族长不愿意了“你丫的,一来就要抢我的位置,你当族长,我去作甚?”

可族里的小姑娘去镇上瞧夜幼光,听夜幼光说夜曜很有钱,在外头跑商做过几笔大买卖,究竟多有钱,夜幼光却没说,只说他大哥准备再添一千亩良田,若是族里同意他的建议,那良田就是捐给族里的族田,到时候族中家家都能分田耕种,除了往朝廷交税赋,再往族中交一成的族利,其他都归自己得。

朝廷收粮食税赋,一亩地是三成,若是和平年代不打仗就能降到一成五或二成,这样一算下来,比他们赁大户得交七成租子太合算了。

这一下子,夜家庄立时炸开了锅,都要求选夜曜当族长。

夜曜如愿当上了族长,第一件事就是把夜家庄周围的田给买下来,说是买,其实是换,是用他买的田易换了夜家庄周围的田,他买的田早前原是一个因牵入谋逆案的官家太太的陪嫁,几番游说,那三家还真应了,谁都愿要成片的好田,欢欢喜喜与夜曜办了切割地契。

一切办好了,夜曜就坐在家里盼白真归来,好替他们主持婚礼。

*

且说凤九回到丞相府。

刚入后院,就见章治立在华藻阁前负手踱步。

凤九笑问:“哟,小治,你今儿没去衙门办差。”

章治正容道:“公主去皇泽寺所为何事?”

“见了俗世第一高僧白真大师,与他谈道说禅,他答应替我领路去终南山找沐天洲!”

前两日,金轮还追着章治问:“小治,你知不知道沐天洲现在是什么修为?”

章治还真不知道,金轮不会突兀地问她,定有愿由。昨儿凤九出门未归,他就感觉到有些不同,一琢磨,觉得许与沐天洲的事有关。

章治道:“公主一人前往,我还真不放心,我陪公主同行。”

凤九道:“你放得下朝廷的事?”

“此事,我与文丞相商议过,他同意了。今日一早,我就递了请假折子,刑部那边自有左右侍郎盯着,我陪你走一趟。”

公主太娇贵,堵不起啊。

章治实在不放心,他得跟着一道去,万一公主有个闪失,他们一道入世的人都会被处罚,一个都跑不了。如果他们还要回家乡,就得盯紧公主。

凤九道:“你准备一下,半个时辰后,我们要去南城门与白真大师碰面。”

章治轻咳一声,今晨宫里送来了帖子,邀你八月十五去宫中赏月。

“本公主只爱赏海上红日,不爱看月亮!”

她抛下一句话进了阁楼。

章治摇了摇头,转身回自己院里拾掇一番,提了一个有他半个大小的包袱出来,凤九眯着瞍,一脸鄙夷之色。

金轮一个姑娘家,也只拾掇一套换洗衣衫再有些银钱防身,也不像章治这般收这么大的包袱。

章治气哼哼地道:“公主,我可不信,你带的东西比我少,只你身份高贵,身上的宝贝不少,定是收在宝贝里。”

金轮脱口而出,“公主说了,我们行事得低调。低调,你懂不懂,就算有宝贝也不能现身。”她傻乎乎笑道:“公主,金轮很低调吧?我可是最听你的话。”

章治立时像狗儿一样闻嗅起来,“有香味!有通脉果的味道!”

金轮立时捂住自己的嘴巴,刚才在阁楼,公主给了她一个通脉果,她当时就吃了,实在是太美味又太馋,没控制住,除了通脉果,公主还给了她一个盼了几十年的储物袋,她将储物袋系了根绳子挂在胸前,里头放了草药,还放了她最喜爱的几身衣裙。

章治若有所悟地道:“你不仅吃了好东西,还得了公主给的宝贝。公主,你这也太不公平了,圣果是宝贝,你就给她吃了,是不是还给了她储物袋?你也得给我一个。”

金轮连连道:“没有!没有,我就吃了一枚果子。公主要我说她没有给我储物袋…”

一出口,金轮傻眼了,她是想说,没得公主给的储物袋,这不是明着告诉章治自己得了一个。

凤九扬了扬头,云淡风轻地道:“金轮说服了白真大师给我们领路去找沐天洲,大功一件,这是我赏她的。本公主可是赏罚分明!”她顿了一下,“沐天洲当年可夺走我们不少宝贝,小治,你若有本事,将那些宝贝夺回来,除了我赏你,便是岛主也会厚赏。”

章治嘟着嘴儿,真是同人不同命,“公主给她赏一个储物袋,不能也送我一个?”

