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摇了摇头:“当时才晚上九点,到天亮为止,时间是相当充裕的,或许他只是觉得没有必要。”
我朝墙上的平面图扫了一眼,拿起一只铅笔,在上面圈出狐眼所在展区的位置,然后依次标出三名保安遇害的地点和时间,如此一来便一目了然了。
在入口处值班的贾某显然是最早遭遇到凶手的,然后凶手去偷东西,虽说他一路上格外谨慎地避开摄相头,但要偷东西,就不得不暴露在下面,所以才废掉了那一片的摄相头。
我猜这时警报器应该响了,凶手匆匆朝出口方向走,路上遇到第二名死者李某,被摄相头拍到和李某对峙的过程,再之后是张某。
盯着平面图我突然有一个发现,凶手是分别杀死每一名保安的。这不禁让我联想到了李文佳的手段,哪怕是意志力再坚强如铁的人,与李文佳单独相处也会中招!
莫非,凶手拥有某种百分之百单杀的手段?所以他根本不在乎会不会被看见,大摇大摆地逃离现场,遇上一个保安,就杀死一个保安。
黄小桃点点头:“这和我们之前开会时还原的过程是一致的。”
我挥挥手:“走吧,还是实地察看一下,说不定有什么发现……宋星辰,帮我去车上取下工具。”
我们先来到第二名死者李某遭遇凶手的地点,现场地面被来来往往的人踩踏,已经什么也看不出来了,我抬头仰望,馆内空间宽敞,返魂香也是不能使用的。
我用洞幽之瞳检查四周,本来是没抱太大希望的,没想到在一个展台的基座上发现一个不易察觉的划痕,像是某种利器留下的。
我让宋星辰过来看看,他说道:“这个形状像是刀刃削出来的,很锋利的刀刃。”
我曾经用刀在各种材质上砍削,观察痕迹,这个痕迹明显不是砍出来的,应该是擦碰出来的。可奇怪的是,角度却是水平的,什么样的武器会有水平的刃呢?
我想不出来,便暂时不去考虑,向黄小桃作个手势,说去下个地方看看。
我们来到张某自杀的地方,地上的血迹已经清理干净了,但是仔细嗅闻仍能闻到空气中有淡淡的血腥气,还有一股内脏特有的臭味。
我问黄小桃:“为什么要把血迹清理干净?”黄小桃无奈地耸耸肩:“不是我们干的,是那个讨厌的新馆长干的,他说这地板是澳州落羽杉的,很贵,被血迹长期浸泡会变形。我虽然反正强调不许动现场,可他还是趁我们不在的时候叫人清理了,气得我不要不要的。”
我冷笑一声:“欲盖弥彰,这人该不会有嫌疑吧?”
黄小桃乐了:“应该没有,当时我拿这话怼他来着,把他吓得脸都青了,方泄我一丝心头之愤。”
血迹被拖洗过,这很麻烦,但是我的验尸伞有一瓣可以透过磷光来查看血迹的分层,我对孙冰心吩咐道:“孙冰心,我需要一些磷。”
“白磷还是黄磷?”
“都行吧,最好是人体中的白磷,不过那个应该弄不到……对了,小桃,把这里圈起来,别再让清洁工碰了。”我特别提醒。
孙冰心说附近有一家化工用品店,她去买白磷过来。
我们又看了一下第一名死者遭遇到凶手和死亡的地点,当来到后院里的时候,黄小桃‘啊’地叫了一声,原来原本围在旗杆下面的一圈警戒线不见了,血迹也被人清理掉了。
“混蛋馆长,不和我打声招呼,又擅自动现场!”黄小桃恶声恶气地说道。
说着她拨通电话,可是却没人接,黄小桃愤然道:“不接电话?妨碍警方办案,我之后非找他算帐不可!”
