活下来吗?即使有投资商,但一年以后,两年以后,杂志的业绩不能达到指标,那还会有谁愿意砸钱进来?

Judy也没多说什么,现在的说的这话跟策反无疑,既然她听懂了,就不需要再多费唇舌,跟聪明人打交道就是轻松许多,省了许多拐弯抹角的麻倾。

麦嘉思虑停当,才有了心思开玩笑,“他的胆子真够大的。”

Judy听到这么一说,就明白她已经做好了选择。心里顿时轻松不少,说笑几句,就散了场。

虽然天色已晚,麦嘉却觉碍心里空虚得厉害。想了许久,还是开车一路向南。到了谢道年住的地方,她从楼下往楼上看去,灯是亮着的。那么他应该在家吧。

“道年,我在你家楼下。“

“嘉嘉?上来吧。”

挂了电话,熄了火,锁了车门,她才发觉自已有些冲动了。这么晚,来做什么呢?没等她多想,电梯门已经开了。谢道年竟出来接她。着着她愣在那里。“怕你想不开,转身就走了,特地下来接你。要是你觉得不方便,我陪你散散步。”还是那副善解人意,温润如玉的表情,她什么都不说,他了然于心。

麦嘉正想说好,但担心他的身体,还是接了接头,“上去坐坐吧,我有些累了。”她着见他在她面前摆弄着茶具,忍不住说:“这么晚了还喝茶,不担心失眠?”

“我的睡眠一向很差,已经习惯了。”

就是那么淡淡的一句话,没来由地一阵心疼,她又想起那一夜,她躺在他的身边,他那些隐忍的咳嗽,隐而不发的疼痛。这么些年,他到底是怎样过的?

拿起茶杯的时候,麦嘉已经被自己的那些想象弄得眼眶一热,就着热茶,她硬生生吞下来了眼眶里的那股潮热,既然他不说,那就不提吧。

“你们杂志社的事情怎么样了?”

总要有了个话题,麦嘉正悉没人商量,原原本本说了出来。

“你觉得张总有胜算吗?”麦嘉还是觉得玩空手道的事情太过玄乎。

谢道年沉思了一会,“我倒觉得很有可能。DM集团表面上是董事长因为行贿被拘捕,但一家那么大的投资公司,而且据说他们涉嫌行贿的滨城相关政要涉及人面也很广,怎么可能只是个人行为?现在DM集团,尤其是高层,应该是自顾不暇,人人自危的时候,要是那位董事长把谁咬了出来,或者想不开了,就真的是一窝都垮了,这个时候谁还会听康总编的继续投资杂志社呢?而且DM集团资金已经被冻结什么时候解封,以后怎么发展,统统都是未知数。文化产业虽然前期投入成本不多,但考虑资产回报却是三五年以后的事情,什么时候能实现盈利,什么时候能收回成本,对于现在大伤元气的DM集团来说,都不是一个好的投资选择。按照我的估计,他们只会守住自己的主业,化工和能源,至于他之前扩张的一些行业,我想他都会逐步收回,或者变卖或者停滞。你们张总想从中讨便宜!也不是没有可能的。”

“但据我所知,张总并没有那么大的实力,就算把我们现在的资产打个对折卖给他,他也没钱买啊,好几百万的生意,他就是一个做经营的总经理,能拿出手的能有多少?而且即使有,他全部掏完了,借遍了,那卖络他以后,他哪里还有流动资

金维持运作?而且我们这个行业又不能申精贷款。

“你看的只是表面,既然DM集团有心要卖,那么怎和买,怎么卖就是可以商量的事情。就看他的手段了吧,要是手段了得,他甚至不花一分钱,他就可以吞下你们杂志社。”

麦嘉又一次吃惊了,听这些跟大方夜谭差不多。

“这…会不会太异想天开了?”

谢道年笑了笑,麦嘉啊麦嘉,虽说你职场沉浮,可生意场上的事情你终究了解得太少,这资产运作的事情,哪里你是想的那么买进卖出的那么简单?这世界本就没有真正的公平可言,在这样的情势下,任何不可能的事情都会发生,更何况这一招

又不是没有先例。

当然,这些话谢道年并没有说出口,适时地岔开了话题,“或许吧,但不管这么说,你的决定我都是支持的。而且于你来说并没有什么损失,甚至也不需要做什

么。我们都不需要为这些事情操心。好了,你那位妹妹怎么样了?”