储物袋,这可是灵宝,但凡是灵宝,寻常人都没有。凤九有,是因她的身份与常人不同。

凤九道:“金轮,给他收拾一个小包袱,其他的都搁你袋子里。”

金轮要接过章治的包袱,章治不撒手:“你就给我一个袋子呗!岛上各族,但凡会炼器的,得了好东西,都会去你那儿讨喜,就为了你一高兴,赏上一枚圣山上的圣果。你肯定有不少好东西,你就赏我一个袋子…”

金轮拼命的扯章治的包袱。

章治依旧不撒手,两个你扯一下,她拉一下,吱啦一声,包袱破了,掉落地上,金轮愣了,转而突地哈哈大笑起来,“小治,大红绣海鱼的肚兜,哈哈,你居然穿肚兜…”

章治像母鸡护小鸡,身子一扒,将肚兜藏在自己的身体下,用其他的衣袍遮起来。

远处的下人瞧到这一幕,只觉得太过诡异。

怎的素日严肃高冷的章治大人一遇到凤九、金轮二位姑娘,就一点不想个大臣,反而像个孩子,他们虽然不知道几人说什么,看章治那一脸委屈样儿,就差哭出来了。

凤九淡淡地道:“得了,现在也不用金轮帮你收东西,我瞧你还是别去了。”

章治气鼓鼓地道:“我都请假了,必须去!”说得斩钉截铁,不容质疑。

凤九头疼了,掏出一个伪装成香囊的袋子,“给你了!”

章治眼睛一亮,接过袋子,当即道:“谢公主!”

凤九道:“金轮,我们走!再不出门,就迟到了,做人要讲信誉的。”

章治在后头大喊:“公主,我重新收拾包袱,一会儿就来追你们。”

公主和金轮一人背了一个小包袱,他也得背个包袱,这叫低调,不能因为有宝贝,就不背包袱,回头他们换了衣裳,别人不是会奇怪,这衣裳从哪儿来的。

待凤九、金轮赶到南城门时,白真已经到了。

章治骑着快马,终于在他们碰面之时赶到。

凤九揖手道:“有劳大师领路!”

白真学着金轮的称呼,“公主客气了!”

四匹骏马绝尘而去!

*

赵都的贵妇们还来不及见凤九的面,凤九带着金轮、章治出远门了,说要办些私事。

赵帝问文筹:“小治和凤九去办什么私事?”

文筹笑道:“若干年前,族中出了一个败类弟子,偷了祖传宝物逃出来,他们是听说有贼子的下落,找他寻回祖传宝贝。”

赵帝道:“是什么宝贝,很重要?”

“原也是寻常的东西,只不过因是祖上流传下来的,对族人来说就有别样的意义,又怎能被不相干的人偷了去。”

赵帝点头,“是清理门户。”

文筹应答一声“是”,后来,听说章治跟凤九出门一趟得了宝贝,文筹更是肠子都悔青了,暗悔自己当时怎没一道去。

一路快奔,又有金轮给马儿喂的汤汁,马儿们越跑越有劲。

*

九月初一,几人抵达终南山。

天色暗,凤九决定次日一早再进山寻找三清观。

金轮盘腿坐在树下,文筹一瞧,就知她是要晋级,小心地立在旁边护法。

白真在另一棵树下静坐,启眸看了一眼,安静地闭目养神。

凤九摇着根树枝,在树下不缓不急地踱步,一副悠然自得地样子,纤手落在胸口,暗输灵力,立时就感觉到问心石的波动。魂附沐容身,送出的问心石居然会有这个用处,她抿嘴浅笑,走近章治,低声道:“我到周围看看,你在这儿替金轮护法。”

白真起身,“公主,请!”得识凤九,定是今生的机缘;得遇机缘,就定要把握好。白真替自己占卜过,说过近年来有大运,来自何处,他不知道,但现在他越发肯定,这一生的大机缘、大运与面前的女子有关。

凤九微微颔首,寻着问心石灵力波动之地。

白真只当她是信步而行,不知过了多久,凤九在一个古墓前停止了脚步,问心石的灵力就是从这里传出来的,那么,这古墓就不是真正的死人墓,而是沐天洲修炼之地。

她围着古墓走了一圈,审视着这古墓的形状,寻找着古墓的入口,沐天洲藏在古墓里修炼,当年她晋级修炼之时,沐天洲突然进入,害得走火入魔,险些殒落当时。

白真瞧出了异样,“公主,你这是…”