我冷笑连连:“这家伙也真够奇葩的,发生在自己单位的命案,一点不积极配合,还给警方添乱。”
“可不是嘛!”黄小桃有气无力地说道。
我说道:“不过这里不用看了,死者死亡过程在视频里已经看得够清楚了,我比较关心之前那块区域。”
“宋阳哥哥,白磷弄来了。”回头一看,孙冰心拿着一瓶药品走来,我说道:“走吧,磷光照血!”
第五百九八章宋家绝学,磷光照血
当我们返回博物馆内的时候,我问黄小桃:“对了,你为什么要称呼馆长为新馆长?”
黄小桃解释说,因为这个人是刚从土改局调过来的,接替了老馆长的位置,之前向工作人员问话的时候,黄小桃明显感觉到,馆内人员对新馆长不是很待见。
博物馆是一个较为冷清的事业单位,在这里工作需要一颗沉稳包容的心,才能慢慢发现它的乐趣所在。原来的老馆长就无比热爱这里,热爱文物,也深得大家爱戴。可是新馆长是一个官奴,博物馆对他来说只是一个升官发财的跳板,所以他来了之后大搞革新,新官上任三把火,让不少老员工都怨声载道!为了追求所谓的政绩,他把一些珍贵的国宝送到宝岛去展览,虽说促进海峡两岸文化交流是一件好事,可是他太过急功进利,无视专家的建议,让不少文物在展出期间损坏。
此外,新馆长还把自己的亲戚安插进来工作,比如那个保安小王,进来之后游手好闲,光拿钱不干活,非常惹人厌。
“我调查的时候甚至有人悄悄跟我说,为什么这次遇害的不是该死的新馆长。”黄小桃道。
孙冰心若有所思地说道:“为什么有的人,总是要把自己活成所有人都讨厌的样子,不累吗?”
我笑了:“这我可回答不了,也许人家自己觉得乐在其中呢!子非鱼,安知鱼之乐?”
黄小桃骂道:“这就叫作把自己的开心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这种人就该去死。”
我立马纠正:“哎,你积点口德,现在可是破案期间,万一应验了算谁的?”
黄小桃大笑:“哈哈,真要能应验,我就去买彩票!”我们来到第三名死者遇害处,我撑开验尸伞,让孙冰心点燃白磷,白磷一遇空气就会自燃,所以是溶解在无水乙醇中的。孙冰心拿一个镊子夹着脱脂棉沾了一点,举在半空中左右挥动,酒精挥发之后,像鬼火一样飘忽不定的幽蓝色火焰便嗖的一下冒了出来。我转动着伞面,将伞影投射在地上,只见地上呈现一层闪烁的蓝光,变幻不定,十分美丽,上面能看出被擦拭的痕迹。
我稍微转了一下伞面,底层的陈血血迹便呈现了出来,地上勾勒出两个圆型,是死者跪在地上,用膝盖压出来的!
我让孙冰心随我一起移动,检察一下周围,因为这里当时有不少血,我寄希望于凶手踩过血迹留下过脚印。
照了一圈,在我就快放弃的时候,突然看见一行脚印,不止一个人,而是五双脚印!
我们同时发出一阵惊讶的呼声,我简直有点难以置信,当天晚上,博物馆内这么‘热闹’的吗?
我转了一下伞面,发现这些血脚印也有擦拭痕,也就是说,凶手一行人踩到了血,之后又擦掉了。我又转回来,仔细观察这些脚印,闭上眼想象着这五人各自的身高体重以及走路习惯。
我作了一个手势,孙冰心把手中的磷火熄灭了,黄小桃大惊失色:“你确定是五个人同时留下的?”
我点点头:“痕迹不会骗人。”
孙冰心同样很吃惊:“五个人大摇大摆地走出去,真的不会被拍到吗?”