麦嘉喝了一口茶,转念一想也对,这些事情于她何干呢?未必为帮人在那起争执?也顺着谢道年的话题讲了下去,只是说到麦琳,大概也不是什么好的话题。

“怎么了?”谢道年看见麦嘉神色一暗,才觉得有些后悔,不该提起这个话题。

“没什么,”麦嘉真不知道孩从何说起,她这个妹妹,哎。

“我不知道怎么说,虽然两个人住在一起,但关系时好时坏,其实好也好不到哪里去,总觉得隔了一层厚厚的膜,我怎么用心也无法跟她真正交心。原本有一次,我们都喝醉了,还以为一觉醒来,两个人就能如平常姐妹般相处,但事实证明,是

我自作多情罢了。”

“你们相隔那么多年,有隔阂也很正常。”

“当然,这个道理我也明白。但我真的,有时候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刚开始,她就每天待在家里,窝在自己房间里不出来,打开门就是一屋于的烟味,然后对着电脑,都快疯魔了。后来我忍不住了,劝她去找工作,我帮她找个几个单位,最长的做了一个月,最短的一个星期,还有很多她连去都不去,真不知道她以前是怎么过

的?是,我是她姐姐,我有义务照顾她,但她也是一个成年人了,难谨不该找一分正式的工作,好好干吗?”

“她是不是因为上次的事件有阴影?担心别人会看不起她,所以破罐子破摔?”麦嘉点了点头,“我也怀疑是这个原因,但隐隐又觉得不全是。我总觉得她虽然表面对我没什么,但…好像对我有种…”麦嘉在费力想着措辞,一时之间她很难

形容麦琳在某些时刻某些细节上流露出来的敌对的情绪,“你觉得她会不会是恨我?所以才这样自暴自弃?”

“如果只是工作,慢慢我也可以。但两个人之间的心结不是一时半会就能解开的,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你也别太往心里去了。”

“不,要只是工作,我也能应付。她…”麦嘉觉有些难以启齿,但这些烦恼她又能对着谁说呢?

“我没见过哪个女孩像她那么不爱惜自己的,这半年多,我见到她身边出现的男人,十个指头都数不过来了。而且。那些男人很明显都不适合她。”麦嘉没有说出口的是,麦琳的滥交让她觉得无能为力了,为此,她们吵过无数次架,却不得善终。谢道年感觉到了麦嘉的无奈,伸出手拍了拍她的肩膀.“就如你说的那样,她已经是个成年人了,她有她的选择,她亦有她的自由,交什么样的朋友,是她的选择,至于后果,不该由你来承担。

“可是,道年…”她的我的妹妹啊,可话还没说完,她抬头看着道年的眼神,突然明白,各人有各人的缘法,她觉得是鸠酒,旁人觉得未尝不是甘露。旁人觉得是砒霸,在她看来或许就是蜜糖。例如谢逍年之于她,感情这码事,哪里才孰是孰

非?

周围突然静了下来,两个人都坐在那里没才说话。

好像有一层窗户纸,明明摇摇欲坠,可他们都任凭窗外的风在使劲刮着,谁也不去撕它,任它吹得腊腊作响。

46

原以为这场官司会拖得又长又久,可没想到一个月之后,已经上交到市中院审理,结果很快下来了:DM集团在收购国有股股权以及公司经营、工程施工过程中,为了谋取不正当利益,大肆向国家工作人员行贿,公司党委书记、董事长、法定代表人牟达军因犯单位行贿罪,一审被判荆处有期徒刑八年,东能集团被判处罚金2000万元。

对于麦嘉这样的事件边缘人而言,这只是一条不起眼的小新闻,因为无论是从案件到定罪量刑都算不得严重。可对于DM集团而言,这无疑是多方斡旋到了最后大

家都能接受的结果,只是个人进去了,但外面的人却统统倒下了,DM集团经此一役,名存实亡。而无疑,这里面最大的赢家是张总。

只是在一次跟Judy的谈话里,从语焉不详的几句里,麦嘉才知道原来这就叫做空手道。一口方面张总以私人名义向DM集团收购了杂志社,另一方面他跟DM集团又签订了一份低息借款协议,分三年偿还五百万借款。

简直就跟白捡的一样。

麦嘉终于明白谢道年说的哪些不一定。原来,这些人,段位早已高出不知几个天地,玩弄资本于股掌之间,别说麦嘉,就连康总编,他什么时候能成为别人的对

手?