“沐天洲就在这里面!”她突地一闪身,抬手一按,按住了墓碑,墓碑轰轰一沉,地上露出一个暗道:“阳家的机关术!”她纵身跳入暗道,白真尾随其后。

凤九拿出一枚夜明珠照明,昏昏绰绰间她审视四周,一手按在胸口,感应着问心石传来的灵力波动,这种波动,只有灵修才能感应到,而火岛多是武修,只有火岛嫡系有灵根的人才可以得到灵修的修炼口诀,这口诀传了一代又一代,不记录于玉简、也不记录于书籍,而是口耳相传。

沐天洲当年的师父是火族阳氏的族老,并非嫡系,如果他是灵修,这个时候早就感觉到了,没感觉到,说明他还在修炼,凤九离那气息越来越近,她在一堵墙前停下了脚步,捧住胸口的左手突地垂放,打量着墙上。

这有机关?

白真念头一闪,在墙上寻觅起来,突地将双手按在墙上用推,未动,改用移,只听一阵轰响,石门就像现在的推移玻璃门一般被移开。

“大胆!来者何人?竟敢擅闯我三清观禁地?”

那千年寒冰床上盘腿而坐的不是沐天洲还是谁?

凤九一个漂亮的旋转,一股烟雾异香扑面而来,沐天洲来不及闪动,就吸了一口,气息顿时转促,待他定睛细瞧,方看清面前的少女,身影熟悉,“你…”

“沐天洲,当年你在岛上所为,你以为就这么算了?我在圣殿潜心修炼,你却用卑劣手段对我圣山护卫、弟子下毒,闯入圣殿害我走火入魔,险些殒命!

你说这是不是天意?今日我便以其人之道还诸彼身,你是不是觉得浑身僵硬,大穴堵塞,难以动弹?”

她寻沐天洲,而他亦在闭关,亦到了晋级之时。

六十年前,若非沐天洲,她至少是武神初期大圆满的修为,武神虽分十层,一至三层为初期,四至六层为中期,七八层为后期,九十层为巅峰期。照着这个算,她至少应该是武神三层的修为。因沐天洲的闯入,六十年她虽得已苏醒,却只是勉力晋入武神。

六十年才晋一小级,还害得灵魂离体,于天地间闯荡,更被沐天洲摄住魂魄,成为沐天洲算计谋划的一枚棋子,想她堂堂神裔仙族,竟受此等折辱,让她如何甘心?

沐天洲想了良久,也忆不起这少女的身份,而今恍然大悟,“你是蓬莱公主?你居然没死?”

他闯入大殿,她当时明明气息全无,怎会没有死。

他当时吓了一跳,知道自己闯入大祸,在趁她尚有一缕生气时,逼出她体内的气运紫雾,吞下气运后,他恐惊动整座圣山怆惶逃离,不再寻仙境之门,不再多作停留。找不到仙境之门,却得到蓬莱公主的大气运,这也算是意外之福。

“哼!我乃上古神族后裔,怎会轻易殒落,你以为入我仙岛做了十几年弟子,就对我仙岛的事了若指掌?”

沐天洲拜入仙岛又如何?

因他是外来的,不可能学得岛中最上乘的修炼功法。

凤九手上没有停下,一俯身,从沐天洲的脖子上摘下冰蚕丝绳与问心石,再从他手里夺过储物手镯,开启神识一扫,将沐天洲身上的宝贝都收刮一空。

“没有问心石,我怎会如此轻易找到你。”

“这只储物手镯,原是岛主所有,你居然给岛主下毒,夺去此宝。”

沐天洲此刻难以动弹,不是因为走火入魔,而是因为他中毒。

虽然毒物厉害,可他吃过几枚解毒圣丹,过了不多久,他就能解毒,到时候能出手杀了凤九,她是火岛公主,身份高贵,自小被整个岛倾全岛之力进行培养,岂是他这个记名弟子可比的。

他在火岛当牛作马,哄着阳族老高兴,才勉强学得修炼功法,可最后,他们依旧瞧不起他,只因为他不是火岛上的人,最被人欺负、小瞧。

“被你重创之后,我昏睡了六十年六个月;被你所害,原该晋一大级的我,却只晋了一层修为。”

后来,她才明白,沐天洲闯入圣殿,佯装成寻找通往仙境之门,实则是要抢夺她的气运,她从小到大,所有的一切几乎是顺风顺舟,要不是沐天洲抢走她的大气运,怎会如此顺遂地逃出火岛,偏在他逃离不久,火岛的结界入口就关合了,里面的族人再没有一个能出来,直至她苏醒过来,方才开启入口。

凤九暗调灵力、武元力,两力交夹之下,一手按在了沐天洲的头上,一股紫色的雾气自沐天洲的头顶升出,凤九眉心处冲出一只浴火凤凰,拍着翅膀吸食着紫雾。

白真惊呼一声:“气运!”

