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成佑转身,目光不可避免扫到傅染胸前,他眼里一紧,犹如漩涡般的深邃随着眸子的眯起而渐沉,“谁让你穿成这样的?”

傅染倒不觉得什么,“怎么了?”

明成佑脸色阴暗,“让你来吃饭不是让你陪酒赔笑。”

“你什么意思?”傅染扬高音调,“别说话带刺,我穿成怎样跟你没关系!”

明成佑提起衣架上的外套披到她肩上,用力拢紧将她整个人往怀里带,“穿回去。”

“明成佑,你太搞笑了吧?”傅染肩膀轻挣,“衣服买来是穿给我自己欣赏的。”

明成佑手里力量紧箍住傅染不放,“我是为你好,你也不看看待会那群人是什么来头,一个个都是在风月场所浸润多年,你穿成这副样子不被生吞活剥才怪,你以为别人都跟我一样的耐心呢,不听劝可别怪我没有提醒你。”

明成佑拉起傅染的一条手臂,给她把衣服穿上,她没再坚持,乖乖又把大衣穿回去。

明成佑见状,阴霾散尽,眸子这才见晴朗。

傅染大衣的长度正好遮去裙摆,穿着丝袜的两条腿修长性感,引人遐想,宋局带了两个朋友来,明成佑让傅染坐在她身边,他招呼着上菜,也不知从哪找来三个年轻漂亮的姑娘作陪。包厢内的气氛明显被推高,傅染瞅着对面三名女子身上裹着的‘布条’,该露的哪里舍得藏着掖着,不该露的也七七八八透明化,再瞅瞅自己裹得跟个粽子似的,越想越怪异。

明成佑并未表现出过分的热络,服务员在旁边倒酒,轮到傅染时,明成佑手下意识往她杯口罩去,“她不喝酒,换听椰汁来。”

“呦,三少真会怜香惜玉。”宋局笑意盈盈望过来。

明成佑把手搭向傅染椅背,“我是肯定要跟你们不醉不归的,待会开不了车麻烦。”

服务员按着他的吩咐给傅染加满椰汁,白色液体注满玻璃杯,宋局毕竟也帮过忙,傅染轻推开椅子,端起酒杯朝宋局道,“我父亲的事多亏您帮忙,多谢宋局。”

“嗨,这点小事算不得什么,再说你父亲的为人我也清楚,照理说我是帮不上忙的,也是偶尔听到一两句有关陈婪艳的传闻,恰好三少找到我,这事这么一凑齐,你看,成了。”

明成佑在旁又说了几句,“还是多亏宋局从中周旋,来,我也敬你。”

宋局旁边的美人给她倒满酒,五十二度高浓度白酒,满满一杯。

宋局笑着举起杯子,“我看随意好了,”他望到傅染手里的酒杯,“这可不行,你们一个白酒一个椰汁哪能行呢?这酒我可喝不得。”

傅染觉得也是,显得她实在没诚意,“那我也换白的。”

明成佑伸手再度按住她的酒杯,“你不能喝酒。”

宋局可谓是个人精,哪能看不出明成佑的意思,他摆明不让傅染碰酒谁还敢凑上去勉强,“这样吧,三少和傅小姐喝个交杯酒怎样,再怎么说也不能两个人欺负我一个,对吧?”

旁边的人都配合着起哄,“就是。”

傅染被这样一闹,再加上大衣裹得死紧,她热的满头大汗,连手掌心内都能感觉到湿腻。

明成佑推辞,“她脸皮薄,要不我自罚一杯?”

“这可不行,”宋局摆摆手,“三少当初说的清楚,这忙我可是冲着你的面子,你说傅小姐是你女人,这话你说没说过?”