于是,杂志社的一切变化看似突兀,实则实在顺理成章。

康大下台了,也有跟着他一起走的编辑,在外人看来,是康大挖了一批人走,让张总下不了台,实则却是张总借刀杀人,借着他走,清理出一批异己分手,而那些没走的人,早在风声来临之前,就被点了穴,如同Judy对麦嘉的招安一样。采偏空缺,急需新血,来的人自然应该是自已人,否则难保不会军心不稳,虽说大权在握,可没了投资方,一切只得从简节约。

张总每天开会,大会小会不断,说的无非还是共度难关那一套。很快,他们便换了办公室,写字楼的租金比之前便宜了一半不止,真是将刻苦勤俭发扬到了极致。除了谋朝篡位的那几位功臣,下面的人工资将到令人发指的地步。是谁说的,打江山易,守江山难。可偏偏这个时候,倒也真激出了点血怕,越是困难的时候,反而还

能众志成城,万众一心了。

哎,只有太平日子下,才有那么多勾心斗角的事情。

麦琳就是这个时候进的报社。

这里面是Judy的顺手人情,说句不好听的,也是一个牵制。麦嘉没走,就是天大的功劳,可升到主编,那是理所应当,奖无可奖,只能靠着做这样的人情,才能继续留住她。

“我妹妹可什么都不懂。”

“我们进这行之前,谁懂这些?”

“她…她有案底。”

“杂志社又不是国家机关,又不考察这些,你不说我不说她不说,谁知道?又不是大不了事情。”

麦嘉知道Judy哪会这么好心,本来应该拒绝,可想着麦琳不上不下的样子,还是发了狠,动了一回私心。

回去告诉她消息的时候,麦嘉看见麦琳的眼晴亮了一下。终于明白自己这次没有做错。

耳提面命了一个通宵,麦琳居然没才像往带那么不耐烦,真是附耳温顺的很,因为以前一直关注这本杂志,倒也是有问有答,麦嘉也放下心来,总归不会太丢人。

两姐妹难得能那么聊得来,麦嘉忍不住还是老话重提:“听说那个老袁,是有老婆的。”

麦琳张口欲辩,可话堵在那里,反而把一张脸涨得通红。

“我不是反对你交男朋友,可琳琳,咱们就不能认真着清楚对方再继犊跟人交住吗?”

麦琳缓过了气,一脸的徘红退了下去,转而是一阵青白,口里吐出一口凉气,“姐姐,我的事,你就不用操心了吧?”你以为你能比我好到哪里去?”

“你把话说请楚,什么意思?”麦嘉受不了她那副玩世不恭的样子。

“你每天电话来电话去的,深更半夜不回家的时候,你去干嘛了?那人叫啥?你连做梦都是他的名,道年,道年,谢道年是吧?”麦琳看着麦嘉瞬间变色的脸,知道自己抓住了事情的关键,再也顾不得其他。一个劲地自己在那瞎瓣,“怎么?你

当初玩什么离家出走,不会是为了他吧?怎么?那么多年还没到手?多半是人家才老婆,把你发配到这里让你安心做小吧?”

啪地一声,麦嘉看了看自已手心发白的手掌,真不敢相信自己就真的这么扇了过去,更不敢相信的是这些年来的隐秘却在她的亲生妹妹嘴里竟是如此的不堪!

“你有胆再说一次?”她已然咬牙切齿。

麦琳捂着发痛的左脸,腾地一声站了起来,不怒反笑,“怎么?我就是随口那么说,真让我猜中了?我就说呢,这么大一把年纪了,还在那伪装什么贞洁处女?你有什么资格说我?”说完就进了房间,嘭地一声关上了门。

麦嘉顿在当场,只觉得胸中有一口浊气堵在那里,上不去,下不来,气得浑身发抖。

第二天一早,两个人先后从房间里出来,又好像跟什和事都没发生过一样。

麦嘉临走前说了一句:“10点记得去面试。以后在杂志社,我们只是同事,我是你姐姐的关系,不要给别人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