我解释道:“熟悉摄相头位置是可以办到的。”黄小桃对此仍表示怀疑,我提议可以试验一下,于是我、宋星辰、孙冰心、王援朝从狐眼展区出发,让黄小桃去保安室监控我们。一路上我们小心翼翼地避开摄相头,其实也不难,只要溜着墙根就行了。
最终实验结果是,我们几乎是在摄相头下隐形通过的,只是在两个转角处被不小心拍到了影子,黄小桃才相信,五个人确实是可以不被拍到离开这里的。
我们又回到刚才的地方,我想追踪一下脚印看看,孙冰心再次燃起一簇磷火。我举着验尸伞一路追踪,虽然脚印后来变得很淡很淡,可是一直没有从我们的视线中消失。
这五双脚印中有三双步调一致,步幅相近,走路的时候总是脚掌先落地,这样不会发出太大声响,似乎是受过严格的训练。
有意思的是,这三双脚自始至终走在外侧,把另一双脚包夹在中间,这双脚走路的习惯和他们明显不一样,似乎中间这人是另外三个人的老大。
可是假如是老大的话,三个小弟不是应该走在后面吗?但这三人却紧紧地贴着他,大有监视的意味,看来他们的关系不简单。
第五个人的脚印在左边,仿佛始终比其它人慢半拍,而且中途有几次,脚印指向的方向也和其它人不一致,并且有在地上拖擦的痕迹。
在肢体语言中,人的脚是最诚实的,譬如说两个人在热烈地聊着天,可是一个人的脚却指向出口,就说明他十分心不在焉。第五双脚印指的方向,明显偏离另外四人前进的方向,这说明他根本就不是这个团队内的人。我闭上眼睛想象这是一种什么样的场面,我仿佛看见,一个强壮的人拖着一个瘦小的人行走,瘦小的人几次企图逃跑,被强壮的人拽了回来。
这个脚印该不会是失踪的保安小王留下的吧,难道说他被凶手挟持了?
当我们来到门口的台阶上时,脚印再也看不见了,但是它们最后是朝右侧走的。我朝那个方向走了几步,黄小桃提醒了一句:“宋阳,人行道上是验不出脚印的。”
“我知道……”我嘴上答道,却仍然不死心,用洞幽之瞳朝周围不断查看。
我不光是在看痕迹,也是在还原那天晚上他们的行动模式,保安小王并不是什么重要人物,凶手活捉他一定是有什么临时而功利的目的。
假如我是凶手的话,在我目的达成之后,会立即就近把他给处理掉!
走着走着,路边出现了一片施工工地,我停了下来,直觉告诉我,这里也许会出现什么线索。
“点火!”我命令道。
孙冰心点着一簇磷火,此时已经是傍晚七点多,磷光照血的效果还不错。我撑着验尸伞朝工地内走去,孙冰心跟在后面说道:“宋阳哥哥,这里什么也没有。”
“嗯……”我正想说“那回去吧”,突然地上出现一道蓝光,我立马兴奋起来。当我把伞影朝前方打去时,那里出现了一大块血迹,当中能够隐约看出一个人的形状……
第五百九九章倒霉的尸体
这个发现让所有人为之一振,黄小桃立马掏出手机拍照,拍完之后她‘咦’了一声,道:“这个血迹有点不对劲啊,怎么看上去这么的……小?”
那滩血迹确实有点小,不但小,还呈现出向内收缩的状态,孙冰心问道:“这会不会是渗透型血迹?”
我检查了一下周围点了点头:“没错,这里原本堆了一大堆沙子,尸体应该是被弃置在沙堆上,血液渗透到沙堆底层,留下不易察觉的血迹,而上面的沙则连同尸体一起被人铲走了。”
黄小桃精神一振:“走,找这里的负责人问问!”
我们通过墙上贴的联系方式找到了这个工地的负责人,他就住在附近,一会功夫一个大汉跑来,拿手背擦抹着嘴上的油光,满脸堆笑地问道:“警察同志,找我有啥事?”
黄小桃板着脸问道:“昨天早上你们工地有没有发生什么异常状况?”
“异常状况?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大汉笑道,很明显能看出他有些慌张和不安。
于是我说道:“别装糊涂了,你们工地上出现了一具尸体,对吗?”