傅染微微皱眉,只觉女人二字从别人嘴里冒出来听在耳中竟是异样的粗俗和不堪,带着种介乎于暧昧同轻佻的宣示。明成佑眼见她脸色微变,他嘴角淬了抹笑,“我自然说过,但背地里的事摆上台面…我是无所谓。”明成佑转而望向傅染。

“这就看傅小姐给不给我面子了。”宋局把问题再度丢回给傅染。

“今儿都宋局您说了算,”傅染举起酒杯伸向明成佑,“喝交杯酒总比喝白酒要好,再说宋局帮了我们这么大的忙,我哪还能得了便宜卖乖呢。”

这席话直把宋局糊得喜逐颜开,要傅染实在不愿意他也不敢勉强,毕竟傅颂庭的官职并不比他小,他此次帮忙也不过是做个顺水推舟的人情而已,现在见傅染这么肯给面子,他自然笑得合不拢嘴。

明成佑望着傅染的眼里藏了些许意外,他了然一笑,手臂错过去挽住傅染,尔后嘴唇抵着酒杯,一饮而尽。

“好。”宋局仰起脖子,全然忘记方才说的随意,他把整杯酒咽下肚,傅染和明成佑也双双入座。

一顿饭下来明成佑喝了不少酒,傅染眼见服务员又给他斟满杯,她禁不住小声开了口,“你少喝点吧。”

“傅小姐心疼了?”

“我是怕他醉得找不着北。”

宋局用手指指傅染,“这儿最清醒的要数傅小姐,你一口酒没喝待会可要负责送三少回去。”

傅染扯了扯嘴角,“那是自然。”

明成佑手臂忽然伸过来搂住傅染的肩膀,不知他是真醉还是耍酒疯,竟朝着她的脸就是一口。傅染猝不及防,被他撞得生疼,面有愠色也不好当着别人的面发出来,“让你别喝这么多酒。”

“不是有你在吗?”说完,又是一口。

傅染脸在他怀里涨得通红,本来就热,这会被个酒鬼抱住越发动弹不得,宋局他们都是过来人,只呵呵笑着说年轻人到底好,想怎样就怎样。

一顿饭好不容易挨过去,不知谁又提出来要打麻将。

傅染也不好中途离开,只得坐到明成佑身旁,打了几局,明成佑伸手推推她,“你来。”

“我不会。”

他已经自动退到旁边,“我教你。”

明成佑醉得个没形,靠着沙发闭目养神哪里还管得了她,傅染尴尬地摸牌出牌,也不知乱打些什么,等散场一结算,竟替明成佑输了六位数的筹码。

宋局他们自然是被伺候的舒舒服服,傅染也深谙其道,明成佑无非是借她的手给他们送钱。

把这一干上神一一送走,傅染回头看到明成佑倚在车窗前,头低着看不清他的神情,待傅染走近后,明成佑伸手指指,示意她打开。

脚步趔趄坐进副驾驶座,明成佑手掌撑额,傅染替他系好安全带,“还好吧?”

“你试试灌满一斤白酒看。”

傅染掏出车钥匙发动引擎,“我送你回去。”

中景濠庭。

尤应蕊伸手递给出租车司机两张百元大钞,“不用找了,你帮我把行李拿到门口吧。”

出租车晚间生意本来就不好,遇到个出手阔绰的自然欢喜,尤应蕊抬头望向眼前的别墅,里头漆黑一片,看来明成佑不在家。

她跟他说好是明天白天的班机,晚上出现在这原也是打算给明成佑个惊喜。

尤应蕊拖着仅有的行李走进花园内,她有中景濠庭的钥匙,钥匙圈欢快的在指尖飞舞,一串钥匙对一个女人来说意味着什么,应该没人不懂。

尤应蕊走进玄关,从鞋柜内拿出双拖鞋,她弯腰把鞋子塞进去,想了想,又把鞋子拿出来找了个隐秘的地方藏起来。

她说过要给明成佑个惊喜。

拿着行李上楼,明成佑果然还未到家,尤应蕊把行李箱塞进衣橱内,房间里只有一个人住过的痕迹,她走进洗手间,看到明成佑的剃须刀和漱口水等物品凌乱摆着。

尤应蕊伸手收拾,也不知佣人是请来干嘛的,这点小事都做不好。

尤应蕊在洗手间转了圈,一个人的洗漱用品,一个人的浴袍,幸好,没有别人的痕迹。

她在房间内并未开灯,也没有给明成佑打电话,尤应蕊走出二楼阳台,夜色漆黑如墨,心里的急切和兴奋随着等待时间的漫长而越堆越重。她现在就想见到明成佑,哪怕听听他的声音,让她看着也好。