凤九道:“这是他当年闯入仙岛圣殿,从我身上夺走的气运。”

第246章 追杀梦周

白真又问:“这只凤凰是…”瞧着多像当年他送给沈容的凤石吊坠里的那只凤凰。

凤九道:“她是与我共生的凤灵儿。!”

她吐出两字,直将沐天洲所有的气运紫雾都吸干净,方才召回浴火凤凰。

沐天洲不敢动弹,他在等,等解毒圣丹解开毒药,到时候再趁其不备重创凤九。

凤九召回凤灵,突地双手一掐诀,一个虚空火掌便飞了过来偿。

噗哧——

沐天洲承受此掌,只觉五脏内腑都被她震碎撄。

凤九阴狠一笑,“沐天洲,要不要尝尝神裔后人的搜魂术,在这搜魂术之下,无论你有多少秘密,都会曝露人前。”

搜魂术…

沐天洲从岛主那儿抢来的秘笈里看到过此类的记载,用此术搜魂,被搜魂者重则丧命,轻者一身修为被毁,不轻不重者更是从此疯癫、神智不清。

不,他不要被搜魂!

凤九走近了沐天洲,双手掐诀,动作极快,那漂亮的纤指化成一道道古怪的虚影,在空中闪耀出奇异的金影符箓。

沐天洲定住心神,试着冲破大穴,突地,气海穴通了,他心下大喜,继续加快速度,又一道大穴通。

凤九掐了手诀,一指点向沐天洲的眉头。

啊——

沐天洲发出惊天的惨叫声,这声音惊得林间的夜鸟扑簌簌四下惊散,更是数里之外都能听到。

墙壁上隐隐绰绰地掠过一道阴影,景像里的沐天洲生活在晋阳沐府,少年无忧,后来他爱上了一位姑娘,可她却嫁给了他的兄长,他忧伤之下离家出走,自此爱上了云游天下,有一日遇到了一个中年文士,收他为徒,带他进入了火岛…

在岛上,他受尽了他人的嘲弄、欺凌,最后他发誓有一天要报复回来,他越发讨好师父,就为了学得更多的功法,终于有天,他引诱了阳族老的最疼爱女儿——阳雪,在阳雪深陷情网之时,他将阳雪引到海边,活剔了她的腿骨、臂骨。他忍着常人不能忍受的痛苦,替自己易换了金色的臂骨、腿骨。

先换左臂左腿,过几日后,他寻得机会,再换上右臂右腿…

如此循环,他每过几次日就换上几块骨头。

然后,就在阳氏一族寻不到阳雪时,他却谎称,看到阳雪摇船出海了。因他与阳雪走得亲近,又说阳雪爱上了一个俗世名门的贵公子,非他不嫁,还佯装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

阳族老回想种种,忆起阳雪消失前那些日子,总是魂不守舍,久久发愣,现下想起来,此事定然不假。

被取了骨头的阳雪没死,他用药汁吊着命,每过几日就取下几块骨头,为他自己换上,阳雪满是怨恨地看着她的情郎,用世间最狠毒的法子一点点夺去她全身的骨骼。

白真看着影像里的画面,惊得目瞪口呆,沐天洲手段之狠辣,让人触目惊心,而那姑娘的骨骼居然是金色的。

金色的骨头,难道是上古神族后裔。

难怪凤九要寻沐天洲报仇,沐天洲干的坏事实在太多。

沐天洲的头越来越痛,好厉害的搜魂术,似要将他的脑袋炸裂一般,他冲天一吼,抱住脑袋,拼命往门口冲,他成功了,抱住头四下逃窜,可是却似有一个诅咒,怎么也逃不走。

凤九大喝一声:“沐天洲,你这个败类!畜\牲,阳雪是你害死的!你还敢诬她,说她跟人私奔…”

她纵身一闪,出了古墓。

弯月明朗,如冰如润。月华洒照天穹环宇,是如此的凉,洒于阴森林的山野林间,仿佛覆上一层淡淡的霜色。

白真尾随而出,凤九出得古墓,眸光一凝,往南边飞奔而去。

沐天洲的脑袋依旧很痛,痛得几近要裂开,他抱头逃窜,火族公主的法力高强,不是他所能承受的。

“沐天洲,给本公主滚出来!你害我族人,夺我宝物,想这样逃跑!敢不出来,本公主荡平三清观!”