“尸体,您在说笑吗?”
他仍然矢口否认,在黄小桃的厉声喝斥下才承认,原来昨天上工的时候,他发现沙堆里躺着一具血淋淋的尸体,大汉怕惹麻烦,和几个工头商量了一下,立马找来一辆卡车,连人带沙给送走了。“什么!”听到这里我们大感震惊。大汉不安地擦抹着脑门上的汗,说道:“警官同志,我也是有苦衷的啊,我们这个楼啊当初盖起来可不容易了,眼瞅着就要完工,万一在这个节骨眼上冒出一个死人,以后楼盘还怎么卖?我还背着一百来万的债务,这楼要是卖不掉,我全家老小就只能去卧轨了。”
黄小桃冷笑:“呵呵,好大的苦衷,别废话了,尸体扔哪了?”
“扔?没有没有,这点公德心我们还是有的,怎么会把死人乱扔呢,再怎么说他也是人生父母养的您说是吧……”
“别给我兜圈子!”黄小桃怒道。大汉尴尬地说:“我把它放到了竞争对手的楼盘……警察同志,不要拿那种眼神瞪我,因为我当时和几个工头一合计,认为这事很大可能是竞争对手祸害我们的。那家伙平时就经常给我使绊子、下套子,缺德带冒烟,肯定是他干的没跑了!哼,你不仁我不义。”
我差点当场吐血,黄小桃无奈地道:“你开辆车带我们去!”
“好的好的。”
大汉开来一辆SUV,我们一起去了另一处施工工地,到了这里,大汉让我们自己进去找,因为他和这个竞争对手一向水火不容,正应了同行是冤家那句话。
我们在工地里转了一圈,尸体果然没了,孙冰心笑道:“该不会又被人处理掉了吧!”
黄小桃叹息道:“唉,这个倒霉孩子!”然后掏出手机给这边的负责人打电话。负责人一会过来,跟之前的大汉一样,起初也是满口否认,在我们的软硬兼施下才承认。原来昨天上午他的工地突然凭空冒出一具男尸,他心里一凉,猜测这八成是有人陷害他,想来想去决定把尸体处理掉,于是就用一块布包起来,找个地方先藏了起来,晚上趁着夜色处理掉了。“警察同志!”操着广东口音的负责人满脸愁苦地说道:“为了这套楼盘我几乎把全部身家搭进去啦,万一工地上爆出有死人的消息,这楼盘就不值钱啦!我的投资就全部打水漂啦,我全家老小就只能喝西北风啦,我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啦。”
黄小桃翻了下白眼,和我交换了一下眼神,她气得快笑出来了:“带我们去找,找不到你等着吃官司。”
“好的好的!”
我们坐上他的车,走着走着,我们又回到了之前的地方,黄小桃诧异道:“你该不会把尸体扔到这个工地了吧?”
负责人回答:“警察同志,您有所不知啦,这家伙是我的竞争对手,坏得很啦,经常抢我的客户,还派古惑仔来搞我,偷我的建材,我猜肯定是他在陷害我,你不仁我不义啦!”
见工地没人,他径直把车开了进来。下了车,领着我们来到一栋未完工的大楼,然后来到一堵砖墙下面,笑嘻嘻地对我们说:“不好意思,能不能把这堵墙砸开?”
我指着墙问道:“你确定尸体在里面?”
“确定确定,昨天晚上我看这堵墙还差一点点砌好,就把死人扔里面啦,然后封了起来。”说着,他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容。
我们一阵错愕,论起使坏,这两个承包商真是势均力敌。尸体经这样来回折腾,肯定严重损坏,为防止进一步损坏,我亲自拿起锤子慢慢把墙砸开,里面果然有一个用布裹起来的东西。
我和孙冰心合力把它抬到外面,掀开一个角看了一眼,果然是保安小王。
尸体身上的腐液已经浸透了布匹,我们打算带回去验,这时之前的负责人听见砸墙声赶来,站在楼梯口大喊:“广东佬,你居然暗算我!”