视眼中出现一辆车子,由远及近,到了中景濠庭的门口,尤应蕊就着夜色才勉强认出是一辆红色的车。

车上的人并未立即下来。

尤应蕊紧张地揪着胸口,心跳越渐加速,好像有什么即将要呼之欲出。

傅染解开安全带,明成佑面色惨白,眉头紧紧蹙起,原本性感的薄唇无力抿成道直线。

傅染伸手推了推他,“到了。”

明成佑胃里一阵翻腾,猛地推开傅染的手下车,他快速冲到路牙石旁剧烈呕吐。

也只是干呕,吐也吐不出东西来。

傅染从另一侧下车。

尤应蕊身子往后缩,尽管相隔甚远她却一眼能认出傅染来,她们彼此是对方心里的一根刺,尴尬的身份始终不能介怀。尤应蕊忍着眼泪,不敢让明成佑和傅染发现她。

傅染大步走向明成佑身边,伸手在他背后轻拍。

见他这样难受,傅染心里是说不出的滋味,“我扶你上楼吧,喝点水有可能会好受些。”

明成佑弯着腰不动,傅染拉住他的胳膊让他搭向她的肩膀,明成佑眸内透出半分醉意半分清醒的迷离,他怔怔望向傅染,似是不确定,重重唤了句,“有染?”

她脚步一滞,眼睛盯着门口不敢别回去看明成佑的脸,握住他腰际的手不由紧了紧。

走进客厅,鞋子也没换,傅染带着明成佑往二楼方向走去。

尤应蕊回神时楼下哪还有两人的身影,她想起明成佑的警告,急忙想离开,脚步刚回到卧室就听到门外传来的脚步声,她情急之下再度回到阳台,轻声将窗帘和落地窗全部拉紧。

与此同时,傅染推门而入,她吃力得将明成佑带到床边,傅染打开床头灯,给他接了杯水,“喝吧。”

明成佑拿过水杯,乖乖喝完。

傅染满头大汗,累得直喘气。

明成佑抬起脸,眼里的潋滟之色转为暧昧,“现在没有别人了,你要是热的话可以脱。”

傅染见他酒醒了些,“你早点休息吧,我先回去了。”

“今晚留在这吧。”

傅染一惊,没想到明成佑会提这样的要求。

眼见她脸色不自然,明成佑笑着伸出双手撑在身侧,“我是说很晚了回去不安全,二三楼房间多得是,你可以随便挑,”见她眼里的戒备之色慢慢退去,他这才补了句,“紧张什么,我没说让你跟我睡一张床。”

阳台外,尤应蕊缩在阴冷的角落内,屋里明成佑和傅染的对话一字不差落入她耳内,她咬紧唇肉,细想两年来,明成佑就从来没跟她这样说过话。

他语调带着调侃,却是难得的轻松。

他对着傅染说,让她留下来?

是要进行到那一步了吗?这么快。

尤应蕊小心翼翼探出脑袋,眼睛透过没有全部掩起的窗帘望向房间内。

“我自己开车不用担心安全问题,”傅染还是老样子,面容艳丽神色却清冷,“我走了。”

她转身去拿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拿包。

明成佑伸手一把将她扯到跟前,手臂绕过傅染小腹将她整个人压到床上,他双手往她耳边一撑,男上女下的姿势已摆了出来。

尤应蕊心里骤然生疼,视线也开始模糊。

傅染头发散开,一团乌黑亮丽沿着床中央平铺,她严肃的连鼻尖都微微皱起,“你又想做什么?”