然,哪里还有沐天洲的身影,只久久回荡着凤九的声音。

她喊了一阵,四周静寂无声。

不多会儿,林间涌出了无数的火把,终南山三清观的弟子闻讯赶来,领首的是一位中年道士,大喝一声:“来者,竟敢到我三清门撒野?”

凤九冷冷地盯着众人,“把沐天洲交出来,否则,本公主就替被他害死的族人报仇!”

沐天洲的残忍,已经深深解怒的凤九。

“我们三清门并无沐天洲。”

凤九猛地忆起他的道号,“梦周这个名字你们不陌生吧?梦周在俗家之时名唤沐天洲;七十六年前,拜蓬莱仙岛阳真人门下为弟子,可他欺师灭族,害死阳真人之女,夺师门宝物、秘笈,累及阳真人被罚,罪不可恕!”

“姑娘自称是蓬莱仙岛的弟子,我等凭什么相信你的话?”

凤九张臂一扬,突地腾空而空,眉心处的浴火凤凰点点扩大,最后变成了一只真凤凰般大小之物,她单足站立火凤背上,突地双手一挥,一股巨大的火浪袭来。

轰——

似洪浪,似烈焰,又像是闷雷,一声过后,周围已是一片灰烬,化是绿意盎然的林木,全变成了一片焦木焦土。

白真瞧得触目惊心,这就是神裔仙子之怒,弹指一挥间,周围生灵全无。

三清门的弟子却安然无佯,可是他们早已被这突如其来的景像给吓呆了。

“那位是白真大师,俗世第一得道高僧,白真大师一生从不说谎,他可以作证,我所言句句属实。梦周,欺世盗名,所犯之罪,天地不容!我本不欲迁怒尔等,网开一面,但若有人想死,本公主亦不会心慈手软!”

中年道士打了个寒颤,不由后退两步,这女子以凤凰为骑,其修为高不可测,又自称来自仙门,他们可不敢招惹。

可是,就这样退劫,岂不要成笑话。

“白真大师,这位仙子所言,可是属实?”

白真沉声道:“仙子给梦周搜魂,老讷确实看到梦周记忆深处有他害死仙家仙子的记忆,那仙子死凄惨!”

难怪梦周的修为高,称天下第一得道高人,原来曾从师仙门。人家是来自仙门之人,一挥指头就能让他们化成灰烬。

鸡蛋,如何与石头碰触。

凤九厉声道:“若有人通报梦周下落属实者,我可点拨修为,助其晋级!若有人捉住梦周,我可说服仙门长老,收其为弟子。我——蓬莱公主是也!”

她张臂乘着凤凰而去,动作优雅美丽。

蓬莱仙岛的公主!

这身份可不低!

白真奔在下面,嘴里大叫着:“公主,等等老讷!公主…”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凤九不想伤及无辜,挥身彰显实力,他要的只是沐天洲的命,更是这个人。

凤九坐在凤凰背上,飞旋在整个终南山,“沐天洲!梦周,你这欺师灭祖,忘恩负义的败类,给本公主滚出来!”

每过半个时辰,凤九就吼上一句,让她的声音在整个终南山久久回荡,山中的猛兽听得此音,吓得躲在窝里不敢出来,山间的飞鸟则是欢快了,凤凰原是百鸟之王,看到凤凰的影子,如蝗虫一般地跟着那火凤凰飞舞,叽叽喳喳地歌唱,表达着它们的欢喜与兴奋。

任何鸟儿,都不敢飞在凤凰前方,而是跟在后面,叫着、唱着,终南山附近的百姓有夜里出来小解的,看到空中闪亮,一仰头——天啦!天上出现了一只凤凰,上面还有一个仙子。

丈夫唤起了妻子,妻子唤醒了儿子,无双的百姓望着天空顶礼膜拜。

神仙现世了!

这是真正的神仙啊!

“沐天洲!梦周!你欺师灭祖,盗取仙界宝物,害得天下生灵荼炭,战火四起,给我滚出来接受处罚!”

百姓惊了。

仙人现身,是来惩罚梦周的?

世人议论纷纷:

“天下大乱,是因为梦周夺了仙界宝物?”

“我说这战争怎么就打得没完没了,原来是老个妖道惹出来的。”

“仙子说的一定是真的,什么活神仙,原来就是个坏蛋啊!”

待到近五更时,凤九召回凤凰,回到林间。

金轮已成功晋级,醒来时就见章治一脸忧心地看着盘腿打座的凤九。

凤九已经平静下来,“小治,你想问什么?”

旁边的树下,白真静默地看着几人,他在惊叹之后,又是敬重,着实是凤九展现的实力让他忘尘莫及。

章治道:“公主,你将终南山闹得天翻地覆,这…真的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