“死东北佬,是你暗算我在先。”
两人于是现场斗殴了起来,黄小桃连声招呼:“不要管这两个人渣,走走走!”
我们带着尸体一直走出工地,黄小桃才掏出手机给当地派出所报警,说这里有两个人打架,让警察过来把他们拘留。尸体我们用车装回市局,来到久违的勘骨寮,我立马开始验尸,死者年龄25岁左右,经过这场来回折腾,身上到处是擦伤、拖痕、灰尘,但还是可以通过瞳孔和肌肉僵硬程度来判断死亡时间,他应该是前天晚上11点左右死亡的。我剪开他的衣服,发现他的胸口有一个皮下出血点,把尸体翻过来,果然在后背靠右侧有一个贯穿伤口。凶手似乎相当有经验,从后面一击刺穿,避开了骨骼,穿透了心房和肺部,心脏内的血全部流空了,几乎是空的。
孙冰心赞叹道:“很专业的杀人手法啊,这基本上就是致命伤了吧?”我不置可否,比起眼睛看到的,我更相信‘听’到的。我掏出听骨木贴在死者的胸口上,听了一会,感觉好像哪里不太对劲,拿手在他的后背摸了一下,并用一根棉签沾了些血迹,放在眼前仔细端详,然后用打火机点着,观察了一下火焰的颜色。“不对!”我叫道:“死者被穿刺前就已经死了。”
第六百零零章第七根脊椎
我叫孙冰心摸一下死者颈部下面第七根脊椎,她摸索了一阵,神情一变,道:“断掉了!”
“是,不仅断了,还被人仔细地塞了回去。”我问宋星辰:“习武之人是不是可以把人的脊椎拉断,瞬间致命?”
宋星辰淡淡地回答:“不光是习武之人,只要有一定手劲,对人体组织足够了解,连你也可以办到。”
“是吗?”我皱了皱眉头。
黄小桃吃惊地道:“宋阳,你的意思是,死者是被人拽断脊椎致死的,你确定是由手掌拽断的?”
“验尸伞!”我和孙冰心把尸体翻了过来,黄小桃打起紫外线灯,我撑开验尸伞,果然在死者第七根脊椎两侧出现了手指捏过的痕迹。令人错愕的是,凶手竟然是用两根手指夹住,往外猛的一拉拽断的,这种杀人手法真的就和捏死一只蚂蚁一样。
人的脊椎不仅仅是整个身体的梁柱,同时也负责保护中枢神经的外壳,当脊椎被猛力扯断,通过脊椎孔的神经束也会断裂,胸口以下的器官便会停止工作,让人立即窒息死亡。
我刚刚用仵作的手法检查了一下死者的血液,发现血液里含氧量极低,血液燃烧的颜色和动脉血不一样,这证明死者在被穿刺前就已经缺氧,因此拉断脊椎是在穿刺之前。
凶手明明已经杀了死者,却多此一举地又插了他一刀,这是一个很意思的矛盾之处。
我问宋星辰:“用两根手指拉断脊椎,这人是不是武功高强?”
宋星辰点头:“至少练过十年以上的内功。”“哦……我好像明白了,凶手是不想暴露身份,暴露自己武功高强的事实!也许他平时这样杀人杀惯了,随手杀掉保安小王之后,又想掩饰,于是小心翼翼地把脊椎推回原位,然后伪装成被刺死的,刺伤和脊椎伤相差不到一分钟,很容易被误判。”
黄小桃笑道:“你是想说,但逃不过你的眼睛是吧?”
我也笑了:“我可没这个意思。”
“等下!”孙冰心叫道:“凶手不是有更方便的杀人手段吗?他甚至不需要碰一下尸体,就能让别人自杀。”
这倒是问住我了,对啊,摆着这么好用的杀人手段不用,为什么要用粗笨的物理手段杀人。
不,眼下已经确定,凶手是四个人,也许这并非同一个人所为。
我问道:“对了,之前的三具保安尸体呢?”