“傅染,我要你一句实话。”

傅染抿着嘴唇不说话。

“你告诉我,你是不是真的不喜欢我,从我们联姻到现在,你一点点都不曾心动过?”明成佑俊脸逼向傅染,眼里的厉色令她无处遁逃。

傅染想起往昔,彼时的明三少。

他曾对欺负了她的人说,甩了我老婆巴掌还敢说有事求上门?有多远闪多远去。

她记忆里最深的一句话,永远是明成佑对她说的,傅染,我们结婚吧。

眼里氤氲出薄暮,傅染失神地盯着明成佑,他们隔得很近,彼此的气息都能相互感应得到,明成佑望入她潭底,那汪黑色似要拉着他一道沉沦,他试着挣扎,无力,明成佑嘴唇封住傅染,双手同她紧紧相拥,那骨子力道,恨不能将她生生嵌入自己体内。

尤应蕊伸手掩住嘴,鼻尖酸涩难止,她慌忙从包内小声地翻出手机,按了快捷键拨通明成佑的电话。

特殊的彩铃声尖锐传来,明成佑咻然睁眼,眸底的迷茫和怅然顷刻散尽,傅染也伸手轻推了推他的胸膛。

明成佑身子移开,伸手把傅染从床上拉起身,她站在床边稍作整理,毫不犹豫拿起包,“你休息吧。”

说完,近乎是落荒而逃。

手机铃声还在持续,明成佑抬眼望着傅染走出去的方向,尤应蕊缩着两腿,眼神穿过落地窗定定睨住明成佑。

她的电话,他没有接。

86要一张结婚证

手机的铃声,淹没于凄冷而苍凉的夜。

尤应蕊背靠落地窗,抬起眼帘穿过阳台扶手看到傅染大步走出中景濠庭的身影,她上了车,提速飞快,逃也似地迅速消失在眼中。

明成佑单手枕于脑后,他躺在床上略带出神地盯着头顶精美的欧式灯具。

尤应蕊手掌轻揉发酸发麻的脚踝,她余光瞥到明成佑的侧脸,只看见灯光打出的一道迤逦,辨不清男人此时的神情。

他的手机丢在床头柜上,明成佑并无要伸手拿的意思。

尤应蕊在阳台站了会,夜风肆无忌惮窜入她领口内,本来就穿得单薄,这会冷的全身直打颤。

她暗暗告诉自己没事,逢场作戏,而已。

但方才她躲在阳台看得个清清楚楚,那番举动真的仅仅是四个字就能解释的通吗?

尤应蕊突然觉得全身无力,两条腿疲软的好像要撑不住。

明成佑出神的连她躲在阳台外都不知道。

尤应蕊抬起手背擦拭眼角,调整情绪后,手伸向落地窗。

明成佑听到不远处传来的动静,他抬头望去,尤应蕊一步步从阳台外走来,他眼里的沉寂慢慢转为吃惊,她膝盖几乎碰到床沿后这才顿步,“成佑。”

明成佑仍旧倚着床头,目光充满探寻望向尤应蕊,“不是明天的班机吗?”

尤应蕊嘴角微颤,脱口而出的声音嘶哑无力,“我想给你个惊喜,所以提前回来了。”

明成佑抬起头,目光如墨,脸色并无尴尬及慌乱,尤应蕊对上他的眼睛,“成佑,我是不是应该提前给你个电话,好让你告诉我,我该不该今天回来?”

明成佑眉宇渐拧,脸色变得阴沉不定,尤应蕊尖利的贝齿直咬住下嘴唇,撕裂疼痛传来也没有松口。

换成是别人,他可能早就甩手离开。

明成佑坐起身,床头的蜜色灯光打在他结实的背后,他眼睛一瞬不瞬盯着尤应蕊,“都看到了?”

她眼圈通红,肯定是哭过,原本描绘精致的眼线全部晕开,眼睛下方是狼狈的黑色,尤应蕊不作答只杵在原地不动。

明成佑伸手掏出烟盒,“你的行李呢?”

得不到回答,明成佑已见烦躁,天生也不是那种会随意迁就的人,他摆摆手,“去休息吧,有事改天再说。”

尤应蕊站着仍旧没动,明成佑点燃手里的烟,只吸了一口,淡淡的烟味便弥漫的满屋子都是。

尤应蕊想说什么,但看到明成佑的脸色还是把话给咽回去。

“你今晚住在这,明天我会另外安排你住的地方。”

“你是怕我跟傅染碰上吗?”尤应蕊想也不想回了句。

明成佑手里的烟灰掸落进烟灰缸内,“应蕊,你究竟想要什么?”

尤应蕊急不可待说道,“我要什么你真的不知道吗?”

见明成佑不说话,尤应蕊焦急的语气这才缓和了些,“我陪在你身边两年,我要你的心,你却说你的心早就空了,那我要你的人呢?你能给我吗?”

明成佑浅眯起一双勾人的桃花眼,眸底似有难以置信,他伸出食指点了点自己,“你要我?”

尤应蕊见他这幅神色,已知道他什么意思,过去隐忍至今的话她索性全部说出来。“对。”

明成佑陡然大笑,眼里却在转冷,“你要跟我上床吗?”

他把话说的透明,一双眼睛直直睨住尤应蕊。

尤应蕊面容通红,毕竟跟人面对面讨论这样的话题原本就是她意料之外的,见他还在笑,她紧张地捏紧衣摆。

明成佑朝她招手,示意她过去。

脚步僵硬而期待地绕过床尾,尤应蕊站到明成佑跟前。

他维持着坐在床沿的姿势,抬头望入她眼底,“你有过别的男人吗?”

尤应蕊一怔,没想到明成佑会问这样的问题。

她红着脸摇摇头。

明成佑似乎是懂了,他点点头,“一个男人的身体,世界上只有一个女人能跟他完全契合,应蕊,我不用试都能知道我和你是难以契合的。”

“为什么?”尤应蕊不作考虑说道,“你难道以前的女人还少吗?”

他抿紧嘴角,她跟了他两年,到底走不进他的心里。

不止尤应蕊,可能所有人都会以为他有过不少女人,明成佑扬笑,“所以,你认为我应该多你一个不多是吗?”

这话听在耳里,多少带了些侮辱,尤应蕊却管不了那么多,“是。”

明成佑盯进她眼内,尤应蕊上前,身子自然地挨到明成佑肩后,她伸出双手轻按向他太阳穴,“成佑,你不试试怎么知道我们不行?”

明成佑阖起眼帘,尤应蕊时重时轻的指法令他紧绷的情绪慢慢松开,他不说话,约莫十分钟后,才把尤应蕊的手包裹入掌心内,“不用试,我自己的身体自己清楚。”

眼里的悲伤和不甘顷刻间溢满,尤应蕊唇瓣扬起抹似有似无的冷笑。

能跟他身体契合的,无非是傅染吧?

尤应蕊不相信这些鬼话,现在是什么社会,出去随便一夜情勾勾手指头都能找到,他只是没碰她而已,两年来,明成佑忙于事业,在外肯定有过风流史,不是说,男人的性跟爱是可以分开的吗?

明成佑握住她的手将她拉到身前,“我给不了的我没有办法,但凡我能给你的,你尽管提。”

尤应蕊眼里噙泪,看吧,这就是她最大的幸福和最深的不幸。

“好,”她点点头,“我要一张结婚证书。”

她垂下脸,能看到明成佑坚挺的鼻梁,他抬起头,饱满的前额甚是好看,明成佑神色认真,“你真的要跟我结婚?”

尤应蕊双手环住他肩膀,眼泪一时忍不住,掉落到明成佑脸上,她强颜欢笑,晕开的眼线像下了场黑雨,弄得整张脸都是,她故作轻松,“对,我说过的嘛,我生是明家人,死是明家的鬼。”

“这原也是我答应过你的。”明成佑轻退开身,手伸向床头柜上的烟盒。

尤应蕊脚步僵直走到对面的沙发上,她垂着脑袋,往日的活泼和飞扬转瞬即逝。