黄小桃说:“在停尸房放着呢,你要看看?”
“不管有没有线索,看看总是没坏处。”我答道。
孙冰心忽然道:“宋阳哥哥,我提醒你一件事哦,从下火车到现在,你水米未尽,身体会不会撑不住啊?”
我都忘了这件事,经她一说肚子才咕咕叫起来,我笑笑:“验完再吃饭吧!连累你了宋星辰。”
“不要紧。”宋星辰对此混不在意。
黄小桃说道:“尸体交给你们,刚才的工地怎么也算个命案现场,我带人再过来调查一下,眼下情报更新了,我想可以在博物馆周围找找目击证人,这个王援朝去办。”
“等下!”我叫住他俩:“王叔,拜托你调查一件事,我想知道三名死者生前最害怕的是什么。”
孙冰心纳闷道:“宋阳哥哥,你为什么要打听这个。”
“嗯,这只是我的一个猜想,等验证了再说吧!”我神秘一笑。
王援朝点了下头,和黄小桃一起走了,临走的时候,黄小桃道:“今晚可能会比较忙,你们验完尸记得去吃饭。”
我作了一个‘收到’的手势。
我和孙冰心去把那三具保安尸体弄来,我按常规方式走了一遍流程,尸体本身确实没有太大疑点,不管是谁来看,他们都是自杀。
可是有一点引起了我的注意,三具尸体的心脏都有点膨胀,这证明他们在死亡前处于极度的兴奋状态,这种兴奋究竟是恐惧还是别的,还得靠化验。
我让孙冰心给他们采了血样,化验一下血液中的激素残留。
孙冰心把检样放在仪器中,等结果出来得两个小时,此时已经是晚上八点多了,孙冰心提议出去吃点东西,我说道:“把王大力叫来,对了,别说我回来了。”
“哈哈好的,给他一个惊喜是吧!”我们挑了一家火锅店,孙冰心叫王大力出来吃饭,王大力一向是很买孙冰心帐的,接到电话后屁颠屁颠地来了。当看见我和宋星辰时,王大力错愕地瞪大眼睛,然后叫了出来:“卧槽,阳子,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我笑道:“回来没一会。”
“听你这语气,怎么好像一会还要走似的。”王大力担心地说道。
我摆摆手:“想啥呢,不会的。”
久别重逢,王大力很开心,闲谈中问我现在在破什么案子,我不便透露,王大力委屈地说道:“唉,现在我已经是个外人了,连案情进展都不告诉我了……”
我骂道:“你少矫情了,以前让你知道的时候,你满世界给我乱说,可把我害惨了!”
说到这里我突然想起,我那次被李文佳陷害,就是因为王大力泄露了我的身份,这次的案子虽然还没有明确证据指明与李文佳有关,但我总感觉与她有着某种潜在的联系。
千万别出现第二个李文佳!我在心中默默祈祷。
吃喝完毕,王大力问我今晚回去吗,我说看情况。我最近一直到处跑,店都没顾上,心里难免有些愧疚,就许诺道:“大力,等我这阵子忙完,你和洛优优出去旅个游,店我来照顾。”
“哎呀算了!”王大力摆手道:“阳子你别老想着对不起我什么的,店里有我照应呢,你注定是一个干大事的人,叫你天天在店里卖卫生巾我才于心不忍。况且话又说回来了,没有国哪有家,只有治安稳定了,我们这些老百姓才能安居乐业,对不对?”
孙冰心噗嗤一乐:“这对话,怎么跟常年不回家的老公,还有苦守空闺的正室一样。”
别说,还真有点像,搞我有点有不好意思了。
王大力这厮顺势演上了,悠悠地道:“阳子,你在外面没有认别的好兄弟吧?”
我苦笑道:“没有没有,我的好兄弟一直只有你。”
他不禁捂住胸口:“那我就放心了,你安心走吧,我会好好照顾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